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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簿作者:营长小五(完结)-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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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云州取道幽州,一路没赶偷懒,这才撵上将军与我汉东志士们。”

    刘希道道:“云州!那不是突厥——”

    颜子睿嘘声道:“将军说得不错,刘斌,崔元逊,崔野久三位将军已经到了突厥人那儿,小的此番前来,带着三位将军的意思。”

    “他们说甚么?”刘希道忙问。

    “将军们说,突厥已经答应借马匹,是否派遣铁骑却还在商议中。他们几位大人打仗都是好手,只是这谈判讲条件去不是所长,故而他们想起圣上曾特别倚重的谋士,说他若是一去,必然能说动那些突厥人!”

    刘希道道:“你是说,大先生?”

    颜子睿心几乎跳出嗓子口,强自按捺:“将军英明。只是小的找了这几日,却全不见大先生踪影,战情如火情,小人实在是急得无法可想了,才冒着功亏一篑的险来求将军指点。”

    刘希道思忖着道:“那大先生傲得很,人又是个残疾,我统共也就见了他两三次……李道玄死在我们手上后,唐狗就跟发了疯似的,加之本来人就是我们三倍多……我被擒时圣上已经殉国,那大先生听说是坐在帐中等他们来捉,再者,便不知道了。”

    花这半日功夫,却仍是一无所知,颜子睿几乎气得吐血,正要再详细询问,却见夜间巡逻的军士打着火把来了,只得两句话应付了刘希道,往道边店铺间夹的巷子里遁了。

    正在墙头飞檐走壁,他不经意瞥见停在帐子外的几台步辇,心中有什么一晃,却没功夫细想,往客栈去了。

    回到客栈,颜子睿仔细回想着刘希道的话,这人三句话不离救人,只怕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废话说了一筐,却没一句有用的。他也妄称将军,这叽叽咕咕的劲儿,还不及个酸腐文人有用——

    脑海中忽而灵光一闪:酸腐文人,酸腐文人!

    颜子睿险些跳起来,胸中郁结之气一扫而光!原来如此皮,哼哼,定是魏征那个老奸巨猾的注意!那些步辇!

    他在房间里飞速地盘算着:以张亮之周全,绝做不出只请武将而把文士撩在一旁的事来,那这几顶未接进秦王府的步辇,不管李建成是何种理由,终究难以掩饰,他不愿这些步辇中的人进入天策府!

    一时之间,颜子睿几乎按捺不住要立刻反身去一探究竟,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天蒙蒙亮了,才迷迷糊糊打了个盹。

    这么过了几日,李建成兄弟才带着人马出了洛阳,往雍州赶去。

    洛阳向东到雍州,要翻过秦陇山脉,有十多日的路程,大军一路走官道,倒是方便跟踪。然而那几台步辇与李建成二人始终相距不远,周围护卫得严严实实,大军逢着山路赶得又急,颜子睿等人一路走来,却一直不好下手。

    过了旬余,唐军进了雍州地界。

    尧舜时代,天下有九州,雍州便位列其一。虽然雍州外秦陇在望,山势连绵,雍州城内却有好几条活水贯通,且不说张掖河、党河大通河这些,只南向而来的渭水一条,周遭便生出无数景致。

    此外,借着山水之势,雍州出的西凤酒更是名闻天下,隋唐嗜酒,上至大夫官卿,下到黎民百姓,都以善饮为乐事,更何况马上得天下的李氏一族。

    李世民自不必说,他的兄弟李建成、李元吉也可算个中好手。

    一入雍州凤翔县,雍州刺史便已带着人等候已久,当日便在县衙大摆宴席,鼓乐喧天,歌姬载歌载舞,满坛子的西凤酒一直摞到宴席外,浓郁醇厚的酒香飘得满城都可闻见。

正文 玖肆

    颜子睿将人布置好了,自去县衙房顶猫着。

    李建成自然是首座,李元吉在右首,下边各色官服的大小官员陪了两溜,李元吉脚边已滚了好几个空坛子,左右共陪了三四个艳丽歌姬,虽说不上绝色,倒也有几分可看之处。

    李建成话不多,气度却教人不敢轻视。轮番有歌姬在刺史的眼色下端了酒卮贴过去,他倒是来者不拒,只是听不见他说了甚么,那些歌姬劝了一杯也就不敢再多留,一个个恭恭敬敬地退了,勾人的眼神却还粘在李建成身上。

