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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作者:筱叶-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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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清比李章早到一日,暗卫已将她的歇脚处查探得明白,李章不欲与容燮碰面,候在暗处等待机会。

    芷清在容家庄设庐问病,因着她女儿家的身份,容夫人替她配了两位爽快麻利的农妇和一位略通医理的乡民给她打下手,遇有男性医患,皆是隔帘问诊,偶有的几次出诊,也俱是内宅女眷,都由车轿直接接入内宅,向不外宿。这次却是例外,容燮替人求医时就言语含糊,只说是容家从前的恩人,如今隐居,行迹不宜外露。故而他们进入秀容后只如寻常客旅一般在客栈落脚,容燮出外打探回来,抱歉地让芷清静候两日,并包下了这家位置偏僻客房不多的客栈。

    李章在接近客栈时,已察觉四周有许多眼线。他谨慎地改装试探,出手摸了一个行迹鲁莽的暗探,问清竟是关外进来的人后不禁吃了一惊。他连忙退离客栈范围,布置暗卫详查客栈内外情况,并以北疆暗卫主理的印鉴知会雁门郡守,请他令下属秀容县在自己行动时配合捉拿敌方暗探。

    然而不等李章计划好,秀容县令就自作主张地大肆搜查盘问,竟将这边的暗桩抓了好几个。暗卫手下的暗桩多为当地人,基本都是用消息换钱财的人,无所谓忠诚也不会影响暗卫系统,但一些关键位置的暗桩却是长期观察后收买培养的,其重要性也非零散的那些暗桩可比。而此次被抓的正好就是最关键的那几个——客栈的账房,客栈前后商铺的伙计,还有每日给客栈送菜蔬的脚夫。

    李章刚把自己已到秀容的消息夹在容燮特意为芷清采买的水果中送进客栈,尚未将行动方案及时间告知芷清,被秀容县令这么一搅,就彻底乱了方寸。暗卫查回来的结果,是秀容县令收到线报追查敌方奸细,但李章察觉到那拨暗探却仍然在客栈附近活动。李章顿时有所警惕,一边令暗卫彻查县令与线人,一边决定强行带芷清离开秀容。

    入夜后,收拾利落的李章戴着面具,在树影屋檐间急速穿梭,很快摸到客栈的后墙,攀着墙缝上到三层,寻到芷清所在的窗户,轻轻扣了两声。屋内果然有了动静,却未点灯,只是有人悄悄走近窗边,低低问了声“谁?”

    李章听出是芷清的声音,轻声应了句“是我”。窗子打开,芷清惊喜的脸随即出现在李章面前。李章轻轻点了点头,四下打量屋中的情形,芷清轻笑道:“客栈的人都睡了,一时半会可醒不过来。”

    李章终于笑了起来,翻身进屋,芷清不等他站稳,已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了他。

    “出事了吗?我见到哥哥的信,就在水缸里下了药,等了两夜了!”

    李章用力回抱了芷清一下,轻声问她:“连着下了两夜的药?没人察觉?”

    他一边说一边解下背着的绳索,绕在芷清腰间缠紧,背起她又将自己和她一起缠了几道,将绳索抛过房梁,试了试手上的重量,向窗边走去。

    芷清老实地伏在李章背上,看着李章动作,在他耳边轻笑着答道:“哪里能察觉,该醒时自然就都醒了!”

    李章闻言一笑,轻轻说了声“别怕”,背着芷清翻出窗外。

    芷清头一回从那么高处往下落,心中难免慌乱,但因长久以来对李章的信赖,硬是压下了心头的惊慌,尽力揽紧李章,让他不必分心护持自己。

    月亮从云端移了出来,照得四下里越发的黑暗。芷清心如撞鹿,总觉得有许多双眼睛正在黑暗中看着他们,揽着李章的手不觉更用力了几分。

    李章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慢慢加快了下坠的速度。

    他们刚在地上站稳,还不及将绳索收好,漆黑静寂的巷道里忽然燃起了灯火,十多个蒙面黑衣人已持刀将他们团团围住!

