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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方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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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逸晨点点头,裴子墨接着说“你怎么不想想,在你犹豫的时候那些野心勃勃的藩国说不定已经集结兵马向京城进犯了,你是皇子,你做太子乃至皇上都是名正言顺的,难道你就要看着最后皇位拱手让人?”
满室寂静,许久听得慕逸晨一笑“呵,是我糊涂了。”当下就给慕逸楚写了回信。
慕逸晨启程那天,京城里下起了这几年来都未曾见过的大雨,雨点倾盆而下,把一切都冲刷的干干净净。
龟兹的天气晴空万里,苏定方和樊诺都来送行,慕逸晨这次带了少量随从,苏定方有些担忧“这么点人够吗?万一路上有个什么事人多点也安全,再说,回宫后还是自己的人用的放心。”
慕逸晨却一笑“够了,你在这里要收好西域,小心那些藩国的进犯,京城正德大营里也是自己的兵,我还寻思着,这次回去是不要管李贺改口叫四嫂。”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都哈哈大笑。裴子墨偏过头问樊诺“你真的不跟我们走?慕逸青也死了,回去后你还做你的太医。不好吗?”
樊诺还没答话,苏定方就接过话头“你打什么主意?我这好不容易就只有这么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你还想给我拐带跑了,真是没安好心。”
“你看吧,他不让我走,再说了,宫廷那种地方实在不是我能呆的,太复杂了,我应付不来。龟兹这挺好,风景好,食物好,民风也好,比皇宫里不知道要强多少倍,我就在这呆着了,不回去了。”樊诺的声音平稳轻柔,看向裴子墨的时候嘴角带着微笑,眼神却是如此的坚决。
裴子墨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那成,等你想我们了,就回去看我们。”
“好,一言为定。”只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此时分别的两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再见面竟是生死一瞬间。
慕逸晨骑着马跟在后面,紧跟着前面的人,骏马飞驰带起的风,撩起那人青色的衣衫,想起前日晚间的对话:“墨墨,你跟苏定方一起留在龟兹吧,事成之后派人来接人,如果,如果我败了,你离的远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还有苏定方能护着你。”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我就只能过安逸的日子?还是说,你怕我跟你回去,碍了你的事?”
慕逸晨刚要解释,修长的手指就按在里自己嘴上,只听眼前的人说“小晨,我说过的吧,你在哪我在哪。当年我去求皇上把我囚禁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从没怕过死,这么多年来也一样,从没变过。”
慕逸晨一句话,甚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握紧他的手,抵在额头,这份神情,让我怎么还?我不止一次庆幸,上天让你呆在我的身边,其实,最应该庆幸的是我和你一起出生,并且,让我们相爱。
两人回到京城,并没有进宫而是住在了京郊慕逸楚的宅子里,慕逸然进来的时候还拉着李贺的手,害羞的人甩了几下没甩来,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慕逸晨拉着裴子墨上来行礼“小弟见过四哥,四嫂。”
慕逸楚忍着笑,慕逸然笑的开心直说“免礼,免礼。”,李贺这下是彻底羞红了脸,嘴上却一点都不含糊“那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应该叫子墨五弟媳呢?”这下换另一个人脸红的人说不出话来。
闲聊了一阵,慕逸楚就给他们说起宫中的情况。慕凡修的咳症日益加重,经常会咳出血,用了药也不见好转,这事目前大臣们还不知道,只有给他诊病的张行知道,而裴倾蕊的请情况要更严重些,如果说先前是用那些名贵的草药续着命,那现在就是在吊着一口气了。裴言在慕凡修生病期间,一直住在永安宫的偏殿,说这样议事也比较方便。慕逸晨和裴子墨知道,这恐怕是两人都知道日子不多了,分离了大半生,最后的日子想就这样好好的过下去。
至于那些异想天开的附属藩国,基本都被平定,李贺也训练出一批心腹死士,慕逸晨带回来的那些人也都誓死效忠于他,就等一声令下即可杀入皇宫。
这次的逼宫显然要比上次慕逸青那毫无章法要顺利的多,部下都是训练有素的兵士,而不是他们那些毫无章法杂牌军。里应外合下,几个宫门很快就被攻陷,一路上遇到的其他守卫一律杀掉,很快就到了慕凡修居住的永安宫。
站在宫殿外,一阵冷风吹过,还记得上次站在同样的位置,还是夏天,剿灭了慕逸青一伙反贼,现在已是深秋,而自己的立场也从救驾的皇子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贼叛党,真是好笑。抬眼看去,永安宫内灯火辉煌,在一片黑暗的天地间,是如此的耀眼。
慕逸晨跪在殿门前“儿臣参见父皇。”声音洪亮而坚定。
如那晚一样开门的是裴言,温文尔雅的丞相站在门前,深秋的冷风吹起他的衣摆,如那晚一样的沉稳,只是又瘦了一些,犀利的目光一扫“请毕王,梁王,瑞王,以及李将军和大都护府长史裴子墨,觐见。”
几个人都有了一刹那的错觉,这样冷漠的声音真的是哪个语气从来都是温柔的丞相所发出的吗?
