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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帝之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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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走!我不闪开!哥哥,德兰西斯,我不许你们再打下去了!”这是雷米尔。
  真是个被宠坏了的、自以为是的傻女人!
  果然,米迦勒和德兰西斯统统无视了她的乱吼,绕过她的身体,再次兵刃相接。
  雷米尔看着摆出死斗架势的两人,全身颤抖,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呵,纵然平日再强悍、再粗鄙、再作威作福,女人毕竟只是女人。在男人与男人的较量中,她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红色的火焰突然在空中炸开。激战中的两人分开之时,原本就处于劣势的德兰西斯肩上又添一道伤痕。是啊……只能依靠魔法飞行且右手不便的德兰西斯,怎么能长久抵抗得住米迦勒的全力出击呢?!
  德兰西斯的手撑在广场一侧的石柱上,一头红发被风吹得有些纷乱,鲜红的血液顺着身体一侧缓缓滴落,眼神却不改那份坚毅的执着。
  我再次被自己的无能为力深深刺伤着。然而,停留在被耶和华所附身的耶稣的意识之中,我不是我。泪水只得化成一泓清泉,幽幽地在心间流淌。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在为我而战啊!
  看着体力透支、身负重伤的德兰西斯,面对着羞辱我的主谋之一米迦勒,眼中再次闪现出强烈的杀气,我的心狠狠地抽痛着。
  我知道,他必将全力发出这一击,否则,他便再也没有了翻盘的机会。骄傲的他不允许自己遭受失败的羞辱,更不允许让我经受痛苦的人笑到最后。
  可是,在这一击过后,若不能成功,便会失去一切……
  德兰西斯啊!如果你真的离我而去,叫我情何以堪?!
  米迦勒也作出了回应,剑端起在胸前,摆好了最后冲刺的架势……
  加鲁迪城的喧嚣随着一个又一个生命的倒下而渐渐止息了。风也停止了它的奔突,静看这一瞬的生死。
  德兰西斯和米迦勒同时冲了出去。
  城中心的广场上空,顷刻间流光飞舞。
  流光变成了血光。
  血光变成了殷红的瀑布。
  米迦勒的灵魂像被抽走一般,全身僵直;德兰西斯难以置信地咬紧了牙齿,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一剑穿心,一剑穿肺,全部,深深地没入了挡在两人之间的雷米尔体内……
  “哥哥,德兰西斯,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还是那同刚才一样的、任性的自以为是的话,不过这一回,不管是德兰西斯还是米迦勒,都再难以无视她的存在。
  雷米尔说:“你们是我此生最爱的两个男人,不管谁受伤,我都会心痛。所以,不要再打了,好吗……”
  这个情形,任是谁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到的啊!
  泪水如决堤般自米迦勒的眼眶中涌了出来。
  “雷米尔,你这又是何苦!”德兰西斯的声音也在颤抖。
  雷米尔说:“我终于明白了,看到自己挚爱之人受到伤害比自己承受苦难还要难受一百倍,难怪你会对羞辱潘希利亚的我们兄妹两恨之入骨……同样啊,德兰西斯,我是那么爱你,那么爱哥哥,看到你们两个互相伤害,竟比我自己受伤还要难以承受……所以,就让我来承受这一切吧……”
  米迦勒几乎泣不成声:“不……不!这不是你的错!你爱他,这有错吗?!”
  雷米尔说:“是我先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他,哥,这你知道的……失去他是我活该,可我却把自己的怨恨报复在了一个无辜的人头上,现在我终于遭到报应了。可是,我是多么幸福啊!能够死在我最爱的两个人手上!”
  望着雷米尔含泪的笑容,德兰西斯无言以对,只是低下了头。
  剑锋退出了雷米尔的身体,带着令人窒息的摩擦声。
  她倒下了,躺在一片殷红之中。那炫目的红色就像德兰西斯和米迦勒的头发颜色一样。
  不知她嘴角的微笑,是否正是因为这份仿佛被他们两人拥抱的错觉呢?
