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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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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澂摇了下头,“我不饿。”

赖云烟伸手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对他道,“今日你来了也好,正想问问你家中的事。”

“家中一切都好。”

“你那小侄孙呢?”

魏瑾澂迟疑了一下,“也好。”

说罢,看看兄长,见他面无凝色,才轻声与赖云烟道,“我一直在南边,要来西边才赶回京,未有去见过小侄孙。”

他日夜练兵选兵,甚少有时日回府。

“你啊……”赖云烟摸摸他的头发。

魏瑾澂甚有愧意,脸色不太好地道,“十娘子见过,知道长啥样。”

“是么。”赖云烟淡淡地回了一句。

“嫂嫂。”

“嗯?”

“你不喜她就别理她。”魏瑾澂非常干脆地说。

赖云烟心里叹息了一声,面上笑着点了点头。

皇帝家要是让她死,就会对赖十娘好一点,现在皇帝家对她没那么狠了,就不会因一个赖十娘折她的颜面。

十娘子还是年轻了,审时度势不及时,总是要吃亏才懂教训。

十娘子在魏家本来就站不住脚,魏家不喜她,现在当主母的也明言斥了话,心下再觉得委屈难堪,明个儿还得学白氏那般来向她告罪。

没有足够的底气,却想跟主母叫板,不知该赞她勇气可嘉,还是道她后生可畏。

“不谈这些了。”赖云烟转过了话。

“小左是来向您告罪的。”魏瑾澂还揖了礼。

见他一点也不把十娘子放在心上,赖云烟摇了摇头,嘴边挂着宽容的微笑,“不碍事,你是你,她是她,嫂嫂分得清。”

十娘子这么汲汲于生,赖云烟多少也能知晓她的意图,无非是出人头地,夫君敬爱之类。

要是她这位小堂妹不踩着她的头往上爬,赖云烟也没什么意见,只是她是那具十娘子必须踏过去才能功成的尸体,那丁点姐妹情份也就不够用了。

“嫂嫂知道就好。”魏瑾澂点了头,他与赖十娘不亲不近的关系本家全知道,但她到底是他嫡妻,得罪了主母,他也得来请来告罪一番,所以才跟了族兄过来。

魏瑾澂在他们这用过膳后就被人叫走了,这时太子那边又送了东西过来,是京中带来的暖味的茶叶。

“太子,对你甚是和善。”魏瑾泓在沉思了一会后与赖云烟开了口。

赖云烟笑,“他是个聪明孩子。”

听到她称太子为孩子,魏瑾泓紧皱了眉,非常明显责备地看了她一眼,“休得乱语。”

赖云烟不以为忤,“赖家现全在皇上手中,我意图靠近讨好那是在情理之中,太子给我情面不下我的脸,如你所说对我甚是和善,依你之意,难不成还不许我讨好了不成?”

魏瑾泓先是未语,过了一会,轻声缓道,“你心中想什么,我多少能猜中一二,太子哪是那么容易讨好的。”

到时翻起脸来,只会比她快。

“多说几句话而已,你就别多想了。”看魏瑾泓一脸紧张,赖云烟不禁宛尔,“再则说了,太子心软了,我能轻松多活几日,你就不为我高兴?”

魏瑾泓没理会她脸上的笑,伸手抱住了她,在她耳边淡语道,“你要是不喜与人勾心斗角,那就别去了,我说过这次我定能护住你,你就信我一次,可行?”

赖云烟敛了脸上的笑,良久后,她回抱了他,闭眼道,“难。”

她知道自己的毛病,她很难把她的命运交到这个男人手上,她早就什么人都不信了,只信自己。

☆、165

正月十五;山月一直都在下雨;太子下令再过半月就要拔营往西;于是各家比之先前更是忙碌。

这时再次进山的罗将军回来;带回了两头死去的猛虎;还有一身重伤。

魏瑾泓带了创伤药前去探望,回来后与赖云烟说,“罗将军天生神力,两只虎都是成年的大老虎。”

赖云烟笑看着淡然陈述的魏大人;道;“祝王手下第一猛将;那应是有真本事。”

