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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了无痕+番外 by: 水浮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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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怒形於色?就他这性格是怎麽做生意的啊?沈尘衣很疑惑,只能说有些人成功得很没谱。 

  他轻轻爲他拭去额上的汗水:「孩子总要学著长大,好好照顾自己。」 

  「你真的要走?」他不甘心地再问了声。 

  「嗯。」不容置疑地回答。 

  「你一个人离开,我不放心。你睡了五年,这期间换了三个皇帝。大明朝气数将尽,世道越来越乱了。烧杀掠夺在偏远的地方是常事,你如今已用不得武功,万一碰上什麽恶人,可如何是好?」怕沈尘衣误会,他赶忙接著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个人随著你。」 

  「那就让灵素跟著我吧!」 

  没想到一向独来独往的沈尘衣竟然会主动要求人跟,莫少生心里有点不太平衡。 

  「怎麽?难道你想找凌晓?」 

  哪壶不开提哪壶!莫少生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开玩笑的,别当真。」看著他惊吓的模样,沈尘衣笑了笑,「你道灵素是谁?她姓白,是小师弟的妹妹。」 

  莫少生长长地舒了口气,可回头越想越不对劲。 

  就知道这小师弟没安好心,他要打什麽主意,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 

  想著想著,他更用力地将怀中人紧抱。 

  「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待在这里掌管山庄,我会把那蓝衣他们送走安排好去处,我会把凌晓派到其他地方去,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我会……」 

  沈尘衣的食指按在他不停闭合的双唇上,阻止他继续折磨自己的耳朵:「傻瓜,要懂得珍惜眼前景。」仿佛看透一切地眸子与他对视,「不要等到再度失去时,再度追悔莫及。」 

  莫少生抓下他的手,轻轻吻了一吻後将它放在心口上:「可我管不住这里。」 

  最终他还是睡著了。 

  伴著清晨的第一丝阳光,他睁开双眼,身边没有了任何的气息。 

  他蓦地起身,随手拿起一件里衫披上,冲向山庄大门。 

  望见带著简便细软的他和灵素身影渐行渐远。 

  他放声大叫:「逸!」 

  那人回头,朝著他绽放起眩目的笑容。双唇在动,似乎在说什麽。 

  可他们相离得太远,他根本听不见。他想冲到他的面前,却止于对方的一个挥手。 

  那人不待他的回应,道别後径自转身离开。 

  他站在原地,望著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静。 

  依旧带著冬日些许寒意的早春之风吹过他的脸颊、胸膛、脚边,翻飞著他的衣摆。 

  「逸……」他神伤地喃喃道。 

跟在他身後,拿著披风的凌晓看著这一幕,眸中亦不再有任何光彩。 

(二十五)

  天啓七年端午前夕,熹宗朱由校奉先帝光宗遗诏於民间寻得皇叔朱常逸,归赐封号贤王,辅朝摄政。 

  原本在京城处理事务的凌晓一听到这个消息,心知大事不妙,马上赶回了江南。果然,还没到山庄,就见莫少生带著焦急的面容一路骑马狂奔而下。 

  凌晓想也不想地策马挡在他的面前。 

  「晓,你让开。」莫少生虽然看见了前面的障碍却不愿停下,只得对著正前方的凌晓大喊。 

  「庄主,你冷静点。」凌晓没有动,反而不急不徐地说。 

  莫少生见状,只能勒紧繮绳,停下马来。 

  「你让我怎麽冷静?」语调中不无焦躁,「他不可能回去的,害死了他家人的朝廷他怎麽可能去辅助?他一定是被囚禁了,说不定那些人正在对他用刑,东厂的手段你我都知道,我怎麽可能不急?」 

  「最近边关战事吃紧,也许他想从内部瓦解这个朝廷呢?这是个很好机会。」凌晓头头是道地分析。 

  「不可能。」莫少生否定了立即这个可能性,「他已经放下了那份仇恨,他说了要游历人间,怎麽可能再起这个念头?我相信他不会。」 

  凌晓默不作声。 

  「不行,不管怎麽样,我一定要去看看。」莫少生大喝一声,就要绕过凌晓。 

  凌晓调回头,再次挡在他的面前。 

  「那我呢?」凌晓问。 

  「什麽?」莫少生一怔。 

  「在京城那麽久,你却从来不担心我会遇到什麽!如果是我被东厂的人带走,你会不会也这麽紧张?」凌晓的情绪有点失控,「七年了,我在你身边七年,他也离开你两年了,爲什麽你眼中只有他而永远没有我?」 

