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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给徒儿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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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塘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对官府家的酒囊饭袋那么热情的……”
  云三摇头叹道:“你怎么这么说谢公子呢?谢公子字画双绝;哪里是那群酒囊饭袋可比的?”
  “是是是!”唐塘忙不迭点头,“字画双绝!才华横溢!举世无双!一树梨花压海棠!”
  两人说话间,流云一直背对他们静静地站着,过了一会儿;脸上狠戾神色尽去;这才转过头看着他们:“出去吧。”
  唐塘小心翼翼地瞟了他一眼,埋着头靠过去,正准备再回头看一眼牢中的人,手上突然一暖。
  他抬起头对上流云平静幽深的目光,心跳快了半拍,脚下又乱踩起来,一边暗骂自己丢人,一边神思飘忽地便被牵着一路走到了外面。
  手上力道松开,唐塘顿时元神归位,再一次后知后觉地红着脸偷瞟云三。
  云三正处于眼睛眨不动嘴巴合不拢的状态,估计短短一段时间内连受刺激有些吃不消,整个人显得比唐塘还呆,愣头愣脑的,流云喊了三次他才回过神来。
  “咳……”云三不自在地摸了摸衣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师父有什么吩咐?”
  “允丰县的那处庄子,你派人去盯着。”
  “是。”
  “君沐城、侯凤山、萧仁,也查一查,越详尽越好。”
  “是。”云三领了命就急匆匆跑去部署了。
  “啧!难怪效率那么高!”唐塘充满景仰地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又扭头看向流云,“师父,君沐城那几个人真的有问题?”
  流云看着远处,眉目模糊在湖面蒸腾的寒气中,声音显得有些飘渺:“或许。”
  唐塘看着他,脑海中滑过刚才在山洞里那张嗜血利刃般的侧脸,不由恍惚了一下,突然埋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师父……我们回去吧……”
  “好。”
  唐塘边走边踢石子,想到伏魔大会上君沐城和萧仁故意将矛头指向师父,还有之前那个拿银链子的童聪是侯凤山的徒弟,一些事情联系起来琢磨琢磨,确实有点怪怪的。他觉得好像还有很多比较关键的东西是他所不清楚的,只是脑子里目前还是一团浆糊裹毛线,越裹越黏糊完全扯不清楚,他想问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流云见他走一路叹一路,不由问道:“你要叹气到什么时候?”
  “啊?”唐塘抬起头一脸迷茫,“我叹气了?”
  流云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他。
  此时已近黄昏,半颗夕阳没入青山之后,湖水染上了瑰丽的色彩,将流云的半张侧脸映衬出柔和的光泽,黑眸如玉,青丝飞扬,一身戾气早已不知隐没在何处。
  唐塘失神的看着他,心头狂跳,差点就要往前一步亲上去,在即将失控的一瞬间堪堪刹住,顿时把自己给吓住了,脑子一热来不及细想,扭过头就撒腿狂奔。才奔出两步,胳膊上突然一紧,还没回过神,人已被扯了回去,踉踉跄跄地一头撞上师父的胸口。
  流云将他扶好,低声问道:“你跑什么?”
  唐塘顿时窘得恨不得以头抢地,将自己的猪脑子撞个稀巴烂重新按个人脑子上去,飘忽着眼神磕磕巴巴道:“就……就试试我跑的快不快……”哎呦我靠!这什么狗屁借口!真的要换个脑子了!所有零件全部换掉!
  流云垂眸看着他的头顶,眼中踌躇之色一闪即逝,过了一会儿道:“一直叹气做什么?想问什么便问吧。”
  “啊?”唐塘抬起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我不知道要问什么……”
  流云微微诧异:“不知道问什么?”
