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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镜朱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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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如此。”萧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以当苏莫离恩人的,也自然不是普通人了。怪不得第一眼见着莺儿时,便觉得这姑娘不像婢女,反倒是有几分灵气。原是高人的孙女。

思及此,萧宁再次感慨苏莫离的神通广大。

蓦然,萧宁的目光落到了苏莫离的手上,“这是苏先生要给朕的东西?”

苏莫离“嗯”了一声。

萧宁接过卷轴后,轻轻地一拉,卷轴便铺了开来。

是一张地图,一张密密麻麻的布满字迹的南国地图。

萧宁细细一看,待她看完后,面上的表情已不是可以用震撼二字来形容了。

这张地图里,不仅画了南国的地形城池,而且还有每座城池的兵力分布,以及该城池的弱处。

得此一宝,胜算更是大大的提高。

她满脸喜色地看着苏莫离。

“苏先生,这份东西,朕很喜欢。”

苏莫离一笑,“陛下喜欢便好。”

萧宁收起了卷轴,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定定地看着苏莫离,“苏先生果真神通广大,只是不知这份地图,苏先生是从何得来的?是否可信?”

苏莫离答道:“前些年我在外游历时,去的便是南国。因兴趣使然,每去一个地方,我都会做一番深入的探查,这也便是这幅地图的来历了。前些时日,我让莺儿去了趟南国,寻查了番,倒也无多大的改动。如此一来,虽是迟了些,但也总算可派上用场了。”

萧宁听罢,心中不由大骇和大幸。

骇苏莫离有如此能耐。

幸苏莫离是友而非敌。

同时的,萧宁却多了几分疑心。

苏莫离究竟是什么人?

仿佛看穿了萧宁的心思,苏莫离淡道:“陛下,苏某只是一入世的凡人,若非陛下的惜才之心,苏某绝不会出山来为陛下效力。”

萧宁颇为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朕并无这个意思,是苏先生多虑了。”她盈盈一笑,迅速转移了话题。

“看来得飞鸽传书告之四军了,如此一来,四军也可轻松许多了。”

苏莫离看了萧宁一眼,“陛下,我已替你飞鸽传书了,想来如今四军的统领也该收到了。”

萧宁不由感慨道:“苏先生考虑甚是周到,朕佩服得五体投地。”

“陛下过奖了。”

萧宁摆摆手,“朕说的是实话,待北国凯旋之日,朕定要大赏先生。”

苏莫离瞅着萧宁,“陛下要赏我什么?”

萧宁很是豪爽地道:“什么都可以。”

“当真?”

萧宁拍拍胸口,“君无戏言。”

“包括皇夫之位?”

苏莫离一语惊人,吓得萧宁瞪大了双美目。萧宁支支吾吾的,也不知该如何答才好。她自是不会答应的,但方才自己又应承了苏莫离君无戏言。如此一来,萧宁是前不得也后不得,她甚是懊悔,恨不得将方才那些话通通吞进肚子里。

见萧宁如此尴尬,苏莫离也凉凉开口了。

“陛下,世事无常,下次可莫要随意许下诺言了。”

萧宁不知为何的,心头突感苏莫离似乎话中有话,暗藏深意。她细想了会,也不知自己究竟何时做了什么对不住苏莫离的事儿,便问道:“苏先生,朕可是曾对你承诺过些什么吗?”

苏莫离抬眼又瞅了萧宁一下,那目光幽幽的,看得萧宁心底直发凉。

“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便好。总而言之,朕定会好好赏你的,皇夫之位断断是不可能的了。”萧宁心中又思索了一会,忽而眼睛一亮,她打了个响指,“要不朕命人帮苏先生你寻找你的夫人?”

