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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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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到声音,乍然抬头,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惊愕,还有些心虚:“是我先拿到的。”

  我有些好笑:“好好好,反正我也是打算买了送你的。”

  “现在是我自己买的,我来付……”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小摊子,却发现此处已经空空入如也。什么七旬老人,什么玉石摊子,都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凌,你在哪儿?”

  笑倾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们的惊愕,便没有看见地上留着的一行小字:“既得双珏应寻配,不成君主便成魔。”

  我隔得远远的便看见了笑倾白色的衣衫,他四处张望着,脸上满是焦急。没有多想,我挤了过去,走到了他的面前。笑倾的愁容换做了笑颜,我松了一口气。

  云落雪只看到上一刻还站在自己面前的苏凌,下一刻便已经紧张地赶到了笑倾的身边,心中竟是涌上了浓浓的失落的情绪,还有点可怕的、连他自己都不敢去深究的心情。

  只要再多想,他怕自己会立刻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一个叫做云凌雪的深渊……

  ☆、厨房

  我和落雪生日在同一天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别人,落雪的十五岁生日自然是声势浩大的,一大早府里面便忙开了,我刚起来就被小黄拉进了厨房帮忙。

  “太子殿下都说公子的厨艺极好,咱们今天厨房的人手实在是不够,宫里面还会有不少皇子们还有与殿下交好的王孙公子们过来,都是些挑剔的主儿。”

  我笑了笑:“没事儿,我来帮忙就是,若是做的菜不和他们的口味,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系上围腰,将广袖用布条绑了,洗手做羹汤。菜刀飞舞,厨房的伙夫们将一道道食材切块刨丝,我则取了大勺掌厨。皇子的生日宴,要比我以前所在的万家楼的菜品都高不止一个等级上去,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第一道黄金白玉羹,又称木瓜炖雪蛤……这道菜我只做过一次,因为取材比较珍贵,不能常吃。第二道金玉满堂,又称玉米炒虾仁儿。第三道紫金葫芦,又名拉丝葫芦脆,糖和香米做成葫芦状,中间吹空,外面用桂花糖做成拉丝状,是道小甜点。第四道玉人何处,是银耳莲子茉莉羹。我做到这里的时候不禁有些奇怪:“福伯,这怎么都是甜菜呀?”

  “荤的咸的回头会直接从宫里御膳房带过来,早上太子殿下就已经亲自去了。咱们府里就做这些清甜点儿的。”

  “这样啊……对了福伯,后院的桃花是不是开了?”

  “怎么?是开了,待会儿那些小主子们都要到后院去赏花的。”

  “那能不能请福伯悄悄去帮我采点儿新鲜花瓣来?”

  “桃花瓣味苦,你要它作甚?”

  我的目光转向边上的米浆,神秘兮兮地笑了笑:“福伯尽管帮我采来便是。”

  过了一会儿,身边有人走近,还带着一阵儿花香气,我以为是福伯已经回来了,转头道:“福伯,花呢?”但是下一刻,我的眼前出现的那个玉人儿让我不由自主地为之惊艳:“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和落雪异口同声。他白玉般的脸颊上现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唇红齿白,格外明丽,加上他今天穿着深蓝色长袍,腰中系一条紫色腰带,挂着一条深紫色的琉璃坠子,头发束起一半,用紫玉簪子别了,剩下的柔顺地垂在肩背上,直坠腰间。他极少用这浓艳的紫色和深蓝,喜着白色绣祥云的长衫,但是此刻的他更显得妖冶动人。

  我愣愣地看着他,忘了回答他的话。他被我看得有些恼了:“你今天也是寿星,在这儿忙什么?”

  厨房里的人都是十分惊讶:“今儿也是苏公子的生辰么?真是太巧了。”

  “我们都不知道,还硬是将公子拉了来帮忙,公子赶紧去歇一歇,换上件好衣服吧。”

  福伯刚巧回来,也听到了这话:“苏公子也是三月初一的生辰么?您这桃花还要么?”

  我有些无奈:“我不碍事的,反正是个小生日。桃花给我吧,落雪,你先出去等着,我做个好东西给你们尝尝。”

  落雪却是赖着不走了,偏要在这儿看。我也只好任他去了。细细地和了米浆和牛奶汁,将桃花瓣一半儿取了汁水,一半儿洗净了备用。桃花汁搅进雪白的浆汁中,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依着做蒸糕的法子,将倒入模中的米糊放入蒸笼。这才收了手:“福伯,这上锅后蒸小半个时辰便好了。时间到了我再来一趟。”

  就着厨房的水盆洗了手,我才将围腰取下来。伸手在发愣的落雪眼前晃了晃:“出去吧,殿下?”

