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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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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她身后的魏瑾荣,脸色严肃;引得下人不禁心是暗自猜测不已,但一看夫人那闲庭信步的样子,便安下了大半个心。

有着老爷夫人在,天大的事都不是个事。

**

路上赖云烟一行人巧遇岑南王队伍。

赖云烟坐在马上,对从另一路上过来与他们同路的岑南王讶异道,“王爷也要进宫?”

“夫人也是?”岑南王略挑眉。

“是。”

“这大晚上的……”岑南王比赖云烟还讶异。

“是啊,去得较晚,也不知皇后见不见。”赖云烟煞有介事地叹息。

“我也要进宫见皇上,那一道走罢。”岑南王颔首。

魏瑾荣看着这两人假意寒暄,不自禁皱起了眉心。

皇上应也不会过多为难魏家,兄长忠君之心日月可鉴,只在长嫂言行不犯诛连之罪,皇上也不会真在兄长面前血清长嫂。

可现在岑南王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魏瑾荣莫名对周围的情况有所察觉,抬起头来往左右的山上看了看。

这让赖云烟对着他挑了下眉,“怎么了?”

魏瑾荣朝她看去,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不对来,便摇了摇头。

“驾。”这时岑南王领着他的亲卫队上了前,赖云烟也随即赶上,留下魏瑾荣在原地又朝安静得诡异的四周看了看,刚安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

不比岑南王一到宫门前就被守卫请了进去,站于门前的赖云烟带着两个婆子在寒风中站了两柱香,才有宫女前来侧门带路。

魏瑾荣已让岑南王先带了进去,赖云烟带着两个婆子到了皇后所居的栖凤宫。

赖云烟本抬首缓步,一进殿,就低下了头,等宫女站定她蹲了大半个身,微笑道,“臣妇魏赖氏见过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时皇后听着那轻柔带笑的声音,嘴边笑意更是加深,“魏夫人来了,免礼。”

“谢皇后。”

“赐座。”

赖云烟抬起了头,朝端坐在上座上的皇后娘娘微微一笑。

“多年未见,魏夫人竟是未老,美貌如昔。”

“老了,”赖云烟笑着摇头,“不比娘娘您,真真是跟臣妇当初第一次见您那般模样。”

时皇后无动于衷地淡笑了一下,等赖云烟坐下,便慢悠悠地道,“魏夫人夜晚进宫,可是有要事?”

后宫不管前朝事,而赖云烟身为内妇,就算是来见皇上的,但按情理,也得从皇后这里走一道,但就算是见,这话也不能从她嘴里出来,要不时皇后就有名目当场整治她了。

哪步都不能走错,时皇后老神在在与她打太极,赖云烟也笑着慢悠悠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一时想起这些时日都没来与您请安,心里怪难安的,妾身是个急性子,这么一想,也就来了,皇后娘娘莫要怪我唐突才好。”

她睁眼说瞎话,那说话慢吞吞还带着笑的调子,哪一点像个急性子,时皇后一生都没见过像赖氏这样胆大妄为的妇人,在惊目了一下后,拿帕挡嘴,手支着椅臂哈哈笑了起来。

她笑得甚是大声,但眼睛却是冷的。

时皇后目光冷冷地看着赖氏,嘴边的笑意却一点也没淡,“哪来的什么唐突,你有这么份心意,本宫也觉欣慰。”

“妾身多谢皇后娘娘成全。”赖云烟微笑。

“哪里。”时皇后云淡风轻地动了下嘴皮。

说罢就止了声,端起桌上茶杯喝茶。

赖云烟便也不语。

过了一会,宫门外有了声响,一太监在外头甚是着急地道,“娘娘,娘娘,奴婢有事要报。”

“王昌才,什么事?”站在皇后身边的老姑姑去了门边,冷冷地问。

“禀姑姑,是,是皇上在政事堂昏倒了……”太监说着像是要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皇后一听,从首座站了起来,厉声道。

