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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心传奇之三千局-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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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子期眉毛一挑,竟难得的玩味道:“那我便赠亟兄一个古意。”他一阵乱拨,弦动铮铮,撕的人耳膜疼。亟初禾却不阻止,还往床里一仰,听仙乐一般享受。乐子期玩心大起,十根手指猫挠爪一样乱刨,刨的琴都快哭了。
  砰!
  客房门被大力推开,闷头冲进来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红花袄,羊角辫,脸蛋依旧红扑扑,不过这回看上去像是气的:“乐子期!!”她毫不客气,直呼其名!“你!你!!你!!”她小小年纪,竟气到半天说不出话来。
  乐子期好心倒了杯水,递给她。
  小女孩喝了,顺顺气,却还是鼓着腮帮子,叉着腰,想想,又腾出一只手来,用圆嘟嘟的手指头对着乐子期笃点,小大人似的:“好你个乐子期,不是叫你好自为之吗?!你记不住吗?记不住吗?”
  乐子期垂眸看地面,一句话不敢说。
  女童跺脚:“你怎么这么笨?管什么闲事!早点把那破蛤蟆扔了,谁爱捡谁捡,谁爱杀谁杀,谁爱死谁死,你管那么多,救那么多人,又不能当饭吃。最后还不是差点把自己赔进去!”
  乐子期没法反驳,因为女童说的句句是实。况且,他并不善于跟人吵架。
  女童仍然不肯放过他:“你知不知道你叫公子多难过,他。。。。。。。”
  乐子期终于抬眼,长长一揖:“是子期的不是。”
  他本意是阻女童继续说,因为她一头扎进来时,并没有看到正躺在床里侧的亟初禾,所以口无遮拦的发泄。可女童正在气头上,根本刹不住,倒豆子似的,继续数落:“听说你坠崖,公子都要急死了,他恨不得杀了自己,也不愿你就此死了。。。。。。。”她到底是小孩子,说着说着,自己先哭起来,“公子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觉,他耗了多少心神去想法子,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
  乐子期心中大恸,弯下腰来抱住女童,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以安抚,好一会才叫女童安静下来。女童虽小,性子却犟,容不得别人看到她软弱,猛一回头想偷偷擦掉脸上的泪,不期然撞见好整以暇的一双桃花眼。吓的差点坐在地上:“你!你是谁!?”
  床上的人依旧躺着,没有起身的意思:“我是个病人,”他指指自己上过药的腿,“在这躺了很久了。”
  女童眨眨眼,决定不信:“你在偷听!”
  亟初禾笑着纠正他:“我在光明正大的听。”
  女童立即拽住乐子期的袖子:“快,用瞳术,叫他记不得。。。。。。。”
  乐子期哭笑不得:“这人顽劣,瞳术不管用。”
  女童想了想,低声问:“难道只有杀了他?”
  亟初禾听见,微微展颜:“别人杀我我可不干,我只甘心死在你身边那人手上。”
  乐子期身子一僵,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然后对完全没听懂他话音的女童劝道:“放心,他绝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女童脑袋摇的像波浪鼓:“你这人最好心,不知道最喜欢骗人的就是人了,尤其是。。。。。。。”她圆嘟嘟的手指头一指,“尤其是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亟初禾放声大笑:“你这小丫头可爱,我喜欢。”
  女童小眉头皱的更紧:“见一个爱一个,你这叫。。。。。。”她还不会用见异思迁这个词,便又去摇乐子期的袖子,“这样的人,你凭什么信得过?”
  乐子期除了笑还是笑:“信任,不一定需要理由。”
  亟初禾听了,脸上都要放出光来。
  女童却一口咬定,他被这么好看的人给迷惑了,挽着袖子,居然想自己动手:“我虽然力气小,但是菜刀还能拿得动。”
  乐子期只有把她拦住:“你放心,这人应过我,他说话算数的。”
  女童奇怪:“他说过什么,叫小哥哥这样踏实?”