  落雪这才回过神来,方才见着他专心地捣鼓那一方小小的模具,系着围腰的腰显得有些纤细,在府中养了几个月的皮肤细白了很多,不知比初见的时候清俊了多少。他好像忙了很久,额上微有些细汗,额发垂落一线,大概是蒸汽的缘故吧,他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朦胧,也似乎很温柔很动人……

  上次龙太医说他的眼神不再那么死气沉沉了,今天一看,好像还真的是,越来越精神的感觉。就好像是一柄裹着层层灰尘的古剑,经历了时间的打磨以后,渐渐地又将他原本的光彩显现了出来。

  落雪竟然就这样看着他的侧脸发起呆来。

  听得苏凌喊,他才倏然立直了身子:“走吧。”别过脸,将尴尬的表情藏好。

  我也没多想,自从上次在街上偶遇之后,落雪时常便会这样看着我发呆,也不知想些什么。一开始我还有些不自在,但是次数多了,他又没有什么别的特殊表现,我也就任他看去了。

  一起走出厨房,我看到了正在四处张望的丽装美人,笑着冲他摇了摇手:“太子妃。”

  落雪不由自主地顺着苏凌视线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便是穿着女装的易笑倾。笑倾微微提着裙角,“款款”走过来,却是苦着一张脸:“凌,这女装好不方便啊……”

  我上下打量着他,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穿女装出现,但是这一次他应该是被自家丫鬟要挟着好好打扮了一番,脸上画了淡妆,长眉被修得纤细了些,却依旧是黛青秀美,杏眸眼角抹了胭脂水粉,更显得端丽娇美。小嘴因为赌气微微嘟起,粉嫩得好像一个妙龄的少女。

  我心下好笑,也就勾起了嘴角,他见了脸色更差:“你也嘲笑我。”

  “没有,很好看。”

  他听了这话脸一红,目光有些闪躲。

  “苏凌!好久不见了!”听着这陌生的声音,笑倾连忙往后避了一步。我抬起头,看见了大大咧咧的尹秋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两个少年,跟我差不多年龄却高出一个辈分的汝南王云虚蓝,还有那个内向的云凝雪。

  “这位是……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太子妃娘娘!真是国色天香……”

  “尹秋,不得胡言乱语。”云虚蓝出声教训了尹秋一句。云融雪则是规规矩矩地叫了声:“大嫂嫂。”

  笑倾微笑着点头,天知道他心里有多不甘愿。但是妹妹一天找不到,他一天就得顶着女人的皮囊。

  被这样三岔两岔的,笼上的蒸糕都做好了。听得福伯喊我,我便转身回了厨房。后面一帮跟屁虫自然也追了过来。将之前阴在角落的一个小罐子取出来,从里面倒出带着奶香味的黏汁来,这是本来打算给落雪做奶糖吃的原料,此时倒一点儿出来,正好用上。

  用鲜奶化了一些,使其没有那么黏,也没有那么甜以后,我将新鲜的桃花瓣儿混了进去,搅了搅,然后将汁液均匀地点倒在蒸糕上。一时间汁液化开,包住了粉粉的蒸糕,只隐约透出一丝淡粉色,格外美丽。

  突然一个咽口水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了笑倾的身上。他立刻捂住了嘴巴,惨兮兮地看着我。

  转眼看看其他几个,似乎只比他好上一点儿,也是直勾勾地看着我手中的美食。我愣了一会儿,才笑道:“不用急,待会儿便可以吃的,只是一人只能吃一个。”

  笑倾方才没忍住咽口水的声音,此时倒是脸红得不像话。待众人都走了,才期期艾艾跟着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想吃奶油小馒头和樱花糕了……

  ☆、生辰

  辰时刚过,门口便热闹起来了,我以为是云清雪带了荤菜到了,却发现进来的除了云清雪还有一个人——云虚白。

  院子里稀稀拉拉跪了一地,云虚白的心情似乎还行,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这是我第三次见到云虚白,却是云虚白第四次见到我。他让落雪过去他身边,小声地说着什么。我忍不住暗暗打量他,却冷不防跟他的目光撞个正着。愣了一下,连忙转开了目光。

  “落雪啊,那个人是……苏凌?”乍听云虚白这样问,落雪心中微惊:“是啊,父皇,怎么了?”

