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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衣问情(出书版)+番外 by藏影 清尊 绿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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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江湖上又传言,墨无雪为了一个男人,痴痴癫癫,人都死了数日竟然不下葬,她不信,所以上门求证,不料,墨无雪竟对她痛下杀手! 

  柳玉石后悔莫及,她不该一人来雪天门。 

  她要死了,她知道,单是从墨无雪无波动的眼里便可観出,他要她死。这个男人的灵魂死了! 

  她不甘心,决不甘心! 

  为什么他爱上的不是她?难道,她没有爱他的资格吗? 

  死神降临了,她感到自己要离开尘世了,艰难地开口,她嘶哑:「洪帮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手一使劲,结束了女人的生命。墨无雪如去草芥般将女人扔在地上,鄙夷地瞥他一眼,冷道:「洪帮吗?放心,本门主会让它跟你陪葬。伤害过如衣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没错! 

  一个都不会放过! 

  包括他自己在内! 

  如衣虽不曾开口,但他会同意他如此做的。 

  如衣啊,是个爱藏心事的人呢! 

  9 

  雪天门灭了洪帮,江湖上再一次轰动。 

  寒临城三足鼎立的局势被正式打破,雪天门的下一个目标可是鹫鹰堡?所有人都在猜测,鹫鹰堡的人更是随时警惕着。然而等了半个月,雪天门毫无动作,这让江湖人感到扑朔迷离,墨无雪究竟打的是什么心思? 

  再则,雪天门向江湖发出公告,悬赏擒拿蓝湘子。姑且不论这个蓝湘子是何人,单是千两白银的赏金,江湖人全都蠢蠢欲动了。 

  昏暗的房间里,墨无雪握着白如衣清瘦的手,贴在腮边轻轻摩挲,深情地演凝视床上安睡的人。「如衣。。。。。。我为你灭了洪帮,你开心吗?」 

  床上的人自然无法回答他。墨无雪眼里泪光闪动,他呢喃:「你不开心吗,所以一直不醒来?你可知道,我日夜守着你,只等你睁开眼啊!如衣。。。。。。」 

  未爱之前,只道爱情可笑,当爱上之后,只觉爱情磨人,却心甘情愿。 

  失忆的半年来,他一直过着空洞的生活,心里一片空茫,仿佛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因此,他才受蓝湘子控制,每天打打杀杀,只为了排解空虚,直到如衣的出现,他的心胡开始波动,虽曾想杀了如衣,但始终无法下手。 

  却原来,他心中所失的便是对如衣的情! 

  记忆仍未恢复,但不管有无恢复,他爱如衣的心永不变。而失忆的他又何德何能,得到如衣的爱呢?难怪如衣说要放弃呢! 

  呵呵,真的很妒忌失忆前的自己,那时候的他,拥有如衣的爱,拥有如衣的情! 

  不甘心啊! 

  阿玉走进昏暗的屋里,间墨无雪又贴着如衣诉说情话,不忍地别过头,吸了吸鼻子,将眼里的泪逼回去,握握拳头,上前。「无雪,你够了没有!该认清事实了!」 

  墨无雪背对着他,充耳不闻。 

  阿玉低吼:「如衣。。。。。。如衣死了,你不要再疯癫了!」 

  墨无雪激烈地抬头,恨恨地瞪他。「谁说如衣死了?他活得好好的!他只是睡着了,他只是病了,身体才。。。。。。有点冰凉!」 

  阿玉哀伤地望着墨无雪和白如衣。该如何说呢?如衣逝世有半月余了,但他的身体未曾变化,更没有腐烂,一如生前般,偶尔还会有一丝暖意。 

  但他的确死了,心脏停止了跳动,他。。。。。。再也醒不来了。可他的身体为何不曾变化?没有人说得通,而墨无雪更坚信如衣只是睡着了。 

  疯了! 

  真是疯了! 

