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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倾尽又逢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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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而再再而三,他对贺纾出言凌辱,当他看到贺纾痛不欲生的神色,自己也是心如刀割,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被嫉恨扭曲的心。
    危X之印,因情而起,钟情一生,专情一人……
    我明白了,繁衣,我终于了解了你,可是,你会原谅我吗?在我对你施加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甚至凌辱之后,你还会宽恕我吗?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袭来,一切都太迟了!
    ……
    贺纾秀眉微蹙,低低叹息一声,羽睫轻颤,扬起又阖上。赵羽惊喜地唤道:“繁衣!繁衣……”
    贺纾终于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赵羽,茫然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赵羽笑了,“这里可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对,这是你家,那么走的该是我了。”贺纾说完,撑起身子要起来。
    赵羽忙按住他,“你好好躺着别动,大夫说你身体太虚弱,一定要静养。”
    贺纾挣不过,又倒回床上,却背过脸去不看他。
    赵羽摇头叹息,慢慢抚着他的一头青丝,“繁衣,你恨我是应该的,你就折磨我好了,但是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
    手又按上他的肩膀,感到贺纾最近明显消瘦地厉害,那单薄的肩膀在手心里微微颤栗。忍不住把那他的纤弱的身体翻过来,拥在怀里。俯下头,贴着贺纾的胸脯,静静地倾听那一下一下的心跳,细细体味心爱之人生命的律动,心里只有无限感动。贺纾闭着眼一动不动,任他为所欲为,心跳却紊乱起来,呼吸也渐渐急促。
    赵羽抬起头,扶着怀中人儿靠着床坐好,又取来一件丝棉短衣披在贺纾肩头。这才走去桌前,端来一碗药。
    贺纾抬起碧潭般的明眸看着他,“宁王殿下,我该回去了。”
    赵羽眉头立即拧起,“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要在这里卧床静养。别再跟我提走字,来,乖乖把药喝了。”
    贺纾语调平静如水,“多谢王爷关心,但我已经两天没有出席朝会,明天我一定要去的。”
    赵羽眉头深锁,脸色一沉,一言不发,只把药端到贺纾嘴边。贺纾无奈,只得把药尽数喝下去。
    赵羽这才笑了,说道:“繁衣,你别担心,昨天你昏睡之际,我已经给子晏去信,说你病倒了,这十天里都不会上朝了。”
    贺纾幽幽地盯着他,“王爷的意思是——还要把我在这里困上十天?”
    熟悉的邪魅表情又回到赵羽脸上,半是宠溺半是威胁的声音道:“十天只是最起码的估计,如果你乖乖的养好病;否则,就只好一直拖下去咯。”
    贺纾气结:“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赵羽轻轻勾住他的下颌,扳过他的脸对着自己,“繁衣,你骂我吧,我就想听到你骂我——”
    贺纾一把推开他,果然恨恨地骂道:“你狂妄自大、目空一切、自私狠绝、不择手段、背信弃义、天下不齿……”
    “繁衣,我喜欢你,我爱你——”
    “不,你不爱我,你只是想令我臣服于你脚下,成为你的奴隶,好满足你的自尊……”
    赵羽看着贺纾认真的样子,忍俊不禁,一把将他搂过来,俯身凑近他耳边,轻轻在那小巧如珠的耳垂上咬了一口,“你这话不对,繁衣,我要你臣服有何用呢?其实我是想让你雌伏于我身下——”
    这话没有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一掌,“厚颜无耻!”
    贺纾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费力地喘息着。
    赵羽紧张起来,忙劝道:“好了,好了,别激动嘛,我不逗你了,别气坏了身子。”
    贺纾拨开他的手,退到床角,蜷缩着身体,默不作声。
    赵羽看得心疼不已,低低叹了一句,语气从未有过的诚挚,说:“繁衣,我又惹你生气了。繁衣,你说的对,我狂妄自大,目空一切,我从小就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自私,任何事情只顾自己快乐,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但是,我愿意改,为了你,我一件一件的改过,好不好?”