她起得势大,垂在金冠上的玉珠在空中飞舞着,配上她乍然凌厉的气势,乍时威严四射。

“禀皇后娘娘,是,是被魏大人气的……”太监已经哭道了起来。

皇后一听,眼睛刀子一样刮向了赖云烟。

赖云烟已站了起来,一脸诧异迎上了皇后的目光。

皇后盯她,她全程一脸愣然未变。

几眼后,时皇后一挥袖,下了玉阶。

赖云烟立马欠了身。

时皇后急急走到门边,见面没动静,她冷冷地抿了下嘴,回过头去,“你也跟过来。”

“是。”皇后看都没看她一眼,赖云烟不动如山地回了一声。

总算是要她去了,还冠了这么个罪名。

**

“皇上,皇上……”

皇后着急地进了宫门,赖云烟走到跪在地上的魏瑾泓身边止了步,居高临下看了额头结了血痂的魏瑾泓一会,才跪在了他身边,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您是用什么法子把皇上气昏的?告诉我,呆会我也试试。”

魏瑾泓顿了一下,缓缓侧过头,看着这时还敢语带戏谑的她,眼睛里有一点点无奈,好似在问她怎么来了。

“魏大人,魏夫人,皇上醒了,传令让您二人进去。”太监飞快出来传了话,没给他们夫妻两人多说话的余地。

“谢皇上。”魏瑾泓举手作揖,扶着赖云烟起了身。

赖云烟就势看了看他的额头,见伤口甚大,血还从缝迹中往外不断地渗,看样子也是没上药,不由皱了皱眉,脸也冷了。

“无碍。”魏瑾泓轻握了下她的手。

赖云烟淡淡一笑,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了他的身后,由他领着她进门。

“罪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魏瑾泓一进去,掀袍又跪在了地上。

“臣妇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

“好了!”站在龙椅上的皇帝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叫得朕头疼。”

赖云烟当际止了嘴。

“抬起头来。”

她抬起头来。

“看着朕!”皇帝的声音越发冷酷。

赖云烟抬眼,见着那双颊深陷,眼窝发黑的皇帝。

看来,皇帝过得也没比他们好。

皇帝双眼冰冷威严地看着她,赖云烟没移动眼神,一脸面无表情,皇帝不动,她也不动。

良久的对视后,皇帝讥讽地翘起了嘴角,朝一直静站不语的岑南王道,“王弟,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跟朕说一遍。”

“是……”岑南王举手作揖,“臣弟王妃现在病重,臣怕把病气过到皇后娘娘身上,王妃素来与魏大人夫人姐妹情深,魏夫人以前向来身子不好,久病成医,向来会照料人,臣想把王妃送到她府上,替臣弟照料一阵。”

“魏夫人,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是。”

“是?”皇帝嘴角翘得更是讽刺,“朕还不知你有这等能耐,要是有这本事,何不留在宫中,替朕伺候皇后一阵?”

赖云烟没说话。

“你不愿?”皇帝冷笑了起来。

赖云烟还是没说话。

“赖氏,”皇帝阴测测地叫了赖云烟一声,“你可真是我宣国的第一夫人,说不见皇后就不见皇后,便是朕亲自开口让你……”

“起火了,起火了!”这时,大鼓声乍起,四起的铜锣声更是击得刺耳,打断了皇帝正说着的话。

“怎么回事?”时皇后张了口,冷着脸朝门边的人看去。

“奴婢这就去看。”

皇帝却朝岑南王看去,一进半低着头的岑南王这时抬了脸,看向了他。

两人皆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在锣鼓声越来越大,呼叫的惊慌声越来越多时,岑南王开了口,面无表情地淡道,“皇上,就让魏夫人替臣弟照顾我妻小一阵罢。”

“你这是在威胁朕?”皇帝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话,说罢,大力地咳嗽了起来。

时皇后的眼都红了,她扶着皇帝,拍着他的背,头重重地偏过头看向赖云烟,眼里冒着恶毒的光,“你能耐不小,还是留在宫中好好伺候本宫吧,祝王妃那,本宫自会派人替岑南王好好照顾。”

