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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帝之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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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众人决议,在明天的赛车会上动手,因为赛车会上,当尼禄当尼禄领受桂冠且路过元老们的包厢时,提格里努斯无法保卫在他的身边,这个时候,他们就能杀死他。
  先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信任在尼禄身边做事多年、犀利狠辣、阴险狡诈的朱狄斯,但是,亲眼目睹了朱狄斯被尼禄如此修理、惨遭抄家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对他刺杀尼禄的动机和决心深信不疑。
  这些德高望重的元老、国家的顶梁柱们,虽然被尼禄弄得尴尬、自危,但却依旧是国家的脊梁,政治权利的掌握者,他们中更不乏有像皮索这样,在某种程度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
  可是,有谁会想到,接下来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何等的命运呢!
  纳塔里斯贡献出了自己的剑以完成刺杀尼禄的计划,于是朱狄斯吩咐心腹曼提纽斯去将剑取来打磨。
  就在这群人期待着见证铜剑的锋利之时,曼提纽斯却按照朱狄斯早先的吩咐,偷偷地跑去了王宫,将皮索等人意欲杀害他的计划统统告诉了尼禄……
  ·2·
  就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尼禄正在一边狂热地享用斯波拉斯的身体,一边向他显摆自己如何抄了朱狄斯的家财、今后还要如何进一步修理他的时候,提格里努斯突然在寝宫外大声喊了起来:
  “陛下,出大事了!”
  ……
  阴暗冰冷的刑讯室里,曼提纽斯被两个禁卫军狠狠地按在一把椅子上,喉结上还顶着一把闪闪发亮的匕首。胆战心惊地等待了片刻之后,一阵脚步声响起,尼禄来了。
  皇帝衣衫不整、头发凌乱,随意地披着一件宽松的紫袍,脚上还踩着拖鞋。
  和人做‘爱做到高‘潮,简直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要要命,可是尼禄这向来不知收敛的人却硬生生逼着自己打住了。
  何以至此?
  因为朱狄斯的心腹突然跑来狂敲皇帝大门道:再不开门,皇帝就要没命了!
  尼禄发狠似的往身后的椅子上那么一坐,低吼道:“是谁叫你来报信的?”
  “当——当然是我的主人朱狄斯,陛下。”
  尼禄不由得冷笑一声道:“朱狄斯要是用这种方式来对我耍花样,那么他的脑袋就掉定了。”
  “陛下,请相信主人,此事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找纳塔里斯来对峙,主人说他是个胆小鬼,只要吓唬吓唬他,他就会通通招出来的……”
  于是,倒霉的纳塔里斯被提格里努斯请进了刑讯室。
  起先,政客的素质尚能让纳塔里斯佯装淡定,言谈自如,矢口否认要刺杀尼禄的事情;可是,当他说曼提纽斯取自己的剑,是为了馈赠给看上去有点瘦弱的朱狄斯当防身武器用,而随后被召来的裴乌斯却说他是想用剑来宰杀一头猪的时候,纳塔里斯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尼禄笑了。
  这位皇帝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提格里努斯就像闪电一般出了手,一剑割断了裴乌斯的喉咙……
  亲眼看着裴乌斯变成了一具尸体,纳塔里斯全身抖得像犯了癫痫。而当提格里努斯转而将那把沾染着裴乌斯鲜血的剑抵到他脖子上的时候,纳塔里斯终于顶不住威胁,发狂似的吼着,把所有参与者的名字都吼了出来。
  发觉想要自己命的足足有几十号人,听着他们的名字被吓傻了的纳塔里斯从嘴里一个个吼出来,尼禄被惊得冷汗涔涔,不禁站起身,来回踱步,结果却因腿脚虚软险些摔倒。最终,疯狂边缘的他终于忍不住和纳塔里斯对着吼起来: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吓疯了的纳塔里斯索性也豁出去了,一边抓狂一边喊:“因为你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看看你都对罗马做了什么!你在杀死罗马!你在杀死他!”
