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抽刀断水作者:琉璃印-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司嘉不由心生感慨。前朝也有人要美人不要江山,也是不无道理的。
  江山……美人啊。
  司嘉不由将视线定在前面的人背上。自己即便是用江山去换他的命,也是值得的吧?
  “快来吃饭,呆在那里作甚。”
 
  心情颇好的两人将盘中餐一扫而尽,还小酌几杯,实属畅快。
  将军府的最顶层,是个阁楼。高度设计得恰到好处,无门无窗直接来个通透。蔚风说,平日里从阁楼内就可以直接望见天上的明月。好不惬意。
  想必原住于此的那位将军,也是个颇具雅兴的人罢。
  顾着蔚风的身体状况,两人只是让素娥泡了茶上来,以茶代酒,继续月下对饮。
  时而回忆童年,时而吟诗作对。全身心放松,毫无顾忌的感觉,于两人而言都是弥足珍贵。
  小时候,结束了夜习,两人也会偷偷爬上树,晃着腿,一起望着大而圆的月亮,想象着广寒宫内的仙女嫦娥有多美,桂花树的花做的糕点是否香甜。
  此时,月亮还未升到空中,只在山头冒出些许身影。柔软的白光晕染着漆黑的山头,莫名添了些暖意。
  “皇上,明日一同打猎去吧?”
  原来信中说的纵马草原,他一直都心心念念。
  “只要你身体无碍,我当然乐意至极。”
  于是蔚风便说起了草原上的猎物,说起素娥每次都如何料理他狩猎的成果,味道如何鲜香甜美。
  司嘉先是被深深地诱惑,转念又觉得……若是方才想的要美人不要江山,也并没有自己什么事,此话主角,该是蔚风才对。
  于是一股不甘又略酸的心情,“哗啦啦”地淹了思绪。
  “总之,明天你看见就知道了!”蔚风依旧神采飞扬地说着,却没有漏看少年皇帝脸上的表情。稍一思索,嘴角不由地就扬了起来。
  翌日,两人都兴致勃勃地起了个大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确是骑马的好日子。
  蔚风差人牵出两批马,一看便知是精心训练及喂养的良驹。素娥在府门口目送两人有说有笑地跨马而去。
  “那里有一只兔子!”
  “哪里哪里?”
  “快追!就在你前面!”
  此情此景,依稀与儿时在皇家狩猎场内比赛时的景象重合在一起,如此熟悉。
  “司嘉,别发呆,不然晚饭可就没肉吃啦!”
  蔚风带着笑意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扬手挥鞭,便追了上去。
  笑声,马蹄声,久久回荡在草原上空。
  “皇上,恕奴婢直言。这几日将军身体过于疲乏,奴婢所配之药的效力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在素娥如是说后,司嘉的心狠狠一痛。
  是啊,怎的就被他骗过去了呢?
  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还哄着自己跟他一起到处游玩。方才还约定明日还要去那草原尽头的山看看。
  怎么就忘了,若是不解那毒,不出一年,便要与眼前人永别。
  蔚风望着来来去去打包行李的司嘉很是困惑,“都城有何事需你赶回去吗?怎么那么急?”
  司嘉把东西往桌上一放,直走到蔚风跟前,“跟我回都城。哪怕用这江山去换,我也要为你找到解毒的药。”
  蔚风的眉不露痕迹地皱了皱,随即抽出被司嘉拖住的手,“皇上,这是何意?”
  对方惊讶、尴尬混杂的表情映进眼里,司嘉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似乎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擅作决定,令他为难?或者说……
  “皇上,臣与您合作,您除了心腹大患,臣得报家仇,甚是感激。除此之外,别无他意。皇上不必言重,蔚风自有天命。”
  这回换成司嘉一脸难以置信。他不愿相信这些话真真是蔚风亲口所言。原来,原来……一切都是误会么?
