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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作者:筱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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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替司马逸善后。感情和现实的撕扯,让他始终无法去面对司马逸。

    两难无策中,当初抓住白鹿的姚太青站到凌云聪面前,要凌云聪把李章交给自己。凌云聪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他阴阴地说:“我不干预将军如何处置宁王,也请将军不要多问。李章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想必将军也没有非留下不可的必要吧!”

    凌云聪沉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让姚太青回去等他的消息。

    姚太青走后,凌云聪让人提来李章,自己背对着门,想着越来越扑簌难解的现状。

    兵士推搡呵斥的声音由外入内,凌云聪转过身来。

    晨曦初露,灭了灯火的屋内一片晦暗。李章站了一会,才适应室内的光线,看清楚站在面前的竟然真是凌云聪时,不禁低呼一声:“表哥,真的是你!”

    凌云聪点头,走近李章解开他身上的绳索,触手只觉一片滚烫,连忙扶他坐下。

    “怎么这么烫!病了?还是你受伤了?在哪?”

    凌云聪说着就去解李章的衣襟,李章病得脱力,完全阻挡不住,被凌云聪拉开了仍带着湿意的衣襟。

    凌云聪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章肿得不像样子的肩膀,和上面狰狞的刀疤,担心伤着了骨头,伸手慢慢按着:“这是多久的伤了?是这里?好像伤到锁骨了。来人!叫吴相过来!”

    李章伤病交加,本就没了多少力气,被凌云聪压到伤处更是难捱。他死死攥着凌云聪的手,咬牙忍痛道:“我的伤不要紧,……倒是表哥你,打算拿王爷怎么办?”

    凌云聪僵硬了片刻,故作不在意地道:“我现在,是太子殿下的属下。”

    “表哥!……”

    李章着急地挣扎,凌云聪心乱之下使力压制,李章再也耐受不住,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凌云聪吓了一跳,赶紧抱起软倒的李章放到里屋自己的床上,一边自责一边奇怪李章竟弱成这样,低头看着他消瘦的面颊,伸手抚了上去。

    “他曾那般对你,你还是如此帮他?”

    凌云聪喃喃低问,李章昏睡着,自然没有回应。凌云聪叹气,抬头看见吴相背着个医箱匆匆进来,便让在了一边。

    “这是谁啊?叫得这么急。”吴相边放医箱边问,随意得如在自己家中。他是定西军中不如意的老军医,和伤情落拓的凌云聪气味相投,就一直跟在了凌云聪身边。

    “他是宁王的侍卫,也是我表弟。”

    正在查看伤处的吴相歪头看了凌云聪一眼:“那个王爷?”

    “……嗯。”

    “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周边都围得水泄不通,连张澜都到了斜源!我就算有心放,他也离不开益州!”凌云聪说着又烦躁地挥起了手。

    “……有办法的。”被吴相折腾醒的李章低声说道。

    “什么办法?”

    “穆统领……已经…赶到了。”

    “……”

    “只要见到他,就能离开!”

    吴相这时直起腰来,在医箱里找出药膏,厚厚地涂在李章红肿的伤处,再用布条紧紧绑住。又自去衣箱找出件凌云聪的干净衣裳,替李章换了。手下不停,边做边说道:“还好,骨头没断,只是反复得多了,伤了骨膜,须得好好将养一阵。我这就去让人煎药,这热度,再拖可就麻烦了。”

    吴相说完已站起身,顿了顿,又问凌云聪:“那位王爷在哪?看你这表弟的情况,王爷只怕也是困顿。”

    “……西厢。”

    吴相点头,走出两步又回身道:“主意得早拿。虽说这里是你说了算,张大人也不是吃素的主。夜长梦多啊!”

    “知道了!”

    凌云聪不耐烦地挥走了吴相,回头看见李章挣扎着要起来,连忙制止住他:“别乱动!你这样子……,怎么就病成了这个样子!让我如何放你们走!”

    “无碍的。……那医师说得不错,我们……不能久留。”

    “……王爷也吃了许多苦?”

    “嗯。昨日吃野果又伤了肠胃,白姑娘才……白姑娘在哪?”

    “哪个白姑娘?”

    “你没见过她?那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邙山姚太青来告诉的。你认识他?”

    李章茫然摇头。

    “他刚才向我要你。”

    “要我?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李章思索了一会,向凌云聪要来自己的行囊,摸出瓷瓶倒出粒回还丹吃了,对凌云聪说:“穆统领今日内就能赶到,表哥只管假意押解,穆统领不会让表哥为难的。”

    “你这么确定?”