    贺纾的头垂得更低了,只看到那长长的睫毛在轻颤。
    赵羽惶恐,再次恳求,小心翼翼地,“求你,繁衣,给我一个机会…。。”
    半晌,贺纾终于抬起头,晶莹的明眸水雾迷蒙,“给你机会再折磨我吗?”
    赵羽一愣,随之眉开眼笑,一把将他搂住,“繁衣,繁衣,你来折磨我吧,你越狠我越快乐!”
    “滚——!没见过脸皮这样厚的。”
    “行,马上滚,不过我还会回来的,我给你弄了些好吃的……”
    赵羽果然开心地滚了出去,因为他看贺纾转过脸,悄悄地掩饰唇边那一抹轻笑。
    危X之印,因情而起,钟情一生,专情一人……
    繁衣,我知道,我就是那个人,你永远只属于我。




☆、第三三章 金风玉露 (1730字)

贺纾只提出一点,十天以后,他一定要离开“碧归”。赵羽笑吟吟地答应下来。
    赵羽真的实现了自己的承诺。曾几何时,那个狂傲、霸道、冷酷无情的宁王变成了另一个人。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温言软语,体贴入微。
    为了让贺养好身体,他把秋阳也留下来,天天给贺纾断脉诊病。贺纾服药太多食欲乏乏,他又变着法儿做出种种口味清淡的药膳,耐心地哄着贺纾吃下去。
    贺纾其实是个易感之人,人家对他几分好,他就用十分回报人家。为此,平时吕慧卿没少说他,“繁衣,你心肠太软,心眼又太实,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总有恨铁不成钢之意。贺纾总是一笑置之,生性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
    尤其面对赵羽,自始至终是自己心之所系,如今的赵羽,暖意柔情,让自己如沐春风,之前受过的种种屈辱和痛苦都已经尽化烟云。
    他的脸上又现出盈盈柔雅的浅笑,碧潭般的明眸秋水荡漾,冰肌雪肤也不再苍白失色,玉洁晶莹,整个人清妍不可方物。以致当赵羽看着他时,总是怔怔地失神,继而体内火烧火燎,热浪如潮涌,却又拼命压抑自己。两人夜夜一室共处,他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经历了种种波折,赵羽终于意识到贺纾对他的重要,彻底颠覆了他游戏人生的态度。自己身上的一切光环——显赫身世、荣华富贵、权倾朝野,对贺纾来说根本就是浮云。他很清楚贺纾虽柔顺,但心性极其高傲,是那种宁为玉碎的人,要打动他,只有感之以情。于是他表现出从未有过的耐心和尊重,他希望贺纾明白,他们之间这场爱、这份情里没有任何强迫与不公,只有真正的两心相悦。
    只是贺纾不会知道,赵羽天天晚上都在忍受着怎样的煎熬。
    贺纾这辈子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命运多舛,孤苦无依,从来未有过像这般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经历,这种感觉太美好,太美好的东西总是不真实,就像一场梦,梦醒即梦碎。
    这天风和日丽,千灯湖上宁静无波,贺纾不想再闷在屋里,赵羽便与他一道乘船游湖。微波轻荡,柔风如丝,好不惬意。
    贺纾来了兴致,一路抚着绿绮。赵羽也不打扰他,坐在一旁静听,默默地欣赏贺纾清灵飘逸的风姿。不知不觉,贺纾又奏起那一曲《凤求凰》。赵羽听着便觉得心神荡漾,又想起两人初识时,那种柔情蜜意还历历在目,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
    再望望贺纾,那秋水明眸中有泪光闪过,瞬间变脸色,不由得担心的问:“繁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贺纾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起一些事,可怕的事。”
    赵羽靠近他,双手搂住他肩头。“别怕,一切有我。”
    贺纾抬眸望他,幽柔一笑,“你现在对我这样好,将来会不会后悔?”