  尼禄彻底狂了,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手舞足蹈兼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所有人!让他们都去死!都去死!”
  ……
  就这样,史上最浩大、最疯狂、最惨无人道的暗杀浪潮开始了。不过一两天的时间,提格里努斯和他率领的禁卫军就拜访了每一个政治上的反对派,毫不留情地一剑一剑刺了他们的心窝。
  罗马人中最有威信、说话最有分量、对政治最有决定性作用的人,一夜间被灭掉了一半。
  碰巧看着鲜血在一个老贵族的别墅地板上流下来的时候,朱狄斯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
  第二天,元老院召开会议的时候,朱狄斯从容淡定地走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就在几天前,瓦罗战战兢兢看向他的时候,他说:“这元老院里好浓烈地一股尸体味”;可今天,瓦罗再次战战兢兢看向他的时候,他却慵懒地舒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脖子掰了掰手指头说道:
  “不错,空气果然清新多了……”
  知道朱狄斯所作所为的人都已经命丧黄泉,除了尼禄,因此没有人能挑出他的不是。
  那天夜里,在邀请朱狄斯共进晚餐之后,尼禄不得不说:“想不到你会打入反对派的内部替我揭发他们的阴谋,我还以为你巴不得看我被碎尸万段呢。朱狄斯,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狄斯做出了一个让尼禄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举动——他竟然当着众多奴仆的面匍匐在了尼禄的脚下,向前探头亲吻他的脚背。
  “陛下,我永远是您的仆人。我想之前您真的误会了——我的父亲赛扬斯就也不过是个靠色相换得一块生存空间的人,我更没有什么锋芒和节操。我的荣宠全赖您的施舍,陛下。”
  尼禄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拽起了地上的朱狄斯,再一次用手捏起了他的下巴。
  “朱狄斯,你真是贱得可爱……”
  “谢陛下夸奖。”
  妖媚的脸上挂着标准的政治微笑,竟不泄一丝真情,不露一点破绽。
  尼禄眯眼笑着捏了捏他的下巴又松开,“好,皮索已经自杀,从今天起,你将在元老院中拥有最荣耀的一个席位!”
  没有人能看到朱狄斯那宠辱不惊的面孔下包裹着怎样残忍的微笑。
  这,只是一个开始。
  不久之后,朱狄斯去找他最为信任的韦帕芗,想要得到他的支持。却不料,当他急匆匆离开皇宫想要去往韦帕芗家的时候,一阵悠扬的竖琴声突然传来,让他禁不住停下了脚步。
  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厅堂的门口,朱狄斯看见尼禄正认真地弹着竖琴,而一群大臣们则正在假装陶醉地听琴,还时不时地轻轻鼓掌,只有韦帕芗仰在椅子上睡得十分酣畅。看到这一幕,朱狄斯瞬间石化,他真恨不得赶紧上去把韦帕芗摇醒,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韦帕芗竟然打起了呼噜!
  “呼……呼……”
  尼禄一下子被从陶醉的境地拉了回来。音乐戛然而止的一瞬间,韦帕芗也已经被身边的维特里乌斯给拍醒。韦帕芗立刻坐正,对尼禄笑着,还吸了吸鼻子泡。
  “你觉得我的演奏很难听?”
  “不不不,”韦帕芗赶紧回答道,“它美如天籁,就像蜜蜂飞过花丛一样,乐音里夹杂了迷人的花香。”
  尼禄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脚照着地板那么一跺,在场所有人都禁不住一个哆嗦。
  “我看你并不懂得欣赏蜜蜂飞过花丛的那种美妙!”尼禄冲着韦帕芗大吼了起来,“你不应该留在罗马,而应该去乡下养养蜜蜂,好好欣赏一下那美妙的鸣叫声,直到你能领悟它为止!好,我看,就这么办了!”