    李章点头。

    凌云聪忽然有些赌气道:“你又如何肯定我会放你们走?”

    李章定定地看着凌云聪:“你真会不愿意?”

    “我……太子比他更适合做皇帝。”

    “那是他们的事。”

    “……那你如何这般拼命?他,他过去又是那样地待你!”

    “他如何待我也只是他的事,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而已。”

    “小章!我……,对不起!”

    “算了,都过去了。娘已经知道,她仍安好就好。”

    凌云聪不敢再说。

    顾绣年前去探望顾纹时,见她病着。年后她和凌峰离京时,听说李家竟把病中的顾纹赶去了报恩寺。顾绣后来在给凌云聪的信中说起时,很是唏嘘伤感。凌云聪这一年伤神感怀,无心外物,自然也不曾再去打听过顾纹的后况。此时见李章说起,他才再次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李章不肯留在凌云聪的住所休息,喝过吴相拿来的药后,就坚持回去了西厢。

    吴相看过司马逸和王项的情况后,为司马逸开了药,又让人送去饮食衣物,司马逸这才觉得又找回了自己的感觉。

    李章回去时,司马逸正在喝药,桌上的饮食已去了大半。他空腹喝了药正有些难受,就走过去坐下,拿个面饼慢慢地吃。

    “怎么,凌云聪竟没管你的饭?”

    “顾着说话,忘了。”

    “那小子,不敢来见本王了?”

    李章没应,拾起筷子挟了口菜吃。

    司马逸重重地放下空碗,瞪着李章语气不善:“你和他都说了些什么?”

    李章微微皱眉,抬起眼睛看着司马逸,说:“属下告诉表兄穆统领今日就能赶到,让他不必忧心。”

    司马逸面色稍霁:“他还知道担心本王!哼!”

    李章又没接话,司马逸再次不耐烦地瞪他:“说清楚点!去了这么久,才说这么一句话?”

    李章无奈地放下吃了一半的面饼,眼睛盯着桌子,说:“表兄说,他现在是太子殿下的属下。”

    司马逸一听就跳了起来,几步冲到门边扯着喉咙就叫:“凌云聪!凌云聪你给本王出来!”

    屋外响起杂沓的脚步声,司马逸满意地等着,脚步声却又归于沉寂。

    司马逸更生气了,用力踢了木门一脚,继续大叫:“凌云聪!为什么不敢来见本王?本王一片真心待你,你,你竟然如此对待本王……,凌云聪!”

    司马逸说着说着就有些难过,死力捶着门。王项怎么劝也劝不住,为难地看向李章。

    李章自昨夜到这里后不久就开始滚着烧,吃了回还丹后非但没有压下热度,反倒煎熬得连心口都似要冒出火来。他勉强吃了点东西就再也忍耐不住浑身的酸痛沉重,迷迷糊糊地想着是不是不该吃回还丹,挨到昨夜躺着的地方,就慢慢软了下去。

    王项一眼看到吓了一跳,几步跑到李章跟前,伸手一摸浑身滚烫,连忙大叫了一声:“王爷!”

    司马逸难得聚起的一点力气很快就在大喊大叫中消耗殆尽,听见王项语气惊惶,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一眼,见他少有的惊慌失措,一愣,狠狠又砸了木门一拳,才向他们走去。

    “怎么这么烫!快扶他上床!”

    司马逸看着王项把李章抱上床,解开衣裳绞了冷水巾子慢慢擦拭。他有些愣怔地看着李章瘦得厉害的身子,新的刀疤剑伤下,满是细碎凌乱的旧疤痕,多得怕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来处了。

    王项替李章整好衣襟,踌躇地提醒司马逸:“叫刚才那位军医来看看吧?”

    司马逸摇头:“他的伤处上过药,应是看过了。”

    王项想起初离宁州时的情状,苦着脸道:“莫非又得金神医才能治?那可如何是好!”

    司马逸沉默地看着李章,久久没有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文休你还得再等一章才能看到虐了,摸~~

    

    第38章 交易

    

    回还丹起了作用,李章在床上睡了一觉后热度就退了。他心里挂着事,热度一退就睁开了眼睛,看见王项伏在床边,司马逸坐在桌边撑着头打盹,便有些歉意地坐起身来。

    他一动,王项也醒了,连忙起身扶住他,见热度已退,欣喜非常。

    “李副统领,你好了?”