  “啊!”唐塘点头,“就觉得事情怪怪的,一团乱麻。”
  流云一愣,眼中不自觉露出柔和的神色,抬起手伸向他脸侧,拇指尖在他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两下:“那等你想到了再问。”
  唐塘怔住,师父的话就从耳边风一样刮过,完全没听进去,唯一还留着知觉的只有脸上刚刚被触碰过的地方。如果没感觉错的话,刚刚,师父,摸他脸了吧?虽然不怎么明显……
  “师……师父……我脸上……又……又脏了……?”唐塘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早晚会沦为一个彻彻底底的结巴,必须尽快想办法把舌头捋直了!
  流云眼中突然隐现一抹温柔的亮色,向来沉静幽深得如同万年古井的瞳孔一瞬间仿佛水位上升,光影流动,可惜这种百年难遇的奇观唐塘完全没有看到,还抓耳挠腮地一直沉浸在舌头捋不直的自厌自弃情绪中无法自拔,紧接着就听到他师父无波无澜的声音低低地传入耳中:“没有。”
  没有?唐塘诧异地抬起头:“那是长疙瘩了?”
  流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没有。”
  “那……那……那有什么?”
  “都没有。”
  都都都都没有???!!!
  唐塘惊悚地张大嘴巴,随即被一股冷风强灌进来,呛得他一通撕心裂肺的猛咳,眼泪花花的,刚冒个尖儿的一点荡漾的小苗苗瞬间被这通猛咳拍进了土里。
  流云抬手轻拍他后背:“外面冷,快回去。”
  “噢噢噢!”唐塘连噢三次,慌慌张张地扭过头走了两步,荡漾不已的小苗苗又冒了出来。
  啊啊啊!不行了!唐塘口干舌燥,费力地咽了咽口水,头也不回地再次拔腿狂奔,只剩寥寥余音消散在严寒的空气里:“我回去喝口茶!!!师父我先走了!!!”
  流云听到他的话,伸到一半的手顿住又缓缓收回,脚步稍放慢些,边走边看着他越跑越远,转眼就不见踪影。
  唐塘连跑带飞地狂奔回自己的小竹楼,鞋都不脱直接扑到了床上,闷着头就往被子里拱,捏紧拳头砰砰砰将床当做一个巨大的沙袋,捶得手都快麻了:“我靠我靠我靠啊!老子怎么这么没出息啊!!!”
  唐塘将脑门抵在枕头上,脑子里一遍遍回味刚刚滞留在脸上的触感,从床上爬起来魂不守舍地往门口走去,走到门边突然一手撑在了门框上,露出一脸美滋滋的笑意。
  谢兰止被东来带进院子时,正极为潇洒地摇着折扇,一抬头就见到唐塘靠在门边笑得跟个中了五百万乐得找不到北的二百五似的,惊得扇子差点掉在地上。
  “咳……”谢兰止咳。
  “咳咳……”谢兰止加重力道咳。
  “咳咳咳……”谢兰止捏了捏嗓子咳得更大声。
  唐塘完全没听到……
  谢兰止一双丹凤眼倏地瞪成了大圆眼,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摆出跳大神的架势,折扇一通毫无章法的挥舞,边舞边念:“本仙在此!恶灵退散!本仙在此!恶灵退散!本仙在此!恶灵退散!”
  唐塘被他的扇子舞得眼睛一花,终于回过神来,吓得往后跳开一大步,抬起胳膊挡着,恶狠狠冲他:“你干嘛?!”
  谢兰止大松一口气,收起扇子跑过去捧住他的脸左看右看,紧张兮兮道:“弟弟!你可总算是回来了!多亏本仙法术精深!不然你就被恶灵附体永远留在虚妄世界再也出不来了!”
  唐塘无力地将他一把推开:“神经病!”
  谢兰止咦了一声,好奇地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脸颊,突然无限风情地将眉梢一挑,又冲他抛了个媚眼:“依本仙看,弟弟你方才十有八|九是思春了!”
  唐塘被他说中了心思,顿时恼羞成怒,抬起腿来朝他踹去:“我靠!受不了你!真想把你带回现代塞疯人院去!”
  谢兰止堪堪避开,不甘示弱地回踹,被唐塘轻易躲开,又举着扇子打过去:“你也要有本事回去才行!”
