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两讫-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花宫锦贴心,景暮夕倒觉这般麻烦人家,未免太对不住。
  童晋景暮夕,四大护法带着莫与之与方莲,再加船夫和下人,一行二十几人,巳时离了汀口,向东驶去。船夫说,他们有两日的航程。
  这船实是不算小,童晋站在船头,望向茫茫大海,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叫这几日的烦闷顿减了不少。自腰间取了纸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童晋闭起眼睛,神清气爽。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童晋回过头来便看到景暮夕眼带忧郁地走过来,又将纸扇合起,“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景暮夕与他比肩而立,深深叹了一口气,“那个赤火神丹,是否还在姑且不论,若它解不了我身上之毒,岂不是叫大家白白辛苦?”
  童晋笑了笑,“凡事要往好处想,说不定我们到了那里能碰上俞老前辈呢?他老人家出手,不用那个赤火神丹也能救得了你的命。”
  “我是他女儿害的,”景暮夕摇了摇头,“他又怎会出手相救?”
  “他若不肯我便求他,”童晋信心满满,“死缠烂打,威逼利诱,总得叫他救了你我才罢休。”
  “你与他交情很好么?”这事景暮夕一直好奇,“听说你百毒不侵正因服了碧水神丹,他怎会将这丹药给了你?”
  “我与俞前辈只有一面之缘,便是服下碧水神丹的那一次。”童晋忆起往事,“与他交情好的是我师父,可后来又不知他二人是否生了嫌隙。”那时的自己不明白,现在想想,问题大抵出在俞月影身上。
  “我这条命本也没什么值钱,只是若我死了便没人来报我景氏一门的血海深仇了。”说到这里又不禁看向童晋,“你救我不成还好,救了我我还要杀你报仇,你这又何苦?”
  “小景哪样都好,就是太不听我的话。”童晋理了理景暮夕被风吹起的发,“我说过会为你找出答案,等到那时你若还想杀我,我无话可说。”
  景暮夕拉下他的手,“要倚仗仇人救命的我,才真正可笑。”
  童晋习惯地以纸扇轻击掌心,“那就暂且别把我当仇人。”
  景暮夕看了看童晋,想想也是,倘若自己真没几日可活,想这些又有什么用?“你这纸扇日日不离身地带着,很宝贝么?”
  童晋顿了顿,将纸扇插回腰间,“没什么。”
  说起来还从未见他在自己面前展开过这把纸扇,景暮夕伸出手来,“扇面画的什么,借给我看看。”
  童晋绕到他身后,推他向船舱走去,“小景你身体才刚好些,别站在这里吹风了,咱们进去。”
  景暮夕哼了一声,“定是画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想了想扇面上的落日图,童晋笑道:“是啊,上面画了我的心上人,自是不能随便给旁人看。”
  景暮夕不再言语,心上人……么?
  一直到第二日夜里,船行得都很顺畅,景暮夕体内的毒也没再发作,叫童晋放心了不少。然而海上天气瞬息万变,眼见着天亮后便能靠岸,却在丑时遇上了暴风雨。
  童晋等人本已睡下,因为船身晃得厉害纷纷起身来看。舱外几名船夫正忙着收帆,其中一人见童晋走出来,放声道:“公子,这风暴来得又急又凶,只怕凶多吉少,咱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若船真保不住了,大家伙儿可得都寻个不会沉的物什抓紧了,只盼着咱们都福大命大,躲过这一劫。”
  雷声,风声,浪声将船夫的声音打散,可童晋还是凭着深厚的内力听得真切,连常年与大海打交道的船夫都这般说,看来事情真是不妙。童晋本想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刚出了舱门全身就湿了个透,雷声隆隆不止,海面上浪头越来越大,童晋不禁在心里暗暗叫苦。
  又撑了一个多时辰,两名下人自船尾跌跌撞撞地跑来,“不好了不好了,舱底漏水了!”
