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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人无踪-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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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瞪宰相一眼,移开目光,问道:“四弟,我若放弃,你能让我带我的人全身离开吗?”
城墙上的少年轻蔑一笑,说:“我了解三哥,三哥和我一样,绝不会轻言放弃的,对不对?我们不讲含糊话,你若投降,你的军队我会收纳善待,但三哥你……成王败寇,今天,我们之中必定有一个要倒下。”
真是豪气万丈,我感慨,长安家的几个兄弟,若不是投身在帝王家,一个个都是英雄气概,杀伐决断,若能兄弟齐心,必定会有大作为。但命运就是这样残忍,让他们作了注定要自相残杀的手足兄弟。其实他们若再柔软一分,对兄弟不杀,也许也能相安太平。但他们都生来好胜,行事又太过果断无情,为除后患不择手段。
长安其实心里是渴望柔软的,我知道他现在已经越来越不再想要杀伐了。但他的四弟不会相信,也不会明白他心里所向往的平静的。现下又是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无退路,长安一定会再果断一回。
长安再望我一眼,仿佛只有看到我才知道我还是安全的。他回身对沐阳吩咐一句,然后再望向城门上,沉声说:“四弟,小时候我们感情不错的,后来虽然多年不见,但并未起过矛盾。我不恨的人我是不想杀的,何况你是我的弟弟。真的不能就此罢手吗?”
少年仰天“哈哈”一笑,回头对华衣说:“王后,你说,以我们的人数敌三哥的几百人,今天是谁生谁死呢?”说罢指指远处,对长安说:“三哥,难道你以为我的人就只在城里吗?难道你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吗?”
华衣苦涩地笑笑,冰冷的目光染上一层惨淡愁云,再次望向长安。
死定了,我知道今天一定是死定了,不知道我是会摔死还是被穿成马蜂窝。我想对长安吼一句:“长安,我们同生共死!”可是这样凝重的对峙阶段,我吼一句是多么可笑无聊。于是我尽量平静地望向长安,对他点点头。我不知道自己点头是想向他表达什么意思,别管我?快救我?我不怕?总之我就是想让他安心一些快做决断,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长安一脸镇定,也冲我微微一颔首,然后举起右臂。看到长安的动作,城下的前排弓箭手齐齐拉满弓箭指向城上,沐阳也举起箭,指着我的头顶上方。
完了,我心里一阵发凉,我知道我的受制会害了大局,我知道自己不该奢望长安为救我而牺牲全军,我知道假如摔死我就是长安的功臣,但当真的看到长安不打算救我时,我还是感到了失望和无助,目光不由自主地哀怨起来,深深地望向长安,甚至想骂他:“混蛋,你怎么这样无情……”
长安真是狠心,一眼都不再看我。
城上的少年似乎是没想到这个局面,愣了片刻,迅速反应过来,忙下令:“砍断绳子!”
太苍被高高举起,划出一道亮闪闪的弧线。我绝望地等着那道亮光落下,却在剑落下之前听到很大的“嗖”的一声,伴着一阵风掠过头顶,我的身子毫无预兆地开始下坠。
实在是太突然了导致我脑袋里始终是清醒的,我清醒地看着飞速靠近我的脸的地面,心里飞速地想:还有时间吗?我可不可以再抬头看长安一眼?我可不可以再骂他一句?我现在是面朝哪个方向啊朝哪边抬头可以看到长安?算了来不及看他了,那我可不可以调个方向别让脑袋着地让屁股着地啊?
还没想出结果,我就落地了。我依然很清醒,于是在发现地面是柔软的以后就四处观察想发现是怎么回事,很久才终于弄清楚,原来我落在了一个人怀里。
事情是这样的,沐阳一箭射断了绳子,长安从马上飞身跃起,接住了我,然后为缓冲冲力用自己的后背着地后抱着我打了几个滚滚到了紧闭的城门脚下。
看着长安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脸好一会儿,我才后知后觉地大吼一声:“长安?”