  唐塘突然愣住:“唉?我没跟你说吗?”
  谢兰止手上动作一顿:“说什么?”
  唐塘看了看四周,边上只有东来一人站着,表情迷茫。
  东来从谢兰止跳大神开始就处于迷茫状态了,看着两人叽里呱啦边说边打,讲的十有八|九都是他听不懂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变得呆萌呆萌的。
  唐塘好笑地跑过去捏捏他的脸:“东来,去帮我们沏点茶来。”
  东来一听终于有句听得懂的话了,连忙开心的应了一声撒着小腿跑开。
  谢兰止凑过去压低声音道:“怎么了哥们儿?有悄悄话说?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我还是有点权势的,我给你做主好了!”
  唐塘气得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将他踉踉跄跄地拍进了屋子:“滚!小爷有正事要说!”
  谢兰止哀嚎着被他一路押着脖子按在了凳子上。
  唐塘正色道:“你想回去吗?我说不定真能带你回去!”
  谢兰止平静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脸上绷不住了,突然拍着桌子狂笑起来:“大爷的!逗死我了!”
  唐塘怜悯地看着他,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谢兰止笑完后捞起袖子抹抹眼角亮闪闪的泪花,半笑不笑道:“不是我故意配合你,真挺好笑的。行了行了,下面说正事吧。”
  唐塘挥挥手:“正事讲完了,退朝!”
  谢兰止眼角一跳:“你说什么?”
  “退朝!”
  谢兰止拍桌:“退你妹的朝!前面那句!”
  “正事讲完了!”
  “……”谢兰止捞起袖子在额角擦了擦汗,艰难地吞了把口水凑过去道,“你说什么?”
  唐塘斜眼瞥他:“你耳朵长背上了还是扔江里了?我可不是开玩笑,你爱信不信。”
  谢兰止眼睛狂眨:“怎……怎……怎么……怎么回去啊?”
  唐塘见他比自己还大舌头,心理顿时平衡了,挑着眉道:“就咱们这医谷的湖里面,有一个黑漆漆的方洞,跟密道似的,跨进去一脚便进了我家附近的医院。你信吗?”
  “不……不……不会吧?”谢兰止继续大舌头。
  “不然你说我怎么没有穿到别人身上呢?我就是从那儿直接过来的。唉……不过这里面的情况有点复杂,等我理顺了再跟你详细讲讲。现在我只能说,我能过那个洞,可以带着你去试试,不过你能不能过我就不敢打包票了!”
  谢兰止似乎有点相信了,瞪直眼缓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变成一脸苦逼相:“有……有别的密道吗?”
  唐塘敲他脑袋:“有一个已经是天大的事了,你还想要几个啊?”
  “我……”谢兰止一张风情万种的脸皱成十八个褶儿的狗不理包子,泪流满面指天咒骂,“老子不会游泳啊……”
  “……”唐塘顿时觉得一种无力之感油然而生,脸贴着桌面拿手指在上面敲了好久,直到东来将茶端过来才直起身子,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最真诚的建议!等春天来了,百花开了,大雁飞回来了,你就下河学游泳吧!”
  谢兰止扔了扇子一把抱住他痛哭流涕。
  到了快吃晚饭时,唐塘磨啊磨蹭啊蹭地去了他师父的院子。
  流云见他过来,神色顿时柔和了几分,等他笑嘻嘻蹭到跟前时,放下手中的书轻声道:“茶喝过了?”
  “茶?什么茶?”唐塘一脸迷茫,一抬眼对上师父幽深的目光,突然脑子里仿佛轰炸机飞过,想起了下午落荒而逃时那个蹩脚的借口,耳根瞬间染上赤霞,舌头再次失去控制,“茶……喝……喝……喝过了……”
  “了”字一出口,唐塘突然将嗓门提高八度,简直用带吼的声音把下面一句话喊出来,“师父饿不饿!!!该吃晚饭了!!!”
  “声音轻点……”流云无奈地看着他道,“你不用跟谢公子一起么?”
