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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太子大战假妹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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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宣挣开乐清的双手,再接再厉地跳上马车,若不是顾忌着慕容泽的命脉尚在那人手里,他当真能一脚踢飞她,不由愤怒地喊道,“你这是作甚!当他的血不值钱啊!赶紧给我堵起来!”

诡异的异色双瞳满是寒凉,毒蛇一样死死盯着梁宣,梁宣不甘示弱,恶狠狠地瞪回去,正是眼眶发涩不堪忍受即将眨眼之际,那人竟是突兀地开了口。

“再瞪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梁宣愣了愣,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人,突然不厚道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这是、这是娃娃音?真、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啊!”

一根银针猛地扎入了梁宣的痛穴,疼得他当场滚成一团,嗷呜直叫唤,那人气定神闲地收回手,翻过慕容泽的手腕仔细查看着。

吃痛不能硬抗,大丈夫能屈能伸,梁宣痛得几不能自理,滚着滚着便滚到了那人脚边,扯着她的裙摆,求道,“神医……高抬贵手……神医……可疼死我了……”

乐清在一旁干着急,也不敢妄动,跟着求道,“还望鬼医开恩,他年纪小口无遮拦,还望您切勿介怀!”

那人睨了梁宣一眼,慢吞吞地说道,“我可不是神医……”

梁宣咬死牙关,险些又在这稚嫩娃娃音的冲击下喷笑出来,赶紧低下脑袋掩饰自己抽搐的嘴角,慌不迭改口道,“是鬼医!是鬼医!鬼医姐姐饶命啊!”

鬼医薛凝紫素来深藏巫医谷,若非等闲之事绝不会出谷半步,想来除却异色双瞳惊恐天下之外,这道与自身形象完全不搭的娃娃音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乐清终于能肯定鬼医的身份,心口一块大石也算是落定,梁宣虽被解了痛穴,一时半刻却也缓不过劲,尚自蜷缩一团瑟瑟发抖。

慕容泽的脸色却是越发苍白。

手腕处黑色的毒血已经染透了车厢,浓重的腥臭味令人不堪忍受,袒露的胸膛之上,心口的位置隐约能看到一团乌青,时隐时现,散发着危险不详的气息。

这会儿功夫,先前去通报的小弟子匆匆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回道,“代掌门说、说鬼医不在。”

乐清略显讶异地看着那一脸通红的小弟子,抿着嘴决定假装不曾听见,薛凝紫从车厢里探出脑袋,不顾小弟子满脸的错愕与慌乱,不容置喙地说道,“让周秦备三间房,我的病人要借青城的地方疗伤。”

从天而降的贵宾待遇,梁宣享受起来依旧丝毫不知心慌气短。

倒不是乐清矜持,而是一海碗面已经是他的极限,热腾腾的汤面已经让浑身都暖和舒展开来,他扶着腰慢吞吞地站起身,揉了揉肚子,暗自决定先散步后睡觉。

与此同时,坐他对首的梁宣已经舔干净了五碗,连汤带面丝毫不剩,将第六只空碗架到那五只碗堆之上,舔了舔嘴巴,再一次高声叫道,“再来一碗!”

青城的小弟子瞠目结舌,匪夷所思地瞪着梁宣,恨不得将他肚子剖开仔细研究一番,梁宣皱眉拍着桌子,“快点,饿着呢!”

小弟子得令心肝一颤撒腿便没了人影。

乐清看得直皱眉,颇有些担忧地说道,“晚上不该吃这样多,容易……呃,容易胖!”

梁宣捏了捏腰,又拍了拍肚子,沉思一番后,仰脸笑道,“肥而美,我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不碍事!”

乐清继续劝解,“吃多了还伤胃。”

梁宣大手一挥,“那更不碍事,我的胃都还没吃饱呢!”

乐清不由撑大眼眶,难以置信地凑过去,摸了摸梁宣的肚皮,还真不像他这样圆嘟嘟的,当即纳闷道,“你把面都吃哪儿去了?”