赖云烟闻言微哂,偏头向魏瑾泓看去,果不其然,魏大人脸色也不好看,他铁青着脸,额上那么一大块还在冒着些血丝的血痂,这等狼狈,往日的仙君之姿尽损一半。

耳边,外面的声音更大了。

赖云烟看着他,他却无视于她,在他看着半空中一会后,魏瑾泓终于动了身,直接朝皇上看去……

这时,赖云烟嘴角闪过一道笑意,她转了头,朝一直注视着她这边的岑南轻点了下头。

“皇上。”

“皇上。”

岑南王在她点头后,慢了魏瑾泓半句,叫了皇帝。

皇帝从魏瑾泓的脸看到岑南王的脸,那眼光冷得就像沾了毒的刀子,“王弟,莫非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上,您的千艘粮船还在江上呢。”

岑南王一出,皇帝的整个人都像是僵了。

“你们就不信,朕,在今晚就能把你们全杀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后,皇帝站了起来,掀了身前的案桌,在一片锣鼓喧天声中暴吼。

☆、182

确实;皇宫内“都是”皇帝的人马,皇帝杀他们的确易如反掌。

“蹦;蹦;蹦……”这时;外面响起了地动山摇的三声,宫殿因此都摇了好几下;插在门上的宫灯有一盏掉在了地上,烧了落地的缦纱。

火起乍起。

在一片摇摇欲坠的地动中;所有人都看向了门人。

便是魏瑾泓;也惊恐地朝宫门外望去。

惊恐声更大了。

在一片惊恐至极的恐慌中,赖云烟拿帕擦了下嘴,朝皇帝看去。

不一会,地动止了。

“是硝药;禀皇上,是硝药,”外面有官员大跑了进来,“不是地动!”

说着,汗从他的额上流了下来。

“皇上,”旁边,岑南王淡淡地开了口,“您看夜都深了,该让我带着妻儿回去了。”

“你想炸了朕?”皇帝看向岑南王,先前的暴怒全然冷静在了下来,在片刻之间,他又变成了那个深不可测的皇帝。

家人还在他手中,岑南王不想与他硬碰硬,眼睛看向了赖氏。

他行事风格事赖氏不一样,有些话,也只有赖氏说得出来,也做得出来。

“皇上,”赖云烟笑了笑,语气轻柔,“我想岑南王的意思是,今晚要是王妃不跟我们走,何不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大家一起作伴。”

“赖氏!”这次,换了时皇后开了口,她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跪着的赖云烟面前,面对着她,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愤怒地抬起了她的头,“你以为就凭你们威胁得了大宣天子?大宣王朝?”

赖云烟瞥了瞥皇后那掐进她肉中锋利似刀的指甲,漫不经心道,“哪敢,不过,娘娘何不让我试试。”

她此言一次,彻底激怒了皇帝,他大步走下殿来一脚踹上魏瑾泓的脸,咬着牙对仰倒在地的魏瑾泓一字一字地道,“魏瑾泓,看看你护着的猖妇!你跟朕说过的可有一字算数!可有一字!”

赖云烟的下巴还捏在皇后手里,余光里,魏瑾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有血从他脸上流到赖云烟看得见的那边,刹那之间,赖云烟觉得她的呼吸为之一窒。

在这一刻,她转回了眼珠,手握住了皇后捏住她的手,她眼睛直视着时皇后,冷静地问她,“您确定您不松手?”

皇后冰冷一笑,正要开口,腹中却剧烈一痛。

她下意识捂着肚子,瞪大了眼看向了赖云烟。

赖云烟把□她腹中的长钗重重地拔了出来,向哀叫的皇后轻颔了下首,“妾身素来不爱废话。”

“来人,来人,快来人啊,给朕来人……”

同时之间,反应过来的皇帝震惊得话都抖了。

在他们跑过来时,赖云烟瞬间反手别住了皇后的脑袋,把钗抵住了她的喉咙。

门外,树王之孙,只有九岁的子伯候手持长剑站在门口,这位素来沉默寡言的小候爷举着与他身长相近的长剑,那长剑在夜晚发着绿色的光,那三尺长剑上全是一触毙命的强毒。

后面,岑南王四个允许进宫的护卫在第二道宫外前披荆斩棘拎剑赶到政事堂,手中长剑与子伯候的如出一辙。

“子伯……”站于堂前的太子看着面前小儿,一脸荒唐,“没想是你。”

皇宫里一直有赖家女的内应,没想,却是这个留下一命没杀的小儿,果真是养虎为患,当初在树王一家死去后不该念他年幼未把他除尽!