  “也罢,若你执意如此,朕便允了你。”说罢拿起包裹,头也没有回地径直出门,与暗卫策马而去。
 
  “将军,您这是为何。”
  素娥从门外进来,收了方才被司嘉无意带落地的茶盏,静静道。
  “因为,我突然觉得,那老狐狸的预言,就要成真。素娥,我自幼未曾害怕过什么,而今,我才了解恐惧是个什么滋味。”
  说罢未等素娥应话,便挥手让她下去。
  素娥站了半晌,终是叹了口气,掩门退下了。
  皇帝回来了。
  大臣们松了口气。虽然在司嘉离宫的日子里,的确如他所言,甚至连臣子间的口角都未曾发生。
  然而,紧接着几天的上朝,大臣们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皇帝不对劲。
  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坐在龙椅上听着上奏也罢,批奏折也罢,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虽然所有事情还是可以处理得很好,脸上却总是挂着疲惫。时常沉默,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
  肖公公多少猜到了什么。因为,再没有收到从边塞送来的信。而皇上,也不再一脸神往的捧着那个方锦盒。
  在他去边塞的日子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是,无人敢问。
  “替朕传旨下去,发个诏令。这天下间,能解十里斜阳之人,都来面圣,事成后朕重重有赏。”
  某天,发了许久呆的司嘉突然开声道。
  连语气也是波澜不惊,甚至是如同死水,毫无生气。
  即使他那样说,即使自己还未捧到手上递过去的心脏被迫血肉模糊地放回腹中,也不会收回那句话——“哪怕用这江山去换,我也要为你找到解毒的药。”
  “将军,您看。”
  素娥将一张纸递给蔚风。
  纸上是下人外出偶尔看见的诏令,抄了回来。
  对着那短短几句话,蔚风一时无法言语。
  或许自己真的错了?不仅仅伤了彼此,更不值的,怕就是仍旧达不到自己的目的,皇帝,依旧在践行他的诺言。于他,也一样是拖累。
  但是,说出口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自己的话已变作一把利刃,生生斩断了两人间的千丝万缕。
  如今,若想挽回,好似已经太迟。
  “将军,素娥知一人有法解此毒。但是,他野心颇大,怕是我等没有筹码于他交换。”
  “你说的是……大皇子?”
  素娥虽然有些惊讶,但是点了头。
  蔚风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时常见“父亲”与大皇子会面。两人总会在书房整天整天,连饭食也是送进房内,还不允许下人或是孩童在书房周围玩耍。
  当时只以为他们感情深厚,并未多想。只自己努力地学习,计划着一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那时候的蔚风,心里唯一的念头便是离开这里,报仇。
  然而现在想来,如此密切的来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怕是那方将军,也不过大皇子手中一颗棋子罢?本以为对自己下毒便可回去安享晚年,却不料难逃一死。
  那么大皇子所窥伺的,便是这万人之上的皇位,而司嘉与自己,则是他通往宝座的最后两颗顽石。
  如今一下解决两个,可真是轻松得很。
  恨只恨,暗生的情愫,在千不该万不该的时候破土而出,飞一般地膨胀,如今已成了无法掩盖的参天巨树。
  若是强行将它砍去,必定两败俱伤,让大皇子捡了便宜。
  那么,除了联手,只有牺牲一人。
  显然,蔚风选了后者。
  “业亲王,戍边将军请见。”
  大皇子只一笑,合了手中书卷,“带他进来,让厨房备上好的宴席,本王要好好招待这个稀客。”
  四目相对,各自心中都似明镜,不过是来交换条件,谈谈筹码。
  于是都假假的笑了,各自落座。
  “是什么风把将军刮来了。多年不见,将军已是仪表堂堂,威风凛然啊。”
  “亲王说笑。微臣此番到来,是听闻您这儿有能解十里斜阳的方子。特来求医。”
  这场面话说得差不多了,两人也就不再拿腔拿调,开门见山才爽快。
  “亲王直说罢,只要蔚风能做到,万死不辞。只求一方。”
  “将军怕不是如此惜命之人罢?让本王猜猜。这是与皇弟闹翻了,怕他得了解药不给你,才擅自来求?”
  “亲王好眼力。微臣惭愧。”
  “那简单。本王手下的将领前些日子因家中老母病重,而请辞。本王念其孝心感人,便赏了他银钱许他归家。如此……本王的兵士们便没了将领,你看如何是好?”
  “……”蔚风早就考虑过这个可能性。说是投了他门下,实则被他软禁。便等于剪了司嘉的羽翼,面对双重打击,定会毫无招架之力。
  如今他刚刚接手朝中之事,即便心中难过,熬些时日也就淡了,日后仍可好好处理国事,当个好皇帝。
  但若是让他经历众叛亲离之痛,真的不敢保证他能否重振龙威。
  说是皇上,也不过是生来便背负的使命,不论那脊背是否足够宽大,是否会被压垮。
  “将军莫急,本王的手下今日面圣去了。你大可慢慢考虑本王的提议。先用个晚膳再走罢?”