  「晓,我很抱歉。」莫少生带著愧疚地说,「不管他回不回来,不管他心里有没有我,我都会等他。很久以前我也对他说过我会等,结果幼稚的我一手毁了未来,让他睡了五年。我很後悔,现在我想实现对他的诺言,因爲我忍不住心地想等他。」 

  虽然这是凌晓早就知道的答案,但当面听来还是让他心如刀割。 

  「倘若这让你觉得难受,你随时可以离开。」 

  「终於轮到我了吗?」凌晓神伤道,「蓝衣他们被你一个不剩地送走时我就在想,什麽时候到我呢?」 

  「我不是想赶你走,只是我没办法给你未来。」莫少生连忙说,「对我来说,你就像是以前的他,一个大哥哥,宠我爱我。那五年若没有你在我身边,也许我早疯了。可我的心已经给了他,我……」 

  「我永远是他的影子。」凌晓苦笑,「若是没有他,我们也是行同陌路。」 

  「对不起……」除此之外,莫少生想不到能用什麽辞汇来表达现在的情绪。 

  「我不会走的。我也说过,除非你不再需要我。」凌晓让开路,「去吧!他在京城等你,而我会在这里等你。不管你最後会不会回来。」 

  「晓,你没必要……」 

  「驾!」凌晓不待他说完,往莫少生座下的马臀上狠狠挥上一鞭,「去吧!」 

  看著逐渐远离他视线的莫少生许久许久後,凌晓才策马往山庄方向而去。 

  也许这一回见面,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不过,他也忍不住心地想等。 

  贤王府,书房。 

  轻轻地,他站在了窗前,久久伫立地望著那个两年未见的身影。 

  一会儿皱眉,一会轻叹,一会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于房中,仿佛什麽事都不顺心不如意。 

  最後那个身影终於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带著惊喜的眸子朝他走来。 

  「你来了?」他问。 

  「嗯,我来了。」他答。 

  一个对话後,他们站在窗的内与外,静静地凝视起对方。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别开了视线,走到门那。 

  「怎麽不进来?」他打开门。 

  他怔怔地擡起脚,可人还没走进,就被里面的人迫不及待地拉了过去。 

  吻毫无预警地压了上来,让他根本招架不住。 

  一个踉跄,他们跌向了一旁的长榻,那原本就是爲了让人休息的地方。 

  吻的後续是爱抚,炽热的情感驱动著他的行爲,直到他将手伸向他的後方。 

  身体的结合才能真正感受到两人心意的贴近…… 

  「玩够了吗?」 

  莫少生突然一个旋转,把身上的人压在身下,沉著脸说道,「你掩饰得很好,易容术也很精湛,让我几乎认错人。不过你弄错了一点,也是最致命的一点。」 

  「是什麽?」 

  那人忽然玩世不恭地笑起来,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现在的位置有多麽尴尬。 

  「抱他的人永远是我。」 

  那人一滞,随後毫无形象可言地暴笑出声:「他竟然是被抱的那个?!身爲皇子的他还真是甘心啊!看来他真的爱惨了你。」 

  「你是谁?他在哪?我要带他走!」 

  好一会,那人才止住笑意,推开压著自己的人站直了身子,冷脸道:「你以爲贤王府是能任你来去自如的吗?」 

  「你们根本拦不住我。」 

  「是,打你一进王府就防这防那,甚至打晕了我的侍卫,清除了不少弓箭埋伏。我也没打算用他们拦住你。我相信你最後会败在我的手上,因爲……」他顿了顿,「你没办法防我,我跟他实在太像了,以致於你需要用这种独特的方式来确认我到底是不是他。」 

  「你到底是谁?」 

  那人一挑眉:「倘若他已经把事情全部告诉了你,那你应该听说过我的。」 

  「你是沈安?!」他不太敢确定地问,即使易容术如何精湛,一个人的声綫也不可能完全模仿,而记忆中这张脸只有两个人拥有。 

  「我现在叫朱常逸。」 

  「爲什麽要用他的名字?你不也是皇子吗?」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他眸中一闪悲哀,随即铁青下脸,「今天设下这个局只不过是因爲我想他了,用你做饵正合适。」 

  「你觉得我会乖乖束手就擒?」莫少生冷笑。 

  「当然不会。」沈安也跟著冷笑,「所以我不得不用点法子。比如,你我刚才的……」 

  吻!该死!莫少生很想煽自己一个耳光。怎麽自己三番两次都败在这招上面? 