    李章手腕一翻短剑出鞘,回手割断芷清腰间的绳索,将芷清护在了身后。芷清骤惊之下倒退了一步,随即紧靠着墙面不再软弱。

    李章低声说了句“别怕”,紧盯着缓缓逼近的黑衣人,寻找着脱身的空隙。

    身后的芷清忽然拉了他一下:“哥哥,火。”

    李章心中一动,侧脸看了芷清一眼。芷清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抿紧的双唇刻着坚硬的线条,彰示着决心。她抬手拔下发间的木簪,轻轻压在李章手中。

    李章微微点头,感觉了一下风的方向,揽住芷清猝然而动,却是贴着墙面直向巷口而去。蒙面人没想到李章带着个人都跑得那么快,担心真被他们冲了出去,顿时紧跟着全向巷口而去。李章去势未尽已遽然转身,掠过继续前冲的蒙面人,顺手夺了支燃烧的火把。

    蒙面人怔怔地回头,看着站在巷尾死胡同里的李章和芷清正在发愣,李章已将火炬一把掷出。

    火炬以并不迅猛的速度向众人飞去,蒙面人只怔了片刻,便放松地再次向两人逼近。明灭摇晃的火焰瞬间变作了青碧,空气中弥漫开苦辣的气息,顺着风向巷口飘散。聚作一堆的蒙面人突然狂叫着捂紧脸面,双目如被火炙,痛得恨不得生生剜去!

    “有毒!”

    惊呼哀嚎声中,李章带着芷清如幻影般闪掠而出,忐忑等候在巷外的暗卫紧跟着悄悄退离。街面上忽然响起杂沓的脚步声,官兵围住了窄巷,将倒地痛呼的黑衣人尽数擒拿后,疑惑地看着地上灭掉的火把不明所以。

    晨曦初露时,一驾毫不起眼的马车载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缓缓驶出秀容,赶车的老头满面皱纹须发斑驳,偶尔睁大的眼睛却乌黑剔透,精华熠熠。车中的老妪斜倚车架眼睛片刻不离地盯着前方佝偻的车夫,及至远离了马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咱们俩真是越变越老啦!”

    声音清脆如山间泉音,再看那笑弯的眉眼绽开的皱纹,终是让回顾的李章也绷不住笑意,同样地展开了满脸的皱纹。

    他们一路远离了秀容,慢慢放松了下来,李章粗略说了下事情的经过,想起自己的打算,却如何也无法顺利说出口,压在心头坠沉了脱险的快意,渐渐沉默了起来。

    芷清到底心细,很快从惊魂初定的兴奋中察觉了李章的不安,默契地不再出声,却等了许久也未等到李章开口,终是诧异地叫了一声“哥哥”。李章回过头,看着芷清担心的模样,有些苦涩地笑了一下,话到嘴边,却仍是难以出口。

    芷清忽然一阵心疼,爬出车厢坐到他的身边,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

    “哥哥是替芷清为难吗?因为……容家庄?”

    李章黯然,低低地应了声“是”,紧盯着前路再度沉默。

    芷清微微有些惊讶,却并不追问,只是严肃地望着前路,认真地说:“那我还去山前村吧!”

    李章沉默着,好一会,才艰涩地说:“容燮心有异志,他……也要将你带回京城。我只能……让你躲进山里了,……抱歉!”

    芷清呆了一会,突然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情急之下搬过李章的肩膀紧盯着他问:“他不信你?要以我为质?那你把我藏起来你又怎么办?”

    李章看着芷清的焦急担忧,心中溢满柔情,轻声坚定地说:“他信不信我我都不能放弃。他不会任由这江山被人践踏,我也不能有所为却坐视不理。但我不能让你身处险地。你是我最后的归处,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安心之所。我会去找你,会和你永远在一起,你……等着我!”