    及至月上中天,李元吉喝成了一摊稀泥,李建成也有了迷蒙之色,颜子睿才放下心,往县衙后院西南角落的偏僻角落里去,那有几间不起眼的厢房,三台步辇便停在屋外,里外三层兵卒围成个铁桶,厢房内静静地,一丝响动也听不到。

    颜子睿学老鸦叫了一声,这时便有人影极快地一闪,到了颜子睿身边:“都尉,都探查好了,人在东起第二间内堂里。”

    颜子睿点头:“凤白,动手。”

    说话间,二人分头行动,丽景门此来三人为凤白、莽金与阳玄,只见在暗夜之下,三人手中锐利地精光一闪,那些守卫登时软倒,每人脑后大穴上都钉着三四根铁钉,一线黑色血迹蜿蜒而下,已然毙命。

    颜子睿心下一怒:尽管事先叮嘱,这几人还是取了人性命!

    然而事不宜迟,夜巡的兵士一更有六批,颜子睿只得压下怒气,真气在丹田略一冲,人已经轻灵地向厢房前而去,一点微尘都未惊动。

    门前是一把细铜索,寻常制式,颜子睿手指使劲一错,那锁被他生生扭断,他对左右比个收拾,让他们屋外待命,自己略微紧张地吸了一口气,推门。

    屋内一灯如豆,照的整间屋子明明昧昧,青城子一领月白布衣,背对门口,执半卷书。

    轮椅在幽暗的光下暗得有几分不详,颜子睿心里掀起钝钝的痛楚,一时别说神智,连呼吸都几乎忘却。

    屋里漂着奇异的气息,颜子睿犹疑地向前走了一步,青城子慢慢侧过身,在两人堪堪要照面时,颜子睿心里一动,猛地向后急退,同时伸手在门柱上一勾,一个利落后翻,落地时却双膝一软,摔在门口。

    “哈哈哈,颜都尉,别来无恙?”比老鸦还聒噪的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得意,李元吉大笑着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颜子睿。

    而“青城子”此时从轮椅上站起来,恭敬地站到李元吉身边:“王爷。”

    李元吉挥退了他,蹲下身,手抚上颜子睿脸侧:“啧啧,真让本王感动得很呐,为一个青城子,宏文馆十八学士,秦王府死忠的颜相时颜都尉,竟成了一只笨猪。”

    颜子睿死死盯着李元吉。方才那人一转身,他便觉察到那身影尽管有几分像,却绝不是青城子,只怪自己鲁莽,竟未察觉那屋里的可以用浓重药味掩盖的迷魂香。

    李元吉裂开嘴,笑得令人作呕:“把药给他灌上。”

    立刻便有人上来,不管颜子睿挣扎,将一晚汤药强灌下去,那药味与麻沸散有几分像,却又带了些异味。

    李元吉笑得越发惬意:“猜猜,我给你喝了甚么宝贝?”

    颜子睿此时只觉得浑身都失了只觉,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李元吉伸出手指:“你看看,淫羊藿、仙茅、羊红膻、巴戟天,我呢,也不懂甚么医理,也就让那几个老头儿把东西拿来都给你一锅煮了,颜都尉,本王对你可是一片痴心呐,哈哈。”

    颜子睿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三胡,颜都尉这么躺在地上有失身份,你好歹也该请人上座,喝杯茶。”李建成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传来。

    “大哥说得是,”李元吉站起身,一挥手,“来人,把都尉请到我厢房去,我要好好与都尉叙旧,哈哈。”

    这说话间,颜子睿只觉得腹中烧了一块烙铁,刺啦一声,五官七窍似乎都冒出烟,浑身血管鼓胀,血流在其中哗啦啦地奔腾,几乎要撑破血管,眼前登时甚么都看不见了,耳中也只剩下轰鸣。

    李建成此时已经走到颜子睿面前,借着身边兵卒明晃晃的提灯,李建成皱眉道:“三胡,他这时怎么了?”

