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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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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而看到铁背驼龙满头苍苍白发瞪扬,驼背拱起如丘,在青竹杖影中晃动而出,奋掌力战,他便凌空下扑接应一招,但“叫化大阵”擦分即合,铁背驼龙的身影候现即隐没于数百条青竹杖影之中。
而且,铁翼飞鹏每扑下一次,数百条青竹杖郎高举起来,猛向他临空攻至,威力之大,竞能逼得他凌空身形,接忽上升寻丈。
铁翼飞鹏虽能凌空飞翔,也不过如大海上一只孤飞的海燕,对那些沉浮在巨浪中的同伴,也无力相救。
倒是展白与婉儿,一个是“雷音佛掌”威猛,一个是“搜魂指”凌厉,时时能荡开密如丛林的青竹杖阵,现出飘逸的身影来。
忽听一声惨嗥,一名金府高手尸身已被抛出阵外,用身浮肿,脸上青紫血痕满布,显见是被乱杖击毙。
“铁翼飞鹏”又惊又怒,运足了“铣翼神功”以“鹰搏九霄”身法,铁翼连挥,连番猛攻。
“轰轰”数响,叫化大阵”合而倏分,让过“铁翼飞鹏”威猛铁翼劲风,候然又分而复合,依然是严整无隙。同时“莲花,莲花”声中,青竹杖齐举,又猛向“铁翼飞鹏”周身点来。
“铁翼飞鹏”只有展翅膀起两丈,以避平地面起的数百杖影。
第三十章 “叫化大阵”
“铁翼飞鹏”临空下击无功,在青竹杖影猛攻之下,展翼急起,却被精灵无比的婉儿看到。
婉儿灵机一动,心想:“与其在阵中受困,不如施展‘蹑空幻影’身法,学那装了翅膀的老头,腾身空中,居高临下,寻隙捣虚,不比在地面受困强多了?”
婉儿想到就做,娇叱一声,屈指疾弹,逼得阵式一松,倏然凌空三文。
身形盘空一停,势尽下落之际,脚尖一点足下青竹杖影,落而复起,竟在“叫化大阵”的青竹杖影上空翩翔飞舞起来。
婉儿人生得美,加上体态窃宪,身法轻灵,又是穿的一身彩绣锦衣,在换起候落的青竹杖上翩翩起舞,仿佛九天仙女下凡,又如“青女嫦娥俱耐冷,月下霜里逗蝉娟”,真是美妙已极。
坐在山坡上的端方公子不由脱口叫道:好身法!美极了!……”
他不出声还好,他这一叫好却提醒了婉儿的注意。婉儿莫名其妙地被困阵中,一肚子不高兴,如今才奋力脱出阵外,端方公子坐在山坡上,悠悠闲闲地叫起好来,不由大怒,身形猛然一顿,脚尖借青竹杖打出的劲风借力使劲,一阵划动,竟平飞直射,从青竹杖阵上空猛向端方公子所坐岩石上扑去。
十数丈的距离,婉儿半空中两次脚踩青竹杖借劲,竟然脚不沾地,窜上了距地面尚有三丈余高的岩石之上。
端方公子连连喝采,而且站起身形,俊脸泛起笑容,看那意思是欢迎婉儿的样子。
但婉儿恨他连自己也围困在叫化阵中,身末到先已屈指弹出,一缕极细,但又极为强劲的疾风,破空锐啸,猛袭端方公子胸前“三阳”重穴。
端方公子大吃一惊,见来势甚急,不敢硬接,急忙飘身躲过,一边嘴里急叫道:“姑娘!你怎么连小生也打起来?”
婉儿已娉娉婷婷地站立岩石之上,瑶鼻一皱,冷冷说道:“少客气!你叫一群要饭的把我包围起来,又是什么意思?”
端方公子苦笑道:你要不和他们站在一起,穷家帮的人万不敢找姑娘的麻烦……”
婉儿道:“你要不站在这里,我也不会打你!”
端方公子被婉儿反唇相讥得哭笑不得,但仍然涎脸道:“那么,姑娘要小生到哪里去呢?”
婉儿一瞪眼道:我管你到哪里去?但是,你那些要饭的如果伤了我展哥哥的一根头发,我便拿你偿命!”
