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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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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到大备受宠爱的华山派明珠何时露出这么委屈的表情来着? 

  不舍的叹息,他知道自己刚才太过严厉的态度让师妹很难过。 

  放柔表情,他朝吴曲恩招招手。 

  吴曲恩迟疑了一下,就跑到白彦海身前,拉住白彦海的衣袖,却不敢开口。 

  白彦海摸摸她的头,用袖子替她把眼泪擦掉。 

  '傻丫头,师兄不生气了。' 

  '对不起,师兄……我只是……'吴曲恩讷讷的低语。 

  她知道师兄说得有道理,他们太轻率了…… 

  '你只是担心我,我知道的。'白彦海牵着师妹的手走向厨房,'但是师妹,师兄希望你别把他当坏人看,他是为了要救师兄,赌上性命在救……你懂吗?'他试着用最和缓的方式解释着。 

  '……他不坏吗?'吴曲恩不懂,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白彦海。 

  '如果你不知道他是袭风,你觉得他坏吗?'白彦海微笑问。 

  吴曲恩坦白摇头。 

  '不坏,他救了大师兄,只是一张脸冷了点。'那种习惯碍着表情的人在武林并不少见。 

  '那为什么知道他是袭风以后,明明他还是救了师兄,却变成坏人了呢?' 

  '因为……'眨眨眼,吴曲恩有些心虚的低喃,'大家都说他是恶人啊……' 

  '所以你一开始认定他是坏人,才会认为他是在害我,而不是帮我疗伤……如果你没有被这样的说法蒙蔽,会要裴师弟砍他吗?' 

  吴曲恩又摇头。 

  厨房到了,白彦海开始自己洗米煮粥。 

  吴曲恩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师妹,师兄已经被他救了不下五次……现在师兄欠他不只一条命了,所以真的很希望你们能了解他的温柔……因为我想交他这个朋友。' 

  交朋友!? 

  吴曲恩皱眉,担心的低叫:'师兄!爹娘会生气的!' 

  华山派门规之一:禁交奸邪之辈。 

  '他又不算全然的坏人,我可没有坏门规。' 

