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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爱同眠作者:蓝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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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来到一间屋子。屋子里面灯光并不明亮,这不像是伏夜的作风。小厮推开门,把我丢进去,转身就锁了门。
  他是想要囚禁我吗?
  这件屋子装饰不错,浮雕也还精美,如果作为囚牢,似乎太浪费了一点。可是,我似乎又把事情想简单了。这间屋子并不只有我一人。
  隐约中,空气中还有酒气。我不过刚走动几步,就有人声冒了出来,“既然来了,就快进来!”
  这个声音……我回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但肯定不是伏夜,
  当得出这个结论时,我害怕了,我不想被他以外的人触碰。
  可门打不开,所以我又去开窗子,手还没碰到窗棂,腰就被人抱了起来。
  “小妖精,既然来了,就别想逃。”
  恶心的气息从脖子上蹿出来。我只感觉背脊发麻,直直地被人拖进里间。
  看见此人的脸,我的血液跟著沸腾了。当年就是他带著一队黑衣人让绿柳山庄血流成河。被这样的糟蹋,不如去死。可是事实证明,我根本什麽都做不到,甚至连咬舌自尽的权力都没有。
  伏夜曾经说过,如果我想寻死,他会以同样的方法在绿柳山庄那些残留的兄弟身上留下十倍的痕迹。我相信,他绝对做得到。
  “小宝贝,你想我帮你什麽?”
  完事了,这位大护法终於有余力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你想找教主报仇,教主的武功,天下无敌,我是帮不了你的。不过其他条件,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他在询问我的意见?我懵了!
  “比如,照顾一下你柳绿山庄的兄弟?或是帮你逃出去?我知道你很想离开这里,但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行,我还想保住这颗脑袋呢……”
  这下,我更懵了。仿佛这就是一场交易。
  门“!”地被踢开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伏夜被愤怒染红的双眼。而此刻,我正赤条条地躺著别的男人怀里。




第七节 惩罚与宽恕

  伏夜二话没说,一道剑光,大护法连辩解的声音都没发出来,脑袋已经落在我胸前,那双眼睛还露著死不瞑目的惊恐。
  我知道,自己又被人算计了。
  可这个让我痛恨的男人死了,也算报了点仇。
  伏夜看著我镇定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一点。
  “与他交易成与不成,似乎你都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变聪明了,絮。”
  是呀,如果真与他交易,或许我真能获得自由,不再过这样的日子。就算事情败露了,以伏夜的作风,只会替我杀了这个曾经血洗绿柳山庄的人。
  原来我无意间被迫聪明了一次。
  可这次“聪明”换来的结果,只是一场噩梦。
  不过即便是噩梦,习惯了,也无所谓是否恐惧。
  伏夜将我锁了起来,就跟当初锁那个还算得上是武林高手的柳絮一样。
  看得出来,这链子的材质很好,一般刀剑是断不了的。他没日没夜地折磨我的身体,甚至让原本都没知觉的地方有了痛觉──这是多久之後第一次让我清醒的疼痛。这次我挣扎了,伏夜很满意,继续他的施暴,仿佛我挣扎越厉害,他就越痛快。
  看著身下流出的鲜血在床单上开出绚烂的花,那种感觉,是麻木中带点刺激。我以为这次终於可以解脱了。可很快鬼医又来了。鬼医止血就跟他吃饭一样简单,不过盏茶功夫,血就不再流淌,不到十天,伤口就完全愈合了。
  鬼医说我需要休息,所以伏夜阴沈著脸,把我丢回了小屋。
  我又过起了衣食无忧的日子。送饭的人似乎又换了,这次没了怪味。或许躲在暗处的阴谋者突然发现我还有活下去的价值吧。
  魔教陡然死了一个举足轻重的大护法,一时间有些人心惶惶。
  我一直在想,那个躲著暗处的魔鬼是想借我杀了大护法,还是借杀大护法来削弱伏夜的势力。是呀,伏夜的喜怒无常已经让魔教的人过得战战兢兢的了。如果真有那麽一个有心人,说不定,这次连伏夜也逃不过。
  其实逃不过也好,那就跟我一起灰飞烟灭吧。
  