    李章用力揽住芷清,将头埋在她的白发间,想着她将孤寂地困于山中,心中的不舍和难受揪攥着让他喘不过气来,只能一遍一遍地在心里说着抱歉。

    芷清柔顺地伏在李章怀中,不太明白李章的心痛,却欢喜于他刚才的表白。她轻轻搓揉着李章的衣襟,听着他不太稳定的心跳声,慢慢安抚地说:“我会等着你来,只要你也好好的。”

    她说着从李章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若是他……非要以芷清为质,我不怕去宫里见他!哥哥万不可像那时候一样,为了我再受伤害!我一直都信哥哥,请哥哥也信芷清一回!我会好好护住自己,会等着你来娶我!我们会有长长久久的日子,会有许多相对的时光。我们一起保重,好不好?”

    李章心情激荡,眼眶微微地红着,润着薄薄的雾气。他的眼睫扑簌颤动着,呼吸急促而凌乱。芷清始终温柔地注视着他,柔软得像春日下的碧水,包容住一切的静和安宁。

    李章深深地吸了口气,垂目屏息,良久,用力地点下头去:“好!”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貌似不太贴切,头疼,想不出别的就继续用了。

    只想说其实李章和芷清都错怪司马逸了。不过,有些事,谁说得准呢?皇帝这种生物,本就不是常人。

    

    第100章 步步紧逼

    

    李章带走芷清的次日,容燮就向官府报了案,整个秀容县都在追查这事,很快又抓了几个暗桩,其中甚至有县令的近身小厮。县令颜面尽失之下辣手逼供,小厮很快咬出了同隐于县令府的另一个暗桩,进而咬出了暗卫。

    这暗卫是个新手,出道就隐在县令府,以县太爷新纳的小妾为身份,由贴身侍女掩护着在秀容县活动。因着县太爷一向来的昏庸糊涂,她已在习惯中放松了警惕,加上昨夜头一回配合主理活动,又亲眼看着场面惊心逆转,回到住处后兴奋莫名,竟至一夜无眠。天亮后侍女回报县太爷正在衙门审理昨夜抓获的蒙面黑衣人,城中一切正常后,见她眼底青黑神色倦怠,便劝她休息补眠。她不以为意,当真顺从地躺了回去,侍女随后燃起的安息香,却让她在毫无防备中被抓个正着。

    除了第一批靳白亲自训练的暗卫,后续经由白依训练出来的暗卫,都限于严格的上下级制度,并不知道自己的大主子其实是皇上,因而即使被官府抓获,也不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但为了维持暗卫系统的保密性和独立性,暗卫在训练中并不包含被擒后的应对策略,他们在暴露后永远只能有逃脱与死亡两种结果。

    但这个暗卫却没能够及时服毒,捕快中有人极迅速地封死了她的动作,在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已被生擒活捉!她顿时懵了,被带到县衙大堂时仍未想好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堂上的县太爷将醒木拍得惊天动地,两旁的衙役更将刑具抖得哗哗乱响,她惊魂不定忐忑彷徨,在恶鬼索命般的连声追问中彻底乱了方寸,然而她又实在供认不出谁来!

    捱了一番苦刑后,她在腐臭阴暗的大牢里辗转哀鸣。他们被训练得不怕死,却终究不是真的不怕,尤其在服毒不成再遭酷刑后。没有多少人能接受慢慢被折磨死的现实,这使她在无望中更加崩溃。

    她开始拼命地以头撞墙,用锁链狠勒自己的脖子,但在软筋散的效用下,她甚至不能将额头碰出血来。

    恍惚疯狂中,有人进来,摊开一张印鉴书信要她辨认。她认出那是暗卫主理的令信印鉴,下意识地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那人冷冰冰地问:“你认得这个印鉴?”

    她本能地想否认,但在那人森寒的逼视下控制不住地点了头。

    那人再问道:“这是什么人的印鉴?”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主理。”

    “谁是主理?”