  '可是大家都说……'袭风是大恶人。剩下的话被她吞到肚子里面,因为怕再惹白彦海不高兴。 

  '我已经不想照着别人怎么说来做了,现在的我只想相信自已看到的、听见的。'白彦海的声音很平顺,但平静中又似乎隐含了另一种感情。 

  凝望着白彦海挺直的背脊,吴曲恩总感觉她的大师兄变了。 

  没有以前那种太好说话的感觉,不像以前那样让她觉得他容易吃暗亏,好像抓住了什么,并且坚信什么…… 

  明明一样的温柔,但是她却本能的知道,如果现在不抓住他的背影,他会愈走愈远…… 

  「傻师兄!」咕哝著,她开始拿了砧板替白彦海切肉末和葱花,「你一定会挨骂的!」 

  到时候她帮忙求情有没有用呢?从小到大都是师兄在替她扛责罚的,就像亲生兄长一般的照顾她……她相信这样的他,没有丝毫怀疑。 

  「讨厌这样的师兄吗?」白彦海耸肩,他也知道搞不好武林蝶血结束以后,若他还活著,大概会被罚在后山思过三年…… 

  「不会啊!这样的师兄虽然很笨,但也很帅喔!」 

  白彦海笑了,摇摇头,专心煮粥。 

  厨房内气氛融洽,灶炉冒著火焰,中晌,吴曲恩终於忍不住疑惑…… 

  「师兄。」 

  「恩?」 

  「你什么时候会煮粥了?」 

  「……第一次煮。」 

  「……」 

  午后,微风吹抚过大地,在湖面带起阵阵涟漪。 

  细微的花香从敞开的窗扉吹入室内,温暖的阳光斜照在放在窗边的桌上,驱散了房内的冰冷孤独感。 

  一身风尘仆仆的白彦海推开房门,看到的是席君逸一手放在胸腹,一手垂落在地,佣懒的躺在被阳光照射的躺椅上,一本书摊开盖住了他的脸。 

  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因为他知道席君逸一定已经醒了。 

  「君逸。」 

  「我在听。」隔著书本传出的声音有些模糊,却很清醒。 

  「抱歉,我回来晚了,吃过了吗?」 

  「恩!」 

  例行公事的对话告一段落,席君逸突然略侧过头,确定自己闻到一丝血腥味。 

  拿下被他用来遮阳的书本扔到一边,他坐起身,朝正想去将书捡起来放回书架上的白彦海招招手。 

  不足说只是去唐门分堂探个路吗?这小子又受什么伤?亏他还把内力全给他护身用了……照理来说,有了这么一身随手可以打穿一道墙的深厚内力,白痴也能全身而退才是。 

  「只是小伤。」脸一红,白彦海尴尬的笑了笑。 

  「过来。」开口,语气是不容拒绝的。 

  信他有鬼,前天那泛毒光的伤口也被说是小伤,若非他闻出那股毒腥味,岂不是就被唬过去了? 

  「真的只是小伤啦!」他的保证那么不可信吗?白彦海无辜的走上前,坐到躺椅空出的位置上。 

  君逸从伤势收口能下床以后就怪怪的了。 

  既没有怪他,也不打算离开,就这么跟著他从客栈移居到这四合院。 

  於是,被五岳剑派拿来当根据地的四合院内多了一个立场不定的变数,门派上上下下如履薄冰,想必席君逸也知道这点,是以他每天除了待在房里,或跑到不知名的地方练功以外,其他时间全都花在他身上了。 

  没错,是真正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的那种,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只是……太过被关照的结果就是……他连受一点小伤都会被瞪。 

  不是嘲讽他武功不济,也不是鄙视他妇人之仁,单纯的用深不见底的眼瞳凝视他,直到他心虚的低头让步……这一点都不像他熟悉的席君逸,印象里的他应该是冷漠不在乎任何事情的,而不是将所有心思放到他身上……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什么时候改变了呢? 

  发呆期间,席君逸也替他把伤口检查完了。 

  从伤口的深度和角度看来,八成又是为了掩护不知道是哪一派的蠢材吧?轻哼,没好气的白了白彦海一眼。 

  「瞪我做什么?真的只有小伤啊!」白彦海咕哝,抽回被席君逸握住的手,拉下袖子盖过手臂上被重新上药包扎的伤口。 

  又是上好的金创药,他一个大男人皮厚肉粗的,这一点伤为什么要动用上奇珍异草研磨出来的百灵粉?小小一瓶百灵粉在江湖上的叫价可不便宜,就算把他卖了也值不了那么多钱啊!他都快变成镀金的了……一钱的百灵粉刚好是一锭黄金…… 

  见白彦海脸色不善的望著手中的玉瓶,眼中闪烁著心痛,席君逸大概也猜得到它脑子里的想法。 

  之前他一时错估白彦海的节省习性,不小心让他知道被他拿来当普通金创药使用的正是百灵粉——从此以后每次上药都要经过一番节省与浪费的拉锯战,直到他终於忍不住用身上所有的金针飞刀招呼那个抵死不从的臭小子,这种可笑的闹剧才终於结东。真是的,又不足要抓他去卖,何必上演闺女守身的戏码!? 

  将见底的玉瓶收起来,出手轻拍白彦海的脸颊,让神游不知道第几重天的人回神。 

  「小伤也不行大意,如果刀上涂了见血封喉呢?」淡淡的问,他无奈的看著白彦海一脸哑口无言和无辜。 

  正邪之间最大的差别,就在於邪门歪道从来不在意需要用什么把戏来获得胜利,偷鸡摸狗之流的招数也可以,只要能除掉敌人就好。 

  自古以来不知多少英雄豪杰死在小小鹤顶红。 

  他的原意是要白彦海多注意点,岂料听的人完全没有体谅他的用心良苦。 

  「用毒!我竟然忘了!还好他们这次没有用在兵刀上,不然师弟妹们会死伤惨重的。」白彦海光想就一身冷汗,庆幸的道。 

  「……」控制不住的收紧双手,修长匀称的指骨被握出喀喀响。 

  「君逸?」他怎么了? 