    李元吉嘿嘿笑着道:“没什么,也就是一碗麻沸散。”

    李建成冷笑一身,道:“是么?”

    那沉郁冷酷的声音让李元吉一阵瑟缩,期期艾艾道:“唉,也、也就是淫羊藿、仙茅之类的……”

    “吃了多少?”

    “统共熬了一小锅,都喂了……”

    “蠢材!”李建成狠狠一拂袖,“这人都叫你弄死了,你准备向阎王问李世民的消息?还是准备拿一具尸体跟李世民叫板?!还不快去叫大夫!”

    李元吉还欲说甚么,李建成只扫了他一眼,他便脖子一缩,对吓人破口骂道:“你是死人?没听见叫大夫吗!”

    一时手忙脚乱,将人抬上了床,随军的军医带着小药童在屋里一阵忙活。

    李建成背着手立在堂屋,李元吉低着头站在他身边。

    良久,李建成开口:“三胡,你不是总角垂髫的小子了,怎么遇事还这么恣肆?”

    李元吉呐呐道:“我……”

    “你在长安齐王府,关起门来折腾你府里下人我不管,也管不着。但出了齐王府,你便不可再肆意妄为,否则我们精心算计,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李元吉声音越发低:“大哥,我知错了……”

    “知错……,你哪一回不是知错。”李建成往门口踱了两步,抬头去看天上的星子,语调冷得听不出一丝起伏。

    “大哥,我这不是……这不是……”李元吉情急之下反而结巴起来。

    “不是甚么?一时性起?还是打上回见过便念念不忘?”李建成说着低低笑了,“三胡,你是大唐的齐王了,不是太原起兵前那个无足轻重的李四公子。你爱风流,你自差人满天下地搜刮去,这就是帝王气派。何况,我得了有几分姿色的,凭你看去,那个我皱了一下眉头?”

    听李元吉无言以对,李建成道:“怎么你却还跟个没见过市面的乡绅土豪,见个稍像样的便死活要染指。这颜子睿再好,能好过妖童美姬?东宫的,大食、月氏、高丽、东瀛进献的,还有你去花街柳巷见的甚么花魁,甚么相公,还有那些眉清目秀的太监,你怎地就不知餍足?”

    “我、我也就是图个乐子……”

    李建成一把掀翻了桌子:“你图个乐子,只怕你没笑,秦王府先炸了!”

    李元吉被他吓了一跳,几乎咬了自己舌头:“大、大哥,我不是……”

    “一个颜相时,半瞎,能跳,能唱,能带你飞仙?世民昏头昏脑地陷进去,合该他倒霉,你这是跟哪门子邪风?”李建成声音越说越轻,最后几乎耳语,面对面盯着李元吉。

    李元吉只觉得背上冷汗顺着脊椎淅淅沥沥滑了下来,忍不住颤颤地退了一步:“大哥我不会了,我发誓——”

    李建成盯着他看了一刻,慢慢地,竟笑了:“三胡,你真不该生在李家。”

    李元吉张口结舌。

    李建成摇摇头:“你若是个尚书公子,还不能做那大公子,便可逍遥了。”

    李元吉不知他是何意,刚张口要问,小药童满头大汗地跑来:“太子殿下,齐王殿下,病人醒转了。”

正文 玖伍

    颜子睿醒来时,天光微明,李建成与李元吉逆着光,站在他床前。

    浑身筋骨无一不疼,听人说话像是从极远之地慢慢传来。

    李建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话却不是对着他说:“这人活得了么?”

    医官答道:“回殿下,应是无大碍了,这位大人身子骨底子不错,再好生调养一阵——”

    李建成抬手:“卸了他手脚腕骨。”

    “这这这——”老医官惊愕地道,“殿下,这可万万——”

    李建成略微侧头看他:“万万……甚么?”