  童晋迟疑了片刻,下定决心般地道:“这一趟连累了众位,多有对不住。你们在海边待得久,水性自是没得说,不用再理会我等,各自想办法保命吧。”
  船帆被众人撕的撕扯的扯,早已撤了下来,听他这么说,都纷纷道声保重散了开去。
  四大护法,莫与之和方莲都靠了过来,云翔有些焦急,“教主,船只怕要沉,咱们怎么办?”
  “没想到把二位牵扯了进来。”童晋抱歉地看了看莫与之和方莲,又再转向四大护法,“听着,如果做得到,要尽全力保莫公子与方姑娘无事。”
  莫与之忽道:“我自小在海边长大,水性还算不错。”
  方莲亦道:“我也是!”
  童晋笑笑,“那便将我的四大护法拜托给二位了。”说着转身进了船舱,“弃船!”
  景暮夕扶着舱中方柱,正往外走,见童晋进来,忙问,“如何?”
  童晋将血玉令放在怀中收好,又取了竞天剑,拉了景暮夕便向舱外走,“看造化了!”
  雷雨伴着狂风,在夜幕里可怕得惊人。船身随着巨浪摇晃,叫人难以立足。刚来到舱外,大风掀起白浪猛地覆将下来,船身倾斜,几乎侧立了起来。景暮夕脚下不稳,险些滑倒。童晋一手拉紧他,一手将竞天剑插入船板,二人才不致落入海中。巨浪连续不断地袭来,船体半沉,眼见不久不是要被海水淹没就是要被狂涛击散。正踟蹰间,又一叠怒涛袭来,只听喀的一声,桅杆竟被拦腰折断,朝二人倒落下来。
  童晋一惊,纵身跃起,顺势拔起竞天剑将断落的桅杆又斩成两段,落下之时揽过景暮夕向旁闪去,总算是有惊无险。叫景暮夕扶着船沿站好,童晋脱下外套,拧成一股,将竞天剑捆在腰后,“小景,等下若是落到海中,你可要抓紧我。”
  还不待景暮夕答话,脚下的船板突然下陷,船体被浪推起又迅速掉落,二人陡觉身子一轻,人已被船抛了出去。情急之中,童晋伸长左臂揽住景暮夕腰身,右掌凌空朝船身击去。掌力将二人弹出,远离船身,落入海中。
  费了好大力气总算抱住了那半截断落的桅杆,任他童晋武功再高,也无力与自然对抗,二人无从施力,只能随浪沉浮。
  景暮夕中毒后无法运气,几次想要帮忙都被童晋制止。狂风呼啸,巨浪翻滚,过不多时童晋抱着桅杆的手臂便要撑不住,“小景,抱紧我!”
  景暮夕不明白他用意,“什么?”
  “快!”海水夹着雨水不断涌进眼中口中,童晋心里越发没了底。
  景暮夕不再多问,双臂紧紧环住童晋。感到他抱紧自己,童晋才腾出另一只手来也抱住桅杆。风暴不知多久才停,只得撑得一时算一时。
  海水冰冷刺骨,景暮夕察觉出体内也开始渗出丝丝寒意,心里正想着千万不要在此时毒发,毒素却好似被唤醒一般,猛然袭来。让人晕眩的疼痛使景暮夕忘了身处何处,竟放松了抱着童晋的双手。幸好童晋一直留意着他,迅速又伸出手来揽过他腰身。呛了两口海水,景暮夕的意识倒是给唤回了些,勉强打起精神,拉住童晋衣襟,“童晋……你……你别管我了……”
  “小景,忍忍!”听他声音中的颤抖,显是冷到受不住,只怕不被海水淹死也要被体内无法压下的寒意冻死,童晋将他揽得更紧,“别说丧气话。”
  “我说真的……”天似乎就要亮了,可眼前的一切却越发模糊,“别管……我,你……或许……能……能活下去,否则……你我……都得死……”
  “那就一起死!”童晋单臂死死地抱紧半截桅杆,“也省得一个人在黄泉路上无聊了。”
  景暮夕眼眶发热,见他不听自己的话,只想挣开他让他一人活命也好。可疼痛和寒意一阵胜过一阵,心中一急,一口气没提上来,竟失了知觉。
  老天啊老天,这个玩笑你可是开大了点,童晋暗叫不妙,却无计可施。其余众人早不知被浪打向何处,可谓是孤立无援,眼见着景暮夕命在旦夕,童晋生平第一次明白了何谓害怕。
