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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之殇作者:子尘(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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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浴的诱惑

  池羽找到梓祁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不大的房间里,那个人就那样静静的趴在床上,张牙舞爪的伤口撕烂了他的后背,本应光滑的肌肤现在面目全非,没有一丝平整的地方,看上去触目惊心。
  人,已经昏了过去。
  为他清理过伤口的千岳慢慢从昏迷的人口中抽出了一根已经被咬断的木棍。那是他之前为了防止这个人咬伤舌头让他咬上的,而如今这木棍早已在他的口中断成了两截。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那件被撕的粉碎的血衣,千岳心里不禁有些佩服这个人。
  清理伤口的时候,这个人曾经几度被痛醒,又几度再被疼晕过去。钻心的疼痛让这个人的身体不住的颤抖,但是从头到尾,这个人都没有哼出过一声,直到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池羽在门外看着这一切,嗓子有些发干。
  他没有想到,原来这个人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强撑着将若熙带了回来。强烈的内疚让他没有办法迈出那走进房间的一步。
  犹豫了再三,他最终还是转过了身,选择要离开。
  “你不进来么?”房中的声音响起,让池羽停下了脚步。
  “你在房外站了那么久,不打算进来看看么?”千岳的身影再次响起,让池羽不得不转过了身。
  “咳……他没事吧……?”
  “暂时死不了,但是今后几天很难说。我刚才替他刮了骨,把伤口的腐肉都去了,如果他命大,应该能够挺的过这一关,背上的伤可以恢复,不过右侧的身体可能没办法像以前那么灵活了,他的手肘被整个翻出来了,脚筋也被压断了。”千岳一字一句的说道。
  池羽听了千岳的话,惊呼出了声:“怎么会这样的?!”
  他不敢相信那个英姿勃发的健硕身影会被废掉半个躯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我们在山上找到阿西……不,若熙,我们在山上找到若熙以后,遇到了山兽袭击,山兽太过嗜血,遇到人便要攻击,撞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后来它盯上了若熙,是他将人护在了身子下面,死死的抱住,才让若熙逃过了这一劫,不过他却被……被伤成了这样……”
  池羽不可思议的听着千岳口中的话,脑中想象着梓祁为了护住身下的人活生生被山兽捣烂了后背的景象,胸口一阵憋闷。
  “还有……”千岳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他说他要回来见你,他说他要亲手把人交到你的手上,要我们谁也不要拦他,也不要帮他。虽然我不知道他执意要这么做的原因,但是我想,你对他来讲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所以,如果你能来看看他,我想他知道了会很高兴的。”
  说完,千岳拍上了池羽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离开了房间。
  ……
  随后的几天,池羽就借住在了千岳的家中。
  从山上将若熙救下后,人还一直没有醒来。虽然千影一再告诉他人醒来是早晚的事,池羽还是整天惴惴不安,免不了的心神不宁。
  这个人在山上的遭遇实在是个迷,在找到这个人的同时,池暮也就这么像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了,池羽觉得事有蹊跷,写了封信托寨子里的人进城赶集时送到了驿站,暗中部署命人调查此事。
  呆在灵云寨的这几日,大部分时间,池羽会呆在若熙的房间,像是跟朋友聊天一样,他会给昏迷不醒的人讲一些这段时间他所经历的事情,虽然这单方面的聊天没有回应,但是池羽总觉得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填补自己心中的那小小的一块空虚。
  一路走来,他已经习惯了有一个人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如今这个人没了,他竟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所以有的时候,他会跑到梓祁的房间外面站上一会,看看房里的人到底怎么样了。站上一会,他便离开。好像这样他就觉得自己的内疚能够减轻一点。