    老医官猛咳了一声,在原地哆嗦了一会儿,颤颤巍巍伸出手。

    干脆利落的四声响,颜子睿手脚都被拧脱了臼。

    颜子睿眼前一黑,险些又晕过去。

    李建成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尽管开方,甚么好药只管拿。但是一点,这人只能躺在床上,他要动了一根手指头,大夫,您自个儿备棺材罢。”

    说完便走了。

    颜子睿在床上苦笑:今日才知,和李建成比起来,李元吉就跟街坊家逗猫遛狗的半大小子般纯然无邪。

    这么在床上挺了四五天,唐军没有挪窝的迹象,李建成兄弟二人亦将他忘了一般,身边的几个人又装聋作哑,除了颜子睿开口要出恭,其他任由他磨破了嘴皮也不带回个响儿的。

    颜子睿两眼一抹黑,心中急得发狠,偏偏一日三顿麻沸散灌得整个人一条案板上死鱼也似,翻个身都不成。

    这么捱到第五日,颜子睿也不管李世民会如何作想,扯着嗓子将李建成祖宗十八代骂了遍,骂到最后实在无趣,开始数屋顶上房梁顽。

    正数得起兴,李建成带着跟班李元吉总算赏脸来了。

    颜子睿当没看见,照例一丝不苟地数房梁。

    李建成笑得十分和气:“都尉好兴致。”

    颜子睿懒懒道:“多谢,苦中作乐尔。”

    李建成道:“吃喝本宫都叫人伺候周全了,都尉何苦之有?”

    颜子睿道:“我是苦于这麻沸散喝了这几日,怕落个终生残疾。”

    李元吉正要出言讥笑,颜子睿悠悠又吐出下半句:“这样,怎么好给太子和王爷除去坟头草呢?”

    李元吉登时气得要抽颜子睿,李建成按下他,笑道:“早听说颜都尉有过人之才,果然言谈脱略。”

    颜子睿道:“多谢。”

    李建成道:“只是都尉也别忘了到时替你师父倒一杯断魂酒。”

    颜子睿一瞪眼:“你说甚么?”

    李建成道:“都尉已经听懂了,何必再问?都尉是聪明人,想必懂得。”

    颜子睿道:“也好,绕圈子我也头疼得很。我问一句,刘希道投降了是么?”

    李元吉得意地道:“不错。那个软骨头,两顿打就捱不过了,跪着求我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当细作,哈哈。你前脚套他的话,他后脚就告诉我们了。”

    颜子睿也哈哈笑道:“我果然不冤。只怕,那些囚笼里的,都不是甚么硬骨头罢?犟驴早都被你们砍了脑袋了罢。”

    李建成挑眉,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颜子睿无谓地笑笑:“刘希道开口便是我何时能救他,对复国好不关心,我自己蠢,没多想,倒也不冤。”

    李建成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有几分硬气。”

    颜子睿道:“愿赌服输罢了。我来救青城子,早就预备杀身成仁,你们这么着浪费人力物力,只怕秦王眼里不过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李建成不言语,只看着他笑得深不可测,颜子睿只觉颈后汗毛根根直竖。

    少顷,李建成拍拍手,属下便送来一件物事,李建成拿起来冲颜子睿扬了扬:“这个,都尉可认识?”他说着抽出来,“呵,我忘了,这是从都尉身上搜来的,叫甚么名字来着?”他细细看着剑身,“龙泉(渊),好剑。”

    颜子睿语塞,只能死死盯着那剑。

    李建成把冰凉的剑身贴到颜子睿脸上:“都尉,你猜,我们还知道甚么?”

    颜子睿心下一紧:秦王府有东宫细作!

    “秦王……二郎迷上你,这张脸在其中占了几分?”李建成俯身看着颜子睿,他的吐吸在剑身覆上一层薄霜,“而你又带着这龙泉来救你师父,这师徒情……真是令人印象深刻。不过,二郎是怎么放你来的呢?”

    颜子睿忽而笑了,眼梢扫了一眼一旁的李元吉,对李建成耳语道:“秦王殿下,知道太子殿下的心思么?”

    李建成一顿,低低笑了,把剑挪到颜子睿脖颈:“不如你再猜猜,你师父知道你的心思么?”

