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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剑仆-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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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剑仆》


 楔子

    他本名许笑,十五岁的时候成为了萧梦远的奴仆。

    他是萧家养大的暗卫,所学习到的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萧梦远。

    第一次见到少爷时正是少爷十三岁的生日。明明还是个少年,却偏偏有那么一种沉稳的气势,隐隐的有些迫人。一身月白锦缎长袍,斜斜的倚在榻上,似是刚沐浴过,黑发湿漉漉的披散着。

    “你就是我娘给我的暗卫?”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是,属下名叫许笑,夫人吩咐我从今天起就在您身边,保护您的安全。”许笑连忙答道。

    “许笑?”有些讽刺的目光扫过来“我不喜欢你的名字。”

    许笑有些手足无措,正不知如何是好。萧梦远却看了眼手里的《玉溪生诗集》,道:“从此,你便改名叫许空言吧。”

    他从这一刻开始,从许笑变成了只为萧梦远而活的许空言。

    

 第 一 章

    许空言从记事的时候起,就是在刀剑陪伴下度过。暗卫的训练严苛无比,他被教导的信条是:一切以自己主子的命令为主导。

    尽管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见过萧梦远,但是萧梦远对于他来说,却是最重要的存在。因为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告诉他,你是为了萧梦远而存在的。他也就这般的相信了,自己是为萧梦远的命令而活着。这样的人生简单而平静。

    他曾经在每一天严酷的训练结束后,在冷硬的床板上想象少爷的长相,少爷的声音。自己生命的主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练剑,是为了保护萧梦远。他从小在药水中洗髓换骨,泡出百毒不侵的体质是为了萧梦远。他被师傅扔到孤岛上与同自己一般的少年少女厮杀,只能有一个人活着,他在最后活下来了,他最真切的想法便是一定要看看萧梦远,看看这个自己虽从未见过,却会主导自己生命的人。

    当他见到萧梦远的时候,他被赐予了新的名字。他觉得似乎萧梦远就该是这个样子。清清冷冷的,华美的月白锦缎袍子,上面密密的银线刺绣,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花样,但那低暗的银光仿佛晕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把他整个人卷入其中。

    然后,他听见了少爷那还属于少年的清润声音,对他说,从今以后,你就叫做许空言。

    他心中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滋长着,也是从这一刻开始,萧梦远不再是想象中的少爷。他感觉到萧梦远真实的存在在那里。

    萧家是名门望族,嫡系旁支加起来,恐怕也要有一千上下的人口。族中多有人在朝为官,萧家正主萧术其承了祖上萧文王的位子,澜国开国至今异姓王爷还能握有实权的也只剩萧文王了。

    现下的文王萧术其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文王身子不算好,且精血过少,虽然多年调养,总是不见好转,子嗣大概是再无希望了。嫡系中只剩下萧梦远这一个血脉,是老文王的老来子,比萧术其小了近三轮,朝堂内外大概也都知道,萧家的大权,最后多半会落到萧梦远手里。萧术其虽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觉得心中有所芥蒂,与自己唯一的弟弟也不十分亲近,但想到家业最后还要靠弟弟继承,对于萧梦远的教养却是十分严格。

    萧梦远却也十分出色,兼之天生一种威严气象,文王心中也颇有后继有人之感。只是常常觉得这孩子年纪虽小,心思举止却如成人一般,又不免暗暗有些叹息,觉得弟弟失了一份孩提时的纯真欢乐。

    一日,萧术其去后山桃园散步,时值冬日,万物凋零。萧术其本就羸弱,见那景象推之己身,心中十分不快。本已打算折返,却又听到阵阵破空之音传来。

    循着声音走去,却见一块一丈见方的空地上,萧梦远正在舞剑,那个叫做许空言的侍卫就站在边上,手里捧着剑鞘,专注的看着。

    白色的衣袂翻飞,手中剑已化作寒光一片,这方的气氛亦随着剑势的急缓而起伏。当真是如羿射九日,帝骖龙翔。

    萧梦远看见萧术其来了,收住剑势,嘴角绽出丝笑意,唤了声“大哥。”

    萧术其一时间只觉得满园肃杀气象都被那丝微笑给压了下去。也便笑道:“我今日才知道,梦远你居然已经把离梦练得这么好了。”

    离梦是萧家世传的武功心法,由内功和剑法组成。练得精深的,如开国先祖萧彻,相传便是身陷万军之中也能毫发无损而回。萧彻当年在战场上有万夫不当之勇,战役中每每身先士卒,冲锋在最前,大小战役数百场,从未受过重伤。加上萧彻容貌俊美,一头银发,对手常恐其为神怪。实际上,离梦练至最后一层,头发便会转为银色。