  “没什么,看身形倒是很像那个孩子。”

  “是嘛……”落雪装作不经意道,“长得像的人可多着呢。苏凌不仅身形像他,连生日也是跟雪儿一天。”

  “真的?雪儿今年又长了一岁了,想要什么礼物?叫苏凌那孩子过来,难得雪儿和他处得来,也给他准备一份礼物。”

  莫名其妙地被云虚白招到近前,我心里有些没底,偷眼看落雪,他却是一本正经,成心叫我紧张。其实落雪也的确是故意的,方才苏凌和笑倾站在一道说了那么久的话,把自己都给撂下了,虽然说这样是有点儿小家子气,但是他落雪的弟弟,怎么能够把他给放在一边呢?

  “你是叫苏凌是吧,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对我这个无名小卒感兴趣了,但也不敢太违逆他,抬起头来,却发现他看到我的眼睛时有些惊讶,随即发起愣来。

  “像,像极了,只是那孩子的眼神还要冷上几分。听雪儿说,今天也是你的生日,朕看你这孩子很是顺眼,你要什么礼物,可以直接开口。”云虚白此时看起来很是和蔼。

  “小民粗鄙人物,十五岁生日而已,不足为道,不敢受皇上恩典。”我心下一惊,连忙重新低下头去。

  “是吗?”他的声音明显冷了不少,“我还以为太子带回来了个多厉害的小子,没想到也是俗人一个。算了,朕没有心情陪你欲擒故纵,不要便不要好了。”

  似乎是他散出来的冷气力量太大,周围还算热闹的氛围渐渐凉了,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苏凌低着头站在皇帝身前,落雪在一旁面色焦急。

  他们都是这般喜怒无常的么?我被落雪拉走的时候心中不免这样想。还是我太固执了?没有顺着他的脾气来?

  “父皇,苏凌他见的世面少,不太清楚父皇的意思,这才不敢收的。”落雪温声劝着,声音里却隐隐有着一丝颤抖,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重新开了口:“小民不知皇上心意,惹了您生气……”

  “罢了。落雪的礼物帮苏凌也准备一份一样的……落雪,你先去和那帮小的玩,我有话要和苏凌说。”对于云虚白此举,我和落雪都很惊讶,但是怕再一次惹恼了他,便乖乖照做了。云虚白看了我一阵,道:“你之前是不是被错关到牢中?还遇上了一个人?”

  我一愣:“是这样没错,可是那人已经死了。”

  “他去世前,可曾和你说过什么话么?”他这样问着。

  我不知道该不该将师傅教我武功的事情说出来,看着云虚白此时的表情,貌似师傅真的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至少会让当今皇帝为他伤心。

  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该藏拙的还是藏一些比较好。软骨功的事情,除了龙应泽诊出来以外,我谁也没有告诉,一直都是自己偷偷练习。此时也还是不要跟他讲好了。

  想及此,我轻轻摇了摇头:“虽然我有问及他的事情,但是那人什么都不肯跟我说,一直叫我不要多管闲事。”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自杀?他自杀之前,可有什么特别的征兆么?真的什么也没有说?”

  “他只是莫名地大笑了几声,然后便自尽了。”我迟疑地开口,“狱卒说,他在牢中关了十几年,是因为替人顶……”

  “此事你就不要再管了。”云虚白突然打断我的话,也闭口不再谈这个话题,“今天我问你的事情,谁都不要说,就到此为止吧。你既然被清雪和落雪两人看重,就多长进长进,将来也好为图云所用,不要白白浪费了朝廷的粮食。”

  这个云虚白说话还真是刻薄,像极了云清雪最初对待变成苏凌的我时的模样。果然是父子俩,好在落雪并没有在这方面像他。

  虽然是在预料之外,但是能够顺利地和落雪一起过十五岁的生日,我也十分满足了。想来落雪也是打着这个心思,才向云虚白透露了我的事情。我见他担忧,便笑着冲他摇了摇头,意为无事请安心,他也看懂了,微微松了一口气。

  云清雪吩咐了宫女们将荤食都摆放好了,这才走出来:“大家都入座吧。”