  乐子期笑而不语,他今生今世都不会忘了昆仑崖底,黑暗之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那人却执意要歃血立誓,不对天、不对地,只凭心。他说:“初禾于你,绝不相问。”
  他的确一直是这样做的,再多困惑,都从未追究过半句。雷厉风行,说到做到。铁骨铮铮,深情厚谊。他的话叫乐子期当时就忘了一切,慨然应诺:“子期于你,绝不欺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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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他懂他,所以放心不问;他信他,所以敞开真相。只是,外人未必能了解,他们之间种种。何况,仅仅六七岁的小姑娘。乐子期一时有些为难,他接触孩子的机会少之又少,不知该怎么说服她。
  亟初禾却叫乐子期把琴拿来。
  小丫头警惕顿生:“你要干嘛?”
  亟初禾笑道:“我既然都要被你灭口了,难道不该临终弹上一曲,聊表遗念?”
  小丫头想想,觉得有理,便朝乐子期点头,许他把琴放到亟初禾手边。
  谁知那人手一扬,便是一串妙音,漾开春水波澜,催着草长莺飞:
  “人言灼灼花,我说青青莲。
  花开芬芳乱,不及莲心端。
  一朵烟波上,出泥而不染。
  苦心无需知,留却香人间。”
  曲中青莲,似随着丽音袅袅,盛开眼前。听在乐子期耳中,又多了一重感动——高山流水,知音可贵。他果然是最懂自己的。
  冷不防,袖子被人扯动,扭头对上小女孩乌溜溜的大眼睛:“他唱的那人是谁?”
  乐子期刚要答,亟初禾那边忽然换了曲目,这回不是他自己的杜撰了:
  “水是眼波横,
  山是眉峰聚。
  欲问行人去那边,
  眉眼盈盈处。
  才始送春归,
  又送君归去。
  若到江南赶上春,
  千万和春住。”
  他眉梢一挑,几分调侃:“小丫头,你觉得我歌中是哪一个?”
  小女孩看看他,又仰头看看乐子期,然后很肯定的指着后者道:“是小哥哥!”
  乐子期依旧笑着,不置可否。
  小女孩歪着小脑袋,思索了一会,终于决定先行离开。待走出两步又回头来‘威胁’亟初禾:“你要是敢说出去,我一定不饶你!”
  亟初禾饶有兴致的问:“姑娘打算怎么个不饶法?”
  小女孩咬了咬嘴唇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忽然指着乐子期道:“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再不让你见小哥哥。”
  乐子期被她的天真逗的呵呵直笑,亟初禾却绷起了脸。他虽然还不清楚小女孩的身份,但是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不行,于是他很认真的回答,赌誓一样:“我绝不会说出去,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小女孩这才放心的离开,丢下一本厚厚的棋谱,上面工工整整写着三个字《三千局》。
  不过乐子期并没心思看,他只向床榻上的人问:“你这又是何苦来的?”
  亟初禾一脸郑重:“生离死别这种事情,书里写写也就罢了,真落到自己头上,痛也要痛死了。我可不想被活活痛死。”
  乐子期终于说不出话来,一双眼,黑白分明,凝视着那说话的人,一瞬不瞬。
  亟初禾与他对视片刻,忽然神来一笔,问:“这小丫头是不是那日初容道长‘偶然’遇到的?”
  “是。”
  “这么肯定?”
  乐子期道:“道长是便装而来。”
  亟初禾恍悟道:“所以一般人是不可能看穿她的身份,”但他很快又陷入另一个谜题,“那小丫头又是从何得知?”
  乐子期不答反问:“亟兄信不信世上有人能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中间晓前后五千年。事无巨细,全在他预料之中?”
  亟初禾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点头:“信。”
  乐子期玩笑道:“你知不知道,最容易骗人的就是人了?”他拿方才小丫头的童言无忌来试探。
  亟初禾却正襟危坐,答的郑重其事:“你说的我全信,”他认真的看着乐子期,把后者看得赧然,别过头去。
  亟初禾止不住笑起来:“你是不是对我施展了释心术?不然我怎会。。。。。。。”
  乐子期知道他要说什么,旋即笑道:“真几分,假几分,你若不知我,就白叫了亟初禾。”
  听者抚掌大笑,开怀拨琴,琴声悠悠,如春暖花开。
  他二人并不知晓,在去往锁匠铺的路上,步云鹰已将昆仑山上财如命一席话,尽数告知顾回蓝:“我私下问过初容道长,我问她什么人可以容颜永驻?”