    赵羽凝视着他,“莫非你算准了将来要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贺纾长叹,抬眸望向飘渺的天际,轻蹙的眉宇怅然愁结,“如果,你不是宁王,我也不是贺相,那我们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赵羽激动道:“繁衣,宁王爵位于我不过是过眼云烟,我立即就可以放弃。”
    贺纾摇头轻笑,“别自我欺骗了,我了解你,你是根本不甘心只是个宁王!”
    赵羽终于明白他要说什么,心里一阵阵紧缩,在贺纾玲珑剔透的目光下,再要掩饰也太过虚伪,反而更令人不齿。只是他没有料到,两人之间的寒冬会来得如此迅捷。
    他慢慢踱步到船头,迎风沉思,久立无语。
    忽然,一双修长的手臂从身后环腰抱住了他,柔软的身子紧紧贴上他的背,独特的清馨气息使他浑身一震,不禁转身一把抱住来人。
    贺纾抬起清莹的眸子深深地看着他,眼中薄雾氤氲,没有丝毫忧惧彷徨,只有无限的缱绻深情。
    四目交缠,寂然无声,只听到对方的心跳,贪恋地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不觉间已泪痕斑驳。
    只听见贺纾说道:“王爷,无论将来有多少浪尖风口、腥风血雨等待着我们,此时此地,我不是贺相,我只是繁衣,只属于你的繁衣。”
    赵羽的深邃的黑眸有万千星光璀璨,却只映出一株清雅无双的水仙子。他动情地呢喃:“别叫我王爷,繁衣,叫我鸿渐——”
    “鸿渐,鸿渐——你知道吗?眼前一刻,于我已是永恒,我此生无悔也无憾……”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第三四章 皓腕胜雪 (1147字)

第三四章
    夕阳流金,落霞如烟,清波渺渺,如梦似幻。贺纾靠赵羽怀里,静静地看着这稍纵即逝的景致,心中弥漫着难言的惆怅。
    “鸿渐,我明天就回去了。”
    “繁衣,我明天也要走了。”
    贺纾不解,回头望着他,“你要去哪?”
    赵羽嘴角勾笑,“当然是去你希望我去的地方。”
    贺纾嗔怪道:“神秘兮兮的,肯定又在讹我。”
    赵羽没有回答,脸上笑意更深,将贺纾转过来,托起他的手,将一个东西套进他的手腕。
    贺纾觉得腕处一凉抬手一看,原来空荡荡的手腕处有一枚蓝玉镯子,如冰晶凝就,清莹透澈,隐隐有水光流动,接触肌肤之处,感觉沁凉而温润,可见其材质之珍稀。
    “这是什么?”
    “手镯啊!”
    贺纾蹙眉,“我当然知道这是手镯,我是问,你把它套在我手上是什么意思?”
    贺纾的手玉指纤长,皓腕胜雪,此刻在蓝玉镯子的衬托下,更显的赏心悦目。赵羽欣赏着,不禁叹道:“真美!”
    贺纾脸一红,忙要脱下来,“不,我不能要。”
    赵羽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制止了他,诚挚地说:“繁衣,其实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远比这镯子贵重,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拒绝的。”
    贺纾一怔,长睫一闪,专注地看着他。
    这副神态有几分天然的纯稚,正是赵羽情迷之所在。
    赵羽继续道:“这是我母亲灵妃留给我的。当年先帝和我母妃青梅竹马,居然私定终身,先帝送我母妃的定情信物就是这镯子。后来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母妃宠冠后宫,得到先帝嘉赏无数,却始终独爱这一不算稀奇的镯子。我母妃仙游之际,将它给了我,她说这镯子不是帝皇对后妃的赏赐,而是一个男人对心爱之人的承诺,还说我是个性情中人,一定会理解个中深意,将它套到有缘人手上。”
    说完,他满怀期待地看着贺纾,贺纾却没有他预料中的激动欣喜,反而眉心紧锁,一语不发。
    赵羽拍拍他的脸,“喂,喂,魔障啦?。”
    贺纾用力拨开他的手,声音有些哽咽,“你才魔障,既然这样,还给我干嘛?你母妃是要你把它给你媳妇!”