  为了如衣,墨无雪灭了洪帮,悬赏追捕蓝湘子,这些都算理所当然的事,可他一直守着如衣的遗体…… 

  「雪儿,让如衣安息吧!」他痛苦地闭上眼。 

  他恨,他恨自己为何要带如衣出村子!如果一直在村里,尽管痛苦,但总比丢了性命好。在江湖走了一圈,他才发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单纯。 

  「闭嘴!」墨无雪低吼。「我才不会让如衣离开我的!任何人都不许从我身边夺走如衣!」 

  「无雪!」阿玉沙哑地叫喊。 

  「滚出去!」墨无雪下令。「如衣喜欢安静,你给我出去!」 

  阿玉痛苦地揪发,咬咬牙,转身离开。 

  走出让人苦闷的房间,对着艳日,阿玉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便看到砂河立在眼前,他吓了一跳,既而恶狠狠地瞪他。「有事?」 

  砂河苦笑,他知道阿玉其实非常的怨恨他和青云,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去村里找门主,便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了。「客厅里有两位你的故人。」 

  「故人?」阿玉一惊。没有多想,他急忙奔去客厅。 

  砂河失神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按按胸口,感到那里隐隐作痛。 

  原来,情真的很伤人啊。 

  ××× 

  冲进客厅,当看到两张熟悉的脸时,阿玉眼一热,沙哑地呼叫:「飞花,小舞!」 

  正在喝茶的燕飞花和寒纪舞看到阿玉气喘吁吁地奔进来,开心地上前,「阿玉,太好了,看到你我们就放心了。」 

  阿玉激动地握住他们的手,蠕了蠕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雪儿也真是的,我们来了,他竟不出来见我们!害我们干等了好一会儿。」小舞抱怨。 

  「你们。。。。。。怎么来了?」阿玉问。 

  燕飞花疑惑地望着阿玉。「你和如衣出来太久,村里的人都不放心,刘仔就带我们来这里看看。」 

  「刘仔,他人呢?」阿玉问。 

  「他把我们送到这里,就走了。」飞花道。奇怪,怎么没看到如衣和雪儿? 

  「对了,如衣和雪儿呢?我们聊了这么久,他们也该出来了吧?」寒纪舞张望。 

  阿玉黯然了眼。 

  寒纪舞一脸困惑。「阿玉,你怎么了?这么安静,可不像我认识的阿玉哥耶!」 

  燕飞花神情凝重。「阿玉,你有事瞒我们?如衣究竟怎么了?我在路上听到一些不好的传言,你……你还不快说!」 

  阿玉抬起脸,双眼发红,握飞花的手颤抖得很厉害,「如衣。。。。。。如衣。。。。。。他。。。。。。」 

  「他怎么了?」见他这样子,飞花和寒纪舞不禁提高了声音。 

  「如衣。。。。。。他。。。。。。他死了。。。。。。」阿玉泪涌如泉,嘶哑。「他死了,他死了啊!」 

  燕飞花和寒纪舞心意窒息,脸色顿时惨白。 

  如衣怎么会死?那么善良,那么清雅,那么淡薄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逝去? 

  不可能的! 

  燕飞花和寒纪舞跟着阿玉,来到了墨无雪的房间,当走进昏暗、令人窒息的房里,看到平躺在床上的如衣,以及呆坐在床边,有点痴狂的墨无雪。。。。。。他们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 

  寒纪舞当下泪滚如珠,双手死死地揪住燕飞花的衣襟,整个人颤抖不已。 

  燕飞花脸色苍白,呆呆望着那两个人。 

  过来的路上,阿玉大致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他们听了疼痛难抑,无雪失忆,忘记了如衣?如衣旧疾复发,最终。。。。。。被人害死!无雪为了他,痴痴癫癫。 

  人死,该入土。他却一直守着如玉,不许任何人接近! 