  伏夜其实并不是个能记仇的人。我搬回小屋不久,他又黑著脸出现了。以前他来找我,第一件事总是发泄多日积攒的欲望。而这次,他只是站在窗外,看了我半晌,便兀自坐上窗台,不再理会我。完全当我不存在了。
  能看见这样平静的他,我也算放下了心,也当他不存在般,斜躺在椅子上发呆。池塘边的柳条似乎已经长了根,原本奄奄一息的模样,竟然也能活得如此鲜亮。伏夜的背影就在眼前,但却只装在眼睛的一个微小的角落。
  伏夜曾说,我有一种本领,能忽视所有自己不想不能接受的事情。而此刻,他似乎就是我眼中要忽视的东西,连刻意都不需要。可他去做了让我无法忽视的事情。我不知道他是以何种心态杀掉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的。当时的影其实只跟我见过几面,双方父母就定下了这门亲事。
  因为都是孩子,其实并不懂太多。我记得影笑著的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这样的女孩子,娘亲说是需要人疼惜的。自从定亲,我便试图将自己培养成能保护她的男子汉。可是伏夜却将这一切化为泡影。那个时候,影的头颅虽然血淋淋,但脸上却依然挂著两个浅浅的酒窝。
  也许最初,我就不应该违逆他的心意。他只是爱我而已。我却试图将这一切抹杀。
  伏夜是一个冷酷的人,时常不疼不痒地做著残忍的事。或许他自己没有发觉,可在他身边的人,总免不了胆战心惊。所以伏夜应该没有什麽朋友了。
  在这魔教之中,唯一称得上朋友的,应该只有莫寒。
  莫寒是个很温柔的人,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第八节 一点回忆

  记得刚被抓到这里时,那个时候并没有这样的小屋可以居住。我跟一帮山庄的兄弟被一起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只要你肯归顺,我会让绿柳山庄跟从前一样繁荣。”
  自从看著爹娘被残忍地杀死,我又如何能归顺他,即便他用那帮兄弟的性命要挟我。
  绿柳山庄的男人都是铁铮铮的汉子,又岂能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至少起初是这样,所以没有一个人受他要挟,让他拉了出去严刑逼迫,并没有任何人退缩。
  可是伏夜的手段很高明,甚至称得上是变态。
  每每将兄弟们打得遍体鳞伤,他又会命医术高明的大夫替我们全部治好。这里还有侍卫没日没夜地坚守著,防止任何人受不了严刑的折磨去寻死。伏夜甚至发下话来,这里任何一个人寻死或自残,他都会加倍惩罚在其他人身上。
  这样的精神恐吓比身体的折磨更加令人崩溃。
  从此疼痛和鲜血就再没离开过这个牢狱。
  而我只能眼睁睁看著。完好无损地看著兄弟们体无完肤。
  有一天,我终於无法忍受了,找伏夜谈判。
  伏夜的笑容很阴森,似乎早料到有这一朝。一切都在他算计之中。
  我被带到他的宫殿,开始没日没夜地进行他所谓的训练。
  他的目的似乎是要让我习惯於服侍男人,成为他的男妾。可我很明白,他不过是想击碎我以前的坚持,让我屈服於他。
  他想尽了各种办法刺激我男性的欲望,同样又想方设法地阻止我喷发,仿佛就想我在那难以忍受的煎熬中彻底放弃尊严。
  这种煎熬比之牢狱中的折磨更加令我心生畏惧。所以我决定逃出去,当然,是带著大家一起。起初计划很好,也很顺利,可到关键一刻,我们全部被困在最後的一道高墙角落里。明晃晃的刀剑,毫不留情地斩下几个头颅。
  看著洒满鲜血的地面,我又一次崩溃了,第一次跪下来祈求伏夜的原谅。
  伏夜的暴怒并没有因此结束,他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确保我再无逃遁之力,这才罢手。
  之後我温顺多了,却不再跟他说话,即便被他侵犯,也强忍著本能的冲动,不哼一声,几乎把舌头咬断。
  面对这样的我,伏夜更加恼火。
  他总想要夺掉我的意志,让我能哼出令他满意的声音。所以他开始用一些催情的药。
  这些药确实比单纯的刺激管用,那种瘙痒是发自骨髓的,完全无力驱赶。最後的防线终於崩溃了,我战战兢兢地祈求著他的给予,骨子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那个时候的我,应该已经失去了理智,竟然会在他的凌辱下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直到有一天,在激烈的运动中,看到突然从帘幔走出来的众位兄弟,我的理智终於被抽了回来,但看到他们冰冷却又夹杂著愤恨的眼神中,我知道,自己今生已经结束了。然而伏夜却满意地在我体内达到高峰。
  “庄主,你就好好地在这里享乐吧,我们会重建绿柳山庄!”
  兄弟们走了,只剩得我一片茫然。
  发了几天的呆,滴水未进。原本得意洋洋的伏夜又黑著脸凑了过来。
  “你的兄弟已经抛弃你了。但我会一直守著你的。”
  显然这句话,并不能让心如死灰的我恢复神智。
  “我说过的话从来都算数。如果你想饿死自己,我也会让整个绿柳山庄的人全部饿死。”
  这句话显然有威力多了。
  所以我又开始了正常的吃喝。