果然一时妇人之仁,留了个无穷后患。

“猖妇,你敢动一下,你也活不了!”皇帝抚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手指赖云烟,霸气尽显。

赖云烟低头看着时后腹中流出的血笑了一下,抬头看着皇帝,淡淡道,“有皇后陪着,我也不算有亏,有劳皇上费心了。”

魏瑾泓已扶了地起身,他无视外面那群与子伯候相持的持刀侍卫,抬头往那黑雾浓浓的天空打量了一阵,掉头回来问赖云烟,“你们毁了虎罗山?”

“嗯。”赖云烟应了一声。

虎罗是他们存粮草之地,但皇帝把重兵都布置在皇宫里,皇宫固若金汤,岑南王奈何不得,只能退而求次了。

“皇兄,”岑南王无视魏瑾泓看过来的眼神,整个宫殿中,就数他最为老神在在,“虎罗山的粮草我拿去了,你在江上的粮草给你,你看如何?”

“你们这是叛君叛国!”皇帝吼。

“皇兄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岑南王脸是冷的,“何必这么多废话,让皇后白流这么多血。”

“父皇……”门外的太子决定硬闯。

“明逸,住手!”眼中绿光一眼,皇帝眼前发黑,看也没看朝门边大吼。

太子止了步,看到冲在面前的两个亲侍如烂泥一样地倒在了他与子伯候的面前,不多时就发出了恶臭的味道。

“试试。”子伯候深深地看着太子。

他不像他那个没用的父王,可以让祖父祖母为他们凭白死去,醉生梦死,苟且偷生。

他答应过祖父母,皇帝欠他们的,他要丝毫不差从他们手中夺回来。

他们留给他的,一分都不能少。

“皇上,杀了他们,杀了,呜……”皇后的话,止在了赖云烟手摁着她的伤口后。

“娘娘还是少说两句。”赖云烟劝了他一句。

“你,你想自立为王?”皇帝坐下了龙椅,黑眶发黑,脸色苍白的帝王在深吸了几口之后又恢复了冷静,“还是要杀了朕取而代之?”

“皇上认为呢?”岑南王反问。

“朕认为?”皇帝笑了起来,“朕认为,你还是问问你的暗兵吧。”

岑南王眼睛一暗,“看来皇上知道我的暗兵身在何处?”

“朕查不到赖氏的那几个人,还查不到你那庞然暗兵?”皇帝讥讽一笑,“你当朕这么多年的江山是白座的?”

“那又如何,”岑南王冷冷一笑,不为所动,“他们就算没了,本王的妻儿在就好,不过若是他们都不在……”

他看着皇帝,第一次眼里真正起了杀机,“就休怪本王鱼死网破了。”

“这样,你都要反?”

“不反,日后皇兄还会留我一条命?”岑南王讥嘲地看着皇帝,“皇兄竟有此等心胸?”

“岑南王!”皇帝看着皇后的眼睛不断地在闭,他揉着额头,不断地揉着。

“瑾泓……”闭着眼睛的皇帝突然出了口。

魏瑾泓抬头看他。

“你不会叛朕?你答过朕,我留赖任两家,你不叛朕?与朕,太子同进退?”皇帝睁开眼睛盯向他。

魏瑾泓嘴边流着从牙缝里流出来的血,闻言他淡淡一笑,举手作揖,道,“是。”

他话落,一直无动于衷的赖云烟眼睛眨了眨,那黑浓得像乌烟的睫毛在空中接连闪了好几下……

“赖氏,你是要任家的解药?”

赖云烟抬首,点头。

“那皇后的药呢?”皇帝冷冷地翘起嘴角。

赖云烟笑了笑,微撇了头,“王爷?”