  蔚风却一刻也不想多呆。
  近日已越发觉得身体疲乏,素娥的药似乎渐渐失效了。
  再拖下去,对他和司嘉都没有好处,只会让大皇子坐享渔翁之利。
  但是……一切都进入了死胡同,全无办法。不论自己怎么做,司嘉都有失了皇位的危险。
  不同之处不过是,自己有否于他并肩。
  这个想法如同焰火在蔚风脑中炸开。一切都清楚了。既然在大皇子这里牺牲自己,只能得到这样的结果,那么,就回到他身边,反正最后结果都是死。
  更何况,还有十个月的时间,足够司嘉重新找到新的军师,去助他守卫这江山。
 
  四。携手

  早在蔚风带兵急赴边疆之时,皇帝就已下令,只要是蔚风本人来见,不必通报。这是他个人的特权。到如今朝中上下更不敢有异议。
  因此,蔚风要进宫便容易得很。
  只是……快刀斩乱麻一时痛快,现在要弥补却总带着疑虑。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路过的书院,稚嫩的童声齐声读着。
  一年,的确很短。当真是时不我待。
  思及此,蔚风终是一咬牙,大步往皇宫去了。
  宫内还是一片宁静,嗅不到一丝变起的意味。
  “爱卿找朕有什么事吗?”
  见面第一句话,司嘉是这样说的。大有你既绝情我也无义的气势。于是蔚风被狠狠地噎了一下,突然就不知如何开口。
  是说自己回心转意?是说自己用命来换他安稳皇位?
  破镜自古难圆,何况还是砸碎镜子的人想要将其复原。
  “朕还有要事与大臣商议,爱卿若不介意,便在此稍事休整,待朕归来。想必赶路亦是劳累不已。”
  那个说“我是我,你是你,没有君臣”的司嘉,已经长眠在一席龙袍之下。如今站在蔚风面前的,只是一个如日中天的少年皇帝,野心勃勃,意气风发。爱民如子,招贤纳才。唯独,少了与蔚风的牵连。
  于是蔚风便心情低落地坐了下来,环顾这熟悉的房间。
  架上那方锦盒吸引了他的视线。
  那么多年了,他竟还好好地留着它?
  这盒子,是司嘉六岁生辰之时,蔚风赠予他的。记得彼时还稚气地在盒子盖上刻了字。便忍不住伸手取下,指尖抚摸着盒盖上模糊的痕迹。
  顺手开了盖子,内里的物件却让他又惊又喜。
  叠得齐齐整整的一摞信,不用打开也晓得是自己所写。方才也未发现盒盖上落有灰尘,定是时常打开……
  正当他有千言万语无处诉说之时,司嘉回来了。
  蔚风看着他,他看着锦盒,一时相对无言。
  “爱卿前来所为何事?”司嘉撇开眼神,大步走到桌前,撩了衣摆坐下翻阅奏折,漫不经心,连眼皮都不抬。
  “皇上,臣……”
  “如此支吾不语,莫非是有了意中人让朕为你指婚?”冷冷的语气,仍是不经意溢出几分酸楚与期待,又怎么逃得过蔚风的耳朵。
  “皇上,臣确有一难事,只不知……当讲不当讲?”蔚风隔着桌案,俯身问道。
  声音一下子近了许多,司嘉一抬眼才见人已到跟前。放大了的五官,因背光而整个人带着阴影扑面而来的感觉,不由地增了几分邪魅。看得司嘉呼吸一滞。
  “讲。”几乎用尽全身的定力,才稳住毫无起伏的语气。
  “臣的意中人,其实是……”
  如炬的目光,灼得司嘉脸颊微烫。简简单单一个“谁”字哽在喉中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蔚风嘴角一扬,抬手勾起司嘉的下巴,便是毫无顾忌地长吻。
  “如此,你可明白了?”
  眼前人一脸满足,仍是目光炯炯。司嘉愣神许久,连耳根都红起来,而蔚风却只是笑。
  “爱卿请回罢,朕有些累了。”
  看那表情,蔚风便胜券在握了。还能在绝处来得及挽回,日后必定不能再做那样的傻事。
  “那臣明日再来与皇上商议要事。”说罢又是一笑,像只刚吃饱的豹子般,踩着轻快的步子出去了。
  留司嘉一人坐在案前,呆望着锦盒中的一页页信纸,最后终是笑了。
 
  再见面,只需一眼,虽说不出有什么不同,但是的确变了。便只是一笑,亦透出无限喜悦。恨不得分分秒秒共处一室,饮茶下棋,读书作对,哪怕是彼此凝望,也足够。
  只是现下形势严峻,容不得如此儿女情长的缠绵。两人对坐半晌,整了衣襟,说起正事来。
  蔚风只轻描淡写说了自己所知的情形,司嘉脸上闪过讶异,眼中却波澜不惊。
  只是蔚风并未注意。犹豫着将自己心中所想也抛了出来:“司嘉,不论你想不想救我,大皇子都不会让你如愿。既然如此,便专心对付他好了。我的命,怎有这江山重要。”
  说罢仍是横起眉瞪了司嘉一眼,要他别再把之前那番傻话拿出来说。
  司嘉还是静静的,似乎再不把心情流露于脸上。许是那日的拒绝,真正让他一夜间又成长不少罢。
  蔚风不由有些心疼,又懊悔,便全然忽视了司嘉眼中的睥睨天下与胸有成竹。
  “那我们便猜猜,大皇兄何时会登门拜访?”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便听得门外太监大声通报——
  “业亲王到!”