  这深深伤害了我的女人,这用一个和德兰西斯毫无血缘的孩子占有了他的女人,这仗着米迦勒的宠爱总是作威作福的女人,在死去的一刻,回到了纯真。
  不知为何,我竟突然想起了卡利俄珀。
  原来,女性的愿望总是这么平凡而卑微的——为心爱的男人献身,如此而已。正是女性的这种为男人奉献的心怀,使得女性获得魅力,变得可爱。
  这一刻我原谅了雷米尔。
  像卡利俄珀一样,她其实也是一个可爱的女人呢。
  德兰西斯的眼角有泪光闪烁。我知道,虽然他不曾真心爱过雷米尔,但雷米尔之死,必将给他的心灵留下一抹血色,在他的脑海中永远占据一个谁也夺不走的位置,就像卡利俄珀于我一样。
  紧紧抱着停止了呼吸的雷米尔,米迦勒哭得撕心裂肺。对他来说,时间在这一刻,也永远的停止了。
  德兰西斯看了他们一眼,提着剑踉踉跄跄地向前挪动着身体,直至消失在广场的尽头……
  第四天,攻破了。
  在通往第五天的荆天门之前,德兰西斯和路西法他们相会了。
  塞缪尔抱着不醒人世的西瑞尔,满脸都是泪痕,满身都是沾染的鲜血。
  德兰西斯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僵硬地转回了头,继续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拖着受伤的身体,一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他始终沉默着,沉静着。自始至终,都没有一滴眼泪流下。
  我怎会不知他心中那无以复加的痛楚呢?!
  只是,在重新牵住我的手之前,他必须,哪怕是强迫自己,也要,坚强。
  【37】
  痛苦,痛苦;心伤,心伤……
  为什么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法改变着一切的悲剧啊!
  如今立于耶和华神的立场之上,我深深明白了他所承受的悲凉,也知道了他真的没有骗我。他虽然拥有力量,却被圣灵的意志所压制,如此的无能为力。
  说真的,我很委屈。当我刚刚知道圣灵的存在时,以为自己终于时来运转,拥有了获得力量、对抗命运的机会,可到最后,还是被命运狠狠抽了一个耳光——圣灵之力果然绝对强大,连异界至高无上的神都能够压制,可他,却十足是个要不得的邪恶之力,这注定了我不能得到它,因为我的良心和理智定然会在明辨是非之后阻止我。
  我的愿望又落空了。
  我当然可以选择接受这份力量,但拥有了他之后,我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吧。如果是那样,我就算能战胜宙斯,又有什么用处呢!
  这种委屈,真是强烈到预言难以形容!
  绞尽脑汁想了那么多办法,筹划了那么久、受尽了那么多苦难,到最后等待我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境遇如此悲凄,为什么要担当这一切的偏偏是我?!
  是啊,是啊……
  是我自己满怀雄心壮志总想成大事的,是我自己不甘于平凡总想着轰轰烈烈的,是我自己自命不凡总想担当一切的。每当命运把不凡的使命推到我身上时,每当历史的浪涛欲卷着我的身体将我抛向高处时,我都没有躲避,都没有拒绝,坦然挑起了这份使命,坦然接受了历史给予我的托付。
  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艰辛与痛苦啊!