  就这样,韦帕芗一夜之间由执政官变成了养蜜蜂的老农夫,背起行囊、披上斗篷、牵起马匹,就准备向着远离罗马的朱迪亚的小乡村进发。
  临行前,朱狄斯攥着他的手摇头又叹息,而韦帕芗却十分淡定地笑道:“朱狄斯,我的孩子,我说过,我连自己都无法保护,更无法保护你。”
  听了这话,朱狄斯一时间竟感到如遭雷劈——
  “你——你是故意的?!故意在尼禄面前睡着,故意自我流放?!”
  韦帕芗只是笑而不答。
  朱狄斯可急了:“老狐狸!你躲过了暴君,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规避乱世,可是我怎么办?罗马怎么办?!”
  韦帕芗拍了拍朱狄斯的肩膀道:“我不是一个能够身居世外淡然一生的人,这你知道。当历史的洪流推着我的背告诉我应该回归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只是,若我一直跟在这暴君身边,不慎被他咬个粉身碎骨,就再也没有扑腾几下的机会了。在乱世中,我们首先要学会的是怎样活下来。我的孩子,你也一样。”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韦帕芗的儿子提图斯也来了,看着父亲的一身行装,这个当儿子表现得和他爹一样淡定。
  韦帕芗抓过提图斯的手,将它搭在了朱狄斯的手上。
  他先对提图斯说:“你和朱狄斯也认识不止一天两天了,他给了我们的家庭很多恩惠,也和我很投缘,我走以后你要多照顾他。”然后,韦帕芗又对朱狄斯道:“我这个儿子也算聪明,曾经在日耳曼和不列颠担任过军官,能文能武,是个非常可靠的男人。把他当成你的亲哥哥吧,有事情,不要怕麻烦他。”
  交代完这些话,韦帕芗跨上了马背,沿着法布里亚大道向东离去了,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了视野。
  一种无助的感觉突然飘上了朱狄斯的心头。他拒绝了提图斯晚餐的邀请,独自回到家中,任凭冷风将自己的整个身体浸透……
  不过朱狄斯就是朱狄斯,第二日便又打起了精神。
  元老院中,阿庇安等人反复询问尼禄对于各地造反的看法,惹得尼禄大为恼火;而朱狄斯却无视众人的焦点,把罗马城重建的方案汇报了一遍,又让尼禄乐开了花。至此,所有人再次将朱狄斯列为了鄙薄的对象,把它看得好像一条拥护尼禄、对他不停摇尾巴的狗。
  没有人会知道,这条“拥护主人的狗”背地里打的却是咬死主人的算盘……
  当奥托刚来的信被送到了他的手上,当他看到奥托已经亲率军团投靠了盖尔巴,并获得了信任的时候,朱狄斯仰头哈哈狂笑,而后低头在原信上批下了一行大字:“我信任你!”然后,就这样原样让信使送了出去。
  奥托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正在向东行军的途中。
  作为西班牙总督盖尔巴的左膀右臂,安东尼和奥托这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两个家伙,近来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不,当奥托把朱狄斯的手迹贴在胸口,抬头望月幸福地感叹时,安东尼正好就在他不远处。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信是谁寄来的……
  安东尼虽沉默不语,可郁闷之中却拔出剑来,把面前的一只废弃破鞋捣了个稀巴烂。

  【21】披挂上战场,迷糊斩大将

  ·1·
  安东尼的表叔——时任西班牙行省长官的塞尔维乌斯·苏尔皮基乌斯·盖尔巴,是个精明而又矫健的小老头。眼下,高卢、日耳曼、非洲都在造反,盖尔巴也便举起了大旗。可是,别人的口号都是“推翻尼禄”,只有人家盖尔巴的口号是“拯救罗马”。