苏莫离的神色颇为古怪,但眼里却是满当当的笑意。

“如此,甚好。”

酒色撩人醉迷离

酒色撩人醉迷离 这场南北之战,北国迅速取得了初步的胜利。兴许是知己知彼,北国五军皆是势如破竹,直捣长龙,南国连连战败,北国全国上下一片欢腾。

当夜,萧宁犒赏三军。

明月皎皎,萧宁一声绛红站于篝火边,全场静若无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锁在了她的身上。萧宁举酒,说道:“初次大捷,每位兵士皆有功劳,朕在此先饮为敬。”

言讫,萧宁仰头一饮而尽。兵士们不由暗暗叫好,军中的酒多为烈酒,一女子竟可喝得如此豪情万丈,不愧为他们的陛下。

萧宁抹嘴,扬眉大笑:“今夜菜肴丰富,大家尽管享受,酒,可喝,但莫要多喝。虽是取得首次大捷,但依旧不可卸下防心。南国战败,实力犹在,不得不防。”

众人纷纷敛了欢喜的神色,应声道:“谨遵陛下旨意。”

这一声,气势如虹,响彻整个山谷。

萧宁与数位军中大将一起进了帐内,帐内设有数张木案,木案上皆是些菜蔬瓜果,美酒佳肴。萧宁入座后,其余人也纷纷坐了下来。

帐内共有五人,分别是萧宁,苏莫离,罗律,以及两位左右先锋,皇榕和堂舟。这两人是在苏莫离在军中提拔的,皇榕机智勇敢,堂舟胆量过人,先锋一职,最适合不过。事实也证明了,苏莫离眼光十分不错,在数次战役里,这两人立下了不少的功劳。

众人言笑晏晏,把酒言欢,酒过三巡后,萧宁再次举杯向苏莫离道:“多谢苏先生,此次大捷,苏先生功不可没。”

苏莫离也举杯,“陛下过奖了。”

罗律笑道:“苏先生何必谦虚?若无苏先生,五军也不能如此迅速破城。”

堂舟也道:“陛下该好好奖赏军师。”

皇榕仰头喝了一口酒,大笑:“是呀,军师劳苦功高,定要封万户侯。”

萧宁笑笑,倒了一杯酒,浅浅啄了一口后,方道:“待战事结束后,朕定会论功行赏。”言下之意便是人人有赏,不会有任何偏袒。即便她心中当真偏向苏莫离,也不能在此时表现出来。笼络军心,当为首要。

苏莫离话语甚少,一直垂首品尝着案上的菜肴,慢条斯理的,优雅万分。

世间有种人,即便不在高台上侃侃而谈,锋芒毕露,也可令人频频注目。苏莫离便是这样的人,尽管他默默不语,隐藏于角落中,但其自身的风华亦可在举手投足间尽数散放,让人情不自禁地去注目。

罗律打量着苏莫离,忽然他道:“自识得苏先生以来,我从未见过苏先生穿过其他颜色的衣裳。苏先生为何对白衣情有独钟?”

话音刚落,皇榕和堂舟纷纷停筷,他们盯着苏莫离。这个疑问一直存于他们的心中,他们老早就想说了,为何军师总是一身白衣,不论阴晴寒热。

萧宁拈了颗珍珠葡萄,偏过头,侧目瞧着苏莫离。

苏莫离淡道:“陶潜独爱菊,罗太尉可曾问过陶潜为何对菊情有独钟?”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此问题甚是无聊,他不做任何回答。

罗律尴尬地笑了声,说道:“皇夫殿下也总是爱穿白衣,这点,苏先生和殿下倒是相似。”

想起子衿,萧宁有些伤感,几年未见,也不知子衿似乎安好。萧宁含进了指间的葡萄,贝齿轻咬,汁液清甜可口,滑入心里,却带了几分苦涩。她暗叹一声,执了酒壶,斟了一杯又一杯。

堂舟说道:“苏先生一表人才,陛下定要赏军师几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皇榕喝得尽兴,说话也无了顾及,他开玩笑道:“不对。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军师如此聪慧俊朗,还不如纳入陛下的后宫呢。方才罗太尉不是说了军师和殿下相似么?这就更好了,皇夫殿下不是离开了么?陛下正可以此一解相思之苦。”

堂舟拍手叫好,“哈,皇榕,你倒是想得不错。”

罗律沉默。萧宁蹙了蹙眉头。

而苏莫离神色一冷,已是不悦地开口:“此话以后不得乱说。军中纪律严明,万万不能出现此等胡言。若是军中传出了不利于陛下的谣言,致使军心大乱,皇榕堂舟,你们又该当何罪?”

