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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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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对面的人跳起来握住手腕,“是谁,暗算老子的是谁!”
  角落里一位黄衫公子站起身朝这边走来,“在下江守白,竹筷不小心脱手伤了阁下,切勿见怪。”
  “金鼎堡的大弟子?”那人看了看地下的竹筷,揉了揉兀自发疼的手腕,恨恨向景暮夕道:“好命的小白脸有金鼎堡护着,以后可别落了单,叫老子碰见了有你好看!”说完领着身后随从吵吵嚷嚷地离去。
  见那些人下了楼,景暮夕起身抱拳,“多谢兄台出手解围。”
  江守白摆了摆手,笑道:“不介意我与你同坐吧?”
  “请。”景暮夕请他入了座,自己也再坐了。
  “那人叫娄大,他父亲在汝中有权有势,请了不少江湖人士给他做打手,整日作威作福。”江守白身材高挑,面容风俊,谈吐温润,举止儒雅,颇有名门之风。
  店小二见寻事之人走远了才敢将酒菜送上来,又给江守白新添了碗筷。
  江守白为景暮夕斟了杯酒,提杯道:“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景暮夕面露难色,近日来自己与灵教与童晋的纠葛传得越发荒谬离谱,自己每行一处,若是报上姓名总是会引起诸多麻烦,是以面对江守白的询问,景暮夕略显犹豫。
  江守白见他皱起眉头,忙微笑道:“兄台若是有难言之隐只当在下没问过,咱们权当有缘,喝杯水酒便是。”
  想金鼎堡多年来扬善除恶,在江湖上声名显赫,堡主陈德与其大弟子江守白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今日一见,更觉江守白为人谦和坦荡,心中哪还有什么顾忌。景暮夕先行喝干杯中酒,又再斟满,“这一杯酒就当景暮夕向江兄赔罪了。”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江守白先是一愣,随即也将酒喝干,微笑感慨:“真没想到能在此处得遇景兄,不知景兄是要何往?”
  “在下师从天元门,”提起师门景暮夕心生愧意,“此去是要回师门请罪。”
  “景兄言重了,”江守白道,“外间传言不可信,此中辛酸无奈恐怕只有景兄自己知晓,不过我想方门主定能理解,不会太过怪罪景兄的。”
  景暮夕心想此人虽不知个中缘由,却不像其他人一般妄下定论,更能思及自己苦衷,心下顿生感激,“若是世人都如江兄这般为人,在下这些时日也不必如此难堪了。”
  江守白微微一笑,“做人但求无愧于心,何必在意旁人的目光呢?”
  景暮夕一愣,自己与童晋的交易先是有愧于列祖列宗,不告而别又有愧于童晋,这“无愧于心”四字,自己实是当不起。勉强露出个笑容,景暮夕举杯道:“多谢江兄提点。”
  江守白见他容貌本就不凡,这一笑虽非由衷,却更显光彩照人。心生亲近之意,江守白道:“景兄若不急着赶路,不妨随我去金鼎堡走一遭,也好叫我尽尽地主之谊。”
  这些江湖侠客倒是个个好客,景暮夕心想,不过江守白是个正直坦荡的君子,自己或许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点了点头,景暮夕提杯相敬,“如此便叨扰了。”
  金鼎堡地处汝中城外,远远望去状似巨鼎,金碧辉煌。江守白引着景暮夕一路往后院走去,堡中弟子见了他,都恭敬地唤着“大师兄”,江守白一一微笑点头,和蔼非常。
  江守白为景暮夕安排了房间,又唤来下人奉上茶点,“没有什么好招待,景兄可别见怪。”
  景暮夕连忙摇头,“在下这一路都只住客栈,到哪里去寻这么清静的好地方,江兄再要这么说,我可没有面目住下来了。”
  江守白微笑点头,“有什么需要的但说无妨,切勿拘谨。”
  景暮夕应着,接过江守白递来的茶水,沉吟了下,问道:“不知江兄对于我景家灭门一事怎么看?”
