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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妍-诱拐呆情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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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刚过世,我知道不应在这时候提起这件事,可再不提,就要错过今年酿酒的时辰……」

越说,鞠华越觉得理由充分,而他的声音亦在不知不觉中大了起来。

「……所以自明天起,我希望能接下酿酒的工作,立即开始运作,继承爹爹未了的心愿,告慰爹爹在天之灵。」

傅天霁静静的注视着宛若背书般,逐一陈述理由的鞠华。

他一面听着鞠华的理由,心思却不由自主的越飘越远。

这些时日以来,这名处处处心机虑躲他、避他的「傅天云」,鼓起勇气夜阑端砚轩的理由,居然只为了酿酒一事!

他只求一间微不足道的小酿酒坊,没有其它更大的要求!

越是与鞠华接触,他越是不了解这名假冒者的目的。

「如果你想要承继爹酿酒的兴趣,大可自行决定,无需特地向我报告。」

审视眸光收敛地半合,傅天霁意义不明地道:

「毕竟,你也是爹的儿子、傅府三少,目前傅府的主人之一,所以,请你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你深夜闯进书房的真正原因?」

「唔……」

经人提点,鞠华一时词穷,清秀的脸上更是一片空白的痴呆。

傅天霁不说,他还真差点忘了自己目前身为传家三少爷的身分!

而他更粗心地忘了,在这家大业大却人丁稀少的传府里,他这傅府三少爷名正这顺地拥有傅府三分之一的裁策权。

唉!谁叫他散漫惯了呢?

想想自己松散的日子,鞠华不由得苦笑。

这半年来,他一直谨遵对傅肖康的诺言。

但除了幻化成「傅天云」的皮相,安抚傅肖康因丧子而失神的发妻卓氏外,闲暇之余,他只会喝酒,也只懂得躲入傅肖康的酿酒坊里研究如何酿酒!

以「傅天云」的身分在这傅府度过三季,他从来不曾费心想过,自己现下的身分在傅府内的义意,更不曾想过要利用「傅天云」的身分去做任何事!

「……我没想过……」

低头反省许久,鞠华呢喃,老实说出心声。

「没想过!?」

傅天霁怎么地想不到会得到这么个答复,他蓦地重复道,却引来鞠华肯定的再重复。

「对,没想过。」

没有心机的鞠华,老实点头承认,心头因傅天霁的答案松了口气。

一想到自己目前的身分大可以理所当然的使用酿酒坊,鞠华不由得打从心底泛起笑意。

事前,傅天霁曾对鞠华的理由作过多方臆测,然鞠的答案,还是大大地出乎傅天霁的预料外,让他越加看不透鞠华的用心,而疑心也越重。

「没有想过……没有想过……」

傅天霁忘情低喃。

意外的答案打破了傅天霁虚假的假面。

「不行。」傅天霁直接否定。

「咦!?为什么?」

闻言鞠华忘了自己假扮的身分,激动得冲到书案前找傅天霁理论。

「你不是说我可以自行作主?」

风随身动,随着鞠华身形掠近,周遭气息带起一阵清雅淡泊的醉人香氛,傅天霁心弦一颤,眼底闪过一道不可言喻的锋芒。

忘了伪装的假相、忘了一惯的欺敌原则,露出心机深沈、精明厉害的一面,词锋尖锐道:

「没错,酿酒坊只是傅府众多产业之一,身为傅府三少爷,你当然有权处置,只是……」

语气一顿,傅天霁意加重语气有所指地道:

「只是今夜你问的是我的意见,而我的看法是,守丧期间一切从简。在这三年丧期内傅府上下诸事不宜,包括饮酒、酿酒等事,这是我的意见,你听见了吗,『云弟』!」

傅天霁藉一句「云弟」刺探鞠华,只可惜,粗心的鞠华半点也听不出傅天霁话里的试探。

得不到傅天霁的首肯而满心烦恼的他,根本无暇理会傅天霁话中是否有陷阱,还是坑洞。

但正因为鞠华不明白,所以也不懂得畏惧,傅天霁的用心自是落得一场空。

「三年!?」那还不如杀了他比较快!