    萧术其自幼身体不好,并不具备修炼离梦的体质。此时看弟弟练得这般,心中又是高兴又有些嫉妒。

    萧梦远听了萧术其的夸奖,脸上也只是淡淡的。萧术其熟知他的性情,倒也不以为意。两兄弟扯了几句不咸不淡的白话,也就分手了。

    许空言跟在萧梦远身后,手里拿着萧梦远的佩剑。剑柄上还残留着萧梦远的体温,许空言下意识的握紧,像是这样,那余温就不会散去了。

    此时的萧梦远已经十九岁,早被封作世子。少年时的俊美容貌到如今,越发的清朗高贵。身上的气势越发的惊人了,即便静静的坐着也散发出一种王者的尊严。但那狭长的双眸看着人时,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惑人。

    萧梦远平时情绪不太外露。他被封为世子开始,萧术其渐渐把一些王府中的事物转由萧梦远处理。平常免不了与人应酬,萧梦远一直都是完美风范,十分有礼,又带着尊贵的距离感。只是不太看得出喜恶。饶是许空言日日伴在萧梦远身边,又十分留心自家主子的一举一动,也过了有三四年才渐渐能看出萧梦远的心情如何。

    比如现在,虽然萧梦远看起来同平日毫无二致,但许空言还是感觉到少爷心情不是很好。

    萧梦远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许空言。“空言,你的功夫若是在外面,能排在几名。”

    “我十五岁的时候师傅曾经说过可在江湖上排入前十,若论到杀人的话,我是第一。现在的话,属下不太清楚。”

    “那我和你相比呢?”萧梦远又问。

    许空言愣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管说实话无妨。”萧梦远语气淡淡的。

    许空言只得说道:“属下比少爷强一些。”萧梦远“哦。”了一声。许空言忙又说道:“那不过是因为属下比少爷痴长两年,多练过两年功夫,而且属下从小就是药水泡出来的。少爷这样年轻就能练到如此地步的实属天纵英才。”

    萧梦远转身而去,留下一句:“只会练武的话,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个匹夫而已。”

    许空言愣了一下,忙又追赶萧梦远的脚步。

    夜凉如水,许空言在床上打坐修炼内力。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自己的确就像少爷说的,是个匹夫。少爷天资过人,不仅武功上造诣深厚,平日处理事务,琴棋书画都是样样通晓。虽然少爷做这些事的时候自己大半时候都在旁边看着,但并看不懂那书法的精妙,听不懂音律的动人之处,少爷写的诗虽然觉得念起来朗朗上口,却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啊,与许空言的距离如此之大。许空言把支着的窗子放下来,落在床上的月光渐渐变成一缝儿,许空言看着那景象,渐渐痴了。

    翌日,端王府的世子被当做质子送去邻国,皇亲大臣都需去送行。萧梦远让许空言留在府里。

    许空言去桃园练了会儿剑,想起昨日少爷丰神俊秀身姿,自己的剑法只为取胜杀人,不成章法,亦无仪态。

    回去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转到了王府里的学塾。学塾里都是血缘亲些的萧氏族人之子,萧梦远以前也是在这里上学的。

    学塾里的先生看见在外面徘徊的人是世子的贴身侍卫,忙迎出去,问是不是世子有什么吩咐。

    许空言犹豫再三,咬咬牙说道:“我想学些文章,您能借我几本书吗?”

    先生没想到许空言是这个要求,问了问许空言的学识,差不多心里有个计较之后,拿出几本经典,道:“许大人,这几本书都是浅显易懂的,您先拿回去看,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来问我就成了。”

    许空言连忙谢过,仔细的把书收入怀中。

    晚上,在灯下细细翻看,觉出书中自有一方天地。从此之后,但凡有时间就常常往学塾跑。先生见许空言好学,也十分欢喜,对许空言倾囊以授。

    许空言常等萧梦远睡下了,就在外间看书,练字。萧梦远也奇怪怎么自己的侍卫突然就对学问之道上起心了,可左右也无什么关系,也就由他去了。

    他只不知道许空言每晚多看一点书,便觉得自己离他又近了一点。

    