这一句话激起了端方公子的怒火,一是婉儿说得绝情绝义,再者婉儿一心维护展白,也引起他内心的嫉妒,不由剑眉一扬,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杀机,嘿嘿笑道:“端方公子的命还不那么不值钱!会去为别人的一根头发偿命!”
婉儿道:“你以为我杀不了你吗?”
尚未等端方公子答言,青竹阵中一声惨降传来,婉儿与端方公子同时低头看去,又是一名金府高手毙命。
尸身被数根青竹杖她出阵外,一样是周身浮肿,满脸青紫血痕,滚在地上,仰脸朝天,死状极惨。
阵内听到祥麟公子的怒叱h,及铁背驼龙的厉吼,显见二人愤怒已极。
“砰訇”巨响,接二连三传来,也可猜出金府中人在一齐奋力猛攻。
铁翼飞鹏更是连声怒啸,铁翼奋起,连番猛扑。
但“叫化大阵”威力强大,变化万千,纵然在绝世高手猛冲猛打之下,仍然是严整无比,丝毫不见破绽。
突然青竹杖影之中,一道耀眼的碧绿光华冲天而起,接连几闪,“呛!呛!呛!……”
一阵龙吟虎啸之声传来,严密无比的“叫化大阵”中间,立刻空出一个五尺范围的圈子来。
圈子空地当中,手执“无情碧剑”、渊停岳峙站着的正是展白。
原来展白仗着双手在阵中,竟愈冲愈冲不出来,心中愤怒,竟撇出背上的“无情碧剑”来。
“无情碧剑”果然神兵利器,又加上展白新从神驴铁胆学会了“风雷八剑”,“无情碧剑”出鞘,一招“风震雷鸣”立刻荡开了五尺方圆的一片空地,而且,“叫化大阵”中的帮众有避躲不及的,手中青竹杖立刻被“无情碧剑”削断了五、六根。
穷家帮这青竹杖又叫“打狗棒”,是帮主在开香堂时亲手传授,索为徒众所重视,而且每三年才开香堂一次,第一次所授为木棒,那是入门三中以后的弟子。第二次所授为黄竹,又叫苦竹,那是入门六年以上的弟子第三次所授为绿竹,那已经是入门九年以上的弟子了,至于这青竹杖,乃是入门十二年以上,武功高强的弟子才配携带,所以今天在此摆阵的帮众都是帮内十数年以上的高手,所以才能困住金府双铁卫、祥麟公子兄妹及展白等武林顶尖高手。
尤其是青竹杖乃是海南特产,实心铁骨,坚硬无比,就是寻常宝剑也难损分毫,如今被展白“无情碧剑”一剑削断五六根,竞把数百帮众—时震住。
“叫化大阵”刹时间忘记了催动,穷家帮众一齐瞪视着展白呆呆发怔,尤其被削断了青竹杖的帮众,除了震惊之外,更是满脸愤怒悲痛的表情。
展白却名威风八面站在那里,未再乘胜余威,出剑追杀……
婉儿却喜极而呼:展哥哥!……”
端方公子倏然变色,急呼道:穷朋友们!要饭的家伙毁了,可没法叩见祖师爷!”
一句话激起了穷家帮众的拼命之心,齐声怒吼,挥起青竹杖,猛向展白攻去。
此时,他们不再“莲花,莲花”唱得好听了,而是怒吼狂啸,数百条青竹杖雨点似地向展白猛攻。
可是展白一剑在手,如虎添翼,他先前一剑逼退帮众,不乘胜追杀,是不愿多造杀孽,如今见群叫化疯狂地向他扑来,展白一震“无情碧剑”’“风雷儿剑”第二招,“怒雷狂飙”犹如暗黑云端几道厉闪,隐挟风雷之声,激射而出。
“呛!呛!”
断竹横飞。
“磁!磁!”
血雨四溅。
竞有七八名帮众断竹臂一齐被削断,发出两声惨嗥。
“呼啦”一声,群化震惊后退,一齐瞪着展白,虽然脸上表情愤怒之极,却再不敢向上包围。
展白凛然道:“如再不退去,可别说小爷不愿杀伤,我要出手攻击了!”