梁宣揉着脑袋,娇羞一笑,“讨厌~人家胃比较大嘛~~”

乐清脸色骤变,连忙撤离退居门前,呼吸了一番夜晚的清新空气。

焦灼地等待着第七碗面条,梁宣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敲着桌面,时不时发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怪叫,不想未能将面条召唤出来,却是引来了面色不善的薛凝紫。

薛凝紫一进屋瞅见桌上高架的空碗,脸色登时一放,拽住梁宣的手拖着就跑。

梁宣一只手死死抓着门框,喊道,“强抢民男?!我警告你,我卖艺不卖身的啊!放手!放开我!我还没吃饱呢!!”

乐清一头黑线地捕捉到了梁宣焦躁的重点,不禁想起先前他在长春院为了吃当真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虽觉诡异,可仍旧上前想要劝服鬼医,还是让他先吃饱吧。

然而话未出口,薛凝紫朝着梁宣的脑袋就是一刮子,怒道,“一不留神你竟然吃了这么多?!你吃这样多,血还有甚用处!”

梁宣尖叫道,“你是恶鬼!不让我吃饱竟然还想吸我的血!放手!再不放我要叫了!”

薛凝紫冷哼了一声,“你不是已经在叫了么?你自己看看,在这青城,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梁宣瘪着嘴,悲愤地瞪着一脸恶霸状的薛凝紫,突然深吸一口气,仰天大叫道,“啊——!!救命——!!爹——!!婉儿——!!卿卿——!阿飞阿翔——!!救命!!”

薛凝紫首当其冲,被音波震得脑仁疼,闭眼皱眉堪堪忍过去,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再这样拖沓,仔细你朋友的小命!”

梁宣立马收住委屈的眼泪,义正言辞地指责道,“为何你不早说!快走啊!慢吞吞的我朋友的命不值钱啊!”

看着眼前厚颜无耻的背影,薛凝紫一手抓上门框,就着梁宣适才抵命不放手的地方,生生掰下了一大块木头。

乐清面无表情地看着走远的梁宣,躬身对薛凝紫说道,“愚弟顽陋,鬼医海涵。”

薛凝紫好半天才抑制住那股杀人的冲动,冷冷地看了眼乐清,说道,“若不是因为此毒多少是因我之故才会危害江湖,他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乐清面色微整,薛凝紫一走,他便坐在桌前陷入沉思,刚及小弟子送面条过来,他随口便问道,“杨掌门的毒得了鬼医救治,应当无须担忧了吧?”

小弟子闻言,笑得欣喜,“可不是?掌门毒发的时候大家伙都吓坏了,寻了多少大夫都不顶用,却是命里积善行德,赶巧了鬼医来了青城山,这才转危为安,不然,这青城……哎,你瞧,我这一开口话就多了,这面?”

乐清笑了笑,“劳烦小师父了,面条且摆这里吧。”

看来,杨不争中的毒跟那位公子应当是同一种,而这种来历不明的尸毒十有八|九出自巫医谷,而薛凝紫更是要为此事负全责,所以如她那般讨厌与世接触的人,才会这样反常地出谷,甚至是如此好心地二话不提便接手了那位公子的治疗。

乐清瞬间想通了所有的关节,那剩下的谜团便只有毒僵究竟从何而来?并且那些毒僵究竟是用来对付谁的?那位公子?抑或是……梁宣……

薛凝紫回到慕容泽房间之时,梁宣拖了张凳子正坐在床边,听到开门声茫然地回过头,轻声问道,“脸白成这样还有救么?你究竟行不行啊,鬼医姐姐?”

薛凝紫默默捏紧拳头,忍了片刻仍旧给了梁宣一拳,不作解释直接跳上床,扯过他的手,毫不犹疑地划开了他手腕处的血管,任由猩红的血流入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琉璃盏里。

梁宣皱着眉,一声未吭,血越积越多,红得触目惊心,他不得不偏过头去,借以缓解心中莫名的慌乱。

约莫淹了琉璃盏的一半,薛凝紫才放开了梁宣的胳膊,随手丢给他一瓶金疮药,任由其自生自灭去。

紧接着探手从怀里掏出一颗不知名的棕色药丸,大约有指甲盖那般大,两指将其捏成粉末,均匀地洒入还热乎着的鲜血之中,随意地用食指搅了搅,便在梁宣一脸诡异之中,淡定地喂慕容泽一口一口服下。