  唐塘吞吞吐吐:“我陪……陪师父一起吃……”
  流云站起来,抬手在他头上轻揉两下:“谢公子已经过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吼:“老子找了你半天啊!”
  唐塘吓一跳,扭头瞪着谢兰止:“你来干什么?”
  “找你吃饭啊!到饭点儿了啊!”谢兰止一脸的理所当然。
  唐塘顿时面色有些不自在,狠狠瞪着他不知该不该答应,正犹豫间,耳边传来师父的声音:“你去吧。”
  “啊?”唐塘扭头抬眼看了他一下,想到自己实在找不到借口赖在这儿,不由有些失望,重新垂下眼,“哦……那……师父我走了……”
  “好。”
  唐塘带着难以抑制的失落情绪,故作轻松地抬腿往外走,才一只脚跨出门槛,突然胳膊上一紧,扭过头见师父正垂眼看着自己,“吃完了过来练功。”
  唐塘心中一喜,嘴角立马控制不住翘起来,什么失落的情绪都一扫而空,笑嘻嘻点头:“哦!”
  坐在饭桌上,唐塘心情特别愉悦,吃得满面生光。云三和谢兰止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没吃好馋着了,怎么吃个饭能高兴成这幅德行。
  唐塘鼓着腮帮子乐颠颠道:“咱们医谷的厨子手艺好!外面吃不到这么美味的!”
  云三一脸狐疑,看他连吃几大块红烧肉,也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用美食家品评菜肴的速度慢慢慢慢地嚼,每嚼一口都停一下,极为仔细地体会其口感,疑惑道,“不过如此啊,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你不懂!”唐塘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大快朵颐。
  吃完饭,唐塘将谢兰止往云三那儿一推:“你们俩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知音,那就探讨探讨字画中的无穷奥妙,我去师父那儿练功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谢兰止扯着细长的脖子目送他的背影:“练功这么积极,难怪我打不过。”
  唐塘走到院门外突然又把头从门口探进来,冲着谢兰止毫不客气地喊:“就算我不练功,你也打不过!”见谢兰止恼怒地将扇子扔过来,连忙缩回脖子飞快地溜了。
  唐塘原本以为去师父那边马上就要练功的,没想到进去时师父的饭菜才刚刚摆到桌上,惊讶道:“师父,你还没吃晚饭?”
  “嗯。”流云指指旁边的凳子,“坐下吧,一会儿再练功。”
  唐塘凑过去坐下,看了他一眼:“师父怎么现在才吃?当心胃病又犯了。”
  流云拾起筷子,漫声道:“不碍事,看书看晚了些。”
  唐塘瞟了他一眼,双手在膝盖上搓了搓,低声道:“师父,我还能再喝一小碗汤……”
  流云侧头看着他,脸庞五官的深刻轮廓在摇曳的烛火中晕染上一抹柔和的色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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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看吧看吧看吧……谁敢说师父不是温柔宠溺攻我跟谁急!╭(╯^╰)╮
  再次感谢各位妹子的支持!如果有人愿意来微博勾搭的,阔以直接搜“扶风琉璃”~~(*ˉ︶ˉ*)
  PS:感谢幽灵船淡小定大大给师父画的Q版人设图!嘤~~好喜欢~~
  


☆、44失眠之后

  唐塘失眠了。
  习惯了出门在外每晚与师父同塌而眠的日子;回到医谷后;躺在柔软舒适的暖床上;竟然完全没有办法培养睡意。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床。床上铺了两层厚厚的褥子,上面还盖了两条更饱满的棉被,全部都是东来抱出去晒过的;蓬松绵软;带着阳光混合着皂角的清香。本该很享受的,可他蜷缩在里面折腾来折腾去却是浑身不爽。