  但,人死多日,尸体不曾腐变,这就令人奇怪了。燕飞花咬咬牙,将寒纪舞交给阿玉照顾后,来到墨无雪身边,轻唤了一声:「雪儿?」 

  墨无雪没有反应,眼睛一直深情地凝视着床上的如衣。 

  「无雪?」再唤一声,还是无任何反应。 

  燕飞花叹了口气,就近观察如衣的尸体。看了许久,他皱起了剑眉。 

  如衣。。。。。。好像只是沉睡了。脸色并不十分苍白,神色安详,若不是知道已逝,很难相信他。。。。。。离开了人世间!他伸手想摸摸如衣,更快的,墨无雪扣住了他的手腕,几乎要折断了,燕飞花汗流浃背,对上一双赤红如野狼的眼睛,心一惊。 

  「你是谁?想干什么!」墨无雪冷酷地问。 

  燕飞花痛苦地忍着手腕上的疼痛,他尽量安抚:「雪儿,我是。。。。。。飞花,你的朋友。。。。。。我来看看如衣。。。。。。」 

  「飞花?我不认识!」墨无雪死死地盯着他,只要他再一用力,燕飞花的手腕就要断了。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懂点医术,让我看看如衣,或许他。。。。。。没死。」 

  「谁说如衣死了!」墨无雪暴喝。 

  「是,是,他没死!」燕飞花柔声说,眼睛温和,「他只是睡着了,但他。。。。。。睡得太久了,你难道不想他。。。。。。醒来吗?」 

  「醒来?」墨无雪呆呆地重复,手上的力道轻了几分。 

  阿玉和寒纪舞对望一眼。飞花想做什么? 

  「对,让他醒来,你爱他,不是吗?」 

  墨无雪松开了燕飞花的手,低头轻抚如衣的脸。「醒来!对,如衣,你不能一直睡着,不醒来,我怎么。。。。。。爱你呢?」 

  燕飞花吁口气,揉了揉差点断掉的手。 

  「你说,怎么让他醒来?」墨无雪问燕飞花。 

  飞花看了眼墨无雪,手小心翼翼地探向如衣,见他没有阻止,便大胆地查视如衣。须臾,他诧异地道:「如衣他。。。。。。真没死,他还活着?」 

  怎么可能?他的身体不像死人那么冰凉,肌肉也很柔软,虽然没有呼吸,但他不像个死人!难道。。。。。。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墨无雪狠狠地拍开燕飞花摸如衣的手,燕飞花回神,深深地望了眼墨无雪,道:「雪儿,我现在没有办法让如衣醒来,但。。。。。。村里的长老或许有办法。」 

  墨无雪狐疑地瞪他,瞪得燕飞花脊背刺寒。墨无雪的眼里有嗜血之光,如若他骗了他,,定要他死!这样的墨无雪,很陌生。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如衣的人!」墨无雪警告。 

  燕飞花点点头,「我不会伤害他。」 

  墨无雪沉默了。 

  燕飞花叹口气,回头,收到两道惊异的眼神,他虚弱地笑笑。 

  那是唯一的办法了。总得试试吧! 

  实在。。。。。。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墨无雪和。。。。。。这样的如衣。。。。。。 

  ××× 

  一辆马车驶出了雪天门,驶出了寒临城,向偏僻地山区驶去。 

  听从了燕飞花的提议,一行人带着如衣回去他们的故乡。 

  墨无雪将白如衣裹在上好绸缎里,抱在怀里,寸步不离地坐在马车里。阿玉靠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寒纪舞缩在燕飞花的怀中,偷偷地抹泪。青云和砂河早车厢外赶马车。 

  一路上,墨无雪每日为如衣擦身,梳发,换衣,亲吻,低语,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其它人看了心酸。 

  马车赶得很快,半个月后,他们回到了村子。 

  村子的人看到他们回来,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到如衣死去的消息,每个人都恸哭。墨无雪面无表情地望着哭泣的人们,面露狰狞之色。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哭什么,如衣又没有死!再哭,小心性命! 

  村人看着有点陌生的墨无雪,都不禁害怕。胆小的人,远远地避开。 

  琴婶从人群里出来,观察抱在墨无雪怀里的如衣,喃喃:「阿弥陀佛,怎么会还出事?戴上情人镯定能化险为夷的啊!只要不开锁,定会平安的啊!」 

  飞花等人一听,全都变了脸色。 

  情人镯?当初曾被如衣开锁过! 

  难道。。。。。。这是天意? 

