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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风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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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曜霆压低声音,平静地说道:“让韩笺枫去准备,从梁家的家眷着手,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取了梁伯毓的命。”
  凤梧微微一怔,韩笺枫是不会轻易被派去杀人的,他略微有些不解,小心翼翼地问道:“三爷,不放心我?”
  赫曜霆轻轻冷笑了一声:“不是不放心你,而是梁伯毓一定得死,不能出什么差池。双管齐下,比较有把握。”
  凤梧沉声领命:“是,我马上去告诉韩哥。”
  赫曜霆轻声吩咐道:“去吧,记着,万事谨慎。还有,让司机把大少奶奶,小雪和曜霖接过来,对了,还有小七。多派些保镖跟着,这些日子不太平,别再惹出些风波来分我的心。”
  凤梧应了一声:“是。”随即退下。
  孙星娅领着小雪来了江北,后面跟着提了一笼白鸽的凤栖。她一见斜倚在床前的脸色苍白着的赫曜霆,便是一番扑面而来的嗔怨挂怀,倚在真皮的椅背上问长问短,携着他左看右看。
  赫曜霆也不嫌烦,耐着性子陪她说话。
  孙星娅虽然比普通妇人精明能干,但是串门子、打牌、扯家长里短的爱好和普通妇人没什么区别。
  这对赫曜霆来说倒是好事,许多赫曜霆不知道的、不方便打听的事,倒是从孙星娅的嘴里轻轻巧巧地问出来了。女人啊,天生就是情报信息的源头。
  孙星娅絮絮叨叨了许久,忽然沉吟了一下:“曜霆,我听下人们说,韩笺枫这几日经常会过来。跟他那样的人混在一起可不好,你也要仔细着自己的身子。”
  赫曜霆浅浅嗤笑一声,侃侃说道:“嫂子,我虽然年轻,但也不是一味胡来的人。”
  孙星娅听着这话,心里头凉凉的很不是滋味,用小指头挑挑眉心,怨了句:“看来我是白操心了。谁也不承我的情。”
  赫曜霆弱弱一笑:“怎么会,大嫂,你多心了。”
  孙星娅嗔怪一声:“我也不指望你承我的情,谁让咱们是至亲骨肉,是我该操心。”
  赫曜霆略微无奈地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孙星娅端来中药补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赫曜霆一滴不剩地喝下去,才算心满意足地退出了房间。
  入夜的时候,赫曜霖悄悄地来到赫曜霆的房间,他知道哥哥病了许多天,心情一定很烦闷,所以就自动自觉地来给他解烦,哥哥这么久不在家,让他在偌大的赫家大宅里生出了许多不安跟恐惧,和对哥哥强烈的期盼。
  这个时候赫曜霆刚刚沐浴完毕,他病了许久,身上的污浊感早让他自己都觉得受不了了。现在刚刚退了烧,便迫不及待地洗了个澡。
  他身体依旧没有完全恢复,气力也减弱了许多。不敢见着凉风,用厚厚的浴袍裹得严严实实,一丝不苟。
  赫曜霖小心翼翼地铺平被褥,将两个枕头并排摆放整齐了,然后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眼巴巴地觑着赫曜霆。
  赫曜霆大病初愈本来也没什么兴致,看着赫曜霖齿白唇红、低眉顺眼、乖乖的小模样,竟然不忍心把他撵走。
  他径自在床上躺好,闭上了眼睛。
  赫曜霖在一旁手足无措了一瞬,然后不声不响地帮赫曜霆掖了掖被子。
  赫曜霆瞬间睁开双眼,吓得赫曜霖倒抽了口气。
  赫曜霆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微微叹息了一下,柔声吩咐道:“去把灯关了,然后过来挨着我睡。”
  赫曜霖立刻照做,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挨着赫曜霆躺了下来。
  赫曜霆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摸索到赫曜霖的肩膀,用力往怀里一带,便将他拉进被窝里,然后揽住他细嫩光滑的腰身搂紧。
  赫曜霆体质虚寒很怕冷,而赫曜霖却像个小火龙一般浑身散发着用之不竭的热乎气儿。
  温软的暖意传到赫曜霆身上,他搂着赫曜霆,舒服地伸展了身体。
  赫曜霖贴着哥哥略带凉意的肌肤,也觉得舒服极了,心里竟然痒痒的难受,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贴向赫曜霆,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嘴唇一点一点缓缓地蹭着赫曜霆颈间肌肤,呼吸出的热气一阵阵喷在赫曜霆耳畔边,忍不住发出了轻声的呓语:“哥哥。。。。。”
  赫曜霆心中一动,他本来是打算好好睡个觉,原本也没什么兴致碰他,此时却被他撩拨得也有些心痒,伸手在赫曜霖腰际狠掐了一把,有些愠恼地低声叱道:“怎么还不睡?”