  午宴设在了后院的桃花林中,万物始芳,桃花果然开得正盛,一阵暖风吹来,煞是动人。我身上换了一件衣服,褪去了厨房的烟火气。衣服是落雪准备的,是一件墨青色的长衫,除了冬服,只在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的纱衣,如同泼墨的山水上笼着一层轻雾。腰间是米白色的腰带,上面绣着暗纹,显得十分典雅。

  对于这件衣服,我犹豫了颇久才被落雪逼着穿上,从未见他穿过,想来也是特地为我准备的,就是太出彩了点儿。

  果不其然,当我和落雪一同走出来的时候,一庄一谐,一动一静,竟是格外协调。不少人都盯着看,尹秋更是趁着我独自一个儿的时候跑过来大加赞赏:“没想到苏凌穿上好衣服还真像那么回事。”

  笑倾早就已经看呆了,但是碍于在场有太多不知他身份的人,他也不能跑到我身边来说什么,只是从云清雪来了之后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走,一脸的不甘心。

  走进桃花院落,落雪看着那个神色从容恣意的青衣少年,微微勾起一个笑容来,果然如自己所料,就算是用易容遮了脸,再怎么掩藏自己,云凌雪终究还是自己的亲弟弟,有着他们云家人固有的高贵。

  他仿佛落在桃花林中的谪仙,在行动间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却又不自知。或许,这儿被他摄去了眼光的人也没有意识到吧,比如云清雪,比如落雪自己……

  ☆、墨珏

  待客人走得差不多了,院子里只剩下狼藉的杯盘时,落雪从怀里取出了那块墨珏来,上面用白色的流苏栓了,串上了一颗玛瑙。

  “这算是我送你的礼物。”

  “我却没有另一块墨珏送你……”

  他将之拴在了我的腰带上:“你看这也是一半的,若是将来你找到了另一半,再将它给我就好啦。”他微低了头,从我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见他扑朔的长睫投在眼底的阴影。

  院子里空了,我只能听见风吹过桃花树的声音,嗅到的是他发上传来的清香。心中某处蠢蠢欲动,我微微抬起手想要将这个人拥进怀里,想要吻他、占有他……可是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他的心不在我这儿,宁折不弯。

  落雪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腔了,不知是不是双胞胎之间的感应,他能够感受到苏凌想要亲近自己的心情。看见他的手抬起又落下,竟是紧张到了极点,又忍不住感觉到了失落。

  匆匆系好了墨珏,落雪退开一步:“我去看看他们收拾好了没有……”

  我看着他慌不择路地离开,轻声叹了一口气:“落雪……”

  若是你哪一天愿意回头看我了,请一定要告诉我。

  我走到前院的时候,却发现云凝雪的马车还未离开。他独自站在车前,低头不语。见我出来,便冲着我挥了挥手:“苏凌,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怎么了?”

  云凝雪用那双看起来神秘兮兮的眼睛扫视了我一眼,然后死死盯住了我腰间的那块墨珏:“这是你什么时候得到的?”

  “刚刚。”我不明所以,“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雪图的传说?”他压低了声音,张望了一下府内,发现没有人,这才接着道,“就是莫离的预言。你是从莫离城来的,应该听说过才对。”

  “是不是什么得到了雪图就能够得到天下?使天下安定?跟这个墨珏有什么关系么?”

  “其实当时莫离算是泄露了天机才会早夭,而且莫离是将四句箴言写在了不同的地方,后世不知道它们的正确顺序。深宫里普遍流传的是‘能得雪图天下定,双生之子必去一。既得双珏应寻配,不成君主便成魔’的说法。这跟皇宫里历代的一些秘事也有关系,我见你腰间的墨珏并非凡物,就猜会不会是双珏之一。”云凝雪的声音显得很是诡异,他看了看我,眼神突然放到了很远的地方。

  “你可还记得我们初见那天?”

  “你当时帮我看了手相……”

  “没错,因为我感觉到了你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像极了预言中的双生之子。”他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你是不是?”

  我愕然地看着他,这也能够算出来?什么预言我是一直当个故事听,如今竟是被云凝雪认作是故事中的人了么?