 第二章

    许空言近日来进步神速,不仅将一些经典史籍读完,更学起诗来了。他最先看的便是《玉溪生诗集》,只因初见少爷那一日,少爷手中的便是一本《玉溪生诗集》。

    天气渐渐的暖了,虽是深夜,也算不上太冷。许空言翻到《无题…其一》,却见上面写道:

    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

    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

    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

    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空言,梦远,原来是在一起的。许空言一时不觉痴了,醒过神来急忙磨墨铺纸。将这首诗抄录下来。

    写到第四联时,想到自己做这许多事情的缘由,不经叹了口气。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呢?”萧梦远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许空言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行礼。却被萧梦远挡住了。

    “少爷,您怎么还没睡?”小心翼翼的口气。

    “你在练字?”萧梦远并未接他的话。“哦!是李商隐的无题。那日,我便是刚好看到这首诗,于是才将你取名为空言。”

    萧梦远说着就想看许空言的字。空言一下子慌起来,“少爷,我的字写得丑,您就别看了成不成。”

    他这么一说萧梦远却越发感兴趣起来,劈手夺过。

    “嗯,是不怎么样,不过还算端正。不过看这字迹,像是你握笔的姿势不太对。”

    萧梦远将笔放在许空言手里,调整好手的位置。轻执许空言的右手,在纸上移行。果然比刚刚要好上许多。

    可许空言实在没什么精力去看自己写的怎么样。少爷握着自己的手,这个姿势犹如将自己拥入怀中一般,全部的神智都拿去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向后靠去。脸上好热,兼之少爷的呼吸温热的扫在脖颈上,像是汗毛都竖了起来。而那里,也已经硬了。身体绷得死紧,想要遮掩又想不出办法。

    萧梦远看出许空言的状况,轻笑几声。许空言越发的窘迫起来,感觉到本引导自己写字的手已经顺着摸了下去。

    室内响起阵阵喘息。许空言性格本就内敛,就算十分情动之时也不愿出声。只是死死的咬住嘴唇。萧梦远每每见他强忍着的摸样,就越想大力揉搓,非要逼出他的呻吟不可。但许空言从小便是千般苦过来的,心智十分坚韧。因此两个人每次欢爱,许空言都会被折腾到奄奄一息。

    萧梦远发泄完欲望后自去睡了。许空言浑身酸痛,歇了半响才能起来。走到桌前看着少爷和自己一同写的字,心中泛起阵阵甜蜜。

    这样就可以了,只要偶尔能得到那一点点温柔就可以了。下身的阵阵刺痛却像是在嘲讽他的想法一般不肯停歇。提醒着他自己不过是个玩物。

    两个人变成这样的关系已经差不多有两年的时间。萧梦远洁癖很重,欲望上十寡淡。虽为文王世子,身边总有几个妾侍,但也不过是因为那是别人送来的,或是文王给的,不好不收下。且其未及弱冠,还没有正室,也不想养育子嗣。因此欲望来时,多半是用许空言来解决的。

    许空言被萧梦远抱时常常有一种被当做玩物的羞辱感,但却也为能够和少爷有肌肤之亲而喜悦。毕竟,能和少爷这么亲近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等到少爷大婚的时候,怕就再也不能像这样了。思及此事,许空言的心脏一阵阵紧缩,尖锐的刺痛感如此真实的传来。

    他是如此的嫉妒啊,嫉妒那个还未现踪影的女人。她今后能拥有的洞房花烛,能拥有的的情语浅笑,都是自己永生无法得到的。

    少爷明年就成年了,王府中一定会举办隆重的弱冠礼。那也标志着他需要一个妻子,需要繁衍子息。

    手中有痛感传来,手心已经被指甲刺破。那字的一角被攒在手中,已经皱得不成样子,染上了些许血迹。许空言连忙小心的抚平。想着哪天去找个师傅把它裱了才好。

    已是四月,桃花太半都落了,长出很多嫩绿的新芽。萧梦远练完整套剑,那些新芽俱都落下了。他的每一剑,周围的一切都随之震颤。许空言捧着剑鞘站在旁边也需用内力抵御,否则恐会受内伤,心里叹道:少爷真是天资聪颖,越发的厉害了。

    忽见萧梦远将长剑掷入树中,拂袖便走。许空言知道少爷生气了,可又实在想不出少爷为什么会生气。正想发问,只听萧梦远道:“把剑□收好,我去月旦阁。”忙应下了。

    月旦阁是府中藏书的地方,萧梦远此去是为了找先祖萧彻留下的离梦的抄本。

    离梦的原本一直都在萧梦远的手中。近来萧梦远修炼离梦之时,虽然一直都有提高,却无法突破瓶颈。始终不能达到最后一层。

    萧梦远并非江湖中人,知道自己将来身居朝堂,武功其实并无多大作用。但他从小就心高气傲,兼之身世高贵,颖悟绝人。实在不肯承认自己无法连成离梦。心想原本只是简单的心法剑谱,说不定先祖萧彻的抄本上会有一些见解修注也未可知。