经此一说,两人酒也醒了八分,皇榕堂舟面有愧色,纷纷言道:“以后决不再犯。”

顿时,场面安静了下来,不复方才言笑晏晏的景象。

苏莫离起身告辞。

萧宁沉浸在感伤的氛围里,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苏莫离便离开了营帐。皇榕和堂舟面面相觑,面上愧色更深了。

罗律叹了声,“陛下,酒伤身,莫要再喝了。”果然,他不该提及皇夫殿下的。

萧宁惨淡一笑,见外面天色甚晚,便道:“不早了,都散了吧。”末了,她又添了句,“皇榕,堂舟,苏先生的话你们记住便行了,不必太过在意。”

之后,萧宁出了营帐。

在她前脚刚踏进自己的帐里,后脚莺儿就无声无息地飘了进来。

已经习惯了的萧宁伸了个懒腰,瞅了眼莺儿盖得密密实实的篮子,懒懒地道:“莺儿这次又带了什么来?”

莺儿却是捂住了鼻子,“咦,陛下你喝了好多酒……”

萧宁嗅了嗅,“有吗?”

莺儿大力地点头,她掀开了篮子上的白布,端出了一盅汤,倒满了一碗。“唔,凑巧了。莺儿今晚带来的汤恰好有醒酒的功效。”

萧宁闻到阵阵汤香,肚里虽是涨得可撑船了,但她依旧接了过来,仰头喝了一半后,忽见莺儿愁眉苦脸的,“怎么了?”

莺儿轻叹一声,“陛下呀,我家公子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

萧宁凝视着她。

莺儿眨眨眼,“所以陛下你可以去开解下我家公子么?”

萧宁点了点莺儿的鼻子,“小机灵鬼,我喝了你的汤,还能不去吗?”

“太好了,陛下,以后莺儿一定会给你做多点好吃的,一定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莺儿高兴得手舞足蹈。

出了帐篷后,一股寒风迎面吹来,萧宁打了个冷颤。营地里十分安静,只有数十人在帐篷间巡逻,脚步声也是极轻的。萧宁钻进了苏莫离的帐篷里,却没见到任何的人影。她唯好随便抓了个巡逻士兵,经询问,才知苏莫离离开了营地,往东边走去了。

萧宁得知后,仿佛心有灵犀般的,也飞身往东边去。这一去,还真的找着了苏莫离。

苏莫离正立于河边,白衣翩翩,衣袂飘飘,仿佛无数月华尽显其中。而他的背影,是萧宁无论见多少次,都会误认为是子衿。

今夜夜色撩人,萧宁只觉是肚里的那几壶酒在作祟,脑子里的子衿与眼前的苏莫离重合在了一起,她跌跌撞撞地前去,伸手圈住了苏莫离的后背,死死地抱住。

萧宁将头埋在了苏莫离的背上,她低声呢喃。

“子衿,我好想你。”

兵分两道行速战

兵分两道行速战 苏莫离的身子一僵。

萧宁不觉有异,依旧死死地大力抱住苏莫离的腰。

微风轻拂,带了酒气的夜色有些迷离。

“子衿你在哪里……”

“子衿,我过得好辛苦,真的真的好辛苦。”

“子衿,你为什么不回来?我和柳涵风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子衿,快四年了,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和好么?”

“子衿子衿子衿子衿……”

一声又一声的低喃。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抑或是心醉,萧宁铁定了心思,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这是子衿,这是子衿……

苏莫离低低叹息,“陛下——”

萧宁大力摇头,“你平时都叫我宁儿的,不准叫我陛下。”

此时的萧宁忽然变得很孩子气,她气嘟嘟地说道:“子衿,你再叫我陛下,我就不理你了。就算你回来了,我也不会理你的!”

可是瞬间,萧宁又感慨了一声。

“子衿,我们算扯平了,好不好?”

苏莫离下意识地开口,“扯平什么?”

萧宁抱紧了苏莫离,“我没有遵守诺言,你亦曾起杀我之心。这样就算扯平了,我们谁也不欠谁,好不好?”