    “嗯。”

    “这可太好了!王爷让你尽量歇着,夜鸮又有消息来,穆统领傍晚就能到梁家山。”

    “师傅怎么说?”

    “穆统领说……”

    李章听完王项的解说,又仔细想过问题所在,一番推演后觉得穆严的办法可行,起身下床。回还丹虽是保命护心的圣药,性却极热,他高热中服用,便如以毒攻毒一般,虽然起了效,却也抽尽了所有的体力。他虚软得只能勉强站住,想要凝神运气,都无以为力。

    王项见他颤悠悠地站在床边半天不动,小心地扶住他,问:“怎么?”

    李章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软得厉害。我先调息一会。”

    王项便扶着李章盘腿坐好,看他专心调息。

    司马逸坐在桌边默默地看到现在,这时起身走过去,在李章身后同样地盘腿坐好,双手抵上了他的后背。

    李章睁开眼睛,推拒道:“属下只是倦怠无力,稍加周转就好。王爷无需为属下耗费真气。”

    “本王觉得需要就是需要!”

    李章不再多说,顺着司马逸渡来的真气,缓缓走了一大周天。李章正想收功,司马逸又渡过来一股真气,李章只好继续跟着它缓缓周转。收功后,李章感觉到司马逸抵在身后的双手传来的疑问,说:“谢王爷相助,属下好多了。”

    司马逸这才收回双手,看着李章起身落地,沉声道:“这一路跌宕诡谲,艰险苦厄,本王自当铭记在心。”

    李章停下脚步,背对着司马逸,说:“属下只是尽心尽责,所历种种,不敢居功。”

    司马逸无声点头。

    李章走到门边,扬声向外喊道:“李章求见凌将军!”

    日跌时分,青石坪中凌云聪所属小队尽数开拔,前军后队押着司马逸和王项向坪外走去。司马逸和王项都被堵着嘴,捆在粮草车上,被粮食袋子挡得结实。凌云聪黑着脸走在队伍前面,完全不看身后的马车。司马逸不住挣扎着,被兵士狠狠砸了几拳——这些兵都是凌云聪亲自带出来的,自然看不得司马逸骂凌云聪。

    李章不在。

    他去找凌云聪后就再没回去西厢。

    凌云聪拒绝回答司马逸的问题,司马逸终于忍不住骂了他一句“白眼狼”,然后就被凌云聪下令堵住了嘴。

    司马逸心里怄死了!

    他不信凌云聪会卖了自己,也就更恨他有话不肯对自己好好说。李章不过是个侍卫,又能替他担下什么?穆严都已经到了,凌云聪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总之想不通,也就赌着气地没完没了。

    他们出坪后一直向东,走了一个多时辰后就转而向北。凌云聪始终走在队伍前面,一次也没有向后回顾。

    他心里也怄得很!

    他从见到司马逸起就想着怎样才能帮到他,可司马逸竟然以为自己是用李章做交易!李章是他表弟啊唯一一个亲表弟啊!他凭什么认为是自己卖了李章?!

    凌云聪想起之前的事就忍不住生气,想到姚太青更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可自己偏偏就被他捏住了,只能留下李章带着司马逸走,却要被司马逸一口一个白眼狼地骂!他心里实在是委屈死了!

    李章去找凌云聪商量时姚太青又跑了过来,开口就以上报张澜相威胁。他是邙山弟子,有许多旁门左道,凌云聪知道自己禁不住他,顿时动了杀机。谁知姚太青竟早有准备,凌云聪杀意甫现他已撒针为阵,困住凌云聪之余,还有直取性命之意。

    一旁的李章连忙出手,因身边无剑,扯下腰带就与姚太青战作了一处。凌云聪立刻仗剑相助。姚太青的一把芒针千丝万缕,随着他的移动更是无孔不入。凌云聪只见他步法诡异,漫天针芒更是防不胜防,虽有李章从旁维护,仍是红染衣衫,数次几乎被芒针银丝禁制住要穴,一时间兀自胆寒。

    李章不惯使软鞭类的兵器,又因病后脱力,一条腰带始终无法得心应手。姚太青的阵势变化他虽然看得明白,手下却总是差上数分,仅仅只能护住自己和凌云聪,想要取胜却是无能为力。

    姚太青冷笑数声,手中芒针更加繁密狠辣,李章一下子没跟上,凌云聪身上顿时又爆出几点血花。李章无奈,力竭之下再也跟不上姚太青的变化,想要围魏救赵,无力之余攻出去的腰带也没有多少威慑力,姚太青根本理都不理。他只好护在凌云聪身前,手中腰带回旋往复只管替凌云聪遮挡,在缠住身后数枚刁钻芒针后,便觉得胸口一滞,芒针没入自己的檀中穴,顿时动弹不得。

    凌云聪见状气急大叫:“住手!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过了,我就要他!”