  顾回蓝惑道:“步掌门遇到过这样的人?”
  步云鹰道:“自我认识师弟七八年来,他的样子从未改变,实在不能不叫我担忧。”
  顾回蓝问:“那道长怎么回答?”
  步云鹰叹息:“她大约认为我在说笑,所以只答了我一个字。”
  “什么?”
  “鬼!”

  (本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够不够温馨?


☆、第一章魂兮归兮

  【第八卷山雨欲来】
  【第一章魂兮归兮】
  顾回蓝沉默了;这个字宛若昆仑山堆积在心头未消的积雪;冷的彻骨。他从来无畏鬼神,他知道有样东西远比鬼神恐怖;那便是真相;假如财如命说的统统是真相;亟初禾和乐子期将来势必反目成仇。
  朋友之间最怕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这个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得不要与他背道而驰;甚至挥戈相向。就像忽然醒在地狱永无乡;一片虚无中赫然发现;方才经过的美仑美奂的极乐天;真的就只是经过而已。
  物极必反;爱极生恨的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唯独容不得人们慢慢转圜。流年可以在很久很久之后,把一切磨成灰烬,却无法在命运急转直下时改变分毫。知己和仇人合二为一的时候,该怎么抉择?!顾回蓝扪心自问,倘若有朝一日他和释然也由友变敌,割袍断义,或者干脆拔刀相向,自己一定会是先疯的那个。
  同样道理,如果这种恶果发生在亟初禾乐子期身上,他二人又能承受几何?
  顾回蓝胸口一窒,几乎不敢想下去,他忽然有种不愿继续探究答案的冲动,尽管理智告诫他不能半途而废,不能前功尽弃,释然就在不远处等,一万个理由在催促,他仍然举步维艰,不愿向前。身边,步云鹰同他一样面色难看,迈不开步子。
  然而,他们忘记了,命运的车辙从来不会因为谁的止步而放缓。遥遥的,锁匠铺青黑色的大门徐徐洞开,两个小丫鬟怯生生的往旁边一站,恭恭敬敬的,把正准备打退堂鼓的二人请进后院。刚站定,便有一位老者和蔼可亲的迎出来:“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快请进屋上座。”
  顾回蓝正要回礼,眼角却窥见步云鹰脸色倏变,肩膀微微颤抖,还未来及问,就见他猛地一把扯掉下巴上伪装用的长须,冲上前去,拳头如猛虎下山,却在老者的注视下,硬生生刹在距离他鼻梁之上不足半寸的位置。老者眼睛都不眨,始终凝视着他。很快,步云鹰就不止是拳头打不下去,他目眦尽裂,全身僵硬,手脚半点动弹不得,甚至连真气也一并凝住,唯剩嘴巴尚且能说话:“是你!居然是你!”
  老者笑眯眯:“不错,正是老夫。”
  步云鹰恨到咬牙切齿:“你居然诈死!”
  老者竟没有否认:“老夫还没赢你七巧殿,当然要活得好好的。”
  步云鹰怒火中烧:“我早该料到的,锁匠铺不是出自我七巧殿之手,却有师父的手艺在,普天之下,除了你,还能有谁办到。坑蒙拐骗,或者模仿一二成,只要你想,你总能弄到我师父的东西。”
  老者应道:“唯有如此才能引你们上钩。”
  “为什么?”这回问的是顾回蓝。他最关心的是早前那个莫名出现在锁匠铺里的,本属于释然的平安符。
  老者淡淡回他一瞥,接着看向步云鹰,似乎后者才是他的目标:“妙算老东西也真沉得住气,到现在还不现身。难道真舍得牺牲他的宝贝徒弟?”