众穷家帮被展白威势所慑,果然无人再敢向上围拢。
一个年约六旬、花自胡须的年老乞丐,上前一步道:穷家帮多蒙赏赐,不知阁下能否将大名见告?以后我们穷人也好感恩图报!”
展白道:区区展白,就是在下!”
老年乞写道:“原来是展大侠!我穷家帮永记大德,不志报答您就是了!”
展白道:“展白被逼出手,无心与贵帮结仇,假如贵帮记着这笔帐,展白也不能推辞,随时接着贵帮!”
老叫化一竖大拇指道:英雄!老叫化佩服你了……”
端方公子却在岩石上急叫道:“龚老叫化!这是什么节口?套的是哪门子交情呀!看那边点子也要闯出来了……”
原来这叫做龚老叫化的年老乞丐,与展白答话的当儿,其余围困金府的帮众,眼见也守不住阵势,被金府双铁卫及祥麟公子兄妹一番急攻,阵式显出溃乱迹象。
“叫化大阵”固然厉害,摆阵之人却是息息相关,死伤一两个,固然不会影响全盘,但包围展白的有数十人之多,一旦完全停止下来,阵式催动受了很大的影响,所以威力大不如前,又加上金府的人奋力猛冲,阵脚动摇,眼看着要被金府众高手冲突出围。
龚老叫化被端方公子一语提醒,舍了展白,催动阵势,‘齐向金府众人围去。
一时间青竹杖齐举,杀声大震,战况又趋热烈起来。
端方公子固然及时提醒了穷家帮众,把“叫化大阵”再度催动起来,但同时他的叫声也提醒了在空中飞翔下击的铁翼飞鹏。
铁翼飞鹏见端方公子一说话,阵式便较厉害,心想:“擒贼先擒王!好小子,你在那里坐山观虎斗,还在指挥群叫化作战,我先把你拿住,岂不就解了叫化大降之危!”
想到这里,铁翼一展一拂,犹如大鸟横空,人末到,双铁翼连续猛挥,挟着破空劲风,直向停身岩上的端方公子扑去。
端方公子见“铁翼飞鹏”来势凶猛,接连迎空劈出两掌。
掌风与铁翼雄风一接,“砰!訇!”两声巨响,半空中劲流激射,但并未阻止“铁翼飞鹏”疾冲之势,双掌一扇,迅如鹰牵,照旧向端方公子飞扑而至。
端方公子心中一懔,急欲腾身走避,但铁翼飞快,候然而至端方公子头顶上空,“铁翼飞鹏”厉啸一声:小辈,纳命来!”
喝声中铁翼一展,猛向端方公子迎头挥下。
耀光闪闪的铁翼,犹如一大片乌云,迎头盖顶而下,劲风钥啸,扑面生寒,端方公子大吃一惊,脱口惊呼:不好!……”
但婉儿也站在端方公子身边,铣翼劲风连带扇向婉儿,婉儿娇叱一声:“你找死!”
喝声中屈指一弹,一缕极细的疾风,尖啸着直向铁翼飞鹏“心俞”重穴射去。
“铁翼飞鹏”已见识过婉儿的“搜魂指”,知道厉害,不敢硬接,敛翅急闪,但仍然慢了一慢,躲开要害,却没有躲过铁翼,只听“随”一声微响,巴天赫不畏刀剑暗器的“铁翼神衣”,竞被婉儿“搜魂指”洞穿一个手指大的洞。
“铁翼飞鹏”巴天赫急忙敛翅落地,脸色惨变,他万也想不到自已的铁翼神衣,竟被婉儿一指损坏,心中又惊又怒,一双三角厉目怒视着婉儿,满脸杀祝,咬牙切齿道:“大胆贱婢!竟敢损坏二爷神衣,二爷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怒喝声中,十指屈伸,周身骨路“格格”作响,阴森凶狠,大踏步向婉儿逼近。
婉儿不知他要施展什么厉害的阴毒武功,但看他凶狠之态,心中不由一懔,暗暗蓄势戒备。
但端方公子被婉儿一指解危,惊魂甫定,却逗起满腔怒火,见“铁翼飞鹏”向婉儿欺去,大喝一声,运起家传绝学“混元指”,猛向“铁翼飞鹏”后心要害点去。
“铁翼飞鹏”正运集了周身功力,想找婉儿去报毁衣之仇,忽觉脚后劲风破空而至,知道有人暗袭,更如火上加油,暴吼一声,反身出掌,一式“倒转阴阳”,把运集至额峰的一身功力,双掌一反一正,猛向身后打去。
“噗!砰!”
