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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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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袋,足损了五分美貌。

白氏是个对于容貌讲究不下于她的人,在她行礼后,赖云烟摸了摸她有些冰冷的手,对冬雨道,“把我那件未用过的狐裘找出来给荣夫人。”

“这怎可使得?”白氏忙道。

赖云烟拉她坐下就松了她的手,道,“这些日子没睡好?”

“诶。”白氏苦笑,低头搓了搓冰冷的手。

赖云烟取下了手套给她套了上去。

“说说。”赖云烟说完,又朝门边叫道,“秋虹……”

“来了。”秋虹正在门外给丫环们安排事宜,听到叫声,连忙进了门。

他们家小姐现在就只许她和冬雨伺候,别人都搭不上手,所以就算安排事情,她也不会离她太远。

“茶凉了,拿壶热的来。”

“是。”秋虹见是小事,松了口气,出门带着丫环去厨房,边走边安排。

一赶上人,事情就多了。

“多谢嫂子。”魏瑾荣带着魏家的另几位老爷在外面不知忙于什么事,把内务全交给了她,白氏带着赖云烟给她的那几个丫环操劳过久,脑子都有些麻木了。

刚刚安抚好祝家的两位姨娘,听她们说她这嫂夫人也是个真心狠的,不许她多带丫环,又把最没用的,对老爷心有暗想的几个丫环给了她来照顾这一大家子,她当下听了没吭声。

没想,说是几日后才到的人,今日就到了,她心下一惊,赶忙回来,看她对她这番作态,又见她神采奕奕,心下也颇有点为他人作嫁裳的冤屈。

白氏有些笑得勉强,赖云烟当她操劳过久,就让她下去好生歇息,府中的事让她来操管就是。

当晚听冬雨说白氏回去哭了后,她也当这是累的,毕竟一路确实太辛劳,只是当魏瑾荣回来后,白氏哭个不休,魏瑾荣二话不说前来见她,硬梆梆行过礼就瞪着她后,赖云烟的脸也冷了下来。

“怎么回事?”

“嫂嫂回来后,跟我妻说了什么?”魏瑾荣眉头深锁,尽了全力才没让自己开口质问。

白氏哭个不休,一想前段时她累得肚中孩子都没了,他心中也是疼痛不已。

“怎么回事?”这话出自刚进门的魏瑾泓之口,他看了看脸色不善的堂弟,转头看向了面无表情的赖氏,掀袍在她身边坐下,脸色淡然地看着魏瑾荣。

“冬雨。”赖云烟也不知太多,干脆叫了耳观八方的丫环。

“是。”冬雨前走两步跪下禀道,“奴婢所知的是,夫人回来叫荣夫人说了几句话,说的是累着她了,让她回去好好歇息,还给了她一件没穿过的狐裘,荣夫人回去后哭了一回,等荣老爷回去后又哭了一回,后头荣老爷就来这了。”

冬雨刻板地说完后,赖云烟挑眉问魏瑾荣,“你当我欺负她了?”

她瞥了失去了往日冷静的魏瑾荣一眼,转头看向魏瑾泓,出了什么事了,让平日素来胸有乾坤的魏瑾荣这样失态?

“你们退下。”魏瑾泓对屋中的下人道。

“是。”

冬雨领着护卫退了下去。

“嫂嫂……”魏瑾荣这时朝赖云烟揖礼。

赖云烟朝他挥了衣袖,“坐。”

魏瑾荣质疑她很正常,她向来对魏家人也不是多好。

她用的人,办的事,都是魏家人魏家事,魏瑾荣能把她当魏家人才怪,所以她没什么可气的。

“兄长。”魏瑾荣苦笑了一声,道了一声,“瑾荣愧然。”

说罢,就把这两日不便说的事都说了出来。

原来一路在管着粮草的魏瑾瑜在前两日他们准备启程赶路时,把刚到不久的半数粮草不小心坠入了沼泽之地,找也找不回来,魏瑾瑜自斩了手指两指,说无颜面对兄长,愧对嫂子,留下书信就走了,魏瑾荣知道魏瑾瑜面对赖云烟心结,而这粮草大半皆来自赖家,他觉得对不起兄长,又让他在赖云烟面前丢脸了,遂就一走了之。

而赖云烟对魏瑾瑜向来也很冷漠生疏,看在别人眼里也是苛刻无比,怕她也是必然。

他找人未果,回来一听白氏是见过她之后啼哭不休,找了几日也找不到魏瑾瑜的人顿时心中怒火翻涌,如此有了前面冷面与她说话的一出。

赖云烟受了无妄之灾,粮草少了一半她头疼,魏瑾瑜不能承担责任一走了之还是她的错,她真是拿这些就她看来有些神奇的魏家人没什么办法。

“冬雨……”她揉着疼痛不堪的额头,叫了丫环进来,“三儿在外面吗?”