  海上风暴来得猛去得也快,旭日东升,海面上也恢复了平静。童晋松了一口气,四下里望望,依旧不见同行的众人,却意外地看到了远处的海岛。不论是不是思逸岛,先上岸看看景暮夕伤势如何才最重要。
  这一夜几乎耗尽了童晋所有力气,上了岸,让景暮夕平躺在沙滩上,这才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终是与他共同挺过了大风大浪,童晋伸手去拉景暮夕的手,“小景,醒醒,没事了。”察觉出景暮夕的手凉得吓人,童晋的心又再绷紧,“小景!”叫他没有回应,脉息也若有若无,这样下去,只怕……得想办法先叫他暖起来才行,再不敢放松,童晋抱起景暮夕,运轻功向不远处的树林奔去。
  


☆、一筹莫展

  三十九·一筹莫展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竟给童晋找到一处不大不小的石洞。让景暮夕躺好,解下竞天剑,童晋用内力将内外衣衫逼干,才为景暮夕脱下湿衣,给他穿上自己的外衫。
  还好昨夜的大雨并未波及到岛上,童晋在洞外捡了些易燃的干草干枝,将它们散置在洞口的大石边。取出竞天剑横握在手中,运内力自大石顶部削过。剑脊擦过大石,火花四溅,点燃了几处散在周围的干草干枝。童晋又捡了些树枝作柴,放到洞中燃起,为景暮夕取暖;再将他的湿衣取来,晾在大石上。本还想去打些野味,却不放心景暮夕一人在这里,不如等他醒了再说吧。童晋盘膝坐在景暮夕身侧,运起真气来。
  这般过了两个时辰,童晋觉得自己的精神已养得差不多,又去探了探景暮夕的脉。还好,手已暖了起来,脉搏也平稳了不少,童晋拉过景暮夕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起身去添柴。
  景暮夕却是一日未醒,童晋寸步不离地守着。这几日辛苦下来,饶是童晋这般内力深厚的人也显出了疲态,可还是不敢让自己太过放松。望着景暮夕苍白不见一丝血色的脸,童晋心中满是担忧。如若这里不是思逸岛,那他二人流落此处,要去哪里给景暮夕寻那赤火神丹?他体内的毒不知何时又会发作,到底还能撑得了多久?见他前几次毒发的情形,竟是一次狠似一次,若找不到赤火神丹,若真救不了他……童晋不敢再往下想,既然已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只盼老天还如此次这般眷顾他二人,让他寻到赤火神丹,救得景暮夕性命才好。见天色已暗了下来,童晋起身又添了些柴,而后坐在景暮夕身旁继续练功。
  半夜里景暮夕那里忽然有了动静,童晋睁开眼来,见景暮夕紧皱眉头睡得极不安稳,口中呓语不停。声音虽小,童晋却还是听得清楚,那人不停唤着的,是“童晋”。
  童晋心中一动,轻轻抚上景暮夕脸颊,“小景,我在这里。”谁知触手却是滚烫,童晋这才借着火光留意到,景暮夕的脸红得不寻常。“小景,醒醒!”前几日的病还没好得彻底,又遇上风暴在海水里浸了那么久,害这才退下没几日的烧又找了回来。
  景暮夕勉强睁开眼,只觉口干舌燥,“水……”
  水?去哪里找水?童晋起身奔到洞外,跃上高枝四下里远望,终于远远看到一条河流。虽然不放心景暮夕一人,却也别无他法。童晋脚下生风,几个起落便来到河边,掬了口水送到嘴里,自岸边的树上摘了几片大些的叶子叠起来,却仍是盛不了多少水,也不知够不够给他解渴。顾不了那许多,童晋又急急奔回去。亏得童晋手上功夫了得,纵高跃低,竟是一滴水也没洒出来。
  回到石洞,童晋不禁又是一惊,景暮夕蜷着身子,双手抵在腹上,全身颤抖不止。单臂将他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胸前,童晋柔声道:“小景,喝点水。”