    两人相视半刻,李建成直起身,两人都呵呵笑了两声,竟仿佛相熟的老友一般。

    李元吉一头雾水:“大哥,这——”

    “李世民不会拿洛阳兵备图,魏征说得对,这个人充其量也就拿来小打小闹。”

    李元吉道:“大哥的意思是——”

    “莫说李世民眼里江山天下大过一切,即便李世民肯换,这一位,”李建成指着颜子睿,“也是个能拿碧血王旗的狠角。所以,这人留给你了,别弄死就成。”

    他说着丢下一句:“咱们朝堂上切磋罢,到时候你还有命的话。”然后抬脚走了。

    颜子睿不由大叫起来:“李建成你他娘的——”

    李元吉却关上门:“滚,都给我滚出去,没有吩咐不许进来!”说着便向颜子睿身上扑来!

    颜子睿气得要发疯,然而浑身出了眼珠子和牙齿,没一处能动弹,李元吉三下五除二,褪了他衣服,随后一把扯了自己的人皮,露出一身虬结的筋肉,仿佛深山老林里窜出的怪兽也似,喘着粗气跳到床榻上。

    青年人完□呈在白天清透日光下的躯体匀称修长,肌理密实,胸前两点绯色与身|下的景色,李元吉床笫间阅人无算,然而无论男女,都没有颜子睿身上这一风情,清朗之外透着一股不自觉的靡丽,恰到好处地勾人,却无损儿郎英气。

    看得李元吉咕咚咽了一口唾沫,俯身下午,没头没脑就一通乱亲,过了一刻才觉察出一样:方才破口大骂的颜子睿,此刻静得仿佛石雕。

    他狐疑地抬头,正对上颜子睿调笑的眼:“齐王殿下,这般奸|尸也似,好顽?”

    李元吉被他刺得一愣。

    颜子睿手脚脱臼,摆成异样的姿势,黑灰两重颜色的眸子似笑非笑,稍显白皙的身上错落着几道狰狞疤痕,一眼看去仿佛邪神,等着人匍匐下去献上血祭。

    在李元吉发愣的当儿,颜子睿懒懒打了个哈欠:“既然齐王乐此不疲,那么自便罢。在下困了,梦周公去也。”

    说着竟真闭上眼,睡了。

    李元吉尴尬了一刻,暴怒起来,扬手便甩了颜子睿两个巴掌:“和我斗?你当爷爷是好骗的?!”

    他说着在床下摸索着,挺身用蛮力一刺,生生往颜子睿体内进了半截。

    颜子睿连眼睛都没睁:“殿下,劝你省省心。我这麻沸散一顿不断,现在适意得很。不过殿下要是就此不|举,可罪过了、”

    李元吉正疼得咬牙,闻言血只往头上冲,气得又甩了颜子睿两巴掌,大叫:“你个腌臜臧货!你、你等着,我今天若不治了你!我把齐王府牌匾拆了当柴烧!”

    “可别,受不起。”

    颜子睿说着舔了舔嘴角血迹,那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飘于室内,那舌尖在唇上飞快地一扫便缩了回去,本来嫌浅的唇色便带了润泽的水色,衬得嘴角的血迹越发殷红。

    李元吉看得身|下一紧,随即觉得疼得要断子绝孙也似,扑着颜子睿脸面,照着唇上便是一同撕咬。

    颜子睿唇上尚有只觉,在李元吉一番啃咬之下,喘不过地气促起来,李元吉发泄好一刻才放开他,颜子睿口内被他咬破,仍闭着眼,眉头却难以自抑微微皱起来,咬着牙不发出痛嘶声。

    那一抹倔强风情看得李元吉气短,当下顾不得许多,抓过被子往颜子睿身上胡乱一搭,自己横批了衣服冲去门口。

正文 玖陆

    只听李元吉冲着门外吼了一声:“医官呢那老儿死啦!”

    不一刻医官便跌跌撞撞跑了来,李元吉指着颜子睿道:“快!给我解了!麻沸散!”