苏莫离不语,他的神色很难看。

萧宁也沉默了。

月色皎皎,河水潺潺,两个人的身子以极其亲密的姿势贴在了一起。

一切静好。

良久,苏莫离忽然一颤,背后传来的湿润让他惊诧。

萧宁带着颤音,轻声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子衿,你何时归来?”

苏莫离神色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准备转过身来时,却猛然发现萧宁竟然睡着了,就这样静静地在他背上趴着睡着了,眼角处还余有滴滴泪痕,在晒得有些黑的肌肤上晕了开来。

苏莫离低叹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拭去了。

月色下,他凝望了萧宁许久,之后才横抱起萧宁,使着轻功回了营地。趁四处无人,苏莫离如猫一般轻巧得钻进了萧宁的营帐里。

他替萧宁褪去身上的绛红翠纹袄后,方为她盖上了棉被。

苏莫离坐在了床边,静静地看着床榻上的萧宁。

莺儿悄悄进来了,还未走近苏莫离,便弯了眉眼,笑嘻嘻地说道:“公子,你的心情变好了么?”

苏莫离转头瞥了一眼莺儿,余光处蓦然瞧见了案上的盅汤,他皱了皱眉,淡道:“她不喜欢喝这汤。”

莺儿眨眨眼,“哇,好巧呀。夫人也不喜欢喝这个汤呢。”她凑了前来,探头看了看熟睡的萧宁,“公子,不如你今晚就留在陛下的营帐里吧。你瞧瞧,陛下的眼角还有泪痕呢。嘻嘻,公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夫人的。”

“天山老人最近似乎挺想念孙女的。”

莺儿顿时瞪大了一双眼睛,她可怜兮兮地说道:“公子,我错了,你别送我回家。”

苏莫离微微挑眉,“哦?”

“公子,我走啦。你好生保重啦。”莺儿迅速掠到了帐篷外,待人都消失了后,她又忽然探进了个脑袋,“公子,我以后都不会给陛下做这个汤啦。”

说罢,又迅速消失。

苏莫离收回目光,重新落到了榻上的人儿上。

他又静静地看了一会,替她掖了掖被子后,准备起身离开时,睡梦中的萧宁忽然唤了声“子衿”,之后眼角处又沁出了新的泪珠。

苏莫离唯好俯身再次替她拭去泪珠。

这时,萧宁又低低地喊了声“子衿”,而后猛然抓住了苏莫离的手,死死地紧紧地握住,任凭苏莫离如何挣脱,也挣不开来。

苏莫离轻叹一声,唯好任由萧宁抓着,直到天明。



萧宁醒过来的时候,正好遇着了泛红的日出,整个大地宛若铺了层橘红的纱。而映入了她的眼里的则是闭着眼睛的苏莫离。

他离她……极近。

萧宁瞬间就屏住了呼吸,胸口处蓦然迸发出了个念头。

这张完美到极致的脸,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刚想伸手去触摸,却猛然发现自己竟然牢牢抓住了苏莫离的手,两个人的掌心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十指紧紧地相交。

如此亲密的姿势,让萧宁惊讶地瞪大了一双美目。

昨夜……

究竟发生何事了?

萧宁抿住唇瓣,伸出另一只手触向苏莫离的脸。

但凡易了容的人,无论是多么精湛的易容术,总会有瑕疵的。只要她可以在他的脸上发现一丝一毫的破绽……

就在萧宁的手即将碰到苏莫离的脸颊时,苏莫离蓦然睁开了双眼,眼里澄澈万分。

他松开了萧宁的手,眯眼问道:“陛下,您醒了?”

萧宁讪讪地收回手,佯作镇定地说道:“朕方才想叫醒你,你就恰好醒来了。”停了下,她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苏先生怎么会在朕的营帐里?”

苏莫离瞅着她。

“陛下,您说呢?”