长安瞪我一眼,继续龇牙咧嘴。
我却喜极而泣,一把抱住他:“长安长安!长安!长安!嗯哼哼——”我像得了失语症似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只会说“长安”。双腿还激动地乱蹬。真是的,今天险些就见不到你了呢,好险好险。
长安拍着我的后背,轻声说:“没事了没事了——”
我俩因为避在城门正下方,纷纷落下的乱箭并未伤到我们。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我们的大队人马已经攀着绳索迅速爬上城墙,不一会儿,城门就被进去的人从里面打开了。
虽然被人从外包抄过来,我们看似无论进退都是死路一条了,可长安依然毅然决然下令进城。我骂道:“你疯了吗?进去好让人瓮中捉鳖吗?”
长安带我翻身上马,在先头小队打通的路上疾驰进城,追逐已经逃远的四王子。
我看到城中敌方人马众多,并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虽然我们的人马已经全数进来与他们巷战,攻破他们的拦截,让他们的人数优势发挥不了作用,但眼看城外包围我们的兵马顷刻间就要到了城门下了,一旦被他们封住了城门里外夹击,我们可真就是进退无路了。我急的满头大汗,瞪着长安,用纠结的神情质问他:“你疯了吗?”
长安却不理会我的焦急,目不斜视地向前疾驰,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但愿时机是对的。”
我更加疑惑了,却知道长安一定是心里有计划的。
渐渐地接近了王宫,四王子一行人已退守王宫了,他们万万想不到长安会带区区几百人轻易攻进城来。先锋部队已经在与守宫的士兵激战了,我望望身后,已经是昏天黑地一片狼藉了。
正感叹着上苍保佑,突然看到尘土飞扬中疾驰来一人一骑,走近了我才看清,来人是沐阳。
沐阳先是望我一眼,然后对长安笑道:“到了。”
长安微笑着点点头,调转马头向宫门走去。
“什么到了?”我疑惑到。
“南风。”长安的声音平稳舒缓,显然已经有取胜的把握了。
是了,我怎么忘了,南风去殷国借兵,已经快一个月了,早该回来了。一定是去山里找我们耽误了时间。如今他一到,大军从外接应,里应外合,被动局面即刻就可以扭转,原本是我们被四王子的人里外夹击,现在恐怕是他们被我们里外夹击吧。
我不禁松一口气,却又觉得余悸未消,吐一口气抱怨道:“真是冒险!”
长安轻笑一声:“可是现在已经安全了,冒险的结果是好的啊。”
我瞪他一眼:“你有没有想过,南风没有到怎么办?”
“有啊。”
16、第 16 章 死人香 。。。
“怎么办?”
“起码我们可以死在一起啊。”长安轻描淡写地说。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他自信满满的表情坚决的脸。
有一种人,拥有与生俱来的威严和气魄,并不是因为他一定能百战百胜,而是因为他从来都是从容不迫,杀伐决断,不畏惧失败和死亡,就算是赴死,也冷静果断,就算是孤立无援,也高傲得让看到他的人心生畏惧。而这个人唯一一次动摇自己的决定,是为了我。
17
17、第 17 章 夺宫 。。。
(十七)
城中的战争越发激烈,人数越来越多,守宫的人不断补到对外的战争中去,却也挡不住源源不断进攻来的殷国援兵。
我四处张望着,原本繁华的街道已是一片狼藉,路边来不及收回屋里的货品桌架倒了一地,门户紧闭,没有人影,大家应该都提前离开了,或者躲在家里不敢出来。突然看到一个小女孩从路边一户的窗子探出脑袋来,眼睛里毫无畏惧,大大地睁着注视着我们,似乎搞不清楚外边在发生什么事情。只一会儿,她就被一只大手捞回屋子里,可爱的眼睛眨呀眨不知所措。我居然感到一阵愧疚。