  师父的气息还在心尖儿上萦绕着,可鼻端闻到的却是另一股味道,不爽!很不爽!唐塘摸了摸脸;回味着师父白天留下的细微触感;更加睡不着,想高兴一下,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哼哼唧唧地躺在被窝里烙饼。
  他晚上练完功在那边磨了半天,差点就想厚着脸皮赖在师父那儿了,可这是最熟悉的地方,他实在找不到借口,总不能说出门在外惯了回来反而不熟悉了吧?那他娘的适应能力也太差了!也不知道以前是谁落枕就睡的。
  唐塘被自己闹得没办法,起床拿了本医书来看,结果越看越精神,即将崩溃的时候突然想起找谢兰止聊天,这才惊觉吃过晚饭后还一直没见过谢兰止呢,也不知道人晚上睡在哪儿。谢兰止虽然因为老乡的缘故瞬间成了他哥们儿,可他如今毕竟来作客的,他竟然就这样把客人扔下了?唐塘闭上眼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深感无力。不过以云三的办事效率,谢兰止应该用不着他操心。唐塘迅速自我安慰了一下,再一次很没有良心的把谢兰止抛诸脑后了……
  失眠的成效非常显着,第二天清晨,唐塘顶着两颗乌溜溜的熊猫眼从床上爬起来,一夜未睡的脑子运转起来有点卡壳,走起路来都是用的凌波微步,挺像他曾经偷偷通宵打游戏的后遗症。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拿热毛巾敷眼睛也没用,暗暗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绕着湖跑十圈,把自己给累趴下再回来睡觉!
  吃过早饭将昨晚越看越精神的那本医术捞起来翻看,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他犯困了!这本夜里让他越来越精神的书现在竟然让他犯困了!
  “啊——!!!”唐塘乘着神智还算清醒,无比郁卒地朝着屋顶大吼一声,总算把逐渐迷糊的神智给拉回来。
  东来正在吃早饭,一听声音扔了筷子就慌慌张张跑过来,嘴里还在嚼着,含混不清地问道:“四公子,怎么啦?”
  “没事没事!练嗓子呢!”唐塘连忙冲他摆手,笑嘻嘻道,“早上起来要练练嗓子,不然年纪大了就说不动话了。你快去吃饭吧,不用管我。”说完还捏捏喉咙装模作样的又啊了几声。
  早起时光线昏暗,东来没注意到,此时走近几步一下子就看到了他的熊猫眼,顿时吓一大跳:“公子,你眼睛怎么了?被谁打了?”
  唐塘哀叹一声伸手将脸捂住:“没事没事,就是没睡好。你快去吃饭!”
  “哦……”东来见他老催自己,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人一走,唐塘唰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将书狠狠摔在了桌上,气势汹汹地去找谢兰止了。
  果然没猜错,谢兰止在云三那儿。
  谢兰止正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毛笔支着下巴作45度仰望湛蓝天空的忧伤状,一见唐塘顿时激动悲愤得热泪盈眶:“救命……”
  唐塘看了看院子里的状况,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就你一人?三儿呢?”
  谢兰止面露瑟缩,哽咽不已:“拿……拿剑去了……”
  话音刚落,云三就拿着他的青鹤剑从里面走了出来。
  唐塘冲过去一把将他拉远,耳语道:“三儿,你拿剑干嘛?看把他吓的,都快哭了。”
  云三看到他笑了笑:“练剑啊。”
  唐塘惊讶地瞪着他:“你不是昨天才说不能欺负他的吗?”
  “没欺负他啊!”云三脸上的神色无比真诚,“谢公子说不知道画什么,要坐在院子里想一想,我不好意思打扰他,就准备在一旁自己练练剑。”
  “真的?”唐塘一脸狐疑,他现在极度怀疑云三根本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纯良无害。他可还清清楚楚记得后面山洞里那个叫宋笛的人见到云三时那副满面惊恐的模样。以前觉得整个医谷里面云三是最宅心仁厚的,现在打死他都不信了!
  “当然是真的!”云三点了点头,“你眼睛怎么了?昨夜没睡好?”