  其实池羽后来知道,当初这个人也许真的是想要保护自己,如果当日他也上了山,也许现在躺在床上的便是他自己了。
  不过池羽转念一想,自己有手有脚,武功又不再那个人之下,哪里需要他的保护?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这个人实在是担心的有些多余。
  回想起来,自从那日这个人将若熙带回来以后,他便没有再和这个人有过面对面的接触。
  虽然在重伤后的两天,这个人醒了过来,可是也许是由于这次真的是伤的重了,这个人一直没能下得了床。
  池羽也找不到借口让自己进去那个人的房里。自己这次不分青红皂白的错判了好人,并且还动了手,实在有失做这个人的岛主的资格。
  但是无论如何,身为岛主,还是要有岛主的威严可循的。“威严”二字是他爹江子墨从小在他脑中灌输的概念。江子墨经常给他讲述人生来便有高低贵贱之分的道理,懂得这个道理他才能够心安理得的坐上统治者的位子,否自他将被自己的愧疚感生煎活剥。
  所以池羽虽然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不妥,却始终是磨不开面子去向那个人低声下气的求谅解。
  更何况,他了解梓祁这个人。他知道这个人一向什么都是遵从他的,等这件事过去一段时间后,这个人一定又会像以前那样回到他的身边,对他关怀备至,惟命是从了。所以想到这里,池羽便稍事安心了一些。
  这一天,池羽又不知不觉走到了梓祁的房外,躲在一处从窗缝里看着里面的人。
  他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这样远远的看着那个人了。
  那个人第一次能够下床的时候,池羽也是这样站在窗外默默的看着。
  他看着那个人因为脚步不稳而一次次的摔倒,又一次次倔强的再爬起。直到下巴被摔的磕破了皮,直到手臂已经无力再支撑起身体的重量,那个人还是一次又一次不停的尝试着。
  到最后,他也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曾经那是个多么风流倜傥的才子,如今却连走上两步都成了奢求……
  那一次,池羽真的就要忍不住冲进了屋去。可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他知道,如果那个时候他冲进屋去,那将是对那个人莫大的侮辱。
  所以这一次,他也就这么打算静静在外面看上两眼就离开,却没想到也是这一次,他的眼睛放在了那人的身上,竟再没能离开。
  缕缕的青烟透过间缝细细的珠帘,梓祁静静的坐在供人沐浴的木桶里,头枕在桶边,无力的呵着气。发髻流下的汗水顺着那俊美的脸颊淌下,水滴离开湿润的发梢有节奏的嘀嗒作响。
  池羽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在偷窥别人洗澡!而且,偷窥的对象还是个……男人……一个日日陪伴在他身边为他卖命的男人。
  想到这里,池羽竟感到一阵没来由的面红耳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道,池羽熟悉这种气息,他知道那是千岳精心调配出的药浴味道。
  他从宝蟾那里听说过,灵云寨的这种药浴很是神奇,浸泡其中,不仅能够使其伤口的疼痛得到缓解,也对促进伤口愈合有着奇效。
  只是,为了准备药浴,要集齐许多种珍奇的草药,很是不易,想必准备这道药浴的人着实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看来,千岳确实在治疗这个人的伤势上下了不少功夫。
  这个人已经和千岳混的很熟了吗?池羽看着梓祁完美的侧脸,突然没头没脑的想到。
  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这个人都做了什么。
  “呼……”房里的人发出了一声轻叹,眼睛蕴含着水汽迷蒙的望向了远处。
  第一次,池羽发现,原来那个人的脸上可以出现这样的表情。他竟然差点忘了,那个人有着这样一双深邃的眼睛。
  还记得过去,有多少次,这个人就是用着这双深邃的眼睛望着自己,和自己轻松惬意的嬉笑怒骂,可是曾几何时,那些笑容那些轻松全都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永远平静永远漠然的脸孔。
  而现在,他越发的感到这个人与自己开始变得生分生疏,甚至有些时候,这个人会给他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好像这个人随时都可能消失一样……
  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在盯着正在洗澡的人发呆,池羽为他自己的行为感到一阵不耻。
  转过脸去便要离开,池羽却忽然听见屋内“哗啦”的一声水花溅响。
  池羽匆忙回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木桶里的人方才挣扎想要站起,却没能站稳,跌进了水里!