  景暮夕已听不进他的话,双目紧闭,胸口起伏得厉害。童晋心疼不已,含了一口水,低头吻上景暮夕的唇,慢慢将水哺入他口中。
  一口水却是有多半都流了出来,这般喂了他几口,童晋扔开叶子,将景暮夕紧紧抱在怀中。景暮夕脸烧得通红,身上却是寒意袭人,下意识地不断往童晋怀中靠。童晋抱着景暮夕躺倒,缓缓解开他衣衫,在他耳边落下轻吻,“小景,别怪我……”
  没有欲望,没有快感,有的仅仅是缠绵的怜惜和无尽的心疼。童晋吻着景暮夕,一下一下,认真到有些虔诚。不敢让自己忘情,怕一不小心又伤了他,童晋抚着景暮夕冰凉的身体,抑不住泛起一阵又一阵心酸。
  不若前次那般毫无反应,没有意识的景暮夕在童晋身下轻喘,偶尔还会因为抵不住疼痛轻轻□出声。童晋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每见他痛到受不住,便轻声在他耳边低语:“乖,不痛……”
  童晋起身穿衣之时,景暮夕已然醒转,想要动一动,却觉全身骨头都给打散了一般,身体才撑起一半,又跌了回去。
  听到声响,童晋靠近将他扶起,“醒了?”想起上次他为此生气,童晋一边给他穿衣一边解释,“我真地是没有别的办法……”
  景暮夕这一次却又好似不在意了,哑着声音问:“我们都没死?”
  他不提童晋也不再去自找麻烦,“总算是老天有眼。”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景暮夕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
  童晋为他拭了拭头上的汗,“天还没亮,不再睡会儿?”
  景暮夕摇摇头,觉得身体中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正在流失,抓也抓不住,“我睡了很久了?”
  “整整一日一夜了。”童晋凑过来,与景暮夕额头抵额头,“烧还没全退,冷不冷?”
  “没事。”景暮夕扶着洞壁站起,脚步不稳地往外走,“这是哪儿?”
  童晋随他起身,走到他身侧扶着他的腰一起来到洞外,“一个小岛,也不知是不是咱们要找的地方,等天亮了再到处看看。”
  景暮夕身形微顿,终是没有拒绝童晋,“其他人呢?”
  “还不知,不过凭那几人的能耐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话是这么说,童晋实是担心非常。四大护法与他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在那种情况下失散,怎叫人放心?可却不敢与景暮夕说,依他的性子,定要自责不已,他现在的身体,怕是会受不住。
  景暮夕点点头,童晋觉出他的身子沉沉,似是有些站不住了,便扶他到大石边坐下,将大石上晾干的衣衫给他披上,“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饿了没?我去打些野味回来,你等等我。”说着已站起身。
  “我吃不下。”景暮夕却忽然拉住他,“天这么暗,你小心遇上危险,不如天亮了再说。”
  童晋回过头来看了景暮夕好一会儿,笑道:“小景,你关心我?”
  景暮夕尴尬地收回手,低下头不再说话。
  童晋又捡了些柴,在洞外也燃起火,好让景暮夕暖些。见景暮夕背倚着大石,想他这样定不会舒服,童晋走到景暮夕身后揽他入怀,让他倚在自己身上。
  今日的景暮夕温顺得让童晋不敢相信,对于自己的亲近居然一点抗拒也没有,不禁又回想起二人身处大海时的情形,“那时候,为什么要那么说?”
  “什么时候?”景暮夕不解,“我说了什么?”