    “为什么?!”

    “呵呵,告诉你也无妨。他是刘慕言的后人,我要他自然有用。”

    “……他也是张大人要的钦犯!”

    “是不是钦犯,你自己心中有数。我只要他,否则,谁也别想如意!”

    凌云聪气结,拼命想着其他办法时,李章轻轻地说:“表哥,我跟他去就是。”说完,他看着姚太青,又说:“白姑娘在你手上吧,把她放了。”

    姚太青笑道:“凭什么?那小丫头也很不错。”

    “她学的不过是师门的一点末技,你若不放她,我就自绝经脉!”

    “你!……我可以放了她,但你若是敢耍花招,我自有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要见见白姑娘!”

    姚太青死瞪着李章一会,气哼哼地收针走了。凌云聪急忙扶住软到的李章,问:“伤哪了?”

    李章摇头:“脱力而已。”

    “你真要跟他走?他肯定没按什么好心思!”

    “我知道,不过是觊觎师祖的东西罢了。”

    “那你……?”

    “我会找机会逃跑的。倒是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吧。斜源离此过于接近,迟了恐怕难保周全。”

    “那就一起走!”

    “我在这里还能拖上一阵,若是跟着走了,张澜立刻就会挥军围堵,到时候连表哥也没法脱身了!”

    “你……不想我跟着王爷去?”

    “王爷此时四面楚歌,你若跟着走,他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姨妈和姨夫怎么办?表哥你就不管他们了吗?”

    “……”

    “你和我不同,我怎么做,太子殿下都不会为难娘亲。你却是太子殿下的属下,这时候跟着王爷走,只会让太子殿下迁怒于他们,表哥你真的忍心?”

    凌云聪长叹一声,不说话了。

    很快,姚太青把白鹿带了过来。李章见她眼神空泛茫然,见了自己也全无反应,瞪着姚太青问:“你把她怎么了?”

    姚太青撇着嘴:“技不如人受了反制,结果自我放逐不肯回来了。女人家到底意志薄弱,学这东西太过危险。”他边说边啧啧摇头,竟是一副极为惋惜的样子。

    李章不再理他,取出回还丹喂进白鹿口中,以内力助药力走开后,伸手按了会百会、神庭等穴位,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白姑娘,王爷没事,我们都没事,你快醒来吧!”

    白鹿微微动了一下,眼神凝聚了几分。李章继续在她耳边说:“王爷知你一路辛劳,他说会铭记在心呢,靳大人也会以你为傲的!”

    李章反复在白鹿耳边轻轻地说着,一边不断刺激她的神识穴位。白鹿的眼泪流了下来,身子控制不住地越颤越厉害,渐渐抑制不住哽咽,嘶声痛哭。她像只受伤的小兽般哭声中带着长长的悲鸣,像要哭穿天地般哀绝悲恸,听得李章止不住深深叹息。他知道,每一个暗卫,不论靳白如何想让他们重视自己,保护,已是刻进灵魂的意念。白司为这牺牲了生命,白鹿又怎能原谅自己的背叛!可他还是希望,白鹿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李章跟着姚太青离开后,凌云聪也迅速整好队伍离开了青石坪。

    白鹿的状态依然不稳定,回还丹激出了她身体的潜能帮助李章唤醒了她,精神被反制后对神元的伤害却不是一颗丹药能治好的,精神恍惚和情绪失控使她难得有清楚明白的时候。

    李章思前想后,让凌云聪派人把她送回最初靳白训练他们的地方,让她暂时远离这场争斗,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休养好身体和精神再说。

    

    第39章 逃与追

    

    凌云聪转道梁家山后就把司马逸和王项放了出来,松了绑,交还了兵器和行囊。司马逸掂着李章的龙渊剑,久久没有放手。

    他已经消了气。

    他对凌云聪永远都没法真正生气。

    他不是瞎子,自然看出了凌云聪过得并不如意,他早已后悔之前对凌云聪说的重话。

    凌云聪依然垮着张脸不肯回头,司马逸叹口气催马向前,和他并辔而行。

    “那年冬天,你我也是如此……”

    “哼!”