“在。”

“瑜老爷出去了几天,现在还没回来,让他带人出去找找,带马了吗?”最后一句赖云烟问向了魏瑾荣。

魏瑾荣摇了摇头。

“未骑马,去吧。”

“是。”

赖云烟支着头不断揉着,一时之间根本不想再说话了。

一旁听着就冷了笑容的魏瑾泓这时还是一言不发,魏瑾荣见他不语,苦笑道,“是我统管不当,兄就怪我吧。”

“现在谁在外面找?”

“世宇。”

“世齐?”

“在原地守卫。”

魏瑾泓深沉的黑眼盯着他,转了转手中的玉圈,“你想过没有,要是有悍兵突袭,你们带走这么多人去找人,世宇一人能挡住?”

“这……”这地方哪来的悍兵?魏瑾荣迟疑。

“祝族长出事,这个当口,你不应出去。”魏瑾泓的口气,神色都没变,但空气中的压力这时陡然加深了。

见他要教训人,赖云烟想都没想就起了身。

“去哪?”魏瑾泓迅速道。

“到外面喘口气。”赖云烟毫不客气地道。

她嫌养病日子乏味,现在看来,那可真是称得上美妙无比了。

问题从不会因为两个人好而减少。

**

当夜因祝伯昆的事彻夜无眠,祝伯昆醒来后,不止祝家人欣喜若狂,魏家也是松了口气。

毕竟祝家族长死地半途不是什么好事。

隔日,前面岑南王军来了消息,说找到了魏家的二老爷。

这时他们已与当地人已经水火不容,祝伯昆醒来后他提议上路,魏家这边魏瑾泓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应了下来。

不走不行,不能一路走一路杀,一个活口也不留。

这次行路因祝伯昆的伤速度有所减缓,赖云烟想想前路近数万里,也想过他们还没到终点就可全死光。

想来,准备得再充分,这粮草和兵力还是不足,人心更是不好把控,且不说底下人的,就说魏家的那几个人,经过这段时日,谁也不知他们心中在想什么。

“你二弟之事你必须跟他谈清楚,是走是留你要有一个决断,这是战场,不是让他用来意气用事的地方。”赖云烟跟魏瑾泓这晚说事,很是直接地与魏瑾泓道,“要是他跟我有嫌隙,我来跟他谈。”

魏瑾泓看向她。

赖云烟知道魏瑾泓不可能放弃魏瑾瑜,他谈不好,那就是得她这个受魏瑾瑜厌恶的嫂子出面了。

“我不指望他喜欢我,谈开了能不误事就好,粮草之事也怪不了他,祝族长也不是自愿摔到沼泽里九死一生的。”

赖云烟说得面无表情,魏瑾泓嘴角却悄无声息翘起。

“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赖云烟没好气地道。

魏瑾泓笑着把她抱入了怀,手心按着她受过伤的伤口,轻柔地抚弄着她的头发,他沉吟了一下,问道,“你知不知罗将军心悦于你?”

赖云烟没吭声。

魏瑾泓当她心知肚明,接着道,“他明天送瑾瑜过来。”

赖云烟抬头看他。

“到时会设酒宴招呼。”

赖云烟眨了下眼。

“你要是身体不妥,就在屋内歇着罢。”

赖云烟好笑,“所以你每次都要抱着我从罗将军面前骑马而过?”

魏瑾泓没否认。

罗英豪暗中相助她多次,虽从没有明说,但这是人情。

想必她心中清楚得很。

他也顶多容忍他们这样的距离,再近,他就必加干涉了。

路途太远,中间不知会出些什么事让他们距离更近,他只能防范于未然。

“要是他没提起我,我不出,他要是提起,我会待客。”赖云烟倾身吻了吻他温热的嘴,笑着道,“大人,罗将军的兵马可不比你我的差,我可不想让罗将军认为我寡恩薄义。”

喜欢她?这可是好事。

喜欢她的人不多,难得有一个,她可不想得罪。

“你是我的妻子。”魏瑾泓声音暗哑。

“我还姓赖。”赖云烟叹然,双手抱上他的脖子,叹气声止于他的嘴间。

他们都清楚,他们再相濡以沫,肢体再如何缠绵交缠,她都不会再为他忘乎所以。

**

“魏大人。”

“罗将军。”

“请。”

魏瑾泓迎了罗英豪进屋,罗英豪四下打探了几眼,回头与魏瑾泓拱手道,“失礼,打扰。”

“罗将军客气,请入坐。”魏瑾泓揽袖作礼,在罗英豪入座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舍弟的事有礼罗将军了。”丫环倒了酒退了下去,魏瑾泓举起了杯。

罗英豪看了丫环两眼,也拿来杯一饮而尽,道,“这是魏夫人的贴身丫环?”