一声裂帛轻响,一声轰天巨震,同时两声惨嗥传出。
端方公子被“铁翼飞鹏”威力无涛的掌风,震下数丈高的岩石,一声惨嗥,头下脚上地向下栽去。
“铁翼飞鹏”一只左掌正好迎住端方公子家传绝艺“混元指”,一阵奇痛沁人心脾,也发出一声惨曝,再一看左掌红肿老阅。
铁翼飞鹏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未遇到敌手,如今破衣伤手,连番受挫,激起他凶暴野性,杀心大起,咬牙忍住左掌伤痛,见端方公子已栽下地去,随后纵身追下岩石。
端方公子虽然被铁翼飞鹏掌风震下岩石,只负轻伤,井未致命,头下脚上栽下,将及地面,猛一提气,半空翻转,仍然双脚稳站于地面。
此时“铁翼飞鹏”已随后纵了下来,更不答话,举起右掌,恶狠狠地向端方公子头顶劈去。
端方公子知道他掌沉力猛,自已甫行负伤,不敢硬接,见铁翼飞鹏掌到,飘身闪过。
但“铁翼飞鹏”左掌伤处,痛彻心肺,把端方公子恨入骨髓,一掌落纸上步横臂,施出“横扫五岳”招式,向端方公子拦腰扫但端方公子受伤落岩,一声惨嗥,早巳惊动了穷家帮众,见端方公子势危,纷纷从阵内跑来救援。“铁翼飞鹏”第二掌未到,十数条青竹杖已齐行挥至,硬把“铁翼飞鹏”逼退。
“铁翼飞鹏”怒上加怒,铁翼猛扑,双掌猛推,把蜂拥而至的穷家帮众,打翻了好几名。
但穷家帮人多,打退一批又上来一批,仍然把端方公子救出,把“铁翼飞鹏”围住。
混战中死伤互见,金府高手固然已有数名阵亡,但穷家帮的帮众,在阵式散乱之后,已不能发挥统合战力,死伤在金府高手及展自“无情碧剑”之下的更多。
尤其“金府双铁卫?功力高强,心狠手辣,每招每式施出,均有三五名叫化受伤倒毙。
这真是一场好杀,只见尘抄飞扬,喊杀震天!突听一声大喝:“住手!”
这喝声中气充足,声如雷震,震得众入耳嗡鸣,身不由己地各自停下手来。
只见对面山峰上转出。这群武林人物,约有十数名之多,喝声不知由何人发出?但身法却都是快得出奇,从山峰上现身,到跑至众人动手之处,约有数十丈的距离,恍眼即至。
只见—卜数条人影,星飞丸射,飞快地掠至众人面前,个个都是身躯剽悍,步履如行云流水,双眼精光闪闪,看样子都是身负高强武功之士。
为首是一个寒儒似的穷酸,身穿槛楼长衫,脚蹬破布鞍,手拿一本烂书,但像貌却生得颇为不凡,四方脸,白净无须,细眉长目,看年纪不大,最多不过二十四五岁,却隐然有大家风范。
展白首先认出为首之人,正是“安乐公子”,摩云神手向冲天,就跟在安乐公子身后,其余高手,展白却都不认识。
安乐分子云挣率领属下十数名高手,飞掠而至,首先也看到展白,安乐公子微笑点头,但他的眼光忽然看到展白手上拿着的“无情碧剑”,不由眼露奇光,道:“恭喜展兄,失剑复得!”
展白道:“托公子的福!……”
以前展白见云挣朗朗侠行,曾有结交之心,但自从知道武林四公子之父都是自己杀父仇人之后,立刻打消此念,而口头上也就不太客气。
安乐公子脸上微微一红!因为是在他手中把宝剑被人夺走,他追了半天没追上,如今宝剑却让人家自己找回来了,这个跟头栽得不轻,竟一时无言可对,只有苦笑了一下……
此时婉儿已飞身掠下岩石,站在展白身边,听展白管来的一个穷酸也称呼“公子”,不由笑道:“又来了一个公子!公子何其多呀?”
