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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天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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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翔放开他,转过身去面对着池塘。
  净空抬起头,缓缓地,呆滞地看着他的背影一会,伸出手轻轻地在他背上砸了下。翔没动。净空咬牙,砸了第二下,力道放大,接着双手轮换,朝着他的背狠狠地打过去。手不够用,开始上脚。翔纹丝不动地站着,默不作声地等他打着。
  “坏人!就会欺负我!”
  “打死你算了!”
  “我讨厌死你了!”
  “呜呜呜。”
  打到后来,净空的力气和频率变小。翔微微侧了个面去看他,净空抓着他的衣服低着头,忍不住地低头啜泣着。
  “我恨死你了……”
  “嗯。”
  “讨厌鬼。”
  “嗯。”
  “……不是好人。”
  “嗯。”
  “我……”
  “嗯?”
  “我怕你就这么走了……以后都见不到了……”
  净空放开他的衣服,一抬头,眼泪流得满脸都是,已经无法阻挡,他将自己的下唇咬至浸血,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悲鸣。
  翔皱起了眉,伸出手将他抱进怀里,把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净空捂着眼睛藏在他怀里,哇啦哇啦地痛哭出声。
  “别哭了,我错了,以后都不走了。”搜索枯肠,终于找到最不常用的道歉语二三,翔有些别扭地说出来,感觉净空的身子微微僵了僵。
  “我……真的想你的……”净空叹了口气,抽了声,打着嗝抬起头认真地盯着翔,“想人太难受了,难怪原来师父说,说出家人六根清净,没烦恼……”
  翔闻言失笑,抬起手给他擦擦泪,轻轻在他眼眸上啄了下。
  “好了,以后都不走了,你也不用想,以后睁开眼就看见我。好不?”
  “这还……这还差……差不多……嗝……”
  翔等着净空哭完,给他擦擦脸上花掉的地方,拉着他坐到水塘边,开始询问这些天的近况。
  净空好了伤疤忘了痛,一张口就是杨大哥,把杨伯夸上了天,顺带也说着燕仲如何表里不一地心地善良。
  翔越听越不是滋味,抓过他狠狠地亲了阵,直到净空颤着手脚乱蹬才把他放开,捏捏他的鼻子。
  “不许说他们好。”
  “为什么不许啊?他们真的是好人,你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我才不信,那个杨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杨大哥又博学人又善良,你不要带偏见。”
  “我这不是偏见,是直觉。那家伙肯定一肚子坏水。”
  “你……”
  净空皱起眉,想了半天想出个反驳的话。
  “你就是嫉妒。”
  “我嫉妒?”翔挑眉,夸张地哼了声,“我有什么好嫉妒他的!”
  “人家杨大哥好,你当然嫉妒,小气鬼。”
  净空白了翔一眼,从他怀里挣出来。翔咬咬牙,跟着他起身,双手叉腰。
  “你这么笨当然看不出来,那家伙长得贼眉鼠眼的,根本不知道在心里捣鼓什么东西。”
  “你又说我笨!人家杨大哥从来不说我笨!”
  翔一个暴栗敲在净空头上,净空啊了声,委屈地抱着脑袋瞪着他。
  “人家说你两句好话就是好人了?那要是再给你作作揖什么的,你不是连姓什么都忘记了!”