  谁知赫曜霖只是吃痛地哼了一声,依旧锲而不舍地缠上赫曜霆,迷迷蒙蒙地贴着他细细吻了起来:“哥哥。。。。。我想哥哥。。。。。我想亲亲哥哥。。。。。。”
  赫曜霆被他缠得火起,那几声‘哥哥’又酥又软叫得他心头暖暖的,泛出了几丝柔情蜜意。心想:“赫曜霖这小傻子,难不成是真想我了。”
  他身体不好,平时不怎么近声色。不过生病前一段时间太忙,生病的时候又在床上躺了许久。不知是不是压抑得太久,此时全身的感官被完全唤了起来,在黑暗中借着窗外投进来微微的月光,看着怀中人,渐渐有了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我这里可没有蛋糕,你待会要是饿了怎么办?”赫曜霆翻个身,压上赫曜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赫曜霖的鼻尖,不觉声音已经变得慵懒沙哑。
  赫曜霖伸出白皙的双臂缠上赫曜霆的脖子,凑近他的薄唇吮吸磨蹭起来,喉咙里含含糊糊地咕哝着:“我不要蛋糕。。。。。。我要哥哥。。。。。。我想哥哥了。。。。。。好想。。。。。。”
  赫曜霆低笑一声:“你这个小东西啊。真是个小傻子。”便跟他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他这些天心情好,对待赫曜霖也格外温存起来。
  天光乍亮,赫曜霖衣衫不整地出了赫曜霆的卧房,待他在自己房间洗净了身体慢慢穿衣服的时候,不禁回想起前夜那一场旖旎美梦,忍不住红了面庞。这一次他没有流血受伤,只是有些微微的不适,一点点的痛楚。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赫曜霆怜爱绵密的抚摸亲吻,比蛋糕更甜美,让他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了幸福,一颗心喜滋滋美得直冒泡。他想哥哥真好,感觉有点离不开哥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失所望

  在赫曜霆养病期间,一连下了好几天暴雨,沈叶在梅香书屋过了大半个月与世隔绝的日子,结果回到诊所的时候,欲哭无泪地发现盖在小河沟边上的诊所被没了屋顶。
  这下子原本就两袖清风的沈大夫,现在彻底无产了,连容身之所都没了。
  沈叶心里空落落地蹲在桥板上发呆,眼前忽然多了双程亮的皮鞋,他浑浑噩噩地站起来,眼前人嘴角边挂着温和俊朗的笑,向他伸出了手:“走吧。”
  沈叶迷迷糊糊地跟着韩笺枫上了车,坐在汽车里半天才反应过来身在何处,问道:“你带我去哪?”
  韩笺枫笑笑:“去我家。”
  沈叶大声质疑:“为什么去你家?”