  静静注视着德兰西斯的身影,我突然间觉得,什么男人的尊严、骄傲统统不重要了,心中特别想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放声地哭,告诉他我有多痛苦、多难过,告诉他我身上的一层层重担,真的已经挺不住了。好想听到那些安慰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好想感受他用那双温柔的手传递给我属于他的温度……
  可是,我仍与他相隔几重天。那两道深深的伤口纵然经过了魔法愈合,却还是让这个一向强悍的男人不时流露出一丝脆弱。
  米迦勒虽然去了第四天,但是他手下的军团——天界最强的战斗天使军团却镇守在第五天。
  在第五天的都城阿尔玛中,率先突围的贝利尔和利卫旦两人的军团已经和战斗天使军团交上了手,情况很不容乐观。
  贝利尔和利卫旦的军团几乎都是由血魔组成的。这些能够驾驭龙族的女子虽然轻巧灵活,战术变化多端,但爆发力和耐久力都跟大部分为男性的战斗天使差了太远。
  贝利尔和利卫旦兄弟俩果然如塞缪尔所言——强得吓人,但是,面对六翼天使兵团的围攻,也打得有些吃力。这些天使不愧是强得变态的米迦勒手下,很有两把刷子。
  路西法手忙脚乱地用魔法给德兰西斯疗伤,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打发他赶紧离开。
  “你带着手下向前突围,尽快赶到第七天。这里,就交给我了。”
  德兰西斯冲路西法点了点头,跳上法诺亚的肩膀,带着部队就开始死命向前冲。
  镇守后方的战斗天使军团想要阻拦他们,不料路西法带着部队及时赶到,他们也就□乏术了。
  在混战的人群中,我看到了骑在铃背上的简妮,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贝利尔也真舍得,简妮这才是第一次上战场,竟然就让她打前锋,真是够呛。看着她因疲惫而起伏的胸口,我真恨不得去甩上贝利尔两个耳光。
  可是,转念一想,冲在最前方作战,八成是争强好胜的简妮自己的要求。我还清楚地记得她这样对我说过:“你不要看贝利尔总是一副娘娘们们的样子,其实他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虽然他爱我爱的死去活来,但是只要有比我优秀的女孩子存在我就安不了心。所以,我也要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才能配得上完全拥有他。”
  看着简妮那纤细的身影,没有人不会为之而感动。她真的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拼了命地在战斗啊!
  但是,她真的已经到极限了。虽然她及时举起了手中的刀,但是当那个和他对峙的四翼天使凭借着明显数倍于她的臂力向下挥剑的时候,简妮抵挡不住,从铃的背上震落下来。
  血魔是没有翅膀的,所掌握的魔法也几乎只有加强武器的攻击性那么肤浅。
  原本就有伤在身的铃没能接住她,简妮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在她的身下晕成了一片……
  正巧一个转身的贝利尔远远瞥见了这一切,顷刻暴走,本已疲惫不堪的他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一剑刺进了缠着他的对手的心脏。
  濒死的六翼天使用尽最后的力量在贝利尔的肩至胸部留下了一个大大的伤口,但贝利尔顾不了这些,发疯似的冲向简妮的身边。
  简妮受了重伤,鲜血不断地向外渗出。但奇怪的是,她的伤都在四肢上,手腕的骨头更是因为强烈的撞击而断裂开来。

  【37】
  远行比我想象中要痛苦多了!痛苦多了!骑马在山区中走一天,绝对比在西瓜皮火车的硬座上坐三天还累!
  我开始怀念从前一张机票两个小时从咸阳机场飞到济南的日子,怀念坐着和谐号子弹头火车兜风的日子……
  要是眼下有那些铁皮大家伙,就是一百个、一千个韩英天来了,那也追不上我们啊!我手里再拿上个格洛克微型冲锋枪,背上扛个巴祖卡火箭炮,腰上捆上TNT炸药包,胳膊腿的榜上两捆手榴弹……啊哈!那绝对左脚踏扁东方不败,右脚踹飞白水莲……
  呃……那个……泉荷你别老看我,其实我本来不是想说你,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天龙里男主角叫什么了……
  柳泉荷终于别过头去了,不过接着就抬手捂住嘴就开始打喷嚏,真不知是被我心里嘀咕的还是天冷冻的。
  不过说实在的,这山区里的天气说变就变,还真是让人无暇准备。夜来一阵北风呼啸,就刮掉了树头上一半多刚红了没多久的叶子。
  我骑的这匹马是去年轩王爷送给柳泉荷的,骑上它离开长安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入狱时认识的那位星辉派小弟子风路远,心头对他的死颇有些感怀,于是就给这匹马起了个名字,叫“路远”。不愧是轩王爷送的好马啊,路远绝对比我坚强,行了一天的路,至今依旧精神非常,而我只是坐在它的背上颠,就已经疲劳狼狈得不像样子了。
  哎,都怪江流领的这破路!说是到什么黄花镇借宿一晚,结果都走到这个时辰了,却连个小茅草屋都没看到!