饮过鲜血的嘴唇红艳妖娆,在惨白的肌肤映衬之下越发惊心动魄,慕容泽安静地闭着眼,呼吸几不可察,美艳得一如画作,入了狐媚之术的鬼神之作,梁宣不由看得有些痴傻。

一旦念及那人双唇之上沾染的是自己的鲜血,便莫名觉得心脏有些躁动,急切而张狂,不得安生。


作者有话要说:
阿泽老不醒好寂寞( ̄▽ ̄)
哦,对了,Merry X'mas~~





第13章 十三、少主很忧心(二)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薛凝紫又一次解开了慕容泽的衣襟。

梁宣习以为常,一言未发,一双眼却是不由自主追随而去,黏上去不愿挪开。

薛凝紫的双指顺着慕容泽胸膛上的穴位走了一遭,先前心口那团乌青已然淡了许多,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挑眉盯着梁宣笑得耐人寻味。

梁宣睁着眼不由哆嗦了一下,紧紧抱起自己的肩膀,惊悚道,“莫非我的血乃上古灵丹妙药,能起死回生?”

薛凝紫斜睨了他一眼,闲闲道,“起死回生虽是夸大,但确为灵药不错,你可是常年用药汤沐浴?”

梁宣愣了愣,微仰着脑袋沉思了一番,蓦然想到,“那些浊水原来竟是药汤?难怪总有一股诡异的味道!”

薛凝紫愕然道,“身上药味如此浓重,你竟然这么些年都不曾察觉?”

梁宣抬起胳膊闻了闻,又挑起衣襟将脑袋塞进自己怀里四处嗅嗅,抬眼茫然摇着头,“我怎得闻不见?”

薛凝紫皱了皱鼻子,满眼嫌弃地一一数道,“牡丹皮,栀子,地骨皮,知母,决明子,芦根,夏枯草,金银花,还有灵芝、雪莲,你是常年浸淫,这血倒成了妙药,刚巧对付这奇毒缺了一味长白雪莲,用你的血凑上刚刚好。”

梁宣一脸神奇地瞪着自己手腕的伤口,对自己的疼爱仰慕竟不动声色地又增了三分,洋洋得意了好半天才终于想起来问道,“他中的究竟是何毒?”

薛凝紫脸色陡然一沉,眸中怒气积聚,冷冷说道,“若不是魔教之人偷了我谷中养了十年的玉冰蟾,这毒又怎会在江湖之上兴风作浪?我又何须这般费时费力,上门伺候着解毒?!真是,可恨至极!”

梁宣墨黑的瞳孔微微放大,面不改色地垂下脑袋,将困惑悉数赠与地面,随即大喇喇地质疑道,“我听乐清说巫医谷极为诡秘,机关重重,寻常人等根本无法近身,甚或是擅闯者死,当不当得真啊?”

薛凝紫冷哼了一声,“魔教又岂是寻常之辈?他们看中的东西哪一样曾失手过?”

梁宣道,“那鬼医姐姐又如何认定便是魔教下的手?”

薛凝紫封了慕容泽身上几处大穴,跳下床说道,“毒僵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了么?这些逆天霸道的阴损之物不正是南疆魔教的拿手绝活?再配合我巫医谷剧毒无比的玉冰蟾,仅靠毒僵,魔教便能控制整个武林,若是这样的解释都不顶用,那遗留在巫医谷的青木令便是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

梁宣凝眉细细寻思了片刻,问道,“既然有这样通天的本领潜入巫医谷偷得玉冰蟾,却如此不小心落下了致命的青木令,鬼医姐姐难道不觉得这“不小心”不小心得太过刻意了么?”

薛凝紫若有所思地看了梁宣一眼,“你怎得处处为魔教辩护?”

梁宣一怔,揉着脑袋嬉皮笑脸道,“讨厌,我哪有!只不过有些事有些道理本就不当被忽略,万夫所指往往便深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姐姐说可是?”

薛凝紫的异色双瞳波光流转,盯得梁宣身上有些发毛,一时心虚,满脑子飞速编着由头,想着借机逃跑。

危险的静默之中,慕容泽突兀而虚弱地喊道,“水……”

梁宣猛地抬眼望去,就见床上那人紧紧皱着眉,红唇上的鲜血已然干涸,细致错落的裂纹随意分布着,嘴唇微微开启,轻轻喘着气。

薛凝紫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抻了个懒腰,说道,“命是保住了,放心吧,往后仍需静养,哦,对了,你的血再给我一点。”

梁宣猛地缩起手,义正言辞地拒绝,“我贫血!”