  离宫多年,仍不改当年的目中无人,反而更胜。这便是当今皇帝的大哥——司业。
  司嘉心知,身为嫡长子的他,文武双全自幼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的他,却未能被立为太子,便只因他这一身的戾气。父皇实在是怕他毁了这江山,便忍痛将他封为诸侯王,去了都城之外最繁华亦是最美的地方——通州。
  现如今,却是兄弟反目,难祭父皇在天之灵。
  司嘉叹了口气,换个表情,将人迎了进来。
  “不知何事将皇兄吹到宫中来?”
  “许久未见,来看看你过得是否安好。啊,说来,本王对将军的病情亦略有耳闻,不知近日有否好转?”
  假得恶心。
  蔚风面无表情地点头作了一揖,“谢业亲王挂心,臣并无大碍。”
  “那便最好了。本王还带了府中名医前来,如此可见是本王多虑了。”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蔚风一眼,“那本王便先告辞了!”也未曾多说其他,迈步走了。
  留下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本以为他会多说什么,或是要挟什么。却只是普通问候。
  这般风雨欲来前的宁静,反而更令人惴惴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不论如何,还是先把亲卫队调集起来暗中操练几日再说。”
  两人都觉得大皇子此番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上门拜访,定有猫腻。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是司业。
  蔚风便拿了兵符连夜召集军士,尽管司嘉担忧他的身体,却也别无办法。
  说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话,也将可能发生的事明着暗着点了,兵器碰撞之声与马蹄哒哒,彻夜响在练兵场内。
  四周也派人把守,见暗探必杀。一切可疑人等抓住讯问后方可放行。
  
  然而尽管有所准备,当真相切切实实来临之时,仍是令人措手不及的。
  次日,又是凌晨,蔚风趴在案上小憩,司嘉在批阅近日奏折。宫灯摇曳,一室暖黄。
  两人都有些预感,所以格外珍惜这片刻的温存。
  “将军,城门失守。”急匆匆赶来报信的是蔚风的副将。其实,这是计,也不是计。
  说的简单些,便是司嘉仍下不了手。毕竟是自己的亲兄弟。不论蔚风如何劝说,他仍坚持,兄弟兵戎相见,自己也要御驾亲征,方显公正。
  或是,安了良心。
  在司嘉的内心,一直不明白为何会被父皇选为太子,进而继承皇位。他忘不了被封为太子后,兄弟们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背叛者
  因此,不论所谓的争夺多么激烈,他始终有自己的底线。
  “走吧。”
  身着战袍的两人,第一次因为战争并肩骑马。宫门外,蔚风手下五千精兵已经到达候命。
  几乎是前后脚,司业带着大军也随即杀到。
  粗略一看,亦有不下三千。霎时间,士兵便都打到一起,分不清彼此。
  百姓早就得了告示,躲到别处。
  司嘉和蔚风也一早对军士提过,如非必须,不得破坏民房。
  不知哪位古人说过,军心,实则是领导者的延续。若是领导者内心狂躁不安,军士们也必不能冷静对敌。
  因此,不多时,司业的军队就渐渐落了下风。司业开始气急败坏。抓了空子钻到司嘉和蔚风所在的地方,刀刀狠绝。
  却也,处处破绽。
  蔚风几番能够一箭致命,却都生生收住,因为司嘉的眼神。
  司嘉还是手下留情的。
  蔚风心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便趁空骑马稍退,得机就果断放矢。嗖一声,直击司业左肩。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血已经顺着铠甲流了下来。
  战事似乎在这一刻停住了。司业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左肩上的箭,他不明白是怎样的箭可以穿透自己这身挡下无数箭头的铠甲。或是,射箭的人有着怎样的箭术。
  但是转念,他又放声大笑起来。
  “没有关系的,司嘉。顶多,便是让你的情郎给我陪葬。哈哈哈哈哈。没有我,谁也拿不到他要的解药!!杀我啊,尽管杀了我!夺走我的一切!!像你小时候那样!”