第九节 莫寒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莫寒一直陪在我身边,他会给我讲很多有趣的事情。莫寒是狼群中长大的孩子,他身上天生有一种野性的美。他的想法往往简单而直接,在这里,只有看著他的脸,他才能舒口气。虽然我打定主意敌视魔教所有的人,可是面对他的笑脸,我却无法继续仇视。
  听下人们说,莫寒是一个冷酷的杀手,他的爪牙比野狼还狠辣,死在他手下的人,往往体无完肤。可我却看不到他身上一点血腥之气。
  而莫寒跟我说的也从来不关江湖,只是他在外面闯荡时遇到的一些趣事、听到的一些传闻。
  我不知道他为什麽要给我说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可不自觉的很喜欢听,只要他来看我,我就会竖起耳朵,听他从头说到尾,不遗漏一个字。
  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愿意跟我走吗?”
  当时我只傻愣愣地看著他,莫寒脸并不完美,甚至有陈旧的伤痕,但那双眼睛,却黑得发亮,热得冒火,仿佛想要融化眼前的冰寒。
  我低下头,当自己幻听,整了整被子,钻进去,开始睡觉。
  莫寒当时的反应我记得并不清楚,但之後他一如既往地来陪我。
  那个时候,虽然每天都会被药物折磨得发出可耻的声音,但我深知,自己不能离开这里。直到尊严被践踏殆尽,我依然苟延残喘。
  “絮,那个时候,你可有想到自己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伏夜喜欢用铁链束缚我的手脚,即便是现在我毫无逃遁之力,他依然如是,仿佛从一开始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亦仿佛是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才能放心。
  伏夜也很喜欢让药物把刺激到我神志不清,绑住喷发的顶端,看著我的理智在欲望面前挣扎纠缠,慢慢坍塌,最终不得不开口向他求饶。或许正因为这样,清醒的时候,我更不会跟他说半个字。
  当我习惯於一种药物,一种折磨,习惯了忍耐,他又会绞尽脑汁想出新的法子来折磨我,似乎不听到那可耻的声音,誓不罢休。最後,他甚至不间断这种折磨,想让我神智崩溃,彻底服从於他,那个时候我真的几近崩溃,甚至不顾一切想要逃离。
  所以我开口了,“求你,带我走!”
  可这五个字,很快就要了听者的性命。
  莫寒的耳朵是当著我的面割下来的。
  他被绑成粽子扔到野兽出没的地方。
  我没有看到这个结局,只是听著回来禀报的侍卫的描述。
  “我们看著一群野狼将他撕成碎片。”
  末了,还拿出两截手指为证,说那是野狼吃剩下来的。
  我的血当即结成了冰。
  伏夜看看我,冷酷地笑了。
  他就这样杀了莫寒。不带一点情谊。
  可是我明明记得小的时候,他总会跟我滔滔不绝地说起这位狼人兄弟的故事。那个时候,我觉得莫寒很神奇,可没想到今日竟被自称兄弟的人,扔狼嘴里去了。
  伏夜,你的心,到底扭曲到何种地步?
  