  “三爷现在身体状况虽然有所好转,但还是不能完全离了医生,你在我这,方便随时过去照看。”韩笺枫一脸云淡风轻。
  沈叶呆呆地看着韩笺枫嚷道:“那应该去梅香书屋才对。”
  韩笺枫看看他,冷淡道:“三爷不喜欢被人打扰。”而后抬眼对上沈叶一双单眼皮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再说,你现在不也没地方去吗。”
  沈叶坐在汽车里,不再说话,心里一阵悲凉。
  赫曜霆在江北的梅香书屋过了几个月蛰居生活,从初夏到初秋,一步也没踏出去过。
  结果收到的消息都是,俄租界巨头梁伯毓遇袭受伤这样的新闻。
  赫曜霆松开一只白鸽,鸽子展开翅膀扑辣辣地飞走了。他嘴巴抿紧成了一条线,转过身目光直射向身后的凤栖,寒光森然,苍白的面容蒙上了一层肃杀,吓得凤栖一哆嗦,一股凉气从脊背蹿了上来。
  赫曜霆愤怒的时候有凝视别人的习惯,双眸里折射出强烈的光泽。他还年轻,不能把这份怒火隐藏得很好。况且,此时此地,他也不需要压抑自己。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缓缓开口:“韩笺枫也失手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让你哥跟韩笺枫赶紧给我滚回来。”
  “失手”——既然要做,就要有接受失败的心理承受能力。只不过,他是赫曜霆,此番争斗你死我活,梁伯毓不死,他就得死。真正要他接受这两个字,还是难做到处之泰然。
  而他这几个月没有在江南露面,金嘉源将军与梁家人频频相聚,更到医院探望过梁伯毓的消息不断地传入他耳朵里。
  金嘉源那狡猾的老狐狸,一边想要占着钱财美人,却不松口与赫曜霆合作。倒是一副乐得看他跟梁伯毓斗个死活的样子,好整以暇坐山观虎斗。
  赫曜霆越发地急躁起来,可是着急生气那也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得想个办法才行。
  凤梧与韩笺枫都失了手,梁家人肯定有了防备,若再想下手就更困难了。
  他这里现在牢靠可用的人不多,怎么也要把这两个人先找回来,了解一下江南的情况,再做打算。
  韩笺枫在推开书房门之前做了个深呼吸,从十几岁到赫家,十几年里他还是第一次办事不力。
  听说凤栖被赫曜霆关起来饿了三天,小七是最怕饿的,从小在街上讨饭,不怕死,不怕揍,就是怕挨饿。
  连小七都无缘无故地挨了罚,看来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见上身赤膊,满身鞭痕的凤梧,呼吸还是差乱了一瞬。凤梧跪在地上,满身的血痕狰狞可怖,鲜红斑驳的印记布满他魁伟的身躯分外刺眼。一旁地上落了两颗崩掉的皮带扣。
  韩笺枫耳边风声一啸,赫曜霆扬手将皮带从他耳边狠狠丢了过去,皮带稍擦着韩笺枫耳际飞了过去,在他耳朵上沿擦出来一道血口。一滴鲜血顺着他耳朵,缓缓淌了下来。
  赫曜霆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衫,挽了两边袖管,领口的衣扣完全解开了,看着有些凌乱。苍白的脸色因为方才对凤梧的一顿抽打,运动之后透出点微微的红来。一头乌发,发梢晶亮,在脑后飘飘荡荡。
  他目光阴沉森冷地盯着韩笺枫,一步步走近他。
  韩笺枫也不躲,就用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回望着他,目光依旧澄澈温和。
  时间在二人中间凝固了一刹那,赫曜霆毫无征兆地抬腿朝韩笺枫当胸狠踢了一脚。韩笺枫顺着力道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撞在身后墙壁上。
  他闷闷地哼了一声,倒在地上一时间竟然没爬起来。
  赫曜霆绕着他走了一圈,微微躬下身向韩笺枫伸出手。韩笺枫微微怔了一下,淡淡笑了,嘴角的弧度却稍微有点惨淡。他没有犹豫,伸出一只手,与那苍白冰凉的手掌相握,赫曜霆臂上一用力,将他拉起来。
  韩笺枫佝偻着站起来,费了些力气站直身体,微微抬了抬下巴,如水目光看进赫曜霆一双寒潭一般冷的眼睛里。
  赫曜霆冷笑一声,扬手一挥,清脆地在韩笺枫脸上扇了个巴掌,一缕细细血丝顺着他形状美好的唇角慢慢滑落下来。