  “如果你是,你就是被选中离去的那一个。”

  “云凝雪!你又在跟苏凌讲什么?”落雪的声音冷冷地传来,我打了个寒战,云凝雪却已是脸色一白,飞快地跳上车跑了。落雪走到我身边来,明亮的眸子看着我:“你不要听他的话,整天神神叨叨的。”

  “可是……他说我是双生子诶。”

  “……那是他胡猜。好啦,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回去吧。”他拽了我一把,将我拉进了府里,“你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完成。”

  我摇摇头,也不再多想了,毕竟这些神鬼预言,我一向是不太相信的。若是当了真,不思反抗地按照预言生活着,人生便像是在一个大圈套里了。而且连所谓的预言都还是断章取义,语句颠倒,意思便会完全不一样,谁又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倒是落雪为了防止我乱想,以为自己是被抛弃了,此刻还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没有松开。虽然只是短暂的温暖,我也要美到天上去了。

  落雪说的功课,自然便是从二月份便重新开始的国子监课程了。我因为喉咙的缘故,上课不能大声说话,未免有诸多不便,落雪便在府里面教我。

  方才贺兰老师也来了,说我可以跟着落雪走进度,不必大声说话也行。这样白天的骑射课也可以跟着上。

  提起骑射,贺兰老师很是赞了落雪一番:“苏凌,你大概不知道,他十三岁的时候曾经悄悄地跟着太子到军中去,有不少将士看他长得秀气,以为他是女孩子,便出言挑衅。结果落雪就跟他们比试骑射,将一帮老将都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落雪才得了特权,十六岁之前就可以到军中去,很是让尹秋那小子羡慕。”

  我上次没能够看见他骑马射箭,但是单看他上马姿势熟练洒脱,便知道功夫不差了。如今听贺兰老师这般说,我便更想重新跟着落雪进国子监去了。

  “你明日骑射的时候,慢慢来,再遇到惊马的事情,再不要单顾着别人,不顾自己的安危了。”

  我乖乖点头,一一应下,谁叫磨了半天落雪才答应呢。看他担心我的方式如此奇特,我也只好认了。

  我学东西快,他教起来也轻松,一本书不费劲便能够讲完。我放下书本的时候,还没到晚饭的时间。落雪刚刚打开书房的门,守在外面的小黄便道:“殿下,方才太子殿下来过,说是请殿下和公子一起到太子府共用晚膳。”

  “我知道了。”落雪点点头,回过身来,“准备准备,我们待会儿过去吧。”

  自从转来和落雪一起生活,我还一次都没有进过太子府呢。这才过了几个月的时间,我倒是因着他们俩什么滋味儿都尝过了,什么坠马、遭刺,还被关进牢房。但是我却一直没有生过离开的念头,反而越来越不愿意离开这儿,或者说,离开落雪的身边。

  我在慢慢改变自己,落雪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化了。但是随着时间的磨合,我和他的相处也更加和谐,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右手抚上腰间的墨珏,轻轻摩挲了两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若是说预言中,双胞胎必须两去其一,我很庆幸离开的那个是我。如果说我们必然会经历磨难,我也不相信必然的命运。

  况且,我和他,不会只是双胞胎兄弟而已。

  ☆、晚膳

  落雪稍微整理了一下便带着我一块儿去了隔壁。灯已经点上了,檐角投下阴影来,越发衬得中堂明亮清爽。

  我们俩进去的时候,云清雪和笑倾两人站在一处等着。见到落雪,云清雪立刻迎了上来:“雪儿,生辰快乐。”他手中拿着一柄宝剑,“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宝剑看上去并不是十分精美,但是剑鞘上的纹路自有一种古朴的神秘之感,拔出看,光华内敛,流动着的仿佛是无尽的灵气。落雪的脸上多了两分喜色:“谢谢清哥。这柄月寒剑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只是偶然得到的,你喜欢就好了。”云清雪温声道,看着落雪的眼神格外深情,但是落雪一直看着手中的剑,并未抬头看他。

  笑倾对于此时的气氛完全无感,倒是我,看出了落雪的一些反常。

  “凌,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笑倾手中的是一根细细的簪子,非金非木的材质,黑沉沉的看起来倒是格外神秘,“我可以帮你簪上吗?”

  他带着羞意的声音让我们几个人都大为惊讶。我看着他,再看看他手上的簪子,不知道作何表示。生日这天送人簪子,除了父母兄弟以外,不论男女,都是表达求爱之意。若是收了,便代表着接受了对方的心意,如果拒绝了,则反之。

  我看着他的眼睛:“你是……认真的么?”