萧宁“唔”了一声,“朕昨夜好像喝醉了。”

苏莫离微笑,“是呀。”

萧宁又“唔”声,“苏先生也喝醉了。嗯?对吧。”

苏莫离深深地看了萧宁一眼,“是的,陛下。”

萧宁满意地点头。

昨夜她将苏莫离当成子衿抱了一整晚,这事是断断不能传出去的。为此,还是当作未曾发生过任何事情为好。

苏莫离极其迅速地入戏,“昨夜陛下醉了,后来陛下醉倒后,我逼不得已唯好背着陛下回营帐里。到了营帐里后,我也醉了。”

萧宁扯唇笑了笑,“原来如此。朕先谢过苏先生了。要是没有苏先生,朕昨夜说不定会醉在河里了。”

苏莫离敛了神色,正经八百地说道:“陛下不必言谢,这是份内之事。”

萧宁点了点头。

过了好一会,苏莫离问道:“不知陛下昨夜找我做什么?”

“朕昨夜……”萧宁认真地回想了下,忽然,她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苏先生,你可觉得这次大捷有些诡异?按照道理来讲,南国与我国是实力相当的,可是却败得如此迅速,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

苏莫离也沉吟道:“我也曾如此怀疑过。此次大捷我们胜得实在是过于迅速,尤其是西军。西军由翠玉山脉西边出发,与南军一起合攻南国的南部。而南部则是南国兵力最重的地方,西军竟可在一日之内攻破南部的重地,这实在让人怀疑。”

萧宁点头,“西军将领是傅恒,傅恒极会带兵,具有极高的天赋。”

苏莫离却叹道:“诚然,傅恒却有两点不好。”

萧宁微愣,“哪两点?”

就在苏莫离开口回答时,帐外忽有一人未经通报就匆匆闯了进来,只见那人风尘仆仆,神色慌张,面色极为惨淡。

竟是西兵!

“陛下,西军昨夜遭到偷袭,死伤过万。”

萧宁一听,险些晕了过去。她死死地握住了拳头,指甲嵌入了肉里的疼痛让她微微镇定,她深吸一口气,问道:“怎会如此?”

那士兵答道:“西军取得南国重地后,傅恒将军当夜便命令西军彻夜庆功,傅恒将军抢来了一位南国女子,怎知那女子并非一般的柔弱女子,在士兵们喝得酩酊大醉时,竟劫持了傅恒将军。而与此同时,南国军队也攻了进来,营地里乱成了一团。”

萧宁听得眉头愈发紧皱,在士兵离开了营帐后,苏莫离轻叹了声,“傅恒的不好便是好色和嗜酒了。看来南国早已摸清了傅恒的这两点。”

萧宁拳头紧握,满脸的怒色。

“傅恒,朕定饶不过他!”

萧宁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冷静了下来。她的头脑迅速地转动,她朗声吩咐道:“传令下去,撤去傅恒将军一职,任命曾鸿为西军统帅。西军退兵十里,与南军汇合,切莫与南国硬碰。”

苏莫离淡淡挑眉,“曾鸿虽不及傅恒有带兵的天赋,但却够在为人谨慎,且不嗜酒。陛下此次安排,甚好。”

萧宁眉头依旧紧锁。

她怒道:“南国的这笔账,朕定当十倍奉还。”



萧宁迅速召来了罗律,还有皇榕堂舟一起商讨西军事宜,苏莫离也自是理所当然地留在营帐里。皇榕和堂舟进来时,瞥到苏莫离后,纷纷垂了眼。

苏莫离淡道:“昨夜之事,你们二人不必介怀。”

听到苏莫离亲口说了,皇榕和堂舟方真正地放下了心来。

此时,中军的将领皆是到齐了。

萧宁沉声道:“昨夜西军遭遇偷袭,死伤过万。”

罗律,皇榕和堂舟皆是面色一变。

“如此一来,我们中军就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同时的,苏莫离在案上铺开了南国的地图,他说道:“如今,南国的重要兵力所对的是我国西军和南军,之前南国以退为进,以此偷袭西军,致使西军受到大创。我们亦可声东击西,致使南国注意起我们的中军,以解西军和南军一时之忧。”

萧宁低头看着地图,听到苏莫离的话时,她忽然眼前一亮。

她指着地图上的一条小河,“我们中军可兵分两路,一按原先计划走,二走这条水道。渡过河后,便可先攻这几座城池……”她又指着图里的一处森林,“两路中军可以此处汇合。”

苏莫离接着道:“之后,中军便可一路无阻,直达南国要塞飞林。只要可以攻破这座城池,南国都城盛京便遥望在即。”

萧宁点头,含笑望了苏莫离一眼。

“苏先生总是与朕的想法不谋而合。”

罗律瞅了瞅苏莫离,又瞅了瞅萧宁。

“陛下打算如何分成两路?”

