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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帝之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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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吓得双腿一软,若不是柳泉荷及时托住了我,早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飞刀的人不是公孙函,却是那韩菲菲。
  江流放肆地瞟了她一眼,伸手又去推门,结果韩菲菲竟抽出腰间另一把刀丢了过来,这一丢,若不是江流抽身及时,准要把他的胳膊给砍伤!飞来一刀打掉了之前嵌进门的的那一把,然后两把刀一同又飞回了韩菲菲的手里。
  只见韩菲菲双手持刀说道:“我们的确是冲白水莲来的,但是,既然白掌门的左右使凑巧也在,咱们是不是也应该把上回的账好好算上一算?那日我爹在长安城外受了重伤,断了三处经脉,至今未愈,虽说最终是白水莲下的手,但二位大侠却也做了有辱我爹的事。这些事你们心里清楚,就不必我再重复了吧!二位大侠,你们说,我爹爹这笔账,该怎么算才好?”
  江流上前两步站在了我们的前面,拔剑道:“韩英天脸上的伤是我用剑划的,想要算账的,我星辉派左使江流就站在这里,你们尽管上!”
  两个带着斗笠的剑客对视了一下,从韩菲菲的背后跃然而出,刹那间,极强的剑气便向江流逼了过来,在我看来简直躲闪不及!
  可没想到,就在我紧张得想闭眼的时候,江流突然一个飞身连带一个横劈,瞬间便将锐气十足的两人顷刻砍杀在地,鲜血流了一滩。
  江流从容地落地,黑衣下摆翩然落下,很从容地继续问道:“还有谁要算账?”
  所有人都安静了,除了韩菲菲。
  只见她优雅地离了座位走到了江流的面前,手却没有要拔刀的意思。
  江流持剑,很绅士地说道:“请拔刀。”
  韩菲菲却道:“江流,你不是我的对手。”
  “请拔刀。”
  哎,江流啊,跟这种女人客气什么?就算“女士优先”乃国际通用礼仪第一条,那也用不着像你这样不知变通啊!这女人既然比你强了一大截,便是你的灾祸,所以这种情况下先下手为强才是上上策啊!
  果然,江流保持风度,韩菲菲就越发猖獗。像是故意无视江流一般,她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虽然我收拾你易如反掌,但是那样未免也太便宜你了。我突然想到一个好法子,要是这样做了,似乎会让你更痛苦些……”
  还不等江流反应过来,韩菲菲的一只手便像风一边掠过了他的身体。我听见身边的柳泉荷暗叫一声“卑鄙”,反应过来的时候,韩菲菲却已经用她那看似纤细却极为有力的手指牢牢地把冷溶挟持在了怀里!
  卑鄙!果然卑鄙!
  冷溶竟全身不能动弹,看来韩菲菲已经在瞬间点中了他的穴道。此时,韩菲菲的手指正扣在冷溶脖颈的要害处。
  真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女人竟能在瞬间把这么一个比她高出半头的大男人治到如此境地!她到底强悍到什么地步?!
  江流的手指关节握得吱吱作响,羞愤、怨恨、心痛汇于一身,却又断然不敢再自己心爱之人身处险境的时候轻举妄动。
  冷溶咬着牙齿不出一声,而韩菲菲则眯眼看着他勾起嘴角冲他笑道:“伤你一定比伤他本人更能让他难受吧……”
  我扭头看柳泉荷,却见他也只是狠劲攥着手,却不出一声。
  眼下真是个令人无奈的境地!如果柳泉荷贸然出手的话,那么他就是白水莲的事情肯定也包不了多久了,我们的行踪便会立即暴露,很快就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可是,凭借韩菲菲的武功,若想伤害冷溶的话,简直易如反掌!
  谁能来说说,现在该如何是好?!
  江流怒道:“放了他!你我单打独斗!韩女侠今日这般刁难,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算得英雄好汉!”