“战争很讨厌,对吧?”长安似乎察觉了我的心事,“我也讨厌战争。”他苦涩地一笑,似乎在说,“很无奈呀……”
南风不一会儿就攻进城来。他神清气爽地奔到长安身边,兴奋地报告城中胜况,显然他很满意长安的攻城。
长安只是点点头,集合了人马向宫门进发……
南风是怎样一个人呢?起初我以为他只是长安忠心耿耿的臣下,两小无猜的朋友,后来我小心眼地觉得他喜欢长安并且想霸占长安。后来又分析了很久,我才想了个半通:南风对长安的感情比我想得要深得多,南风把对死去的父亲和哥哥的感情全寄托在了长安身上,并且担起父兄未完成的职责,把自己一家认为正确的希望不容置疑地加在长安身上。长安对他来说就是一切,他已经慢慢地没有了自己的人生。
一旦长安倒下,最先跟着倒下的八成是南风。至于南风是否喜欢长安……这个反正我是不会允许的!反正南风鄙视男男在一起,那他最好不要对我的长安动歪念!哼,边儿去边儿去!一个明媒正娶的千尘就够我烦了,南风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天原本就阴沉,乌云密布,我们踏进宫门的一瞬间,大雨倾盆而下,淋湿了一头一身衣。刚才还被重兵把守的王宫,顷刻间变得冷冷清清,守宫侍卫死得死,逃得逃。远处高高的王殿孤零零地站在雨雾中,雨水擦亮的屋檐瓦片透出冰寒刺骨的寂寥。我又一次在血雨腥风中看到了这座高大而孤寂的王殿。
“哗啦啦”的雨声盖住了“锵锵”的进军声,仿佛在说:“杀吧!尽情地杀吧。我会为你们洗净这一世界的血污。杀吧……”
我踟蹰了。是否应该把这杀戮进行下去?
“不要停,傻白,向前走。”长安轻唤我的名字,把我从满脑袋的思虑中唤醒,“战要以战止。既然已经牺牲了许多人的性命走到这里,就要不回头地一直走到底。停下来,只会让死去的人白白牺牲。”
我蒙蒙地点点头,随他继续向雨中的王殿走去。
我不知道长安是如何拥有这样坚定的意志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坚信自己走的路,不像我,几乎每一点小的变化都会左右我的情绪,动摇我的决心。但我始终相信长安,相信他的话,他开口叫我走下去,我便仿佛有了走下去的勇气,无论前路多么艰险,我都不怕。
大殿里没有点灯,黑黢黢一片。适应了黑暗,我们看到,高高的王座上,四王子依旧是一身发亮的黄金甲,威严地坐在上面,一手执剑拄地,一手放在膝上,嘴角仍带着轻蔑的笑意,目光灼灼地望着长安。他身边站着面无波澜的华衣,也深深地望着长安。小四儿站在王座下,略皱眉头,不看我们。
长安与四王子对峙一会儿,都不说话。
门外突然响起队伍跑步时,看来还有埋伏。听着数量并不多,想必是四王子的垂死挣扎。
门外气氛再次骤变,厮杀声顿起。同时一个人影飞速闪入,一抹寒光朝我袭来。
长安身手敏捷地拉我一把,侧身给我让出站立的位子,自己上跨一步,一手握住来人持剑的手腕,另一手迅速一窝那人的手,剑立马“铿然”坠地。那人举起另一只手准备一拳袭向长安,动作却瞬间静止了,眼中瞳仁急剧收缩。因为他腰上中了沐阳蓄力的一剑。
长安与沐阳对视着点点头,将那腰间喷血的人放在地上,此刻我才看清楚,原来那人是叔良,传说大王子承天最忠实的旧部下。果然。
外面渐渐平静下来,没人再来杀我们,显然是我们取胜了。小四儿径直朝我走来,依旧是表情淡漠,眼神真诚。走到我面前,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太苍。
长安大概是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用比小四儿快十倍的速度拔剑,然后刺破了小四儿的胸膛。
