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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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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臧飞龙差点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是在想什么?!魔障了不成!
    随即他又苦笑,能让自己魔障到这个程度,这世界上,哪里还能找到第二人呢?
    林冬啊林冬……就算自己输了这一辈子,又如何?让他赢这一辈子,嚣张这一辈子,又如何?
    自己的输,难道不也是赢的一种吗?
    “我知道了。”他站起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林冬一下紧张起来,他虽然这么说了,虽然这么闹了,虽然这么嚣张了,可……他心里还是没底。
    若他就这么钻进死胡同,真的不出来了呢?
    “我不会让你走。”臧飞龙走近,抬手,轻轻搂住了林冬。
    他将头埋进小孩脖颈里,长长叹出口气,内心却终于拨开云雾,晴朗了起来。
    “你赢了,这大王夫人的位置,果然还是非你不可。”
    林冬一愣,之前一直没掉的眼泪,却在此时一下掉了下来。
    他抬手,紧紧回抱住眼前的人。哇地一下大哭起来。
    臧飞龙侧头,亲了亲他的耳朵,“抱歉,我这么冥顽不化
    。”
    “你自己也知道啊!”林冬哇哇地哭,哭得响彻整个房间,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死木头脑子!猪脑子!你不该叫臧飞龙!你就该叫飞猪!”
    “好好。”臧飞龙却是笑了,伸手轻轻拍着林冬,哄道:“我有罪,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林冬扯着臧飞龙的衣襟,将眼泪鼻涕一起抹上去,“不要说……呜……”
    臧飞龙看着他这样子,心里一下释然了。
    哪里来的那么多弯弯曲曲呢?大仇虽然重要,可自己却差点亲手推开一个这么爱自己的人。
    损失的到底是谁呢?
    还说他适合当大将,以他看,他还是适合当山贼。只看得到抢来的东西有多少,手里的东西有多少,却看不到路的那头,来的是谁。
    这么多天的煎熬,仿佛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情人的话比良药还良药,只是几句轻言细语,那些无法承受的痛苦,仿佛就从没存在过。
    内心如开辟了另一片天地,晴朗的一眼望不到头。
    臧飞龙伸手抹掉小孩的眼泪,看着那张从圆呼呼变得尖尖的下颚和腮帮子,越看,越是舍不得。
    本就舍不得,临到头了,才清楚罢了。
    “冬冬……”臧飞龙叹息着,俯身吻了过去,林冬仿佛重获至宝,温顺地仰头,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双唇相触,仿佛天雷地火都炸开了。臧飞龙舌尖一路攻城掠地,翻搅得林冬几乎无法呼吸。
    林冬频频后退,直到碰到身后床沿,膝盖一弯,身子一倒,顺势就被臧飞龙压了下去。
    臧飞龙暗自诧异,林冬甚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热情的小孩比任何时候都要吸引人。
    他伸手解开林冬衣领,将吻痕一路种下去,林冬微微抬起腰身迎合,双腿有意无意地磨蹭男人腿根。
    臧飞龙倒吸一口气,微微离开一点,抵着他的额头看他,“小子,想做什么?嗯?”
    林冬双眼泛起水雾,脸颊通红,“我怕你一会儿后悔。”
    臧飞龙心头一抽,“不会……”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也不会。而且,我从来也没后悔过。”
    说完,俯身,一心一意的继续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米虫上了活力榜。我整个人也活力了!= =+ 这文大概会直接日更到完结了~~番外会有。





☆、第八十四章  战场的修罗

    第二日寨子里一扫前几日的阴霾;兄弟们说话都变得有底气一些了;也不怕莫名其妙触到老大霉头。
    臧飞龙从一大早就开始贯彻喂食林冬的计划;让厨房做了堪比宴席的早餐;满桌的琳琅满目什么都有,全是给林冬一个人吃的。
    陈南海坐在一边,面前就摆了一碗稀饭;他嘴角抽了抽;道:“大飞龙,你至于吗?好歹也给碗腌黄瓜啊,昊天都有凭什么我没有?”
