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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上雪作者:匿名君(完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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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兵打仗,也是用人之长罢。”
  
  子文静静望了他一眼,答道:“是。”便再没有第二个字,管自伏案翻阅战报去了。
  
  平安背起弓,伸个懒腰,问道:“不知先生可会弄乌朵独有的毒药?给我三两个方子,我淬几支毒箭玩玩。”
  
  子文只挥挥手,道:“你自讨去,我不管。记得多挑几个与阿斯曼亲近的人杀,偶尔擦过太子衣襟,也是使得的。”
  
  平安“啧”一声,却甚么也没说,伸手摸过头盔带上,压得低低的,几乎挡住了半张脸,便摇摇摆摆走了出去,一路寻去了奚吾住的小屋。
  
  奚吾却抱了一篓子药材,正准备出门,被平安堵个正着,平安抬腿拦住他的去路,摊开手道:“大帅要我问你讨几个毒药方子,须乌朵独有的才行。”
  
  奚吾举高手中的药篓,笑道:“此刻没空。你要那些做甚么?”
  
  平安拍拍身上的弓:“淬几支毒箭,让他尝尝自家毒药的滋味。”
  
  奚吾想了想,问道:“你要中者立死的,还是能拖延一段时刻的?”
  
  “两种都要,快者,最好见血封喉,便神仙也赶不及相救那种。慢者则必定要他自家也无药可解。”
  
  奚吾沉吟片刻,道:“我腾不开手,你帮我送这些到驻泊医官院去,回来到子文那里寻我。”
  
  “我问你要方子,你去找他作甚!”
  
  “今晨的药,他又倒在窗根底下了。”奚吾蹙了蹙眉,“吃了那样大苦头,仍这般任性。”
  
  “他现如今在看军报,只怕没空理你,这些劳什子的药材,也不急于一时,先生还是先写方子罢,免得我空等,不是好?”
  
  奚吾瞥了他一眼,却抬手将药篓子塞进了平安的怀里:“求人便拿出些求人的样子来,你去送药,回来取方子。”
  
  平安眉毛高高挑起,便要将药篓子摔出去,不知怎的手又放下了,摇头道:“他说得一点不错,先生的脾气是越发大了。”说着,竟摇着头捧住药篓,朝驻泊医官院的方向走去。
  
  奚吾微微一笑,关了门,去寻子文,将平安讨方子的事情一说,却道:“你们有甚么打算,为甚么将脑筋动在了这个上头?倘若给乌朵发觉了这些毒药方子出自他手,便会明白我与周展必有哪个未死,从此生出些防备,反而不美。”
  
  子文放下笔,揉了揉 
 73、反间 。。。 
 
 
  酸痛的后颈,道:“过来帮我捏捏,痛得紧。”
  
  奚吾拿他无法,只得走过去,站在他身后,按住头颈轻轻推拿,口中却道:“不晓得这段时日,乌朵又弄出了甚么新毒,我打算去东边前线看看……”
  
  子文拍拍他手,安抚道:“不慌。此时我已安排妥当,你只管写那几个方子与平安,他自有用处,断不会误事的。”
  
  子文这番安排的作用,在数月后终于显现了出来。
  
  这边乌朵连续轻轻松松攻城拔寨,几无伤损;那边阿斯曼却寸步不前,且兵员损失惨重。与乌朵对阵的大宋将官,分明中了无药可解的毒箭,过不多久,却被阿斯曼的手下发现在别处战场上出现。若说是大宋有能人解毒,偏偏阿斯曼的箭再射中此人,此人便从此消失于世间。一个可说是巧合,各个如此,不免让人开始怀疑,是否乌朵在对战中手下留情。不单如此,阿斯曼的心腹手下还陆续被刺,所中的都是毒箭,这毒,有明眼人分辨出,便与国师一向的风格如出一辙。中箭者多半立死,不死的,送去国师处求救,国师也一概回说没得救。
  