    赵羽一下子很想大笑,更想顺着贺纾的话开句玩笑,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嚅嗫着,“繁衣,对不起……”
    贺纾低头垂眸,声音已恢复平静,“谁对谁不起啊,难道我还不明白吗。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赵羽叹息一句,无比凝重地道:“繁衣,我们相识相知一场,我已认定你是我此生最珍视之人,这镯子就权当留个纪念。命中注定要承担的责任我自然不该躲开,但是,无论我以后有多少妃子,没人能代替贺繁衣。”
    贺纾依旧没有回答,抬眸望向遥远的天际,苍穹之上云卷云舒,洒脱自在,为何人间总有那么多羁绊?




☆、第三五章  依依惜别 (2098字)

贺纾依旧没有回答,抬眸望向遥远的天际,苍穹之上云卷云舒,洒脱自在,为何人间总有那么多羁绊?
    赵羽从身后抱着他,附在他耳边,慢慢而凝重地道:“繁衣,这镯子,我希望你永远戴着它。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无论我们将来去向何方,只要你提出一个要求,我都会为你做到,无论是对还是错,无论我愿意还是不愿意,该做还是不该做,能做或不能做,只要是i提出的,我都会答应。。”
    ======
    当天边出现第一道晨光,贺纾早已从梦中醒来。他睡眠本来就清浅,昨夜又是两人相聚的最后时刻。靠着那人温暖坚实的怀抱,心中只有无限唏嘘,今后漫漫长夜,独自面对无边的黑暗和孤独,那是怎样的煎熬?
    往身边一看,赵羽竟然不在。房里空荡荡的,他去哪了呢?
    贺纾起身走出房去,四处寻找赵羽。
    猛然间,看到在湖边伫立着一个高大如神祗的身影,一身戎装,玄盔黑甲,火红战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贺纾看着,猛然明白昨天赵羽所说“去你希望我去的地方”是指什么,先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继而想起自己当日在大殿上痛斥赵羽的话,又感到羞愧万分。喃喃喊了声:“鸿渐——”
    赵羽回头看他,眼神柔和。
    “鸿渐,对不起!那一次我误会你了。”贺纾低着头说。
    赵羽走过去,牵过贺纾的手,又将他那缕缕被江风吹乱的青丝轻轻拨弄整齐,一直笑意融融,“不,当时你骂得挺好的。今后,你执宰天下,威慑百官,就得拿出这等气势。谁敢违背你的意愿,就狠狠骂他,看谁还对你不敬?”
    贺纾知道他打趣自己,横了他一眼,走到江边,也不管他。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兵部尚书李继策马飞驰而至,见到赵羽,忙下马跪拜,禀报道:“殿下,冀州二十万军马已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好,有劳李大人。”
    赵羽牵过马,迟疑了一下,回头望向贺纾,贺纾美目含悲,泪已盈睫,却强自忍着,坚定地一笑。脸已苍白。
    赵羽心里陡然一痛,一下抽紧,压制着将贺纾搂进怀里劝慰的冲动,只能深深的望着他,用眼神传递着安慰和鼓励。
    贺纾点点头,“王爷保重!”
    赵羽一拱手,“繁衣,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对自己好点!”说完,翻身上马,手一扬鞭,绝尘而去。
    贺纾望着他的身影消失于天际,似乎带走了自己全部的希冀和光明,满天明亮的彩霞已经黯然失色,朝阳红得滴血,一种悲凉的痛楚攥住了心,
    ======
    贺纾回到汴京,没有回相府,径直去了延英殿,希望先找找吕惠卿和林靖嘉。刚一进去,还没有见到那两人,便有一位林公公来传话:皇上召见。
    贺纾急忙跟着去,林公公带着他一直走到乾清宫后面的御花园,停下来,对他说:“相爷,皇上在凉亭里等您呢。”
    贺纾道了声谢,便向凉亭走去。离远已看到一袭明黄身影,衣裾飘飘,修长颀俊,犹如玉树临风。
    贺纾忽然想到,赵顼和赵羽其实很相像,都尽得先帝的真传,生就龙章凤姿,一身皇者气派。不过相比之下,赵顼虽是九五之尊,但性子阴柔有余而刚毅不足;而赵羽,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贺纾意识到,赵羽只是戴着一副不问朝政,耽于风月,游戏人生的面具,其实沉毅有智,内心执念和意志十分惊人,仿佛宁静的地表下地火奔腾,只等待寻到一道裂缝,便喷薄而出。
    他一边走一边想得出了神,没有往前看,忽然跟一个人碰了个满怀,抬头一看,吓的猛然跪倒在地:“陛下?臣殿前失仪,冒犯圣驾,请陛下降罪!”