压抑不住的失望让鞠华神情沮丧。

低着头,想到傅天霁一年之内不得沾酒的禁令,失望至极的他,连句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全然无视身后傅天霁别有用心的神情。




第三章

秋月夜,凉风清,暗香飘送。

离开端砚轩,鞠华边行边想。

「就这么放弃吗?」

穿越回廊踏上小桥,月影垂柳下,鞠华自问自答。

「不,要我整整三年不喝酒,那我干嘛牺牲形象辛苦化身为人!?」

双颊不服气地鼓起,鞠华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傅天霁的命令没有道理!

「哼!没关系,山不就我,我可就山嘛……既然明的不成,那我就来暗的!」

想着想着,本来凝思回房的鞠华,直接改道转往酿酒坊。

***

十步之外,酿酒坊的酒香已飘至鞠华鼻前,引得他腹内酒虫大作。

鞠华迫不及待地,三步并作二步走进酒坊,全然不曾注意到同一时间,在月光照拂不达的阴影死角,有一道人影摸黑从旁闪出酒坊。

「哇,我心爱的『秋月白』,我好想你们哦……」

穿越酒坊大门,鞠华直接扑向藏酒的地窖。

正因为曾经被傅天霁在酒坊逮到偷喝酒之事,所以这一次他学乖了,干脆连蜡烛也不点,整个人缩进阴暗的地窖中,打开酒塞就开始喝,也不打算上去。

一口、二口……接着用力灌……

「哇!果然是好酒!我心爱的『秋月白』呀……我实在是不能一口没有『你』呀……」

稍解酒馋,鞠华忍不住满心感动地赞道。他爱恋不舍地拿自己的脸颊不停磨蹭着酒瓶,就差没有感动地痛哭流涕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到分离不知相思苦。」

感动得痛哭流涕之余,鞠华真心地想,复而又恋恋不舍地多喝了好几口,心思不觉转到连日滴酒未沾的辛酸苦楚,以及自从那个该死的傅肖康死后,自己坎苛悲苦的命运上……

自从傅天霁回来后,除去第一晚偷喝时被活逮那次不算的话,他至少整整有七天以上的时间滴酒未沾,差点憋死他腹中的酒虫!

「哈!」

鞠华满足地哈出一口酒气,对着手中好酒倾诉情衷。

「不愧是让我舍弃安逸平静生活的好酒!若不是有你,不论那个食言而肥,活该下拔舌地狱去的传肖康说什么,我绝不可能答应假扮别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对着自己最心爱的「秋月白」,鞠华衷心地倾诉着他满腔满腹的辛酸与不满,直到通往地窖之门突然大开,门扉间闪进一道人影……

傅天霁沉声。

「半夜三更,你到底躲在这里干什么!?」

惊察来人竟是傅天霁,鞠华直觉身子一缩,顺手将手中的酒瓶往身后藏……

「没……没有,我没有偷喝酒……什么都没有做!」猛力地摇头。不论有什么事,做贼心虚的鞠华决定先否认并湮灭证据!

「是吗?」傅天霁不置可否地扬眉。

纵使他心中对鞠华的身分有再多疑问,然鞠华天真率直的举动,仍让傅天霁不觉莞尔。

眸中的精芒流转,不觉间,傅天霁向来精明干练的目光,流露出一丝逗弄的笑意。

「既然如此,请你告诉我,这时辰你不在房中就寝,反而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躲在酒窖中做什么?」

鞠华昂首,张目结舌讶然以对。

然而傅天霁却佯装没看见,反而双臂环胸明知故问。「还是,你又想告诉我,你来这是为了悼念爹!?」

鞠华无言以对。这傅天霁怎么这么厉害,居然能轻而易举地一口道出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的借口!?