  赫曜霆此时面色温和了一些,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凑近韩笺枫耳边,轻声说道:“笺枫,我以前没打过你,这是头一回。”
  韩笺枫笑笑应道:“是。”
  赫曜霆轻缓口气,柔声问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韩笺枫苦笑一声:“是我办事不力。”
  赫曜霆摇摇头,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一字一字缓缓吐出话来:“那是因为,我没有当你是外人。”伸手轻柔地揩掉韩笺枫唇角的血渍。
  韩笺枫心中苦笑了一下:“我真是荣幸啊。”从前赫老爷活着的时候,挨过他亲自动手揍的,除了赫家的直系子侄,就只有一个人——章曜沄。
  有了这个传统,如今凤家兄弟挨打,他挨打,看来至少此时此刻,赫曜霆果真是信任他的。只不过这一掌一脚出手够狠,踢得他胸口一直作痛,足以看出赫三爷的失望跟怒气。
  赫曜霆先抽了凤梧一顿,而后又揣了韩笺枫一脚,算是把怒气出了,瞟了跪在地上的凤梧一眼,暂时没有大动肝火的打算,简短地吩咐道:“小五,去把你弟弟带过来。”
  凤梧微微怔了怔,默默地起身,正要出去,却被赫曜霆叫了回来。
  不知道赫曜霆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瓶消炎药膏,他要凤梧走近一些。清凉的药膏倒出来一些,仔仔细细地抹在凤梧身上皮开肉绽的血口子上。赫曜霆手指纤细,指腹柔软,指尖触在凤梧肌肤上凉凉的,麻麻痒痒引得凤梧微微战栗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起了一些细小的鸡皮疙瘩。
  赫曜霆收起药瓶,微微笑了笑,笑得很温和冷然:“好了,去吧。”弯腰拾起地上掉落的上衣给他披上。
  凤梧不漏声色地缓缓咽了口口水,如获大赦般迅速退了出去。
  赫曜霆转身找个座沙发坐下,示意韩笺枫坐,又顺手倒了杯茶递给他。
  不一会凤梧领着凤栖进来,凤栖被关起来三天,滴水粒米未进,眼圈乌青,昔日两边圆润的脸蛋凹陷下去,分外憔悴虚弱的模样。他跟在凤梧身后战战兢兢试探着叫了一声:“三爷。”大嗓门也嘹亮不起来了。露在衣袖外的两截小臂密密麻麻全是牙齿印,可以想象凤栖在挨饿的时候是何其难耐,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肉咬下来。
  韩笺枫眼光在凤栖小臂上停留了一瞬,也不禁眼角一跳,抽搐了两下。
  这是何其残酷的惩罚,赫曜霆的确是个魔鬼一样的人,这就是他的手段。他并不是一味地使用暴力,因为他知道别人最怕什么,知道用什么样的刑法会让人痛入骨髓,永远地记住。
  小七最怕饿,而眼睁睁见过亲弟弟饿死街头的小五,最怕的是自己小弟弟受苦。
  现在这两个人都受到了最严酷的刑法,这罚不是皮肉之苦,而是加注在精神上的恐怖压迫,精神痛苦远比身体上的疼痛来得更加惨烈。
  赫曜霆微微一笑,倒了杯水擎起来向前方一送:“小七,来,把水喝了。”
  凤栖犹犹豫豫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看着杯中水,干做了一个明显的吞咽动作,然后捧起杯子狼吞虎咽地喝了下去,由于喝得太急,被呛得不住咳嗽。
  赫曜霆向凤梧递了个眼色:“我让厨房准备了粥,你带小七去吃吧。”
  凤栖听了这话几乎跪下痛哭流涕,被他哥哥不由分说扯着带了出去。
  韩笺枫看着凤家两兄弟出去,发了会愣。
  赫曜霆从两人中间隔着的红木小桌上打开一方金属烟盒,取出支雪茄递给韩笺枫。韩笺枫微笑着接过来却没有点上。
  二人沉默了片刻,赫曜霆直截了当地问道:“笺枫,你在江南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发现?梁家有没有可以突破的口子?”
  韩笺枫思索了一下,慢慢回答道:“梁家人似乎事先有了防备,上上下下都谨慎得很,很难有下手的机会。”
  赫曜霆也不急,锲而不舍地问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韩笺枫轻咬了一下下唇:“也不是,梁家的三小姐在女中教美术,她的闺中密友是曜沄的学生。不知道可不可以在这个人身上下下功夫。”
  赫曜霆听了这话,眼睛亮了起来,挑眉道:“哦?章曜沄的学生吗?叫什么名字?”