    打开月旦阁中的暗门,离梦的抄本以及王府的密道地形图皆在其中。萧梦远拿起抄本细细翻阅,其中果然有萧彻的注解在旁。大概都是一些修习中的要点之类。萧梦远已修炼至最后关口,这些注解对他自是无用。倒是里面萧彻写到,需领会剑意,才能彻悟离梦,神功方可大成。

    最后一页纸上,记录了离梦的由来。

    百年前,江湖上有一奇人,名为萧闲鸢,自创一派武功。因武成痴,最喜与高手挑战。现身江湖不过区区七年,已无人敢掠其锋,一时间,声名无俩。后来遇到人称魍魉姬的秦之萋,一见倾心,两人结为夫妻。只是秦之萋处事邪肆,性格乖张,在江湖上仇家众多。平日里,众人忌惮萧闲鸢与秦之萋的功力,两人隐居之地偏僻也难以寻得,是以不敢轻易冒犯。却是在秦之萋身怀六甲八个月之时,萧闲鸢与人相约比武,仇家终于找上门来。萧闲鸢得胜回家之后,只见妻子已死,手中握着从不离身的短剑。肚子被剖开,露出一个婴儿的头。想是妻子临死前唯恐保不住孩子,便用短剑剖开自己的肚子,想把孩子拿出来,未能成功便去了。萧闲鸢见孩子还有一口气在,小心施救,又去山下寻了个奶娘。从此萧闲鸢一心想为妻子报仇,一腔悲情之下,剑法与以前再不相同。一日,悟出了一套武功,瞬间乌发转作银白。因其中剑意便是一个情字,妻子又故去多年,便把这套武功取名为离梦。

    那个孩子便是萧彻。

    萧梦远看完后心中了然,自己从未动情,自然无法领会其中真意。他神色复杂的在窗前略站了一站,嘴角忽绽出一丝天真而又诡谲的笑意。

    

 第三章

    傍晚时分;天边的云彩都化作金红。许空言倚在湖上回廊的栏杆上,静静看着这一片美景。

    湖面映出天上的色彩,碧绿中一抹红色,分外妖娆。许空言自觉近来心性有所改变,以往看惯了的景色,突然发觉其中自有独具魅力之处。自己有时很想像少爷一般写上几句诗,以书胸臆,却不成章法。

    “空言在这里做什么呢?”一个熟悉清越的声音。

    许空言回头一看,忙唤道:“少爷!”正欲行礼,却见萧梦远平时十分凛冽冷艳的容貌,被夕阳一衬,竟有了些许暖意,化作十分丽色,越发的勾魂夺魄。心下一滞,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来。

    萧梦远早就知道自己这个贴身侍卫的心意,但此时见他呆呆的看着自己,面上毫不掩饰的深情厚意,纵使是平日冷漠淡然的性子,也不禁有些心动。唇边便带了一丝微笑。

    一见少爷隐隐带着调笑的表情,许空言倒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连忙要跪下见礼。还没跪下去就被萧梦远一把拉了起来抱入怀中。许空言也不知为何惊慌的要命,一抬头便是少爷精致的脸庞在眼前。那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重起来。只听到一句:“以后没有别人时,不用这么多礼。”

    他只觉得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兵荒马乱的感觉。实在很少看见少爷这般高兴,对自己又是这么的温和,倒像有些情人间调笑的意思。禁不住胡思乱想,少爷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萧梦远看他脸上表情千变万化,焉能猜不中他心中所思所想,便笑道:“空言不是喜欢我么,难道不想要我这般对你不成?”