  眼看气氛再次剑拔弩张,净空叹了口气,上前抓了翔的手。
  “我不和你吵,反正你以后就知道了。这几天你先在这里休息吧,等想好了以后怎么办,我再跟你走。”
  “我就怕你喜欢上那个什么杨大哥,到时候不跟我走了。”
  翔呕着一口气,不情不愿地被净空拖着往住处走,一边走一边盯着净空的背影寻思治那个杨伯的办法。
  当夜,净空三急。从翔怀里小心翼翼地爬出来,翔翻个身,鼾声如雷。
  他摇摇头,跟翔轻轻盖上被子,踮着脚尖出门方便。
  这晚夜色很好,清澄干净。空气里散着夜花的香味。净空方便出来,闻着花香,忽然觉得神清气爽,没了倦意,索性在院子里散起了步。走着走着,他走到了杨伯的房门口,探头往里一看,杨伯的房间里竟还亮着灯。
  净空在门口犹犹豫豫地徘徊了阵,想进去打个招呼,又怕扰了杨伯的工事。正想着,忽然人影一晃,净空透过烛光一看,杨伯竟倒在了桌子上。
  净空慌了神,顾不得许多,赶紧推门进去,这才发现杨伯不过是倦极睡着了。
  净空松了口气,回头好奇地看看杨伯桌上摊着的书,轻轻翻了翻,随即愣住。杨伯看的竟都是佛学书。
  净空不明白地把那书拎起来仔细看,里面红笔勾描了字句,全是他过去问杨伯的问题。
  净空好一阵说不出话,感动地盯着杨伯,随即叹了声,轻轻把书放回去,为杨伯撩撩衣服,遮了肩,而后又小声地退出去,为他带上门,又在门外呆呆地愣着站了会,才转身往回走。
  等净空刚走没几步,树影动了动,翔皱着眉探出个脑袋。
  刚才净空离开他怀里时他就醒了,一路跟过来,居然让他看见这样的画面。翔心里猫抓一样难受,正想着怎么捉弄一下呆僧出气,忽然眼睛一眯,发觉杨伯坐起了身,动作矫捷没有丝毫刚醒之意。
  翔往树后退了些,皱着眉看,杨伯似乎笑着摇了摇头,将肩上的衣取下放在一边,收起了桌上的书,随手丢进了一旁的书框里。
  翔仰起头看了会,默不作声地回去了。

  【重逢若陌路】

   
   
  第二天一早净空揉着眼睛进了餐厅,忽然发现杨伯燕仲在左,翔在右,一桌人气氛沉闷地互相瞪视着等他开饭。
  他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小步跑过去,挤在翔和杨伯中间坐下,先规规矩矩对杨伯和燕仲说声早安,忽然想起昨晚看见的场景,脸红了红,赶紧避开杨伯的视线,转过头来轻轻拉拉翔的衣服。
  “你怎么不叫我啊?”
  翔看看他,眼睛一瞥杨伯,忽然哼了声,伸手抓过他来在嘴上啃了一口。
  “你睡得太熟,没舍得喊你。”
  净空呆了下,呀地一声推开翔些许,转过头不安地看了看,发现燕仲正低着头肩膀做抽搐状,更觉自己悲剧,手在桌下掐了翔一把,翔抓住他,笑了笑。
  “吃吧。”杨伯到无所谓一般摇摇头,招呼众人吃饭。
  净空对他点点头,才刚拿起筷子,忽然碗里飞进来一根青菜。
  “啊,杨大哥,谢谢。”
  净空有些窘迫地道谢,低着头正要去扒拉,翔的筷子如影随形跟来。
  “啊,有虫。”翔凉凉地开口,还没等净空埋头吃到那菜,筷子先至,将菜夹了从净空碗里直接丢在地上。
  净空怔了怔,有些尴尬地抬头看了看杨伯,狠狠跺了翔一脚。翔面无表情地捻了块土豆丢进他碗里,别扭地把头转过去。
  “吃吧,趁热。”
  “不好意思……这菜有些凉,在下让厨房才热热。”
  净空眼巴巴地看着那块土豆被杨伯轻巧地从眼前取走,委屈地瘪瘪嘴,扒拉两口白饭。忽然身边哐一声,翔将碗放下。
  “啊,不好意思,手滑。”
  翔扬起下颚笑笑,一把扯住净空的手。
  “我看他也饿了,就不等杨兄您热菜,我带着他出去转转吃点小吃也是好的。”
  话音刚落,翔扯着净空就往外走。没走两三步,杨伯猛一转身站起来,挡在了翔面前。
  “无名兄去哪里?不如由在下代劳。”
  “怎敢怎敢,我们就出去随便转转。”
  “诶,来者是客,怎能怠慢,这不是坏了我杨家的礼数,还是让愚弟代劳就好。”
  说罢,杨伯伸手抓住净空另一只胳膊。翔皱起眉,微笑了下,收紧嘴角。
  “放手。”
  他安静地对杨伯道。
  杨伯偏偏头,露出一个和善笑意。
  “怎样?”