  “我当然是认真的,怎么?你不喜欢这支簪子么?”笑倾微微红了眼圈。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对笑倾,我一直将他当做一个需要宠爱的朋友看待,我不可能放弃落雪接受他的心意,可是他现在看起来像是要哭。

  在我为难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将那根簪子拿走了:“不许收。”我惊愕地看着落雪,他手中紧紧攥着簪子,骨节有些发白,“你现在的身份还是太子妃,我的大嫂,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在向苏凌表白,但是有辱皇家声誉的事情,我绝对不允许在我的眼前发生。”

  “表白?”笑倾听了这话后歪了歪头,疑惑道:“我没有要表白啊,送簪子是表白的意思么?”

  落雪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默默地将簪子塞回易笑倾的手中。我扯起一个笑来:“吃饭吧,我又饿了。”

  很显然除了笑倾之外,我和云清雪都不觉得落雪方才下意识的阻止的理由是像他说的那样,为了皇家的声誉。我的心里又不由自主地燃起了一丝希望,虽然说这样对云清雪并不是好事,但我也没有必要为云清雪的情绪负责。

  “落雪,五月的时候又要征用新兵训练了,你今年还是和我一起去涵关吗?”饭吃到一半,云清雪突然问道。

  落雪手中的筷子正要去夹一块熏鱼,听得此话顿了顿,收了回来。他精致的脸上又一次露出凝重的表情:“每年征用这么多壮丁,但是禁得住考验的又有多少?没见过血的人太多,一上战场,平日里功夫再好也会乱了手脚。涵关那边毕竟很平静,我今年想去一趟边境。”

  “不行。”落雪话音刚落,云清雪便硬梆梆地拒绝了,“边境情势太复杂,虽然两国现在还未有战争的动向,但是你一个未成年的皇子跑过去,难免不会让北国的人起了歹心。”

  他们一直在争执着这件事情,直到晚饭时间结束,两人一个也不肯让步,谁也没有同意对方的想法,硬是被我和笑倾拉住了才没有吵到明天。

  他们争议的内容,我虽然听的不大明白,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回到府中,我拉住落雪:“你们五月要离开京城么?”

  “今天贺兰先生不是说与你听了么?我的骑射学得好,每年都能够出京历练。以往都是跟着清哥去西边的涵关,但是我今年想去北边与北国交壤的地方。”他的脸上重现出忧心的表情,“我跟你讲过吧,北国的事情。”

  我点头。

  “虽然这些年,双方一直相安无事,但是这暗地里都在养精蓄锐,防止哪一天兵戎相见。”他紧了紧手中宝剑,“我小时候和二哥虽然不太合得来,但是听到他要为质子离开图云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了这其中的悲哀。我不想让自己的国家成为任人宰割的地方,也不希望将来的我们不能够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人生。”

  此时的落雪看起来不知比我成熟了多少,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一切都让他好像晚空最明亮的星辰,散发着镇定人心的力量。

  他突然看向我:“凌雪……你上次说,你愿意为图云做点儿事情,我希望你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你愿不愿意,为了我,帮助图云?”

  看着他璀璨的双眸,我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也不想拒绝。

  能够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是我先前已经定下的目标,既然他也同样期待着我,我绝对不会再做让落雪失望的事情。

  “好。”

  我坚定地回他。和他对视,心中的激荡却无关风月。我所爱的人,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皇子,不是为了自己的生活,而是为了整个图云的安危存亡而坚强地成长着。

  “我想学更多的东西,今年的五月,我想一直一直站在你的身边。”如是说着,看见他眼中的惊讶与感动,还有更复杂的一些东西,我也不想再多研究。

  他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来:“不愧是我云落雪的弟弟,我们一起,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再分开了,好不好?”

  扬起一个微笑来:“好。”

  夜渐深沉,身量无何差别的两个少年相对而立,都是清风朗月的清华气质,都是胸怀豪情的有志之士。

  墙头之上立着一人,将院中一切尽收眼底,以手捂唇,也难掩住眼中的惊愕之意。

  院子里的少年脚步一动,墙上人便已经飞身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

  和落雪一起走进屋里,我突然想起一事:“落雪,你方才阻止我收笑倾的簪子,真的是为了皇家的声誉吗?”

  他的背影一个踉跄,故作平静的声音传来:“不然呢?你不要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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