    赵顼莞尔一笑,眼神温润,扶他起来,“没事,都是朕心急见你,才走过来迎你。”他注视着贺纾,幽幽凤目中有涟漪荡漾,“繁衣,我是一直惦记着你啊!”
    这句话出自君王之口,甚至连“朕”的自称都不用,贺纾惶恐之极,只好拜到:“臣沐圣恩,却未能报效万一,深感愧疚。”
    赵顼笑道:“繁衣,你我君臣相知甚深,别来这套虚言。”又牵起贺纾的手,“跟我来。”
    贺纾困窘不已,又不好挣脱,忙跟着君王往前走。
    穿过楼台花榭,那幽幽曲径深处,丛丛翠竹掩映之下,那片雪梅又呈现眼前。贺纾一下想起那夜林中所见的恐怖的一幕,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
    赵顼奇怪地看他,却没有作声。带着他走进梅花林,赵顼一阵心悸。
    梅林的尽头豁然开朗,是一片神奇的水域,白水连天,渺无涯际,人迹灭绝,茫茫空寂。
    贺纾问道:“陛下,这是什么地方?”
    赵羽平静道:“繁衣,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说完,从腰间取下一支玉笛,放到唇边吹奏起来,片刻功夫,水边出现了一条小船,一个渔夫打扮的人撑着船。见到赵顼,恭敬跪拜,赵顼走到船上,贺纾跟着也上了船。赵顼向那船夫示意,船夫立即将船撑离了岸,向远方驶去。
    这整个过程,赵顼和船夫之间竟然没有一句对话。
    大约行驶了一个时辰,船已经来到水域中心地带,前方出现一座岛屿,岛屿不大,郁郁苍苍,似有浓荫覆盖,在高处隐隐见到几座塔楼掩映其中。
    船靠了岸,赵顼带着贺纾走到岛上,忽然对他说:“繁衣,记住这个地方,它叫离岛。”




☆、第三六章  铜面僧人 (1796字)

船靠了岸,赵顼带着贺纾走到岛上,忽然对他说:“繁衣,记住这个地方,它叫离岛。”
    贺纾点点头,问道:“皇上,您为什么带微臣到这来?”
    赵顼说:“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是谁?”贺纾好奇地张大眼睛。
    赵顼却只笑不语。
    贺纾心里更是奇怪,谁会住在这与世隔绝的孤岛上?而此人必定与当今天子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但是,为什么会牵扯上自己呢?
    赵顼一直牵着贺纾的手,朝一座山上走去。山不高,不一会就到达山顶。一座寺庙坐落在苍松翠柏中,大门上的横匾写着:随云寺
    赵顼上前敲门,门应声而开,一个少年僧人走出来,看到赵顼和贺纾,向着赵顼深鞠一躬,双掌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将两人让了进寺。
    赵顼问道:“清河师傅,国师近来好吗?”