  有杀气!? 

  「你在担心师弟妹死了几个前,就不会先担心你自己有没有那条命去替他们上香吗?」咬牙低喃,席君逸淡漠的俊颜罕见的出现一丝懊恼。 

  是他太冷情,无法理解师门情谊,还是海太多情,牵挂太多人事物? 

  「你怎么可以诅咒我?」白彦海抗议,慢半拍才注意到席君逸少见的情绪反应——在自己衣领被用力扯住以后。 

  席君逸用阴狠无比的眸光将他到嘴边的话瞪回他肚子里,然后拖著他直接从窗户跳到庭院内。 

  「哎呀!」衣领被拖著跑导致重心不稳的白彦海很自然的在落地时往前倒,一头载到席君逸身上。 

  「海。」 

  一动也不动的当柱子让白彦海有地方可以扶,席君逸有些无力的轻叹,眼角却在抽搐。 

  「什么?下次不要拖著我跳窗啦!差点跌死了我。」他街无危机意识,「还有啊!有门走就不要跳窗,这样不礼貌……」 

  见鬼了他才需要对窗棂上的木头有礼貌!席君逸忍无可忍的打断白彦海的话:「……先教你一件事。」 

  「什么?」 

  迅雷不及掩耳的反手将白彦海撂倒在地,席君逸低头看著被他摔得有些茫然,却仍然没有一点防备意思的白彦海,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他的信任,还是懊恼他的不受教。 

  复杂的心情交杂,席君逸选择了继续面无表情。 

  「知道我为什么摔你吗?」 

  「为什么?今天心情不好吗……哇!」连忙翻身滚开,避过一枚夺命镖。 

  「是因为你太没警戒心了。」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从来不打人出气的。 

  要动手,就要永绝后患的乾净俐落。 

  「你该不会是……」白彦海跳了起来,僵硬的看著席君逸活动筋骨的动作。 

  「为了减少你身上的气小伤」不断产生,你需要再接受指导。」 

  要让一个人能随时随地对於危险作出反应,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随时随地处在危险之中。这是十大恶人残忍却该死的有道理的指导方针。 

  「不要行不行?」白彦海满脸惊恐的试图做垂死挣扎。 

  他不要跟君逸打!君逸的字典里面根本没有练习跟试身手这些词汇,一出手永远就是夺命险招……这是他曾经年少无知、妄想尝试跟君逸练武得来的惨痛教训。 

  「行。」他盯著白彦海才转晴天的脸部表情,「只要你能躲过我那招漫天星雨。」 

  一个将敌手全数包围的无敌杀招。 

  刚放晴的天气瞬间满天乌云密布。 

f  「……」惨兮兮的垮下肩,白彦海抹了把睑,「手下留情。」 

  席君逸眯著眼,轻扯唇角,扬手就是无数银光射出—— 

  「敌人会……手下留情吗?」答案是不会。 

  所以他当然不会手下留情。 
第五章
 
 
  书房内,埋首振笔疾书的男子忙著在白纸上用蘸了墨水的毛笔勾勒出一条条复杂的迷宫暗道,偶尔停笔在记忆中搜索细小的枝节琐碎。 

  书案前,另一名男子却苦著一张娃娃脸,捧著一本不知道哪来的「暗器毒物全录」,努力在背诵,这是席君逸提出的交换条件。 

  要他供出唐门的暗道?可以。 

  要他帮忙解说机关?不难办。 

  要池一起跟去压阵?反正他没事做,似乎没有拒绝的必要。 

  只是呢……这一切的高配合度建立在白彦海的合作。 

  合作的背下十来本武林阴险狡诈之最的精华集、合作的努力提防有人放冷箭、合作的在几次小规模作战中不要受伤……只要能做到,要他帮忙也没有问题。 

  这么一来,就苫了白彦海。 

  天知道他除了门派剑诀和秘笈以外,还背过什么书?就连四书五经和诗词集注都只是看过而已,自幼生长在华山派的他连三字经都没背过! 