    “他那份没了。”臧飞龙搂着林冬,压根看不出来前几天生气的人是谁;正一筷子一筷子给小孩喂食;边道:“他的饭已经缩小到三个馒头了。”
    “……”陈南海不做声了,闷头吃饭。
    外头丘北山急急跑来,“大王,隔壁山头的二少来了。”
    “叶英?他来做什么?”
    “他说要跟你算账。”丘北山话音未落,就听外头一把爽朗声音道:“臧飞龙,你堵了我的生意,这笔账该怎么算?”
    臧飞龙莫名其妙,“谁堵你生意了?”
    “听人说前头山道来了一大队的马车,把整条山谷都占了,其他马车都不走这儿过了。”叶英眉头一扬,跨进门来,“那队人是来找你的吧?这不是堵我生意是什么?”
    臧飞龙挥手赶鸡似的,“去去,没事做就跑爷这儿来闹事,你要是闷得慌,就去其他山头打劫,没人拦你。”
    “那不成。”叶英抱着手臂,“其他小贼窝是我大哥定好的,到时候就一并收了做小弟。如今还打不得。”
    他顿了顿,道:“不如我们打一场?”
    “给我个理由?”
    “你赢了,我不跟你算账,我赢了,你这左山头大营就归我了。”
    “……”陈南海忍不住将脸从稀饭里抬起来,“叶二少,我第一次知道你原来如此不懂得算账。”
    “什么意思?”
    “你说的条件,平等吗?”陈南海好笑,“你输了,右山头大营归我们,这才叫平等呢。”
    “那不一样。”叶英摆摆手,“我没有当家做主权,你们老大却有。”
    他说着一挑眉,“赌不赌?”
    “赌。”
    只一句话,所有人都惊讶地看了过去,陈南海还以为臧飞龙脑子又被门挤了,回头才发现,说话的人是林冬。
    臧飞龙也诧异,“赌?”
    “赌。”林冬点点头,“我们只有一个条件。”
    林冬竖起一根指头,“这场架,打得越大越好。”
    “那有什么关系?”叶英来劲了,这些天在窝里闷得实在难受,早就想活动活动筋骨,“就在山谷里打,地方大,手脚放得开。”
    “成。”林冬点头,转头,伸手拍了拍臧飞龙的胸口,“一定要拿下他!”
    臧飞龙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俯身在小孩嘴边偷了个吻,舔到小孩嘴角的水晶饺子沫,舌尖一勾,卷回自己嘴里。
    小孩脸腾地红了,陈南海念着:非礼爀视非礼爀视。一边却转着眼睛去看对面施成杰。
    施成杰仿佛老僧入定,从头到尾就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就走!”叶英豪气的一挥手,一边解下背后长剑来。
    林冬摆手,“明天一早。”
    “为什么要是明天?”叶英不解。
    “因为飞龙还没有心理准备。”林冬严肃点头。
    叶英倒是乐了,“这还要心理准备?也是,这场输了,你可就得归我叶家管了。”
    这么一想,叶英便轻易答应了,又将长剑背回身上,转身颠儿颠儿地走了。
    臧飞龙眯着眼看人,“我要心理准备?”
    “只是拖延一下时间。”林冬还没说完,陈南海便接着道:“你想让朝廷的车队撞上这一幕?”
    “总不能什么都由他们说了算。”林冬和臧飞龙互看一眼,彼此都瞬间明白了对方心意。
    林冬这是在为臧飞龙平气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皇帝,他们就算没办法多做什么,也不能就这么被带过去了。
    臧飞龙问:“吓吓那些人?”
    “何止吓吓。”林冬眨眨眼,小狐狸尾巴又露了出来,肆无忌惮地晃啊晃,“最好吓得他们屁滚尿流逃回去,然后禀报皇上,臧家后人那可是啧啧啧……”
    臧飞龙看他这样子就想笑,捏着他鼻子问:“啧啧啧什么?”
    “以一敌百,天下无双,智勇双全……”林冬顿了顿,突然道:“哦,智勇双全不算。”
    臧飞龙没脾气了,“你就不怕皇上心里卡了根刺?”