  净空胳膊被这二人拽得生疼,肚子里咕噜噜乱叫,他一气,狠狠地同时甩开他们。
  “好了你们!我,我要燕大哥陪我去看!”
  说罢手一指,指着正吃得欢的燕仲。
  燕仲一噎,抬起头,指指自己,又看看面前冒火的二人,苦着脸哦声,取过剑走到净空身边。
  “二位——慢聊,我们去去就回。”
  净空哼了声拽着燕仲的胳膊就往外走。临了经过翔身边,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了句坏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门。
  燕仲被净空扯着一直出了杨府才得回双手自由。他揉揉手腕,看看净空,净空烦躁地揣着地上的石头不说话。
  燕仲好笑地拍拍他的肩。
  “怎么?”
  “燕大哥……我昨天晚上偷偷去了杨大哥的房间。”
  “哈?”
  “不是不是,”净空见燕仲误会,憋红了脸拼命挥挥手,把他拖到个僻静巷子里,才又低头玩着自己的脚尖,“我看见杨大哥在读佛经。都是……都是我问他的问题。”
  “哦~”燕仲挑挑眉。
  “燕大哥,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好?”
  “怎么?”
  “我心里欢喜的是杀手,但是杨大哥待我好,我就不能跟他说个明白……”
  “你想说明白什么?”
  “就是……就是……”净空叹了口气,索性蹲在地上,“杀手总说我呆,其实我一点都不呆,谁待我好,待我不好我都知道。”
  “那你又知道什么?”
  “比如我师父,他赶我下山不是待我不好,一定有他的理由。比如杀手,他明明都快死了,还怕连累我让我一个人走,再比如你,你虽然不和我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也待我好。”
  燕仲挑挑眉,神色柔和了些。
  净空烦恼地又叹了口气,抓抓脑袋。
  “但是这些好又不一样。”净空咬咬牙,“杀手把我丢了的那几天,我使劲想,终于是想明白了。杀手是气我分不清楚好和好之间的区别。”
  “嗯。”
  “比如师父待我好,是疼我小。你待我好,是因为当我是朋友。”
  “嗯,那你的杀手呢?”
  “杀手不一样,杀手……杀手待我好和我待他好,都是因为欢喜。”
  “哈,小师父你开窍了。”
  “但现在麻烦的是,杨大哥也待我好,杀手会不开心。但是我不能对杨大哥说什么,这样杀手就更不开心。”
  “嗯,你觉得杨大哥待你好是哪一种?”
  “他……”净空红红脸,燕仲便明白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
  “其实杀手一直想走,我不想他走。”
  “为什么?”
  “呆在这里安全,杀手的爹要杀他,官差也要杀他,全世界都要杀他,我帮不了他,只能把他留在这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燕仲一愣,“小师父,我们可是货真价实的官差啊,留在我们身边,如何安全?”
  “你们都是好人,你和杨大哥都是,我知道的。”净空抬起头盯着燕仲,“燕大哥和杨大哥不会抓杀手,所以我想等风头过去一阵,再和杀手走。”
  “那你的杨大哥怎么办?”
  “杨大哥……我会给他说明白的。”
  燕仲别别嘴,也跟着他蹲下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放着杨兄这样的人才不要,要那个亡命徒。”
  “……我说不清楚。”净空看了看他,“但是这辈子,我都跟着他走了,他要是被抓了被杀了,我也就跟着他去了。”
  “真是……傻和尚。这个世界还很大,那么多东西你没见过……何必呢?”