  木桶在原地摇晃了两下,溅出了无数水花,无力跌倒在水里的人呛了两口水,开始猛咳了起来。
  再没有犹豫什么,池羽转身奔向了梓祁的房间,一把推开了此刻□的人的房门。

  两只忠犬

  池羽突然出现在房里,着实让梓祁吃了一惊。还没有来的及反应过来,他人已经一把被池羽从水中捞了起来。
  慌乱之中,他下意识的想要推开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眼神闪过一丝惊慌。
  池羽看到眼前人的这个样子,一脸的不悦。自己不过就是看他出浴不方便上来扶他一把,这个人却好像把自己当作什么怪物,一脸被侵犯的表情。
  你行,你行。池羽所幸松开了手,心里想着,我少见多怪了,你爱咋咋地。
  心中不爽,池羽抽回了手,转身就像离开。这一抽不要紧,池羽没有想到,本来被他从水里捞起来的人身子摇晃了两下,扶住桶边的手根本吃不住力,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噗通”一声又跌回了水里。
  “唔……”跌回水里的人顿时脸色煞白,发出了一声呻吟。
  看那人表情痛苦的样子,显然是跌回水里的时候撞到了哪里的伤口。
  池羽这才发现,原来梓祁手肘的地方包着一层奇异的扁平药囊,估计是为了配合伤口较深的地方浸泡药浴。想到千岳曾经说过,这个人的右手肘曾经被翻了出来,池羽就冒了一层冷汗。
  趁着池羽愣神的空档,桶中的人已经恢复了神志,伸手去够挂在桶边木架上的布巾。
  池羽知道那个人这是想要用东西遮掩一下自己赤*裸的身体。的确,方才将人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一*丝*不*挂的样子是让人有些难为情。
  不过可惜木架有点远了,这个人费尽了力气撑起上身,够了几次还是没能碰到布巾的一点边角。
  真是麻烦。池羽想到。明明就不行,还在这逞什么能。
  蒸汽腾腾的房间里,池羽正想伸手去帮那个桶里的人一把,却没想到忽然有人在此时冲进了房间,抢在了他的前面。
  “你没事吧?”千岳冲进了房间,紧张的问道。
  他一把抓过了梓祁一直够不到的布巾,扶起了水中的人,将布巾披在了他湿淋淋的身上,遮挡住了他赤*裸裸的身体。
  “嗯……谢谢。”梓祁垂下了眼睛,小声说道。
  不知为什么,池羽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强忍住的情绪,那神情,就好象是在为自己连这样的小事都无法坐到而气恼。
  “不是说了让你要出来的时候叫我么?你腿脚不方便,一个人不行的。”千岳一边将人扶出了浴桶,一边说道。
  完全无视池羽的存在,千岳扶着梓祁向床榻走去。
  被凉在原地的池羽咬了咬牙,看着梓祁在千岳的半搀半搂下被扶上了床。
  虚掩的布巾下,蜜色的肌肤挂着一层水珠,胸口随着呼吸不太均匀的收缩起伏着,只是几步竟让这个人走的这么费力。
  池羽实在有些搞不懂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想到自己刚才明明要扶这个人却被推开,可现在这个人却乖乖的让千岳搀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活该刚才让他吃那一痛,池羽想到。
  头皮发麻,池羽头一次尝到了当空气的味道,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离开的池羽不知道,在他走出了房门以后,房里的人一直坐在床边朝着那扇空门发呆了好久,
  梓祁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不想让那个人看到自己这样无力的样子而已,可老天却偏偏连他最后的一点尊严都要剥夺,让他连潇洒的离开都无法做到。
  ……
  两日后,一直昏迷的若熙醒了过来。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醒了,他又重新回到了现实。
  由于在床上躺了太久,若熙身上的肌肉已经有些开始萎缩的迹象。池羽一直坚持不懈的为若熙按摩筋骨,帮他舒筋活络,虽然过程相当痛苦,但若熙仍是心存感激的咬牙挺了过来。
  就这样,凭借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毅力和耐力,若熙的身体很快恢复了起来。
  但出人意料的是,在若熙能够下床后做的第一件事情,竟是来到了梓祁的房间。
  “谢谢慕容公子相救,我是特地来向公子道谢的。”若熙感激的说道。
  他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梓祁冒死将他救下的事情,他想要第一时间赶到这个人面前,对他当面道谢。
  站在房中的若熙显得有些局促。在他的眼中,面前的这个人始终是那么耀眼,无论是当初在归云山庄见到的那个风华绝代的庄主,还是现在靠在床边的略带倦容的俊逸男子,这个人始终散射着一种耀人的光辉,让他自愧不如。
  梓祁见到了若熙,一直以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他知道,此刻他的岛主一定很开心。