    她理所当然地摇头,无端松了口气。她不敢抬头,那人的目光却如芒刺般扎在身上,让她如临深渊,无从逃避。

    “你见过他。前日夜里你就候在悦来客栈的后巷外,是不是?”

    那人蹲低身子,抓着她的头发迫她抬起头来。她看清了他平板冷酷的脸,忍不住再次瑟缩。

    “……他戴着面具。”

    “但你认得他的身形动作。”

    “……是。”

    “好。”那人说着松开了手,“帮我找到他,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

    她用力蜷起自己,不敢想象自己真有活命的机会,却觉得自己能够再次拥有自尽的机会。她不想被慢慢地凌虐致死。

    李章不知道秀容的暗卫已经被捕,虽然负责秀容县的雁门郡理事已在李章行动前就赶到秀容,并发现了她的被捕,但暗卫间严格的上下级关系却使他既不认识李章,也无法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给他。当年的那些夜枭,因为驯养不易,只在第一批暗卫中使用过,在靳白将暗卫网扩大后就只用作京城与各州主理间的联系,各郡县的上下级之间全靠联络点传递往来。因而那理事在看见被捕的暗卫重新出现在大街上,且无法接近她后,虽然也想立即找到李章,却同样没有办法。

    但是李章没有再回秀容。

    李章一直想着那些暗探在秀容出现的原因,思来想去也唯有与自己相关,联系到中军营的失窃,他直觉到成轩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决定直接回楼烦县。

    于是他绕道找到军需官,以吴子俊紧急召自己回去为由,将取回样品之事托付于他,就自行赶回了楼烦县。然而他刚到前锋营防区,就被奉苏青阳之令擒拿他的中军营将士紧紧围住!

    李章惊讶于对手行动的迅速,对苏青阳到底不肯相信自己心中黯然。他环视着将士们眼中的愤怒和仇视,心中闪过避走脱离的念头,但很快又被自己否定了。他必须给自己辩解的机会,必须给新阵应用实战的机会!

    他未加反抗地任由他们给自己上绑,押回中军。

    李章刚被押到中军驻地,吴子俊跟着就也赶到了,他纵马拦着众人之前,森然的目光扫过被绑在马上的李章,死瞪着带队的参军不再移动。那参军纵然是中军营的骁将,也被这目光瞪得发毛,硬撑着施过礼,色厉内荏地说:“苏将军有令,捉拿奸细李章。末将奉令行事,请吴将军勿要意气用事!”

    李章不等吴子俊发作,抢先说道:“李章问心无愧,见到苏将军自能将一切辩明。请吴将军给李章一个自辩的机会!”

    吴子俊将目光移向李章,瞪得溜圆的眼眶渐渐发红,喉头哽咽心情激荡,终是在李章安抚请求的目光中让开了挡住的道路。他看着李章远去的身影,狠狠地一咬牙,拍马向苏青阳的帅帐奔去。

    苏青阳正在帅帐里烦躁地踱步,桌案上放着与李章有关的各种消息文书。他在等候李章,等着他来解开自己心中的疑窦。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忐忑纠结,隐隐觉得自己的判断和处置将会严重影响定北军的未来,这让他又一次想到了张垣之失所带来的后悔自责。

    吴子俊像一阵风般卷入帅帐,在苏青阳的惊愕中跪地抱拳,大声请求道:“李章绝不可能是敌方奸细,末将愿以项上人头为他担保!”

    苏青阳脸一沉,返身坐回帅案之后,声音不大却压力千钧地说:“李章之事,本帅自会审问清楚!你身为定北军的前锋大将,怎可如此随意地以人头做保?!你可以讲义气,但更要记得身负的责任!你回去吧!李章若是干净本帅不会冤枉了他!刚才那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吴子俊还想再说,苏青阳的亲卫已过来将他半劝半架地推了出去。他恼怒地挣开,抬起头正看见李章迎面走来,看着自己的目光坚定而温暖。他慢慢站直,目送着李章跨进帅帐,迈步离开。