  而韩菲菲却道:“我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只是个不讲理的女子罢了,光明磊落什么的,与我何用?”说罢,她便腾出一只手来抽出了腰间的尖刀。
  江流一下子就软了:“韩女侠,我求你不要伤害他!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放了溶溶!放了他!”
  可没想到,韩菲菲却瞬间满脸的鄙薄:“你们两个大男人情情爱爱的,可真够恶心!难道你们还不知道江湖中人都是怎么看待你们两个么?他们或许表面上会因你的身份敬你三分,但私下却都是指着你们二人的脊梁骨冷嘲热讽,你们应该不会什么都觉不出来吧!依我看,你们两人简直同那柳泉荷一样,彻彻底底地不要脸。江流,你的剑挑伤了我爹的脸,我就在他脸上划一刀吧!”
  武侠片看多了,我开始全当她是故意威胁,可万万没有想到,下一秒,她竟真的抽出刀来,照着溶的脸颊便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甩掉刀尖上鲜血的时候,她还开口讥讽:“脸皮果然够厚,怪不得顶着世人的耻笑还能不害臊地继续喜欢男人。”
  江流爆发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抽剑便要劈那韩菲菲,却见韩菲菲的手突然狠劲地抠向了冷溶脖颈上的血管,又吓得踉踉跄跄后退了两步。
  冷溶则忍着伤痛大喊:“师兄,莫要跟这女人一般见识!”
  柳泉荷固然不能莽撞地出手暴露自己的身份,但到了此时此刻,要我继续无动于衷地站着,还不如让我撞墙去死!必须想办法转移韩菲菲的注意力才是,只要能赢得她片刻的分心,江流就有机会能把冷溶拽回来!
  心急火燎之时,右手突然摸到了腰间的墨玉宝剑——此剑是方雅初出江湖时所用的佩剑。记得楚一刀曾经称方雅是“白水莲之影”,也就是说,方雅武功必然了得,而且行踪诡秘,不常出现于人前,甚至连武林大会也不曾参加过。楚一刀见到他的时候尚且不认得,更何况是眼前这些个小辈呢!
  还好我刚才没有向公孙函透露自己的名字!
  此时,我“嗖”地一下抽出了墨玉剑,回忆着从前在武侠片中学来的拉风造型摆姿势,冲众人喊道:“我是星辉派副掌门方雅,你们若有仇怨找我来报!用卑鄙手段挟持人质,难道不是在给你们天地派丢脸么?!”吼完这一串话,我挥着剑就向站在一旁的公孙函挥了过去。
  这招起作用了——韩菲菲想必是真以为我是方雅,武功了得,不由得担心起自己夫君的安危来,在我挥剑掠过她的时候不由得猛然回头盯我,扣着冷溶脖子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松了。一直在伺机而动的江流仅一眨眼的功夫就掠到了韩菲菲的面前,剥开她的手便将冷溶收进了自己的怀中。
  韩菲菲此刻那还顾得上江流和冷溶?我的剑可是只差几寸就要刺中公孙函的脑门了!而此时此刻,公孙函却因为看到站在我身后的柳泉荷一直不停地蹙眉,而心下慌乱地愣在了那里。
  我的淡定、强悍、潇洒统统都是装出来的,所以我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遭遇怎样的下场。
  韩菲菲的手从背后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然后一条腿划出一个弧线,照着我的肚子就狠狠踢了下来。我一下子飞出好几米,脊背落在一张桌子上,顷刻把那桌子震得粉碎,然后又摔倒在了地上。
  猩咸的味道涌上了喉咙,一口鲜血就这样被我吐了出来。
  从前看武侠片的时候总觉得道具桌子太不结实才会被挨打的沙包撞烂,而现在的我不由得强忍着全身的伤痛悲剧地想——为什么这桌子的质量如此之好,以至于我这一下子撞得这么实在……

  【39】
  在这几周的漂流中,我放纵自己的思绪,不停地去想德兰西斯和伊菲斯的一切,不停地自己折磨自己,直到痛得麻木。
  原来我早已彻底失去了自己。
  从认识德兰西斯开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着他——不是出于对他的爱,就是出于对他的恨。而现在,他在我的心底死去了,我的灵魂也随着去了。
  现在的我只是为了对族人的一个承诺而活着,等到那个承诺兑现的时候,也是我该结束这毫无意义的生命的时候了。
  我再次看了看小指上的红线,不禁苦笑起来。
  人到最后,还不过是被命运牵着走而已啊!