进了内殿,慕凡修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天子威严震慑的几人心里都有些发颤,走进了,不过几月不见,慕凡修就消瘦不少,皮肤透着苍白,身上隐约散发着草药的味道。
几人跪下行礼,良久,上座的人才开口说话:“怎么?我还没死你们就等不急要动手了吗?”
慕逸晨答话:“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听闻附属藩国意欲颠覆我大焰朝,随即进宫护驾。”
一声冷笑“进宫护驾?说的好,好一个进宫护驾,护驾之后是不是就要逼朕退位了呢?”
慕逸晨大胆的抬起头,直视着慕凡修的眼睛“儿臣只是体恤父皇龙体,父皇为大焰朝操劳一生,也该歇歇了。儿臣尊父皇为太上皇,父皇也该看看儿臣治下的盛世江山。”
眼前的慕逸晨多了一丝戾气,也多了对权力的渴望,一字一句说的坚决,话里话外都透着让慕凡修退位的意思。
“哼哼,哈哈哈哈……咳咳咳。”大笑让慕凡修猛的咳起来,裴言忙上前轻拍他的背,一下把裴言推开,站起身,走下座椅,颤抖的手指向下面跪的几个人“裴言,看看,看看,这就是朕养的几个好儿子,还有你的好儿子,咳咳咳咳。”帕子上又染上了鲜血。
慕逸晨沉吟片刻,开口道:“父皇,怪只怪您把儿子们都培养的太优秀了,而龙椅却只有一把。”
慕凡修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你……你就这么等不急吗?就这么等不急朕死吗?”
慕逸晨站了起来,步步逼近慕凡修的面前,掏出一张空白的圣旨铺在桌上“父皇现在龙体欠安,儿臣以为父皇应该和裴相一起,颐养天年,国事就交给儿臣处理即可。”
说这些话的时候,慕逸晨嘴角勾着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这转瞬即逝的杀意还是让帝相二人捕捉到了,裴言往慕凡修身边靠了靠,慕凡修看着眼前的圣旨问:“如果朕不答应呢?”
慕逸晨握紧刀柄“那儿臣就只能对不住父皇了。”
这是意图篡位者与当朝皇帝之间的对话,也是一对父子间的对话,只是此话一出,怕是父子缘尽。
疲惫不堪的人闭着双眼,费力的摆了下手“你们都退下吧,明日早朝听旨吧。”
几人起身退去,裴子墨不放心的回头看裴言,裴言正在给慕凡修喂药,并未抬头看他们一眼。慕逸晨拉了裴子墨的手,低声对他说“走吧,先回去。”
裴言抬头看他们的时候,几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看到两人交握着的手,目光沉了一下。自己的手被握紧一个温暖的掌心中,那人嘴边扯出一丝笑“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你还笑的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我累了,真的,交给他们也许还好些。”
“我快让你吓死了,刚才咳的那么厉害。”
“这么说,我的裴相在担心我?”