  “絮……絮……”这个声音好温柔。
  朦朦胧胧睁开双眼,只看到近在咫尺的黑色眸子。
  伏夜将我从椅子上抱到床上,顺手拉过被子掩去一身春寒。
  伏夜的手好热,从额头熨烫到脸颊,最後是手。
  “冻著了吧?以後别躺在椅子上睡觉。”
  明明上次见面他还那样残酷,而现在,竟又如此温柔。
  伏夜,我该如何待你呢?




第十节 刺心

  “你知道的吧?”
  伏夜的声音低低的,温热的气息吐在我脸上,他喜欢这样近距离的对峙,而我却只想逃。
  半晌依然得不到我的回应,伏夜黑色的眸子闪了闪,离我远了些,依然握著我手。
  “絮,只要你愿意开口,无论真假我都会相信你。”
  自从我再不哼一个字,伏夜总想诱导我出声。算算时间,这样的僵持应该有三年了吧。最初他会用很激烈的手段,也是这样的手段让我变成阉人。或许那一次把他彻底吓著了,从此再不敢用药。可我也彻底失去了那方面的感知。
  那一刀对我来说是一了百了,但从那一刻便深深地刻印进了他的骨髓。有些时候,他会一边侵犯一边哭泣,甚至看得我也开始心疼。他的脾气时阴时晴,这几年,我们无数次的反目无数次地复合,完全在他一念之间。
  总觉得他折磨我,更像是在折磨他自己。他陷在泥沼里,无法抽离,而我只是坐在旁边坚实的土墩上,眼睁睁看著,不带一丝表情。
  “这把匕首,你放在身边,需要的时候,我允许你了结自己。甚至,你也可以用它杀我。”
  这句突然而来的话,如雷劈进心里,一时间,竟无法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伏夜却抚上我的脸笑了,把匕首放在我的手心上。这是一把精致的宝石镶嵌的匕首,鞘上细密地雕刻著云龙纹,古旧不失华丽。应该很珍贵吧,但他却让我用它来杀人。
  “现在想杀我吗?”
  伏夜依然含笑抚著我的脸颊,定定地看著我的眼睛。这句话,仿佛在询问,“现在要吃饭吗?”一样简单平常。
  握起匕首仔细端详著,是呀,曾几何时,我那麽强烈地想要杀掉他或者杀掉自己。而今,似乎已经麻木了。
  伏夜替我拔开匕首,将柄放在我手心,又用手包住了我的手,这姿势很像小的时候他教我练剑的模样。那个时候他一定想不到,有一天我会一剑刺入他的胸口。而此刻,他握住我的手,让锋利的刃口贴上自己的脖子。──他想干什麽?
  我的手不自觉地要往後退。他却拉住捂紧,不让我有分毫退缩。
  “还是说,你想要直接刺穿心脏?”伏夜依然笑著,可脸上已经露出几分残忍。──他到底想干什麽?
  锋刃移到心脏位置,伏夜继续往前送,甚至他还刻意敞开衣服,让我能清楚看到刀尖刺破肌肤,慢慢往里一分一毫地插入。
  鲜血沿著锋刃不停溢出,在亮白的刀刃上缓缓滑过,直流进我的手心,一瞬间,我的心陡然烧了起来,开始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他的魔爪。
  “放开我!”我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伏夜冷酷的笑容竟因此有了暖意。
  匕首继续往里插,推不开他的身体,也松不开那把匕首,眼泪陡然滴落下来,滚烫,在冰冷的脸上“嗤嗤”作响。
  伏夜愣了,没有再推进匕首,静静地看著我。终於松了手。
  他的手一松,我的手如遭电击般跟著松开了匕首,砰砰的心跳,让我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他的疯狂举动,吓得浑身颤抖。
  伏夜一把拔出匕首,一股血流飞溅出来,洒满被褥,甚至洒了我一脸。
  但他似乎丝毫没感觉到疼痛,反而欣喜地搂起我,紧紧揉进怀里。耳边只传来他低低的呢喃,“絮……絮……”
  他一直叫著我的名字,不知多久,仿佛镇魂之音,在他的安抚下,我终於不抖了,反而在他温实的怀抱里慢慢进入梦乡。