她含笑看着魏瑾泓,魏瑾泓淡定地点了头;说起了粮草之事。

魏瑾泓第一天就去看过了罗将军;送了药,还常派身边小厮去探问,什么事都做了,魏家主母便无用武之地,连派个丫环去过问一声也没有。

这种忙碌当口,别人无所察觉,可赖云烟身边的两个丫环哪能不知晓,这日上午秋虹便当着赖云烟的面笑着说,“老爷可真是用心良苦。”

连让夫人说个安慰话的机会也不给。

赖云烟笑而不语,捏着针线在秋虹制的雨披上缝了最后一针。

秋虹画在披风内沿的小龙活灵活现,她照着模样绣出来也甚是生动,赖云烟把针给了秋虹,让她打结,最后把内缝也缝上。

“冬雨。”秋虹一缝好,赖云烟往外叫了一声。

“奴婢这就去请冬雨姑姑。”候在门外听候吩咐的武使丫环应了一声。

不多时冬雨进来了,赖云烟让她们俩把披风展开让她看,仔细打量了一翻,见没什么瑕疵,便对两丫环说,“给太子送去。”

“是。”

“要是问起,就说里面的小龙才是我缝的。”她不爱动针钱,想来宫中的人也是清楚的,她在披风上添几针确也是为了博功劳,不过可不敢把功劳全占了。

**

等拔营进乌山,雨披的好处就显露了出来,宣京带来的蓑衣尽管也防水,但长时间用的话就防不住太久,一行披着蓑衣的兵侍赶路又热又潮,身上便冒出了烟气,与冒着雾气的山林甚是匹配,个个看起来都带着仙气。

士兵与侍卫都是精挑细逃来的,过了天山的这些更是千里挑一的好身体,但长时间置于潮湿下,多好的身体也会垮。

魏家这边每天夜晚扎营,易高景都会带着药奴煎祛湿之药与魏家人喝,太子那边因赖家人太多,也是由魏家这边煎了药,让他们过来每日喝上一碗。

现在赖家的三百人都是太子之人了,他们喝了,也不能免了太子底下的其它人,而魏家更是大贵之家,也不能只包着赖氏家里的那些个人,于是太子那边所有人的祛湿药便由魏家这边煎。

因此,魏瑾荣便把采药煎药之事派给了赖十娘管。

这能施好与太子的人,赖十娘甚是高兴,不过就算如此,她也没落了早晚跟赖云烟问安。

山间行路只能用马,歇息时都是居住打探好的山洞居多,没什么屏障,赖云烟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想不见就不见谁,一行之人的女眷都呆在一块,做什么都明露在人眼里,她是魏家主母,表面上的那点面子功夫还是得做足。

赖云烟的病自进山后吃药也是次次不落,在外人眼里,她睡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多,倒也省了不少事。

赶路时,她多数与冬雨一马,路况险恶时,魏瑾泓便会过来带她。

这日行到一处蛇谷,前行之人派人来报,说先前放的药被雨水冲走了,怕是要到天晴把药布好,他们才能绕过蛇谷往前进。

山中行路已有半月,太子左右一看,见他向来神武,便连过天山也面不改色的护卫都面有菜色,便下令找地方休整等雨停。

派出去的精兵找了一天多,才找到了一个能容纳几十人的山洞,等收拾好,能搬进去时,这日都已入夜。

但山洞确要比搭在潮湿地面上的帐蓬要舒适得多,这次每家都带了不少能人,尤其太子身边的那几个人更是让赖云烟为之侧目,他们来回进出山间几趟,搬来一些土,在其不知放了什么燃料,不得多时,山洞里的潮湿褪去了大半。

因这次只找到了一个山洞,太子让女眷也跟着他进了此洞。

两家女眷这次有不少人着了病,祝夫人也着了风寒,一进山洞,领着祝家人对着太子跪了又跪。

先她一步进山洞的赖云烟见了,咳嗽了几声,虚弱地朝白氏招了招手。

白氏忙靠近,赖云烟便道,“带着丫头们去给太子跪恩。”