  韩笺枫将雪茄拿在手上摆弄了一下:“叫。。。。。阎翰林。”
  赫曜霆看着韩笺枫的一双桃花眼,微微一笑,语气闲闲地开口:“阎翰林啊,这个人我认识。”
  韩笺枫却果断打断他道:“这个女孩子很不简单,我稍微查过她,七年前仓库那场火灾就是她引起的。”
  赫曜霆对此事倒是知道一些的,自从在工学院遇见阎翰林这个女学生之后,就觉得她不寻常。也不知是哪里不对,可能是跟章曜沄相熟的人,赫曜霆就会格外留意,这种本能的直觉促使他暗中派凤梧去查过阎翰林的底细。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微微探过头,凑近韩笺枫一些,低声说道:“你的意思是,她是梁家人派来专门与我赫家作对的吗?”
  韩笺枫谨慎地答道:“据我所知,这位阎小姐的父亲是前任天机堂的堂主,这些年梁家与天机堂似乎没有什么关联。阎翰林应该与梁三小姐只是私交,这事我还会再细细去查。”
  天机堂——江湖上一个隐秘的帮会,行事的风格亦正亦邪,做下过多综大案,杀的人,黑帮大佬,政界官员都有。黑道纵横,群雄割踞的俄租界里,名声不小,却隐蔽得令人无从查证。但随着几年前天机堂堂主阎凤山遇刺身死之后,这个组织似乎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了。
  赫曜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韩笺枫又与他关于江南的生意说了些话,眼看着日头有些西沉,便打算起身告辞了。
  赫曜霆将他送出门口,临别的时候,抬手在韩笺枫胸口轻轻拍了拍,柔声问道:“我这一脚踢得狠了,疼不疼?”
  韩笺枫脸色不经意地白了,他微微抽了口气,扯出抹笑容,满眼似水般温柔的目光投入赫曜霆眼睛里:“没事,不疼。”
  赫曜霆似乎有些担心,很神经质地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事吗?回去让沈叶瞧一瞧吧。”
  韩笺枫耐心地柔声答道:“真的不疼。别担心。”
  赫曜霆目光略微在韩笺枫俊秀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不由自主地抬手撂了一下韩笺枫额前散下来凌乱的发丝,继而在他肩头轻轻一拍:“好。江南那边的生意你暂时帮我照看一下。”略微停顿了一下,沉声说道:“万事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口硬心软

  凤栖吃过饭,喜气洋洋地亲自开车送韩笺枫回家。韩笺枫进了家门,捂着胸口,几乎一步三摇地上了楼。
  沈叶正在厨房包饺子,弄得满身满脸的面粉,一边脸颊上一道白。韩笺枫将背心贴在厨房的门框上,被沈叶滑稽的模样逗得直笑。笑着笑着,牵动了胸口的伤处,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忽然就喷出一口鲜血。
  沈叶闻声回过头看他,见他脸色煞白,嘴角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血渍,立时吓了一跳。立刻扔下手中的擀面杖冲到他跟前扶住他。
  韩笺枫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捂着胸口微微弯下了腰,一颗一颗慢慢地解开衣扣,露出锁骨下胸前一片雪白肌肤,一滩殷红的血印子赫然当胸、甚是刺目。
  沈叶一见那印子,惊得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你这是跟谁动手了,怎么伤成这样?”
  韩笺枫肩膀晃了两晃,暗抽了两口冷气,闷哼一声:“没事,沈叶,你别担心。。。。。”双手握住他肩膀,身体微微向前一倾,将身体一大半的重量倾倒在了沈叶身上。
  沈叶连背带扛地把韩笺枫架回卧室,韩笺枫略显狼狈地斜倚在床上,沈叶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帮他脱掉上衣,露出骨肉匀称的身躯,仔仔细细地帮他查看了伤情。
  沈叶给他搭了搭脉,取来银针,伸手在淤伤处轻轻按了一下。
  “嘶。。。。。。”韩笺枫痛得倒吸了口气,下意识地伸手拨开沈叶的手。
  沈叶皱皱眉头,低声问道:“很疼?”