  可恶……这几张图根本都长得一样! 

  「君逸!」白彦海哀鸣。 

  「恩?」 

  「你当真分得清楚袖箭跟短弩击发声的不同吗?」 

  「恩!」 

  「不信!」对,就是不相信! 

  听著近乎耍赖的抱怨,席君逸总算托头,左手一抖,一根袖箭没人白彦海身旁的书柜,右手放下毛笔,慢了一拍,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张短弩,跟著击发—— 

  「听出来了吗?」非常理所当然的声音。 

  白彦海吞吞唾液,看著钉在柜子上,离自己脑袋只有一指宽距离的弩箭,僵硬的点头。 

  「非常清楚。」 

  「那就继续背,你哪天背好,我哪天把地图交给你。」想想看,唐门东堂口第七号暗道是这样的吧…… 

  又恐吓他……白彦海白了席君逸一眼,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委屈——当然只敢偷偷的,以免被更「深意」的目光「看」到毛骨悚然。 

  为什么说是深意? 

  因为他完全不明白那眼神代表的意思。不明的眼神,没有威胁或杀气,却像是无形的重量压在心头,让他无法忽视或以平常心视之。 

  将目光调回手上的书,没过多久再次感觉到头脑发昏。 

  他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念书的料…… 

  再次对著席君逸投以可怜兮兮的眼神,他浑然不觉自己的举动已经逼近撒娇,那是已经从他生活里消失很久的情绪。 

  低头书写的席君逸右手顿了顿,笔尖的墨水在白纸上晕染成一个小黑点,地图上的密道当下成了死路。 

  这小子以为他是死人还是瞎子?这么明显的注视……他叹息。 

  「又怎么了?」他就不能安安静静的看个一个时辰的书吗? 

  「我……」好无辜的声音。 

  「什么?」席君逸忍不住抬头。 

  「你在这上头说……唐门七毒阵的解法是找到兑位,再走泽位……但是……」 

  「不要跟我说你不懂八卦阵。」席君逸觉得自己头在痛。 

  「我懂啊!华山基本剑阵也是要靠先天八卦跟后天八卦的好不好!?」白彦海抗议。 

  他那受不了的口气是什么意思?他满脸受到侮辱的模样。 

  既然如此,他跟他说半天八卦的问题做什么? 

  「……你说重点。」 

  「嘎?你不要打断我啦!」白彦海责怪地说道。 

  是他的错吗?席君逸额际青筋隐约浮现,没多久就被无奈取代。 

  「海,说重点。」他开始怀念罗煞了,就算一言不合两人就得大打小手,也好过讲了半天还没进入主题。虽然说实在话,他倒也不是真的多讨厌这样没意义的对话。 

  白彦海顿了顿,想了一下才用最简洁的话表达出自己的疑问。 

  「重点就是——这书上头说生门危险重重,死门暗藏玄机,生死攸关,置之死地而后生……那到底要走哪一个门才能安全脱困?」 

  咚!席君逸手中的毛笔掉到桌上。 

  「君逸,你把那张图毁了。」白彦海好心提醒。 

  「……」随手把那张地图遗体揉成一团丢开,席君逸关心的是另一个重点。 

  「你懂五行八卦,却用不上奇门遁甲?」 

  「这跟奇门遁甲有什么关系?奇门遁甲不是用来布阵的吗?」白彦海有些茫茫然。 

  好吧!也许正道人士都比较不喜欢玩这套……席君逸努力说服自己,起身拉著白彦海往窗口走。 

  「不要跳窗啦!有门不走走什么窗……」白彦海努力想摆脱衣领上的手,尝试申明自己的坚持。 

  「你要自己出去还是我把你扔出去?」平淡的嗓音轻而易举的制住了他的反抗。 

  「……我自己翻。」 

  呜……为什么他在君逸面前愈来愈抬不起头了?这样不太对劲啊! 