“是。”白氏忙道,这便才有了魏家一族内眷的谢恩。

太子免了她们的礼,朗声笑着与靠在一角的赖云烟道,“魏夫人还是好生养着身子,这等闲事就莫操心了。”

魏夫人让丫环扶着起来给太子施了礼,苦笑道,“妾有失礼之处,还望太子谅解。”

“魏夫人此言差矣,承太医,去给魏夫人探探脉。”太子一挥袖,太医就从太子阵营往魏家这边走。

赖云烟就知免不了测探,太医一来,那手就伸了出去。

等在外面排兵布阵的魏瑾泓回来,赖云烟正在喝太医开好的药,喝完免不了被魏瑾泓带着又去谢了次恩。

半夜赖云烟躺在魏瑾泓的怀里出了一身冷汗,太医开的药与她本身伪装带的药毒是相冲突的,她打了一夜的冷摆子,早间借着出恭的话,找了隐蔽之处,才去换了冬雨偷藏在厚衣间的里衣。

在寒风细雨中换衣受了一会冻,回来后,赖云烟不用装都头昏眼花,半昏了过去。

等到醒来,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

“您醒了?”赖云烟转眼打量,冬雨却忧心仲仲地看着她。

“这是哪?”

“老爷说您身体不好要静养,就跟太子请了令,带您来了这处。”

赖云烟一看,这处山洞狭小,只容得下四五个,但四面皆是石壁,烧了柴火,倒是难得的干燥之处。

“有心了。”赖云烟松了口气。

不多时魏瑾泓就来了,见到她就说,“这几日你就呆在此地,不要出外。”

赖云烟见他脸色不似平时温和,又看了他一眼,“出事了?”

魏瑾泓没想瞒她,点头道,“蛇谷里的蛇有类毒蛇不畏黄霜,游到了洞口,这几日会有人守着这里。”

赖云烟还真心怕蛇这种东西,闻言拉了拉身上的狐裘,脸色也不大好看。

“我夜间过来。”外面有人来叫魏大人,魏瑾泓抛下这句话就走了。

这夜魏瑾泓来与赖云烟过了夜,但半夜,山洞突然来了太子的人,不由分说就要捉拿他们。

魏瑾泓身边的侍卫大惊,与太子的人对上,两派人马在洞口相斗,魏瑾泓看了醒过来点亮了火折子的赖云烟一眼。

“先问清是什么事。”赖云烟把火折子给了他。

魏瑾泓点了头,站到洞口喝止了手下。

“赵统领,出什么事了?”他问带队之人。

“请魏大人跟我走一趟。”赵姓统领杀气重重。

“魏大人……”不远的黑夜处走出来一个人,却是岑南王军罗英豪,他拱手与魏瑾泓道,“太子中毒,请魏大人过去一述。”

赵统领闻言猛瞪了罗英豪一眼,似是不悦至极。

魏瑾泓听了罗英豪的话,再看赵统领的话,就知是疑他是放毒之人。

“夫君,走吧。”赖云烟这时站在了洞口,裹紧了身上的狐披。

众火把的光线之下,站在洞口的人若隐若现,魏瑾泓闻言回过头,微抿了下嘴,“你歇息,我去。”

“一起吧,妾身也不放心,与您一起过去。”赖云烟向前走了两步,踩过潮湿腐烂的树叶,也走过了洞口的暗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魏瑾泓还要说话,这时她却咳嗽了起来,他不由苦笑了一声,站她身前弯了腰。

赖云烟没有多话就趴在了他背上,由他背了她走。

她这时也是虚弱,一路咳嗽不已。

身后赵姓统领欲要说话,但刚一开口,喉间有五指掐住了他的喉,罗英豪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手已经扣住了赵统领的脖子。

这时,前面的魏瑾泓没有回头,但后面太子亲侍,祝王军,魏家侍卫手中刀刃皆已半出。

一时之间,杀气四起,惊飞了树上夜歇的鸟。

“省省力气,见了太子再说。”罗英豪在狠狠一抓之后甩了赵姓统领的头,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红布擦了擦手,就带人走在了前面。