  顾回蓝听得一愣,原来这人的目的是造锁匠铺引出妙算老人吴一漏,他。。。。。。心思转瞬,电光火石,一个名字闪过脑海,大惊之下,脱口而出道:“你是心想事成如意张,张老前辈?”
  老者这才正眼瞧他,和蔼笑容掩不住眸中轻世傲物:“顾回蓝?好,还不算太笨。”
  “张老前辈可曾在铺子里见过什么人?”顾回蓝顾不得细想老者的夸奖是真心还是调侃,赶紧问释然的事。
  “铺子里生意兴隆,人来人往不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吗?”老者忽然拂袖,在步云鹰眼前摆过,后者才解了定身法似的,颓然倒地,喘息甫定。
  顾回蓝扶起他,续问:“我是说。。。。。。两年内,”他犹豫片刻,终是觉得机会不容错过,“老前辈可曾见过江南皇甫家的人?”
  老者颇有兴味的看看他,又看看步云鹰,不知想到什么,大方点头道:“当然见过。”
  不啻春鼓,喜从天降!
  顾回蓝的心差点就要跃出喉咙去,声音也跟着颤抖:“晚辈斗胆。。。。。。请前辈告知此人的下落。”
  老者偏又小气起来,算计道:“有得必有失,你拿什么消息来换?”他的问题抛向顾回蓝,眼睛却望着步云鹰,意思再明显不过。
  步云鹰更生气了,堂堂男儿汉怎能轻易就范?尤其这人还是师父的宿敌。但鉴于方才瞳术厉害,他不便现在发作,只好别过头去,看向旁处。
  顾回蓝见状,道了声得罪,说出了妙算老人仙逝的事。他太渴求得到释然的消息。
  这回轮到老者大惊失色:“他,他竟真的死了?”
  这句话问的古怪,顾回蓝和步云鹰对视一眼,二人有了同样的疑问:“张老前辈早已知晓?”
  如意张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中,浑然不理:“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定是你们这些毛头小子诓骗老夫!”
  步云鹰愤然:“我七巧殿虽称不上名门大派,但也不屑于做东诳西骗的龌龊事,你不要信口雌黄!”
  如意张看看他,神情古怪:“那设计杀他之人呢?”
  “清理门户,葬身昆仑。”
  “哈哈哈哈哈!!!”如意张忽然仰天狂笑,笑声令人万分惊悚,“果然是毛头小子,编谎都不会编圆,以为死无对证就能哄骗我?当老夫这许多年是白活了吗?”他袖子一甩,眼中狠戾骤现,“实——在——该——罚!”
  顾回蓝只觉手上一沉,步云鹰又瘫坐回地上,面色惨白,身子僵硬,一动不能动。自己则被如意张钳住了另一条胳膊。
  如意张脸色铁青:“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受瞳术控制?”
  顾回蓝像条鱼似的,轻轻一滑,就溜出对方的禁锢:“还望张老前辈不吝赐教。”他就是死,也要问到释然的消息!
  如意张冷冷的笑:“纵然你无惧瞳术,也不表示老夫处于劣势。。。。。。”他话未竟,脖子上已经多了一道冰凉光亮,余下的话被迫强咽回去,不过,如意张依然镇定,“顾回蓝,你真是好样的,既然知道老夫的身份,还敢威胁老夫?你当真不要命了吗?”
  顾回蓝口头说不敢,手中剑却逼得更紧。
  如意张依旧不慌不忙:“老夫如果死在顾大侠手上,老夫的徒弟是一定会为老夫报仇的。”他不是乐子期,初次相逢,并不知道顾回蓝的剑是从不为杀人而出鞘。
  顾回蓝目光如炬:“即便乐子期不为老前辈报仇,相信老前辈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我。但这些都是后话,前辈现在操心是不是早了点?”
  如意张鄙视的斜他一眼:“能让老夫妥协的人,还未出生呢,”说着,忽又笑起,“妙算老东西都做不到,你又算是个什么玩意儿?”