  摇摇头,燕飞花忙问琴婶:「婶,长老在那里?如衣或许没有真正死去,他。。。。。。他一点都没有异变。」 

  琴婶疑惑地往墨无雪怀里仔细瞧了瞧,瞪大眼,转身圆滚滚的身体,急匆匆去跑去找长老。长老是村里最年长的老者,高龄一百零八岁了,但身体仍很硬朗,他知识渊博,武功高强,还精通医术,一定知道如衣不曾腐朽的原因。 

  长老跟着琴婶来了,一帮人围着墨无雪。墨无雪虽然不喜欢这么多人接近白如衣,但若有人能让如衣醒来,只能忍了。 

  长老仔细地诊看白如衣,许久,他面带喜色。「妙!妙!妙!」 

  「长老究竟妙什么?」阿玉急性子问出大家的疑问。 

  「这孩子没有死,」长老捋着白胡,笑,「幸亏你们没有将他葬了。他看起来没有气息,实则是进入龟息状态呀。」 

  「啊,龟息大法?」燕飞花大叫。 

  其它人一惊。如衣竟然会龟息大法?太不可思议了!龟息大法是人遇难时,身体自动进入假死状态,从而进行缓慢地自我复原,但这种复原十分缓慢,若外界有人相助治疗,他会好得更快,醒来更是指日可待。 

  「太好了,如衣没死,如衣没死!」寒纪舞又哭又笑。 

  墨无雪抱紧白如衣,头埋在他胸口。 

  他会醒,他会醒来,太好了!如衣,如衣!紧紧地抱着如衣,激动地颤抖不已。忽然他全身一震,「哇」地猛吐一口血,身子一软,抱着白如衣倒在地上。 

  众人大惊。 

  长老上前一探脉搏,摇头。「这孩子一定没有好好照顾好自己,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能到这里,体力极限了啊!加上如衣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一团郁气一直闷在胸口,这一放松下来,便要吐血。唉,真是个痴心的孩子!」 

  阿玉这才想起,自如衣死后,墨无雪一直没怎么吃东西,不眠不休地守着如衣,砂河说他这是在慢性自杀,他当时不信,如今他昏倒了。果真是。。。。。。 

  「长老,您老救救他们把!雪儿他。。。。。。失忆了,忘了一切!」阿玉叹息。 

  「啊?」其它人一惊,原来雪儿失忆了,难怪看着怎地陌生呢! 

  长老点点头。 

  ××× 

  在长老的帮助下,如衣终于醒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燕飞花等人以为墨无雪和如衣终于可以长相厮守了,但事情好像不如想象的那般顺利。 

  风,吹得清潭边的墨竹飒飒响,柔和的风扬起了墨无雪素白的衣袍。呆呆地立在青草地上,面对着紧闭而关的木门,他眼里流露出无助的哀伤。 

  「如衣。。。。。。」他嗫嚅。 

  没有人响应他。 

  「如衣……」他提高了声音。 

  为何不开门,为何躲着他?好不容易等他醒来了,如衣为何不见他?自他醒来后,就不再看他一眼,就算站在他面前,他亦对他视若无睹。他知道自己伤了如衣的心,可。。。。。。他知道自己错了啊! 

  他伤害了他,所以,他对自己惩罚。他发过誓,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如衣的人,包括他自己。 

  可是。。。。。。如衣。。。。。。不要他! 

  他。。。。。。不要他了吗? 