  果然,身体开始发软了。 

  「莫少生,怪只怪你太自信了。」 

  「你到底想怎麽样?」 

「不是说了吗?我只是想见见他,还有……向他要样东西。」沈安笑得肆无忌惮。 

(二十六)

  书剑山庄庄主莫少生夜潜贤王府,意欲行刺,被贤王当场拿下,留待後判。 

  这几天江湖上官场上商场上,几乎大明朝的每个阶层都流传著这麽一个消息。可信度之高,已不再是用市井流言可以轻易搪塞得掉的。而就在莫少生被困的五天後,有一人正大光明地走进了贤王府。一路上的侍卫都不曾阻拦於他,甚至还有人殷勤地爲他带路。 

  估计是总管的人将他带到了书房後,便轻轻掩门而去。 

  还来不及让他皱眉,就被一个拥抱揽到了陌生的怀中。 

  「你可来了,我好想你呀!」那人似童时孩子打闹搬地搔著他的头发,「二十三年不见,你长高了呢!」 

  废话!哪个正常人二十三年都不长个的? 

  那人放开他後,又仔细打量起他,最後得出结论:「也变漂亮了。」 

  看著这张与自己别无二样的面容,他差点气结。 

  这人是在夸他麽?怎麽觉得他在自我炫耀。 

  「沈安……」他一点也不给对方好脸色地叫他全名。 

  沈安委屈著脸:「逸逸,你以前都叫人家安哥哥的。好歹我们也是双胞胎,即使二十三年不见,也不能生疏了是不?」 

  「哦?你还承认自己是我的哥哥啊?」沈尘衣继续他的冷言冷语,「有哪门子的哥哥会眼睁睁地看著弟弟身蒙受不白之冤,被发配到边关去?」 

  「你都知道了。」沈安也不爲自己辩解。 

  「我想不知道也难。」沈尘衣冷哼。 

  他早就觉得奇怪爲什麽那些跟自己素不相识的人要诬赖自己是同夥?这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不是吗?除非,他们真的与自己相处过。但这绝对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和他们在一起的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再者没有人会易容成一个四岁的孩子,所以答案只能是他,沈安,他的双胞胎哥哥。 

  「爲什麽?」他问。 

  他可以肯定沈安当时就在不远的地方看著,却爲了某个原因而不出来澄清。对他,沈尘衣只有怨,却没有恨,毕竟他们是兄弟,即使让他爲沈安顶罪,他也心甘情愿。 

  「害人需要理由吗?」沈安说得轻松。 

  「你会让我觉得心寒,沈安。当时的你才四岁,竟然能那般面不改色地置同胞兄弟于死地,那我不得不说你的心机深得可怕。」 

  「我们天生的血统主宰了我们的命运,逸。生在帝王家,若不学会自私,知晓谋略,懂得权术,就别想活下去。」沈安说道,「其实,我非常讨厌你。倘若你不是我的弟弟,我甚至可能杀了你。从小到大,舅舅、舅母还有身边的人都更疼爱你,身爲兄长的我还要什麽都依著、随著你。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後来,舅舅更是把那东西交给了你!凭什麽?我才是长子,爲什麽我要居於身爲弟弟的你之下?」 

  「即便如此,我也不相信你会这麽冷血,弃我们四年的兄弟感情于不顾。我们的幸运在於并不成长於深宫,在於疼我们爱我们的舅舅、舅母。」 

  「爲什麽要这麽相信我?」沈安表情复杂,「我当时确实是看著你出事却选择沈默。人是会变的,二十三年前如此,二十三年後亦如此。」 

  「我们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只能这麽解释,到底是什麽事让他漠视自己的发配? 