第十一节 分合

  我承认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伏夜却因为那滴眼泪重新把我宠上了天。
  每天清晨,他会兴高采烈地守著我醒来,晚上也会满脸幸福地守著我睡去。吃的喝的用的,他都会亲自监管。
  伏夜不让我离开他的视线,无论他处理什麽事情,我都必须守在一侧。每每处理完事情,他都会靠过来,跟我说几句话。即便实在忙,也会在抬头那一刹那找到我的脸,然後温柔地一笑。
  伏夜的笑容很迷人。如果我是女人,早被他迷得晕头转向,方向全无。可我是男人,而且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男人。所以面对他的笑容,我只能漠视,只要那份温柔在心底击起一点涟漪,我就会狠狠地给自己一个耳光。
  每每看到我反常的举动,伏夜就会惊慌失措,将我紧紧抱著,轻轻拍打著我的背,仿佛是在哄孩子入睡。可我只想推开他,逃离他,再这样下去,那最後一点防线一定会被击溃。
  我不能爱上这个夺去绿柳山庄和千石山庄几百条性命的仇人。我还记得那些亲人朋友的笑脸,也还记得绿柳山庄那些兄弟鄙视甚至讥讽的表情。伏夜,求你,不要再温柔下去。我不想最後连自己的心也失去。你已经夺去我太多……
  每当我莫名地流泪,伏夜也会莫名地暴躁。他身边的娈童开始体无完肤,近侍的丫头每每被吓得胆战心惊。大家不敢反抗他,所以只能默默地仇视著我。或许在他们看来,我消失了,他们的日子才能恢复平静。毕竟没人愿意被牵连进这场无意义的爱情游戏。
  有一天,伏夜似乎明白了,有些事情发生了,想要抹杀,那是比登天还难。所以他再次把我送回了小屋。
  伏夜的作息很有规律,每天都会在午时过来陪我吃饭午休,等我睡著了他就会消失。起初只是这样而已,後来他的话越来越少,或许是因为得不到任何回应,更多的时候他只是看著我。眼神总是很黯然,仿佛缀满了心事和愁思。欲求不满的时候,他也会过来发泄几次,每次都会刻意地说上一句,“这样就行了吗?”
  说这句话时,他的嘴角带著冷笑,甚至还有讥讽。
  他的态度直接决定著那些娈童和下人的态度。
  所以窗外再次出现了令人厌烦的声音,我不想听,把窗户紧紧关住。
  池塘边柳絮已经开始飞舞,我却不敢开窗看。
  有一天夜里,我陡然从梦中醒来,不为梦魇,不为外界纷扰,只是因为陡然感觉到一双眼睛在幽明之中的注视。睁开眼,黑漆漆的屋子,闪著一对黑曜石,我差点吓出一身冷汗。伏夜就这样站在我床边,不知道到底看了多久。
  淡薄的月光下,他的发丝时而有些晃动。
  看见我醒了,他坐上床沿,伸手抚上我的脸颊,手心竟是冰凉一片。他的手指停在我的唇边,轻轻摩挲著,眼睛依然定定地看著,光彩都没变幻一下。
  最後低下头,两片冰冷的唇贴了上来,只是贴著,不移不动。鼻尖碰著鼻尖,黑亮的眼睛依然定定看著我,直望到我的眼底。
  四只眼睛对峙了半天,最後他眉眼一弯,笑了。
  “絮,你就是我今生的劫数。”
  说罢钻进被子,将我搂进怀里。这个怀抱虽然有些凉,却很踏实。