    许空言只觉得脑中“轰”的一下,思绪越发的混乱。萧梦远看他一片茫然的样子,放声长笑,直把湖面上悠闲嬉戏的天鹅都吓得飞到岸上去了。

    自从萧梦远那日看完离梦抄本后,心内便有了计较。此时倒也不管许空言情绪如何,见他看起来英武的外貌配着那傻乎乎的表情,又兼满脸红晕,倒有些可爱。心中一动,含住那两片线条坚毅的唇瓣细细吮吻。

    许空言回过神来,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紧张。这是少爷第一次吻他,以往只不过是身体上的发泄,少爷从未亲过他。本是轻浅的吻愈演愈烈,身体碰触的地方似乎都燃起了火焰。瞬间,许空言忘了自己的身份与自卑感,双臂紧紧拥住萧梦远。

    萧梦远虽觉得身上被勒的有些痛,也只把它当做是许空言情动的表现。稍微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些,只以额头相抵。许空言心下有些失落,但觉到少爷肌肤传来的温度,四周静谧,只有些许水声鸟语,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心中有一种从未感到过的满足。

    文王的身体越来越差,御医不停地在府里进进出出,各种昂贵药材流水一般用了,却也不见任何好转。

    文王自己倒向前来探望的弟弟玩笑道:“若不是看在这些药实在太贵,不喝下去实在可惜,真不想再吃这些苦兮兮的玩意儿。”萧梦远平日虽是冷淡,与这个大哥又不亲近,此时仍是露出忧色。

    萧术其见弟弟这般表情,轻叹口气道:“我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怕是过不了今年了,今后府里一切事物都交由你劳心了。”萧梦远见大哥这般坦诚,觉得再说安慰之语不过是废话而已。也只能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

    又过了一些时日,萧术其病的越发重了。王府中事务具由萧梦远处理,同时也在筹备着葬仪。陪葬,墓志,一应纸张布匹皆要事先备下,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萧梦远从没做过这些,虽然天资聪颖,却也忙得团团转。萧王妃为了丈夫的病已是食不下咽,形容消瘦,自是不能再为了这些去烦扰她。萧术其的女儿岚云郡主不过是个娇弱的小姐,也帮不上什么忙。王府的大总管林沙白也出京办事了。

    家中只剩萧梦远能做主,多日下来,眼下早带了淡淡青黑。

    许空言看了实在心疼,他虽然武功卓绝,此时却帮不上萧梦远什么忙。奇怪的是,自那一日后,萧梦远待他比从前好上许多,让他心中的的期待一点点加浓。有时不禁痴想,或有一日,自己真能得那人一刻爱恋也说不定。

    萧梦远被府里琐事缠得心烦,又不好十分露出来,越发的窝火。晚上找许空言“泻火”次数渐渐多起来,动作上也不太温柔。有时候把许空言折腾的太过了,心中也会后悔。欲望过后待许空言比平时更加的温柔。许空言承受身后无情的贯穿时,屈辱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自己不过是个泄欲的玩具的痛感时时啃啮心扉。但随后少爷的一点点温柔就把那些感受淹没了。

    似乎所有事情在一个时候发生,笠阳郡的太守武效云反了。笠阳郡地处边疆,与晋国接壤。武效云既然谋反,大概与晋国也脱不了关系。端亲王的世子在晋国为质,端王爷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在殿上多有恳求圣上,以期保全之意。偏偏那武效云又算是萧家的家臣,此时反了,萧家也脱不了关系。

    圣上下旨要文王解决此事,但萧术其已经奄奄一息,哪能带兵打仗,奔赴前线。莫说他现下病着,便是他没什么事,他也不是武将,在朝堂之上耍耍手段,玩弄权谋倒还熟练些。其中刁难之意明显。

    这倒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萧家自祖上萧彻起便握着澜国一半的军权。萧家的王爷除了萧术其自幼体弱之外,个个都是能文能武。上马能平离乱,下马能治天下。澜国现今的皇帝即位不久,根基未稳,对其十分忌惮。见如今萧术其重病在身,萧家的家臣又出了这样的乱子。便也想趁机打击萧家的势力,若能收回军权自然是好,若不能,多半也能挫其锐气。即便将来萧术其死了,萧梦远即位,也能记着点今日的教训。

    皇上本来是打算的极好的,但萧家并没打算按照他戏本往下演。文王病中写了折子给皇帝,说是自己病重,未能为皇帝尽忠,但可以亲弟代替,前往边疆平乱。皇帝也不好反驳,也是看萧梦远才十九岁,萧梦远一向低调,从不与京中那一大帮“名门之后”往来,也没什么名气,颇有些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味道。皇上有轻视之意,便准了萧文王的折子。下旨封萧梦远为宁远将军,奉旨提调笠阳一切军政要务,又拨了三万人马给这个新晋的宁远将军。

    萧梦远在府里接了新下来的旨意,心下暗暗冷笑,自己正一腔邪火无处发作,倒有人送上来呢。

    许空言有些担心,待萧梦远打赏送走了传令的太监后,问道:“少爷,此去会不会有危险?笠阳地处边疆,本就把城墙修得铁铸一般,哪里是调个几万人就能随随便便攻下来的。”