  曾经心高气傲的我,曾经满怀热情的我,断然不会想到有一天会改变到如此地步吧——曾经那么以自我为中心的活着,眼里只有自己,自恋到了一定程度,藐视凡人,甚至轻贱别人……可是,现在的我竟想到要亲手结束自己无望的生命……
  真是造化弄人!
  人如何牵动自己的命运?人根本牵动不了自己的命运,只是任由着命运直线将你牵到何处,就去往何处而已啊!
  我一直沉浸在自己制造的绝望幻境中,不能抽身,也不想抽身。
  卡利俄珀看着这样的我不由得感到害怕。漫长的旅途中,我们说过的话加起来不到十句。
  等到达雅典的时候,我用完整而完美的躯壳掩盖起了碎成粉末的灵魂,面带微笑、风度翩翩地下了船。
  安提诺邀请我去他的家里做客。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来到雅典,但是,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实在太小,早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雅典的繁华使我惊叹。据说当年希波战争之时,雅典的损毁比奥林匹亚还要严重。但是经过这些年的修缮,雅典的繁荣与发达更胜以往。我看到宽敞而整齐的街道,先进的公共设施,简约而和谐的民居,还有远处刚刚重建好的壮丽巍峨的雅典卫城。
  直到随安提诺来到了他的家宅里,我才知道了他竟然是雅典有名的大富商。他的宅子和一般人不同,高大威严,内置华丽,我们还没走进门就有童仆在那里迎接了。
  “去叫普罗塔哥拉出来。”安提诺给一个仆人说道。
  “主人,少爷和他的朋友们出去了。”
  “哎,这个野小子。”安提诺对我说道,“我的儿子普罗塔哥拉,不喜欢我教他经商赚钱的本事,倒总喜欢和他的那群朋友谈天说地。不过,他确实挺聪明,要是好好教育,将来说不定能成什么气候。潘希利亚,你是我见过的青年中最有气质的一个,若是普罗塔哥拉见了你,说不定会被你影响呢。”
  “安提诺先生过奖了。我只是一个落难的普通人罢了。”
  “对了,你是第一次来雅典吧?我陪你到处走走好了。”
  “货物刚到,你一定很忙,我怎么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让你花时间呢?我自己去转转就好。”
  卡利俄珀被我留在了安提诺家里,毕竟我在大街上走,带着个女人实在有点那个。
  我惬意地穿过雅典的大街小巷,心情平复了些许。
  就在这时,前方的小广场处聚集的一群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好奇心驱使我走了上去。
  只见两个青年站在中间争吵些什么,一个比我年龄大些,一个比我年龄小些。旁边围了一群人,都在议论纷纷。我饶有兴致地抱起手臂,听他们在说什么。
  “涅斯托尔,那个纯金的匕首是父亲送我的成人礼物,你不能拿走!”年龄较小的那个青年说道。
  “谁让你欺负了我弟弟?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这匕首,我就去你爹那里告一状好了。”
  “是你弟弟自己没本事,辩论不过我们,觉得丢了面子才离家出走的,凭什么怪在我们头上?!”
  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
  只听那叫涅斯托尔的年轻人说道:“普罗塔哥拉哟!你觉得你父亲会听你这一套吗?他一直对你不务正业而困扰呢!现在你又欺负了我弟弟,他知道后不责罚你才怪!”