赵统领脸一阵青一阵白,这时对上赶过来的魏家魏瑾允的脸,他那份还没减下来的气焰顿时便消了半分。

“赵统领,请。”从魏家队伍驻扎处赶过来的魏瑾允走近赵统领,他比赵统领高半个头,带着强硬之气站到人面前后,赵统领往后退了半步,随即转头带人跟上了罗英豪。

作者有话要说:1更。

☆、166

一路细雨;身侧冬雨替他们打着伞;赖云烟侧过头去;看她已湿了半个身;伸手去拿了伞。

“小姐,冷。”

“去跟秋虹挤一伞。”赖云烟接过伞;直起腰举着伞;头挨着魏瑾泓的头。

这时魏大人的身子甚是暖和;赖云烟便挨得近了点。

魏瑾泓脚步甚快;但也不显急促,不多时就到了太子住的大洞前。

一靠近大洞;就一股臭鸡蛋皮烧臭的味道传来,赖云烟惜命;在进洞前拍了拍魏瑾泓的肩,“你放我下来。”

“怎么?”

说着就放了赖云烟到一处帐蓬处。

“应是黄霜烧了。”宣京人叫黄霜,其实就是硫磺,要是着火就会散发有毒气味,只要味不是太重就不会死人。

“那气味能让人中毒?”魏瑾泓看她。

“你去闻闻试试。”赖云烟揽了揽了他身上的大麾,还好天寒夜冷,入眠时什么都还穿着。

知道魏瑾泓不会被太子一刀宰了,赖云烟也不打算跟他过去了,就着丫环手上的油火棒,她笑着与魏瑾泓道,“要是需我们夫妻共患难了,你就让下人叫我一声,我就进来。”

魏瑾泓淡应了一声,没再多话就大步进了洞。

“老爷这样不会中毒?”翠柏问了一句。

“进去吧,把着燃的黄霜都灭了,出来透透风,只要不是闻得太久,死不了人。”可能蛇虫太多铺了太多黄霜,洞内又是四处都是火堆燃着了,又是半夜人都睡着了,应多吸了几口昏了头,但看样子他们迅速反应了过来,连“凶手”都猜测出了,应该死不了。

“是。”魏瑾泓已进了洞,翠柏不敢多问,跟着进去了。

“魏夫人。”站于一旁的罗英豪在打量了赖云烟几眼后,突然向前几步,近了她身侧。

“罗将军。”赖云烟侧头看他。

“黄霜有毒?”她先前说的话,他也听见了。

“起火烧出气味后有毒,不是什么秘闻,宫中太医应是知晓。”赖云烟微微一笑。

所以,她很想知道是谁提出魏瑾泓有疑的,随行几个医术毒术都精湛的大夫,随便找一个问,都能问出些蹊跷。

“魏夫人与魏大夫人甚是同心。”罗英豪看着眼前在火光中纷飞的细雨,淡淡道。

“他是我夫君。”赖云烟垂眼一笑。

“魏夫人真乃当今贤妇。”罗英豪也笑了笑。

赖云烟笑而不语,没再多言。

魏瑾泓是因她才另辟了他处让她住着,不过一夜,他就被人钻了空子,赖云烟不想这时对他落井下石。

她为人如何,她从没跟人解释过,面对罗英豪,她也没什么多说的。

这人喜欢她,为她做过一些事,她都知道,她也受了好,但她能报偿的只能是那些她有能力付出的,至于别的,恕她无能为力。

哪怕一时的亲密,那也是她不能给的。

“罗将军还有事?”她撇头看他,脸色冷淡。

罗英豪微笑进她拱手,“无事,在下失礼,望魏夫人恕罪。”

赖云烟矜贵地点了下头。

罗英豪踏进雨中,带着手下往洞口走去,顿时,赖云烟身边便少了护卫,只剩太子的人与几个魏家护卫目目相对。

“小姐,”秋虹叫起了好久未叫过的叫法,言语里有些不安,“您真不进去?”