  盖尔巴在西班牙行省内募集了一个军团、两个骑兵大队和三个步兵大队,外加安东尼号召骑士阶层组成的“志愿兵”卫队支援,以及奥托凭借自己的影响力在路塔尼亚号召的部队,盖尔巴的力量瞬间变得让人不容小觑。
  谁都看得出来这老头想当皇帝,可是这老头自己却非常能演道,表面上严禁自己的部下提及称帝的问题,可是私底下却让自己的心腹们在时机成熟的紧要关头,果断站出来为他黄袍加身拥立他,然后,他就能半推半就地“顺应民意”成为罗马帝国的皇帝了……
  是男人就总是有野心的——别看安东尼少年时代任军职也好,后来在罗马为官也好,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其实这家伙的野心并不比他表叔小。没有人会比安东尼更希望盖尔巴登上帝位了——为什么呢?因为盖尔巴膝下无子,又曾经是自己的监护人,如果自己能够助他攫取江山,那么盖尔巴收他为义子的可能性就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
  成为皇帝的义子,那罗马的皇位还不早晚是归他的!到了能够富有四海、随心所欲的那一刻,他就能满足朱狄斯的愿望,让他真正地明白,自己才是最真诚、最可靠的男人。
  于是,在向东行军的过程中,安东尼不断意淫着这些有的没的,藉此来抚慰自己那颗受了打击的寂寞小心灵。可是老天无眼,竟然连个梦都不让他作个安生——就在他幻想着自己和朱狄斯的未来将如何如何的时候,又一封远道而来的书信飘进了奥托的手里……
  用脚趾——呃不,用脚趾甲盖想,都知道那封信是谁寄来的!
  安东尼拔剑郁闷地戳着脚底下的沙子,背对着奥托,却听见奥托不停地发出令他无法忍受的声音——那家伙先是对着信打了两下啵,然后沉默了一小会儿,倒吸一口冷气,最后气息越来越不均匀,直至轻叹了一声。
  安东尼实在忍不住了,一回头,竟正对上奥托鬼鬼祟祟看向他的目光!
  奥托赶紧紧张地转过头去,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却不料,这傻帽的一连串行为更引起了安东尼的猜忌。
  偷看别人的私人信件是非常下流的,尤其是对安东尼这样严谨自律的人来讲,更是万万做不得。可是这一次,经过了一系列的思想斗争,安东尼却决定,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去看那封信!
  作为一个政场老手,事关军机、政治的信件在看完后要赶紧烧毁,这一点奥托并不是不知道。但那信可是朱狄斯寄来的啊,奥托怎么舍得烧!于是,那些书信总是被他小心翼翼地压在行李最下面保管好,也就给了安东尼偷看的机会。
  就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安东尼做了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做的坏事——偷偷潜入了奥托得帐篷,偷偷扒开了他的行李,偷偷取走了那封神秘的信……
  在自己的营帐中点上微弱的火光,再借天上白色的月光,安东尼读起了信上飘逸而工整的小字。结果,不读不知道,一读吓一跳!
  朱狄斯竟然为奥托策划好了他未来的“三步走”!
  第一步,让奥托动员盖尔巴支持高卢的行省长官之一的文代克斯,借力使力打下江山,好让盖尔巴对其产生好感;
  第二步,朱狄斯会想方设法挖空尼禄的政府,然后引导元老院宣布尼禄为罗马帝国的公敌,逼他自尽;
  第三步,让奥托找机会杀死文代克斯,然后大声拥立盖尔巴为皇帝,领着他进入早已在朱狄斯的策划下为之敞开大门的罗马,这样一来,所有功劳看上去就都成了奥托的了!
  朱狄斯计划这一切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充分获得盖尔巴的好感和信任,让盖尔巴在罗马称帝之后,能够收他为义子,有朝一日登上王位,坐拥天下!
  安东尼差点一激动把信攥成团然后烧成灰——不是因为恨,却是因为不甘——为什么朱狄斯选择的人依旧是奥托,却不是自己!