  顾回蓝完全不为所动,他的眼睛里深邃如海,反反复复关切、追问的只有释然的下落,如意张的羞辱、谩骂、蔑视、激将种种种种,放到他身上,就像石头打在棉花里,没有任何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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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至此,如意张方才明白,他之所以无惧瞳术,并非因为瞳术失灵,而是因为他太执着。过分的执着像坚固的城墙,将他的心完全禁锢和保护起来,除非利用他所关注的消息去叩门,否则绝难打开他的心锁。如意张冷笑,心锁十九重又怎样,那并不代表自己对他毫无办法。
  瞳色蓦然转深,如意张越过顾回蓝看向他身后。顾回蓝刚觉异样,一阵风已经自背后扑过来,有什么朝着自己耳朵边纵劈而落。顾回蓝轻功绝顶,不待他砍到,身子一转,早巧妙的绕开来人的偷袭,但也因此松开了对如意张的胁迫。只听后者得意洋洋道:“久仰顾大侠威名,初次见面,这小小礼物便替老夫表表心意吧。”
  他手一背,竟兀自悠然的回去堂屋,再不理会其它。顾回蓝自然要追上去,哪知,刚走两步,身后的威胁又一次杀到,这回他可看得清清楚楚。那鬼头刀虎虎生风,三番五次的纠缠上来,使刀的人却没有这般潇洒,只见他紧咬牙关,额上青筋暴露,似在不断和什么人争夺自己的身体,但手脚早已背叛,不断自己发力,递出杀招,一刀一刀,刀刀砍向顾回蓝的要害,索命。顾回蓝不愿伤他,只能收起剑,左躲右闪,用六根手指和轻功与他相斗,不期然听见对方低声的哀求。
  那七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来,那步云鹰道:“请。。。。。。顾大侠。。。。。。。杀了我。”
  不能替师父赢敌,却还要被人控制,这等屈辱,等于要了他的命。赔上的不止是他的颜面,还有七巧殿的尊严。身为掌门他怎能容许这种事发生?他宁愿为玉碎、不瓦全,求死在顾回蓝剑下。顾回蓝却不肯答应,身子一滑,终是偷了空隙点中他穴道。想着把人扛回去交给乐子期,施行解救时,猝不及防被步云鹰一把推开,鬼头刀再次劈面而来——瞳术控制下,他竟能不受穴道约束!
  这下突变,叫顾回蓝彻底傻了,眼看那玄石刀就要落在头顶,浑然不知躲闪!
  即将血溅当场!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忽然出现,只远远的摆了一摆,步云鹰的刀势便生生刹在中途,整个身子恢复初始的僵硬,满脸的水渍不知是汗还是泪。
  那只手的主人依旧笑的和蔼可亲:“顾大侠可还喜欢这礼物?”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顾回蓝妥协了,不再追查释然的消息,反而去问对方的意图。他知道,这人将他们留于此地,绝不止戏弄那么简单。
  如意张满意的点点头:“顾回蓝果然不太笨,”他轻轻松松的捋须,“其实,老夫无非是想请二位听段故事,哦,顾大侠不必激动,这故事无关皇甫家,而是关于老夫那不成器的徒儿,和。。。。。。”他朝姿势扭曲的步云鹰不屑的投过一瞥,续道:“和你那个三师弟。”
  他的笑容愈发诡谲,叫顾回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事情追溯到大约九年前,老夫和妙算老头在昆仑山顶约战,无意中捡回两具冻尸。。。。。。。”
  一字一句,他讲的流畅。
  一句一字,顾回蓝和步云鹰听得是毛骨悚然,冷汗涔涔,拼命压抑才没有冲过去,才没有不顾一切的堵住如意张的嘴巴,或者干脆塞上自己的耳朵。那是怎样的故事?!为什么和财如命当日说过的,如此雷同?为什么世间越残酷越残忍的,越靠近真相的存在?为什么要告诉他俩,两个堪称无辜的旁观者?
  所有骗人骗己、掩耳盗铃的法子,终究是失了效用,事实上没有什么能挡住,那件最可怖的事的脚步!它狰狞狂笑,正顺流急下,飞驰而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试问谁能逆天行?