  韩笺枫蹙起两道剑眉,微微摇摇头,咬咬牙:“不怎么疼。”
  沈叶抽了银针,一针针施针下去,在韩笺枫胸背上刺下数枚银针。
  韩笺枫抿紧嘴唇,颤抖了一下。
  沈叶按住他:“别乱动,你受了内伤,我在帮你治。”
  韩笺枫恩了一声,轻声说道:“有劳了。”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一番治疗之后,沈叶不慌不忙地一一撤了针,随手抹了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将韩笺枫的脑袋扶靠在枕头上,扯过毯子,抖开给他盖上。
  沈叶刚刚起身要走,一只手被拉住了,他下意识地回身去看,只见一双桃花眼湿漉漉地望着自己,心中一动,犹豫了片刻,沿着床沿坐下,不自觉地抬手在他额头轻轻抚摸了一下。
  韩笺枫趁机抬手握住他另一只手,然后两手包住沈叶双手,缓缓移到胸口按住,一双眼睛水光粼粼地映进沈叶眼睛里,柔声叹了一句:“不要走。”沈叶一怔。韩笺枫脉脉含情地一直望着沈叶,叹息一般轻声道:“留下来陪我。”
  沈叶觉着他这话说得可笑,可是看着他孩子一样纯净的表情,那种单纯期盼的模样,仿佛他抽回手,就会变得像被遗弃了一样伤心可怜。
  沈叶一见他那样子,立刻心软下来,不忍心见他难受,迟疑了片刻,不由自主地微微俯下面孔,皱着眉头柔声说道:“我不走就是,你受了伤,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
  韩笺枫微微苦笑了一下:“你在我旁边,我睡不着。”
  “那我走了。”沈叶起身。却被韩笺枫按住,拉着他依依不舍地柔声说道:“别走!”
  沈叶立刻眉毛倒竖:“那你要我怎么样啊?”
  韩笺枫向一侧挪了挪,拍拍身边的床铺,微微一笑:“过来,陪我躺会。”
  沈叶一张小白脸刷地一下子就红了,韩笺枫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红。忽然伸出手,拉住沈叶细瘦的手腕,一用力,竟然将他拉得向后一仰直接摔进怀里,随着惯性正好撞上韩笺枫胸口的瘀伤。
  韩笺枫痛得闷哼一声,嘴角不停地抽搐,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添了一层霜雪。
  沈叶被吓得惊叫一声,连忙帮他查看伤势,皱着眉头自顾自地责怪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没轻没重,怎么样?碰到伤口了吧?疼不疼?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胡闹。”
  韩笺枫冷哼一声:“疼又如何?”低垂下眉眼,轻声叹道:“反正我也没人管。”
  沈叶气结:“你这样作死,再有下一次,我就不管你。”
  “你忍心吗?”韩笺枫抬起眼帘正视了他的眼睛,再柔声问一次:“真的忍心吗?”
  沈叶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瞧他,背后忽然一暖,竟然被韩笺枫从背后抱住了。
  “沈叶,你一直陪着我,”韩笺枫把脸孔埋在沈叶肩窝,嗅着沈叶身上春树般清新的气息,在他耳畔边柔声喃喃:“我们一直这样,好不好?”又揽过沈叶的肩膀将他扳过来面对着他,沈叶知道他身上有伤不敢跟他硬抗。二人鼻息可闻,韩笺枫温润的呼吸扑在他脸上,引得他一阵恍惚,灼烫的炙热之感袭上面颊,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好不好?”
  沈叶挨着他躺着,一颗心砰砰直跳,避开他秋水一般柔软的目光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转个身,在韩笺枫温暖的怀抱里舒服地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梦呓一般地咕哝了一句:“好。”
  半夜里,沈叶被一声细细的低吟唤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又是一声钻入耳朵。
  他爬起来,借着窗外透进来朦胧的月光拧亮床头的台灯,澄黄的灯光激得他眯起了眼睛,等他略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明亮,看向睡在一旁的韩笺枫,立时吓了一跳,睡意全无。
  只见韩笺枫双目微微睁开看向自己,面色惨白,被牙齿微微咬着的嘴唇也白里透着青紫,额头上细细密密地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颤抖着抬起一只手伸向沈叶。沈叶想都未想便接住那只手,与之相握,眉头微皱着靠近他问道:“疼了,是不是?”