  江守白看了看景暮夕,又思量了片刻,“想必竞天剑与剑法必是稀世至宝,才使得童晋不惜以如此恶毒的手段将其据为己有。”
  景暮夕在心底偷偷叹了口气,看来想要为童晋澄清,非要找出真凶不可了。只是这真凶到现在一点线索也无,整个江湖都认为这事是童晋所为,实在是无处着手。想自己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要手刃仇人,如今经历了这许久却是全无进展,是否真地能报仇,景暮夕越发不敢确定了。
  江守白见他沉吟不语,眉头越皱越紧,不知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景兄……”
  景暮夕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道:“江兄,若我说,杀我全家的人不是童晋,你可会信?”这话不能轻易对旁人说,但对江守白这样光明磊落的君子说,应该不会惹什么麻烦。
  “什么?”江守白震惊,“你说不是童晋做的?”
  景暮夕一边示意他不要声张一边点头,“是他救了我。”
  江守白勉强平复了下来,“这话只你我二人说说便了,切莫向第三个人提及,否则怕人家把你一样当成魔教的同党,你还要背上个欺师灭祖的骂名。”
  景暮夕自然识得此中厉害,“真相大白之前,我不会轻易说出。”
  “你真地确定不是他?”江守白明显不信,“会不会是他出于别的什么原因,给你设下了圈套?”
  显然金鼎堡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再说下去亦是无益,景暮夕摇了摇头,“算了,咱们在这里猜也是无用,现在查不到总有能查到的一天,我就不信竞天剑不会再现江湖。”
  “嗯,”江守白点头,“到时候竞天剑出现在谁手里,便知谁是你的仇人了。”
  晚膳时江守白为他引见了金鼎堡堡主陈德,江湖上德高望重人人敬佩的前辈。陈德身材高大,虽年逾六旬却是精神矍铄,只是看向景暮夕的目光总似若有所思。景暮夕也不去在意,心想这般正直的人听闻了自己的那些经历,多半是不齿的吧……
  席间陈德问了景暮夕几个关于灵教与竞天剑的问题,景暮夕将前者草草带过,他不想别人通过他来打探灵教,从而对童晋不利;后者景暮夕也确实一无所知,倒也算是据实以告了。不过看陈德的表情,他多半是不信,只是碍着大徒弟的面子,才没有当众羞辱自己吧。也难怪了,景暮夕想,现下盛传竞天剑在童晋手中,他之所以没杀自己就是想得知竞天剑法中的要义。现在自己说不知竞天剑在何处是如何也说不通了,人家不信也是自然。
  金鼎堡实在没什么可以打听,陈德又看自己颇为不顺眼,勉强留了两日,景暮夕便要告辞。江守白一再挽留,景暮夕只推说思师心切。眼中那不舍的目光倒是不骗人,江守白甚至提出要同自己一齐上路。景暮夕心中无奈,想自己定是受童晋影响太深,才会觉得人家江守白堂堂正人君子也对自己起了那不堪的念头。一来二去地不好推拒,景暮夕只得趁夜里偷偷离开,连礼数也顾不得了……
  


☆、昊山诸寨

  作者有话要说:回公司的10多天一直断网,囧今天会把落下的进度补回来,虽然这是个不太受关注的文= =一会儿出门,晚上继续
  十九·昊山诸寨
  走走停停地又历了七八日,天元门已是不远了。景暮夕牵马在郊外缓行,想起就要见到师父和众师兄弟,心里竟然有些紧张。也不知这些日子师父是担心自己还是气自己,自己该怎么向他老人家请罪才好……
  几近午时,日头也热了起来,景暮夕想先到镇上吃点东西歇歇脚,明日一早再去拜见师父。刚要上马,就听见远处有人喊叫着,且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一个粗壮汉子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跑来,看上去三四十岁年纪,赤着半边臂膀,手中还舞着一把开山刀。
  他前方几步远跑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步伐沉重,显是不谙武艺,一边拼了命地跑还不忘气那身后大汉,“有本事你就追上我啊,不用武功追上我我就服你!”