    医官吓得颤颤巍巍:“齐王殿下,太子殿下吩咐过——”

    “再废话我一刀砍了你!此一时彼一时!快!”李元吉怒道。

    医官还犹疑,李元吉哪里等得,提着他衣领往房内一掷,又忙忙地叫下人:“给我拿几条牛筋绳来!要泡过水的,快!”

    在医官开方子煎煮药剂的当儿,绳子也送来了,均已被温水泡得粗了一圈,李元吉将颜子睿手脚牢牢捆在床上。熟悉军法的都知道,这牛筋绳虽看着软,却极韧,且泡过水后,犯人越挣越紧。

    颜子睿看他如此风魔,眼中也掩饰不住一抹惊惶,李元吉恶狠狠地看着他,伸手在他身上掐了两把:“让你横!看谁横得过我去!哼哼,当初一个个的,啊,李道玄、秦叔宝、李世民,都是你的免死铁券,我看你如今找谁救命去!”

    不一刻,药得了,李元吉等不得一时半刻,教人上屋檐下折了一段冰棱放在药盏里,将医官一脚踹出门,掐着颜子睿下颔囫囵灌了,瞪着眼睛干等。

    那药颇狠辣,过不到半炷香功夫,颜子睿已经渐渐有了知觉,手脚骨节脱臼处方才被李元吉折腾得肿起来,此刻钻心地疼着,尾闾处的疼痛反而不那么明显了。

    李元吉一眨不眨地盯着颜子睿,见他虽然脸上无一丝表情,但呼吸却急促起来,他哑着嗓子嘶笑一声,捉住颜子睿手腕翻转一拧,颜子睿猝不及防,闷叫出声。

    “哼哼,你不是骨头硬么!”李元吉压到颜子睿身上,狠掐着他手腕,“横啊!有种你再睡一觉啊!”

    见颜子睿咬着牙,扭过脸死死盯着窗外,李元吉狞笑道:“你不是想知道你师父下落么,摆这死人脸给谁看?哼哼,本王倒是无所谓,反正就当奸|尸了不是?你那师父不知撑不撑得住,对罢?哈哈哈哈……”

    他说着手往颜子睿身下探去,青年人常年舞刀弄枪,肌理密实,微凉,几乎让人欲罢不能。

    线条流畅的身躯让李元吉觉得兴奋异常,他喘息着,口中骂骂咧咧,手指眼看要捅入□时,他突然听到几声奇异的声响,动静不大。

    “怎么回——”

    “事”字还没出口,只觉天旋地转,一声闷想,李元吉的脊背狠狠撞在床板上:“啊——”

    李元吉的喉咙被虎爪指瞬间扣死,声音生生被扼在口中,颜子睿压在他身上,另一手搭在他手腕:“你脉门在我手里,若是不想死,最好别动。”

    “甚么——”李元吉逼出这几个字来,同时感到一股阴冷之气不知如何,竟一条蚂蝗般遁入他手腕,随之李元吉只觉脾胃翻腾,登时欲呕。

    看着李元吉涨成猪肝色的面皮,颜子睿冷冷道:“你可以再动弹试试看,这次便不是脾胃不适这么客气了。”

    李元吉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他艰难地转头去看牛筋绳,却发现那几根绳子松散在床头,颜子睿顺着他目光,冷笑一声:“灵妙宫能用绳子绑住一架散桥,这点不过雕虫小技。”

    李元吉恍悟过来:“你是、是、为了解麻沸散……”

    “哼,算你有脑子,”颜子睿说着拿过绳子单手将李元吉绑成烤乳猪模样,顺手封了他哑穴,这才匆匆穿戴,见李元吉目不转睛窥视着,脸上腾地一怒,反手劈劈啪啪抽了李元吉十来个嘴巴:“这是还你的,连本带利,不用客气。”

    李元吉喉咙咕噜咕噜,目眦欲裂。

    颜子睿将腰带随意一扎,他即便穿着寻常棉布袍衫,举手间也有廓落意味。

    李元吉见着只觉下|身胀痛,胸中邪火与怒火交织在一处,烧得他恨不能将颜子睿撕成碎片。

    “在下虽是断袖,但还是羞于和畜生为伍的,”颜子睿从李元吉身上摸索出一把短刀,在李元吉身上比了比,“也没兴致和畜生废话。李元吉,一,我师父青城子现在何处;二,我的龙泉剑呢;三,与我同来的人都在何处。”