  仰天长笑着不顾肩上伤痕的司业,已经完全不像个亲王,而只是个失魂落魄的失败者。他手下的军士见状,有的为他杀红了眼,而有的,也开始退却。
  战事持续到翌日清晨。鸟儿开始啼叫之时,副将已将投降和被擒的敌军押解入牢。其他多半死伤也已清理。司业,则被带到一处私宅严加看管,却仍是好生伺候着。
  司嘉摇摇头说,不愿父皇在天之灵眼见兄弟残杀。
  至多将司业软禁一生,也便罢了。
  蔚风笑笑。自己的使命,明明带了私心却看似舍生求仁的举动,终于告终。
  日后,就了无牵挂了。

  完结篇——

  “我当是谁呢。哈哈。”
  纵使被软禁,也丝毫不改狂傲骄纵的司业,只对来人轻蔑一瞥,便显出懒得搭理的样子,自顾自喝起茶来。
  “你知道我来为了什么。”
  少年皇帝脸上略带倦色,许是一夜未眠,只留波澜不惊的双眸冷冷地看着司业。
  司业玩味地看着他,半晌,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能配解药的人,都被本王处死了。你找我也没用。”
  “谁说我来是为了要解药?”少年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司业端茶杯的手下意识一顿,继而挑着眼若无其事反问,“那么,皇上来本王这里是为了什么?”
  寒光乍现,司嘉手上抓的竟是燕国世代相传的宝剑,只有历任皇帝才有资格继承,传说是天赐御剑。
  此时司业的眼中已经有了慌乱,勉强把持住声音不颤,“若是杀了我,李蔚风会死的!!”
  “嗯?那朕就让你……死个明白。”
  司嘉嘴角仍是挂着那抹似有似无的笑,从袖口掏出几块碎玉,拼在一起。
  “皇兄可记得此物?”
  司业煞白的脸色与颤动的双唇,早就替主人作了回答。
  “所以……”话音未落,带血的刀刃已从司业背部穿了出来。“不杀你,何解心头之恨呢?”
  便转身将剑收入鞘内,“收尸。”
  蔚风独自一人在房内读书。
  司嘉信步走了进去。那人马上就从书中抬头,笑得神采飞扬。
  少年皇帝也笑笑,坐下来,夺了他手中的书。
  “蔚风,我有几件事要告诉你,你听不听?”
  蔚风不明所以,喝了口茶示意他继续。
  “我杀了司业。”
  就在蔚风略为震惊之时,司嘉并没有要停的意思。
  “李蔚风,本名司睿,当今三皇子。于景乐二十年被当朝大将军掳于寝宫内,母妃悲伤自尽,先皇遭暗计毒伤不久病重。大将军幕后的主使,便是司业。”
  蔚风诧异得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随后眼里闪出了落寞,笑了笑,“是,那时,你还是襁褓中的婴孩罢。”
  “所以……你不会死的。”
  司嘉从袖中掏出一张纸,上面明细列出了司氏家族在演进过程中通过种种蛊术也罢草药也罢,在体内形成的抗毒能力的细节。其中就包括蔚风中的那种毒。
  “你戳穿我的身世,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
  “不然呢?你以为朕要让你恢复王位,再将你送至富庶之地为诸侯?”
  司嘉笑得很调皮。两人对望许久,都开怀大笑起来。
  或许在两人眼中,身世、权位,都不能构成两人之间的障碍。
  那句“你是你,我是我,没有君臣”,便是蔚风刻在赠与司嘉的锦盒上的字,不过前面多了个“愿”。
  铁血男儿亦有柔情,似抽刀断水水更流,最终失控。如是,便顺其自然,得一生挚爱,何乐不为呢?
  泰和五年,长公主于离国收到家书一封,寥寥数字足以令长公主欣慰而笑——“吾与他,已携手天下。”
  …完…
  ========================
  to 鸡崽炒豌豆 非衣至秦 selene ……
  真的很对不起你们。
  我也没想到最近我这边会发生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导致我一直断更。其实剧情早就想好了,就是安不下心来写出来。
  不过幸好有你们的支持,最后,我还是完结了这篇文。
  也谢谢其他看文却没有留言的大家~
  谢谢。
  我会继续努力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