  景暮夕笑着摇摇头,少年虽是仗着自己灵巧跑得快些,可哪能及得上习武之人气力绵长。果然,不消一忽儿,少年便没了力气,被那大汉三两步赶上按倒在地。
  “小兔崽子,你服是不服!”大汉单手抓着少年的颈子,怒目圆睁,粗犷得很。
  “哼,”少年重重喘着气,“以大欺小,我做什么服你?”
  “你个小王八蛋……”大汉手下使力,叫个白嫩少年疼得直咬牙,却是死活不求饶。
  这时远处又陆陆续续走来许多人,都是赤着半边臂膀,显然是大汉的同伙儿。景暮夕心想,少年今天无论如何是讨不了好去。望向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少年,原本细白的皮肤此刻因为气息不顺给憋得通红,一双大眼睛却依旧亮得出奇,清楚地写着“绝不屈服”。景暮夕不禁心生怜意,向前走了过去,“这位兄台,不知兄台何故要为难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孩子?”
  大汉抬头看了看景暮夕,见他手上虽然拿着剑,长相却太过俊美,大抵是哪家爱管闲事的公子哥。哼了一声,大汉道:“老子今天忙着就放了你这小白脸,识好歹的便滚远点。”
  “大哥,多谢你,你快走吧。”地上的少年趁大汉说话当口手劲儿松了些急忙开口,“他们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大哥莫要也吃了亏。”
  “闭嘴!”大汉又喝一声,“服不服?”
  这少年单纯善良,景暮夕心里喜欢,见大汉这般粗鲁地对他,不禁有些气不过。几步走过去,景暮夕一手按住大汉的肩头,内力穿肩而过,疼得大汉倒抽一口凉气,推开景暮夕连连退出好几步,“你……你使的什么妖法?”
  景暮夕也不去理他,扶起地上的少年,又为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没事吧?”
  少年胡乱地抹了抹脏了的半边脸,笑得灿烂,“没事没事。”
  见这边生了变故,大汉的同伙儿都快步跑到近前,当先一人打量着景暮夕,话却是对大汉说的:“寨主,这小子又是什么来头?”
  寨主?景暮夕想了想,此处是昊山地界,在这里被称作寨主的人必然只能有一个。有些嘲讽地笑了笑,景暮夕道:“久仰昊山七十二寨蒋鹏蒋寨主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
  “混账!”蒋鹏气极,“我与这小兔崽子打赌,你是什么玩意儿,跳出来罗唣些什么?”
  景暮夕看了身边的少年一眼,“打赌?”
  少年挑了挑下巴对蒋鹏道:“这里是你地方,到处都是你的人,怎么不还都是你赢,仗势欺人,好不要脸!”
  “放屁!”蒋鹏啐了一口,“我本来只求财不害命,你个小兔崽子偏偏不识好歹,趁我兄弟一不留意就抓了颗最大的夜明珠跑了;我拿住你你不服气,说什么若是不用武功也抓得到你你就服了我,夜明珠也乖乖奉上,是也不是?”
  见少年不承认也不否认,景暮夕知道蒋鹏所言非虚,心下又不禁好笑起来,这一大一小当真都单纯得紧。
  “寨主,别跟他们废话了,”蒋鹏身旁的人又再开口,“咱们不如把这小白脸也一并收拾了吧?”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有王法么?”少年瞪着眼睛直视那群人,身子却半躲在景暮夕身后。
  “王法?”蒋鹏将手中的开山刀挥了两下,“老子劫的就是你们这群贪官污吏!”
  “我爹不是当官的,”少年辩道,“他是商人。”
  蒋鹏吼回去:“那也是奸商!”
  景暮夕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二位若是要斗嘴,不如找个凉快地方?”