“……”
次日早朝,慕凡修当朝宣布,立五皇子瑞王慕逸晨为太子。隔日又宣布,龙体欠安需静养,朝中由太子监国,毕王和梁王辅政。一个月后,慕凡修正式下了退位诏书,太子慕逸晨为新帝,年号建元,史称焰世宗。
病榻上的裴倾蕊听到这个消息,露出了一丝微笑,那是从心底涌起的微笑,是欢喜的,是欣慰的,那样的微笑,仿佛让人又看到了那个宠冠六宫的女人如花的容貌。
兴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又兴许是回光返照,裴倾蕊的精神好了很多,让小桃帮她梳妆打扮,穿起明黄的皇后翟衣,带上十二龙九凤冠,在小桃的搀扶下去一个地方,去赴一个很多年以前的约定。
残破的宫殿里一片死寂,老鼠也不怕人的在院中跑过,破旧的木门,轻轻一碰就掉下半扇,人们大概都忘了有这样的一个宫殿,宫殿中住着的也是一个美艳至极的女人和他年幼的儿子。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黑影,小桃撞着胆子上去踢了她两脚,黑影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可以看出是费了很大的劲。伸手挡了下照进屋内的阳光,污浊的双眼看到面前站的人的时候,一下子亮了起来,颤抖着就要扑上来,小桃护着裴倾蕊紧退了几步,那人一个没站稳又摔倒在地,试了几次还是没能站起来。
“淑妃,今日本宫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本宫赢了,本宫的儿子是大焰朝的新皇帝,七日后就是登基大典,尊本宫为皇太后。”裴倾蕊说的极慢,生怕地上的人听不清楚。
地上的人在笑,只是当年的那碗药使她变成了哑巴,只能发出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她在一直一直的笑,笑了很久,直至死亡。
这样的人死后无非就是一张破草席卷卷的丢出去,有人来请示过裴倾蕊,裴倾蕊只说“丢出去。”
下面的人也就照办了,打入冷宫这么多年,怕是连皇上都不记得她了,没有必要为这事惊动已经退位的慕凡修,只在她的封号后注明:殁。
裴倾蕊是在睡梦中死去的,很安详,被病痛这么了许久,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小桃对慕逸晨说:
“这是娘娘提着一口气,娘娘相信陛下一定会赢,只是娘娘没有等到陛下登基的时候。”
两个斗了半生的女人,几乎在同一天死去,也算是一种缘分。
第 45 章
后宫中的嫔妃这一生所拼所挣的无非是两件事,子女前程和娘家的命运,谁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当上这一国之君,坐在大殿的九龙椅上,接受百官朝拜,只是能看到的人却很少。裴倾蕊终是没有等到那一天,她拼了全力吊着一口气,为的就是等到这一天,知道自己的儿子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宝座,总算松了一口气,即使没有看到他登基的那一天,这对她来说就够好的了。
新帝的登基大典还没有举行,却要先进行皇太后的葬礼。空荡的大殿里一片素白,弥漫着香烛的味道,充斥着假意的哭声,离了好远都能听见。两边跪着的是慕凡修的嫔妃们和她们尚未出宫建府或远嫁的子女,他们的表情是哀恸悲切的,可谁又知道这是为了躺在那的女人还是为了他们自己今后的命运前程。
按照大焰祖制,皇帝退位后不可居住在永安宫,应搬至皇宫西面的宣清宫,而他的嫔妃们则搬至皇宫北面的汉英宫和含耀宫两个宫殿居住养老,尚未出宫的子女则雨花宫和文粹宫,分列皇宫东西两侧。而这些子女们今后的命运,男子分封的远远的,女子则远嫁他乡。但是,在大焰朝的历史上,也有新帝把这些子女暗地处死的,慕逸晨是怎样登上皇位的,这些大臣,嫔妃都心知肚明,今后这些人的命运只能用“甚是堪忧”四个字来表达了。