  如此这般下去,阿斯曼便对乌朵生了莫大的疑心,却不明说,绕了个弯子,叫西夏国王致信乌朵,力赞他功勋卓著,又是赏赐又是许他回国升迁,乌朵果然尽数拒了,只说是侥天之幸,非他功劳。还说两边战局如此不同,必定是大宋的计谋,太子不可不防,不若两军合为一处,看大宋如何应对。
  
  平心而论,乌朵这番话是不错的。只可惜听在阿斯曼耳朵里,却全然变了味道。
  
  在某个星光初上的夜晚,夏军经过一天的鏖战,收兵回营时,一支剧毒的长箭自背后袭来,擦着阿斯曼的肩膀险险飞过,射死了他身边的亲卫。箭上,正是乌朵秘而不传的剧毒之药。向来箭方向找过去,两箭之遥的范围内内,也只有西夏这一支军队而已,再远处,便是大山。
  
  这一箭终于让阿斯曼忍无可忍。是年十月,夏国师乌朵以谋逆大罪被处极刑,在银川西夏皇宫门前,五马分尸,府中诸人皆赐死,一把火连府邸烧个干净,火灰尽数埋进了大漠深处。
  
  消息传来时,子文正在与奚吾用饭,接到战报,他只微微一笑,便放在了桌角,却夹了一箸子烂熟的蒸肉到奚吾碗里,随口道:“乌朵死了。”
  
  奚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乌朵死了?怎么死的?”
  
  子文指指战报,奚吾摸起来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却仍是不大相信:“乌朵是西夏国师,国之栋梁,多年以来忠心耿耿,阿斯曼怎会轻易中计,竟当真杀了他?”
  
  子文叹了口气:“你怎不想想阿斯曼为人。他当年重伤濒死,便 
 73、反间 。。。 
 
 
  是乌朵一手救了回来,以阿斯曼的性格,是绝不能容救命恩人活在这个世上的,何况,这个救命恩人还能力非凡,俨然有压他一头之势,却让他的太子威严摆哪里去?将来一旦登基,又将乌朵放在甚么位子才合适?便无有这反间之计,他迟早也要找个由头杀了乌朵,此番正是天大借口,他自然要充分利用。”
  
  奚吾捧着战报,心中便如激流般涌过当年那些往事。乌朵此人,是疯子,也是天才。若无在西夏那几年的耳濡目染,他今日便不会对毒药一道如此精深。而乌朵对各种奇珍异草的了解程度,也远远超乎常人,用药配伍,自成一派,也颇给他不少启发。
  
  此人毕生大概只犯了一个错,便是留了奚吾一条命,还将他带在身边。回想起来,自跟在乌朵身边,乌朵虽对他横加种种欺辱,却也对他极好,并在发觉他对医药一道颇有天分之后,偶尔有意无意略加指点,竟隐隐然有要传他衣钵之意。
  
  然而这个人,终究是个恶人。
  
  奚吾重重叹了口气,方丢下战报,却被子文一把擒住了下颌,不满道:“他死了,你还颇为遗憾不成?”
  
  奚吾摇摇头,却不知要说甚么,想了想,又摇摇头,低声道:“总是相识的人,死了,难免会想一想。”
  
  子文指上用力,抬起奚吾的头,眉毛拧成一团,很是委屈:“花了偌大力气,总算想法子杀了乌朵,原以为是送你一份大礼,你听了这消息,便该扑上来谢我,谁知竟在这里哀悼故人,我便是白白献了这份殷勤!”
  
  奚吾终于忍不住笑了,掰开子文的手,果真站起来投入了他的怀抱,轻声道:“杀了他,我很快活。真的。他欺过我,你不计较,我心中还是有几分愧意……”
  