岑南王走了过来,在皇后的伤口刚要撒药时就被皇帝喝止住。

“宫中有太医。”皇帝阴晴不定地说。

岑南王刚止的手又动了,他把瓷瓶里的药撒到了皇后伤口,回过头朝谁都不信的皇帝讽道,“我王妃孩子还不知吃了您多少的药。”

皇帝看着他满脸的讥笑,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眼底,还闪着子伯候手中长剑的绿光。

**

子伯候站在门口与领兵的太子僵持,一片硝烟味中,祝王妃与她的三子一女被带了进来。

赖云烟挟持着皇后站了起来,与祝慧真隔空颔首。

“大儿,你去。”祝王妃偏了头。

“是。”大世子领命到了赖云烟身边,“长庆见过烟姨。”

赖云烟颔首。

“我们要到大门。”岑南大世子接过挟持皇后,祝慧真一走到身边,岑南王就出了口。

这话,他不是对皇帝说的,而是对魏瑾泓说的。

魏瑾泓淡笑了一下,向皇帝举手,“皇上……”

皇帝死死地掐着椅臂,好长的一会后,他从牙关里挤出了一字,“准。”

一行人在一脸血污的魏大人带领下退到了第一道宫殿大门,在尚还等着任家那边来信之时,在一众干团团围住他们的士兵中,赖云烟走到了魏瑾泓的面前,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带着血的男人。

他的眼睛甚是温和,里面还有着几许温柔。

赖云烟从他的眼睛里离开,看着他狼狈的脸笑了笑,“我兄长那,暂且就要靠你了。”

赖家只有一个兄长与她一条心,赖家多数支族全是皇帝的人,她不能带他们走,兄长身为族长一步也走不得,他的万般为难之处,以后也只有魏瑾泓帮她兜着一些了。

“这些你放心,我会照拂好。”魏瑾泓点了头,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拿帕拭着她手中的血,低头淡言道,“等万事安停了,我就来接你回家。”

“有那么一天吗?”赖云烟看着他们交缠在一起的手,笑了起来。

“有的,你要信我,你信我一次。”

他低低地说着,低诉着他一直想让她信一次的话。

“好,我信。”

“你答应了我的。”

“是,我答应了的。”念及那些深夜里相拥时暗晦说过的浅言低应,赖云烟低下了头,眼泪掉在了他们相握的手中。

他们哪还有什么活着的以后,偏偏他非要让她信。

☆、183

夜幕黑浓;围着他们的人手中的兵器在火光中发着冰冷的寒光;眼前妇人的那滴泪水就像寒刀刺中他的心口

以后就他自己了;赖云烟看着他们相握的手想。

这世漫长的时光里;他们看着对方各自背负的责任;慢慢重新感知对方;哪怕利益不能一致;他们也携手共同度过了太多难关。

这世上也许再没有比他们更明白对方的人了,这世真有个人真的能接纳她,明白她的狠决与坚持,知道她的灵魂长什么样,可惜这个时候来得太晚了。

“我幸许坏事做得太多,人不够好,才总得不了我最想要的。”赖云烟抬起笑中带着泪的眼,轻轻地靠过去,碰着他冰冷的脸,“你好好的。”

她已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这次他们真的要分别很长时间了。

“你信我。”魏瑾泓靠着她的脸,淡淡地说。

在皇帝团团围住他们的兵马中,他还是这般说。

赖云烟笑得眼泪痛快地掉下来,“我说了,我信。”

他还能这般说,就已够了。

这时他还能拥着她,把她当他的妻子,已是他这世给她的最好的情份了。

为着此刻的相拥,他会迎来众官对他的弹劾。

他已不再是前世的那个明眼看着她受刁难而冷眼旁观的男人了。

但还是太晚了。

**

任家的人服药被人带走时,天已发白,魏家的婆子进来报了讯,皇帝从千军中大步迎风走了过来。

他威风凛凛看向站在妻儿面前的岑南王,冷冷开口,“江上粮草?”

“我会让人撤退。”岑南王一夜未睡,但握着手中剑的力度丝毫未减。

“你一句话就想让朕信?”皇帝不屑至极。

“我的兵马不也在皇上手中?”