慕凡修亲自撰写的悼文,字字悲痛,即使在若干年以后,后人再看到这篇悼文,依然能从字里行间看到慕凡修对裴倾蕊的深深情意。慕逸晨来到大殿,殿内那些假意干哭声陡然增大,慕逸晨的眼睛直直看向前面的棺椁,扑通一声跪倒在棺椁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身后一干人们也跟着俯身叩拜。
裴倾蕊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按制皇帝不守灵,就破例让离她最近的裴子墨和裴洛灵在灵前祭奠。裴子墨和裴洛灵叩首还礼,裴子墨暗自看向慕逸晨,只见他直挺挺的跪在灵前,紧抿着一张薄唇,眼眶湿湿的。
他看向灵前祭奠的兄妹二人,微一点头,低声说:“有劳你们了。”他手抚着棺站立良久,才转身离去。夜晚,景合宫的宫人们来换了兄妹二人下去休息,让人把裴洛灵送到紫宸殿之后,就转身去了景合宫,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那。果然,远远的就看到景合宫门口站着一个人,手中拿着一盏细沙制成的宫灯,昏黄微暗的烛火,在四周一片漆黑的夜晚,显的诡异异常。
走进了看,是蓝明。蓝明见到裴子墨连忙行礼“陛下一个人在里面,来的时候把宫内的人都撵了出去,裴大人这是要进去吗?”
裴子墨点点头,蓝明就推开门,在前面给他引路照亮。寝殿的灯还亮着,蓝明走到离寝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住了,裴子墨独自上前推开门。
慕逸晨坐在床边,屋内的灯光影影绰绰,迎着他低垂的脸,褥子上湮湿一滩水痕。裴子墨的记忆中,大部分都是和慕逸晨重合的,可以算是从小长在皇宫里,裴倾蕊是他的姑母,待他又是极好好,这一去了,他心里也是揪着疼。裴子墨走过去轻轻拥住他“想哭就哭吧。”
慕逸晨维持着背对的姿势没有动,闷声说:“会很丢人的。”
拥着他的人闭上眼睛“我不看。”
怀中的人猛然转过身来,死死的抱住自己,双臂传来的力量挤压着他,像是要把他浑身的骨头都压碎一样。
那人身体微微的有些抖动,裴子墨轻叹一声,当时在灵堂,他就这么忍着,落寞哀伤的身影,紧握的拳头,还有眼中强忍着的泪水,内心的苦痛终是未曾表露半分。
裴子墨紧了紧抱着他的双臂,低头轻吻他的发丝“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
悲伤的情绪冲破了心底最后的一道防线,霎时间泪流满面,泣血的哭声在空无一人的宫殿内响起,声声寸断。
裴倾蕊的陵寝就在城东的皇陵内,大焰朝历来是皇帝和皇后为合葬墓,嫔妃的在两侧,若皇后先一步殡天,则棺椁入陵不封墓门,待皇帝驾崩之后再封闭墓门。
出殡的哪日阴沉着天,全城百姓身着素服涌到了街上,慕逸晨穿着黑色的袍服,外罩白色素服,扶着棺椁走在最前面,裴子墨和裴洛灵紧跟其后。大臣们分列棺椁两侧,扶棺而行,诵经超度的和尚跟在棺椁的后面,后宫嫔妃再次之,哀乐声为这沉痛的气氛又加深了几分。
百姓们记得有过这样以为皇太后,才貌双全端庄温柔,从不恃宠而骄,甚至不大声斥责宫人,戒骄奢行勤俭,亲自养蚕种桑,深的太上皇喜爱,并亲自撰写悼文,真真一字一血泪,令后人唏嘘不已。
棺椁入陵后,慕逸晨久久的坐在下面的石阶上,他坐了多久,裴子墨就配了他多久,外面的人也都不敢走,站在外面候着。天色渐晚,里面的人坐了一天,外面的人也就这样不吃不喝的站了一天,蓝明大着胆子进来请示慕逸晨“陛下,天晚了,您看是不是先回宫,这墓室内阴冷潮湿,怕是裴大人的腿受不住啊。”
慕逸晨忙去拉裴子墨的手,只摸到一阵冰凉,再看他嘴唇已经有些发青。拉着他站起来对蓝明说“回宫吧,让人把手炉拿来放到马车里。”就这样拉着他的手一直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裴子墨暗自抽回了自己的手,慕逸晨回头看他,见他一笑继而轻轻的摇头。到了马车前面,裴子墨站着却不肯上,慕逸晨在他耳边低语“要我抱你上去吗?”最后,还是红着脸上了马车。