    那少年僧人回答道:“师父一切安好,现正在归云居等着陛下。陛下请——”
    两人跟着清河穿过一处幽静的庭院,来到了那个叫归云居的所在。归云居依山而建,只有几间错落的房屋,白墙青瓦,朴素中有中难言的气势。
    清河已告辞离去,赵顼对贺纾说:“繁衣,我先进去。你在这等我一会。”
    贺纾答应一声。发现赵顼眼里有一丝焦虑不安。
    赵顼推门走了进去。之后,很久都不见出来。
    贺纾百无聊赖,却不敢走远,便来到山边俯瞰山下的景色。此山虽不高,也足以将低处的景色尽收眼底。只见山脚下这座孤岛,被茫茫白水环绕,茫无崖际,水面总有烟雾袅绕,如真似幻。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明明是在汴梁城里,皇宫后院,怎么好像落到海洋一般?贺纾百思不得其解。
    归云居里,一处厅堂,烛光幽暗,梵香缭绕,颇具禅意。一个身穿灰黑海青、外搭红色袈裟的僧人盘膝打坐,背对门外。
    赵顼轻轻走到他身后,停了下来,却没有立即问好,而是静静地端详着僧人的背影。僧人身形高大,即使跪着,依旧显得风仪伟岸,气势凛然。
    赵顼看着他,远久的昔日,某种无法忘怀的思绪,纠结着不安,又一次袭上心间。正惶然间,那僧人已经开口道:“陛下来了。”
    赵顼收敛心神,欠身施礼,道了声:“国师。”
    僧人站起来,转过身来,一副青铜面具覆盖在脸上,紧贴着五官轮廓,浑然天成,看上去阴冷深沉,令人不寒而栗。此刻,青铜脸上一双眸光精明冷冽,正注视着赵顼。忽然幽幽一句:“陛下果然长情,居然还对那妖孽念念不忘。”
    赵顼平淡道:“国师误会了,门外站着的是繁衣,朕的副宰。”
    僧人讽刺道:“那是老衲老眼昏花,还是你的所谓副宰跟那妖孽实在相像?”
    赵顼语气依旧平和,“人有相似,何足为奇?”
    铜面僧人冷笑一声:“不可救药!还嫌被妖孽害得不够。你当初那死去活来的样子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你自己倒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赵顼面色有些发白,低言道:“国师,既然是旧伤疤,你就不要故意揭开了罢。”
    铜面僧人看着他,眼神柔和下来,似有一丝不忍,忽然伸出手,抚上赵顼的脸颊,语气却依旧冷硬,“也难怪你皇帝老儿看不起你,就凭这点你就输给赵羽!”
    赵顼轻轻将他的手拿了下来,柔声道:“幸好有国师在,我们还是胜券在握的,不是吗?”
    “没到最后,岂知鹿死谁手!”铜面僧人冷哼了一声,“赵羽果然去了瓦桥关。这倒是个好机会。”
    “国师有什么打算?”
    “他带去的只有二十万冀军,定难以抗衡西夏的三十万大军。只要你拒不增兵,他自然会死在西夏人手上。”
    赵顼不置可否的一笑,“国师太小看赵羽和他的冀军了,我倒是有种感觉,他这回定会一举破敌,扬我国威。到时候,天下人心所向,我更要靠边站了。”
    僧人眼中有怒火升腾,“别老是长他人志气,只要你狠得下心,自然能找到方法,置他于死地!”说着,忽然一把抓住赵顼的肩膀,眼神变得深不可测,脸几乎紧贴着赵顼,“你一次又一次的延宕,到底为什么?”
    赵顼轻轻挣脱,回道:“我需要时间,找出对方的破绽。我们都等了这么久,还在乎一时吗?”
    僧人的铜面一无表情,语气冷寒如冰,“你好自为之,别像上次那样把自己都搭进去,这回我可救不了你了。”
    赵顼点点头,“你放心,当初的靖王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大宋天子、神宗皇帝!”




☆、第三七章  繁衣身世 (2089字)

僧人的铜面一无表情,语气冷寒如冰,“你好自为之,别像上次那样把自己都搭进去,这回我可救不了你了。”
    赵顼点点头,“你放心,当初的靖王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大宋天子、神宗皇帝!”