她的意思是,瞧不起眼前的也配称公子。
展白道:“你不认识吗?这位正是与你哥哥在武林齐名的‘安乐公子’!”
众人闻听,一齐脸现惊容,多打量了安乐分子几眼。
安乐公子却四下一拱手道:“在下云铮,蒙江湖朋友抬爱,呼为安乐公子,今日偶然路过此地,不知诺位朋友因何故厮杀?”
祥麟公子也一抱拳道:“久仰!久仰!在下祥麟,与贵公子虽未谋面,可说是神交已久。”
安乐公子及属下高手,一听祥麟自报名号,也俱自脸现惊容,安乐分子哈哈一笑道:“失敬!失敬!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祥麟公子!看来我这贸然出头,是多此一举了!”
原来安乐公子喜管闲事,一听眼前闹事之人是祥麟公子,便知今天的闲事自己不一定能揽得下,故而有此一说。那边的端方公子,见二人互相吹捧,却把自己抛在一边,不由于咳了一声。
婉儿心思细密,端方公子在旁边于咳,她早知其意,倩然笑道:“今天可是幸会,武林四公子,倒有三位在此地露面,来!我给诸位引见!——”说着纤手一指端方公子道:“这位就是端方公子!”
端方公子一抱拳,连说:“幸会!幸会!”
安乐公子及属下高手,更是一怔,想不到引起争端的竟是武林四公子之中的两大公子!
婉儿接着又说道:“看来我真要回去叫我哥哥了!”
展白一时末会过意来,愕然道:“叫你哥哥干什么?”
安乐公子早己哈哈大笑道:不用说,这位姑娘一定是凌风公子之妹了!”
展白恍然呵了一声,道:“名重武林的四公子会面,倒的确是武林一大胜举!可惜,你哥哥赶不及来此一会了!”
祥麟公子心中一动,他本来心怀壮志,早有压倒其他三位公于、称霸武林、领袖群雄之心,随之仰天一阵豪笑道:这有何难!
我们武林四公子,江湖齐名,祥麟早想一会,如今展兄提起,祥麟很想借此机会,约请三位公子驾临寒舍一会,不知二位公子及展小姐肯赏光否?”
端方公子脸一寒,道:“那么我们今天的事如何解决?”
穷家帮的人物因为死伤惨重,个个眼红,闻言往上”一围,意欲再动……
祥麟公子冷笑一声,答道:武林四公子聚齐,咱们新帐旧帐,一齐结算,不是更公平合理吗?”祥麟公子素具心机,这话表面听来冠冕堂皇,事实上他却是感到人单势孤,安乐公子敌友不明,再要打下去,恐怕吃了亏,所以有此一说。
端方公子也有顾忌,只因属下穷家帮的人死伤太重,不能不充硬发狠,为属下撑腰,听祥麟公子一说,也顺坡下台道:“但不知哪一天?”
祥麟公子仰脸思索一阵,道:“当前年关将届,想每个人可能都有点私事,而且为了不影响大家快乐过中,咱们就订为明年元宵节怎么样?”
未等端方公子答言,安乐公子哈哈大笑道:“最好是晚上,元宵节赏灯大会,武林四公子南京城聚并,可在江湖上传为一段佳话!”端方公子也豪气干云地答道:“元宵节前端方必到,而且为了凑兴起见,端方将随带武林至宝‘避水玉壁’一同赴会!”
众人闻言,一齐色变,祥麟公子脸色更见难看,因为端方公子所说的“避水玉璧”,正是他家中的传家之宝,三月之前被盗,他今天串领属下高手亲自出动,也就是为了寻找此失宝,先前疑心是端方公子支使手下盗走,但还未敢证实,如今听端方公子亲口说出,不由又惊又怒,也接口答道:“好!一言为定!祥麟为了酬谢雅意,在会上也会现出一宗异宝‘大罗金丹’,给与会之人见识见识!”
这回该论到端方公子变颜色了,因这“大罗金丹”也正是他家的传家之宝,在北京运往杭州的路上遗失,他率领穷家帮的高手,也正是为寻找此宝,才来到岩山十二洞一带,搜寻数月之久却连个眉目也没有,祥麟公子这一说,才知是被金府之人拦路劫走。
安乐公子却哈哈大笑,一震手中烂书道:“三位公子豪兴干云,不吝以武林异宝为武林人士开眼,云铮也不能太小家子气,届时一定携带《武学真经》赴会!”