满心讶异的他心中不由得充满了佩服之意。

「对!对呀!你怎么知道!?」兴奋之余,鞠华用力的点头。

「知道,我怎会不知道。」傅天霁不怀好意地微笑,身躯缓媛踱至鞠华面前。

「这话,你之前不就已说过一次了。」

「呃……这个……」鞠华不觉尴尬辞穷。

咦!?嗯……碍…真的耶!这借口好象真的说过了耶……

又被逮到了……

怎么办?他似乎又被傅天霁逮到了!这次又该如何瞒过?

鞠华心想。

重点是,除了手上证据确凿的酒瓶不能叫傅天霁发现外,他身上的酒气也是则大问题呀!

空气中弥漫着「秋月白」独特怡人的芬芳,除非傅天霁的鼻子不管用,否则这么铁证如山的酒气,叫他想赖也赖不掉。

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顺利瞒过傅天霁呢?

眼看着傅天霁逐步逼近,在本能趋使下,鞠华双脚亦不由自主地,跟着一步步向后退……

一双不懂得欺瞒掩饰的眼睛左顾右盼地,鞠华专心寻找脱身之道,自然没看见傅天霁眼中不觉流露出玩味的笑意。

傅天霁含笑看着鞠华,心想:

多么单纯无欺的性情!

身为一名假冒者,这种一眼即可看穿心底是何种企图的单纯个性,还真是少见呀!

对这名有着如同其弟天云一样的相貌,性情却南辕北辙的假冒者,傅天霁的疑虑虽尚未全数消除,但至少他已确定对方绝对害不了人——

这么「单蠢」的阴谋者坏不了什么事——这名不明来历的假冒者,虽然还不清楚对方的用意,这一点却是无庸置疑的事!

心思这么透明的一个人,不论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从他脸上神情变化便能判读八成……

这么个人,别说骗人了,只怕被骗了,还会一脸感谢,傻傻地帮人口贩子算银两呢!

这样的看法虽不免带有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与骄傲,但这却是傅天霁心中真正的感想。

不觉间,两人步履一进一退,眼看着鞠华已无后路,即将返到墙壁,察觉继续这么退下去也不是办法,傅天霁乍然止步,主动伸出一只手朝向鞠华道:

「过来。」

鞠华用力地摇头,眼眸警戒地注视着傅天霁的手。「不要。」

「哦!?为什么?」

「丑话我先说在前头,要我过去,可以,但你要保证绝不处罚我,否则我绝不过去。」

鞠华眼含警戒之色,开玩笑,就算他鞠华再笨也知道,不能随随便便靠近傅天霁的身!

这个人——傅肖康的次子,傅天霁——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他在朝当官时呼风唤雨的事姑且不论,然离家数载的人居然能在回府不过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内,便迅速建立起十足的权威,让所有的人对他又敬又里,这样厉害的人物说什么也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再者,不论是新、旧人,他一律公平看待、赏罚分明的态度虽是建立威信的利器之一,但公正无私不念旧情的惩处,同样叫人不敢掉以轻心。

所以,很快地,在其恩威并施的管理下,府里上上下下的家盯仆佣无一不战战兢兢度日,尽责尽心之处比起旧主傅肖康在世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足见其御人手段厉害——包括他也是。

而今他居然违背傅天霁的令命!

明明前半晌才刚问过他的意见,背过身就犯规,还被傅天霁逮个正着,这下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呢!

鞠华可没有乐天到会认为自己是傅天霁家规中的例外。

「处罚你?为什么?」傅天霁不解。

「因为我没有遵守你的命令偷喝酒。」

始终记不得自己现在也是傅府王人之一身分的鞠华老实道,已将自身处境与府内其它仆佣相比拟的他,浑然不察自己正亲口坦诚罪状!

「哦……原来你偷喝酒呀!」真是名无害的伪装者,傅天霁心想。

这么老实的答案让他不由得再次微笑。

而当反应慢三拍的鞠华察觉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脸色瞬间大变,一阵青、一阵白不住闪动变幻的模样,更是让傅天霁不由自主漾起的笑纹,逐渐扩展成明朗的笑意。

「你就这么喜欢喝酒!?」他含笑问道。

咦!?傅天霁这话是什么意思?