  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梓祁支起了身子,说道:“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叫我梓祁就好了。”
  两人寒暄了一番,梓祁让若熙坐到了床边,自己则靠坐在床上。打破了拘谨,二人也不再见外,互相直呼名讳相称。
  自从当初在京城两人有过一面之缘,到如今在南越再度相见,一晃也有几年的光景了。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梓祁并不知道若熙的身世,只是觉得跟在池暮身边的这个影卫实在有些特别。但后来梓祁知道了,原来他并不只是个普通的影卫。这个无论走到哪里都惹人侧目却不自知的男子,其实是十几年前无双岛上被灭了门的尹家的遗孤。
  只是不知为何,这个人后来竟会阴错阳差的成为了岛主身边的一名影卫。
  当初梓祁在岛上跟着江子墨受训的时候并没有跟岛上的其他人有过太多的接触,但是作为江家世交的尹家,他还是多少听说过一些的,而江、尹两家之间的恩恩怨怨,他自然也耳濡目染。
  所以在知道了若熙的身世后,梓祁也明白了为何他的两任岛主都会和这个人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因为也许从一开始,作为江、尹两家的后代,他们就注定要纠缠在一起。
  至于他,充其量也只是个局外人而已。
  闲聊了一阵,梓祁若有所思的问道:“我知道你现在大病初愈,问这些问题恐怕不太合适,不过你记不记得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只找到你一人……池暮没有和你呆在一起么?”
  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从醒来后,若熙的脑中就一直浑浑噩噩,这也是他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过去的记忆也是一盘散沙,怎么离开的无双岛,又怎么来到了这里,这些记忆全部都是空白。在灵云寨的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他也是糊里糊涂的,在山上的画面断断续续,记忆好像就在一触便能碰到的地方,却总是像被蒙着一层薄纱一样,让人又看不清楚。
  还有那个名字……
  那个他不愿再去碰触的名字。
  曾经他天真的以为,能够呆在那个人的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就是好的。可是后来他发现,这次他真的是高估了自己。
  他以为自己可以对那个人与别人寻欢作乐、娶妻生子无动于衷,以为自己可以称职的做一个陌路人,以为有的事情经历的多了变成了习惯终究会有一天变得无关痛痒,可是他错了。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能干,这些事情,他一件也没能做到。
  这次他是真的想要撤退了。
  其实自始至终,都只是他一个人在那里抱着那点可怜的记忆不肯放手而已。他早该放手了。
  他累了。
  在那个人的身边,他呆的心力交瘁。该是让一切都被忘却的时候了。
  “我……不记得了……”
  “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决定把过去的事情都统统忘掉……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梓祁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
  很奇怪,他从若熙的眼里看到了一种他很难懂的情绪。明明眼里含着泪水,但为什么却会有笑意。
  好像是得到了解脱,他竟第一次在这个人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
  黄沙滚滚,戈壁沙漠。
  一队不算很起眼的车队缓缓驶向沙漠深处的绿洲。
  车内,一个美丽的女子盘坐在舒服的软座上,紫色的面纱半遮着她精致的脸孔,四处弥散着诱人的香气。
  女子轻轻的抚摸着枕在她腿上的男人的脸,时不时的用手指穿过他额前的碎发,另一手紧握着拴在男子脖子上的锁链。
  枕卧在女人腿上的男子不断挣扎的扭动着身体,闪躲着女人的触碰,但却始终无力逃过女人手中锁喉的铁链。
  因为试图逃跑过太多次,他的手脚被锁链捆在了一起,制在了身后,上锁的人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将他的四肢牢牢的困在一处,令他无法挣脱。
  女人将一瓶散着迷烟的麝香盅举到了男子俊逸的脸旁,令人神魂天道的香气被无情的灌入男子的鼻中。挣扎,立刻弱了下来,扭动慢慢的停息,最后男子只剩下虚弱的喘气……
  女人满意的笑了笑,拔下了塞在男子口中的绢布,俯身在他耳边说道:“池暮哥哥,不要着急,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你看,大漠的雄鹰正在空中盘旋欢迎你的到来呢。”
  说罢,女人轻轻的在男子的耳边微吐了一口燥人的热气。男子的眼神失去了焦点,彻底涣散开来。

  阶下囚

  “是谁……?”