萧宁沉声道:“皇榕和罗律按照原先计划走,朕和堂舟,还有苏先生改走水道。”

堂舟开口道:“陛下,不如我和皇榕一道?”

萧宁疑惑地看着他。

堂舟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素来大大咧咧的,做事不计后果。而皇榕素来谨慎,性格上可与我互补。如此打起仗来,我们二人便会吃太多的亏。况且陛下您所走的水路,较之我们所攻的小城危险百倍。罗太尉无论机智抑或领兵才能皆是胜于我,陛下鸾体至关重要,更应留罗太尉此等能将在身侧,以防不时之需。”

苏莫离也颔首赞同,“陛下,我亦认为有理。”

萧宁沉吟了片刻后,才点头道:“如此,便皇榕和堂舟领中军三万兵马行陆道。朕和苏先生,还有罗太尉行水道。”

苏莫离智夺粮草

苏莫离智夺粮草 萧宁率领大军顺利渡过河后,寻了处驻扎营地,便和苏莫离去了周边考察地形。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天时地利人和尽占,方能胜之轻易。

百里之外,有一座城池,叫天州城。

城门上,有重兵把守,枪矛擦得雪亮,在阳光下寒光烁烁,看之令人心颤。

五里之外,有一片松树林,明明已是深秋,却无丝毫苍凉之意,叶色深绿,翠盖亭亭,俨然一派夏季之色。树影交错间,有一抹绛紫色若隐若现,微微凑近,便可瞧见一位极其俊俏的公子手握竹色长镜正盯着天州城的城门看得入神。

这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萧宁。

望了许久,她忽然“唔”了一声,“苏先生,这天州城倒是看守严密。你瞧瞧……”她递过手中的竹色长镜,“那些士兵都站了老半天了,动都没动过。看来这个守天州城的顾鹤教导有方,军纪甚是严明。”

苏莫离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萧宁身侧,他接过一望,眉毛微挑,“顾鹤的确算得上是弘安帝手下的能将。方才听了探子回报,说这天州城是近些时日才倏然增兵把守,顾鹤也是前日刚调过来了守城的。”

萧宁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双眸里忽有亮光闪起,“莫不是这天州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苏莫离收起了长镜,“陛下可记得我们渡过河后,闻到了什么?”

“胡豆?”

苏莫离颔首,“正是。”

南国盛产胡豆,是一种从西域传过来的农作物,只适合在南国西边地区生长。北国每年花大量的钱财用于交换胡豆上。

一阵呵斥声由远至近,萧宁和苏莫离互望一眼,两人迅速掩了身影,纷纷躲在浓密的翠叶下。萧宁悄悄地掰开了眼前的一片叶子,凑着空隙望了下去。

一条弯弯曲曲的队伍,他们都穿着粗制的麻衣,个个面容枯黄,神色惨淡,随行的官吏凶神恶煞,手中抓着一条铁鞭,见有人行得慢了,便恶狠狠地抽下一鞭,斥道:“快点快点,慢吞吞的,我们得在两日内将粮草运完。运不完,你们通通都得死!”

萧宁心中一动,抬起眼时,苏莫离的目光也正好看了过来。萧宁扬眉,苏莫离颔首,两个人心中的意思不谋而合。

孙武曰:“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财,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矣。”

打仗艰辛,花费无数,为此,战役里,最上乘的办法便是——

因粮于敌。

待松树林静了下来后,萧宁眸中灿若星辰,“苏先生,可有高见?”