  天色终于渐渐暗了下来,长满树木的山川渐渐成了镶着金边的黑色剪影,一地的落叶渐渐变成了反射着星星点点幽光的暗斑;泥土路两旁的树干向怪物似的冲我们张牙舞爪地向后退,不南迁的鸟儿和夜晚出没的蝙蝠扑啦啦地在身边飞来飞去,弄得我这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惊一乍。
  柳泉荷的白衣在月光下格外的迷幻,我定下神来不停地赏味着他的身影,而他则一直目视前方,似乎是在寻觅着什么一般,然而,远处除了群山的漆黑剪影之外别无他物,哦,对了,还有那挂在山头孤零零的月亮。
  柳泉荷突然叹息了一声,道:“看来咱们今晚赶不到黄花镇了,就在这郊野应付一晚,如何?”说话时,柳泉荷已然下了马,然后又走到我面前伸手拉我下来。
  “文武,露宿荒野,你怕不怕?”
  我吸了吸鼻子说:“这话由我来问你还差不多。”
  我牵着他的手下了马,却抓着他的手不放开了。
  “你的手好凉!刚才就听见你又咳嗽又喷嚏的,感冒了是不是?现在身上冷不冷?”柳泉荷只是看着我笑,却不说话,而我则手忙脚乱地到江流的包裹里翻他们带来的衣服,任由江流和冷溶冲我笑得暧昧,不停地对我说:“习武之人,哪有你想的这么脆弱!”
  我发现照顾人这项技术绝不是学出来的,从前我不会做,是因为心中没有想要照顾别人的冲动,而如今,帮柳泉荷添衣服、铺干草、捡枯枝、生火,样样都做得相当顺手。
  当篝火被升起来的时候,我拿着柳泉荷冰凉凉的一双手,小心翼翼地凑到火苗旁边正正反反地烤来烤去,就像是在阿郎山吃烤肉的时候神情专注地培育着夹子里的肉片。这么比喻真是一点也不离谱,要么对面的冷溶怎会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把吃进嘴里的干粮都噗地一声笑喷了出来?
  冷溶扯着江流的衣袖笑道:“师兄你看,文武现在变得多温柔、多会照顾人呀!”
  温柔这个词用在我一个大老爷们身上,还真让我觉得有点别扭。我不停地冲冷溶挤眉毛挤眼,就差开口叫他声嫂子刺激刺激他脆弱的小心灵了。可柳泉荷却突然插嘴道:“什么叫‘越变越温柔’?文武明明一直都对我这么好,只是你没见。”
  见冷溶忍笑忍得如此痛苦,我真担心他都能被那一小口干粮给噎死。
  哎,罢了罢了,既然柳泉荷喜欢,那我就继续‘一直这么温柔’下去吧!