  「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个。」沈安面色一沉,避开话题,「我今天把你引来也不是专门爲了和你敍旧的。」 

  「那麽今天,你又是爲了什麽而期待我的到来。」 

  见沈安不愿谈及,沈尘衣也随著他转换了主题。他也不是专门来了解当年真相的。 

  「我只想要那东西。」 

  「什麽?」 

  「别装了,就是舅舅给你的簪子,那支碧玉梅花竹节纹簪。」沈安说道,「把它交出来,我就放了你的小情人。」 

  沈尘衣沉下了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 

  「金屋银楼隐龙岗,碧玉纹簪钥中藏。」 

  沈尘衣听罢,表情甚是严肃:「那东西谁也动不得。」 

  「它又不是你的。况且当初是我先看中它,舅舅却硬把它塞给你的。」一提到这个他就止不住怒火,「你占了它那麽久,也改换换主人了。」 

  「难道……」 

  他浑身一颤,想到一件很久很久,久到几乎让他忘记了的事情。 

  那年他被发配边疆之前,身上的东西被一搜而空,连被他紧紧拽在手中的簪子也被抢走。那些人就好象是特意要他的簪子一般。当时他还庆幸这不是当初舅舅给他的那支。那支碧玉簪早就送予了当时即将离别的师父,後来带在身上的这支是爲了不让舅舅察觉才特意在小摊上买的仿造品,根本不值几个钱,却还是被人抢走了。现在想想,也许当时师父向自己要走碧玉簪时就预想到了可能的灾劫,也许郑贵妃不仅要铲除王位继承者更重要的是要找到碧玉簪,也许沈安漠视自己的冤屈也是爲了这支碧玉簪背後的秘密。 

  话说回来,关於这支簪的秘密还有自己的身世,他也是後来才听师父说的。 

  那麽,沈安又是怎麽知道的呢?谁会把这麽重要的秘密告诉一个年仅四岁的孩子? 

  「你是怎麽知道自己的身世?是谁告诉你碧玉簪的秘密?现在又爲什麽冒用我的名字?」 

  「我不想谈这些,逸。」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我只要那支簪子。把它给我,我就放了你心心念念的人。」 

  「我要理由。」沈尘衣念及莫少生只得妥协。 

  「爲什麽要逼我说?」沈安叹了口气道:「我想帮他。」 

  「谁?」 

  「由校……」 

  沈尘衣瞪大了眼睛:「由校?朱由校?朱常洛的儿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安点点头。 

  「你在开玩笑?」 

  即使是他愿意放下仇恨,也绝对不会有半点帮那群人的念头。行爲思想更偏激的沈安怎麽可能比他放得开? 

  「洛希望我帮他,这是我唯一能爲他做的。」 

  「你……」 

  真不希望是他想的那样。 

  「很可笑是不是?我居然会爱上自己兄弟。」 

  「到底是怎……」 

  「我说过,我不想谈这些事情。逸,把碧玉簪给我,我再也不会干涉你们之间的事。」他双手一拍,外面的侍卫应声带著一个被铁链紧缚的人推门而入。 

  「少生。」 

  莫少生听见有人在叫他,怔怔的擡起头。沈尘衣看他没有丝毫损伤,只是眼神有点涣散,大概是中了迷香之类的东西,私下放宽了点心。 

  只见沈安拿起桌上的茶水猛地往莫少生的脸上泼去,不一会儿,後者的眼中多少恢复了神采。 

  「逸!」他喊,想挣脱束缚却怎麽也不能如愿。 

  沈安嗤笑:「别鼓捣了,这是玄铁,你挣不开的。」 

  被莫少生用那种像是别人欠了他百万两黄金一样的狠毒眼神瞪著,沈安也不觉得别扭,他继续对沈尘衣说:「逸逸,这桩生意很划算的,怎麽样?」 

  他避开话题,好言相劝道:「你应该知道明朝已走进穷途,而碧玉簪里的东西不可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帮一时不可能帮一世,明朝终究会亡的。与其你这样帮他,不如趁现在带他走,摆脱魏忠贤那妖人的控制,让他安逸地过完一生?」 

  「你不会明白常洛是多麽地爱著这个皇朝,若不是他走得早,腐朽朝廷早在他的大刀阔斧改革下恢复生机。」 

  「正是因爲它太过腐朽,才容不得任何人改革!」沈尘衣反驳,「这触及了多少人的利益?其中自然还包括了郑妖妇的。你以爲他爲什麽走得这麽早,若不是有郑妖妇的从中作梗,鸿胪寺丞李可灼怎敢向皇帝献上来历不明的红丸?与我们有著杀母之仇的郑妖妇、谋害了朱常洛的郑妖妇,有她所在的朝廷,你爲什麽还要守护?他即位时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七年不上朝只顾著玩乐的孩子,怎麽斗得过那些奸佞小人?护得住他父亲留下来的江山?是不是要等到朱由校也死在她的手里时,你才甘心?这样你对得起谁?」 