  这是池暮醒来后心里冒出的第一句话。
  朦胧中,耳边一直有人呼喊着他的名字。周围一片金光灿灿,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自己又被抓回来了么……
  池暮向四周看去。他所在的这个房间很是宽阔,圆形的拱顶高高悬起,层层金纱幔帐之下,所有的陈设也都是金色,一片流金浮华,犹如金殿一般。
  而他自己则是被扔在地上,酸胀的手脚仍被上着锁链,房间里仍弥散着一种幽异的香气,让人昏昏欲睡。而最诡异的是,在他转过脸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张陌生的脸孔,此时这张脸正一动不动的贴在离他的脸很近的地方,一双漆黑的双目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像自己是盘中的猎物。
  这个人……是谁……
  池暮抬起手想要推开眼前这碍眼的东西,却没想到手才抬了一半,又无力的掉了下去。
  这样无力的反抗好像让盯着池暮看的人更加兴奋起来,他所幸双手支在了地上,将那张俊逸的脸孔夹在了自己双臂之间。
  “江池暮,不记得我是谁了么?”男人用蹩脚的汉话说道。
  池暮的脑中一片混沌。自己明明已经避过了所有哨岗,明明已经走出了那片困住他的绿洲,茫茫大漠和漫天的黄沙还在眼前,如今怎么又被抓了回来?
  “你逃出城堡后不久就昏倒在大漠中了,如果不是我的人及时找到你,你可能早就被黄沙卷走葬身这茫茫大漠之中了!”像是帮他回答心中的疑问,那个男人说道。“到时候,你就会成为这大漠中的一粒沙,一粒永远也离不开这大漠的沙!怎么样,是不是该感谢我呢?”
  池暮动了动干裂的嘴唇,那上面也沾满了黄沙。他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逃跑,又第几次再被抓了回来,他只知道他不能够放弃逃出去的念头,至少现在还不能。所以自从被带进这片大漠后,他就没有一刻不在尝试着逃跑。
  “他们没有告诉过你吗,你是逃不掉的,就算你能逃得过我们的追捕,你也走不出这片大漠!不管你曾经有多么威风,多么了不起,你现在就只是我们大漠的一个阶下囚,一个任人宰割的阶下囚!所以我劝你还是最好早点认清这一点,否则……”男人没有再说下去,但是眼神却透着阴森。
  池暮看着这个说话的人,不知道自己是否又产生了幻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眉眼间与某人竟有几分相似。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走了那么久,一定渴了吧。”男人说着,忽然站起了身。
  脚步声很快传来,有人递过了一只水囊。听到水声晃动,池暮不受控制的动了动干裂的嘴唇。
  他渴了。从逃出去到现在,他滴水未进。最后一次进水,还是在南舞的……床上。
  男人打开了水囊,一口气喝下去了半成,口中故意发出了一声很解渴的轻叹,然后挑衅的拿着半空的水囊在池暮的眼前晃了晃,“求我吧,开口求我,也许我能赏你点水喝。”
  每一粒干涸的细胞都在渴求的呐喊,池暮所幸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为静。
  “呵,你真的是一点也没变。难怪我妹妹会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妹妹?妹妹……池暮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向眼前的这个男子看去。
  深陷的眼窝,琉璃一般的眼珠,高挺的鼻梁,还有额边微卷的头发……
  这一次,池暮想起来了。难怪刚才会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原来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老法王那唯一的儿子,几位公主唯一的兄长,北戈。
  “认出我是谁了?”北戈将池暮眼中转瞬即逝的惊讶看在了眼中,满意的说道。
  好锐利的一双眼……北戈再一次打量起地上躺着的这个男人,心中默默叹道。
  年少时,也是在这大漠中,他与这个男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在他父王面前试练身手,这个人就给他留下非常深的印象。
  桀骜不驯的身姿,致人于无形的身手,还有出手时那双孤鹰般的眼神,都让他从心底有种想要征服的欲望。那是武者想要征服强者的一种不变追求。
  如今,阴错阳差的,这个人竟然以一个阶下囚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让北戈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滋味。
  北戈知道,自从半月前他的妹妹不远万里将这个人带回了大漠,他的父王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在这人的身上发泄自己的怒火。
  他看着这个人被一次次的带入密室又一次次被拖着出来,被去了半条命,却还是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的尝试着逃跑。每一次都是因为体力不支被生擒回来,只要被他父王的人捉回,便又是一通非人的折磨。
  昔日的对手成为了如今的阶下囚,虽然其中用了不少下三滥的手段,但确实也已经成为了事实。但不知为何,北戈却没有从其中得到一丝满足,现在这样的池暮反而更加让他燃起了征服的□。
  看到偏体鳞伤,软弱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的人,眼中却毫无臣服求饶的意思,北戈就无法平息自己体内的那团好胜的心火。
  那依然倔强,依然刚毅的眼神,让他看了就狠不得彻彻底底的将这个人征服,击垮!