薛凝紫都懒得反驳,一根银针便封住了梁宣的行动,继而不慌不忙地割开了他的血脉。

梁宣睁着眼,泫然欲泣,委屈抗拒得仿若被逼而为娼,薛凝紫被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瞧得莫名有些心虚,抬手拍了拍他的脸,说道,“好歹你吃青城住青城的,举手之劳便可拯救他们的掌门,也不算你白吃白住,乖,别哭。”

梁宣竖眉叫道,“我不哭的,所以求姐姐别拍我脸了好么?血够了,当真,你赶紧给我这豁口堵起来呀!”

薛凝紫一时恍然,竟然不知该如何接话,默默看了梁宣片刻,随即淡然自若地放开了他的胳膊,端着琉璃盏一言不发推门而出。

梁宣舔着自己的伤口,心肝肉疼得不知如何是好,茫茫然四处看了看,这才想起来慕容泽还渴着呢,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倒了杯水凑过去。

嘴唇上干涸的血迹碰了水,便又晕了开去,就连杯子里的水都染上一层浅淡绯红。

梁宣脸色微沉,抬起袖子小心将慕容泽唇边溢出的浅红水渍擦去,接着喂他又喝了一杯,这才看到那紧蹙的眉头微微有些舒展,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渐渐沉沉睡去。

梁宣从恍惚之中回过神之时,才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出了一身汗,口干舌燥得拼命吞着口水,却仍觉远远不够,就着手里的杯子慌不迭倒了一满杯水,三两口灌下,这才徐徐吐出一口气,镇定下来。

乐清看梁宣迟迟未归,便出门去寻他,刚及进门,正目睹到他喝水的豪迈姿态,不由诧异,“这般口渴?”

梁宣心头一跳,讪笑道,“适才经历了一番激烈的争斗,虚脱虚脱。”

乐清不明所以,满脸困惑,“激烈的争斗?”

梁宣哈哈笑得极为敷衍,“思想争斗思想争斗……不过这个且放一旁……”眨眼却又一本正经,问道,“我的面呢?”

乐清嘴角微微抽搐,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诚恳地说道,“我以为你很快便能回来,便让小师父放桌上了,现在早就糊了。”

梁宣大张着嘴,极为失望,“啊——??我眼下如此虚弱,怎能这般残忍地闹断粮!你瞧见这硕大的豁口了没?我的血啊!哎哟,我头晕……”

乐清看着一边喊头晕一边还能坚持住将手腕递到自己眼前的梁宣,很是无语。

手腕的伤不算硕大,可也不浅,乐清好奇道,“你的血能管什么用?”

终于有人接茬,梁宣连忙叫苦不迭道,“那鬼医说是我的血里有牡丹有栀子还有金银花,是解毒奇材,便取了我的血给他还有这青城掌门做解药,满满两大杯!真是禽兽!哎哟,我头晕……”

梁宣只能记住些花名,乐清却是一点就通,当即明白过来鬼医之意定是觉得他体内的血混有齐备的中药,乃解毒奇材。

抄手将有模有样倒向他怀里的梁宣扶稳,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问道,“什么毒这般霸道?”

梁宣微微皱眉,仔细想了想回道,“好像是巫医谷的玉冰蟾教人给偷了。”

乐清了然,所以薛凝紫才会在极端不情愿的情况下,仍旧不得不出谷解毒。

巫医谷惹的麻烦自来便由巫医谷自行解决,不帮忙亦不寻求帮忙,独立孤行得宛如人情债便是洪水猛兽。

梁宣像条小狗一样蹭着乐清的的胳膊,软绵绵地喊着,“我的面……饿……面……饿……”

乐清头疼地将人拎起来,无奈道,“我去给你做一碗还不行么?站好了!”

梁宣登时两眼放光,眨巴着眼眉飞色舞地瞅着乐清,乐清面无表情地转过脑袋,着实不忍直视。

“对了,你的血怎会混有那么多药材?”乐清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好奇问道。

梁宣随口回道,“药罐子里泡大的。”

乐清讶然,“你身子不好么?”