  “这个世界是很大,东西也很多。我想看看。”净空认真地点头,“但是杀手只有一个,没了就是没了,找不到一样的了。”
  燕仲被他说得又是一怔,好半晌才苦笑了下,讷讷摸摸他的头,开口道:“小师父,我只当你天真,却没想到你才是最通晓人情世故的那个。是啊……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么一个啊……”
  净空抬头,正表示自己没明白燕仲的意思,忽然一声惊呼,跌坐在地上。
  燕仲见他如此,猛地抽刀回头,没来得及起身,脖子上一凉,被人架上了一把刀。
  “喂喂差爷,您的刀太钝了吧?”
  随着那笑声,燕仲转过头去,蓦地瞪大了眼睛。
  “是……你?”
  那人没接燕仲的话,目光直勾勾地越过他的肩头,落在净空身上。
  “哟,小呆僧,又见面了。”
  净空惊讶地合不拢嘴,一个挺身跳起来。
  “银狼大哥!”
  银狼笑嘻嘻地把刀收回来,一个闪身走到净空身前,伸出手摸摸他的头。
  “长肉了?看来那小子把你喂得很好嘛,破了几戒了?”
  净空听他这么一问,脸红了红,低下头认真地板着手指算了算。
  “嗔戒,斋戒,怒戒,痴戒,好像还有……还有……色戒……”
  净空抬不起头,忽然听见耳边爆发出一阵愉悦的大笑,接着脑袋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他一疼,哎哟一声捂着头顶后退一步,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银狼。
  “你这呆和尚,笑死我了……居然还真的去数,呆死了,呆和尚,啊哈哈哈哈。”银狼捂着肚子大笑了阵,好不容易止住了声音,擦擦眼角。
  净空鄙视地扁扁嘴,不知道他们狼窝的人都什么毛病,净爱跟他的脑袋作对,人人过来都这么打他的头。
  “呆和尚,那家伙现在还和你住在什么杨伯的家里?”
  “啊?你怎么知道?”净空一惊,放开了手往前两步,抓住他的袖子,忽然想起什么,又气呼呼地补充了句,“还有,不是呆和尚是净空!”
  银狼又是一声噗嗤,摇摇头。
  “你忘了?我可是和你那匹白狼做搭档的,没两把刷子怎么行?”
  “原来如此……”净空点点头,恍然大悟状。
  “我说呆和尚,你带我去见见那家伙,我有事要跟他说。”
  银狼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欺上来。他神色一凛,脚下一轻,越到边上,淡淡笑着看着燕仲。
  “我说这位官爷,我与我大嫂说话,您倒怎么急的动刀动枪的?”
  燕仲瞪大了眼看着他,将牙咬的生紧,半晌才低声开口。
  “你怎么来了。”
  “笑话,我来自有我的目的,干卿何事。”
  银狼一跳而上屋顶,蹲在房顶上对净空喊了声。
  “呆和尚,记得去跟那家伙说,事关紧急,联络方式照旧,”说完,他瞥了眼燕仲,嘴角吊儿郎当的笑意忽然隐没,轻轻地又加了句:“我不想别的什么人过来把我们直接送官府里。”
  说完,银狼又笑,哈哈的声音飘过,身影一瞬而逝。
  净空追了两步,大声对着他的方向喊起来。
  “不是呆和尚是净空!还有我也要去听!”
  喊完了,他回过头,忽然愣住。半晌才上前,小心翼翼地扯扯燕仲的袖子。
  “燕大哥?”
  燕仲没出声。净空又扯扯他,声音大了些。
  “燕大哥?你……你没事吧?”