葬礼之后,礼部就开始忙碌着新帝的登基典礼,只是按照典礼仪式需要丞相取衮冕给新帝带上,而自慕凡修退位之后,裴言也辞去了丞相的位置,搬到宣清宫陪着他,这下丞相之位空缺,是另立丞相还是更改仪式,如果立丞相,立谁合适?这就成了当务之急。
由于还没有行登基大礼,早朝就放在了上书房,慕逸晨坐在慕凡修曾经坐过的椅子上,面前桌子上面的笔墨纸砚已经都换成他平时惯用的那些,手在一下下的摸着腰间的香囊,听堂下大臣们对丞相的人选争论不休。大臣们的意见分为两派,一派是认为裴子墨现在还太年轻,怕不能担任丞相这一重任,另一派则认为裴家自几代以前就一直位列丞相一职,论学识裴子墨并不输给当朝的这些大臣们,立为丞相也并无不妥。
此时,有人说话了“陛下,臣有话要说。”
慕逸晨看着说话的人眼生就问道:“堂下说话的是何人?”
“臣礼部郎中齐恒仪。”
慕逸晨想起来了,就是哪个当着慕凡修的面大声说出不让慕逸楚当太子的人,顿时眼中充满了玩味“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臣以为裴大人学识有余资历尚浅,不如先在朝中任职,再派人辅助,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慕逸晨沉默了,这个办法不失为目前的一个好办法,以他的私心来说,是希望裴子墨做丞相的,这样两人相处的时间会多一些,但毕竟就像其他人说的那样,他的资历尚且不够,一下子就出任丞相恐怕会招来非议,并且,他也希望丞相是跟自己一心的人,慕逸晨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自己的皇位是夺来的,可以说来路不正,他就怕再有人夺了他的位,这也成了他这一生,心里永远也结不开的死结。所以,这些手握重权的大臣要都换成自己的才能放心。“就依爱卿所言,即日起认命安西大都护府长史裴子墨为大行台尚书令,入政事堂议事,毕王慕逸楚,梁王慕逸然从中辅佐。”
第 46 章
只有自己亲自接手后才知道,丞相的工作竟然如此繁重,裴子墨暗自庆幸自己还有慕逸楚和慕逸然从中协助,才使得轻松了不少,另一方面,心中也不禁钦佩起裴言,几十年如一日的就这么过来了,又不免对自己以后的人生所担忧。
慕逸晨进来看到的就是,午后的阳光洒进屋子,不偏不倚的正照在那个人身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紫色的朝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俊逸出尘,眉头微微皱起,粉色的唇正咬着笔杆,看起来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了。
裴子墨没有注意到屋子里进来了别人,还在对着这么多的奏表发愁,突然被抱住,身体猛地一颤,惊得手也一抖笔跟着掉在桌子上。
“你吓死我了。”看清来人,裴子墨抱怨道。
慕逸晨拉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一吻“是你想事情太专心,没注意到我,我在门口都站了好一会了,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裴子墨伸手捏了下慕逸晨的脸“我在想以后见到你是不是要叫陛下和行……礼了呢?”话音越来越小,他知道自己忽略了,忽略了面前这个人现在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忙起身就要跪下行礼。
慕逸晨一把拉住他,按在椅子上“行了,就咱们俩,还将就那么多干嘛?你跪在我面前我也不好受啊,再说了,上次裴大人还枕着父皇的肩午睡呢,父皇也没治他个大逆不道的罪,你就别多礼了。”