小四儿痛苦地皱眉,看看自己鲜血不止的伤口,强忍着抬头看向我,持着太苍的手剧烈地颤抖却不肯放下,但意想不到的是,并不是剑锋指向我,而是他握在手里的剑柄。
“还你……”
我心中一动,伸手接住小四儿倒下的身体。
不知是因为相信小四儿的单纯,还是因为我走进过他的思念里,我对小四儿一直是满心怜惜。梦里似乎有人告诉我,那是他最爱的家乡,曾经炊烟升散,蝉鸣狗吠,平静安详。天真的孩童尚且不懂得忧愁,整天望天数着云彩做着梦。后来,一场战争和随之而来的一场瘟疫夺走了几乎所有人的生命。
小四儿颤着手从腰间取出一支精美的小瓶,却一不小心失手将其掉落在地。他绝望地望着瓶子滚远的方向,不肯闭眼。
我伸手捡起瓶子,拔开瓶塞,送至小四儿鼻下。小四儿感激地笑笑,闭上眼睛。
不知道他曾经历了什么,也许在家破人亡的悲痛中参了军,也许只是为了吃饱饭有觉睡,但我知道他一定还深深思念那回不去的家乡。我们不过是立场不同,各自忠于各自的军队。但愿他在最后的梦里可以看到村落依然。
长安缓步走上王座:“四弟……”
四王子傲然一笑:“三哥……我说过,今天我们必有一胜一负,一死一活。你从小就那么优秀,现在也一样。今天的结局我不后悔,只是……不甘心!”
说罢,四王子一扬手,在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以剑刎颈。血花飞溅,如花开绚烂,染红了长安淡青色的衣衫。
长安望着已去的四王子,久久不转过身来。我想上前去扶他,他却突然挥起手中的剑,疯了一样乱砍乱刺,砍断了桌案,刺破了金纱幔。
我知道他在宣泄,宣泄心里积满的压抑与痛苦。他很少这样失控的。
只是一小会儿,长安就恢复了平静。他挺直了背脊,转身对华衣道:“华衣,你爱他吗?”
华衣笑笑:“我怎么会爱他?”
沉默。
“你太傻了,你害了自己。”
“不是的。”华衣幽幽地说:“是你害了我。无论你是否对我有感情,你怎么会宁可娶两个妓女,都不肯娶我?我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一厢情愿就这样不堪吗?哪怕你是假意娶我,我会认真做好你的妻子的。”
“华衣。”长安无奈地摇摇头,已经疲于解释自己的想法了,“你走吧。”
华衣迈着高傲的脚步,向王座下走。地上一片暗暗的血红,与她红色的衣裳连成一体,仿佛开得凄厉妖艳的花。她脸上不再是初见时少女娇羞的摸样,而是一种冰冷决绝的恨意。究竟人心是怎样的,可以这样在各自想象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分歧越来越大。华衣与长安,一同长大,不是爱人,却也算知交。然而现在……
我在默默感慨,月色下却看到华衣袖子里寒光一闪。
长安!
我不知哪里来的神速,飞扑到长安身上。
一瞬间感觉到后背一阵微微的刺痛,随后立马变成扩散全身的剧痛。我微微一笑,心想,总算为你做一件好事呢。
“你又一次害我不能做一个好妻子,我恨你……”
我感觉到眼皮外四周一片漆黑。
嗯,该醒过来了,可是眼皮好重啊睁不开。算了再睡一会儿。
再睡一会儿嘛!什么东西一直在我身上蹭来蹭去?还啃我嘴巴?妈的别翻腾我,谁的胳膊?硌死我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嗯——”我不耐烦地哼唧,还一边伸胳膊蹬腿表示“滚开”。
可是那动作丝毫不停。
唉,没办法,只好醒来了。我急速思考着自己躺在哪里,不知道,但似乎,我替长安挡了一刀,然后就没感觉了。我勉强睁开眼睛,太黑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有身影在我脑袋上方晃来晃去。
我一把推开头上的东西:“死长安!你干嘛?”