  燕仲一个激灵,回过头,摸摸自己的脸,肌肉僵硬的有些可怕。他勉强对净空摇摇头。
  “我没事。回去吧。”
  当天晚上,翔放出信鸽,带着净空到了城外一个荒坡与银狼见面。那天晚上的风沙很大,翔披着披风,将净空罩在怀里。
  净空本在床上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翔起身,眼睛还来不及挣开,一手就抓住翔的袖子,死活要跟着他走。翔没办法,只好让净空像壁虎一样趴在自己胸前,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牵了缰绳策马而去。
  到了地方,翔下马。把净空小心地搁在马背上,本准备一个人过去,却发现净空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怎么也不松开。翔叹了口气,想来还是上次的经历让他怕了,不免有些自责。
  抱着净空到了相约的地方,翔老远就看见银狼一个人悠然自得地在那里喝酒。走近一些,银狼抬眼瞥他,目光落在净空身上,愣了愣,发出一阵狂笑。
  翔有些尴尬地对他呲呲牙作威胁状。银狼捂着肚子休息了好一阵,放下酒瓶上前去,伸手想捏捏净空睡得红扑扑的脸,翔一个侧身用背挡住他,脸色沉下来,哼了声。
  银狼瘪瘪嘴,说了声小气,转头又回了土堆上坐着。
  “我也从爹那里逃出来了。”
  “哈?就凭你?”翔挑眉,找个地方坐下,把净空放在脚边,让他枕着自己的腿继续睡。
  银狼将酒瓶子丢给他,翔接住喝了口,擦擦嘴。
  “当然不是,老爹他故意放我走的。”
  “我就猜到,不然你早死了。”
  “小子,说话要积德。”银狼嗤了声,“反正他就是靠我来找你,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没有。”
  “喂喂,你这么快否定我我会很受打击啊兄弟,”银狼苦笑了下,活动活动手腕,“我还想着你有啥出路跟我说一声,我也不碍着你们俩,自己先去。”
  翔皱皱眉,叹了声,轻轻将净空放下,走到银狼身边。银狼抬头看看他,噗哧一声笑起来。
  “喂,苦着张脸好像我欠你几百万两银子似的干嘛,车道山前自有路,大不了被当官的抓了砍头,好过落他手里吃苦头。”
  翔神色一凛,随即叹了口气,伸出手拍在银狼肩膀上。
  “是我连累你。”
  银狼一愣,眼睛眯起来,忽然一把打开翔的手,站起身哈哈地笑了几声。
  “你要见外成这样可没兄弟做了。我走是自己决定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当初老爹让你来杀我,你不是也没舍得下手么。”银狼眯起眼睛,想了想,“留是我,走也是我。自己不好,总归希望兄弟好,你不用想太多。”
  翔盯着他看,银狼逐渐收起笑意,显出颓然之色。
  “其实啊,我挺讨厌看见你和那个呆和尚亲亲我我的样子。”
  “怎么,嫉妒了?”
  “是,嫉妒。”银狼再叹一口气,“那和尚人是傻,可也善。一颗心就知道向着你。”
  “那个人……”翔皱起眉。
  “那个人呐,知道我是杀手,跑得比谁都快,生怕染了我手上的血,让他自己不干不净。”
  “我帮你宰了他。”
  “得了你,我这人花丛里花丛里去,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谁在乎谁,你当真以为我会像你为了个情字连命都不要。”银狼再笑起来,拍拍翔的肩膀,“小心那个叫做杨伯的人。”
  “他有什么问题?”
  “身份太复杂,还没调查清楚。我觉得他不善,你还是早点带着呆和尚走的好。”
  翔苦笑一声,摇摇头,回眼盯着净空。
  “也得这家伙肯走才行,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药,死活拉着我住下来。”
  “他担心你。”
  “我明白。”
  “但他不知人世凶险,必要时候打昏了拖走也行。”
  “银狼,你干脆留下陪我。”
  “什么?”
  “住在我处,好有个照应。毕竟你的手……”翔瞥了他一眼,噤了声。
  银狼看看他,吃吃地笑起来。
  “我住是可以,只怕那边有人容不得我。”
  “谁?”
  “杨伯啊,不然你以为呢。”
  银狼撑起身,甩甩手。
  “还有,我的手没事,师兄给我看了看,你小子剑准,没伤着筋骨,以后还能用。”
  “你去哪?”