    苏青阳俯视着被摁跪在地上的李章,久久没有出声。李章没有太大的挣扎,只在被摁倒后晃动着找回了平衡,就始终抬着头与苏青阳对视着。苏青阳摆手让人给李章松了绑,仍由他跪着,只将众人挥散了出去。

    众人退出后,帅帐里只剩下苏青阳、李章和负责记录的文书,静得能听见各人的呼吸声。苏青阳撑着额头斜靠在椅背上,看着李章的平静冲和,尚未开口已知他的回答,不觉又将手边的材料细看了一遍。

    他探身压上桌案,拍着手上的纸页劈头就问道:“出入你营帐的黑影是什么人?你在秀容又见过何人?做过些什么事?”

    李章皱眉,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正在犹豫要不要将暗卫之事合盘托出时,苏青阳已紧逼着追问道:“怎么?不好回答么?还是要说这是奉皇令而进行的秘密行动?”

    李章惊讶地盯着他的眼睛,正色反问道:“若果真就是如此呢?”

    “哈!”苏青阳像是听到了大笑话般仰头打了个哈,再看向李章时脸上重又罩上了冷厉与强硬:“大魏军中已有皇上亲派的参政,本帅竟不知皇上还另有暗探埋于军中!看来皇上对你仁慈大度,你却终究心怀怨恨,竟然不惜离间我们君臣间的信任!”

    李章哑然,看着苏青阳凌厉得有些扭曲的样子,顿时明白此时此刻绝对不是解释暗卫的最佳时机,否则以他如此将信将疑的态度,只能是放大其中他最怀疑的部分,当真破坏掉他们君臣间的信任了!

    想通了这一节后,李章暗自苦笑,在苏青阳凌厉的逼视下缓缓回答道:“属下现在不能回答头一个问题,但绝非将军想象的那般。属下去秀容实为私事,却在途中发现秀容县内有北蛮暗探活动的踪迹,恐有异变,故而先行回返。将军若要治属下假公济私之罪属下不敢不认,若是其他,属下断无胡乱承认的道理!”

    “咄!你当本帅是傻子吗?!这些问题,正是你清白与否的关键!你不肯回答,就怪不得本帅将你当做奸细了!”

    李章反问道:“属下在秀容见了谁又做了什么?将军又怎知收到的情报句句属实?”

    “雁门郡守亲自发来的函告还能冤枉了你不成?!秀容县抓捕到的敌方探子供出了你去秀容的真正目的,你若给不出合理的自辩,我又如何能够再信你?!”

    李章立时发现情况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秀容县,甚至是雁门郡都变得极为危险,而暗卫竟然还未察觉!他焦急地想着对策,决定还是尽量争取苏青阳的认同,便坦然直言道:“属下去秀容乃是为了带宋姑娘离开,她与我已有夫妻的情分,只因机缘不合尚未迎娶。属下正是去找她时,发现了北蛮暗探的活动,就趁夜偷偷将她带出,送离秀容,从未见过其他人!”

    苏青阳重新靠回椅背,面色愈加冷冽起来:“宋姑娘,宋芷清是吧?她去秀容正是要与成轩的使者会合!容燮将计就计,与秀容县令一同设局诱捕,却被你从中破坏,你还敢说什么也没做?!”

    李章怒极,当即反斥道:“宋姑娘怎会是北蛮奸细!容燮意图不轨反咬一口才是真正的奸细!宋姑娘去秀容完全是容燮的一力促成,容家庄里自当有人替宋姑娘作证!”

    “本帅会派人去取证!但你也必须把宋姑娘交出来,才好与人当面对质!”

    李章断然拒绝道:“她既无端受此污蔑,性命已是受到威胁,我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

    “那就别怪本帅信不得你了!”

    “苏将军!李章问心无愧,不惧任何的追查细究。但北疆或将有变,望将军不要只顾着追查李章,早做准备才好!”

    “放肆!我当然要早做准备!你若真是奸细,才是对定北军最大的打击!”