  身旁的人在蒋鹏耳边低语了几句,蒋鹏又冲那少年抬了抬下巴,“小兔崽子,叫你不听话,如今你爹和那一群小跟班儿都给我兄弟们押回了寨中,你要是乖乖认栽给我服个软,再把夜明珠还来,我就放了他们,怎样?”
  少年一时没了主意,听说爹给人抓了急得眼眶都红了起来,“我……我……”
  景暮夕见了少年这般模样心中不忍,向前走了两步道:“蒋寨主不如卖在下个人情,放了他们吧。将来若有什么事是在下能帮得上蒋寨主的,在下愿供驱策。”
  蒋鹏又上下打量他一阵,总觉他是中看不中用,可刚刚景暮夕露那一手却让自己着了道,“你究竟是谁?”
  心知今日要救这少年就非得惹些麻烦上身,景暮夕抱拳施了一礼,“在下天元门弟子景暮夕。”
  此言一出不单是蒋鹏吃惊,众人也跟着议论了起来,只有那少年兀自不明所以地躲在他身后瞧着蒋鹏。
  “好!”沉默了片刻之后,蒋鹏大赞一声,“你还敢这般堂堂正正地报上自己姓名足见你胸中坦荡,那些个什么狗屁传言看来也不足信。”
  胸中坦荡倒是谈不上,可也不至于畏首畏尾,“那不知蒋寨主的意思?”
  “我这人最喜欢真汉子,”蒋鹏将开山刀丢给身旁的人,“你虽然长得不合我心意,却够义气,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景暮夕见蒋鹏虽是个粗野汉子,性格却豪迈万丈,不禁心生敬意,“那在下就替我这位小兄弟多谢蒋寨主了。”
  “景大哥,”少年这才自他身后站出来,眨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我姓花,叫花宫锦,你喊我宫锦吧。”
  他这副样子却让景暮夕想起了在大火中丧生的弟弟,心中怜爱之意更甚。抚了抚他的黑发,景暮夕柔声答应:“好。”
  “景老弟,你不如同我回寨中喝杯水酒怎样?”蒋鹏为人豪爽,早就忘了之前的嫌隙,“小兔崽子也一起来吧。”
  “谁稀罕你的臭酒!”花宫锦朝他做了个鬼脸,又躲回景暮夕身后。
  “你个小兔崽子,不谢我放了你老爹也就罢了,还跟我狗仗人势叫个没完没了。”蒋鹏给他气得乐了,口中骂着,却没去抓他。
  “谢也是谢我景大哥,”花宫锦瞪了他一眼,“谁要谢你这恶人。”
  蒋鹏不去理他,“景老弟,你怎么说?”
  景暮夕微一颔首,“荣幸之至。”
  才回到山寨蒋鹏就唤人来将花宫锦的父亲和随从都放了,抢来的珠宝也都如数奉还。向花宫锦挑了挑眉,蒋鹏颇为神气地道:“老子地界大门道广,不差你们这一桩买卖。”
  花宫锦不买他的账,“早晚官府要收拾了你!”
  蒋鹏哈哈大笑,“官府听了我昊山七十二寨的名头都要绕路走。”
  景暮夕在旁边点点头,的确,蒋鹏带着昊山七十二寨的兄弟这些年劫了官家不少东西,赈灾救济的一概不动,不义之财却也一桩不少。官府头疼之余也派人多次来剿,结果东西照丢人也跟着折损,久而久之便对他们持放任态度了。
  蒋鹏为人豪爽,喝酒不喜用杯,自然也为景暮夕准备了大碗盛酒,“我这儿好久没来过客人了,我见你爽快心中喜欢,你可不用跟我客气。说来我这昊山与你天元门也算是邻居,他日可要常走动才是。”
  景暮夕见蒋鹏自始至终不谈竞天剑不谈魔教,可谓是一路从灵峰走来唯一一个真心把自己当朋友的人,不禁激起胸中豪情,纵然不胜酒力也决心奉陪到底。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景暮夕头痛欲裂,坐起来好久才想起自己昨日是醉得不醒人事了。
  午后去跟蒋鹏告别,蒋鹏还颇有些舍不得他,“今日已耽搁了这大半天,兄弟何不再留一日?”