她看着这外面,似是要比里面还不安全。

允老爷都进去了。

“我中气不足,进去比常人易中毒。”赖云烟觉得她站着都成问题,进去了也不过是昏给太子看。

要是陪魏瑾泓谢谢罪,她这病弱之身应是能有点作为,但要是进去弄清事情来龙去脉,她就没那个精力跟里面的几股势力勾心斗角了。

“可是……”秋虹看着那近百个对主子虎视眈眈侍卫,苦笑道,“里头至少能躲躲风。”

“要是有事,在哪都一样,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她们说话间隙,冬雨冒着不少人的眼睛去太子侍卫帐蓬内搬了一个凳子过来,扶了赖云烟坐下。

秋虹见了微愣了一下,随后半跪下给赖云烟整理飘在地上的衣角,“我这一世啊,怎么用心都比不上冬雨对您的半分。”

赖云烟好笑,“怎会,你这时倒有心思捻酸了?”

秋虹反应过来,不好意思一笑。

不多时,洞里的人全出来了,见到走在前面冷着一张脸的太子,赖云烟迅速站了起来,让丫环扶她到了一边。

太子直冲她这边而来,一阵风似的走进了帐内。

后面以魏瑾泓为首的人紧跟着进去。

“祝伯清,你给本宫今个儿说清楚了这是什么意思?”太子暴吼中,传来了桌子落地的撞击声。

“嫂嫂……”赖云烟没回过神来,不知道太子要闹哪一出,身后传来了白氏的声音。

“怎么回事?”白氏的脸在火光中相当苍白,赖云烟气喘吁吁地坐下,问道。

“祝族长说大伯想造反。”白氏在赖云烟面前跪了下来,她像是受了不少惊吓,一下子就扑到了赖云烟膝盖上痛哭出声,“大嫂,大嫂……”

“吓坏了?”赖云烟讶异,伸手探过去摸了白氏的手,比她还冷。

“大嫂……”白氏哭得有些歇斯底里,赖云烟抬起眼,见不远处的赖十娘也是满脸惊慌,暗下猜测洞中怕也是血雨腥风了一番,洞中的魏家内眷那一会怕是不好过。

“好了,哭什么,没有事。”她们私下再有芥蒂,一家人毕竟是一家人,赖云烟拍了拍白氏的肩,“拿帕子擦擦脸,不要哭了。”

跪在雨中的祝家内眷都没哭,她们哭什么。

**

天色将明时,太子传了赖云烟进去。

“让你受累了。”赖云烟一进去,神情有些憔悴的太子声音沙哑说了一句。

“瞧您说的,没有的事。”

太子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想置你与魏大人死地不可?”

“没有,”这时帐内除了太子,只有魏瑾泓与她,赖云烟说便放开了点说,“我夫君忠君忠国之心举国尽知,前去西海之路他还想与皇上分忧,皇上与您哪会对他不公。”

太子闻言哼笑了一声,脸上有了肃杀之气,“可刚才那一会,我却是当真想杀了魏大人不可!”

赖云烟垂眼。

“魏夫人!”

“他若是有不二之心,当是该杀。”赖云烟回了话。

“呵,”太子急促地笑了一声,“魏夫人不怪我不分青红皂白?”

赖云烟头垂得更低。

“殿下,”魏瑾泓这时开了口,声音沙哑但语气依然温和,“西去之路甚远,我等人数不多,还当同心协力才是长远之计。”

“你不怪祝伯昆?”太子慢慢转身了他。

他逼问他妻子不休,让她一介妇人回男子都不敢回之话,不就是想让他退步?魏瑾泓坦然看向太子,两手相握揖礼,“臣下不怪,如臣刚刚所言,前去路险,当是同心协力才是长远之计,此下不是计较私怨之时。”

见他松口,太子微眯了下眼,“魏大人此等胸襟果然不愧我宣国第一君子。”

魏瑾泓退了一步,太子当下口气也还是相当不好,“祝伯昆猜忌同僚,死罪可逃活罪难饶,暂仗打五十板,余下之惩待到了西海再定。”

“太子圣明。”魏瑾泓拱了手。

太子掉头看向那头磕到了地上的妇人,见她一动不动就像僵住,他看了几眼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朝魏瑾泓犹豫看去。

魏瑾泓朝太子施了一礼,前去了她身侧,把昏过去的妇人抱在了怀里。

一会,他强掩了心中的心酸,转过头去朝太子温和道,“拙内怕是又病过去了,我带她回洞中歇息一会。”