    “苏将军!……”

    李章见苏青阳果真要弃新阵不用,情急之下欲待再劝,张开口,却发现自己被当做奸细的前提不去掉的话,说什么都是无用!他恨恨地握紧了双拳,自责竟忽视了雁门郡的情况,更懊悔没有及早防备容燮的动作,以至于现在明知设给自己的套只为拖延,却无法说动苏青阳及时应变!

    他与苏青阳的目光互不相让地对峙着,想着暗卫一事唯有靳白亲自前来解释方可让苏青阳打消疑窦,心里便急着想要通知白启。于是他心一横,突然跃起向帐外冲去,苏青阳一愣之后愤怒地起身,大步追出帐外,正看见被团团围住的李章不知从哪里摸出支鸣笛,甩手抛上半空。苏青阳一把抄起弓箭拉弓欲射,鸣笛已带着尖锐的哨音向更高处窜去,并在空中炸成一片通红的烟云,在风的吹动下散聚成奇怪的形状,随后慢慢散去。

    苏青阳愣愣地看着,直到烟云彻底散开,才冷冷地看着重新被捆绑起来的李章,沉声下令道:“给我严审!问出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真要说的话,这里是李章自己的问题比较大,因为他对于某些人事信任的缺失,反而将事情弄复杂了。

    

    第101章 你来我往

    

    李章如愿很快见到了白启,白启看到他却是怒得几乎要咬碎银牙。

    他刚从容家庄回来,刚到原平已看到李章的信号,唬得他当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前锋营,却从官兵的议论中听说李章已被苏青阳当作奸细抓了起来,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如今他看着被紧紧绑在刑凳上的李章,恨不得立即用迷香迷倒众人将李章救出,却在李章不知真假的一瞥中重新缩回了暗处。他不信李章竟能发现自己,却因此想起他说过的话来,忍耐着一直等到苏青阳离去,李章垂着头没了知觉,才小心迷倒留下的两个人,用烟熏醒了李章。

    李章呛咳着醒来,看清蹲在身边的白启,笑着闭了下眼睛。

    “你来了。”

    “是!我来了!又出什么事了?!”

    李章全身只有头能动,看见白启又气又恨的样子,心里有些抱歉,却哑着声音直接说道:“你尽快通知靳大人,请他务必亲自来一趟并州,向苏将军解释我的身份职责。另外尽快查清雁门郡及下属官吏的通敌情况,重点清查他们与关口军防的来往关系!容家庄的暗桩暂时隐伏,你与他们另行约定信号,见信再动!”

    白启越听越惊,待李章说完,已是满面肃容。

    “他们要动了?”

    “是!”

    “那你这样……!”

    “我不会有事的。靳大人来了就彻底没事了!”

    “我这就去办!”

    “等等!你还是亲自跑一趟吧!暗卫系统……怕是已有缺漏了!”

    “好!”

    白启说着转身就走,李章看着那两个被迷倒的军士,追问了一句:“他们不会察觉吧?”

    白启顿住,倒回身却是先打开水囊喂李章喝了水,才打开另一个细竹筒,各倒了几滴液体在他们口中,兀自恨恨地说:“就该让他们头疼上半天!”

    李章失笑,看着白启温温地说:“不过是几下板子,并未伤筋动骨,无碍的。你若想我少吃点苦,就快去快回吧!”

    白启恨恨地翻了个白眼:“我才不管你的自讨苦吃呢!”