作贼心虚的鞠华不敢回答。他一脸担心受怕的模样,饱含警戒光芒的眼眸,担心受怕地注视着温文含笑的传天霁……

不知怎地,鞠华本能地畏惧着傅天霁,总觉得笑容满面的传天霁好可怕!

微笑的传天霁让人摸不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就像是头不怀好意却面带微笑的猛兽,浑身散发着某种让人打从内心发寒打颤的危险气息!

傅天霁含笑凝视着鞠华。

他当然明白鞠华心中的想法。眼前,这么坦白的言语与表情,让他毫不费力地便能一眼看穿鞠华的心思。

事实上,傅天霁暂时不打算对这名假冒者采取任何行动。

甚至,为了查明府里变故的真相,傅天霁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纵容这假冒者,小过不断的一切行为。

可他并不打算解释,至少,在他还未看腻这么坦白无欺的表情前,他还不打算说破!

迥异心思,截然不同的情绪,两人一者微笑,一者畏惧地凝视着对方,直到明显的烟味、热气盖过两人心中的算计与猜忌……

浓浓呛人的烟味让傅天霁直觉蹙紧眉心。「这是怎么回事?」

「咦!?」鞠华恍然回神。「发生了什么事吗?」

傅天霁不语,心中隐然有所预料。

眉心越蹙越紧的他,迅速登上通往上层酒坊的楼梯,然当他推开上层的门扉察看时,炙热的风暴与焰火让他立即关上门。

上方已化为一片火海,熊熊火势势不可挡地蔓延烧毁一切。

因是藏酒之处,厚重的门扉挡住了上层的焰火与热气,以致他这么晚才察觉状况有异。

当下,他虽以暂时以这扇厚重的门扉档住了外面的火势,让人在一时半刻间还烧不到这来,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越早离开越好!

心念一转,傅天霁立即当机立断回身对着鞠华沉声命令。

「将身上外衫脱下,罩在头上,以免待会冲出火场时受到伤害。」他命令道,自己亦迅速解开身上的外衫罩住裸露在外的头、脸。

这时上层渗入袭人的猛烈热气,让他的额头不由自主地冒出颗颗汗水,鞠华讶然张口。

「咦!?为什么?冲出火场!?上面着火了呀!」

显然,后知后觉的鞠华,这会才意识到上面已化为一片火海。

「好热呀!」阵阵逼人的热气,让鞠华不觉以手充扇本能地搧啊搧地,丝毫不曾把傅天霁的话放在心上。

「动手!」鞠华的态度让焦急如焚的传天霁忍不住怒吼。

「咦!?动手?动什么手?」鞠华被吼得莫名奇妙。

「动、手、将、外、衣、罩、在、头、上,我、带、你、冲、出、火、场,听到了没有!?」

面对一脸无辜的鞠华,傅天霁强忍怒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将话重说一遍,寄望自己的耐心,能换得鞠华的配合,只可惜,他错估了!

「咦!?冲出火场!?跑到上面去!?」闻言,鞠华猛力摇头再摇头。「休想!上面现在一定热死人了,好好的地方我不待,反而自个主动往火堆送,这种蠢事我才不干!」

鞠华不知死活地大声反对,他的态度让向来以冷静自制出名的传天霁不觉气得浑身颤抖。

在这种危机存亡的时候,他居然还在说这种事!?他到底有没有脑子呀!?究竟是谁找这么个蠢笨的人来冒充云弟!?

傅天霁心想,然而现在却也不是追问的时机。

心思翻转,衡量得失之间,傅天霁迅速决定先救人再谈。

「如果你不想被活活烧死,就乖乖别动。」傅天霁识时务地放弃说服鞠华的念头,他抓了鞠华的胳臂将他揽入怀中就打算往外冲……

「等……等一下!」

惊察对方企图,鞠华惊慌不已,手忙脚乱地摆脱傅天霁的钳制大声抗议道:

「火,上面到处都是火耶……要去,你自己去就好了,我才不要笨笨地跟你往火窟钻!上面的火势这么猛烈,如果不幸被烤成菊花干,叫人捡去泡茶,那我多冤枉呀!」

「傅天云!」傅天霁大吼。「你到底还想不想活命!?」面对这个不识好人心的蠢蛋,任他传天霁有再好的修养都无法止住脾气!