    “云聪还在记恨本王啊!本王可是,从未记恨过云聪……”

    “……哼。”

    “罢了!李章……李侍卫吉人自有天相,本王……,不再提了!”

    凌云聪仍旧鼓着腮,却没再哼他。司马逸偏头看见,促狭地说:“云聪如此模样,本王可又心痒了……”

    “你!”凌云聪的脸腾地红到了脖子根,连忙拉马离司马逸远些,小声恨道:“王爷还是如此不正经!”

    司马逸笑道:“云聪不恼了?”

    凌云聪低低垂头,颓丧自愧:“云聪不敢恼王爷……”

    司马逸看着,没再相劝,却已全然释怀。

    两人双马默默地前行,月余来的奔命厮杀似乎也变得遥远,司马逸惬意地眯起了眼。

    “……王爷回去,要争位吗?”久久沉默的凌云聪低声开口,问出了一直压在心口的疑问。

    司马逸挑眉,不加掩饰地反问:“你以为本王是好欺负的?”

    “……王爷多保重!”

    “云聪不打算襄助本王?”

    “……恕云聪不能从命。”

    “云聪不信本王?”

    “云聪不敢!”

    “你若助我,日后必为护国大将军,不比如今屈居人下的牙门将更好?”

    “可云聪尚有家人为人所控!”

    “凌将军啊,真是受委屈了。”

    “……王爷……”

    “本王知道。本王不怪你。”

    司马逸的话说得极为温和,半分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听在凌云聪耳中,愈加自愧,再也撑不住,低下头狠狠抹了把泪水。司马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静静地不再说话。

    因事出仓促,原本定于梁家山的会合只能继续向北至八里坡,凌云聪看着司马逸召唤夜鸮,自己也小心地放出斥候四处查探,以避过无处不在的巡查小队。

    一路无事行到八里坡,时候尚早。凌云聪派出三轮警戒后,才和司马逸席地而坐。

    “云聪行事如此小心,倒叫本王意外了。”

    “家父教导的。凌家军素被排挤,兵员粮草都是军中最缺乏的,父将要赢,就只能从小处着手。”

    “凌家军确是北疆之砥柱,凌将军实乃本朝不可多得的将才啊!”

    凌云聪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依然只是被人拨弄的棋子罢了!”

    司马逸看了眼忿忿不平的凌云聪,沉吟良久,低低地问:“二皇兄没有善待你们?”

    凌云聪长出一口气,摇头道:“太子殿下很体恤家父,他们现在过得很好。”

    “你呢?”

    “我?我想守边疆杀北蛮,重新竖起凌家军的大旗,夺回九原和云中!”

    “好!”

    司马逸一把抱住了凌云聪,看着他犀利自傲的神态心驰不已。这才是他的凌云聪,是他真正投进心去的凌云聪!

    “二皇兄给不了的,本王给你!”

    “……王爷!”

    司马逸豪气顿生,叉腰望向京城口吐豪言:“本王要让这江山再添新土!云聪将是本朝最威猛的将军,比魏国公更有建树的大将军!”

    凌云聪愣愣地看着司马逸,好一会才听出话里真正的寓意,顿时羞了个大红脸,逗得司马逸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斥候来报:“凌将军,西南方向发现张大人的人马!”

    “旗号?”

    “孙!”

    “距离?”

    “十里左右!”

    “这么快!会不会是李章出事了?穆统领还有多久到?”凌云聪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看着兵士打扮的司马逸拿不定主意。

    “云聪不必为难,本王继续前行即是。”

    凌云聪思索再三,点头道:“我让斥候带你们走!”

    “好!”

    司马逸和王项随着斥候迅速消失在山道中,凌云聪令众兵士四散搜索,自己坐上高处的一块巨石,静待孙都尉的到来。

    紧追凌云聪而来的正是张澜和益州都尉孙起。

    司马逸他们在南坝败了邙山十六雁阵后,邙山青叟气愤难平,倾巢而出襄助张澜,誓要与三人再战一场。邙山传人长于奇门追踪之术,因此无论白鹿如何小心,仍被他们追到踪迹,虽然没有立即堵到,也是尾随得很紧。张澜驻于斜源后,围堵范围已大大缩小。因姚太青是青叟甚为得意的弟子,凌云聪又正好驻扎在青石坪,张澜就放心地空出了青石坪,只往周围多方搜寻。