长安重新把脑袋移到我面前:“问我干嘛?你说你,伤得又不深,居然昏迷了十几天。昨天又让御医检查了半天,结果是,根本没事了,你在睡觉!”
“那怎么了?”
“你还真当休假啊?你死猪一样睡啊睡,我就只能干看着你什么都不能做。好恨的心啊。”长安假意抱怨。
“哼,累嘛。”我翻身朝里,继续睡。
长安扯我一把,牵到我的伤口了,我“嘶”了一声,他立马停下动作,问我:“疼?”
我点点头。其实还好,不过懒得跟他那个那个。
长安停下,动作轻缓地从后面环住我:“那再睡会儿吧,天还早。醒来了就好。”
我微微一笑,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华衣呢?”
长安沉默一会儿,说:“随他父亲发送边疆了。她精神不太好,到远方休养休养吧。”
“你为什么总能这么坚强?”我想到了长安那天短促的发泄,一阵心痛。
“我不坚强,谁替我坚强呢?”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外面是夏日清晨的凉爽惬意,阵阵鸟语花香,世界总算是恢复平静了。
长安上朝议政去了,叫人给我备了洗澡水,衣服,和早餐。我昏睡的这些日子里,朝政基本上安稳下来,长安果断地大换血,把朝中异动分子一次性清理干净,趁兵力集中士气正足,一举收回了部分散落在朝臣手中的兵力。并且贴出告示,因各国间局势多变不定,招揽天下人才为平国效力。
当然其中曲折我不了解。
我在花园里散散步,感受悠闲时光。午饭时间回到寝宫,长安已经回来了在等我吃饭。
“回来了?”
“嗯。”长安兴致不错,举起一张三尺长的小桌案放到眉眼处,微微躬身。桌上摆着我最爱吃的卤鸡腿,水晶肘子,香喷喷地引诱着我,还有两只精美的白玉雕花杯,隐约透出里面碧玉般颜色的玉琼浆。长安右手手腕上,那条染了我们两人的血的金色腰带紧紧地系着。
“你干嘛?”
“我们夫妻俩,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嘛~”长安抬眼看我。
“哦~夫人客气了。”我也不扶他起身,一手举起鸡腿,一手抓了肘子,“啊呜啊呜”左一口右一口地吃起来。
长安放下桌案,抢了我手里的食物扔回碗里:“傻小白,我是你的丈夫吧,怎么你也要谋朝篡位吗?哼。”
说着他便吻上我油腻腻的唇,一边还口齿不清地说:“先让我们夫妻相濡以沫吧夫人……”
我情不自禁用沾满油的双手抱住长安,顺便还抓着他的衣服搓啊搓地擦擦手。长安伸手到背后打我手一下,我含糊地“嘿嘿”一笑,搂紧他。
正情意浓浓吻得忘我呢,我眯起来的眼睛里突然看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嘛?还有人?我忙推开长安,尴尬地看着饭桌旁的侍女。我怎么就忘了还有个侍女在屋子里呢。
侍女满身不自在,没有吩咐又不敢退下,现在已经羞红了脸,低头不敢看我们,有一下没一下地抬眼瞄我们,我总感觉她眼中带了惊奇和鄙夷。
“燕儿是吗?”长安回头问她。
侍女点点头。
“我叫你来,是因为你乖巧伶俐,手脚干净。这位是子岐公子,以后你就照顾他的起居。记住,多做事,少讲话。”长安对下人说话威严十分,侍女连头都不敢抬,只是一个劲儿点头。
“出去吧。”长安吩咐。
燕儿低着头匆匆出门去,并且把门关上。
长安继续来吻我,我却躲开了。突然觉得心里不痛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燕儿的眼神。