  子文却低头封住了他的口,绵绵密密吻了一阵,唇抵着唇,微笑道:“官人只计较你还记得他,旁的,却从来不曾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当时在军队中的常驻军医叫做驻泊医官,这些人同时也负责地方上的医疗工作。
关于旗语:远在2000多年前,北方匈奴不断入侵,汉王朝为了及时击退入侵者的侵犯,最快速度地调集军队,就用红布和白布做成族旗,即古书中称为“表”的,作为信号联络之用,每当高高的城楼上出现表示紧急情况的旌旗时,远处的驻军就赶来接应。这或许是人类最早用旗子通信的方法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国一直沿用着它。包括解放战争年代,那种有敌人来就推倒的信号树神马的,也是利用了同样的原理。但国内的这种旗语还是很简单的,类似烽火一样,只能传达非常简单的信号。
大约在公元17世纪的时候,西方进入了大航海时代,船舰之间为了通信联络的需要,就开始使用旗语。通信时,水手站在船上,手持两面不同颜色的小旗子——白的、黄的或鲜红色的,高高举起一面旗子是一种信号,举起两面旗子是另一种信号,如果在空中挥舞,那又是一种信号,这样利用不同颜色的旗子和不同的动作,就可以传达各种不同的信息了。有时人们还在船的桅杆处升起五颜六色的旗子,用来表达比较复杂的意思。这一套信号的基础是字母,也就是说,编码比较简单,可以用简单的手势来表达多重含义。
而中国这种方块汉字编码之复杂,几可称为世界之最,在西方字母没有引入之前,要用简单编码囊括尽几千个常用汉字,简直是件不可完成的任务。所以旗语也就没能在中国本土诞生和发展。这大概也在另一个侧面影响了中国航海业的发展?只是这个纯属猜测。




74

74、兰州 。。。 
 
 
  第二年三月,阿斯曼历经无数艰苦奋战,终于攻陷兰州以北最后一个重镇熙州,来到了兰州城下。兰州三面环山,唯东南方向有大片丘陵地,西有秦州,东有定远,互为犄角,易守难攻,乃是西北一大坚城。
  
  阿斯曼之前在多处攻城战中都吃了亏,此番远立在兰州城下,遥望高处隐隐然有凌驾万物之感的兰州城,心中竟是畏惧多于兴奋。
  
  终于要与施仲嘉对阵了。
  
  只是此人计谋百出,算无遗策,几至可怖可畏的地步。前番好容易弄到线报,将之逼在云州城西的束河寨,其身边宋军几乎全军覆没,他又中了毒箭,居然还这般命大,从万军重重包围中脱身返回宋军本营,又坐回到了中军帐。
  
  他竟是不死的么?到底要怎样才能杀了这个人?
  
  身边的谋士大约是看出了太子心思,遂献策道:“我大夏骑兵野战无敌,攻城却不占优。兰州墙高城坚,攻之更难,且倘若在城下迁延日久,恐宋援军赶到,将我军团团围住,反而不美。如此,不若绕城而过,取城南定远寨,以雷霆之势直攻大宋腹地。同时留足够的兵马在定远寨,牵制兰州左近的宋军。只要将施仲嘉困在兰州城,旁人便不足惧,一旦取了汴梁,施仲嘉则不战而败。”
  
  阿斯曼凝思半晌,道:“渭州守将如今是哪个?”
  
  “大宋西北军都监吴启。此人是个文官,不通军务,虽据渭州拥兵数万,取之不难。”
  
  阿斯曼点头道:“嗯。既然这样,我们兵分三路,实攻定远,佯攻秦州,围攻兰州。兰州只为困住施仲嘉,不叫他支援定远。
  
  定远一路有我亲自领兵,秦州只是佯攻,不消多少兵,只兰州麻烦,兵不多,不足以围困,但分兵太多,也会影响定远一路的战力,且万一为施仲嘉所灭,损失太大。这个……”
  
  那谋士微笑道:“如今我军十四万,原有三万余的回鹘降卒……”
  
  阿斯曼瞥他一眼,却笑道:“降卒如今也是我大夏兵马,不要总提他原先身份。大将岩卓受支河罗多年指点,战法精通,其手下兵将训练有素,个个英勇善战,兰州一路,正好由他担此重任。”
  
  “太子英明!”
  