  他的气势跟威严呢? 

  一根枯枝在沙地上画来画去,两个男人蹲在地上小声交谈著,不一会儿沙地上的图案字迹就被全部抹去,重新再画一次,然后再度交谈……反反覆覆的直到天黑。 

  这样的景象已经上演三天了,惹得往来经过庭院的各派弟子不断投以惊疑不定的目光。 

  要知道看见白彦海跟恶人榜上有名的袭风在一起就已经是挑战他们的胆量,看见袭风蹲在地上画图,还不时朝白彦海射出冰冷恐吓的视线就更是令他们差点精神衰竭。 

  终於,席君逸丢开枯枝,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白彦海却往后坐倒在地,发出感动的呻吟:「终于弄懂了。」真是老天保佑……他再学不会,大概要被君逸揍了。 

  「我不会扁你。」虽然他真的很想踹人。看出白彦海在感动什么东西,席君逸淡淡解释。 

  「……你以为我头上这几个包是哪里来的?」 

  「没见血不是吗?」所以那不算伤。 

  「呜……」代沟……严重的沟通困难……白彦海抱头呻吟,气君逸,并不是只有见血才叫受伤好吗?」 

  「你受伤了吗?」他应该没有打很大力啊!顶多是气到无力以后的反射动作…… 

  「没有。」 

  「邪下就好了。」 

  理所当然的话语马上换来两道哀怨无比的视线,席君逸轻轻扯高唇角,褪下冷漠的面容意外的显露些许促狭。 

  「啊!你是故意的对下对?打我很好玩吗?」 

  打你不好玩,但是看你变脸很有趣。面对著白彦海的哀声叹气,席君逸没有讲出自己的看法,只是用脚将沙地上的痕迹抹平。 

  发现他根本不打算理会自己的白彦海只好认栽了,苦笑著摸摸半炷香前被赏了一个爆栗子的地方。「君逸。」 

  「想?」席君逸轻轻移动身体,站到白彦海身边。 

  「你介意我把你告诉我的东西教给我那些师弟妹吗?」仰头看著席君逸,白彦海逐渐能够认清他不擅表示的温柔。 

  例如现在,这个人又站在他旁边替他挡太阳,让他抬头看他的时候不王於被阳光灼伤眼。 

  「……我反对的话……你就真的不说了吗?」席君逸的语气平顺,逆光的角度让白彦海看不清楚他唇角的弧度蕴含著什么样的情绪——就算看得清楚也不见得能够明了。 

  白彦海明显的愣了愣,紧接著苦恼爬上他的娃娃脸,看得出来他很挣扎。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席君逸没好气的阻止白彦海为了一个不存在的问题而伤脑筋个半天不得安宁,「你想讲就去讲,反正对我没影响。」 

  有影响的也是老底被泄光的唐门,而不是他,就算正道人士知道了一些暗器的秘诀,他有自信照样能料理掉来送死的人。 

  「……你在生气吗?」白彦海小心的问。 

  「没有。」席君逸依旧平静的回答。 

  「可是你的语气比较重。」白彦海这次肯定自己没出错。 

  「我没有。」这有什么好在意的?他才没生气,也自认语气没有变。 

  「那就是你的用词比较重了。」 

  有吗?席君逸想了想,好像……有一点? 

  「你想太多了……」脑子里想的是一回事,表面上却面不改色的拍拍白彦海,「你想讲可以讲,我没差的。」 

  「真的吗?」白彦海仍足不放心。 

  「难道你希望我说我很介意吗?」半是嘲笑的反问,席君逸感叹他的难以说服,「对我又没什么影响,有什么好介意的?」是他口才比较差还是怎样? 