☆、第二章力保

  【第二章力保】
  顾回蓝和步云鹰魂不守舍;眼神涣散的回到客栈时,正是酉戌更替;乐子期和亟初禾在挑灯下棋。说是下棋,其实是乐子期一个人在手谈,一手执子;一手翻着本厚厚的棋谱;上面写着古怪的名字——《三千局》。亟初禾则观棋,忽而击节赞叹,忽而扼腕叹息;忽而闷声不语;忽而喜形于色。表情难得一见的千变万化。顾回蓝和步云鹰却没心思探究,他们还沉浸在方才如意张的要挟中:“老夫要的很简单,就是顽童都能做到。老夫也跟二位保证;只要你们将这段悉数告知他们,老夫立刻说出皇甫家人的下落。绝不食言!”
  “师父?”乐子期率先发现二人脸色不对,关切的问他们是否出了什么事。
  顾回蓝下意识的应道:“无事。”说出口自己都觉得欲盖弥彰。
  乐子期何等聪慧,察言观色,没有再问。倒是亟初禾递上一物:“顾大侠、师兄你们且放下心,明日便可有娴静门的消息。”
  步云鹰接过一看,原来是封请帖,说是武林三大门派齐聚徽州,特邀瞳门参加。财如命死在昆仑山,如意张更是两年前就发了丧,现在邀请瞳门,说白了就是邀请通天妖狐乐子期。顾回蓝一心二用,思维不及以往敏捷,看到这东西一时反应不来,讷讷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亟初禾奇怪的瞄他一眼:“娴静门的细作多如牛毛,嫁祸于人的把戏用来再方便不过。想来,定是上回没用够,这次又拿什么事栽赃陷害。”
  顾回蓝还是怔怔的:“那去还是不去?”
  亟初禾翻了个白眼,心道之前那句守株待兔不知是谁说的。
  乐子期则不介意道:“要去。上次我们输在措手不及,这回正是反败为胜的好机会。”
  步云鹰问:“对方有多少人?”
  亟初禾道:“说是三大门派,估计不会比昆仑山上阵势小到哪里去。”
  一提到昆仑山,步云鹰脸色更加难看,身子都抑制不住的微微晃动:“那,那。。。。。。早些歇着吧。”他一拽顾回蓝,二人默契的忽略了另外两个人的嘘寒问暖,径直回房。虽未约定,但二人格外一致的选择隐瞒,哪怕丢了英雄气魄,哪怕像鸵鸟一样埋颈在沙堆里,也要不惜一切代价的隐瞒。
  不可说,若释然知道自己卑鄙到这样换取消息,定然不喜。
  不可说,若师父知道自己如此屈服于如意张,定然恼怒。
  尺蠖之屈,以求信;龙蛇之蛰,以存身。大丈夫能屈能伸,无愧良心。何况是保护亲如手足的徒儿和兄弟。顾回蓝将剑又擦拭一遍,收回腰间,打开窗子,不知不觉,天色微熹。
  再见步云鹰,发现他亦是两只黑眼圈,不过精神倒比昨日回来时还好。相视一笑,二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抉择。伸掌一击,大大方方——多谢朋友同我意,多谢助我护私心。自此以后,这件事便烂到肚子里,绝不叫那俩个知晓。
  徽州城外十里有一处古镜湖,因为在环山怀抱,少有风侵,湖面平整如镜,曦光初融时,便有一层水雾淡淡的笼罩在湖面之上,画卷一般美不胜收。这连鸟雀都不忍心打扰的景致韵味,却被一帮不速之客,不知好歹的冲撞开。为首那人是个大和尚,暗红色的袈裟,黄铜色的禅杖,鹤发童颜,双目炯然。他大约是个直爽的人,一来便开门见山:“请乐施主归还我少林典籍《易筋经》。”
  他身侧一人,道士装扮,黑髯白眉,身后负三尺青锋,手中捧两仪轮盘:“我辈亦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只要乐少侠归还我派紫青双剑,此事便一笔勾销,武当绝不追究。”
  乐子期还未说话,不远处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不行不行,你们的东西要还,我丐帮的东西也要还,还与不还的区别就在于。。。。。。。”来人红光满面,体形胖大,却衣衫褴褛,浑身脏臭,左手是带豁口的碗,右手竖根长棍,腰间别了九个袋子,脚下一双破烂不堪的鞋,“是否留你全尸。”
  他丝毫不在意他的话是不是让别人不快,只管自顾自的说:“一百年来,敢偷打狗棒的,你小子可是头一个。就冲你这胆气,老子做主,全你个遗愿。你打算怎么个死法?”