  那边阿斯曼商讨定计,上下一心。这边平安却瞅着坐在子文右手,颐指气使,志得意满的吴启,满心只想揪他下来打一顿。
  
  天晓得为甚么子文特意将此人请到兰州坐镇,还吩咐自家一定要保护周到,倘若都监大人上了战场,一定不要让流矢飞石伤了他的贵体。平安还要唯唯相应,满面欢喜答曰:正好跟随都监大人学学本领,便是求之不得。再随口捧几句都监大人文章锦绣,戎装威武,吴启口中谦逊,眼中却 
 74、兰州 。。。 
 
 
  不无得意之色,看得平安越发一肚子火。
  
  如今这军前商讨,明明子文胸中早有全盘计划,却要耐下性子大兜圈子,叫所有方案都自吴启口中说出,最后还要无比崇敬地请都监大人亲自坐镇兰州指挥……那吴启竟然也点头应允了!
  
  好容易拍板定论,众人散去,平安再也挂不住笑脸,一头钻进子文的营帐,按捺住怒气,低声问道:“为甚么?兰州何等重要,他吴启万一……”
  
  子文笑道:“你还信不过都监大人么?”
  
  平安忍了又忍,没有将子文手中转来转去的令牌抢下来丢出去:“你我私下里便不要装模作样,如今这般布置,必定要个拿得出手的人坐镇兰州,才不会大军压境便乱了阵脚,以至坏了你的通盘计划。换他去渭州秦州都好,只有兰州,我不赞成。”
  
  子文轻轻将令牌扣在桌上,慢条斯理推到平安面前,微笑道:“因此,我要用你一用。” 
  
  未几,阿斯曼分三路大军发动攻势。
  
  右军攻秦州,山路难行,夏军又是佯攻,目的只在牵扯宋军兵力,不在夺城,因此行军甚慢,一直未能与宋军交上手。
  
  左军攻定远。一路行军,阿斯曼小心谨慎,派十人一小队分散出去探查敌情,时刻警惕宋军的埋伏。便是如此,耐不住宋军熟悉地形,还是时常遭遇小规模侵扰。那些宋兵夜半放火,白天偷袭,一触即走,从不正式接战,只搅得夏军人人心烦意乱。再到后来,更有层出不穷的陷马坑、绊马索、陷阱、翻板、兜网、竹蒺藜、毒刺等物陆续出现,这回索性见不到大宋一兵一卒,却弄得夏军焦头烂额,各个咬牙,直恨不得将那些挖陷阱的人捉过来千刀万剐。最可恨的是,这些陷阱既多且密,还缠人之极,不晓得宋军做了甚么手脚,明明看着前路不远,夏军前哨却定要在这些陷阱密布的局促之地,绕树绕石绕荆棘……兜许久的圈子,才得以脱身。若不小心,在这些地方便会失陷不少人马进去。因此,这一路行军,便越发缓慢,故最早接战的,竟是兰州本城。
  
  夏军到了城下,岩卓并未急于攻城,而宋军见到夏军大军陈于城下,也不出城迎战,只四门紧闭,免战高悬,任夏军在下面高声喝骂,权当没听到。岩卓望着这座巍巍坚城,踌躇许久,终于在城下五里外安营扎寨,布置兵马,将兰州围了起来。
  
  宋军便也任他围。城周的村落空空荡荡,无人无粮无鸟兽,竟一股脑被搬去了兰州城里,只留个干干净净的城周与夏军,随他挑拣合意的所在扎营。
  
  如此这般两军对峙了几日,夏军不敢攻城,宋军也不出城迎战,竟是相安无事,岩卓却渐渐生出了几分疑心。这偌大 
 74、兰州 。。。 
 
 
  的兰州城,城头上旌旗招展,竟然见不到多少守城的军士,城头上站岗放哨的,四门加在一处,只怕也不到两百人。
  
  为甚么人会这样少?是空城计?还是故意示弱,引他攻城?
  
  再看下去,偶尔还有个紫红袍子的大官儿在城头晃一晃,出现时无数手持盾牌身背长弓的亲兵将之护卫周密,身边还如影随形般跟着那个射伤过太子的红袍将军。便是这般仍旧迅速下城,似乎不敢在城头久留。传说那个红袍将军是施仲嘉的义子,有他随身保护,还有无数长弓手环绕,又着紫红袍,此人八成便是那个施仲嘉。
  
  既有他在兰州城,这城中,便定有重军把守,只不晓得为甚么他迟迟不出城迎战,却在等甚么?
  