“你还想与朕谈!”

岑南王抬眼看他,“一万兵马,皇上,你不会养我的人吧?”

不会养,那就是会杀。

“岑南王,”皇帝冷冷地笑了,“你还是给朕个准信,这粮草你是放还是不放,若是不给朕个准信,哪怕就是现在,你们也出不去。”

岑南王默然,朝他们身后的方向看去。

隐在他们身后的赖云烟哑着噪子开了口,“就让魏大人作个保,皇上您看如何?”

听着赖氏嘴里还在的尊称,皇帝听了仰天荒谬地大笑了数声,眼光如刀朝晨风中衣决飘飘的魏瑾泓看去,“爱卿,你说呢?”

“臣愿意作保。”魏瑾泓举手作揖,淡淡道。

“好,好,好。”皇帝连道了三声好,一声比一声带有杀气,说到最后一声,已是杀气冲头。

魏瑾泓淡然看着他,目光如玉般温润。

“真是朕的好臣子。”皇帝眼睛掠过岑南世子拿剑抵着脖子的皇后,声音越说越轻,最后一个字轻得隐在了他的嘴间。

这时的晨风吹得更急了。

“该让我们出城门了。”岑南王开口道。

“开宫门,送岑南王。”皇帝在盯着岑南王一会后,淡淡地开了口。

“开宫门,送岑南王……”太监悠长尖锐的噪子在空中响起,皇宫中的军鼓声这时响了起来,一声远重过一声。

这是相送之声,也是正式开战之声。

岑南王知道从今天他出了这道宫门之后,皇帝会与他不死不休。

但最后鹿死谁手,谁主浮沉,不到最后,谁能知道?

“多谢皇上。”岑南王举手作揖,腰一弯,稳稳地背起身后已然站不住的祝王妃,一步一步大气稳步走向前。

他的身后,是低头让人看不清脸的赖云烟带着子伯候与小郡主。

岑南三子压着皇后紧跟在他的身后,护卫拿剑围绕着他们往前走。

皇帝相随,魏瑾泓也走在了他的身后。

“你走是朕的好臣子。”魏瑾泓就在他的手边,皇帝略带讥嘲地又说了一次。

“皇上,”魏瑾泓声音如素日那般温和淡然,“臣只是在尽臣之能,臣也尽了为臣之能。”

若是真对他无忠心,他大可冷眼旁观,静看两兵相接不死不休,坐收渔翁之利。

皇上一直都是明君,可就是太英明了,才不喜欢给别人留后路。

“尽了为臣之能?”皇帝看着被人拿剑抵着拖着走的皇后,从干涸的嘴里挤出了几字。

“若不是,”他们出了宫门,围在宫城最外面那层,与岑南军相对的人都是魏家之兵,他们手握兵刃,刀剑直指手中也握刀剑的岑南军,“王爷的兵马已入宫门了,您说是不是?”

他说罢,淡淡地扫了一眼魏家驻守在四方的人马。

远远的那块被刻意隔出的空地上,魏瑾允手中的长矛与罗英豪手中的长互矛指着对方,身边杀气四溢。

皇帝冷然地勾起嘴角,没理会魏瑾泓的话,朝皇后看去。

皇后被剑逼迫着狼狈尽显,但眼神一直倨傲尊贵,赖云烟在人群中稍稍一抬头,朝已经从岑南王背上下来的祝慧芳看去。

祝慧芳迎上她的眼睛,朝她一颔首,示意她来,跟在了岑南王的身后缓步朝皇后走了过去。

只一眼,赖云烟就低下了头,隐在了围在了她的人群里。

自出宫门她就不声不响,子伯候因此多看了她几眼。

那厢皇帝与岑南王谈着释放皇后的事,子伯候朝他们看去,看到魏家那位大人看向他们这边,隔着空,那位在背着晨光的人似在对他微笑。

子伯候冷冷地回看着他,那人在向他轻颔了一下首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隐在了谁的身后,让人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走了。”他道。

身边的人没有声响。

子伯候转过头看着她,重申了一次,“他走了。”