  什么?普罗塔哥拉?这个被抢了东西的青年就是安提诺的儿子?
  涅斯托尔继续说道:“要不这样好了,我从一个克里特人那里听来了一个很难解的问题,你要是能回答出来,我就承认你聪明,把东西还给你,也不把这件事告诉你的父亲;可你要是回答不出来,这东西就归我!”
  “哼!你想给你弟弟挽回面子是吧?好啊,我同意,我还真就不信有什么能难倒我的!”
  涅斯托尔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
  他说:“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在说谎。那我问你,我究竟有没有说谎?”
  普罗塔哥拉愣了一下,随即气愤地大吼出声:“你耍赖皮!如果我回答你说了谎,那这句话就成了真话;如果我回答你没说谎,这句话就又成了假话。这根本就是一个没法回答的问题!”
  “那么抱歉,东西我可要拿走了。”
  普罗塔哥拉赶紧拽住了他,“好……好吧……你等等,让我再想想……”
  涅斯托尔哈哈大笑起来,“普罗塔哥拉呀,别人都说你聪明,我看你也不过如此嘛!以后再为难我弟弟,我让你好看!”
  普罗塔哥拉脸气得通红。
  涅斯托尔看见他吃气,更加嚣张起来:“好吧,在场的各位,如果你们谁能回答这个问题,我也就不为难他了。”
  安提诺有恩与我,普罗塔哥拉又是他的儿子,看来这事我得管管。
  哎,涅斯托尔啊,碰上我潘希利亚,算你倒霉。
  我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大声说道:“这位叫涅斯托尔的朋友,我路经此地,也想凑个热闹,你能把刚才的问题再跟我说一遍吗?”
  于是他重复道:“我说这句话时正在说谎。我问你,我究竟有没有说谎。”
  我假装没有听清,揪着自己的耳朵说:“你说这句话时……怎么着?”
  “正在说谎。”
  “说——什么什么?”
  “你耳朵有病吗?我说谎啊!”
  我两手一拍,对众人笑道:“答案有了——他说‘谎’!”
  涅斯托尔一下子傻了。周围的人一下子又鼓掌又吹哨,弄得他很是尴尬。
  涅斯托尔又羞又气地指着我大声道:“你、你这是耍赖皮!你根本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普罗塔哥拉站出来说道:“难道你的问题就不耍赖皮了吗?!好了,涅斯托尔,你这样也太难看了点吧!还不快把东西还给我?”
  “你给我记住!”涅斯托尔丢下那把黄金匕首,愤愤地离开了。
  我知道普罗塔哥拉一定有话要对我说,可是当他回头寻我的时候,我早已窜得没影了。
  过去我一直为自己的美貌而得意,可现在我才深切体会到美貌也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行走在大街上,几乎所有看到我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有的还干脆上来搭讪。我身在异乡不敢多言,匆匆应了几句便落荒而逃了。
  当我回到安提诺家的时候,天还不晚,但是当我仔细参观完他的豪宅时,天已经黑了。
  安提诺要在他的家里设宴招待我们。我斜卧在客厅里等候,不一会儿,普罗塔哥拉的声音就飘了过来。
  “父亲,你不知道,我今天遇见了一个人!”普罗塔哥拉的声音非常兴奋。
  “遇见一个人至于高兴成这样?”
  “父亲,那个人真是太厉害了!不仅人长得好看,而且——”
  普罗塔哥拉随着安提诺进了客厅,看到我后一下子便愣住了,声音也戛然而止。
  我站起来冲两人笑了笑,发现普罗塔哥拉脸颊绯红。
  “来,我向你介绍,这是潘希利亚,是我在途中结识的朋友。”安提诺牵着自己儿子的手向我走来。
  普罗塔哥拉终于开了口:“父亲……我今天遇到的人,就是他啊!”