  躲在暗处的几人,同情地望着墨无雪,他孤独地立在如衣家门前,像一个被遗弃的小孩,可怜兮兮。 

  自从如衣醒来后,便对墨无雪冷淡如冰。远远看到他,便绕道而行,撞了面,眼睛也是瞟向别处,更不让他进家门了。 

  墨无雪无奈,只能住到自己荒废许久的家里,青云和砂河同情地陪着他。但墨无雪不死心,三天两头到如衣家门口,哀求他能原谅自己。 

  「无雪哥是笨蛋!」小舞骂他活该。 

  飞花摇摇头,叹息,「谁叫他不愿恢复记忆。」 

  据长老说,墨无雪是吃了一种叫失忆散的药,才会丧失记忆,只要吃解药就可以恢复了,可是,墨无雪竟然拒绝吃解药。 

  「如果我是如衣,也不会原谅这样的无雪哥。哼!」 

  飞花点点小舞噘得高高的小嘴。「无雪是在害怕吧,害怕恢复记忆。」 

  「胆小鬼!」小舞一脸不满。 

  得不到如衣的响应,墨无雪脸色苍白,这段时间,他瘦了一圈,眼睛下黑晕深浓,是睡不安宁啊。心痛的感觉无时无刻地纠缠着他,不见如衣,他无法入睡。 

  「如衣。。。。。。你恨我吧,恨我不愿恢复记忆!」他掩面,耸肩颤动。 

  真正的懦夫是他,他害怕恢复记忆。 

  把如衣伤害得如此之深,怕一恢复记忆,自己会更痛苦,更无法去面对如衣。喜欢如衣,爱如衣,是那么自然的事,他只想为自己找个能够待在如衣身边的理由啊! 

  如衣在生气吧,不原谅懦弱的他。 

  昂头长叹,望淡蓝的天空。 

  怎能放弃呢? 

  如衣就像天空那薄如纱的白云,轻轻地飘过,不留下一点痕迹,永远的清淡。 

  怎能放弃那片纯白? 

  他愿自己是风,能于云相依相恋的风,轻轻地拂过白云,给予无尽的温柔。 

  落寞地转身,一步一步离开如衣的家。 

  ××× 

  透过木窗的细缝,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屋里的人深深地咬着唇,血丝滴落,却无任何痛楚。抓着窗台的五指泛白,深深地嵌进木板内。 

  「雪儿。。。。。。」痛苦地呼唤,白如衣双眼模糊,朦胧地望着外面。 

  不是没有看到墨无雪痛苦的神情,不是不愿意原谅他啊,只是。。。。。。他怕了,怕再一次伤情。 

  十年的等待,鼓起勇气,他抓住了瞬间的幸福,但幸福淡如云,片刻便烟消云散了。他没有怪雪儿丧失记忆,只叹造化弄人。 

  蓝湘子的出现,以及雪儿跟女子的婚事,他知道自己无任何希望了,他劝自己放弃,劝自己不要再痴念,下定决心放开他。可一对上雪儿,那决心便崩溃了!蓝湘子吹起竹笛时,他知道,对方要他死,他没有躲避,也无法躲避。 

  笛声中蕴涵了巨大的内力,震得他经脉俱断,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却在墨无雪踏进亭子里的剎那,贪恋了起来,于是运起了龟息大法……他不愿就这样死去。 

  他在赌!赌墨无雪对他的感情,也赌自己对墨无雪的感情。 

  最终,他赢了。 

  醒来不见雪儿,是气他,也在气自己。 

  别人说他对任何事都能云淡风轻,面对感情亦能细水长流,可怎知他内心的煎熬?他并非圣人,不可能不妒忌,不可能无动于衷,内心激昂澎湃,外表的平淡如水,不过是一层保护膜罢了。 

  飞花问他,究竟要一个怎样的结果,如何才能回归从前? 

  他也自问,他究竟要一个怎样的结果呢? 

  他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啊! 

  ××× 

  墨无雪呆呆地坐在草地间,直视前方田地。 

  田地里,人们在辛勤的劳动着,偶尔有几个会抬头看看他,眼里流露出同情。 

  墨无雪自嘲。何时,他堂堂雪天门的门主要别人同情了? 

  来到这纯朴的乡村,不久便被这如凈土般的地方吸引了。他应该是喜欢这里。勤劳的人们,和善的气氛,纯正的人性,优美的环境,这里像世外桃源般美好。 

  他曾在这里住了十几载?年少的自己,为何会放弃如此美丽的地方,远走他乡?怎能一意孤行地离开爱恋他的人?那个。。。。。。总将感情藏于心里的男子。 

  每每想起如衣,心口就紧缩,痛不堪言。 

  从前的墨无雪是个笨蛋,现在的墨无雪更是个笨蛋! 