    但是张澜一直没有等到姚太青和凌云聪的报告,四处查探的邙山传人也都无功而返,三人最后的踪迹却就在青石坪数里之外。

    等不及的张澜于是决定亲自前往青石坪一探究竟,到了却发现凌云聪已带队离开,只在一处民居中找到了正对李章呼喝怒斥的姚太青,三言两语已知道了全部,紧跟着就追了出去,临走还把李章也绑着带上了,气得姚太青跳着脚地骂个不停。

    张澜很快就追上了凌云聪,目光扫过,已知司马逸不在这里,不禁面色阴沉地看向独自坐在巨石上俯视着自己的凌云聪。

    凌云聪跳下巨石向张澜施礼,朗声禀告道:“属下抓住宁王后正欲押解去斜源,途中遭遇鬼魅暗卫偷袭,宁王不慎被劫。属下率部追踪至此,正在四下搜索。”

    “哦?果真如此?为何昨夜已擒获宁王,凌将军却至今日午后方始解送,并且一直不曾上报?”

    “大人恕罪!云聪心存邀功之心,不欲假他人之手,才隐瞒未报,亲自解送。”

    “本官可是听说,凌将军与宁王的交情不浅。凌将军难道不是假解送之事行护送之道?!”

    “大人!宁王当初不能帮云聪救父,反而趁机……,云聪早已投入太子殿下麾下,自当为太子殿下尽心尽责!”

    张澜见凌云聪说得恳切,连不容见齿的丑事都自揭了出来,也就信了几分。他想起李章,挥手让人带过来,打算亲自审问一番,弄清楚司马逸到底还有多少后着支援。

    李章被人架过来后摔于地上一动也不动。张澜皱眉,让人拉起他的脸,见他脸色惨白一片,已是全无知觉,奇怪地问道:“你们给他动刑了?”

    “报告大人,没有!”

    “那他怎么这个样子?”

    “小人不知!”

    凌云聪早已忍不住扑了过去,仔细查看过全身,在李章的风池、神阙、乳中等穴处隐见异光,触摸之下,竟似有金针封于其中,顿时在心里把姚太青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报告大人,他是被姚太青用了刑!”

    “既是如此,弄醒他就是。”

    “大人!”

    “怎么?凌将军识得此人?”

    “……不识。”

    张澜脸色一沉:“凌将军挟私妄动,致令宁王逃脱,此事本官定将上报太子殿下。凌将军还是尽快把宁王抓捕回来要紧!”

    凌云聪张口欲辩,张澜已不再理他,他只好忧心忡忡地看了李章一眼,转身离去。

    李章被姚太青逼问九番阵精要时下了针刑,要穴被制疼痛难当,内息顿时受阻。再被姚太青以内力强行注入,全身经络似被无数蚁虫啮咬,难受得几欲发狂。本来姚太青只想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手下留有分寸不令李章昏迷,张澜一来,绑着李章丢上马背,一路颠簸,撞得金针在穴位中乱戳,李章就再也熬不住,痛昏了过去。此时,得了张澜命令的兵士嫌取水麻烦,掏出尖刀就去撬李章的指甲,撬掉第二个时李章冷汗淋漓地醒了过来。他被兵士压制得动弹不得,茫然摇着头,凌乱的乌发早被冷汗湿透,一绺绺胡乱贴在脸上,遮得瘦削的脸颊全然变了模样。

    “你——叫什么?”

    李章的嘴唇微微翕动,却是无声。

    “给他点水喝。”

    兵士解下水囊,对着李章就是一通猛灌,李章呛咳着喝完,混乱的神智清醒了些,经穴中的异痛也随着再次清晰,他颤抖着咬紧了牙。

    “说吧,宁王还有哪些布置接应,你又如何与宁王会合。”

    李章缓缓摇头:“小人…无法与宁王会合。”

    “无法会合?你们那个什么阵,少了你还成什么事?还是——,宁王已有新的接应?!”

    张澜说着上身前倾,有些按捺不住地紧盯着李章。

    李章始终低垂的眼眸让张澜看不出分毫,紧抿的双唇更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意向。

    张澜皱紧了眉,冷哼一声:“这一路,本官听多了关于那什么阵的夸大其词,我若就此废了你,不知这阵还在不在?”

    李章闻言笑了起来,憔悴苍白的脸上顿时焕发出神采,如雨后霓虹般傲然舒展。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字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人竟然不知,这阵本就是宁王侍卫营最基础的阵法,任谁都是能成阵的。”

    “那我就一点点敲断你的骨头!”

    “大人便是折磨死小人,小人也不知道宁王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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