  安提诺看着我们两个,一头雾水。
  晚宴很丰盛,安提诺一边饮酒一边听普罗塔哥拉讲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听后哈哈大笑。“哎,你们是不知道啊!我这个儿子天资聪颖,从小自命不凡,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你还是第一个让他服了气的人!”
  听安提诺这么说,普罗塔哥拉跟过去的我还有几分相似。一想到过去,我的情绪转瞬又陷入了低落。
  “潘希利亚,你从哪里来?”普罗塔哥拉好奇地问道。
  “我……从色雷斯来。”
  “你是色雷斯人?”
  “不,我出生在波提代亚。”
  “你去过很多地方?”
  “算是吧……德尔菲、色雷斯、波斯、色萨利……”
  普罗塔哥拉看上去有点吃惊,“那……那你是做什么的呢?”
  做什么?呵……被一下子问道痛处了呢。
  我略一思忖,发现自己做的事情真是多不胜数,可是却真没有一件做成了的。啊,对了,除了那两部著作。
  “我写过两本书,《帝国志》和《薛西斯的统治》。”
  我话还没说完,安提诺就被酒水呛了一口,而普罗塔哥拉的下巴几乎快掉到了地上。
  “你——你就是那个、那个很有名的潘希利亚?!”安提诺和普罗塔哥拉几乎是同时说出了口。
  我愣了愣,耸了耸肩道:“啊?我很有名么?”
  父子俩的头点得和拨浪鼓似的。
  “可是……可是,我们都听说你被处死了啊!”普罗塔哥拉问道。
  “我的确差点死掉,但是最后逃跑了。”
  “哎,世事难测啊!”安提诺不禁感慨。
  “潘希利亚,我一直很敬佩你。”普罗塔哥拉说道,“不是人人都有勇气践行改革的。因为但凡改革都少不了流血。不管成功与否,有气魄驾驭时局、放眼天下的人,在我眼里都是英雄。我敬你一杯!”
  我笑了笑,端起酒来一饮而尽。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苦涩的滋味。
  我已经给自己的人生下了失败的结论,可今天却被人敬为英雄,这还真是讽刺。
  普罗塔哥拉说:“我想,我所缺少的就是你这份雄心与气魄,总是瞻前顾后,缺乏勇气。我一直立志做大事,可是却总是犹豫……怎样才能拥有一个成功的人生呢,潘希利亚?”
  成功?
  呵……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普罗塔哥拉啊,在你心里,什么才是成功呢?是创立千秋功业、被人称颂?还是家财万贯、被人艳羡?又或是身边美女成群,终生安逸?”
  普罗塔哥拉沉默了。
  “人过一辈子,也只能做自己而已。何必在乎他人的眼光、历史的评价?世界不过是真实的虚幻,只有自己才是虚幻的真实。”
  “可我总觉得,人作为一个个体,在这世界中实在太渺小了!”
  “可是在你的世界中,你的意志就是一切。一个健康人说蜂蜜是甜的,可一个发高烧的人却尝着蜂蜜是苦的;一阵风吹来我并不觉得冷,可一个病人却会因此瑟瑟发抖。世界对你呈现一个样子,对我呈现一个样子,那么我问你,哪一个世界才是客观的真实?”
  普罗塔哥拉又沉默了。
  “所以啊……”我说道:“人何以见得是渺小的呢?不,恰恰相反,人作为一个个体,是自己世界中最至高无上的存在。再去追求那些浮华与功名,反而是无聊之极。认识到人的价值、自己的价值,就是一番伟业。万事万物何以见得就是真实?也许时间、历史、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想象幻化出来的而已!”
  我苦闷到极致,端起刚刚满上的酒,再次一饮而尽。
  这一切原本只是我内心郁结的发泄之言。却不曾想,这满口狂言竟从此扭转了普罗塔哥拉的思想。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
  我的人生被德兰西斯所改变,普罗塔哥拉的人生被我所改变。我望着小指上的红绳,越发困惑,究竟是谁在无形之中牵动了命运之线?