  乐子期客客气气的一笑:“我从未拿过诸位的东西,怎么还?”
  乞丐眉毛一竖,凶神恶煞:“刚说你小子有胆,这么快就当缩头乌龟了?也罢,那老子便送你个死法。”手中长棍一指,不由分说就迎头敲下。谁知还没到跟前,眼前白光一闪,棍子已短了一截。乞丐愣了愣,却也不恼,笑哈哈道:“白骨刀果然好兵刃。让老子多见识几回如何?”他把长棍调转,用下半截对上亟初禾。
  与上半截不同的是,这丐帮长老的棍子下半截是乌铁制的,别说白骨刀,恐怕七巧殿的冶炼炉都奈何不了它。亟初禾自然看得清楚。也不急着先下手为强,反而往后退一小步,站回乐子期身侧,那里是观察三大门派最有利的位置,可以将他们的小动作一一收入眼底,可以以不变应万变。
  对面乞丐哄然大笑:“莫非白骨刀魔是个娘们,一步也离不开你家小相公?!”
  这话难听至极,亟初禾却只冷冷的白他一眼,道:“若是花木兰活到今天,九袋长老未必就是她的对手。”意思是,你连娘们都不如。
  乞丐长老的眼珠子一凸:“小子你果然活腻味了?!”长棍一指,棍影重重,排山倒海,呼啸而来。他来势汹汹,势在一击击中,不想那亟初禾不慌不忙,将白骨刀慢悠悠的抽出,自下而上划了一下,便卸去了乞丐十足真气,定睛一看,手中棍子已被纵劈两半。仿佛是台风眼中探囊取物,看似轻松,实则要胆大心细,手法利落,一个毫厘的偏差便会导致谬之千里的重伤。
  乞丐长老看得尤其分明,亟初禾刚刚那一下,不仅仅是巧夺天工,更是游刃有余。就像有人舞蹈,要撵着拍子跑,有人则和着曲子走,还有人天生便是一支舞,怎样迈步都是节拍,而且余韵悠长。
  亟初禾属于末一种,他的身手是从骨子里带来的。
  可,谁愿意,眼睁睁的,在众人面前出丑,叫丐帮长老恼羞成怒,索性一把丢了长棍,双手一摆,拉开降龙十八掌的架势。气沉丹田,正要开打,忽听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流过耳边:“敢问贵派打狗棒是几月几日丢的?”
  丐帮长老寻声望去,那乐子期熨帖笔直的站着,没半点戏谑意味:“哼,你偷的东西,刚三个月便忘干净了吗?”
  那边少林和武当也说,通天妖狐是三月前做的梁上君子。顾回蓝听了都皱眉头,心道少林在嵩山,武当在太和山,单是这两个门派就相距三百多里,山高万仞,看守重重,加上丐帮,不会武功的乐子期要如何马不停蹄才能一同窃取?
  乐子期却不这样揭穿,他只说三月前自己远在昆仑山脉,没有进入中原。
  那三大门派当然不信,道那通天妖狐巧言善辩,最得意搬弄是非,混淆视听。乞丐长老脾气最糟:“休要糊弄咱们,谁知道你三个月前人在哪里,你上下嘴唇一碰,便道黑白分明,当旁人都是木头做的吗?”
  亟初禾插话:“我能证明。”
  丐帮长老哈哈大笑,回头对身后一众弟子调侃道:“我就说白骨刀魔是个娘们,你们还不信?三个月前就和他小相公搞在一起了,不,那句话怎么讲?夫唱妇随。。。。。。。”他话没说完,已有人站在他身侧,狠狠甩了他一个大耳光,但紧跟着,又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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