安乐公子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吃惊……
展白却满脸悲愤,怒眺见血,切齿喃喃自语道:“三宗异宝!三宗异宝!没有错,一定是他们!……”
第三十一章 危机四伏
宋代才女朱淑贞有一首词,歌诵元宵佳节青年男女的欢乐与离愁云:
去年元夜时,
花市灯如画,
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
花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
泪湿罗衫袖。
这固然是描写恋爱、青年男女的相聚之欢与离别之苦,但由此也可看出元宵佳节的热闹情景来。
南京,为六朝古都,人文荟萃,物华天宝,尤其到了元宵佳节,家家悬灯,户户结彩,千千万万的花灯,照耀得大街小巷辉煌如同白日,只见各色各样的花灯,多如满空繁星,从太阳未落山便已经悬挂起来了,一直从黑夜燃亮到天明。
各种花灯,争奇斗巧,在十字街商,更有“灯山”、“灯牌楼”等等,除了花灯式样翻新,美不胜收之外,更有引人人胜的“灯虎”,为游人助兴,射中的还有彩头赠奖,因此上,天未入夜,大街上已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摩肩接踵的看灯人潮。
富甲全国、号称江南第一家的南京金府,高耸的门前高搭彩楼,数百盏扎制得十分精巧的红丝彩灯,把一座巍峨的金府大门,照耀得金壁辉煌。
高达数十级的大理石台阶上,雁行排开两列金盔金甲的荷戈执剑的武士,在辉煌耀眼的百千灯光照映之下,宛如无数尊大庙前的金甲神将,显赫之中,带着森严威猛的气氛,使一切夜游赏灯的人们,只有站得远远地瞠目结舌地羡望着,没有人敢接近一步。
可是,这画戟森严的金府,却仍然热闹无比,只见中门大开,奔向金府的人川流不息,不过登上那高广石阶的都是些不见的人物罢了。
金府大门前,除了那些如金塑泥雕的金甲武士,昂立不动之外,还有十数名金府食客中的武林高手,站在门前迎接佳宾,其中一个仅有一条手臂的俊美少年,眉目之间蕴藏着恶狠暴戾之气,正是被展白断了一臂的“小青蚨”孟如萍。
孟如萍断臂初愈,把展白恨之入骨,本想出去找展白报仇,后来听说元宵节赏灯大会,展白也要来参加,使等在金府,又修练了几手歹毒武功,太阳一落山便站在门前,一边负责迎接前来与会天下群雄,一边专等展白前来,好报雪断臂之恨。
可是,从午至酉,三山五岳的英雄、四海八荒的异士,均已露面被迎进了金府,却不见展白来到。
“小青蚨”孟如萍心中失望,以为展白不会来了。他正想交代门下食客几句,进到府内,谁知他一脚跨进大门,突听铃声琅琅蹄声得得,一个英气勃勃的青年,背上斜插一柄看来十分名贵的宝剑,胯下骑的却是一匹又瘦又小的毛驴,在金府门前停了下来。
想今夜金府之中,名重武林的四大公子之会,而且还有武林人眼见眼红的三宗秘宝,特在武林人士面前公开,与会之人俱是当今武林一时俊彦,所有来参加大会之人,中是骑高头骏马,即是乘坐豪华轿车,哪有骑这种寒轰毛驴来的?
可是,这骑驴少年来在金府门口,嘴中“唷”的一声,勒注缰绳,竞飘身下驴,手里牵着那比一只狗大不了多少的小毛驴,迈步就往金府大理石的台阶上闯。
站在台阶上的金甲武士,执在手中的长朝向外—推“锵!”铁戟交叉,阻住去路,同时一名金甲武士嘴中喝道:“站住!南京金府,也是可以随便往里走的吗?……哎呀!……”
未见骑驴青中举手,那横戟阻路的两名金甲武士,喝声未竟,却口发惊呼,跟随后退出五六步去,而那少年却从容举步跨上石阶……
负责接待来宾的金府门下食容,都是眼里操不得半粒秒子的老江湖,一见骑驴少年翩翩神采,不用出手,以周身布满的罡气,就可把武功不弱的金甲武士震退,知道来了高人,连忙几个纵落,从高台阶上驰下二人来,向骑驴少年一抱拳道:朋友是哪路英雄报个名来,我们也好接……”
谁知这二人话末说完,骑驴少年一抬头,三人不禁一愕,连忙改口道:“原来是展小侠,请进!请进!”