  “多谢蒋大哥盛情,”一日下来二人已是兄弟相称,“只是小弟心里记挂着师父,早一日见到便能早一日安心。更何况来日方长,小弟还是常常要到蒋大哥这里讨酒喝的。”
  “好,好兄弟,哥哥我等着你。”蒋鹏本是洒脱之人,从不强求。
  亲自将景暮夕与花宫锦送出老远,蒋鹏才在景暮夕的一再劝阻中领着众兄弟往回走。欲跟花宫锦道个别就上路,景暮夕却见少年看着自己红了眼眶。
  “景大哥,咱们还会再见么?”花宫锦吸了吸鼻子,小声地问。
  景暮夕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尖,“会,日后得了空我便去看你,只要你不哭鼻子。”
  花宫锦立时嘿嘿一笑,“说话算话,我家在汀口,景大哥你可要记住了。”
  景暮夕点头,“一言为定。”
  花宫锦还要说什么,父亲却在身后催了起来。一边向父亲的马车跑去,花宫锦一边朝身后喊:“到了汀口你只要打听花家,就会有人告诉你怎么走的。景大哥,一定要来啊!”
  景暮夕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笑了笑,没有答话,翻身上马,往天元门去了。
  


☆、重返师门

  二十·重返师门
  景暮夕低头跪在堂下,身体却挺得笔直。堂上坐着他的师父,天元门门主方正道。弟子们在两侧站着,一时鸦雀无声。
  “暮夕,外边的传言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半晌,方正道方始开口。他身材魁梧,年有半百却仍是声若洪钟,兼之神情肃穆,景暮夕不禁为他的威严所摄。
  自七年前拜方正道为师起,景暮夕就一直敬其若父,心想自己与童晋交易的事若是如实说了,只怕师父半条命都要给自己气了去,于是只道:“外间的传言都不真,弟子为童晋所救,后他又传了武艺于弟子。”习武的事本来也不想说,但自己师门武功全无,偏偏功夫比之前时又不知高出多少,想必瞒也是瞒不住的。
  “你说童晋那大魔头救了你?”方正道站起身来,显是不信。
  “师父,童晋是不是魔头弟子不知,”景暮夕微微皱了皱眉,“但他确是弟子的救命恩人。”换做别人景暮夕自是不会多做理会,但他不希望自己敬重的师父也与其他人一样想法。
  方正道缓步走过来,已是有些气愤,“他不单单救了你,还教你功夫?”
  “是。”景暮夕将头压得更低,“弟子被救起时本门武功已废,为报仇雪恨才会学了他的功夫。”于主动找童晋学武一节景暮夕却不敢提,否则只怕师父当下就要将自己赶出师门。
  方正道已走到景暮夕跟前,“童晋肯教你?魔教密不外传的功夫,他如何肯教给你的?”
  景暮夕心中一凛,方正道的语气中满是讽刺,显然是话有所指。忍不住微微抬起头看向方正道,迟疑地开口:“师父……”
  “别叫我师父!”方正道一脚踢在景暮夕胸口,“我方正道可教不出你这样的徒弟来,为了魔教的功夫居然出卖色相,你可知廉耻为何物?”
  景暮夕被他踢倒在地也硬生生受着,如今内力深厚倒不如何疼痛,只是被他一番话说得心如刀绞,“师父,弟子知道自己该死,他日报了仇,弟子愿在师父面前以死谢罪。”
  景暮夕这般说法无异于承认了方正道的话,众弟子立时交头接耳了起来。
  方正道抬了抬手,堂中又恢复安静。“暮夕,众弟子当中你知为师一直最疼爱你,为师念在你为报仇才委屈自己的份上,今次便不与你计较了。”方正道重回堂上坐好,“现下你离了魔教重回师门,为师念你孤苦一人,总是不忍将你逐出的。”
  景暮夕连忙向他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但你必须答应为师一件事,”方正道沉着脸,“你身上的功夫不是我所授,自行废去吧。”
  景暮夕愣在当场,这一身功夫要是废了,自己就真地永远也报不了仇了。半晌,景暮夕才缓缓开口,“弟子不肖,师父若要废去弟子武功,弟子甘愿一死。”
  “你这逆徒!”方正道怒道,“你道我不舍得杀了你么?”