  「才不是!我当然希望你答应,只是……我也不想让你不高兴啊!」白彦海的反应激烈到让席君逸有点被吓到。 

  眨眨眼,席君逸反手扣住抓著自己的手掌,顺势将白彦海从地上拉起来。 

  这小子的内力增加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不会控制的结果,就是一激动起来力气就会太大……他大概是全中原武林唯二个会因为小事激动,然后抓得他手臂隐隐作痛的人了吧? 

  「君逸……」 

  眯起眼打量白彦海开始有些不安而看起来可怜又无辜的表情,席君逸直接赏了他一拳。 

  「难道要我发誓?」敢说要的话就别理他了。席君逸在心底决定。 

  「……也不是啦!」抱著被揍的肚子,白彦海苦笑著一手搭在席君逸肩膀上,忍过那阵呼吸不顺。 

  ……靠他这么近做什么?不怕被扔出去吗? 

  感觉到白彦海的气息吹在颈恻肌肤,席君逸在疑惑过后是讶异自己竟然没有本能的出手将他料理掉,无暇理会白彦海在问些什么。 

  隐约记得,在半个多月以前,自己还会本能的出手想把他揍飞啊…… 

  「君逸,你发什么呆啊?」白彦海注意到身旁的人根本没在听他问问题,「你有听见我说了什么吗?」 

  「……你问什么?」被他叫回神的席君逸顺著他的话语往下问。 

  「你没有不舒服吧?」白彦海出手探探他的体温。 

  「我很好,你刚才问什么?」他又不是小孩子,席君逸抓下他放在额头上的手。 

  好端端的这小子这么爱动手动脚的干嘛? 

  「你哪里好,你在发呆耶!」白彦海不高兴的扯回自己的手,「别逞强,习武之人受了风寒更严重,况且你伤才刚好,更该……」 

  听著他一路念下去,席君逸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罹患霍乱瘟疫,然后正一脚踏入棺材的奄奄一息…… 

  「……你啊!伤没全好就陪我整天在外头风吹日晒的,我也不对,竟然没注意到……」白彦海拖著他就要往房间走,却在得不到配合的情况下扯了好几次都无法扯动他。 

  懊恼的回头,气势汹汹的看著席君逸。 

  「你生根了是不是?回房啊!我弄点祛寒的东西给你吃……」满心担忧让他将最后一点对席君逸的畏惧丢到九天云霄,「不要逞强,你是不知道我们有内力的人平常不受寒还好,一发病就不得了吗?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怎么行!」 

  重点是他没病啊……席君逸头一遭感觉到啼笑皆非。 

  他该骂他多事的,或是觉得他无聊转身离去……但是看著被握住的左手手心,他却感到有此一安心…… 

  见白彦海已经被他的「冥顽不灵」气得快蹦蹦跳了,一丝淡笑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他唇角。 

  反手一扯,将白彦海扯回身旁,没料到他会反抗的白彦海直接被扯入他怀中。 

  一头撞上席君逸胸口的白彦海发出慌张的叫声。 

  「伤……你这个笨蛋,你有伤啊!干嘛让我撞你啊?伤口裂了吗?」他紧张的就要扯开席君逸的衣襟。 

  「住手……唉,一个结痂的伤口哪那么容易裂,你别乱扯我衣服,会被暗器伤到手的。」席君逸无奈加三叹的拉开白彦海的手。 

  他全身上下不知道藏了上千暗器,并不是每件暗器都放在暗器袋的,有很多是藏在衣眼夹层中,他习惯了还可以运用自如,海这笨蛋一把抓不是存心让自己的手被暗器刺出几个洞吗? 

  「可是我撞得很大力啊!」双手被扣住的白彦海仍是控制不了的将视线一次又一次的在席君逸胸前打绕。 

  「伤口在你身上还是我身上?」伤口进裂他会不知道吗?席君逸没好气的反问。 

  只怕他再不制止,伤口才会在混乱中被扯裂吧? 