    李元吉支吾着不言语。

    颜子睿抬起眼皮看了李元吉一眼:“在下的耐性这几日躺也躺没了,你若不嫌身上肉多,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练练千刀万剐。”

    李元吉气得头发上指,嘴里呜呜地哼,颜子睿冷笑道:“不说?原来你也是硬骨头。”说着手里短刀便向李元吉腿上滑去,作势欲削。

    他神色狠厉,李元吉吓得浑身颤起来,拼了命呜呜叫,刀锋碰到李元吉身上时,李元吉眼泪都迸了出来,颜子睿一敲脑门:“忘了解你哑穴,怪不得。害我差点以为你是硬骨头。”

    他说着一手扼住李元吉喉咙,一手解了哑穴:“你若是乱说,我这手一抖,可说不定多大力气。”

    李元吉狠喘了两口气:“你好——好——”

    “别套近乎,”颜子睿把玩着手里短刀,“说正事。”

    李元吉胸膛数度起伏剧烈,颜子睿手起刀落,刀身嗤地没入床榻三寸,刀柄还在兀自打颤:“快说!”

    “那三个人已经料理了!龙泉在大哥房里挂着。青城子……”喉头一紧,李元吉登时呛咳起来,

    “咳咳,你师父,咳,在地牢里。地牢在,在县衙后花园假山群后。被,被藤蔓遮住的地方,进去就,咳咳,就是。”

    “多少守备?”

    “没有守备,只有我和大哥,还有县令三人知道。”

    颜子睿伸手封了他哑穴:“先留你性命,若你使诈,铁城金汤我也能取你人头。”

    说罢推开后窗,人影一闪而逝。

    李建成的厢房前几日颜子睿探路时已经了然,此时房中自是无人,龙泉剑轻巧到手,颜子睿便一刻不停地去寻青城子。

    县衙不大,后花园无甚新奇,一个池子,几从花草,至少从面上看,这县令还算得上是个父母官。

    假山在东角的游廊前,阵仗挺大,洞窍玲珑,有些灵韵的意味在,颜子睿拨开侧面一从藤蔓,一道通向地道的石阶便在眼前。

    这县衙竟也有这机关,颜子睿前后张望无人,捡了颗石子往下扔去,叮叮几声回响后,再无动静。

    等了片刻,确定无埋伏后,颜子睿提气凝神,往下走去。

    石阶有些窄,洞壁挖了凹槽,嵌着浸了油的松木仗,颜子睿看在眼里,便明白过来:这是前隋的制式,这县衙看来是拿前朝府邸改建,这地牢倒也不足为奇。

    绕了一个弯,再有二十来阶,地势转平,一条甬道的弯口伸到脚下。颜子睿拔出龙泉,贴着墙壁小心前行。

    这地牢静得骇人,只听闻窸窸窣窣的虫蚁动作之声,一股潮气夹着霉味愈发刺鼻。

    一间三面石壁围出的囚牢现在眼前,木栅栏的牢门,每根都有成年男子小腿粗细。

    颜子睿压抑着吐吸,不发一丝声音地靠近。

    牢内空空荡荡,四处都爬有青苔,角落的地上铺了薄薄一层枯草,一个人坐在草垫上,倚着墙壁,垂下的头发遮住大半脸面。

    但这一次,颜子睿只看了一眼,便知自己觉不会再认错,他不由扑到牢门上,喉头耸动着,却发不出一声来。

    他的响动惊动了劳里那人,良久,那人慢慢地抬起脸,在晦暗昏茫的牢房角落,他的容色像是黑水潭里映着的一轮明月,眉目依稀仍是颜子睿午夜梦回时的模样。

    他张了张口,声调有几分犹疑:“……子睿?”

    “师父……师父!”

正文 玖柒

    颜子睿几乎要恸倒,灵妙宫□度的无数日月刹那如潮涌般猛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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