  「如衣。。。。。。我爱你啊!」他无声地呻吟,眼睛酸痛,却流不下眼泪。 

  揪着胸口,恨不得抓出那颗血淋淋的心,狠狠捏碎。 

  是这颗心,让如衣痛苦。 

  「傻瓜。」燕飞花立在墨无雪的面前,叹息地望着一脸痛苦的墨无雪。「你和如衣都是傻瓜。」他伸出手,递到墨无雪面前。 

  墨无雪慢慢抬头,燕飞花手中的黑色丹药令他一愣。 

  「你们这样子,就不是在互相伤害?」燕飞花说:「一个不愿恢复记忆,一个不愿再动情。这样耗着,只会让所有人都痛苦。爱一个人,没有理由能逃避。不管你恢不恢复记忆,都给如衣造成了伤害,你还怕什么呢?」 

  「我……」墨无雪犹豫。 

  「给自己一次机会吧,我认识的墨无雪可不是个胆小鬼。」 

  墨无雪瞟到燕飞花脸上的嘲弄,一咬牙,抓了他手中的解药。小小的丹药,捏在手里,重如千金,他闭眼,放入口中。 

  燕飞花露出一抹笑容。 

  将会雨过天晴吧? 

  10 

  早就知道恢复记忆后,自己会痛不欲生! 

  当所有的记忆混杂一起时,逼得他几欲窒息。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有何颜面去面对如衣? 

  失忆的他,把如衣伤得如此深,将他对他的爱,忘得一乾二净,甚至想杀了他!武林大会上,如衣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陌生如斯的他? 

  他用陌生人的眼神看他,以剑刺他,如衣哀痛的眼神,挥之不去,缠绕在心头,折磨着他的身心。 

  水榭走廊上,他那般粗暴地要着如衣,作出一堆伤害他的事情。如衣爱他爱得深沉,不反抗他,由着他为所欲为,他不知悔,以为自己微薄的爱意,便有理由要着如衣,伤害着他? 

  他甚至是可耻的,任性地要求如衣以一颗破碎的心来爱他。如衣那时是如何看待他的?一贯的哀伤眼神,暗自哭泣? 

  而他,对如衣的泪水感到不可理喻,能得到雪天门门主的爱,他该知足,不是吗?如今想来,那时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可很啊! 

  活该他得不到如衣的原谅,他早已失了爱如衣的资格。 

  十年前,他没有发觉如衣对他的感情,诺言许错了对象,这十年,如衣又是怎样的寂寞? 

  半年前他回来,没有立即找如衣,反而找上了寒纪舞,到最后才知道,他许错了人。所有人都知道如衣爱他,只有他是笨蛋,毫不知情。在被他一次次伤害后,如衣依然爱他如昔,当向他表白时,他竟然想逃避! 

  明白了一切,他又傻乎乎地接受如衣的感情,完全没有想过,当时的如衣又是以怎样的心情跟他成亲的?成亲不过一个月,他再次出去,丢下如衣一人在村里担惊受怕,暗自伤神。 

  从头到尾,他全没有为如衣做过什么,没有为他想过什么。他有何理由求如衣的原谅呢? 

  站在飞瀑下,高百丈的瀑布直冲而下,巨大的压力砸在身上,毫无痛觉。从恢复记忆后,他便站在这高瀑下了。 

  只为了惩罚自己。 

  但他知道,这种惩罚远远不够,他应该杀了自己! 

  ××× 

  冬天了吧?白如衣失神地望着窗外。 

  树叶落光了,错综复杂的枝条朝天伸着,在朦胧的冬日下,展现出别样风情。 

  天空的鸟儿少了,大多数挤在巢里,数只偎成一团,相亲相爱。人们开始准备过冬的杂粮,到处忙碌着。 

  真的是冬天了呢! 