    话音未落,已经人去无踪了。

    之后数日苏青阳没再继续审问李章,吴子俊发起飙来就算是苏青阳也只得让他三分。于是李章被关在中军看管,张羽还要自请同罪去照顾李章,被苏青阳黑着脸让人叉出帐外。

    苏青阳果真派人去容家庄打探取证,又去秀容调来审讯暗探的案卷副本,大有非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的意思。前锋营的新阵被严令禁止,吴子俊因着苏青阳在李章一事上的让步,同样没有在这事上过于抵制。

    但明里禁止的新阵却被吴子俊以讨论作战技巧的方式,让将士们细化阵形后用沙盘的形式对抗演练。将士们经过两次实战演练,对阵式变化的意图有了直接形象的理解,再在沙盘上对抗,竟是玩得奇招迭出妙想天成,直把吴子俊看得目瞪口呆暗暗称奇。他忍不住拉着张羽推敲验证那些奇思妙想的可行性,对李章弄出来的这套沙盘赞叹不已。

    张羽始终挂念着李章,对吴子俊的感叹自然就有些心不在焉。吴子俊激动完了才发现张羽根本就没在听,抬手一巴掌将他拍回神,不满意地瞪他:“又发什么呆!”

    张羽懒懒地起身,拾起刚才的记录仔细看了一遍,点头赞许道:“前锋营颇有几个懂阵之人,你这新阵是真的活了!”

    吴子俊满意地笑起来,随后想到李章倾注了更多心血的中军营,复又变得阴郁黯然。说到底,定北军的中坚始终都是中军营,若是势均力敌的情势,他并不担心中军营会输于对方,但若是居于弱势,循旧硬拼的打法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胜利滑向对方!

    想到此处,吴子俊不禁苦笑着说:“希望鲜卑站稳立场不要倒向成轩吧!若得北疆平安,我也宁可这新阵只做沙盘之戏了!”

    张羽定定地看着他:“若是容桓有变呢?”

    “张垣夹在我们与定南军的左军之间,他敢轻举妄动?!”

    “可是小章这回被定的罪名太过蹊跷!容燮怎就将宋姑娘指认为成轩的奸细呢?!”

    “也非是容燮亲自指认。据说是秀容县的情报,他争不过,才答应设局验证真假,谁想到竟被抓住的暗探一口咬实!这里面确实很有问题,但是否是容家的问题,尚还难说。”

    “若当真容家有事,苏将军派去的人可就未必能查回对小章有用的证据了!”

    “那你想怎么办?李章越不肯交出宋姑娘苏将军就越不肯信他,我们又不能自己去抓人回来拷问!”

    张羽忽然凑近吴子俊压低声音说:“你不能去,我能去!我先去山前村寻到那几个猎户,再和他们一起去!”

    “胡闹!苏将军正盯着你,如此妄动只能又和李章一样!我不允许!”

    “可是总不能看着小章又受冤屈吧!”

    “哼!他这次完全就是自作聪明自作自受!”

    突然响起的阴沉话语惊得张羽和吴子俊同时向声音来处看去,只见撩起的帐帘外,负手背光站着的高大身影,浑身散发着危险而威严的气息,却不是司马逸还能是谁?!

    司马逸冷冷地看着单膝跪地抱拳施礼的吴子俊和张羽,阴着脸久久没有出声。吴子俊和张羽面面相觑,见司马逸始终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想着李章的事,心中忽然更没底了。

    吴子俊下意识地探头望向帐外,司马逸一眼看到,冷冷地问:“吴将军这是在找谁呢?听说李章成了奸细,你们俩有何说法?”

    吴子俊一愣,直统统地反驳道:“李章怎么可能是奸细!”

    司马逸看着两人的气愤不平,阴沉的面色缓和了不少,摆手让两人起来后,依旧冷淡地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吴子俊看了张羽一眼,从试练新阵开始,直到李章被抓,简单条理地将主要事件一一说明后,末了总结道:“末将以为,成轩正是因为担心惧怕我们的新阵,才会如此陷害李章。而宋姑娘在秀容,也许正是为了诱捕李章,结果反被李章将宋姑娘带走,他们就干脆连宋姑娘也一同污蔑了!”

    司马逸听得认真,微微向前倾着身体,待吴子俊说完,手指轻扣着桌面道:“既是如此,李章只要将宋姑娘带回来,几下里一对质,不就脱了嫌疑么!”

    吴子俊咬牙,僵了一会,才泄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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