梁宣皱眉,认真思考了须臾,正经严肃地看着乐清,突然咧嘴笑道,“我不知道!”

乐清,“……”

梁宣拖着愣住的乐清直往厨房跑,“好了,药也不能当饭吃!好姐姐,赶紧给我做面去!”

乐清皱眉,“不要叫我姐姐……”

梁宣立马改口,“好哥哥,我的面!”

乐清,“……”

慕容泽觉得自己又做了那场似是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懵懂而阴暗,悲怆又迷茫。

那个梦永远都只关乎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不论春夏她永远穿着那身胭脂色的罗裙,恬然地坐在藤萝编织的秋千上,似是永不懂悲伤一般,明丽的面孔之上洋溢着永不凋谢的欢乐。

她的双眼闪烁着水样的光彩,盈盈夺目,娇然一笑,夺人心魄。

畅怀的笑声总是能打动一切,即便是梦境都能感受到那股子宣薄而出的喜悦和怡然。

她会用那双会说话般的眼睛满含柔情地看着他,轻轻招手说道,“泽儿,过来这边。”

每每此时,他都会心有余悸,满怀期待却迟迟不肯踏出那一步。

因为他已经失望了太多次,再也不愿意去尝试。

可哪怕他极力抵触,梦境之中,那个虚幻的自己却都始终无法抗拒那甜蜜又危险的诱|惑。

而只要他踏出那一步,那个先前还明朗温润的女子便会在眨眼之间化身凄厉的恶鬼,用一种极为阴森恶毒的眼神冰冷地瞪着他。

清隽的面容瞬间苍白,翦水之瞳宛如泣血霎时通红,空洞洞的双眼无神而惊悚地瞪着他,用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凄厉嘶哑的声音,一遍遍不停歇地告诉他:
我不是你娘!不是!皇后,皇后才是你娘!滚开!滚!

女人阴寒的双手最终会掐上他脖子,窒息之下他便会骤然从噩梦中脱离,茫然地睁着眼,急喘之下身子还会发一阵冷汗,渐渐平静之后,便会冷静而麻木地告诉自己:仅是个梦,而已。

今次也不例外,慕容泽司空见惯地盯着床顶,内心的空洞和疲乏无休止地蔓延着,却猝然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知觉渐渐恢复,然而窒息的感觉却挥之不去,胸腔之中空气越发稀少,呼吸都变得疼痛而艰难。

他微微抬起身子,入眼便是梁宣毛茸茸的脑袋,当时整个人就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少主到现在还不造太子名字嘞。。。





第14章 十四、少主很忧心(三)


慕容泽冷静地盯着床顶,逐渐清明的脑子里仔细回忆了一番前集提要,对目下的状况也只是些许模糊的概念。

他将中毒的右手伸到自己眼前,除却手腕上新添的嫩红伤口,那条致命的黑气已经消弭,静静地看了片刻,方缓缓用力,将无力而僵硬的右手紧握成拳。

梁宣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条胳膊大喇喇地横陈在慕容泽的胸口,脑袋舒适而随意地枕在手臂上,睡得天花乱坠,弯着嘴角笑得猥琐而荡漾,唇边更是闪烁着可疑的水润光泽。

慕容泽对着那张欢乐无限的脸孔默了片刻,深深吸了口气,突然吃力地侧转过身子,借力毫不容情地将梁宣推下了床。

身子的猛烈晃动将梁宣从好梦中惊醒,他惊恐而迅捷地坐稳身子,眼神迷离茫然四顾,无意识地抬手抹了抹嘴角,满是失落道,“啊!烤鸡腿……”

慕容泽左胳膊撑着身子,一系列动作耗尽仅存的体力,虚弱地喘着气,却仍不忘赐予梁宣一副风情无双又意味深长的白眼。

梁宣飘忽的眼神突然对上慕容泽墨黑深沉的双眸,瞬间清醒,愕然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很饥渴?”

慕容泽轻轻皱眉,满目困惑,声音有些低哑道,“你说什么?”