  【40】
  去往波斯的船终于开动了。
  我和伊菲斯、卡利俄珀告别了托阿斯,踏上了去往波斯的路。
  这是安提诺朋友的船,不过,安提诺的这位朋友却不像他一样和善,我们一路上都没怎么搭话。要不是有伊菲斯和卡利俄珀的陪伴,旅途绝对会寂寞死人。
  我把阿波罗送给我的水晶球用布包好,一直揣在怀里,生怕掉下了它。我把水晶球的事情告诉了伊菲斯,却没有让卡利俄珀知道。
  我慢慢察觉到,卡利俄珀这姑娘比起我初见她的时候变了很多。我知道她好奇,可是她却一直不曾开口再问过我什么。她从过去的不通人情世故、不懂礼仪矜持,到现在时时处处看我脸色、压抑本性,让我的心中不由得多了几丝心痛。
  我们在海上漂泊了几日。
  有一天早上,我睡得正酣畅,却被伊菲斯用力摇醒了。
  “潘希利亚!醒醒!出大事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我们的船被海盗劫了!卡利俄珀要和他们动手,可是我担心……”
  “什么?!”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随着伊菲斯冲出房间去找卡利俄珀,没想到,刚一奔出船舱,一把大刀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放开他!”伊菲斯大吼,可是不起作用。海盗用刀口紧紧勒着我的脖子,伊菲斯断然不敢轻举妄动。
  我被拖到了甲板上。
  看着卡利俄珀抽出了腰中的短刀,正想和面前几个海盗动手,我忍不住大呼一声:“卡利俄珀!不要!”
  卡利俄珀一回头,看到了被海盗束缚住的我,忍不住大喊:“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抓住了?!”
  我环视了一下甲板上,发现所有商船上的男子都已经被五花大绑。听到卡利俄珀的话,他们都不由得低头叹息,面颊泛红。
  我自然不屑于在这种时候为这种无聊的事和一个女子争辩,于是尽量心平气和道:“卡利俄珀,不要轻举妄动,你一个人敌不过对方这么多人的!何况,现在所有船员都有生命危险啊!”
  “嗬!你这家伙倒还蛮识趣的。”束缚着我的海盗笑道,随后把刀一抽,一脚将我踹翻在甲板上。我赶紧翻了个身,一打滚闪到了伊菲斯的身后站了起来。
  此时,船上没有被捆住的,除了我,就只有卡利俄珀和伊菲斯了。此时此刻,他们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我的身前,紧紧护着我。
  伊菲斯说:“潘希利亚,只要你一句话,我愿意为你死。”
  卡利俄珀不满地哼了一声。
  我心下感动至极,因为我知道他们两人无论如何也会保护我的,哪怕是死。但是,越是珍惜我的人,越叫我无法舍得。更何况,卡利俄珀毕竟是个女子,就算她再身怀绝技,我又怎么能躲在她的身后让她为我涉险?若是那样,我才真不配是个男人!
  这一回,一定要由我来保护他们!
  我昂首挺胸,从伊菲斯和卡利俄珀两人中间走了出来,大声道:“谁是你们的首领?”
  前方一群海盗露出了坏笑,然后目光纷纷转向了刚才拿大刀架着我的那家伙。。17duxs。
  “就是老子我!人称‘爱琴海霸主’的苏沙努!”
  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沉。
  苏沙努,近年来劫掠的商船无数,出了名的大海盗头目!
  我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眼,见他身材粗壮结实,气势咄咄逼人,眼睛小而有神,脖子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怎么,不信我?”苏沙努的脸上露出了残暴地笑容,“我知道这是雅典大人物的船,你可以想一想,这爱琴海之上,除了老子我,谁他娘的还有胆子得罪雅典?”