长安扳回我的脑袋,完全不容我躲避。吻着吻着就把手滑到了我的腰际,我浑身发麻,一阵罪恶的□升上头顶,盖过了心里的郁闷:算了算了,说了要不顾一切地留下的。
“禀陛下……”门“腾”地开了。
我手忙脚乱整理凌乱的衣衫,不敢看进来的是什么人。
“美人,你醒了?”沐阳兴冲冲地奔过来,一把握住我的肩膀,捏得我生疼,他却把嘴咧得大大的,也不说话,就看着我。
我衣服还很乱,被他这么一盯,难堪死了。真是的。
“放肆!”长安狠狠拍掉沐阳握着我肩膀的手,目光凌厉地看着沐阳,“沐阳公子,你还真是不见外呀,这里是平国不是巫国。”
“平王,我可是为你复国立了大功,你怎么能这样过河拆桥呢?早前听闻平王恩怨分明,仇人必杀,恩人必谢,看来并非如此呀——”沐阳拖长尾音,挑衅地看向长安。
长安嘴角一扬,冷笑一下,说“是要谢公子。但你若冒犯,我也不会留情。”
“哦?”沐阳说,“那我们来谈谈怎么谢吧,我来提议好吗?”
“请说。”
“向巫国献十座城池。”
“您没这么大的功劳吧?”
“那……十年内不进犯巫国不主动向巫国开战。”
“三年。”长安冷冷地说,“不要敲诈。”
“好吧好吧,还有,让我带美人回家。”沐阳看看我。
“没门!”长安毫不留情。然后目光犀利地瞪向我。
他们俩都盯着我,看来在等我表态。“那个……沐阳,我打算留下,麻烦你跟巫王说,我反正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就不回去了……”长安嘴角微扬。
“不合适吧,”沐阳说,“他是你哥哥,要说也得你自己去一趟吧,起码得尊重人吧。还有风烟……你不想见他吗?”说着瞟了长安一眼。
长安看似不动声色,眼中却是寒光一闪,直直地望着我,似乎在问:“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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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情侣装 。。。
(十八)
“啊……也不知道风烟跟巫王和好如初没有,呵呵,呵……”我这解释的办法真是苍白无力啊,我底气不足地望望表情冷漠的长安,心想,沐阳,你够狠。
长安不说话,就看着我。我才想起来还没回答完。
“我过些日子会回去一趟,跟巫王讲清楚,顺便把琴拿回来。”我说。
沐阳有些失望地说“决定要留下吗?我今天就要走了,离开家太久了不知道王和父母有没有很焦急。需要帮助一定回去找我,我永远会帮你的。”
我点点头:“你路上小心,一定代我跟巫王道歉。”
送沐阳离开宫门,我和长安不急着回寝宫,在满园郁郁苍苍的大树林荫里悠闲散步。
夏日骄阳,晒得地上都冒烟,空气都在炙烤下微微扭曲颤动。午后宁静,蝉鸣阵阵,又扰人心,又安人心。走在树荫里,虽然凉爽,却也还是浑身流汗。平国真是比巫国要热许多。
长安负手走在我旁边靠前一步左右,侧面身影笔直挺拔,又长高了一些。薄薄的丝质淡青衣衫随着他的步伐一扬一扬,轻轻舞动,飘逸轻盈。他的侧脸逆光看去轮廓完美,如画般线条流畅,眉眼,鼻梁,上下唇,起伏恰到好处,硬朗而不失组合起来的柔和,如丝如脂的肌肤,光滑柔嫩,如玉温润。
我想,被他那笃定的眼神一望,谁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我到底是几时开始迷恋他的呢?也许从第一眼看到他就已经着迷了。难怪那么多人为他痴迷,不确定的南风,华衣,千尘……对了,千尘?