「当然要,可是我不跟你走,开玩笑,大火耶……」闻言,鞠华用力摇头表示意愿。「若你自己喜欢水里来、火里去那也不关我的事,但千万不要拖我下水,我才没那么傻呢!」

该死!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傅天霁气得咬牙切齿,差点想一掌掐死这个不明是非,不知好歹的假傅天云消气。

若不是看在家中变故仍需从这个假傅天云身上追查起,他哪管这假小子死活!

「不出去,难道你想活活在这烧死?」傅天霁怒斥。

时间紧追!

适才他开门察看时火势已不小,再加上酒坊内,不论是已酿好的酒,还是用来酿酒的原料米粮,全都是一些易燃物品,以致火势蔓延迅速。

先不论起火的原因为何,但若他还想留着性命查清一切真相,则必须在火势尚未完全失控前,将自己和这名假的传天云弄出火场!

不管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念动身动,将自己的衣衫分一半盖住鞠华的头脸,傅天霁抓了他的人直接往外冲。

「不要!我不要跟你从火里出去,我要从暗道离开……放开我!」鞠华大吼,极力反抗挣扎。

「什么!?有暗道!?你怎么不早说!」闻言,傅天霁乍然止步,追问:「暗道在哪!?」

「哼!」见傅天霁松手,鞠华连忙躲到距离傅天霁最远的角落,一面生气地厥嘴,心想:

骂我不早说!从头到尾,我忙着不让自己被你抓到火场,去烤成菊花干都来不及了,哪来的机会说呀!

鞠华斜眼瞪人。

虽是心不甘情不愿,却也明白指出暗道所在。「哪,就在那,把那坛酒搬开往上推,就是了。」

时间紧迫,听完说明,傅天霁马上行动。

果然,正如鞠华所言,酒坛后藏着道通往上方的暗门。

「快走吧。」

傅天霁说道,然而鞠华却用力的摇头,眼光不舍地看着酒窖中的藏酒,心思全放在怎么将这些酒移到外面去,保护这些宝贝不受祝融的损伤。

「你先走,我待会再上去。」

看穿鞠华心底打什么主意,傅天霁先是眉峰敛收,然后是下定决心地舒展。

长臂伸展,傅天霁拦腰抱起鞠华就冲,不让鞠华有半点机会反抗。

鞠华吓了一大跳,待回神时,他已在被傅天霁强行抱进暗道中,飞快冲出危险之所。

「我的酒……放我下来……!」

鞠华一路高喊,却无能阻止傅天霁将他带进酒窖,当两人自暗道平安脱离火场时,四周传来喧天锣鼓声与家丁灭火抢救的喧哗……

拉住企图冲回酒害的鞠华,傅天霁就地指挥人员救火。

站在酒坊外,鞠华心痛不已。若非被傅天霁的臂膀限制住他的行动,只怕这时他早已冲回火中!

他心碎欲绝地看着自己的最爱,在焰火与高热中化为乌有,为自己无能抢救出的最爱哀悼。

喧闹中,鞠华异样的安静,让傅天霁分神看了鞠华一眼,霎时间,他的心头一动,掠过一阵陌生的不舍。

鞠华伤痛的神情,牵动傅天霁冷硬心肠的某处角落,让他向来冷然的心思不觉溢满温柔。

「福安。」

在傅天霁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背后所代表的涵义之前,他已开口唤来身旁一名家丁,将因酒坊失火深受打击而失魂落魄的鞠华,交到家丁手中命令道:

「送三少爷回房歇息。」

「是。」



第四章

是夜,在傅天霁的指挥下,傅府家丁通力合作,直到月隐星稀,东方天际透出一丝光亮之时,总算将最后一丝余烬扑灭。

纷扰繁忙且喧闹的一夜,没有人员伤亡是唯一不幸中的大幸。

然,傅天霁并未因此松了口气。

这场火,来得突然且无端。

虽未特别留意,然当他尾随在「云弟」进入酒窖前,可没有半点起火的迹象,这分明是有人刻意纵火兹事!