    “可不就是要他卡根刺么?拔不了,动不得,亲自给平了反,也不能再随意加罪名。多好。”
    陈南海眼睛都亮起来,“小冬冬,你太坏了。”
    “还有后招呢。”林冬眨眨眼,“等他们都吓回去了,我们就立刻搬家,彻底消失在他们视线里。”
    “呵!”陈南海抚掌叫绝,“这回皇上心头不知道该多堵!”
    “让他睡不安稳,也算是报仇了。”林冬笑笑,转头看向臧飞龙,话是这么说,他的表情却透着征询的意思。
    臧飞龙和他额头抵着额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哦?”林冬轻轻撞了他一下,“不嫌我喧宾夺主了?不烦我抢了你的戏了?”
    臧飞龙:“……”
    他突然有一种预感,这件事会被林冬时不时提出来,念叨一辈子。
    翌日一早,山谷里就响起了别树一帜的号角声。
    先是从右山头大营开始,悠扬地号角声随风在山谷里来回飘荡。清晨山谷上浮着雾,看起来有些飘渺和不真实的感觉,号角惊起鸟儿,扑腾扑腾地翅膀声随即而来。
    之后是左山头大营的号角响了起来,更尖锐一些,仿佛一个人在肆无忌惮地大笑。
    两边的号角来回响彻,仿佛对话,又仿佛试探。
    很快那头有信来了,说是等雾散了,二人就在山谷里决斗。
    臧飞龙拿过自己的大刀,重新缠了一遍手柄的卷带,系紧了,又将刀沾水磨了磨。
    “还真像那么回事。”陈南海远远看着,跟林冬道:“万一他输了呢?”
    “他不会输。”林冬倒是自信得很,“他所有的情绪都积攒着,就等着一个合适发泄的时机。这会是他最好的报复,也会是最完美的谢幕。”
    “你确定这样以后,他就彻底放下仇恨了?”
    “放不下也得放下,这是我唯一能为他想到的办法。以后的路,我会陪着他。”
    陈南海肩膀一抖,“原来书呆子肉麻起来这么让人受不了。”他坏坏地一笑,风瞬时将两只袖子灌满,鼓胀起来,“这可是深情告白,你不对他说?”
    “有的是时间慢慢说。”林冬一笑,面上仿佛有光流过。
    臧飞龙似有所感,抬起头来,二人双眸相对,那些不尽之言仿佛也都尽了,又仿佛永远不会尽。
    “雾散了!”
    丘北山在山头大喊出声,随即就见呼啦啦一大群人从各个山头树后冒出脸来。
    叶英拿着剑下了山谷,臧飞龙起身,一甩刀身,水珠四溅,刀尖寒光闪烁。
    施成杰从远处落下来,刚巧蹲在树干上,道:“车队近了。”
    “大概有多少人?”
    “三司里至少来了两个,我看见他们的家族徽章了。其他的是随行侍从、护卫。笼统加起来大概有五百人左右。”
    “这么多人?”陈南海有些惊讶,那日他们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也没细看。
    “马车最后有牢笼,看样子是抓昊天的。”
    “昊天呢?”林冬突然问。
    “还关着,我没让人告诉他今日车队会到。”陈南海自然知道他指的什么。
    臧飞龙冷哼,“难不成还怕他自尽?”
    “死在这里虽然没关系,但对于我们来说,能少一个话柄就少一个。”林冬想了想,“把他们都绑起来吧,一起推到山头来看表演。”
    “表演……”臧飞龙有些无语,合着自己就是个耍杂技的?
    不过如今他对林冬是马首是瞻,让往东不往西,自然也就只努努嘴,并未真当回事。
    “我去了!”他说得义正言辞,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决斗,可对他来说,意义却非凡。
    叶英功夫不差,若是对方用了全力,这场戏恐怕还真有看头。
    要从皇上那里搬回一成,唯一剩下的,就是这场比武了。只能赢,不能输。
    林冬朝他比起小拳头,“等你回来。”
    臧飞龙也伸出拳头,和他拳面一碰,随即又转了个方向,伸向陈南海。
    陈南海一愣,随即笑道:“我才不跟你玩这么肉麻的游戏。”
    “我是想说,谢谢。”臧飞龙扬起笑容,真挚得让陈南海半天没搞清楚这真的是臧飞龙本人?