  江流一边在手里玩着我给他的打火机,一边若有所思道:“文武兄,现在咱们熟了,你就莫怪我直言了。其实当初,不管是我还是溶溶、亦或是方雅和春翠他们,任谁绞尽脑汁想也不会想到,最后和柳师弟在一起的,竟会是你这么一号人。”
  我攥着柳泉荷的手冲江流笑了笑,说:“连我自己绞尽脑汁想也不会想到,我最终竟然会被他这么一号人给拴住了。”
  江流说:“是啊。不管是大师兄还是公孙函,亦或是林中飞,师弟喜欢的人向来是武林中的英雄豪杰。当初见他黏上你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情感上受了刺激才转而拿你当解闷。后来,师弟竟对你越来越好,我终于忍不住亲自找他谈过,才渐渐理解。他对你,真的是动了心思了。”
  柳泉荷往我身边靠了靠,瞟了江流一眼说道:“莫要在文武面前再提那些烂人的名字。江流师兄,你就是个死脑筋,所以才理解不了。其实和文武相比,他们除了武功,真的没一点让我觉得像样的地方。”
  “是是是。不提他们。”江流不由得笑着耸了耸肩。
  我突然想起邹忌一句话:“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这就是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喜欢我,所以才看着我哪都好。说来还真是让人挺无奈的,因为我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根本一无是处。
  其实我也一直为自己如今的一无是处而苦叹。想我王文武过去,到哪都是一等一的,口才出众,人情练达,念个西安交大,当个小部长,拿个奖学金,谈个小恋爱……人家都管我叫人才;可到了古代,我就是一不折不扣的废柴!可是,当我傲然众人之上当着人才的时候,心却被暗伤打击得渐渐冰冷、黑化;而我一朝醒来沦落为废柴的时候,却遇到了一片烫热的真情。
  人生真有趣,人生真奇妙。
  拥有太多东西的时候,任何接近你的人目的铁定都不纯粹;唯有失去一切时仍愿意留在你身边的人,才是值得你珍惜的挚爱。
  开始时我也痛恨自己不是什么武林豪杰、有一身好功夫,但是现在,我早已没有了那番苦恼和不甘,因为现在的柳泉荷就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纵然倾尽天下,又有什么能与他相比!对于我来说,只要成为他一个人的英雄,便胜过成为天下人的英雄;我亦不想博得天下人的敬爱,只想得到他一人的崇拜。就像他刚才说着没有人能与我相比时一样,虽然我知道自己实际上只是废柴一个,可是那一刻,我却觉得我就是世上最高大、最了不起的人——任他武功再好,任他在江湖上再有威名,到了我面前,也不还是一个少了我这依靠便没法过的家伙么!
  我又不由得想起了安天下——我和他无疑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我虽然在某些方面敬佩他、欣赏他,却断然不会让自己变得像他一样。这种不同铁定就是他不讨柳泉荷欢喜了原因了吧。我不禁在想,若他不把那些天真的、不切实际的理想摆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就断然不会做出现在这般愚蠢而错误的选择了吧!不过,若真是那样,他也就不再是安天下了。同样有扭转天下、改变历史的气魄,但柳泉荷很靠谱,也很实际,知道紧紧抓住我这么一个归宿。
  你说人拼死拼活地办大事,忙活一阵子,究竟是为了谁?读过太多史书的我早就做过总结性发言:即使是办天大的事情,出发点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更美好的幸福生活;什么人类不人类、天下不天下,太抽象,太虚幻,不值得你为之呕心沥血。利人利己原本就是对立统一的,最好的情况便是利己的同时利了人,那你就功德圆满、堪称英雄豪杰了。
  我曾经觉得对任何事都无能为力的我简直是个天大的悲剧,但此时此刻,看着怀中沉醉在我给予他的关爱中的柳泉荷,我才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老天爷的宠儿。若不是他,我真不会从生存的困惑中渐渐走出来。真想就这么一直同他相依相伴,真希望我们这一路东进都能像此刻一样安逸淡定,真希望韩英天那伙人不停地在屁股后面追着我们,却永远也找不到。
  不过,这些都不过是理想罢了,危险时时刻刻存在。望着摇曳的篝火,冷溶说:“文武兄,你和师弟在这里休息,我和师兄轮流望风。”
  可是江流却拍拍冷溶的肩膀道:“你也休息,由我一人望风就好。”