太子哑然,挥袖道,“去吧。”

魏瑾泓抱了赖云烟出门,站门口的赖煦阳往前一站,目光幽暗看着他的姑父。

“没什么大碍,不用挂心。”魏瑾泓朝他一笑,抱着人走了。

赖煦阳一直看到他们消失不见才进帐内,一见到太子,他跪下就道,“太子殿下,您要是觉着我姑姑大逆不道,现下杀了她就是,何必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要疑她,连魏大人都要连罪。”

看着从小跟着他的伴读,德太子良久眨了一下眼,疲惫地撑着头,说,“子则,在未到西海之前,我不会再疑她,这是最后一次。”

“太子,”赖煦阳低了头,“我姑姑只是一介妇人。”

“一介妇人?”德太子玩味地念了这四字,想起祝伯昆与他通报的赖氏之事,如若是真,那魏夫人可真不是一介妇人这么简单。

可就算是真,现下杀她怕是连魏瑾泓也得一起杀。

可魏瑾泓,魏家,目前是万万杀不得的。

他借事探了一下魏瑾泓的底,如他父皇所说,魏大人不仅仅是忠君忠国,犯上赖氏的事,他还是个情圣。

不止是他,他王叔手下那位杀将,近来所做的事也太出格了,其中私情,必须斩断。

作者有话要说:2更完。

无3更。

☆、167

“醒了?”

“嗯。”

赖云烟欲要起身;魏瑾泓放下手中的手;抱住她的身体,让她靠在他身上。

山洞简陋;面壁潮湿;实在不是病人所能依靠之处。

“几时了?”

“未时。”

“我睡了多久?”

“不到半日。”

在洞口缝衣的秋虹听到声音走了进来;跪坐在她身边;柔声问;“您可饿了?”

“白粥。”赖云烟伸手揉了揉胸口。

秋虹出去后,赖云烟尖着耳朵听外面的响声;“雨还未停?”

“没有,”魏瑾泓淡淡道,“太子在想法子绕过蛇谷,在此地也呆不了太久。”

“你未去?”

“有太子在。”

赖云烟有些诧异转头,“你不逞英雄了?”

魏瑾泓顿了顿,才道,“你喜欢?”

赖云烟不由笑出声来,笑了一会才道,“算是。”

他不逞,是她来说是好事,对他们魏家来说更是好事。

现在少死的魏家人,往后头就是要靠他们了。

主子主子,没下人可用的主子算什么主子,到时皇帝一挥手,连个替他们敛尸的下人都没有。

总得让他们多活着几个,才多几个可能。

“太子令我这几日看顾好你,但也不知他何时召我前去。”丫环端来了热水,魏瑾泓喂她喝了两口。

“我还病着,他再能出尔反尔,也不会急在这几日,他不召你不前去就是。”耍无赖,赖云烟技艺高超,更是会找理由,“就是他要召,到时我再病病就是,先推托两回。”

魏瑾泓知她说得出,也做得到,而他话已出口,已经准备按她的方法来办,所以毫无疑义点了头。

“这都很多年了。”躺在他怀里,赖云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魏瑾泓明白她的意思,这么多年了,他终于顺着她的想法走了。

不知其中的时间是浪费,还是他们不得不经历的路。

“嗯。”魏瑾泓摸了摸她在长麾中温热的手,说来这么漫长的时间过后,时至如今她还能在他怀里,也算不上浪费。

情爱于他们其实早就计较不能了,但还能相拥,于他们彼此至少都不孤单。

他们曾深深厌恶过对方所有不喜的一切,从憎恨到不得不去接受,再到现在的坦然,甚至于赞成,走到如今还没分离,都已是成就。

还在一起,有什么是不为她多想一点的,他们快已耗尽两世的缘分,都不知有没有下世。

“多活久点罢,你还未见到我们的孙儿。”魏瑾泓低头在她耳边温言道,“待你黑发全白,我每日与你梳发。”

这听来真算是情语,一把年纪了,再听到这种话,赖云烟只知笑,都不知回何话。

“活着啊……”