    他只稍作迟疑,就抬起手,伸出拳头,与臧飞龙轻轻一碰。
    这么多年的交情,帮助,包容,谅解,生死之交,尽在不言中。
    臧飞龙又对着树上的施成杰挥了挥拳头,“也谢谢你。”他顿了顿,才别扭道:“师兄。”
    施成杰一个翻身从树上落了下来,伸手,拳面一碰。
    衣袂随风翻飞,佩剑叮当作响,站在臧飞龙等人身后的其他兄弟,突然激动地叫起来:“大王必胜!”
    “大王必胜!”
    “大王必胜!”
    丘北山吸了一大口气,对着号角狠狠吹起,呜呜的声音顿时在山头上飘扬。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洪亮而振奋人心。
    这同样是战场。
    仿佛当年臧家军只是旗帜飘扬,盔甲碰撞,嘹亮战歌就吓退千军万马。
    臧飞龙飞身往山谷下冲去,几个轻功翻出山壁,身体如大鹰空降,脚步几乎贴着山壁直下,风扯起他的黑发,大刀出鞘,一路在山壁上划出火花。
    “叶英!”黑影砸下,狂狮般的吼声响起,“来战!”
    叶英一挑眉头,器宇轩昂,声如洪钟,“输了可别哭鼻子啊!!”
    “放屁!”臧飞龙哈哈笑起来,“今日右山头归我们了!”
    林冬被陈南海带着,往下落到小山坡上,看着下头瞬时缠斗到一起的人,只有一个想法。
    战场修罗,世上唯有臧家一人。
    施成杰也带着昊天落在二人身边,林冬就听昊天呆呆来了一句:“我大唐毁了臧家,果真是最大的错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在外头跑了一天,累成狗了,困死……于是爬窝里去挺尸了,各位晚安qaq




☆、第八十五章  欺君之罪呵

    雾彻底散开了;阳光从头顶直直落下来;兵器相碰的撞击在阳光下看来仿佛要燃起火来。
    如臧飞龙所料;叶英用了全力;自己还一时得不到什么便宜。
    二人互相找着对方破绽,只求一击得逞,剑光刀光交织在一起又投回各人脸上:叶英是一派的从容;微微上挑的眼角还带着痞气笑意;臧飞龙双眼如炬;打斗时认真的神情和平日判若两人,每一招一式都仿佛狂龙出海,掀起波涛,浩瀚千里。
    远远的那头;车队来了。
    先从弯道出现的是几匹高头大马;为首之人穿着灰黑色锦服,不似朝廷中人,带着一只袖章。
    施成杰眯着眼看了会儿,道:“是镖局的袖章。”
    “镖局?”陈南海奇怪,“镖局怎的会跟着朝廷车马来?”
    施成杰摇头,显然他也很是不解。昊天道:“凌云镖局的大堂首领叫凌安,听说和臧飞龙有点仇怨。”
    凌安?
    林冬似乎想起什么,那已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陈南海扑哧一声,“怎么?以为拿朝廷当靠山就能打赢臧飞龙了?”
    昊天摇头,“兴许是他自己跟着车队来的。”
    话正说着,那头已渐渐显出大部队来,大马后头跟着护卫,再后头是两辆马车,旁边插着旗杆,倒是没写字,只有颜□别。
    “那便是三司?”林冬远远望着,他还头一次见着三司的旗帜。
    三司里来了两人,这气势可不是一般的大,见他们就如见皇帝,他们的身份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看这随行护卫就可见一般。
    那头显然也看见了正打斗的臧飞龙二人,凌安抬手,身后的车马顿时停了。
    有小厮从后头跑上来,大概是问原因,凌安翻身下马,草草说了几句,单独往这边行来。
    陈南海一笑,翻身跃了下去,背后扇子出手,往前一横,挡住来人去路,“站住,什么人?”