    “危险?哼,若是要说危险,呆在这京城也不见得就不危险了。现下四海清明,皇上刚登基也没什么大错处,就算真有想当皇帝的人,也不会挑这么个时候下手。那个武效云以前来府里请过安,看起来也不是个庸才,要不然也不能一声不吭就带着笠阳反了。反正天下是无望的,一个小小的笠阳再怎么城坚兵利在太平年月也翻不出天去。多半是有什么隐情吧。”

    萧梦远用淡淡的语气分析完,却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眸中闪过一缕狠戾。再开口,倒有些怒气蕴含其中。

    “皇上此举不过是看我年幼,大哥又重病,想趁机打压萧家的权势罢了。他大概打算着先看我去笠阳然后久攻不下,再降降罪,最好能以此为借口收些军权回来,自己再派个得力的去收复笠阳。反正笠阳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哼!想得倒是不错,我若是称了他的心,未免也太对不起自己的姓氏了。”

    许空言虽然武功卓绝,但为人心思算得上单纯,呆在萧梦远身边六年间,心智的成长其实并不大。日日陪在萧梦远身边,大半时间都花在看少爷精致的面容上了。萧梦远近年来打理各项王府事物,许空言跟在后面倒也学到些人情世故,但更多的他也没学会。这段时间他沉浸于诗词经卷,觉得看到人生另一层面,精神上也有所开阔,整个人却好像变得更加柔软。

    说实话,跟在少爷身边这几年,说是少爷的侍卫,其实基本就是个闲人。少爷从来没遇到过什么危险。功夫是每天都在练的,从来不曾放下。过去充满血腥的冰冷生活却已经远去了。

    这样的许空言哪里能想到一个去平叛的事情有这么多弯弯绕。他愣了一下,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萧梦远看着许空言有些呆愣的摸样,笑了一笑。像是冬日的雪地上,突然绽放了一树寒梅。

    “空言你,太单纯了。”说不清是褒是贬的话,消散在清清冷冷的空气中。

    萧梦远在许空言另一次开始发愣前,用冷冽断然的声音命令,“你回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收,我们三日后出发。”

    “不过,在出发之前,我有些事情要做,就不需要你跟着了。”

    许空言有些失落的点点头,便退下了。

    萧梦远在空了的屋子中静静站着,面上表情几换,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叫来丫头舒荷,吩咐道:“去王爷那里,就说今儿晌午我过去吃饭。”

    舒荷有些奇怪自己主子的话,王爷正病着,去那儿能吃什么饭。但面上也不露出什么,只恭顺的答“是,奴婢这就去。”

    许空言有些魂不守舍。少爷武功很好,若是平常的出去行走江湖,自然不用担心。可两军对垒,最危险的不是身边敌人手里的马刀长矛,而是不知哪里飞来的冷箭。他暗下决心,就算赔了这条命,也会护卫他的少爷平安无事。

    不知不觉就走到湖畔,许空言看着湖面上的九曲回廊,想到那一日,少爷第一次吻了他。不禁出起神来。

    “空言,一个人傻站在这儿干嘛呢?”一个带着调笑的声音响起。

    许空言转过头一看,惊喜道“大总管!”来人正是已经离京两月有余的文王府大总管林沙白。

    林沙白年纪也只二十七八岁,本也是京城里出名的人物,他也是萧府的家臣。以他的才识博一个功名并不难,为人八面玲珑。再有文王帮衬着,高官厚禄也是指日可待的。他偏偏都不要,一心一意要当文王府的管家。文王见他做事谨慎决断,又是极聪明的人物,这几年,王府里的暗流全交给他管了。

    林沙白同少爷很谈得来,算是少爷少有的朋友。因了这层关系,许空言与林沙白交情也算得上不错。

    “我要去王爷那儿请安,就先不与你聊了,改日我们一起喝酒吧。”

    “少爷三日后便要出征了,这酒恐怕喝不上了。”许空言说起这事情就有些气闷。

    林沙白一听,略想了想,眼眸中闪现一丝不满。

    “哼,皇上他真打得一手好算盘,他也太小看少爷了。”语气有些忿忿。忽的又笑道“没事的,这酒就等少爷凯旋归来再喝吧。我先告辞了。”

    许空言点点头,道了声“慢走!”。

    萧术其的房中,一树石榴大盆景开的倒是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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