  面对朱狄斯,安东尼可以潇洒地许他真心、许他幸福、许他天下,许他想要拥有的一切,可朱狄斯却始终和他拧着;而另一面,胆小又懦弱的奥托在过去一直没有什么作为,可朱狄斯却能一次次爬上他的床,甚至,当奥托花心地爱上了波培娅,朱狄斯却依旧对他宽容,现在,甚至替他谋划如何能将他推上罗马帝国皇帝的宝座!
  朱狄斯,为什么你选择的人不是我!
  这样想着,安东尼禁不住愤恨地攥紧拳头发抖。
  他真恨不得把这封信交给盖尔巴,让他看清奥托不轨的心思,可是,他不能,因为这封信是朱狄斯写的。即使是到了这样的、被一颗心完全抛弃的绝望时刻,他依旧不忍心看到朱狄斯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无法忘记那日在众目睽睽之下,朱狄斯是何等纵情地与他进行着彻底的交融,那一瞬间,得到他的错觉让自己长久以来冰封的内心变得何等欢愉……
  因此,他还没有放弃!
  起身,转头,离开营帐,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信放回奥托的行礼底层之后,安东尼回头擦拭着自己的剑,等待着天亮。
  由多鲁斯率领的军队已经推进到了日耳曼的边界,到时候,他们将难免于一战。
  安东尼从未像现在一样期待上战场——对于此时的他来讲,铁与血是证明自己最好的方式。
  可是!
  人不顺的时候真是喝口水都塞牙缝——安东尼的悲衰之路才刚开了个头而已。
  当几日后,盖尔巴宣布对多鲁斯开战的时候,“越渴盼的东西越流逝,越憎恶的事情越发生”这句古希腊的至理名言,居然在安东尼的身上悲衰地上演了……
  ·2·
  奥托果然向盖尔巴提出了支持高卢行省长官文代克斯的建议。盖尔巴也早有这番考虑,于是,奥托的一番建议大大增加了他对自己决断的信心,当即拍了板 。
  日耳曼边界的德比镇一片荒凉,在恺撒的时代,这里就承载了无数的战斗,而现在,多鲁斯受元老院的指示,率领着他的两个军团逼近这里,誓要将盖尔巴打回西班牙。
  时已入秋,登高远望,荒凉的土地上笼罩着一片黄沙。
  骑在马背之上,奥托有种一去不复返的悲凉感,好像对他来讲打仗就等于送死,于是他用手去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正揣着朱狄斯的一封回信,上面写着“我相信你”。结果,摸着朱狄斯来信的奥托非但没感到宽慰,反而又增加了新的压力,于是,这货开始一会儿对着自己的盔甲念咒一会儿对着自己的武器念咒,反反复复的“战神马尔斯赐给我力量”云云。念完,他又开始打起了哆嗦,紧紧攥着缰绳小声给自己打气:“奥托,你是个男人,不可以怕死,朱狄斯正在罗马等待你”如何如何。
  看着奥托胆小怯懦的样子,鄙夷之色溢满了安东尼的脸颊;听着朱狄斯的名字不断从那蠢货嘴里飘出来,安东尼真恨不得拿剑架他脖子上问他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终于,多鲁斯的步兵呈方阵推进到了一个最适宜进攻的位置。当奥托还在一边发抖一边念念叨叨的时候,安东尼已经率领着骑兵团按照原定的目标向着多鲁斯的第一百人团包抄了过去,顺带冷冰冰地丢给了奥托一句:“若是因为你而坏了大事,战死无人为你收尸!”