第十二节 变

  很久没有这样踏实地睡觉了,这一觉竟然睡到临近午时。
  清风拂过眼脸,很舒服,真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刚伸了个懒腰,就幽幽传来一个声音。
  “柳絮飘起来了。”
  一抬眼,只见伏夜坐在窗台上,定定地望著窗外飘舞飞扬的白色絮绒。他伸著一只手,停在半空,絮绒飘到手心,顿了顿,绕过手指继续飘扬。
  “要抓住你真难。”伏夜转过头来,眉眼有著宠溺的微笑。
  我想要无视,却无法将眼睛从他脸上移开。他的笑容仿佛有磁性一般,紧紧地吸著我这块硬铁,即便再冰冷,他也吸附不放。
  伏夜走过来,俯下身子,将我从被窝里挖出来。身子一轻,就这样悬空被他搂进了怀里。
  半晌他松了手上的力道,这才看著我的眼睛,脸上依然有著迷人的笑容。
  “絮,我决定了。你想报仇是吗?我给你机会。毁了魔教也好,毁了我也罢,只求你,别再恨我。”
  不恨?
  怎麽可能?
  你忘了自己所干的一切了?
  你忘了一剑割下的头颅是我的未婚妻子?
  你忘了你的属下几乎杀光了我所有的亲人?
  你忘了绿柳山庄几乎被你烧成灰烬?
  你也忘了,你对我所做的一切……
  “絮,不要这样看著我……”
  在我的眼里仇恨是抹不去的,即便此刻杀了你,毁了魔教。那些逝去的人永远也活不过来,而我所失去的东西,倾尽天下也弥补不了。
  “絮……”伏夜的眼中尽是伤痛,这份沈痛如火般灼烧进我的心里,胸口被压得紧紧的。
  伏夜将我重新放回床上,无奈地看了我半晌,转身出了屋子。
  伏夜的心思我猜不透,难道他想再上演一次上次的戏码。
  如果真让我手握长剑,可否有力气刺穿他的心脏?
  刺穿心脏……看著他的血一点一滴的流出来,慢慢流干,慢慢失去温度……不!我做不到!
  
  翌日,原本静如死水的魔教总坛,陡然掀起了浪潮。天未亮就听见花园里密密匝匝的脚步声,仿佛是出了什麽大事。
  原本这些跟我无关,我可以继续躺尸。可是陡然想起伏夜昨日的话来,心里跟著莫名地跳动起来。
  “……毁了魔教也好,毁了我也罢……”
  他知道我下不了手,不会……──他不会干傻事吧?
  伏夜的疯狂行为从来不在我的预料之内。我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刚推开门,就被门外的场景吓了一跳。
  小屋外面从门口沿著小道,两排整齐的队列蜿蜒到深处。天色未明,借著稍嫌暗淡的亮白,竟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只觉得黑压压的一片。
  他们想干什麽?
  一见我出来,即刻有两个黑衣劲装的年轻人走过来,在台阶下停下,恭敬地拱起手,低下头冲我行礼。
  “大护法,是否兄弟们吵了你清休?”
  大护法,这是在叫我吗?
  得不到回应,两人抬了头,一起看著我。
  这两张脸跟我年纪相仿,他们脸竟然长得一样,最让人惊讶的是,还有一模一样的疤痕,只是一个在左眼角一个在右眼角,黑色的,仿佛半只蝴蝶翅膀。
  “我叫蝶青,他叫蝶苍,以後就是大护法的随身侍卫。”翅膀在左眼角的年轻人说道。
  就算有蝴蝶印记,也不能就姓蝶吧?
  虽然在这总坛呆了五年,对这里的人,其实我一点也不熟悉。而这声“大护法”更是叫得我莫名其妙。
  “就任大典辰时开始,大护法可以再休息半个时辰。稍後,会有人送庆典的穿戴……”
  大概的意思总算弄明白了。坐在房间里,却无论如何也睡不著。
  伏夜是想将我这个“奴隶”带上“神坛”吗?