两人耳鬓厮磨间,慕逸楚正往上书房走,拐过弯就看到蓝明守在门口,心知慕逸晨肯定在面,又退回来,让跟着的宫女把茶点送去,如果问起来,就说他在娴妃那。往娴妃那去,一路上心里都是堵堵的,知道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只是要亲眼看到还是会让自己难受。放弃两个字很简单,只是做起来很难,即使他离开京城那么多年,心里心心念的还是他。当初慕凡修也曾说过要给他选妃,都被他推过去了,只是心里还存有一点小小的奢望,或者说期盼,期盼他能回头看见自己,现在看来真的成了奢望,是不是真该娶门亲了。
到了娴妃那刚坐定,手里的茶还没喝上一口,就听娴妃说:“从小看你那样,什么都不上心,就知道玩,捉弄其他兄弟姐妹,自那时起,我也就不再奢望着你能有一天跟其他兄弟一样看书写字做功课,以后做太子做皇上,还好你长大了也收敛了还能帮你父皇办差。生在皇家,从小的荣华富贵自不必说,这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慕逸楚已经知道娴妃要说的是什么事了,但还得耐着性子听着。
“你也不小了,也该娶门亲了,上次你父皇提起的那个黄大人家的小姐我看就不错,要不你说你看上谁了领来便是了。”慕逸楚忙递上茶,打断娴妃的话:“母妃,您现在已经是皇太妃了,就好生养着吧,我心里有数,等有了喜欢的一定来知会你一声,您喝茶,喝茶。”
娴妃知道他不爱听,也就不说了,接过茶喝了一口,心里却忍不住的叹气。
距离裴倾蕊的葬礼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登基大典也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新帝登基。一大清早,蓝明伺候着慕逸晨洗漱更衣,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这一天,也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手也开始微微的发抖,性子也急了起来,伺候着的这些宫女宦官们没少挨骂。
说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慕逸晨的手心冒出一层薄汗,拉过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好的蓝明“你别再骂他们了,你给朕好生呆着,你这样弄的我也跟着紧张了。”
“是,是,奴才知罪。”蓝明退到一边不再说话,可眼睛一刻也没停的瞪着那些手忙脚乱的人。
另一边,裴子墨带领百官祭天,祭地,祭太庙,在太庙门前摆龙椅设金案,将冕服冕旒置于案上。慕逸晨也出了丹凤门,乘着龙撵一路向南,到太庙前,祭天地,祭祖宗。裴子墨率诸大臣,百官跪于案前“告祭礼成,请即皇帝位”。
裴子墨扶着慕逸晨坐到龙椅上,又拿起冕服冕旒帮他穿戴好,帮他整理衣服的时候,慕逸晨飞快的握了下裴子墨的手,又马上放开,两颗紧张的心稍微的平复了些。一切穿戴整齐,裴子墨也退回了百官的行列,
众人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逸晨坐在龙椅上,傲慢的俯视着太庙里所有的人,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努力,等的就是这一天,为了坐上这个位置,不惜手刃亲哥哥,逼父皇退位,这个代价付出的也算值了。三叩九拜之后,礼部尚书取出一个九龙镶金盒子,打开,是玉玺,将象征着皇帝继正统的玉玺取出交给裴子墨。慕逸晨的眼眶湿了,如果没有玉玺那这一切都是白费,没有玉玺的皇帝就不是“真命天子”。见到玉玺之前一直在担心,怕慕凡修不给玉玺,那这一切将是一场闹剧。
裴子墨捧着玉玺跪在案前:“皇帝登大位,臣等谨上御宝”。慕逸晨接过玉玺,置于案上“众爱卿平身”。