“嗯,活着,我们还没活到好时候。”

“凡是知晓我们的,都知你对我情深似海。”怎么不是好时候,不知多少人羡她,可比上世风光了不知多少。

“那只是别人眼里看着的,”丫环端来了热粥静站在一旁,魏瑾泓低头看着她眼角的细纹,慢慢地说着话,“日后,我顺着你一些,你要是欢喜,多与我说几句话,要是不喜,便不见我就是。”

“要是天天不喜呢?”赖云烟笑得咳嗽了起来,魏大人又来了,就像以前那样,不常言语,但偶有几句就能让人惊心动魄,以至于让她这种私自利的人都曾爱得太过浑然忘我过。

魏瑾泓轻拍她的背,依旧淡然,“兴许你也有会喜于见我的时候。”

赖云烟咳嗽了好一会,还是闷笑不已。

是啊,要是真到了那时候,怎会真能不见他?

要是那时都还活着,她身边怕是只剩着他了。

只能看得见他,只能与他说得上话,怎能不见?他们磨了那么多年磨平了身上的刺,好不容易说得上话能挨近了,又怎么可能再回到当初的境地?

“魏大人,你心思再深点,我们兴许真能活到那时候。”赖云烟从他手中抽出手,去接秋虹手中的热粥。

魏瑾泓替她接过,轻颔了下首。

“该狠心的时候呐,您也得狠心。”赖云烟启嘴,咽了一口热粥。

他顾及得太多,皇恩要顾,同僚情义要顾,族中人更是要思密周全,可世上哪有那么这么好的事,他还是要依着他这本性行事,不过仍然是面面俱到面面皆无。

他改变得再多,结局也不过像前世的他们一样,两败俱伤,还是好不到哪里去。

那么多美好的年老展望,可要是只嘴上说说,也顶不了什么事。

魏瑾泓听了默然不语,赖云烟也当就像以前那样只是说说而已的谈话忽略过去,没料一会魏瑾泓开了嘴,道,“我知晓。”

他只说了三字,赖云烟从三字中也揣测不出更多,回头看他脸色平静,她笑了笑。

说来,他会不会做到都已无妨,做不到不会失望,做到了,就当是白得来的——到时可能会更欣喜。

说一千道一万,以后再好,也得有那个时候。

**

几日细雨过后,林中停了雨,宣朝人到处点火,本因温度升高水气缭绕的林中烟雾更浓,如若不是到处潮湿升不起大火,看宣朝人的架式就像要把整片森林都给燃了。

太子营中有位能人出了个主意,往蛇谷中泼油,把打来的野兽油脂用大火煎了油,往蛇谷中一桶一桶地倒,足倒了好几百桶,谷口用成堆的黄霜堵住,再来一队兵卫在四处的高树上往谷中扔点头着了的油火把,不到一个时辰,方圆五里之内,都能闻到蛇肉香喷喷的味道,再加上之前煎油的香味,引得不少人吞口水,捧着油渣子咬得咔咔作响,身手好的窜到树尖,往下俯瞰蛇谷风景。

太子站在小山头往下看,看到成堆的蛇嘶嘶乱叫,就算景象恐怖也是满脸笑容。

一时之间,斗败了蛇谷的宣朝人顿时意气风发了起来,不用绕路走的他们一鼓作气,趁蛇群嘶嘶乱叫之时,放开了手脚往前跑。

祝王军的人走在了最前头,太子带着魏祝两家,兵部尾随其后,赖家三百护卫扫底。

先前放火烧蛇谷的也是赖家护卫。

赖云烟走在前面,与魏瑾泓共骑一马,听到扫底的是她赖家护卫后,眼睛笑着看了前方太子一行人一眼。

再行数十日,一路险恶不断,他们出了乌山。

一路中太子神勇不断,身边能人每次出谋划策都让一行人避过了各种危险,到出山之后,几家人除了病死的那十余人,其余皆损耗不大。

这日他们选了一处平坦靠近水源的地方之地扎营,多日以来的潮湿褪尽,护卫们齐齐动手,把带来的大桶全烧满了热水,上至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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