  “在海里的时候,要我别管你。”童晋为他将衣衫拉得更严些,“明明那么想杀我报仇,为何那时却要让我一个人活命?”
  景暮夕头倚在童晋胸口,抬头去望天空,沉默了半晌才道:“因为你是仇人,才不想受你更多恩惠。”
  童晋暗笑,只怕你言不由衷,嘴上却不敢这般说。
  身后的胸膛很温暖,景暮夕不客气地又向他怀中窝了窝,“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童晋将脸贴在景暮夕发上,“我的纸扇不知道被海水冲到哪里去了。”
  “有什么大不了,心上人么,再画一个不就好了。”景暮夕声音很轻,却少有地带了点玩味,“也好让我瞧瞧,真正能入得了你童晋心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话听进童晋耳中只觉他可爱非常,“我若说是你,你信么?”
  景暮夕觉得心口凉得发痛,没说什么,只哼了一声。
  童晋笑出声来,“看吧,我就知道你定会这样,所以那日才不给你看的。”
  夜空,微风,虫鸣,在一处不知名的岛上,只有他二人,难得的宁静安详。童晋轻吻景暮夕鬓发,“小景,你今日很不一样,这般乖。”
  低下头来看童晋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想去触碰终于还是忍住了,景暮夕的声音轻得快要散去,“我欠你的,是不是都还清了?”
  “你……”童晋有些气恼,双臂下意识地用了些力,“你这么做是因为……”
  “枉费你一片苦心,我怕是……”景暮夕力不从心地深吸几口气。
  察觉出他的不对,童晋放下心中不快,紧张地问:“怎么,又毒发了么?”
  景暮夕摇摇头,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是想,这条命不够我撑到报仇,至少要把欠你的还清,你我两讫,我也走得安心些。”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这样最好,这样最好,省得自己日日挣扎苦苦烦恼,拿不起,放不下……
  心里狠狠地疼着,童晋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得把景暮夕更紧,更紧地拥在怀里,“我不准!你听好了,我不准!”
  “童晋……”景暮夕唤着他的名字,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说什么两讫,你我如何两讫,”童晋埋首在景暮夕颈间喃喃自语,“小景,你还欠我一颗心没还啊……”
  


☆、赤火神丹

  四十·赤火神丹
  眼见天快亮了,童晋抱景暮夕回到洞中,出神地望了他许久,重又起身出洞,决定先弄清二人此刻究竟身在何处。
  不敢走远,只在石洞前跃上高枝观望,过不多时,竟见到三人自海边方向朝这边走来。看身形是两男一女,童晋运足目力瞧去,正是凤青鸾,云翔与方莲。
  自树上跃下,童晋捡了几根燃烧的木柴以内力依次高高抛到空中。天色不甚明亮,那三人看得清楚,不多时便寻来。
  “教主!”见了童晋,凤青鸾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没事么?”
  童晋点点头,“你们怎样?”