    “我叫凌安,凌云镖局大堂首领。”男人五官方正,十分有气势,他淡然看着陈南海道:“我身后是朝廷车马,让前头人停下打斗。”
    陈南海往他身后看了看,敷衍道:“不行,我家大王正与人决斗,不能停。”
    凌安一眯眼,“这可是朝廷派来的人,你可知上面坐的谁?”
    “坐得天王老子,也不关我们的事。”陈南海见凌安伸手要拔剑,扇面一转,轻易落到男人手背上,点住即止,慢悠悠道:“劝你别乱来,否则没有好下场。”
    凌安倒是笑了,“那正合我意,我苦练一年就是为了将当日的账讨回来。”
    陈南海挑挑眉,“你也要决斗?那就等着。”
    话音未落,前头剑风呼啸而来。陈南海和凌安侧身避开,就见地面竟裂出一条肉眼可见的缝隙。
    凌安大吃一惊,抬眼,见是个穿月白衣衫的长发青年,黑发拿牛皮绳随意扎在身后,眉宇间满是邪气,“打扰我决斗的人,杀无赦。”
    他只往凌安的方向轻轻瞟了一眼,随即回身,刚好挡下臧飞龙一刀来。
    臧飞龙慢条斯理道:“你眼睛看哪儿呢?当心我砍下你一只手来。”
    叶英回头笑道:“有本事你试试看!”
    二人瞬时又打到一处,风声四起,内劲携着风,将山坡上生长的树木晃得摇摇欲坠。
    凌安脸色有些白,见臧飞龙手起刀落利落干净,身子虽高大,脚步却轻盈,每一次格档都恰到好处,又辟着险位朝对方袭去。
    亏得叶英居然也都一一让开了。
    这二人身手不凡,岂是他苦练一年便能赢的?凌安白着脸,看了半天,随后不发一言往回走去。
    陈南海吹了声口哨,丘北山带人从山坡各处滑了下来,形成一个扇形,包围住朝廷的人马。
    马车里半天没有动静,隔了会儿,才有一把苍老声音淡淡道:“放肆。我等岂是你们能拦的?”
    前头一片护卫纷纷拔刀,凌安也拔剑而出,道:“我即答应了要护送二老到达营地,便会保护二老。”
    马车里的人道:“都把刀收起来……来人,扶我下去。”
    凌安和丘北山遥遥相对,隔了会儿,才将剑又收了起来。
    马车那头有人扶着一人而出,那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背脊却是笔直,仿佛不倒山峰,气势如虹。
    穿着一身深色锦服,玉带缠腰,袖边镶金却不明显,有一种沉入骨子里般的内敛沉稳。
    那人走下来,护卫纷纷让路,到了前头,他隔着丘北山等人看着那头打斗的臧飞龙,半响,才道:“穿黑衣的那个,是我们要找的人?”
    凌安低头,“按阁老之前所形容,便是这人没错。”
    “嗯。”那人摸了摸雪白胡须,点头,“好身手,好体魄,好气势。果然是臧家后人……”
    “臧家?”凌安抬头,狐疑道:“什么臧家?”
    老头也没想细说,摆摆手,又看向丘北山。
    “可否向你家主子说一声,就说老头有事求见。”顿了顿,他又补充,“敝姓柳。”
    三司用“求见”这个词,让周围护卫都大吃一惊。
    他们并不知臧飞龙是何人,这么看来,不过一介山贼而已,居然还劳动三司大驾……
    凌安眯起眼,脸上倒是若有所思。
    那头丘北山回去报信,隔了会儿,林冬被带了下来。
    “柳大人。”林冬笑眯眯,一边有礼地拱手施礼,“左山头大营何德何能,竟能让您大驾光临?”
    柳洪上下打量他一眼,“这位先生是……?”