  “呵呵!你说得不错!”我不顾伊菲斯和卡利俄珀的劝阻,充满气势地向苏沙努走了过去。
  苏沙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
  我说:“不愧是‘爱琴海霸主’,我相信你的身份。除了你苏沙努,也没人有胆得罪我啊!”
  “你是什么人?”一个小海盗问道。
  “呵,你问我是什么人?”我大摇大摆地走到了甲板中间,睥睨而视。
  苏沙努似乎不吃这套,大声道:“不管你是什么人,若是没有十个塔兰特的黄金赎你,就别想活着下这条船。”
  十塔兰特的黄金!这个数字一出,所有被绑着的船员都长叹一声,估计是知道,想保自己这条命肯定是没戏了。
  只有我依旧从容,把脚往桅杆台子上一搭,颇有些不满地说道:“苏沙努啊苏沙努,在你眼里,我就只值十个塔兰特的黄金吗?”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除了苏沙努饶有兴趣地走到我跟前,细细地打量着我。
  “的确……不论是这身子还是这张脸,都是美得让人恨不得立刻吃掉啊……”
  苏沙努的粗手向我伸了过来,不料却被我伸出右手挡住。我的右手上带着象征阿德利西亚部族王权的戒指,此时此刻,上面所嵌的红宝石正在苏沙努面前一闪一闪地发着耀眼的光亮。
  我的眼睛瞟了瞟手上的戒指,问道:“苏沙努啊,你可知,这是什么?”
  苏沙努说:“这是个好戒指,不过可值不了十个塔兰特的黄金。”
  “哈哈哈……”我摇头笑道:“这是阿德利西亚部族之王林德斯所赐,世上只此一枚。”
  低着头的人都抬起了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又从衣襟中掏出了德兰西斯送我的“爱琴海之星”,在苏沙努面前晃了晃,道:“那你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苏沙努这回不敢轻易接话了,只是诚实地摇头。
  我笑道:“这是色萨利王室的传世之宝‘爱琴海之星’。你可知道,它是当今希腊最了不起的君主德兰西斯亲自为我挂在脖子上的呢。”
  船上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我又伸手将右侧的头发捋到了耳后,侧过头来问苏沙努:“你知不知道,这又是什么?”
  苏沙努这回彻底沉默了。
  我冲他笑了笑说道,“呵呵,别这样看我,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耳坠而已。”我知道我现在有点欠扁,不过我又接着补充道:“这耳坠本是一对,一只在我这里,而另一只,就在万王之王薛西斯的左耳上!”
  我把踩在木台子上的腿放了下来,故意跺地一声响,整个船上的人都吓得一哆嗦。
  我瞥了一眼伊菲斯,发现他正低着头偷笑。
  我傲然地向苏沙努走了两步,和他脸贴着脸,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胸脯,眯着眼睛说道:“在你眼里,我真的就只值十个塔兰特的黄金吗?”
  威逼色诱齐上阵了。
  苏沙努果然招架不住,被我这手指头往胸口上这么一戳,脸立刻红到了脖子根,许久才挤出来这么一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这不重要。”我悠然道,“重要的是,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要不要我给你点提示?”
  苏沙努僵硬地点了点头。
  “很好。”我说道,“不瞒你说,薛西斯、德兰西斯还有林德斯,这三个人都是我的相熟,得罪了我也就是得罪了他们。波斯、色萨利和色雷斯三个地方正好东西北把爱琴海围了起来,要是三面围攻,你这‘爱琴海霸主’恐怕也霸不起来了吧。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啊,尽管试试好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是个总能记得别人好的人,”我说道,“你要是好生待我,权、钱、势,都是顺手就来,到那时候,你还用辛辛苦苦当海盗,过这种时刻担心被剿灭,天天走在刀口上的日子吗?”
  苏沙努眼睛滴溜溜转了个圈,似乎正在心里盘算。
  我慵懒地往桅杆上一靠,说道:“哎……我也真是命苦,想我向来风风光光,今日竟也会遇上这般倒霉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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