  没想到冷溶说什么也不肯,江流问他怎么了,他才扭扭捏捏小声说:“反正没有师兄在身边,我也根本睡不着……”
  柳泉荷听了很不厚道地咯咯笑了起来。冷溶拽着江流的胳膊,然后低头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袖子里,估计说出这番话,他自己的脸也早已是红得不行了。
  于是,我搂着柳泉荷在篝火旁边休息,而江流和冷溶则去了栓马的树下望风。
  柳泉荷一看便是吃过苦的人,在如此糟糕的条件下竟然也很快就睡着了。呃,其实枕在我腿上,身上盖着我的衣服,条件并不能算非常糟糕……
  毫不意外地,我失眠了。
  虽然是坐在被篝火烤过的地面上,耷拉着脑袋,却还是每每刚想入睡便被一阵小风吹得冻醒,然后又忍不住揉揉眼睛看看柳泉荷睡得是否还好。
  夜晚实在是冻人,不过当我偷偷瞥见不远处的江流和冷溶毫无倦意地低声私语,然后说着说着便吻到一起绞舌头的时候,身上便一阵阵发热起来。
  看着柳泉荷沉静地睡颜,我突然也起了坏心眼,弯下腰去便开始轻轻啄他的嘴唇。像是知道我在做什么一样,他原本平静的脸上渐渐升起了淡淡的笑意,当我离开他的时候,他竟然歪着脑袋、右手按在胸口上说起了梦话:“嗯……文武……你……再快……快一点……”
  咔!这家伙在做什么X梦啊!我一下子被他的梦话整得鸡血上升,报复似的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韩英天来了”,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结果他真反应了,还反应得甚为强烈,大大超乎我的想象!
  一双紧闭的眼睛突然就整得老大,当我还以为他在梦游的时候,他已经撩起自己盖着的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然后一挥衣袖就很潇洒地灭掉了身边的篝火。
  我刚想说:“我耍你玩呢,韩英天根本没来”,却见江流和冷溶也急匆匆地跳了过来,低声道:“附近似乎有人追来……”
  哎,我真他娘的乌鸦嘴!这种事竟也被我说中了!
  我说:“我怎么觉不出有人接近?就算有人接近,说不定也只是碰巧过路的行人吧?”
  可柳泉荷却说:“方才我在睡梦中就觉得丹田之气在颤动,现在更是依稀能听见马踏枯叶的声音……来者必是习武之人,又摸黑趁着月色赶路,即使不是冲我来的,也必然来者不善。文武,准备一下,我们必须马上走!”
  我轻叹一声,却不让他察觉出我的疲惫与无奈,只是随他们一道上了马背,开始了连夜的奔逃。
  不知是不是听了柳泉荷那番话后产生的心理作用,我总是听见有隐隐约约的马蹄声萦绕耳旁,好像就快要追上我们似的,弄得我心头一阵发慌。
  当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我的上眼皮已经跟下眼皮干架干了一个时辰。当这一个不眠夜过去、传说中的黄花镇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意识到,考验才刚刚开始……

  【38】
  黄花镇坐落在山脚下,一如我想象中那般宁静。
  此时,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去,居民的茅草房和木质墙上面蒙着青泥瓦的客栈,都泛着暗灰的色调,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
  柳泉荷低头看着镇口的泥巴路,发现那被清晨的露水湿润过的地面在我们之前已有了被马蹄踩踏过的痕迹。还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正站在小客栈侧院收拾柴火的小二就笑盈盈地跑了上来,问我们是不是远行到此,要不要休息一下,吃个早饭。借着他的这番说话,我们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进去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当疲惫不堪的我信手推开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想着早饭的时候,刚一定神,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十来个江湖打扮的人静静地围了三桌坐在厅堂上,个个带着斗笠,上面还沾着清晨的露水;另有一男一女也坐在他们中间,但是与这些人打扮不同,没有带斗笠,也少了几分江湖中人风尘仆仆的感觉。
  奇怪,这一男一女的身形我竟越看越眼熟!