  如往年般,单身一人睡在棉被里,半夜总会冷醒。今年的冬天特别冷。 

  才初冬啊,夜里就冷得萧瑟。是否该加层棉被了?可床上有两层棉被了啊,再加一层,床上怕放不下了。 

  「夫子,夫子。。。。。。」孩子稚嫩的声音响起,他猛然回神。 

  「怎么了?」他温和地问。 

  学生歪着小脑袋,指指门口,他顺眼望去,看到寒纪舞的身影。 

  他走了过去。「小舞,有事吗?」 

  寒纪舞喘了口气,道:「如衣哥,你快去阻止无雪哥吧!」 

  白如衣沉默。 

  寒纪舞跺脚。「无雪哥根本是自寻死路,他站在瀑布下一天了,你再不去劝他,铁打的身体也会倒下啊!」 

  如衣负在身后的手握得死紧,脸上却无多少表情。「他要自短,便由着他。」 

  「如衣哥!」小舞不可思议。如衣哥怎会变得如此无情了,他不是一直爱着无雪哥吗? 

  「你回去吧,现在正在上课呢。」如衣轻轻地说。 

  小舞瞪大了眼,最后忍无可忍地大吼:「如衣哥是大笨蛋!」 

  他跑开了,白如衣却一直望着他气呼呼的背影。 

  他早觉得自己是个笨蛋了。一回身,看到一班的学生用担忧的眼神瞅他,心紧了紧。连孩子们都为他忧心吗? 

  终于熬到下课,他步履蹒跚的往家的方向走。路上遇到的村人莫不用担忧的眼神望他,这令他窒息。 

  遇上琴婶,琴婶夸张地拍大腿。「哎呦,我说如衣啊,你怎么还在这里徘徊?雪儿都快没气了!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就想不开?人生苦短,何苦来哉?幸福一闪即逝,再不去抓住,就要没了!」 

  如衣猛地一震,琴婶摇摇头,走了。 

  耳边不断回想着琴婶的话语,他一步步回到家中。 

  空荡荡的家,没有任何温情,茶水凉了,喝了心寒。 

  「雪儿。。。。。。」他放下了茶,按住呼之欲出的心,终于坐不住,跑了出去。 

  百丈高瀑在山半腰,要上山,就得受荆棘阻挠。如衣面无表情地走在山道上,目视前方,带刺的荆棘划破了他的衣裳,他无动于衷,尖锐的树枝划破他的脸颊,他无感觉。 

  爬上山,当听到瀑布轰隆隆的巨响时,心中当下升起一股无名火。拨开树枝,踏进水里。看到直泄而下的瀑布底下歪歪斜斜地站了一条人影,所有的怒气化成一股心惊。 

  那人怎能如此伤害自己? 

  这瀑布是村人练习内力的地方,普通人站在下面两个时辰便受不了,他竟然站了一天? 

  真的不要命了? 

  真是太可恶了! 

  不顾水沾湿衣裤,他涉水向前,水下石头滑,好几次差点摔倒,他咬牙过去。来到瀑布底附近,但是被水溅到就感到疼痛,何况是站在底下! 

  「无雪……」他呐喊。 

  瀑布的巨响声掩盖了他的叫喊。 

  白如衣闭了闭眼,手握成拳,直想抓过他狠狠揍一顿! 

  脱了鞋,爬上了瀑布底下的巨石,寸步难行的接近墨无雪,当飞流直下的瀑布打在身上时,差点趴下。 

  咬牙,忍着疼痛,他扑上去,抓住墨无雪。 

  昏昏沉沉中,感到有人接近,墨无雪无力地睁开眼,当看清近在咫尺的白如衣时,震惊。 

  「如衣……」他呻吟。 

  「你这个大笨蛋!」如衣痛得直掉泪。 

  墨无雪立即将如衣护在身下,运起内力,用自己的背阻挡瀑布。疲惫的双眼紧紧盯着如衣苍白的脸,一眨不眨,生怕他消失。 

  尽管墨无雪阻挡了大量的水,但仍有些地方被水击倒,白如衣大皱眉头,斥责:「你要在这瀑布下待到何时?」 

  墨无雪蠕了蠕唇,无言。 

  白如衣伸手,抚摸她湿透的脸,无血色的唇,隐隐一叹。 

  「傻瓜……」他虚弱的笑。「我们两个都是傻瓜。」 

  「如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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