她还是没有说话,子伯候离她甚近,他抬起矮她不少的头,看到了她嘴边那淡得不能再淡的微笑。

子伯候顿时恍惚了起来。

他记得几年前,他祖母抱着他看着他们祖父死去那时,好似也这般空荡荡的笑过,就好像有什么再也得不回的东西没了一样。

“你别哭。”想起了曾经的亲人,子伯候喃喃地道,不知是说给他的祖母听,还是说给面前这个低头笑得不怎么好看的妇人听。

**

“她为何不抬头看伯父一眼?”带兵回去的路上,魏世齐问着兄长魏世宇,“伯父连看了她数眼,只差亲自相送。”

“她不想被人看到,”魏世宇笑了笑,与弟弟说,“她不抬头,别人就少看她一眼,无人想及她是伯父的妻子。”

“谁人不知是她?岂是可掩耳盗铃的。”

“她想装糊涂,”魏世宇淡淡地道,“那别人也就得按她的来。”

“这哪可能?”魏世齐哂然。

“嗯,不可能吗?”魏世宇笑了笑,在空中甩了下鞭子,再慢慢地缠回了手腕,对着弟弟再笑了一下,“不可能,那就打得别人可能,或然,教会别人什么叫做可能。”

魏世齐轻“啊”了一声,朝兄长略扬了下眉。

“你就看着荣叔父怎么处置罢,”魏世宇眯了眯眼,微微笑了起来,“想来,伯母带他进宫的路上,已然告诉他怎么处置后面的事了。”

“啊?”魏世齐再度轻“啊”了一声,这次显得兴味盎然了许多。

这时他们到了岔路口,两兄弟要去的方向不同,魏世齐在与兄长分道之前再问了一句,“大哥,他们真的选了你?”

魏世宇没有先回答他,他转过头,朝魏世朝此时呆的那个山头看去。

族长夫妇在宫中生死一线之时,他们惟一的那个嫡长子在山中恐是还在与他的娇妻写着蝶恋花,昨夜的山中爆炸也不知有没有惊醒他。

“有些人就应呆在温柔乡里。”魏世宇把长鞭甩在了空中,一跃而起潇洒上了马,狠狠朝马儿身后一抽,眼神凌厉朝魏世齐看去,“去做事,驾!”

他话一落,马已飞过数丈,扬起了一阵尘土,他身后的亲卫队紧随其上,马过土扬。

**

这天皇上未免早朝,早朝后,魏瑾泓未回府,魏瑾允便带着魏瑾勇悉数拜访各大家,有几家关门说主人不在家,有几家扔了他们奉上的重礼,还有几家接了他们的礼。

“七哥,”回去的路上,魏瑾勇与魏瑾允小声地谈着,“不是很妙。”

看样子,明日弹劾族兄的奏折只会更多。

魏瑾荣闭目不语,过了一会道,“该瑾允出面了。”

“可若是如此,皇上岂不是……”他们势显得越大,皇上越是不可能忍他们,连假装都会褪去半层皮。

“只是让瑾允露个面,接下来这几日,该我们魏家上下半步不出,闭门思过了。”魏瑾荣的眼眶深凹了进去,青黑的眼皮让他整个人显得没有一点精神,但他嘴里的话还是有条不紊,一点慌乱也无,“到时,我们就等着皇上怎么处置就是。”

现在虎罗山的粮草没有了,后面的军粮还没动,这上下几万张口,能等得了几日?

这西地的王候贵族里就算有人倒,现在也万万轮不到兵马粮草齐备的魏家。

☆、184

魏瑾荣一进大门;就见魏世朝急步上来一揖到底,“荣叔父;勇叔父……”

“进去说。”刚刚下山到府里不久的魏瑾荣朝他点头。

魏瑾勇顿了一下,“荣堂兄;你且去歇息一会,我与世朝说道是一样。”

这时候在一旁的白氏脸上已有急色,顾不得魏世朝在,等了魏瑾荣半日的她快挪着碎步到了魏瑾荣面前;“您还是去休息一会罢。”

魏瑾荣的脸色这时着实不好看;魏世朝往后退了一步,垂首默然。

“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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