  唐塘郁闷扭头:“还好你没觉得我是被人打了,真不知道东来什么眼神。”说着两三步走到谢兰止面前。
  谢兰止正期期艾艾的看着他,等他走近突然瞪大眼把毛笔一扔,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妈呀我的亲弟弟!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打了?”
  唐塘被他这么一吼,头发都快立起来了,无奈地将他双手拨开:“你这眼神儿跟东来真是绝配!你忙你的,我就在旁边躺会儿。”说着指指旁边的躺椅便要走过去。
  “别走!”谢兰止大吼一声突然拽住他。
  唐塘顿时头皮发麻,当时在船上被他生拖死拽的情景历历在目,想想仍然觉得头疼,扭过脸哀叹:“哥哥,你又拖着我干嘛?”
  谢兰止一脸的悲痛欲绝:“你站我旁边!这样我比较有安全感!”
  唐塘忍住掐死他的冲动,瞥了眼身后的云三,小声道:“他就练练剑而已,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谢兰止将他拽到身旁的凳子上坐下:“我不信!我不想画画他才去拿剑的,他肯定是想要挟我!你留下来好歹还可以给我挡挡啊!千万别走!”
  “那你画一幅会死啊?”唐塘无语地翘起腿,把胳膊支在石桌上。
  谢兰止差点吐血:“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毛笔!老子什么时候用毛笔画过画啊?你让我怎么画!”
  “那你用木炭啊!”
  谢兰止一愣,瞪着他喃喃道:“我靠!我怎么忘了!我袖子里还藏着一块呢!”说着赶紧伸手在袖口中掏起来。
  唐塘撇撇嘴,站起来一步一晃地走到躺椅那边躺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终于心满意足。
  谢兰止轻咳一声道:“云三兄啊,我最近比较喜欢用炭来作画,我画个新鲜好玩的给你看看吧,把这毛笔砚台收了如何?”
  “新鲜好玩的?”云三正在擦剑,闻言一脸惊喜地举着剑走过来,“兰止兄想到画什么了?”
  “当心当心!刀剑无眼啊!”谢兰止见他那把剑横在自己面前,吓得腿都软了,差点窜到桌子低下去,“当当当……当心!把把把……把剑放低一点……”
  云三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剑,连忙将手垂下来,剑也跟着拖到了地上,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一时太激动,忘记手上拿着剑了!”
  “没没没……没关系!”谢兰止擦擦额角的冷汗,“你你你……你去练剑好了,我画好了告诉你。”
  云三满脸高兴地应下,又走回去擦剑了。
  谢兰止举目望天一脸忧伤:不知道真正的谢兰止有没有被人逼着画画的经历啊?真是太特么丢人了!忧郁完一低头,发现唐塘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知是睡是醒。
  唐塘撑着一条腿斜躺在那儿,阳光打在脸上的感觉很舒服,旁边两人的声音早已渐渐远去,眯着眼很快便昏昏入睡。
  此时流云刚刚跨入唐塘的小院,走进屋只见桌上躺着一本医书,人影却是半个都没见到,走出去绕到旁边找到东来,东来完全迷茫,连四公子不在都不知道。
  流云猜到他应该在云三那儿,便穿过竹林间的小路找了过去。
  虽然已是寒冬,但竹林依旧生机勃勃,只有数片叶子黄绿交杂,走在里面仍然是满目青绿。
  流云也是一夜都没睡好,显然是习惯了唐塘在身边,习惯了听他嘀嘀咕咕说一堆话,然后听他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自己也跟着沉沉睡去。当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带着清醒和警觉入睡原本便是习惯,突然有一天改变了,竟再不愿回去。好在这对他来说已是常态,脸上倒看不出什么疲惫来。
  走到云三院门口,流云顿住了脚步。里面三人各据一角,各忙各的,竟没人发现他的到来。
  唐塘躺在躺椅上,姿势极为放松,一边的腿撑着,另一边的手挂在外面,整个人完完全全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一副好梦正酣的模样。
  流云抬腿走进去,对着看到他正要打招呼的云三摆了摆手,径直走进了屋子,不过片刻便从里面出来,手中多了一块薄毯。
  云三和谢兰止直着眼睛一脸惊奇的看着他走出来,又缓缓走到唐塘身边,抖开毯子便要替唐塘盖上。
  “等等!”谢兰止压着声音匆忙制止。
  流云手一顿,回头看他。
  谢兰止扯着脸皮笑了笑:“能不能再稍微等一会儿啊?我在画他呢,很快就好!就一小会儿!”