  是谁?是谁来着……
  当这二人寻着我们推门的声音回过头来的时候,我终于认出他们来了——
  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韩英天的女儿和女婿——韩菲菲和公孙函!
  我发现韩菲菲的体态比武林大会相见时丰满了许多,看来他和公孙函这小兔崽子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呀。正当我极不爽地思量着公孙函和柳泉荷过去那段的时候,公孙函却早一步和柳泉荷对上了眼,一瞬间,两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在这紧张的氛围之中,不晓得是那帮人之中的谁突然喊了一嗓子:“看!那是白水莲的左右使江流和冷溶!”这一嗓子不要紧,十来个人“哗”地一声便站了起来,手掌个个杀气腾腾地按在了剑上。
  公孙函好歹回过神来,对身后的人大声喝道:“不许动手!我们此次只是来捉拿白水莲的,莫要做无谓的打斗!”
  那十来个人犹豫了一下,终于又坐了回去。
  只见韩菲菲淡定自若地呷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冷笑道:“哼,这几个人一定是跟着白水莲一起跑的。既然左右使都在,白水莲也肯定就在这附近。我倒觉得先抓了他们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听了韩菲菲的话,我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果然人不可貌相啊!这韩菲菲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多岁,在武林大会上初见的时候,她留给我的出场印象绝对是温柔俏佳人;可是,我忽视了最重要的两点——第一,她是韩英天的女儿,第二,她是高手榜排在前五的绝顶高手。
  难怪,此时只是听了她开口一句话,我便嗅到了其中暗流的霸道阴狠之气!
  公孙函虽然也是江湖上数得着的高手,却远不及韩菲菲,因此,尽管他是个男人、是个做丈夫的,在她面前说话却也少了几分底气。
  “菲菲,我们是出来办事的,你莫要胡闹!”
  没底气的话定然只会起到反作用。
  韩菲菲气焰更胜一筹,“砰”一声撂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说道:“哟,这不是柳泉荷么!你怎么离开长安了?莫不是因为知道我夫君要来捉拿白水莲,所以才特地赶过来凑热闹?”
  “菲菲,住口!”公孙函终于硬起来了,喝断了韩菲菲,又赶快放平了声音问柳泉荷:“泉荷,你怎么离开长安了?”
  丫的!这气氛老子再也受不了了!虽然公孙函和柳泉荷的那档子事我没好意思问他,但我知道,两人最后散伙肯定不是柳泉荷这么重情的人先抽的身,所以我可以肯定,公孙函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好啊你,做了韩英天的女婿便胀饱了,此时看见柳泉荷竟然还能这么直着腰板说话?!
  我上前一步挡在了柳泉荷的前面,掐着腰用下巴看着公孙函说道:“他和我出来度蜜月的,你有意见?”虽然我不确定公孙函知不知道度蜜月是什么意思,不过把卡在嗓子里的话倒出来,真是说不出的爽。
  公孙函上下打量着我,问:“你是谁?”
  我说:“在下无名小卒一个,不足挂齿,今日相见,实属不幸!我们与其在这里互相找不痛快,还不如趁早分道扬镳。你抓你的白水莲,我陪我的泉荷游山玩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别过,你看怎么样?”砸下这一串话,公孙函连口气还没吸进肚子里,我就点头笑道:“那好,就这么办了!公孙大侠和夫人多保重,咱们后会无期!”
  我不由分说地牵起了柳泉荷的手把他往门外扯,还不停地给江流和冷溶使眼色,示意他们赶紧开门往外冲。却不料,江流的手刚碰到门闩,一把又弯又尖、闪着寒光的腰刀突然从我们身后飞了过来,“砰”地一声剁到了门上,深深嵌进了木头里。
  我吓得双腿一软,若不是柳泉荷及时托住了我,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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