  “多亏了方姑娘教咱们些水上的本事,我们三人抓了浮木被打上岸来。”凤青鸾感激地看了看方莲,“在沙滩上留了一夜,想着或许能碰上其他人,可实在是腹中饥饿,才要到林中寻些野味。”
  童晋向方莲道谢,小姑娘对他本是畏惧非常,这会儿倒害羞了起来,“没有……我武功低微,多亏了二位大哥……”她称魔教护法为“大哥”,叫他爹听去,不知要给气成什么样。
  “吃过东西了么?”童晋想起他三人是要来打野味的。
  云翔摇摇头,“还没。”
  “天亮后再去吧,”童晋向洞内看了一眼,“我同你们一起。”
  “童教主……”方莲犹豫地唤了童晋一声。“我师兄……”
  “看我把这事忘了,害方姑娘担心。”童晋依旧笑得温和儒雅,“他身体有些不舒服,还在洞中休息,方姑娘进去瞧瞧他吧。”又看向云翔,“你去看看,他怎样了。”
  方莲与云翔进入洞中,童晋走到大石边,坐了下来。
  凤青鸾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坐下,“教主,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景公子不会有事。”
  “他,很不妙。”童晋皱眉望向远处天空,“自师父离去以后,我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慌乱过。他痛的时候我也跟着痛,他不痛的时候我还要担心。我不知该怎么办,我恨自己不能替他分担,我害怕失去他……青鸾,你知道吗,这些感情,真实得可怕。”
  他声音很低,也没有过多的起伏,可强烈的不安还是让凤青鸾感受得清清楚楚。心中有些不易察觉的疼痛,凤青鸾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低下头道:“咱们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救人的办法。”
  童晋微笑,“谢谢你,青鸾。”谢谢这个时候你来了,否则我真不知自己还撑不撑得下去。
  天亮后几人打了些野味充饥,景暮夕昏睡不醒,童晋也没什么胃口。再坐等下去赤火神丹也不会主动送上门来,童晋决定先四处看看,如果这里不是思逸岛,他们要想办法动身才行。
  “青鸾,云翔,”童晋嘱咐二人,“照顾好方姑娘和小景,我去去便回。”
  二人点头,凤青鸾道:“教主小心。”
  童晋运轻功向树林深处而去,转眼身影便没入林中。
  穿过树林,面前豁然开朗。修剪得整齐的层层花草将两排干净素朴的木屋围在当中,雅致非常;居中一间悬着块方方正正的楠木,上书“思逸”。童晋大喜,悄无声息地绕到屋后,果见一处石室,上用石匾书着“养丹房”三个大字,由厚重的石门封着,外人难以入内。
  此中一切已与十几年前的记忆重合,童晋正自暗喜,身后却有人唤他。
  “你是什么人!”两名弟子远远奔来,“为何擅闯我思逸岛?”
  若是平日他早当察觉,只是此刻大喜过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他的小景有救了,哪里还留意得旁事。听得二人已至近前,童晋摆出一副诚挚的表情转过身来,“二位小哥,在下特来拜见俞前辈,烦请通禀。”
  二人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见他俊逸识礼,心下便放松了不少,其中一名稍高些的道:“家师出门寻药,现下不在岛上,公子只怕是白跑一趟了。”
  “那不知他何时回来?”童晋笑容得体,“在下远道而来,见不到俞前辈未免可惜。”
  矮些的弟子道:“师父有时一去便是数月,有时经年不归,这都有三个月没回来了,我们实是不知师父何时回来。”
  “这样啊……”童晋面现失望,“可惜,可惜……”
  高个儿弟子又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待得师父回来,我二人也好替公子转告他老人家一声。”
  “是了。”矮个儿的连连点头,“外间人知道此处的少之又少,我见公子人品出众,定是与家师有些渊源才能寻到这里。不如公子将自己的所在告知我二人,师父回来了也好派童儿再去请公子。”
  “多谢二位小哥。”童晋转身取来路往回走,“二位便说是故人之徒,俞前辈自知是谁。”童晋脚下轻快,转瞬又进了树林。
  二人追到房前,已不见童晋身影。互相看了看对方,不知刚刚一切是真是幻。
  童晋回到石洞,俯身将景暮夕抱起,对众人道:“此处便是思逸岛,小景有救了。”说着出了石洞,“轻声些,跟我来。”
  走出树林前,童晋又道:“屋后有间石室,那便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方姑娘与云翔随我进去,青鸾你守在出口处。此间弟子与融火宫不同,通晓药理武功却是平平,若有人来,你只封穴莫伤人。”
  几人纷纷答应,童晋脚下生风,抱着景暮夕片刻便至养丹房。
  石门虽厚重,若以内力击碎童晋也未尝办不到,只是若如此势必要将岛上弟子全数引来,岂不多添麻烦。童晋闭起眼来细细回忆,当年的情形慢慢在脑中浮现。将景暮夕放在石门旁,唤方莲来扶,童晋手附在那养丹房的“丹”字上,暗运内力。
  片刻之后,石匾发出声响,竟是那“丹”字被童晋按了进去,而后石门在几人面前缓缓打开。
  童晋抱起景暮夕,向凤青鸾点了点头,进入石室。
  石室被火把照得通亮,几人穿过窄窄的通道,来到宽敞的丹房。
  丹房内四名弟子,正在西角的炉前忙碌,似是炼丹。四人听得声音向童晋等人看来,俱是意外,一名年长弟子道:“你们是何人,怎进得这养丹房来?”