梁宣一副他很能理解的模样,笑得暧昧又体谅,“我知道你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会饥渴实属正常,见着什么东西都想吃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你得明白,我真的不好吃。”

慕容泽不确定他是因为身子不舒服才跟不上梁宣的思维,还是他的精神世界打从一开始就与他不在同一段数,他用略显迟钝的脑子反复琢磨几回后,最终确信眼下的匪夷所思应该是第二种。

他有些脱力地躺回去,闭着眼假装自己不曾醒过来,自以为这样世界便能重又恢复平静与寻常。

梁宣认真瞅了瞅慕容泽越来越苍白的脸,有些忧虑而不安地问道,“你真的不用吃点东西?饿着对身子可不好。”

慕容泽默默磨牙,认命地睁开眼,微微偏过头,无波无谰的双眸静静盯着梁宣,淡淡问道,“这是何处?”

梁宣答,“青城。”

慕容泽等了片刻,接着问道,“为何来青城?”

梁宣有问必答,“鬼医姐姐刚好在这里替杨掌门解毒。”

慕容泽又等了须臾,清润的双瞳中精光闪烁,沉声问道,“你就不能一次全说通透么?非得等着我问是作甚?”

梁宣睁着眼很无辜,“我以为你不想听么……”

慕容泽淡淡收回目光,“切身之事都漠不关心,那还有何事需要我记挂于心?”

“譬如救命恩人的大名?”

梁宣说得突兀,却又带着隐秘的期待和欣喜。

慕容泽先是一怔,随即明知故问道,“救命恩人?谁?”

梁宣努力挺着胸膛,尽量让自己更加发光发亮,频频眨眼加以明示暗示。

慕容泽压根就不曾看他,状若恍然道,“确实应当好生谢谢鬼医先生。”

梁宣塌着肩膀,悻悻然撇嘴道,“鬼医是姐姐,不是先生,雌雄不分,男女不辩……”

最后八个字是含在嘴里说的,慕容泽偏巧耳聪目明,胸口顿时一窒,到了嘴边的“我乐意”未能出口,却因一口气提岔了,当即咳得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

梁宣大吃一惊,连忙凑过去隔着被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皱眉碎碎念道,“说了饿肚子对身子不好你偏不信,这回好了吧,连呼吸都不会了,真是的……”

慕容泽痛苦地在内心呐喊:他这是饿出来的么?是么?是么!但凡他现在有一分力气,他都能拍死眼前这个毫无自觉的混账!

“咳……咳咳……咳咳咳……”
“什么?我知道我都知道,都是饿出来的,哎……”
“咳!咳咳!咳咳咳!”
“啊?成,你忍着当心别把肺咳出来了啊,我去给你找找还有没有烤鸡。”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过后,梁宣直起身子便要走,却是被慕容泽用力攥住了衣袖。

诧异地回过头,刚巧撞上慕容泽从被子里露出来的双眸,温润如水,韶光流转,剧烈的咳嗽让眼角都透着绯红,漂亮得不似凡物。

慕容泽断断续续地说着,“咳……咳咳……我……咳咳……我……咳……想……咳咳……”

梁宣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不论你想什么眼下都不顶用,放弃吧,这世上总有些事,哪怕一生执着坚定不移也是没有好下场的,安心咳嗽,切莫想太多,乖,我去找烤鸡。”

确实,便是想要杀了他,也得让自己这狂风暴雨似的咳嗽先消停下来!

慕容泽暗暗发力,用力得指节都发白,梁宣看他那痛苦可怜的模样,着实不忍使劲将自己的衣袖抽出来,一时僵在原地也不知如何是好。

好半晌,慕容泽都没了动静,梁宣疑惑地凑过去,悄悄掀开被子,将慕容泽的脸露出来。

就看到他一双眼已经蓄满泪水,如雪面容并那似玉脖颈尽是通红,痛苦地锁死眉头,浑身僵硬,双手俱是指节惨白,用力得怕是掌心都被指甲割出伤痕,他紧抿着双唇,时不时从胸腔里便透出一阵阵沉闷的咳嗽声。

梁宣心头一跳,慌张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焦急地问道,“喂,你这是怎么了?”

慕容泽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清澈的泪水瞬间溢出,流过脸庞打湿枕巾。

梁宣感到心脏一抽,恍若被一只冰凉的手攫住,脸色顿时一沉,手上的力度不由加大,“说话!”