  安东尼策马而去的灰尘喷了奥托一脸。
  除了少年时代在日耳曼担任过后勤的军职以外,奥托完全没有任何军事经验;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从不列颠战场上载誉归来的卡西乌斯对自己手下兵团下令曰“变成乌龟”的时候,眼睁睁看着兵团缩成方块,奥托禁不住问身边的人:这是乌龟么?当身边的人给他说“是”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些士兵一定是得再酝酿一会儿才能摆出四条腿加脑袋尾巴来……
  就是这么一个军事白痴,一向和他相互对上不上眼的安东尼竟然在盖尔巴面前力荐他,摆明了是想让他挂彩。奥托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了前锋,稀里糊涂地成了第一波步兵正面进攻的指挥官。
  委委屈屈地抹了抹那一脸灰,奥托尴尬又害怕地想掉头往回跑。还好,一直赋有责任感的他并不是个真能干这种垃圾事来的人,他还没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定了定神,他终于举剑对身后的先锋百人团大呼预备、前进。
  多鲁斯采用了横向布兵的策略,就是为了防止对方从侧翼进入后方,两面夹击。在敌人的侧翼势力如此强悍的情况下,安东尼竟然硬生生地率领骑士团冲开了一个缺口。与此同时,奥托率领的步兵已经推进到了多鲁斯军队的正前方,盖尔巴率领的主力步兵团也已从后方压住了整个战场。
  一时间,黄沙漫天席卷,双方战成一片。
  当安东尼终于突围,率领骑兵团突入敌军后方的时候,令他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了!原计划自己的骑兵进入敌军后方之后能够与正面的步兵形成对敌军的两面包抄之势,却不料,在对方的骑兵阵之后,居然还有一圈步兵埋伏!这下可好,想两面夹击敌方,自己却反被两面夹击了!
  多鲁斯的副将艾诺斯挥着盾牌嚣张地笑了起来:“安东尼,我多加一圈布防专门对付你,看来真是没错!”
  安东尼的嘴角抽了一下,冷冷道:“荣幸之至。”
  于是安东尼陷入了苦战,可另一面,奥托却在闭着眼杀了一个人之后自己吓得嗷嗷大叫起来。
  也许是在尼禄身边待了太久,以至于不知不觉中沾染上了尼禄那戏剧性的感染力,奥托这么一叫,周围的士兵居然都跟着他叫了起来,让正在奋力拼杀冲向奥托的多鲁斯全身打了个哆嗦。
  多鲁斯清楚地记得,曾经跟尼禄混的奥托是个本本分分、完全没什么进攻性的家伙,可现在,脸上被喷了一堆血的他却张牙舞爪地格外活跃。多鲁斯并不知道,此时的奥托只是倒霉地在杀了那个人之后,被喷溅出来的血液迷了眼,根本睁不开,于是受了刺激又怕死的他只能嗷嗷大叫着张牙舞爪乱砍一气……
  士兵的吼叫声越来越大,战场的气氛竟然一下子变了。多鲁斯喊着“让开”,然后骑马冲了上来,想一剑给奥托个痛快,而除了血什么也看不见的奥托也在大叫“让开”以免把自己人给砍了。
  然后,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奥托一激动甩掉了头盔,然后活生生地被自己的头盔给绊倒了。
  结果啊结果,他这一倒可不要紧,竟是不偏不倚地抱在了多鲁斯的马蹄子上,多鲁斯就这样从马背上给摔了下来,还正好砸在了奥托的身上。
  周围的战斗不知不觉中渐渐止息了,几乎所有人都在满头黑线地围观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然后,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泡在一片血红世界中的奥托彻底吓傻了,抡起剑来抱住怀里的人就朝他的背上刺,一剑下去,不偏不倚的正是心脏的位置!