但为什么!?

还有,隐身在暗处之人下手的目标是谁?

是「他」!?

还是那名假冒的传天云!?

或二人皆是!?

无数疑问——掠过傅天霁的脑海。

这场火虽已扑灭,但它唤起的疑问,并未随着火苗灭尽而消失,新生的疑问越来越多,重重敲击着傅天霁的心。

心念流转,傅天霁留下几名下人收拾善后,便召唤老管家寿伯进入书房。

今晚的人为变故让他决心加快调查脚步。

***

傅府东侧,端砚轩。

关上书房房门,傅天霁敛眉沉色开口。

「寿伯,这些年我不在府内之时,天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以致天云的性格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二少爷!」老管家困惑地扬眉。「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关心罢了。」傅天霁避重就轻道,在这敌暗我明的状况之下,他并不打算打草惊蛇。

闻言,老管家直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还以为二少爷召唤他进书房,是为了追究他今晚火灾失责之事,没想到一开口间的居然是三少爷!

让他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唉!也难怪您担心,自从溺水被救后,三少爷变了好多……」老管家长叹一声道。

「怎么个变法?」

「大概那次溺水时受了惊吓,清醒后,三少爷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完全记不得府里所有的事,除了老爷、夫人外什么人、什么事都……嗯,不太记得……」

老管家慎选用词道。

事实上,清醒后的傅天云痴傻得连贴身奴仆都会认错,更遑论其它事物!

「记不得!?」

「是。」

「比方说。」傅天霁追问。

「常忘了自己的身分,记不得近身家仆女婢的名字,也记不得府里的地理位置等……」老管家逐一数落。

傅天霁眉峰轻蹙。

为的不是因为自管家口中得到更多鞠华假冒的线索,而是为了这么粗浅的假冒行径,怎么也看不出其背后有任何精心设计。

「哦!对三少爷的失常,父亲又有何反应?」

「老爷!?老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越加疼惜三少爷,要求府内所有人尽心尽力服侍三少爷。」

闻言,傅天霁紧蹙的眉峰不觉舒展。

换句话说,父亲早已知道这名「傅天云」是假货,且为他极力隐瞒……但为什么!?

莫非……

若想证明此事,唯有从当事者身上下手!

傅天霁不语,心思却转得飞快,再开口时,已换上另平日温文自若的神气。「寿伯,你下去休息吧,今晚辛苦你了。」

「是。」老管家躬身退离。

***

虽然理智早已明白,在那么猛烈的火势下,不可能还留有什么,然当鞠华亲眼目睹在祝融肆虐下,化为一片焦黑废墟的酿酒坊,他的心仍无法自己地一阵痛楚!

呜……

心好痛!老天爷真是过分,居然站在小气的傅天霁那边,还用这一招剥夺他唯一的乐趣……

这下,他连偷喝的机会都没了……呜………

眼看着在这傅府内唯一的生活乐趣,就这样化为灰烬,而他却仍得遵守着当初的承诺,扮演傅天云安慰卓氏,鞠华好哀怨呀!

心中的辛酸苦楚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他浓郁的伤痛与悲情,毫不隐藏地渲染周围一切,即使是远远站在另一端的傅天霁,也不得不感受到他的伤痛……

看着鞠华一副受创至深的哀凄背影,傅天霁不觉感到一阵又好气又好笑的陌生情绪!