  「至少……至少让我帮他渡过这次的难关。」沈安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想就这麽放弃心爱人最重要的东西,「逸,帮我,我需要碧玉簪。努尔哈赤的军队就快到锦州了。若是这次袁崇焕守不住,由校真的会死的。战事结束我一定会带他走的,逸。」 

  这近似哀求的话让沈尘衣百味交杂。 

  努尔哈赤快到了,就表示夜也快到了。 

  爲了救命之恩,他要帮助夜瓦解这个皇朝。 

  爲了爱人之托,他要守护这个腐朽的皇朝。 

  原本应该是最亲密的两个人,站在了不同的立场上。 

  沈安、沈逸,他们还真对不起这两个名字。也许从他们的出生到掌握了碧玉簪,就注定了今日不可回避的命运。大人们是基於怎样矛盾的心态才将这个秘密托付给他们,如今的他已经不得而知。可最终的选择落在了他的身上,大我?小我?到底该怎麽办? 

  视线不知不觉中移向了一旁沉默多时的莫少生。 

  後者察觉到了炽热的目光,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接著开口道:「不论你做出什麽决定,我都不会怪你,因爲我相信你。」 

  心里一丝悸动,他伸手拔下了固定著头发的簪子,去掉束缚的乌黑及腰似绸长发顿时散开。 

  「解开他。」 

  沈安照办。 

  待莫少生回到他身边准备揽他走人时,他转头说道:「沈安,你跟我们来。」 

  三人来到府门口,沈尘衣示意莫少生放开他。 

  他来到沈安的面前,将碧玉簪递给他:「好好用它吧!」 

  沈安接过簪子,紧紧地拽著。 

  沈尘衣退了开来:「安,我肯给你簪子不是因爲我同意你的做法。而是,我很感谢你没有食言。你没有伤害少生,更没有以武力强制我交出簪子,谢谢。」 

  「什麽?」沈安愣了愣,「难道我可以强抢?」 

  「你不知道我早已武功尽废?」他不可思议地反问。 

  沈安怔怔地问:「我得到的消息是经脉受损,还是可以动武的……」 

  「动一次就离死近一步,我还是珍惜生命的,我还不想有人伤心难过。」他目不斜视地说道。 

  莫少生的情绪随著这句话起伏不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哈哈……我是白痴吗?」 

  沈安突然笑出声来,差点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费那麽多周章做什麽?当初直接抢不就好了。 

  「这是个美丽的误会。」沈尘衣笑著说,「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感谢的对象是沈安,可他却转身深情地凝视这个自己爱过失望过却未曾恨过的人。 

  「逸……」莫少生霎时受宠若惊。 

  沈尘衣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间。 

  莫少生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拥抱起这个自己怀疑过伤害过却不曾停止爱过的人。 

  「安……」就在沈安以爲他们就要双双离开的时候,沈尘衣突然叫了他的名字,「那诗还没有完。」 

  「什麽?」 

  「金屋银楼隐龙岗,碧玉纹簪钥中藏。」他朗朗上口地念著父亲让他铭记於心的两句话,「後面还有两句,也是爲什麽我到现在都没有用到那东西的原因。」 

  「後面两句到底是什麽?」 

  沈尘衣略带深意地笑了笑:「我偏不告诉你,就当是我讨当年你坐视不理的债吧!其实,舅舅……」他想了想,「算了,反正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後会无期,好自珍重吧!」 

  生怕有个万一的莫少生将沈尘衣护在怀中,给予他安全感。後者也将手搭在腰间的臂腕上,将自身的温柔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他。 

  「我们走吧!」沈尘衣轻声地说。 

  「去哪?」莫少生也轻声地问。 

  「哪都去。」 

  他们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原来幸福竟如此简单…… 

  尾声 

  「逸……逸……逸……」 

  朦胧中,似乎有谁在叫著他的名字。 

  天啊!他已经很累了,让他补一下眠会死吗? 