  多鲁斯立刻暴死。
  安东尼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忍不住伸手去抹脸,结果就在这个当机,被艾诺斯瞅准,一剑刺伤了左腿。但安东尼回过神来憋着一口气要干掉艾诺斯的时候,艾诺斯却早已在撤退的呼声中奔逃出了十几米。
  多鲁斯的军队疯狂地撤退了。盖尔巴没有下令追击,而是赶紧弄来一罐子水照着奥托的头上浇了下去。
  终于能睁开眼睛的奥托看着怀中多鲁斯放大的脸,瞬间又吓得想大叫,可是就在这一刻,盖尔巴却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用那双充满了惊叹的褐色眼睛看着他说道:“孩子,你真让我感到骄傲……”
  奥托这才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多鲁斯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安东尼下了马,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两步,孤零零地站在围绕奥托的大部队后方。
  过去在战场上,他一直是最有型的一个,可是现在,他却抱着头盔看着眼前的大部队,任凭西北风吹着自己的头发,凌乱了……

  【22】独自入深巷,凉夜撒激昂
  ·1·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杀了多鲁斯的……”奥托一遍遍地对周围的人和盖尔巴解释,可越解释,别人就越拍着他的肩膀说:“怪不得你真人不露相呢,原来是太谦虚了……”尤其是,当盖尔巴也对他的战场上的表现和事后的谦虚表示赞扬的时候,奥托彻底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安东尼被人遗忘在了角落里,凄凄惨惨戚戚地包扎好了腿上的伤口,然后补了补军靴,尽量让自己的伤不那么引人注目,就连走路时也忍着痛,不显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想不到在这样的时刻,最先注意到他的人竟然是奥托。当安东尼正在日耳曼指挥士兵们扎大营的时候,奥托突然就来到了他的身边,张口问:“你的伤好了没有?”
  他很想用挖苦的语气反问:“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可是,酝酿好了情绪,话却哽在了嗓子眼里——曾几何时,当自己带着一颗真心关切地问朱狄斯的时候,朱狄斯也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语。
  于是安东尼沉默了。
  “安东尼,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奥托说道,“我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干不成什么大事,连我都瞧不起自己,更何况是你。可是,不管是在罗马从政,还是在路塔尼亚做官,我都是勤勤恳恳的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我觉得自己不是个坏人。所以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老是用这种眼神儿看我!”
  安东尼转过身去冷冷地说道:“我对你没看法,也没冲你摆脸色,你多心了。”
  “真的是我多心了?”
  “你多心了。”
  “安东尼,就是这样的你,特别让人讨厌,整天拉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你五千个金币一样,一开口说话就让人尴尬,不开口说话也让人感到压迫、心里忐忑不安。朱狄斯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奥托这番话可谓是直来直去了。
  “是么……”
  安东尼突然回忆起了朱狄斯踏上商船远离岸边的那个清晨,船远去之时,朱狄斯低声呢喃着,不甚清晰地话语依稀传入了他的耳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为什么一站在你的身边就感觉心情忐忑……”
  心中正想着朱狄斯,口上便不由得问道:“你……为什么要提起朱狄斯?”
  托却道:“我虽然有点傻,但还没有傻到你想象中的那种地步。你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情‘欲,单是听到他的名字被提起的时候都能溢出激情。你估计是整个罗马最不会谈情说爱的男人了,所以别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你自己却浑然不知。”
  “你说这些就是为了嘲笑我?”
  “不是嘲笑你,而是觉得一直这么被你鄙视心里憋屈。还不如我们挑明了,在日后混个面子上过得去,也省得你总是想方设法地找我麻烦、让我出丑。要知道,我不是每回都有这样的运气的,闹不巧哪一天就被你这种有手腕的人给整死了。”
  “好吧。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
  奥托还想再说上两句,探讨一下他们目前该维持怎样的关系,可安东尼去转身走掉了。
  回到营帐中,他提起了笔。
  朱狄斯面对自己的时候有着怎样的心里,他终于能够体会了——也许正有点类似他此时面对奥托一样,连一句问候都成了轻蔑……
  不以军情和政务为主题的书信他从来没有写过,但是这一次提起笔来,除了一些对他这种性的人来讲难以启齿的温柔话语之外,竟没有涉及其他方面的只言片语。
  这封信是要送给朱狄斯的,于是安东尼再次找到了奥托,因为他知道他有一个可靠的信使。不出他所料,奥托皱着眉头告诉他:“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清楚。我说过我不是坏蛋,但你也别把我想得太高尚。”
  而安东尼早就料到了他回来这一手,从容道:“你还说过,你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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