  “自有我的去处,若有事,我会来找你。”
  说罢银狼对翔一挥手,兀自跃去。翔眯着眼看着他走的方向,过了会,转过身,冷冷地对身后阴影处喊了声。
  “偷看那么久也够了,滚出来。”
  话音落了会,燕仲扶着剑柄走出来,脸色不大好,咬紧着牙。
  翔上下打量他,忽而冷笑。
  “果真是你,不知他什么眼睛。”
  燕仲任他嘲讽,默不作声地上前,盯着银狼走的方向看了会。
  “他会去哪里?”
  “我如何知道,想寻他自己跟上去。”翔撞过他的肩,走到净空面前,轻轻一楼将他收在怀里,“燕仲,银狼为你差点死了一次,若派出去杀他的那个不是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燕仲闻言,身子几不可闻地颤了颤。他低下头想了会,终于叹气。
  “小师父说得对,若人没了,当真恼死。”
  说罢,他提腿向着银狼走的方向追过去。
  翔带着净空往回走,等身后燕仲的脚步远了,才将他放下来,轻轻拍拍他的脸。
  “行了,他走了。”
  净空一吐舌头,眯着眼睛往后看了看,不好意思地整整衣服,抬头看着翔。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醒的啊?”
  “早发现了,看燕仲在,没叫你。”
  净空呵呵地笑了笑,又缩头看了看。
  “没想到燕仲大哥想的人居然是银狼大哥。”
  “银狼算是瞎了眼。”
  翔哼了声,牵起马缰,将净空扶上去,自己在下面牵着马慢慢走。净空抱着马脖子,手轻轻梳着马的鬃毛,那马儿舒服得打个响鼻。
  “翔,燕仲大哥是真心欢喜银狼大哥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去找他,但我看得出来,他很惦记他。”
  “燕仲……对不起银狼。”翔握紧拳。
  “对不起?怎么回事?”
  “银狼执行任务时……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都着女装。”
  “啊……”
  “那小子会缩骨,本身也长得俊,着女装比真的女人还魅人。别人很难发现。”
  “嗯,然后呢?”
  “那次他出去遇着意外,那个燕仲救了他,他便欢喜上人家,跟着别人走,言语勾da,那燕仲好像也相中了他,却不知他是男儿身。”
  “啊,然后?”
  “他与燕仲欢好,燕仲发觉他是男身,弃他而去。银狼说他苦苦求了燕仲三日,那人硬是闭门不去见他。后来银狼死了心,回去之后竟得知老狐狸给燕仲下了毒。银狼偷了解药去给燕仲解毒,燕仲昏迷着什么也不知道,稀里糊涂就被银狼把那毒转到自己身上。后来老狐狸知道后,将他打得半死丢出去,说若他想要活命,就用燕仲的脑袋来换。银狼不从,老爹便叫他杀几个杂碎将功赎罪,却没想到正杀着,那燕仲竟在暗处看到,知道他是杀手,上来骗银狼与他走。银狼自然跟着他走,没想着那人与银狼欢好之后竟下迷药迷晕了他,将他丢进牢子里。若不是我去救他,现在已经正法了吧,”翔忽而一声冷笑,“不,是连尸身都给老鹰叼去了。”
  净空说不出话来,张大了嘴。翔低下头,忽然狠狠地踢了脚下的石子一下。
  “那小子向来嘴硬,可心却比谁都软。我每次杀人,他总会做好善后。这世间人人薄情,燕仲不是唯一一个。若不是银狼还欢喜他,我当真上去将他剁碎喂狗。”
  净空愣了愣,咬咬牙,伸手握住翔牵着绳的手。
  “翔,那你为什么不让银狼大哥和我们一起回去?”
  “若那燕仲今日不跟来,我自然会逼着他跟着我们走。但是现在那人来了,就不是我能顾忌的事情了。”
  “那银狼大哥的手……”
  “他只是宽慰我罢了。我下的手自己有分寸,真的下的轻,老狐狸不会放过他的。”
  净空皱起眉,想了半晌,还是叹口气,拉拉翔的手。
  “你上来,我们一起骑。”
  “怎么?”