因为展白在金府大战孟如萍,他们都亲眼看到过,所以一见便认识,忙又吩咐下人接过展白手中小毛驴,从傍门牵入宅内……
就在众人这一乱的当儿,展白却昂然不语,唇边含着一丝冷峻笑意,未见他脚尖点地身形平飞直射地“嗖”一声微响,人已跨登数十级高台阶,到达了大门之前.
众人一齐昨舌,暗赞:“好高强的轻功…—”
正好“小青蚨”孟如萍听到纷乱之声,跨进门的三条腿又收回众刚一转身,眼前一花,一个英挺少年平空战在门前。
孟如萍抬眼一看,来人正是久等不至的展白,脸色候变,猛叱e道:“小子!你才来呀!”
说着,单掌如老僧问讯,缓缓向展白胸前印来一掌。
展白只觉他掌势沉缓,却隐然有一股阴寒之气,迎胸压来,知是阴毒掌功,但毫宋放在心上,扬袖一拂,道:“何必多札?”
别看展白这轻轻一拂,竞把决心报仇,暗施毒掌的孟如萍,震退一丈开外,若不是身后有墙壁挡着,说不定还要退出好远。
“砰”一声,孟如萍脊粱搞在墙壁上,五脏翻滚,面色惨白,咬紧嘴唇,狠狠瞪着展白一言不发……
想不到数月不见,展白功力有如此大进,孟如萍苦心练来欲找展白报仇的毒掌,竟是不堪一击。
孟如萍又惊又怒,无奈这一碰面便受伤不轻,虽然内心悲愤,却毫无办法,眼看着展白数声冷笑,被接待宾客的金府门下引进大堂。
其实展白心怀血海深仇,内心悲愤更不知要超过孟如萍多少倍。今夜,上元佳节,他单人匹马来赴四公子的赏灯大会,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来为他冤死十数年的父亲报仇雪恨来的。
因此,他一到金府门前,便连施“凌空虚渡”、“罡气布体”、“流云铁袖”等神功,不是为炫技傲世,而是为了要一寒敌胆。
孟如萍不过是首当其冲罢了。
好在这些门下食客已看出少年展白艺业不见,事前又受过“祥麟公子”的交代,所以不管盂如萍受挫,依然恭而敬之地把展白让进大厅。
这所大厅,展白曾来过一次,不过那是白天,而且心情也没有这一次激动。
这次探知金府老主人“青蚨伸”金九,就是他杀父的主凶,满腔热血沸腾,抱必死之决心重临金府,已无心情欣赏这以“江南第一家”自豪的金府豪华排场,连接在庭院中琳琅满目的奇巧华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只双眼平视,笔直地跨进宴客的大厅。
大厅内彩灯续纷,瑛洛垂珠,尤其绣金盘龙的壁校上,高烧着数十只粗逾儿臂的香油大烛,把一座宽敞的大厅照耀得如同白昼。
当真是高朋满座,一座宽敞大厅之中,不怕有数百人之多。
马蹄形的长桌,选题排开,桌面上正宴未上,却堆集着满桌的时鲜水果、美点精糕,迎面坐着名重武林的四大公子,两旁坐的俱都是四大豪门的顶尖高手,以及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奇人异士。
意外地,这内蕴无限杀机的武林四公子之会,表面上竞充攒着喜洋洋的气氛,众人随意吃喝着桌上的鲜果美点,嘴中却是笑语喧哗,人多语杂,几至聚声成雷,整座大厅中显得乱烘烘的一团。
又加上新来的宾客,以及端茶送水的男女佣人,进出川流不息,以致领导展白入内的食客,高声为展白报名引进,都没有人听见。
展白因是存心找事来的,岂甘受此冷落?抽出背上“无情碧剑”,屈指一弹“汪”然一声龙吟,气贯丹田,嘴中高吟道:“弹剑作歌奏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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