  不说岩卓在这边百般思量,心中忐忑,那边西北军都监吴启吴大人坐在城中,更是心慌得厉害。
  
  施仲嘉竟然调走了兰州绝大部分的兵马,满打满算只留了三百来人在城中,刚发觉这一点时,吴启简直惊慌失措,便要弃城自南门逃走,还不等他有所动作,那个施清却将一柄冷冰冰的刀子放在了自家颈项上,柔声道:“末将奉命保护大人,断不敢让大人离开兰州,以致有所伤损。”
  
  吴启惊得后背尽是冷汗。
  
  这个素日里巴结奉承无所不用其极的施清,冷下面孔竟然这般可怕,他的刀锋上散发着洗不去的血腥气,他的眼中同样满是刀光。
  
  此人,当真会一刀砍下来的!
  
  每日被迫上城头巡视,都会让他两股战战。城下便是那几万可怕的夏人虎视眈眈,只要开战,兰州决计守不住,而自家这等身份,一旦落入敌手……背后施清轻轻咳嗽一声,却让他浑身乱颤,忙不迭往前走,一步也不敢停留。
  
  只这样,其实也就罢了,让吴启欲哭无泪的是,某日傍晚,城头守军发现有三个夏军细作潜到了兰州城下,探听城中虚实,施清竟然威逼他领人出去,将那三人擒回来!
  
  出战便出战了,左右己方人数虽少,对付区区三人还是不在话下。谁晓得跟在身边的人竟全不卖力,任那三人左右开弓一轮急射,只是纷纷躲避,却不肯还手,害得他都险些中箭,还被那三人夺路逃了。
  
  吴启悻悻然返回城中,施清居然早领了百余骑在城门里守候,见他无功而返,竟是笑容满面,拍拍他肩,夸奖道:“大人做得好。”
  
  随即着人看好他,自行领兵闪电般冲出城门,直扑逃亡中的三人而去。
  
  那三匹马跑得甚快,一路急追,还是被他们跑到了离夏军大营不到两里的所在。平安一声唿哨,众骑纷纷摘弓搭箭,箭如飞雨,去如流星,箭支所达,竟比常人远出将近一半,那三人还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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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还手,便被射倒马下,二人当场身亡,一人受伤倒地,辗转难起。平安策马过去,弯腰伸臂将那人拎起来,倒剪双臂横放鞍前,领着众军便向兰州回转。
  
  这是一场小规模的战斗,充其量不过是两军对垒时的一点小小冲突,然而战斗地点未免太过接近夏营,岩卓盯着几乎近在咫尺的红袍将军,心中不由火烫。
  
  此人便是伤过太子之人,又是宋军中的重要人物,倘若能擒了他到手,太子定然欢喜。若藏在城中,固然只可远观,如今却孤军深入夏军大营附近,正是天赐良机!他身边那百余人,身手再好,也挡不住千军万马!
  
  岩卓当机立断,调了几千人马便围了上去。然而毕竟不能过分逼近,这些宋军的长弓太过凌厉,通夏军满营,没一个能射到那样远距离,贸然接近者,尽数被射翻落马。岩卓便只命人慢慢围上去,不断出兵袭扰,引宋兵射箭,旨在耗光他们的弓箭,再出手擒之。
  
  宋军似乎也发觉了夏军的意图,射出的箭支却稀疏了起来,偶尔有夏军小股突前,那边也只懒洋洋射那么一箭两箭应付应付。不仅如此,竟连马速也降了下来,竟是不急于逃回本城的模样?
  
  这样一来,实是出乎岩卓意料之外。他望着那些任马匹小跑着,如踏青般悠闲的宋军,再看那个领头的红袍将军,竟索性连弓箭都背回了身上,两手空空,全无防范,不禁满腹疑窦,却挥手令夏军停了下来,只派了两人突前,探探虚实。
  
  那些宋军依旧懒散地闲晃,目不斜视,小声说笑着,似乎根本不曾发现逐渐靠近的两名夏兵,更没有注意身后那几千虎视眈眈的夏军大队。便在那两个夏兵稍稍放松警惕心之时,那红袍将军却霍然转身,不知何时已长弓在手,连珠箭出,箭无虚发,支支正中眉心,沉重的箭支瞬间掀去那二人的一半头颅,鲜血飚出,那二人竟几乎同时撞落马下! 