找了他一整个早上,没想到众人寻遍傅府上下找不到的人居然就站在这瞪着已化为一片焦土废墟的酿酒坊呆愣哀悼。

「云弟。」傅天霁走近鞠华身边轻唤。

在他尚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前,他的手已自有主见地将鞠华的身子转向,面对自己。

「什么事?」鞠华昂首,有气无力回道。

傅天霁微笑。「找了你一上午,原来你在这,走吧,我在端砚轩备了些『酒』菜,准备让你压压惊。」

鞠华的呆楞失落让傅天霁心头掠过一阵不舍,所以口中说的虽是早已计画好的说词,语气却是异样的温柔。

闻言,鞠华失落无神的眼眸瞬间一亮。「『酒』菜!?」语气刻意着重在「酒」字上,鞠华的神情既惊又喜,晶亮的眼神闪烁着希望兴奋的光芒。

他望着傅天霁的模样,让傅天霁心头不觉满溢某种异样的情感,俊挺贵气的严肃面孔不禁泛起一抹真心的微笑。

「对,『酒』菜。」仿效鞠华的口气,加重「酒」字,傅天霁说道。

「那咱们还不快走!」

听见有酒,鞠华的失落、伤心瞬间飞到九霄云外。

心思单纯的他,连半点怀疑傅天霹动机的心思也没有,反而一副深怕去晚了酒会自己长脚逃亡般,急切地拉着傅天霁的手臂离开。

***

端砚轩

一方小小的花桌上摆满了各色精致美味的小菜,然而吸引鞠华的却不是满桌菜色,而是桌上的白磁酒壶。

小气,才这么小的一壸呀!

眼看着容量仅只十来杯的小酒壶,鞠华不觉心生小小的不满,然心念一转,想到本来是什么都没得喝的处境,一颗心顿时又感恩知足了起来。

他急切地拉着傅天霁落坐,不待对方招呼,便自动自发地斟酒啄饮。

「哇!好酒。」酒一入喉,鞠华顿时眉开眼笑,喜滋滋的赞道。

品味着口中佳酿香、醇、浓、烈的滋味,味道丝毫不逊于自己向来喝惯的「秋月白」的美酒,让鞠华满心陶醉地又啄了一口。

看着鞠华兴奋地斟酒啄饮,脸上一副飘飘欲仙的欣喜模样,傅天霁端正俊挺的脸上不觉泛起一抹罕见的宠溺笑容。

「这酒还可以吗?」

「嗯。」

一手持壸一手持杯,鞠华忙不迭地替自己空出的杯子斟酒,不停饮酒的唇虽然没有空回话,但他的头可是十分给脸地用力点了好几下。

鞠华的模样,让天霁突然心生逗弄他的念头。

他伸手取过鞠华手中的酒壶,在鞠华不舍、心痛又强忍不敢开口制止的怨怼眼神中替自己斟上一杯。

「在江南,除了傅府自酿的「秋月白」之外,就属杭州醉月酒楼的『三杯醉』最有名。」

将自己手中满盛佳酿的杯子递到鞠华唇边,看着鞠华眼中讶然掠过转为惊喜,没有半点心防地饮尽自己杯中的酒,心头不觉涌上的柔情,让冷静精明的传天霁不由自主一愣。

眼眸凝视着鞠华一杯接着一杯地畅饮,傅天霁忘了自己的初衷,忘了醉月楼有名的「三杯醉」,对大多数的人而言真的是「三杯就醉」,更忘了自己原先准备好的说词,反而一心沉浸在自己这异样的心境、举动之中……

他知道,方才自己一时冲动作出了太过亲密的举动。

亲手持杯递至对方唇畔……这样亲密逾礼的行为,在这奉礼教为言行依归的时代,别说是外人,即使是亲如兄弟也不该……

或许,夫妻间可能会有吧!

但不知为什么?他却做了!理所当然的做了!

不假思索地做出这种往昔他运想都不曾想过的举止!

傅天霁满心疑惑。

同样的面孔,两样的人。

眼前这名不断斟酒、饮酒之人,在外貌上或许完全肖似弟弟天云,但实际性格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真正的传天云或许能勾起他压抑在理性下戏谑的一面,但宠溺……

不,因两人太过相近的年龄,即使是亲手足,仍不足以让他对自己的兄弟产生这种能够含笑看待、包涵一切的情感。

对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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