  翔仰头看他,忽而脸色一扫阴霾,笑嘻嘻地开口。
  “小呆僧,一个人坐怕啊?”
  净空瘪瘪嘴,哼一声把头转过去。
  翔笑起来,翻身上了马背,把他环在胸口上。净空这才把头转回来,对着翔幽幽地叹了口气。
  “翔,你别担心了,我还是觉得燕仲大哥是好人。”
  “你觉得谁都是好人,真是没办法。丢你一个人出去肯定被狼给吃得骨头都不剩。”
  净空听这话觉得心里憋屈,想反驳又找不到话,只能闷着头一个人生气。翔又笑起来,看着他气红的耳朵根,觉得好玩,张口咬了咬,净空哆嗦了下,翔把他抱得更紧了些,悄悄收收缰绳,任马缓慢地往回去。
  这边燕仲追了差不多五里地,才追上银狼。
  银狼听见身后有人,放慢脚步,刚一回头就被抱个满怀。他挣扎着正想出手,抱他那人开口。
  “银……是我。”
  银狼闻见那声,全身猛地一震,拼命伸手出来狠狠将燕仲推开,一个跃身跳至五步以外,喘着粗气瞪着眼看他。
  “你……”
  “我方才一直在……”
  银狼仰高了下颌,瞅住他上下打量一圈,忽而收起那惶恐神色,吃吃地笑起来。
  “官爷,这世上能让我听不出脚步的人,除了老爹和那匹贼狼,你是第三个,厉害厉害。”
  燕仲向前跨了一步,银狼忽然收了笑意,从袖子里猛地飞出三把尖刀,插在燕仲脚前。燕仲一怔,呆呆地看着他。
  “官爷,我这人缺少安全感,离你们当差的太近就觉得命不久矣。咱们还是隔得远些说话的好。”
  “银狼,你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里?”银狼挑眉,选了快地方坐上去,手一摆,放在身边,侧着头,头发垂下时勾引意味昭彰,“你还想用这办法抓我一次?”
  “……银狼,之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恨我。但现在你为我还得罪你爹,我不能不管你,你跟我走。”
  “哈,您这话说得太客气了。”银狼一瘪嘴,笑起来,“天下有双狼,我们二人的名头您不是没听过。想要自己担上这义务,还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斤两。”
  燕仲咬紧牙根,好半晌才松开。银狼盯着他看,慢慢地,眼神滑过他,盯着天。
  “燕大哥……”银狼忽然开口,燕仲浑身如过电一般狠狠一颤,银狼就笑,“我记得那日天气也是如此,不好不坏,却让人怎么也忘不了。”
  说完,银狼眼神一狠,猛地转过头来盯着燕仲,看了会,又将那凌厉神色收回,死水一般平静。
  “我说官爷,您一直跟着我,莫不是想做快活事情?”
  燕仲张张嘴,说不出话。
  “哈哈,果然果然。尝过鄙人的滋味,别人对你恐怕均是味如嚼蜡才是。”
  银狼挑眉,跳下来,走到燕仲跟前。围着他绕了一圈,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燕仲近乎贪婪地看着银狼,双手颤抖着,想要环住他,银狼一把将他的手打开,忽而施力,燕仲被他推倒在地上。银狼附头,舔舐着燕仲的唇齿,燕仲伸手一把固定住他的后颈,将他整个拖过来,深深吮着他的唇,喘息交织着,将月色弄得浑浊不清。
  银狼微笑着,轻轻伸手勾开燕仲的衣裳,撩起自己的下摆,不加任何润滑地坐上去。
  “哈,官爷,居然提前起来了,真是难堪。”
  “你……唔……”燕仲瞪大眼睛,赶紧托住他的臀,“做什么,你会伤着的……”
  银狼微微攒着眉,盯着燕仲,一把打开他的手,轻轻哼了声整个坐下去。身后一热,然后是撕裂着的痛。银狼笑起来,舔舔手指,然后顺着燕仲的胸口滑上去,收紧在他的脖子上。
  “我这样用力,您可就死了。”他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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