    僧人沉默地注视着他,眼睛成了脸上唯一活的东西,此刻不再冰冷,而是闪烁着一种可以称之为温柔的光芒,说道:“都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现在我也看得开了,过去我的执着害苦了我们。如果你觉得坚持下去很难,我们就选择放弃吧?”
    赵顼猛然抬眸,“放弃?你现在说放弃?在我坚持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连最重要的人都牺牲掉之后?”他激愤地攥紧拳头,“太迟了,开弓哪有回头箭!”
    僧人一握住他的手,“够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拿青珩的事来责怪自己?那是他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赵顼咬住唇,脸色已苍白,终于,他喟然轻叹一声,“好了好了,咱今天是怎么了?正事都没谈,就翻老账。”
    僧人点点头,“对,不要浪费时间了,你今天来就是让我见你的副宰吗?”
    “是的,怎么?你还没有认出他来?”
    僧人颇感诧异,“他到底是谁?”
    赵顼笑而不语,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他带着贺纾进来了,把贺纾拉到僧人面前站定,赵顼对两人说“相信,这次会面对你们来说都是惊喜。”
    君王的话莫明其妙,贺纾望着僧人,只看到一张僵硬的铜制面具。只好先鞠躬作揖:“贺纾拜见长老!”
    “你叫贺纾?纾解厄困的纾?”僧人一怔,细细地端详着他的脸,。
    “是的,大师。”
    僧人猛吃一惊,“难道,当年……你就是——?”
    赵顼在一旁插言道:“国师,就是他,当年在太湖边,你拼死救下的那孩子。”
    “纾儿——?”僧人脱口而唤道,震惊不已“你就是纾儿?”
    贺纾懵了似的呆立原地,脑海里远久的记忆排山倒海般压来:高举的屠刀,冲天的火光,满地的鲜血、亲人的尸体……绝望之际,那声声呼唤:纾儿快跑——快跑——
    冰冷陌生的铜面下,这声“纾儿”竟是那样熟悉!
    贺纾浑身一颤,跪倒下来,激动地喊“大哥——”
    僧人一把将他扶起来,“纾儿,真的是你,你终究是活下来了!”
    贺纾怔怔地望着他,依旧难以置信,“大哥,为什么——你的脸?”
    僧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千疮百孔疤痕狰狞的面孔,“我的脸给那场大火给毁了。”
    贺纾心里一痛,“大哥,都怪我——!”
    赵顼摇摇头,“不,繁衣,这不能怪你。当年,朝廷下令诛灭危X族人,你就是因此而受到迫害的。”
    “我是危X族人?”贺纾喃喃地问,思绪被突如其来的惊人事实击得支离破碎,几乎无法思考。
    赵羽慢慢地解释,“是的,你是危X族人,你的身上会有标记。当年,他们就是按标记来杀人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我的族人?”
    赵羽叹道,“危X族本是东海的一个岛国,哪里堪称仙境,你们危X人无论那女,个个都长得像仙君凡降。后来,很多危X族人飘洋过海来到中土。也许你们的族人都太出色了,根本不容于世,一个‘魅惑江山,扰乱朝纲’的罪名,就将你的族人尽数歼灭。你死里逃生,全靠着你大哥拼死相救。”
    贺纾望着僧人可怖的面容,记忆中的大哥有着阳光般的俊颜,愧疚之极,热泪盈眶。“大哥,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也是危X族人吗?”
    僧人摇摇头,“我不是危X族人。当年我家本是东海渔民,三岁的时候,一家遭遇海难,父母葬身鱼腹,唯独我被危X人救起。危X国君收养了我,又派人教我断文识字,百般武艺。我长大之后就留在国君身边充当卫士。”
    “纾儿,你不是普通的危X族人,你是国君最小的儿子,是危X族的王子!”
    像猛的一记惊雷轰然炸裂,身世之谜终被揭开,贺纾却是震惊地无法言语,张着眼睛望着僧人,眼泪崩泄而下。
    赵顼过去扶着他,安慰道:“繁衣,别伤心,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了,这不是很好吗?”
    贺纾勉强一笑,又对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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