苏莫离亦是满目笑意,“我有一法,但需陛下配合。”

“定当全力配合之。”



半个时辰后,苏莫离以极其诡异的身法带着萧宁从天州城侧的护城河道里潜了进去。待脚踏土地时,萧宁已是微微气喘。方才在水中憋气太久,差些就透不过气来。她环顾四周,竟发现身处一府邸内。

苏莫离淡笑,“这是顾鹤在天州城的别府。”

萧宁倒吸了一口气。这苏莫离也忒大胆了,竟跑到敌人的府中去了。

“陛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苏莫离瞧了瞧四周,沉吟片刻后,低声道:“陛下,跟着我走。”说罢,便轻迈步伐,转了好几个九曲回廊,方进了一间厢房里。

萧宁心中大为惊诧,“苏先生似乎很熟悉这里?”

“前些年,曾在这里作过客。此处厢房,是这府邸里的客房。”苏莫离径直走至一木箱前,他弯身打开木箱。不一会,他手里就多了个深蓝色的包袱,他对萧宁说:“陛下,我们需做些改变。”

萧宁瞥了眼深蓝色包袱里的东西,默默地坐了下来,任由苏莫离摆弄。

苏莫离的十指仿若疾风,匆匆地一次又一次地掠过她的脸,带着丝丝凉意。萧宁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苏莫离,“苏先生似乎对易容之术十分熟悉?”

“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苏莫离忽然凑了上前,两人之间离得极尽,仿佛一个眨眼,眼睫便能扫到对方。萧宁还未来得及反应苏莫离的话,身子瞬间就紧绷起来,心中是莫名其妙的紧张。苏莫离的十指揉捏着她的脸,灼热的呼吸,指间的热度,萧宁觉得自己扭捏万分。

“好了。”

在萧宁几近窒息时,苏莫离倏然退了几步,他端详着萧宁,满意地点了点头。

萧宁顿时松了口气。苏莫离递了个铜镜过来,萧宁一瞧,满脸惊愕。

铜镜里,赫然出现了个面皮焦黄的少年郎。

她不由赞叹,“好精湛的易容术。”

苏莫离只是淡淡一笑,就塞了套衣裳给萧宁。

“里面有个隔间,陛下可去里面换衣裳。”

萧宁依言接过,待换好衣裳出来时,那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已然变成了鼻巨口阔的大汉,衣裳也换成了深蓝的短打。

“陛下,待会我们便以相依为命的兄弟自称,我为兄,名张三;你为弟,名张四。”

萧宁颔首,“好的,哥哥。”



仿佛一切都在苏莫离的预料之中,两人在街上刚没走多久,就被两个官兵抓了过去。官兵扫了苏莫离一眼,“你身子甚壮,走,去运粮草。”

南国竟到了这个地步?官兵随意抓壮丁去运粮草?

就在萧宁微怔的时候,她背后忽被人重重地推了把,“看起来不中用的,你也去。”

萧宁稳了稳心神,低眉顺眼地应了声,“哦。”迈起步伐,便与苏莫离一前一后地跟着两个官兵走。

大街上十分清冷,所有百姓都躲在了屋里,街上随处可见的是巡逻的官兵,统一的靴子做过坚硬的石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一种战前的心惊在天州城内迅速扩散。

萧宁和苏莫离被官兵赶到了一处硕大的粮仓前,仅是随意一瞥,黑压压的一大片,一袋又一袋的堆叠得如小山般高。而同时的,又有一个一个的人搬着刚刚收割好的胡豆塞进麻袋里,在粮仓的另一边开始层层堆积。

萧宁压抑住内心的狂喜,粗着嗓子问道:“官兵大人,我们是要做什么?”

官兵用手的枪矛指了指苏莫离和萧宁,不耐地说:“你,还有你,一人一袋,跟着那边走。”

麻袋沉沉,约摸有半人高,萧宁用了吃奶的劲儿才勉强抬了起来,苏莫离不知做了些什么,只是不经意地碰了她一下,她就觉身上的重量消了大半。

她抬眼悄悄地看了下苏莫离,眼里是满当当的谢意。

运粮的路途十分遥远,监粮的官兵一脸煞气,稍有不悦,便抽出鞭子,狠狠地抽打着运粮的百姓,许多人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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