  韩笺枫微微闭上眼睛,肩膀微微抖动着点了点头。
  沈叶给他搭了搭脉,见没有大碍,松了口气起身说道:“你这么大的伤处,疼是正常的,实在受不住,我给你找止疼药。”
  韩笺枫却一把抱住他,颤声在他耳边呢喃低语:“别去。”
  沈叶一动不敢动,感觉韩笺枫抱着他浑身都在颤抖,沈叶也禁不住发起抖来,却顾左右而言他道:“我找个药,一会就回来了。你不是心口疼得厉害吗?”
  韩笺枫抱着他,纠缠着他,怎么也不肯放手:“本来是疼,像现在这样抱着你,就不疼了。”
  沈叶叹口气,咬牙道:“活该疼死你。”嘴上虽然这样说,身体却老老实实靠在韩笺枫温暖的怀抱里,一动也不敢动。
  韩笺枫轻轻笑了,轻轻捏了一下沈叶的下巴:“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我可受了伤啊。”
  沈叶一咬嘴唇:“不能。”
  韩笺枫搂着他手臂紧了紧,哈哈一笑:“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沈叶冷哼一声,横他一眼,板起脸孔:“才不是,我嘴硬,心也硬。”
  韩笺枫低笑一声,轻轻吻上沈叶白皙的脖颈,喃喃细语:“我不信,你就是嘴硬。”
  沈叶被他吻得耳朵根痒痒的,浑身发烫,忍无可忍,回身推了他一下:“干什么,很痒,你别乱闹。”
  韩笺枫啊地一声大叫,捂着胸口颤巍巍,呲牙咧嘴地挣出一句话:“你心真狠,我有伤在身,你还下这么重的手。”
  沈叶被他吓了一跳,立马手忙脚乱起来:“受了伤就别乱来,你看现在弄成这样。”扎手扎脚地爬起来。
  韩笺枫却搂紧他安抚道:“我没事,你别动,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抱一会就不疼了。”方才沈叶推他的时候,他微微侧身避开了伤处,那声大叫,十之□□是虚张声势。
  沈叶却不敢大意,僵在床上不敢动弹,两个人就保持着搂抱的姿势并排躺在床上,大概是天快蒙蒙亮的时候,韩笺枫才合上眼,迷迷糊糊地睡着,沈叶打了个哈欠,也放心地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月落无声

  翌日正午,韩笺枫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迷迷蒙蒙地睁开双眼半天,目光才找到焦距。他伸手放到嘴唇下,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嗓子干得难受,忍着浑身伤痛艰难地撑起身体,皱着眉头清了清嗓子,缓缓移动了一下,打算下床去找水喝。
  卧室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沈叶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走了进来。
  沈叶放下托盘,倒了杯水走近韩笺枫,帮忙把他扶端正了,递了杯水给他。
  韩笺枫道了声谢,接过来,温凉的水润湿了干涩的咽喉,有点点刺痛的舒畅。
  沈叶看着韩笺枫线条流畅的脖子,喉结随着吞咽一动一动,竟然透着些野性本能的迷人魅力,看得沈叶一阵发愣,竟然目光直勾勾地凝视着他喝水的模样,移不开了眼神。
  韩笺枫随手放下玻璃杯子,嘴角一挑微微地笑起来,目光与沈叶一碰,沈叶被那秋水一般的双眸回望了,竟然一怔,尴尬地将目光移开,耳朵根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他本就白皙,皮肤细嫩得比女孩子更加吹弹可破,面色染了红就格外明显。再加上他浑身的文气儿,夹杂着性格上的倔强,不自在的模样竟然变得生动可爱起来。
  韩笺枫却没有移开目光,反而露骨地瞧着沈叶,饶有兴味地细细端详起来。两个人长久地静默了一会,韩笺枫低低唤了一声:“沈叶。”
  沈叶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回过神来,然后开始四处乱看,拼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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