“风烟是什么人?”长安保持着淡漠的表情,不看我,却问出这么醋意十足的问题。
“啊?”我没反应过来,“哦,巫国王宫里的朋友,比我大一岁,身世很可怜的。”
我想到了风烟现在不知境况如何,来凰病好了吗?两人还有隔阂吗?唉……
走出去好远才发现长安停在身后不走了,忙退回他身边,补一句:“别瞎想了,他是巫王的人,跟我没关系的哦。”
长安扯我入怀:“你敢有关系!混蛋。以后不放你出去了。”
感觉到长安宠溺地蹭我的头发,我翘起了嘴角,安心极了。从去年下山开始,发生了好多事情,很累很累,现在终于能平静地在一起了吗?
不,还不能。
“千尘呢?”我小声试探地问。
长安沉默,依旧紧抱着我。突然他拉起我的手往寝宫跑。
“怎么了?”我问。
“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
回到寝宫,桌上的饭菜还没撤,已经凉了。两只白玉杯盛了半满的美酒,静静地相偎在饭碗旁。
长安拿起两杯酒,递给我一杯,说:“今日,我长安,愿与子岐,结同心,共白首,永不相负。”
我接过那杯碧玉醇酒,望着杯里倒影出的自己的眼睛,愣了一会儿,“可以吗?你是平王。”
长安举杯的手绕过我的胳膊,轻吻我的唇一下:“当然可以,不要管别人,怎样活是自己的事情。交杯?”
他的话总是这样能说服我。我微笑着点点头,抬起手,将酒杯凑到嘴巴前。
两人均是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长安深深凝望着我,猛地揽住我,倾情地深吻,跌跌撞撞地拖我到床边,开始剥衣服。
“这是什么酒?”好香醇,一时间就让人如堕梦中,置身渺渺幻境,一切美好得不真实,身体又微微发热萌动□。
“倾心。用冬天雪山顶的双生花酿造成的。”
倾心,真是好名字。
我听话地任凭长安摆布我的身体,享受着与他的亲密,满心幸福洋溢。
长安从我湿漉漉的背上拿起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用右手手腕上的金腰带与他亮泽的长发绑在一起,然后对我魅惑一笑,笑得倾倒众生,笑得如孩童般单纯,笑得真心满足。
我受不了这赤果果的诱惑啊,一探脑袋啃住了他的唇……
“我也帮你做点什么吧。”
“好啊。我主外,傻白主内,就帮我打理宫里的事宜吧,把宫殿都翻新装饰一下,种花草,种竹林,就像我们小屋一样。建一个乐坊,每天奏《长清》。”
“我是说,朝政。我也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你怎么可以让我做这些女人做的活呢?”我怒道,“我可是巫国潜力小巫师哦,欺负我我就画个圈圈诅咒你哦,诅咒你……找不到我。哼。”
“呸呸呸。”长安捏着我的脸皱眉说,“快呸掉,瞎咒什么啊你笨蛋!”
“呸。”我没心肝地咧嘴一笑,“骗你的,我又没有学巫术,不灵的不灵的。”
“傻白,现在朝政不安稳,各国局势乱得很,你别管外面乱七八糟的政事,好好的保护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就好了。嗯?”
“好吧……”我不情愿到。
天黑了,我们还窝在床上不起来。晚饭也懒得吃,就相拥睡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长安坐在对面的桌案旁,翘着腿,吊儿郎当地翻看厚厚的几摞公文奏呈。
我伸个懒腰:“懒虫,天都亮了还不去上朝么?”
长安抬眼鄙视我一眼,继续看公文:“懒猪,都中午了,我早就回来了。”
我打开的胳膊停在了半空,又中午了?我怎么这么能睡啊?“嘿嘿嘿……”
“燕儿。”长安朝门外叫道。
燕儿端着脸盆茶杯一堆洗漱用品进来,后面还有几个小丫鬟托着许多华美的衣服进来。
“赶快洗漱,挑一件喜欢的衣服穿,吃完饭我们出去逛逛。”长安放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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