    “学生姓林,没什么本事,只是帮大王看着库房而已。”
    柳洪笑起来,声如洪钟,“不不不,你绝不是看库房的这么简单。老朽看了一辈子的人,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他说着,又看了一眼护在林冬身边有些紧张的丘北山等人,道:“让我猜猜,小先生是臧公子的军师?”
    “担当不起。”林冬不卑不亢,有礼回答。
    柳洪笑笑,身后又走出一人,比柳洪更胖一些,脸圆眼圆,看起来福气得很。
    “我说一觉醒来怎么就停住不动了,原来是到了地方。”他声音略细,圆圆的眼珠子看着林冬打量,“这娃娃是谁?长得真是可爱。”
    柳洪介绍,“这是老朽的朋友,也姓林,你们倒是一家人。”
    林冬看过去,“林大人。”
    “你也姓林?那还真是巧。”林如钟看起来很和蔼,也没柳洪那么大年纪,下颚上光秃秃的,脸上也泛着光。
    他看向前头打斗的人,眯起眼,有些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这是……在干什么?”
    林冬道:“我家大王正与人切磋,江湖规矩,这时候是不能停的,还请二位见谅。”
    林如钟高深莫测地看林冬,“这还有江湖规矩?”
    林冬脸不红心不跳,淡淡道:“有的。”
    林如钟哦了一声,转头对柳洪道:“看来,我们只能等一等了。”
    柳洪抚着胡须,笑眯眯道:“有戏可看,何乐不为?”
    说完,还看了林冬一眼。
    林冬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只显得淡漠安静。
    那头叶英额头已见了汗,他渐渐察觉不对。
    他虽一直没伤到臧飞龙,可臧飞龙却一直和他兜圈子,虽也没伤到自己,可自己却一直在频繁的左躲右闪,并且还被他带着跑。
    体力消耗加剧,加上臧飞龙的攻击范围越来越刁钻,让他的躲避已经开始有些跟不上了。
    刺啦——
    刀身滑过叶英肋下,叶英慌忙跳开,低头一看,呵,居然给衣服拉出好长的口子。
    臧飞龙邪邪一笑,“二少,可别让你家弟兄看了笑话。到时候光着身子回去可丢人。”
    “放屁!”叶英怒了,伸手长剑一挽,朝臧飞龙肋下刺去。
    臧飞龙早有所料的转身让开,叶英眯眼一笑,一手抬起朝男人背后袭去。
    “你和你大哥一样。”臧飞龙叹口气,“心思简单得很。”
    叶英一惊,打出去的掌却收不回来了,臧飞龙脚下刺溜一滑,仿佛泥鳅,一躬身,从叶英掌下躲了过去,掌风堪堪从鼻尖拂过,臧飞龙的刀已到了脖子下头。
    叶英抿住唇,脸色难看,眼睛滴溜溜看着比在自己脖颈下的刀尖,半天不吭声。
    山谷里一下静了,臧飞龙慢条斯理直起身子来,潇洒的换了只手握住刀柄,牢牢比在叶英脖颈前头。
    “怎么样?认输了没?”
    “卑鄙!”叶英怒道。
    “这叫使诈。”臧飞龙摇头,“兵法讲,兵不厌诈,懂?”
    叶英鼻子一皱,“我认输。”
    “那右山头……”
    “我没答应!”
    臧飞龙无语地看他,“你耍赖啊。”
    “我本来就没答应过。”叶英哼了一声,“而且我是山贼,又不是君子。”
    臧飞龙一耸肩,收回大刀来,“白被你占了便宜。”
    “我占你便宜?”叶英瞪大眼,“什么时候?!”