作者有话要说:唔,最后这段戏,或许有人会看着眼熟^^ 谁能说出是历史上哪个大将的战例么?




75

75、定远 。。。 
 
 
  摔在地上的二人奇怪地扭曲着,身周,许多红红白白的物事流淌开来,衬着只剩半个的头颅,竟让这些见惯了生死的人心中生出了无数寒意。
  
  不怕死,却怕死得如此可怖。
  
  而那个始作俑者,却单手持长弓,弓梢指着一众夏军,带着几乎可说得上是明媚的笑容道:“休跟在我后面探头探脑,惹我心烦,一箭一个,尽数杀了。”
  
  语声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他背好长弓,拨转马头,施施然又向兰州城而去,宋军一言不发陆续跟上,竟视那几千热血沸腾的夏军于无物。
  
  这是何等的蔑视,如此直言相辱,都是血性汉子,怎生忍得下?岩卓的手按在腰间刀柄上,已有些微微发抖。
  
  是的,这是耻辱,面对这样的耻辱,随便哪个都会忍不住冲上去以死相拼,然而他是大将,他要为身边这些儿郎们的性命负责。太子派他区区三万来攻兰州,甚么居心简直昭然欲揭,只是太子可以无情,他却不能对这些跟了他多少年的儿郎们无情。这些儿郎已没了故土,只有这般在一起,相依为命。让他们好生活下去,便是他此刻最大的责任,在这样的责任之下,绝不能为逞一时之快,枉送了他们性命!冲上去固然解恨,却只怕,正中了那红袍将军下怀。
  
  联想起先前望见的情况,先是城头兵少,继而那守城的大官在城上巡视,看神情动作总是颇为畏惧,随即这红袍将军又为了三个探马亲自犯险,且他身处险地,分明命在顷刻,却依旧这样口气狂妄,便似毫不在意夏军的威胁,简直就是在引诱夏军进攻!这一切在此时看来,都指向了一个可能:诱敌深入。
  
  岩卓松开了刀柄,撤兵回营!
  
  只要围住兰州,将宋军大部牵制在这里,便是完成了太子的命令,其他的,怎样都不重要。
  
  平安回首望了一眼,忽然甩手射出一支劲弩,直取夏军大旗,端端正正射中旗索,大旗呼啦一声滑落地面,却蒙住了旗下几名夏兵,在那里枉自挣扎。他仰天大笑,唿哨一声,带着众骑加速,纵马踏风,昂然前行,一路毫无阻碍地回了兰州城。
  
  进城后,望着城门后面如土色的吴启,平安的心情竟是好极了,忍不住过去摸摸吴启的脸,柔声道:“大人此番辛苦,从此兰州就交给大人把守,你不出城,夏军绝不会攻城,只要你乖乖的,保你性命无虞。只是守城乃大人自家选下的,皇帝那边如今也晓得大人的安排了,大人万万不可轻离,不慎被门口的刀子撞落了头事小,落个满门抄斩就不好玩了。”身边一人微微一笑,却手持卷册提笔记下最后四个字:计名,空城。
  
  他与平安相视一笑,便结伴策马出 
 75、定远 。。。 
 
 
  城而去。
  
  按下兰州这边不提,且说阿斯曼行行重行行,一路小心来到定远寨,果不其然遭遇到宋军的伏击。
  
  最令阿斯曼吃惊的是,定远的宋军竟足足有好几万!开战之前分明探听过,整个兰州也不过五万的守军,如今宋军要分兵守兰州和秦州,却从哪里变出来这许多兵马守在定远?
  