这颗心算是踏踏实实的放下了。众人分列两旁,只听慕逸晨说:“诸位爱卿,今日还有一事”对蓝明使了个眼色,蓝明送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慕逸晨继续说:“大行台尚书令裴子墨接旨。”
裴子墨有些不明就里,不知道这个时候让自己接的是什么旨,只见蓝明拿着明黄的圣旨宣读:“门下,今朕继皇帝位,裴氏之子裴子墨,学识广博,谦逊有礼,特命丞相。”
裴子墨的眼底泛起一层潮气,前几日只说要给个惊喜,原来这就是惊喜,拜相和新帝登基在同一天,这是天大的礼遇。慕逸楚的嘴角勾了起来,原来那几日听说整日往宣清宫跑,还以为是去要玉玺了,哪知道原来是去求这个丞相印,还真是有心了啊!百官则心知肚明,慕逸晨和裴子墨是一起长大的,当年裴子墨还去求旨,请求要囚禁在一起,就这份情,给个丞相位一点都不为过,更何况两人还一起去了西域,再者,裴家一直是丞相的不二人选,慕逸晨的生母也是裴家的人,不管怎么说,这个丞相位落不到别人头上。
裴子墨伏在地上的身体颤抖着,也不抬头接旨,慕逸晨示意蓝明把人扶起来。蓝明走上前,弯下腰在裴子墨耳边低声说:“裴相,领旨谢恩吧,您的腿不能长时间的跪,再不起皇上都急了。”
裴子墨哽咽着声音“臣裴子墨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结果圣旨和丞相印站在一边,眼睛看向龙椅上的人,想拥抱他,想在他耳边说“谢谢”,慕逸晨也看着裴子墨,那炙热眼神中饱含的情意怎么会不懂?食指轻点两下唇,果然看到那人羞红了耳朵。
因有国孝在身,省去了礼乐和宴会,在百官三跪九拜中,慕逸晨坐着龙撵回宫,执礼司在前面鸣鞭,百官跟随在后,一路进了丹凤门,入宣政殿。慕逸晨坐在正中的龙椅上,象征皇帝权力的玉玺就摆在面前,百官在殿内行三跪九拜大礼,至此,礼成。
然而,侵略者并没有因为新帝登基而放慢进攻的步伐,反而结着新皇登基的空隙加快了侵略的脚步,妄图一举吞掉汉地,颠覆中原。
波斯人听闻中原汉地皇子间为争夺皇位自相残杀,遂即派人煽动大焰朝几个附属国,向中原发兵。本想着趁着两败俱伤的时候好坐收渔翁之利,却未料到,大焰朝的几员虎将把这些骑兵叛乱的藩国打的是落花流水,如此一来只得亲自出兵去攻打大焰朝,很快,大军便攻打到姑墨都督府,苏定方大军西进,迎战波斯军。
慕逸晨清楚,这是新帝登基以来的第一场仗,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你,这一仗要树立自己的威信,稳定民心,只许胜不许败,不仅要赢还要赢的漂亮。李贺不顾慕逸然的反对,毅然在朝堂上请命,请求带兵支援苏定方,慕逸然只能在心里干着急没办法,昨天夜里两个人为了这件事吵了起来,朝中有那么多猛将,他不想李贺去犯险,而李贺认为,他跟了苏定方这么多年,亦师亦友,在龟兹的那几年也是他最快乐的几年,这次波斯进犯,实在不能坐视不管,最后两人也没能统一意见,只闹得不欢而散。
慕逸晨的脸色沉了沉,没有答复李贺的请求,阖了双眼,手中攥着裴子墨新做的香囊,再睁开眼,对百官说道:“朕决议御驾亲征。”
话音一落,百官一片哗然,有人说:皇上御驾亲征,一举灭掉波斯蛮夷,扬我国威;也有人说:万万不可,御驾亲征兹事体大,还忘陛下三思。满朝议论声中,只有四个人没有说话,毕王慕逸楚,梁王慕逸然,丞相裴子墨还有礼部郎中齐恒仪。
“裴相以为如何?”慕逸晨的话让满朝文武的目光全落向站在最前面耳朵裴子墨。
“启奏陛下,臣以为御驾亲征万万不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陛下决不可御驾亲征,一旦陛下亲征,就必须要赢,否则动摇军心民心。”裴子墨的回答让那些原本主张亲征的大臣,有了些许的动摇,也让慕逸晨的内心动摇了“齐恒仪,你以为呢?”
齐恒仪没有想到亲征这种大事会突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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