  「呃……」一阵语结,白彦海说下出话的表情看起来挺无辜的。 

  「慌慌张张,你是怎么带领师弟妹四处闯荡的?」将白彦海的手放到自己额头上,让他确定自己没发热,席君逸的语气有些抱怨,眼神却很柔和。 

  「我……」抬头想抗议,这才注意到两人的亲近,才说出一个字,其他的就全忘光了。 

  红潮爬上白彦海的脸,只因为席君逸眼底的无奈纵容跟细不可察的……宠溺…… 

  一直没被察觉的脆弱平衡,终於被打破了。 

  夜晚?四川成都。 

  嘎—— 

  客栈内有些老旧的房门被推开,唧嘎声在夜晚听起来有些剌耳。 

  进门的男子摘下斗笠,一头金发落下,在月光下闪烁著美丽的光泽,他有著中原人的五官轮廓和肤色,却是金发蓝眼。 

  「主子。」他站在外厅轻道,躬身的举动充分表现出他对内厅的人的敬重,就算里面那人看不见他的举动,他仍然不敢有丝毫轻忽。 

  原本漆黑的内厅传来细微的布料摩擦声,接著一抹幽幽火光扬起。 

  「进来吧!你回来晚了。」清朗的声音有些佣懒和邪气,踏入内厅,看见的是比鲜血和火焰更加艳红的绋色长发。 

  他足血魄,近五年前掀起正邪两道疯狂相互仇视的最大幕后推手,后来获得「血魔尊」的称号,因为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没有不见血的。 

  「很抱歉,路上耽搁了。」男子的面容在火光下被清楚显露,其实也不过是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俊美青年。 

  「受伤了吗?」血红色的眼珠子转了转,没发现任何伤口,那抹精锐又从眼底深处褪去,只剩下懒洋洋的情绪。 

  「没有,我是为了避开一群五岳剑派的人马绕了远路才回来晚的,您用餐了吗?」 

  「云飞,我会亏待我自己吗?」静静的反问,血魄示意他上前替自己整理好一头长发。 

  当初会收了他,一来是因为同情他跟自己一样都因为外族容貌而被欺负,二来就是因为一只手不能用,日常生活起居真的很不方便,也确实需要个贴身侍仆。 

  云飞也的确忠心,而且很聪明,不会阻碍他的事。所以他捡了些武学扔给云飞练,毕竟一个好的仆人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找到的,死在正道人士手下岂不冤枉? 

  云飞没有回答血魄的问题,他只是替血魄梳好一头已经长及膝盖的红发,编成辫子,然后取来外衣替血魄披上。 

  他知道,很多时候血魄的问题,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当血魄穿好衣服以后,一道红影从床底下窜出,沿著血魄的腿爬上他的肩膀? 

  仔细一看,是一只身体大约成年男子手前臂长的红色动物,像龙又像蜥蜴,头上两只小小的红角尤其奇特。 

  它足九龙蛊,全名九天龙蛊,是毒中之王,蛊中之尊,全天下最奇毒无比的毒物,除了从小就被刻意养成「蛊人」的血魄外,连「药人」罗煞也玩不转。 

  此时,九龙蛊正趴在血魄右肩上,小小的爪子抓著血魄的衣服,长长的尾巴卷上血腕的上臂,不住吐著紫红色的舌头,偶尔喷出一点点红雾。 

  「小龙,我说过云飞在的时候不准喷毒了,他可不是敌人。」血魄轻轻眯眼,亲吻著自己的小宠物,随手摸出一个药丸丢给云飞要他服下。 

  「谢谢主人。」云飞赶紧把药吃下,以免不清几息间就毒发身亡。 

  只要有点见闻的人都知道,九天龙蛊的护主心极强,放出的毒雾最强的可以让十尺内的生物双双暴毙,寸草不生,自古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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