  流云疑惑地直起身子走过去。谢兰止连忙讨好地将画挪到他那个角度:“你看,马上就好!还差一点点!”
  流云从未见过如此逼真的画法,不由眉梢微微一挑,抬眼朝唐塘看去,又垂眼看了看石桌上的画:“那你继续。”
  谢兰止连忙点头,乐滋滋地掳了掳袖子继续干活,果然再添寥寥数笔,很快便完工,得意地拍了拍手,抬头道:“好了!”
  流云垂眸看着纸上栩栩如生的人,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谢兰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喂!”
  流云睫毛轻扇了两下,抬起头淡淡“嗯”了一声,走过去将毯子轻轻盖在唐塘身上,看到他眼圈一周浓浓的青黑色,不由愣住。
  云三走过去:“师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流云抬起头淡淡道:“没什么,让查的事已经安排好了么?”
  “是。一切已安排妥当,挑选的人手都各自出去了。”
  流云点点头:“等四儿醒了,让他过来练功。”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好。”云三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再一次出现受到刺激无法回神的表情。
  此时站在这儿的是云三和谢兰止,而不是大小福,不然俩人早就把头凑一块儿嘀嘀咕咕去了。云三极力将脸色恢复平静,这才回头去看谢兰止的大作。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谢兰止画的正是唐塘躺在那儿睡觉的模样,完完全全就是将人用模子刻上去一般,逼真得让人不敢直视。水墨画都讲究的是个“意”字,从来没有这样写实的,云三饶是见多识广也从不曾见过这样的画法,顿时惊为天作。
  “妙哉!妙哉!”云三一脸激动,“想不到还可以如此作画!兰止兄真是独具匠心!”边说边举起纸来细细打量,赞叹不已。
  谢兰止被他这么一夸,心里好不得意,撑开折扇笑出一脸灿烂的神采。哼!没见过吧?新鲜吧?会舞剑了不起啊?少见多怪!
  云三这一激动,把唐塘给惊醒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昏昏沉沉的脑子舒服了不少,这才睁开眼:“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啊?”
  “兰止兄刚才作了一幅画,生动极了!”云三笑着将画拿过来拎在他面前,“你看,画的是你。”
  唐塘抬起脖子看了一眼,非常配合地赞叹了一下:“好逼真啊!真厉害!”转头就趴在那儿暗地里冲谢兰止使眼色:呸!不就是素描么!老子见多了!你也就在这儿忽悠忽悠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
  谢兰止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他的眼神,依旧得意非凡,冲着他挑眉梢抛媚眼,扇子摇得更欢了。
  唐塘被他那媚眼飞得差点趴地上大吐一场,抬腿做了个踹他的姿势。这一抬不由愣住:“唉?谁那么好心啊?还知道给小爷盖毯子!”
  “师父!”
  “你师父!”
  两人异口同声。
  唐塘表情凝住:“谁?”
  云三看着画故作漫不经心道:“师父刚刚来过了,说等你醒了让你去练功。”虽是一脸淡定,眼珠子却不由自主从画后面瞟过去。
  唐塘眨了眨眼,突然从躺椅上一跃而起,迅速将滑下去的毯子捞住,点点头道:“哦!马上去!”
  说着匆匆忙忙抱着毯子奔进了屋子,一进去迅速将毯子往边上一扔,人跟虚脱了似的靠在墙上,抬起两只手狠狠在脸上连拍好几下,好不容易把涌到脸上的血液给拍回去,嘴角却控制不住翘起来,连忙又捧着脸搓了搓,乱七八糟地忙活一通,总算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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