慕容泽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他,抵命咬死牙根,却终究未能支持住,极限过后蓦然呼出一口气,随即狠狠吸了一大口,这才急促而激烈地喘气咳嗽着。

梁宣目瞪口呆地看着,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帮他顺气,不想竟是被他一手挥开。

慕容泽咳得不似先前那样撕心裂肺,半晌喘气才抬眼瞪着梁宣,怒道,“我正在闭气!咳,咳咳!”

梁宣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原处,却十分之不明所以地问道,“你闭气作甚?”

慕容泽严肃认真地回道,“闭气可止咳,适才眼看着,咳咳,就能成功,偏你这碍手碍脚的,咳咳,搅得我功亏一篑!咳咳!”

“谁告诉你的?”

慕容泽不曾细想,随口回道,“常识。”

话一出口才觉出异常,适才问他的并非梁宣,光听声音竟像是十三四岁尚未变声的小娃娃。

他将目光挪向梁宣身后,站在门前的身影逆着光,瞧不清面容,只听她用那软糯的嗓音说得颇为鄙夷,“常识不曾教你闭太久是会窒息而亡的么?”

梁宣递过来的目光颇为耐人寻味,慕容泽刚及平静的脸庞骤然又成了红番茄,暗自懊恼了半天,气呼呼地说道,“我气长!”

薛凝紫两步跨进来,慕容泽双眸中的恼羞成怒荡然无存。

娇小玲珑,眉清目秀,异色双瞳中暗藏着不易察觉的凌厉之气,左眼下方仿若彩绘一般的伤痕更增添了一分野蛮的戾气。

一个卑鄙地利用娃娃音蛊惑众人的……女子……

心中瞬间做出评价,慕容泽瘫着脸,紧张而戒备地盯着闲适自若向他靠过来的薛凝紫,脸上的血色再次褪得干干净净。

薛凝紫的目光变得高深莫测,蓝灰色的右眼更加接近深沉的蓝黑,她无视了慕容泽眼中的防备,风吹不动地坐到床边,扯过他的胳膊手指便搭了上去。

慕容泽尝试着抽回手,不想薛凝紫看似随意,指尖凝聚的真气却是让他丝毫动弹不得,更何况,不知何故,他总觉丹田一片空荡荡,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极为不详的预感。

对慕容泽直射而来饱含震惊与厌恶的眼神,薛凝紫意味深长地对视回去,松开手复又寻准脉搏搭了上去,柳眉渐渐拧起。

梁宣守在一旁,在这番诡异的静默中,鬼使神差而义无反顾地作了一回死,有模有样地焦急问道,“如何?此胎可保得住?”

薛凝紫手指一颤也抵不上慕容泽浑身一颤,他故作镇定地看着薛凝紫,继而意外彬彬有礼地问道,“可否请鬼医先行避让?”

薛凝紫微微挑眉,却是直泼冷水道,“纵然我让了,你又能如何?你还有力气如何?”

慕容泽无言地看着她,突然将凉飕飕的目光射向梁宣,澹然道,“这世上总有些事,就算不得好下场也不得不坚持,不劳你操心,我会用生命去杀了他。”

梁宣浑身一震,赶紧缩起脖子,惊悚地步步后退,谄笑道,“我们虽不曾同年同月同日生,好歹险些便能同年同月同日死,切莫伤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珍贵友谊,哈哈,哈哈,烤鸡!对,我去给你找烤鸡去!人一饿就容易胡思乱想!等我!”

梁宣疾风般溜之大吉,慕容泽气红了眼也无能为力,便是用生命也得先攒足了气力。

薛凝紫尽职尽责地又诊了回脉,这才将慕容泽的胳膊塞回到被子里,临走前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回头闲闲说道,“气再长也不该憋坏自己,总算你是我的病患,不管因何之故,人死了总归是污了我的医术,当心点。”

慕容泽冷冷地瞪着那道闲逸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眼前,半晌骤然狠狠一拳砸到床上。

冷静过后霍霍磨牙暗暗发誓,“梁宣……薛凝紫……好,好得很,一个两个都是成心要气死本宫!哼!都给本宫洗干净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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