  接战伊始,夏军将近十万的军队就遭遇到宋军骑兵自侧面的猛烈冲击,宋军身披重甲手持盾牌,连马身上都披着厚厚的战甲,挥舞长枪不顾生死地冲入夏军大队,将夏军分割成数个部分。阿斯曼将计就计,令夏军结成五个方阵,结鱼鳞阵前进,方阵之间互相掩护,破开宋军的围困,仗着骑兵的马速快,直击定远守军的中央腹地。
  
  远处只见黑压压一片宋军,结成一个巨型方阵,手中盾牌林立,似乎要靠重步的力量拦截夏军的冲锋。但阿斯曼经历过渭州一战,已不敢想宋军会采取如此简单的战术,因此令骑兵冲锋时随时留神宋军埋伏。幸好此时风向西北,不怕宋军用毒,只消留神他的弓弩即可。
  
  果不其然,冲不多久,宋军两翼便有无数长弓手自深壕中站出,重箭破空,纷纷如雨下,射向夏军骑兵战阵。
  
  宋军的长弓手是阿斯曼最为头痛的,射程极远,且破甲能力极强,在远处就给夏军带来不小的威胁。幸好夏军提前有了防备,只要盾牌封锁严密,损失便不会很大,即便死伤一些也不影响大局,只这般冲过去,便踩也将那些宋军踩死了。因此阿斯曼便不犹豫,命骑兵以盾护顶,加速前冲!那些长弓手的重箭总是有数的,只要箭雨稍疏,便可突破长弓的封锁,直扑宋军中军!
  
  谁知冲不多久,重箭倒是停了,却换做了连弩!
  
  雨点一般的弩箭平平射中毫不设防的夏军骑兵胸口,登时射翻了不少外围骑兵。阿斯曼不由得大为光火,宋军从哪里调来的这许多弓手!看这弓弩的数量,宋军弓手起码在两万以上,莫非通西北地区的弓手都集中在此处迎击了不成?
  
  欲变阵向两翼冲锋,先破其弓手再战重步,却被身边谋士劝住了。此地地形复杂,宋军两翼均背靠小山,面前将近两余里的范围内都有铁光微微闪烁,定是埋下的铁蒺藜无疑。且长弓手都藏于深壕,直露半身,天晓得深壕中是否藏得有宋军天下无敌的床子弩?若贸然冲击,只怕会重蹈渭州覆辙,不若当机立断,侧翼变前锋,前锋变侧翼,自宋军背后迂回,攻其中军缺乏防护的后翼。
  
  阿斯曼点头答应,分轻骑两万,结锥形阵,以雷霆之势扑击宋军背后。便在此时,西北风起,卷起无数风沙,陡然间烟尘大作,自夏军背后卷了过来,很快 
 75、定远 。。。 
 
 
  便将宋军上下笼罩在一片茫茫沙尘之中。迂回至宋军背后的夏军轻骑迎面被大风吹得睁不开眼,却听得宋军阵中刀枪鸣响马匹嘶鸣,隐隐然有无数步卒前进的声音,听来竟有五万之众,且两侧丘陵地中,也能听得到无数刀枪互相撞击的声音,分明藏有伏兵! 
  
  领头的夏军将领惊得脸色发白,这莫不是落入了宋军的埋伏?
  
  夏军无不在施仲嘉手下吃过大亏,别说这样的埋伏,便比这更诡异十倍的埋伏,只怕是施仲嘉也弄得出来。那将领哪里还敢前冲,一挥手,领着手下轻骑斜刺里冲了开去,竟是不敢向宋军阵中攻击。
  
  阿斯曼听说宋军势大,也觉心惊,一时摸不清宋军的安排到底怎样。难道施仲嘉当真打算在定远这里决一死战,将重兵尽数集结此处?他又怎么晓得自家会佯攻兰州,实攻定远?施仲嘉此人诡计多端,实是不可不防。
  
  犹豫中,阿斯曼终于不敢再贸然进攻,收缩战线,在定远寨北安营,只想等这漫天风沙过去,探探宋军虚实再说。
  
  阿斯曼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等到的头一个消息,竟不是定远的宋军人数多少,而是鹰嘴关的陷落。
  
  。
  
  鹰嘴关关门紧闭,城头宋军大旗迎风飘扬。中军帐中,子文立在奚吾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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