第十三节 就任

  他想要用这种方法来实践昨日的话。他到底想要给我什麽机会?
  我并不想参与魔教的种种,可天亮时,逐流领著一帮子丫头进来了,要帮我更换衣服,说这是帮里的规矩。
  我并不想做你们的大护法,更何况这个位置是曾经率领魔教众人杀进绿柳山庄的人坐过的。
  很多日不见逐流,他依然的漂亮冰冷。见我不动,这次他没有威胁我,反而挥退左右,这才冷冷说道,“教主的决定,从不收回。辰时将在教坛举行就任大典。如果你不出现,你应该知道後果。”
  终究,逐流还是改变不了他的脾性……
  典礼顺利的在辰时正举行,只是我依然穿著平日的浅蓝布衫,伏夜瞟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麽。他把我拉上主位接受各方兄弟的膜拜。
  来参加庆典的竟然有各地分坛首领,魔教的分坛遍布四海,显然这不是段时间能召集回来的。伏夜到底是什麽时候开始筹划这件事的?
  看著我疑惑的眼神,伏夜只是温柔地笑著。
  “从今日开始,柳絮将正式成为我魔教的大护法。所有兄弟都必须听他的号令。柳絮的命令就是代表本教主。”
  我有些懵了。
  模糊中似乎还能看见昔日兄弟的身影。定睛一看,在一个角落里,确实站著扶柳山庄以及千石山庄残留余部。他们此刻是作为魔教一分支前来庆贺的。但他们的脸上……真的好冷,还夹藏著些许复杂。
  就任仪式结束,每个分坛兄弟都要一一过来见礼,表示祝贺。这一祝贺整整用去了一个时辰,可见魔教之大,大小分坛竟然上百个。
  绿柳山庄是伏昼带领。虽然他曾经死皮赖脸不想离开,但某一天,他竟然不辞而别,曾经我还有些许担心,现在看他红光满面,才知道是自己杞人忧天了。而此次来的兄弟,都是曾经一起吃过牢狱之苦的人,但他们的脸上只摆著很淡漠的表情,看得出,他们对我这个一庄之主,依然有很多不满或者说不屑。
  千石山庄是由影的弟弟石阡带领的。此刻他已经是个堂堂正正的一庄之主。影跟阡其实是龙凤姐弟,两人的模样虽然不及蝶青蝶苍的相似度高,但看到阡依然会想起那个脸上有著小酒窝的影来。虽然跟影见面很少,但跟阡却不同,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他被寄养在绿柳山庄,我还记得他小的时候老喜欢围著我转。因为他说他想要一个像我一样的哥哥。
  “恭喜絮哥哥登上护法之位。”石阡脸上竟然有衷心的祝福。他身後跟著的一帮老“臣”却满脸严肃,甚至眼中还有掩饰不掉的怨恨。这怨恨无论是冲著我还是伏夜,都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我只笑了笑。
  没有人能得到我的回应。伏夜在一旁几乎帮我回应了所有的人。所以这气氛更显得暧昧不清。
  众人举杯,庆贺完这一所谓“盛事”,就是众兄弟相聚的酒宴。伏夜拉著我退出众人教坛。
  “想知道我这麽做的原因吗?”
  月亮刚挂上枝头,大小走廊院落也已掌灯。伏夜淡然而澄清的表情倒看得分外清晰。这微笑仿佛褪尽纤华,返璞归真,又回到了那个在山林中游走的少年脸上。
  “如果想知道,就告诉我。”
  伏夜停下脚步,转身看著我。
  我张了张嘴却依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伏夜伸手揉了揉我那头被丫头伺候得一丝不苟的头发。
  “算了。我不强迫你。从现在起,我会无条件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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