  童晋与云翔交换了眼色,云翔转眼已到四人面前,出手如电,点了四人穴道,让他们动弹不得;并封了四人哑穴,以免他们出声唤人。
  贴着丹房北侧墙壁,有一处方台。方台本没什么奇怪,可这个却是左侧有长流之水,右侧有不灭之火。云翔与方莲细细看去,见两侧均有个黄灿灿的托盘,一个在火中,一个在水中,竟都是真金打造。托盘极小,且只有火焰一侧的盘中置了一颗黄豆大小的丹药,想必那便是赤火神丹。
  云翔道:“我去取来。”
  “慢!”童晋拦住他,“你看那方台上的字。”
  经他一提,云翔与方莲才留意到方台两侧分别写了一行字,左侧为“遇气即损”,右侧为“触肤即融”。云翔为难地看向童晋,遇气即损,触肤即融,岂不是既不能让丹药离开火焰,又不能轻易触碰么?那该如何是好?
  童晋让景暮夕坐在方台前,请方莲扶好,指了指空着的托盘,“碧水神丹原在那里,因为我服过,所以知道。”细流缓缓自上而下注入盘中,满溢后又再流出,过了这许多年竟而未停,童晋想,这又是为了什么?
  方台看上去似是贴着墙壁,实是有一臂之距。童晋绕到侧面,将手臂伸进去,摸索了一阵,寻到一处圆形凸起,按了下去。回到景暮夕身边,童晋握了握他的手,“若是直接取药,台下会放出毒气,只怕我们救人不成还要反受其害。”这么多年想必不是没有人找到这里来,只怕赤火神丹没拿到手,却因贪欲送了性命吧。
  那几名弟子都是惊奇不已,这个擅闯进来的人居然熟知各处机关,此人,究竟是谁?
  “原来如此,”又有人自外边进来,“遇气即损,触肤即融,这便是必须带景公子来这里的原因了。”
  童晋回过头来,笑道:“龙啸,我就知道你命硬。”
  龙啸嘿嘿笑着,身旁的白泓澜则是恭恭敬敬地喊了声“教主”。
  童晋点头应了一声,“莫兄可与你们一起?”
  莫与之自通道里走出来,“有劳童教主挂念。”
  童晋安心地笑了笑,“没什么,若是莫兄真因我遭遇不测,我可是要内疚一辈子啊。”
  “教主,”白泓澜凑到台前看了看那两行字,“咱们现在怎么办?”
  童晋低头想了片刻,“先让小景醒来才行。”说着轻摇着景暮夕手臂,“小景,醒醒。”
  唤了好一会儿景暮夕仍是没有动静,为他诊脉的云翔也紧皱眉头。童晋抚了抚景暮夕苍白的面颊,叹了口气,“忍一忍,痛过这一次就好了。”说着与他掌心相抵,将真气送了过去。
  真气运行再次促使毒发,不多时景暮夕便醒了过来,才要说话,却先吐出一口血来。童晋收了真气,柔声道:“小景,你打起精神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
  景暮夕神智不甚清明,也不知听没听得进童晋的话,直痛得狠命弯下腰去。扶着他的方莲被他这样子吓得失了神,双手竟不知不觉放开。龙啸与白泓澜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扶起景暮夕稳住他身子。
  想起这赤火神丹忌讳颇多,云翔道:“得让景公子亲自去服药吧?”
  童晋起身向方台走去,“他现在哪还知道要服药。”来到台前,童晋手上暗运内力,迅速出掌将托盘与赤火神丹一齐带至半空之中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