  “哥哥!……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要见我哥哥你们谁敢拦我!让开!”
  女人的声音打断了北戈的思考。他很快听出了那是他最受父王宠爱的小妹妹。几步走到了门口,堵住了想要冲进来的南舞,他宠溺的说道:“妹妹这么急,找为兄有什么事?”
  兄长温柔的笑容,南舞根本不领情,她急急问道:“哥哥,我刚才听外面的侍卫说,是你的人把池暮哥哥抓回来了,他人在不在你这?我要把人带走!”
  北戈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他堵在南舞的面前说道:“带回去?带回去好让父王再将他带走?”
  “……”南舞无言。自从她的父王知道了她私自给出了蛊毒解药的事情,对她的宠爱便不再如从前,南舞知道老人这是在气头上,但是父王对她不再言听计从也成了不争的事实。所以每次他的父王怒气冲天的将池暮从她那里带走,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只能够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带走,又被折磨的体无完肤再被送回来。
  “你也知道父王对他的态度,若不是我几次帮你把人保了下来,你以为他人能够活到现在?”
  “哥哥……”
  “为兄知道你心中放不下此人,但是你对他有情,他却心心念念想要离开这里,这样跑了抓,抓了跑,周而复始,我们都累,你何不把人放在为兄这里一阵子,我能够保证以后让他服服帖帖跟在你的身边,再也不想着逃跑。”
  “……”南舞在犹豫。能够像她的哥哥口中所说那样,让人自己心甘情愿的留下,总比这样要强上百倍……
  见到南舞在犹豫,北戈一把揽过了南舞,向门外走去,“你放心,他人在我这,我不会让父王变不会拿他怎么样的,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南舞被推推搡搡的送出了门外,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北戈拍了拍手,对着南舞的背影会心的一笑,转身回到了那圆形的大殿。
  殿内,池暮依然躺在地上,虚弱的喘着气。他的眼皮很重。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好好合眼睡过觉了。
  听到刚才南舞和北戈讲着他不很熟悉的西域话,他也无力再去识别。
  之前那次失败的逃跑已经花费了他太多的力气,他需要好好休息才能准备下一次的逃跑。想到这里,池暮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北戈走到了池暮身边,用脚碰了碰地上的人,自言自语道:“竟然又昏过去了。”
  “来人,把人给我抬到后面浴池去!我要好好招待我的贵客!”

  北戈殿下

  “唔……”池暮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
  有多久没有这样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了。
  身上每一处酸痛的地方正被一一小心的抚慰着,喉咙里那火烧火燎般的燥腻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连日以来被蛊毒侵蚀到四肢百骸的内体,都不再有那痛痒难耐的被啃噬的感觉……
  动了动身子,池暮沉浸在这难得温柔乡里……
  哗……哗……
  ……怎么会有水声……
  哗……哗……
  ……怎么会好像有人在摸着自己的……
  “啊!”
  池暮猛地惊醒!甩开了扶在他身上的手。
  尖叫是从一命女子的身上发出来的。那名女子本来站在池暮的身边,醒来后的人突然的动作显然吓到了她,女子惊叫着退开了好远,口中还接着用西域话喊着些什么。
  池暮向周身看去,这才忽然发现,那个女子竟然是站在水中!被水浸泡过了的衣衫变得极其透明,薄衫下女子的身体若隐若现,池暮立刻将脸扭向了一边,口中喊道:“姑娘恕罪,在下无意冒犯!在下………”
  话说到一半,池暮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不止那名女子站在水中,他自己也一样在水中!
  确切的说,是半裸着身体,被栓于水中的石台之上!
  可这茫茫的大漠之中,何来的池水??
  半个时辰前。
  北戈倚坐在一池清水岸边的石床之上,手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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