  “求师父开恩。”东侧一名弟子站出来跪在景暮夕身前,“九师弟遭遇如此大劫,若不能报仇实是叫他生不如死,请师父网开一面。”
  “三师兄……”景暮夕万万没有想到,在他承认了方正道的推断后,竟还有人肯为他求情。
  “是啊爹,”方正道身旁站着个容貌秀丽的少女,此刻正轻轻地拉着方正道的衣袖,“九师兄报仇之后定然都会听爹的安排,爹又何必将人往死里逼呢?”
  方正道年逾三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稍稍平复了怒气,道:“既然莲儿都这么说了,为师便宽限你些时日。行了,都散了吧。”
  景暮夕道了声谢却未起身,待得方正道和众弟子都离开了,他才缓缓站起来,心下却是一片沉重。
  才走出来却见有人立在一旁,显是等着他,景暮夕缓缓迎上去,“三师兄,适才……多谢了……”
  这人正是刚刚为他求过情的方正道门下三弟子,唐焕。“暮夕,我知你这些时日必然受了许多苦,”唐焕身材与景暮夕差不多,神情与声音却都要温和许多,虽算不上英俊,倒是干净利落,“不过你可别因为童晋施了些小恩小惠给你,就被他收买了啊。”
  景暮夕微微皱眉,“我与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如此甚好。”唐焕面露微笑,“你别看师父今日对你这般凶,他老人家其实很是担心你,刚听说你家出事的那几天,他整日坐立不安的。后来知你身在魔教,师父虽然有些生气,但我看得出来,知道你还活着,他老人家是松了口气的。”
  “嗯,”景暮夕一边应着一边同他往卧房去,“本就是我不孝,害师父担心了。”
  “暮夕……”唐焕停了脚步,不再向前。
  景暮夕回头看他,“怎么了?”
  唐焕迟了又迟,仿佛下了很大决心,眼中更是真情流露,“我……我也很担心你……”
  景暮夕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从前只道唐焕是众师兄弟中待自己最好的,经历了童晋一事方始明白,原来唐焕也是这般心思。景暮夕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多谢师兄。”
  “忘了童晋吧暮夕,”唐焕上前两步抓住景暮夕的手臂,“他若是真待你好,你也不会离开他的是不是?”
  若是被其他弟子看到,自己真是百口莫辩了,景暮夕不悦地挣开唐焕的手,“三师兄,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我以前一直不敢说,怕你会厌恶我。”唐焕有些苦恼地垂着头,“可自从你家出事,江湖上又传出你与童晋是那种关系,我都快要疯了,我想若是我先将心意坦白于你,说不定早就与你……”
  “三师兄!”景暮夕忍不住出声打断他,“我敬重你,把你当做兄长一样,请三师兄自重。”
  唐焕抬起头来痛苦地看着他,“童晋的癖好人人都知道,他可以喜欢千个百个,可我只喜欢你一个啊暮夕!”
  景暮夕气恼地背转身去,“童晋也好你也好,你们喜欢谁都与我无关,别再牵扯上我。”童晋童晋童晋,见到自己不会提童晋的人,到底还剩下几个?
  再不理会唐焕,景暮夕快步回到自己卧房,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喘口气,便又惊得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正在擦拭桌子的方莲见他进来,急忙站直了身子,又有些害羞地低了低头,“九师兄,这房间虽然你许久没用,不过我偶尔会来打扫,你看看,还成么?”