  往声音的来源处狠狠地给上一拳後,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可才没多久,那声音仍然似有若无地飘进他耳朵。 

  「逸!」 

  看来声音的主人不打算放过他,直到他从睡梦中被摇醒。 

  「莫少生,你干嘛!」他抱怨著,瞧了眼窗外明月,「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莫少生一反常态地紧紧抱住他:「逸,我做了个噩梦……不对……是美梦……也不对……还是噩梦……呃……算美梦吧……」 

  「够了!」他吼道,「到底噩梦还是美梦!」 

  「我不知道。」莫少生 

  他翻了翻白眼:「那等你知道了再跟我说。」 

  说著,他又打算躺回去。 

  「不要!」莫少生不放手,「我梦见我伤了你,你爲我流下三滴眼泪。」 

  沈尘衣的意识早已朦胧起来,嘴里随便应著:「所以说那是梦……」 

  「你爲我差点死掉,可也睡了很久很久。」他继续说。 

  「那是梦……」 

  「你醒来後决定离开我。」 

  「是梦……」 

  「後来我被困,你爲了救我放弃了一些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梦……」 

  「但是最後我终於能陪你天涯海角。」 

  「……」 

  「逸……你睡著了吗?」饱含爱意地瞧著情人的睡顔,他幸福地笑著,「是美梦!逸……」 

  在他唇下轻轻落下一个吻後,莫少生抱著情人也沉沉地睡去。 

  从来良宵短,惟有情丝长,世事如春梦,境过了无痕。 

  — 完 — 

番外 

梦了无痕之灵素 

  月上中天夜朦朦,薄云稀星影淡淡。如此的夜晚恬静而安然,就连庭院里的小虫子们也忘记了鸣叫的天性,享受著难得的安宁。可惜偏偏有人不顾虫子们的意愿,破坏了他们的雅兴。 

  夏日夜风吹拂下飘逸摆动的纱帐,委实掩不住内里紧贴的两具身躯。 

  春宵一刻?缱绻缠绵?却不是我们想象的那般。 

  若是仔细瞧去便能发现,激情的、爱抚的、喘息的只有覆在底下那具身体上的那个人。 

  因苦练剑术而长起了茧子的手抚过再熟悉不过的诱人胴体,他的呼吸不由得加重了几分。湿润的唇尾随著手游走的轨迹点点轻触令他难以忘却的白皙皮肤,他的眼中已难自禁地充满著欲望。就在双唇留恋著他胸前的两颗茱萸时,指上已带著润滑抚向了身下人的後方,顺著弧度的曲线缓缓探进那份紧窒中。 

  一指……两指……三指…… 

  直到确认不会给身下人带来损伤後,他才放心地将自己早已贲张的硕大欲望挺进渴望已久的地方。 

  「啊!」超乎意料的紧缩让他忘情地叫出声来。 

  情欲猛地袭上心头,他无法再顾及是否会爲身下人带来不适,深入浅出地开始了最原始的运动。他本能地依著心底最深切的渴望,一次胜过一次的占有著身下的人。只是,这远远无法令他满足。 

  「爲什麽不回应我?」他来到他耳边轻语,时不时咬著他的耳廓。 

  身下的人没有回答,甚至於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有身体在他的带领下不住摆动,如没有灵魂的傀儡般任人恣意操控。 

  「对了,我忘你睡很久了,睡得没法醒来。」他蜻蜓点水地吻著,带著喘息有一字没一字地说道,「不过,你是逃不了的。」 

  逐渐加快的占有,越发贲大的欲望,无尽地索求著身下人。 

  最後,带著他的宣言,他的在意,他的渴望,还有他深藏心底说不出口的那个字,连同那股欲望的白浊一道埋入身下人的体内…… 

  屋里春色漫溢,屋外却苦了两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子。 

  「灵素……你说庄……」其中一个脸早已红通透的女子实在忍不住了。 

  「枢问!」被唤做灵素的女子瞪了她一下,连忙使了个眼色让她住嘴。 

  女子委屈地闭上嘴巴,低下头复而又擡起,熟悉的轻浮脚步声由远及近,正往这间屋子走来。 

  不一会儿,一位身著蓝衫的少年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 

  「两位姐姐,庄主可在这里?」少年的声音十分悦耳,却得不来两个女孩的欢心。 

  那是!若是知道了这少年的所爲,谁也不会对他有半点好感,偏生庄主就是当他是个宝地宠著他,由著他。 

  「这里是庄中禁地,公子若不想引庄主不快,还是趁早走了吧!」见枢问不想搭理他,灵素只能得体地回答。心下却想著若是他就这麽闯进去倒好,犯了庄主禁忌的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让他得点教训也是好的。 

  激将法果然对这少年很有效,少年飞扬跋扈地说道:「庄中有什麽地方是我不能去的?快快让开!不然的话,小心日後庄主让你们扫地去。」 

  她们虽说是仆,但长年侍奉庄主左右,谁对上她们不是恭恭敬敬的,何时受过这等气? 

  枢问正要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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