    “我浪费时间和你打着半天,不是你占我便宜是什么。”臧飞龙露出白花花的牙齿,一眯眼,“爷不随便和人打架。”
    啪啪啪——
    鼓掌声从另一头传来,臧飞龙回头,见柳洪正拍着手。
    “这一招用得干净利落,有你父亲当年之勇。”
    臧飞龙握着刀,刀尖点地,半响才道:“不敢当,我父若是真有勇,便不会落得如今下场。”
    柳洪也不尴尬,摸了摸胡须,慢慢道:“我和林大人这次来,便是为了还你公道。”
    他说着,抬眼,看向脸色惨白的昊天,慢慢道:“昊天,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昊天扯出一丝苦笑,淡道:“欺君之罪。”
    柳洪满意点头,“既然知罪,便与我一道回去接受惩罚吧。”





☆、第八十六章  第一大将军

    “我们日夜兼程赶来;臧公子不打算请我们坐坐;喝杯茶吗?”林如钟笑得油腔滑调;圆圆的眼睛眯起来;精打细算的光芒从小眼缝中透出,让人实在喜欢不起来。
    柳洪帮腔,“诶;臧公子原本就不想看到我们;我们还是赶紧办了正事就离开吧。”
    林如钟一脸不相信,“怎么可能,臧公子绝对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柳老,你也太小看臧家的气度了。”
    臧飞龙收了刀过来;冷眼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林冬也不吭声,等他俩说完了,齐齐看向臧飞龙,林冬才道:“小寨简陋,怕二位大人不适应。”
    “哪里的话。”柳洪一抚胡须,“还记得我幼年时,还住在四处漏风的乡下小屋里呢。”
    林如钟也道:“我也曾三天吃不了一顿饭呢,看见生米都两眼冒光。”
    柳洪转眼看他,“我怎么记得,林大人世代是书香世家?”
    “我十岁时被父亲押去前线当兵。”林如钟拍拍自己挺着的圆肚子,“那个时候,苦啊,大雪封山,粮草一断,连树皮都吃不到。”
    臧飞龙冷冷道:“若不嫌弃,就走吧。”
    他转身带头往前走,丘北山等人押在两侧,小心翼翼地观察。
    柳洪左右看看,点头,“这山寨里的人哪里像山贼了,我看比李将军的军营还要守规矩。”
    林如钟摸着他的大肚子,“那是,训练的人不同啊。要我说,大唐还是离不得臧家……”
    柳洪一眯眼,林如钟的声音也戛然而止:踩地雷了啊。
    臧飞龙身影只是在前头微微一顿,随即似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去。
    经过叶英时,叶英已经反应过来了。
    他黑着脸,拉过林冬,“死小孩,算计我呢是吧?”
    林冬笑眯眯,“哪里的话,不是按你的要求打了一架吗?”
    “这是做戏呐。”叶英哼地一声收起剑,“这笔账我记下了!”
    林冬想了想,“你们不是要左山头么,过几天这山头就给你。”
    “真的假的?!”叶英傻了,瞪大眼,“你别蒙我!”
    “不骗人。”林冬拍拍胸口,“我们可能会搬家。”
    叶英先是惊讶,随后脸上露出一些寂寞的神色来,“搬家……搬去哪里?这里住着不好么?”
    臧飞龙从林冬后头冒出来,一搂小孩腰,道:“你们三兄弟太烦人了,所以要搬家。”
    “烦……”叶英皱起眉头,“没你烦!”
    林冬嘿嘿地笑,三人正说着,察觉到前头柳洪和林如钟打量过来的目光,叶英瞪了臧飞龙一眼。
    “就算搬了家,偶尔回来看看啊。”他有些别扭道,随后带着兄弟们回自己窝里去了。
    臧飞龙心头倒是有些感慨,“这三兄弟有一点倒是相同,都重感情,就算是对手。”
    林冬笑笑,“挺好的,我喜欢他们三个。”
    “嗯?”臧飞龙眯起眼,“喜欢谁?”
    林冬故作不知,板着指头数数,“叶家三兄弟,南海哥,施大人,还有北山哥!”
    臧飞龙拿脑袋在小孩脖颈里蹭,“我呢?排最后?”
    “哪儿轮得到你?”林冬挣开,背着手溜溜达达往前走,脸上迎着光却是笑得灿烂,“往后排还有寨子里其他的兄弟,还有厨子大哥,还有池马镇的伯伯婶婶,还有看门的那条狗……”
    臧飞龙蔫在后头,扁了个嘴。
    林冬回头看了他一眼,哈哈笑起来,伸手过去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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