  房间里干干净净,平日保持得很好的样子,景暮夕又看了看立在一旁羞怯怯的少女,心下不禁感叹,在外边转了一大圈回来才知道,三师兄和小师妹原来都对自己有情。也多亏了童晋的“□”,不然自己还真想不到。景暮夕将剑放到桌上,“这些事叫丫头来做就好,师妹何必这般辛苦?”
  方莲微微一笑,只觉景暮夕比离开师门之时更为挺俊,不禁悄悄羞红了俏丽的双颊,“自己做才放心些。”
  若是日子还如以往那般太平,若是没有血海深仇,若是没有与童晋的那些纠葛,景暮夕心想,或许自己会愿娶面前的这个美丽的少女为妻,过平凡的生活。不过现在,他实在没心思理会这些儿女私情。景暮夕往里间走去,“多谢师妹,我有些累了,想早些休息。”
  “晚膳时间就快到了,师兄不如吃点东西再休息?”方莲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随即想到刚刚发生那些事,景暮夕自是不愿与其他师兄弟照面的,“还是我送到师兄房里来?”
  “不了,我没胃口,你快去吧。”景暮夕心中烦闷,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方莲有些失望,缓步向外走去。脚步刚迈出去却又停了下来,过了一阵才淡淡开口:“无论外边怎么传,无论是真是假,你始终还是当初我那个倔强又无畏的九师兄。”说完才快步离开了。
  景暮夕重重叹了口气,我恐怕,终是要负了所有人……
  将怀中的物什取出,想要好好休息休息。看到手中的玄铁匕首和血玉令才想起,童晋怕是再几日便要出关了吧。想来他的身体应该也恢复了,不知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再气到呕血。景暮夕忍不住笑了,指尖缓缓抚过血玉令,童晋的一张俊脸竟似在眼前浮现,调笑的,关切的,耍赖的,愤怒的……这一路自己走得太累,好似只有在他面前自己才能毫无顾忌地说想说的话,不用虚以委蛇,更不怕惹他生气,是知道他不会真地把自己怎样么……
  “该死的……”景暮夕低咒了一句,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他,一个自己最该忘记的人,更有甚者,是在想他的好。将血玉令和匕首一同塞到枕下,景暮夕想,只怕疯了的不是唐焕,而是自己……
  


☆、教主出山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居然忘了= =
  二十一·教主出山
  一月之后,童晋出关。
  石室的铁门缓缓打开,大教主信步走出来,神采奕奕。四大护法领着教中弟子来迎,齐齐施礼:“恭迎教主出关。”
  童晋“嗯”了一声,摆了摆手,四下里寻了一番,道:“怎么不见小景?”
  四大护法对望了一眼,都低下头去不做声。
  童晋环视四人,目光最后落在凤青鸾身上,“青鸾,现在说实话我会考虑酌情处理。”
  凤青鸾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最惨的一定是自己,“教主,景公子在教主闭关那日下了山,”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童晋,“这是丫头整理景公子房间时看到的,想必里边交待了景公子的去向。”
  童晋将信自他手中接过,信封上工工整整地写了“童晋亲启”四个大字,字迹挺拔,就如同那人倔强的性子。童晋盯着信封瞧了一会儿,才将信取出来看。
  “展信之时想必身体已大好。不告而别,有失礼数,莫怪。我身负血海深仇,可谓是活在世上唯一牵挂,你我终要分道扬镳,不如借此机会痛快了断。日后不见甚好,若得再见,但求彼此只作陌路。交易两讫,缘尽于此。勿念,勿寻。”
  “呵……”童晋气极反笑,“你说两讫便两讫了?我不把你找回来我就不叫童晋!”又向四大护法道:“他轻易就离开了灵峰,你们四个会不知道?”
  “属下事后询问过那日守夜弟子,”凤青鸾压低声音,“说是景公子拿着教主的血玉令,称奉教主之意下山。”
  “好……好啊!”童晋暗叹自己是不服不行了,景暮夕人不在都可以将自己气到五内翻腾,自己还是头一遭碰上这么有能耐的,“他现在人在何处?”
  “属下……”凤青鸾迟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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