“是。”春花在一旁小声福了一礼。

“魏大人,”罗英豪微微一笑,“不知夫人的病好了没有?”

“尚好,多谢将军关心。”魏瑾泓的垂了下眼,嘴角笑意不变。

“这段时日我寻了一些好药材,这次一并带了过来过给夫人养伤。”

“将军多礼,只是前面你给拙内留下的还没用完……”

“这次是这次的。”罗英豪打断了魏瑾泓状似温和的话,“是好药材,当地人用来强身补脑的仙人草,晒干了能当小点心嚼,就拿去让夫人吃着打发时辰罢。”

罗英豪上次也是不管魏瑾泓的推拒,留了一大堆药材离去,这次口气更是不容拒绝,魏瑾泓笑笑,再道,“我府良药甚多,就不劳烦……”

“拿去,特意寻来的,我看赖护卫他们也在寻,就多寻了点过来,王妃也嘱了我要对魏夫人多关照点。”罗英豪不怕魏瑾泓不悦,也不想跟魏瑾泓装蒜。

他没想跟魏瑾泓抢夫人,也没想置礼法于不顾。

不过就是他在,能帮着她一点就多帮一点,王妃嘱咐过,他也确实有那么一点挂心。

“多谢祝王爷祝王妃,多谢将军。”魏瑾泓朝东边揖礼,又朝罗英豪揖道。

“魏大人多礼。”罗英豪笑了一下,他的脸粗糙硬朗,笑起来也磊落大方,但这一笑中还是带着一两分讥俏。

魏瑾泓防他防得也太紧了。

罗英豪没有久留,喝过水酒后就骑马而去。

只是远远地往说是她住的屋子投去了一眼,不知她受伤的脑袋上长发可仍在。

他还记得当年在风中她扬起的长长黑发,忘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忘掉。

**

“他未提。”

赖云烟一人用了晚膳,靠在一角看着一旁的冬雨绣花,过了半晌,魏瑾泓回来了,丫环退了下去,他坐于案前翻看谍报,她刚想回榻上静歇,就听魏瑾泓说了这么一句。

赖云烟想了一下,才想起罗英豪来一事来,不由笑了一声,也起了捉狭心,“真未提?”

“未提。”魏瑾泓的声音如同往常一般温和,只是从赖云烟的视线看去,他嘴角可是无笑。

“唉……”赖云烟因此惋惜地叹了口气,引得魏瑾泓回头看她。

见到她眼中的笑意,魏瑾泓怔了一下,随后自嘲地一摇头,回过了身去。

都忘了,她其实没见过他几眼,恐怕人长什么样她都不清楚。

只有那个人,才是她心中的刺,一提起就会冷脸,哪还会笑得出来。

“生气了?”见魏瑾泓不语,赖云烟走到他身后跪坐着,抱上了他的腰。

要说魏大人这身体啊,也真是调养得很好,隔着衣裳都觉得暖人。

“没有。”魏瑾泓淡然回道,拉过她的手,让她坐于胸前靠着。

赖云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身上也有披风盖着,全身都暖洋洋的,心情也很是不错,于是多问了一句,“要我跟你二弟谈吗?”

“不需了。”魏瑾泓把京内今天刚传来的谍报送到她手中。

“咦?真不要?”赖云烟真惊讶了,她还以为这次得要她低次头,才能劝得了魏瑾瑜。

“我已于瑾瑜说清楚,明日他会前来与你道歉。”

赖云烟哑然,“于我道歉?跟我道什么歉?”

“抱歉把你费心带来的粮草丢了。”

赖云烟手握着谍报一直没打开,瞪了一会眼睛,见魏瑾泓看书写信两不误,一派没事人的样子,不由自嘲道,“看我这小心眼的,我还以为他把断了的指头也要算到我头上呢。”

“是吗?”这时魏瑾泓看她一眼。

“可不是。”赖云烟笑着道,“你们一做点好事,我就倍感受宠若惊,惶恐至极。”

魏瑾泓默然,拍了拍她的脸,又觉她不喜这作态,又低头在那脸颊补了两个轻吻。

赖云烟笑出声来,低头去看谍报,眼上那翘起的浓黑眼睫毛一闪一闪,在昏黄的油光下,散发着别样的安然神彩。

**

“瑾瑜见过嫂子。”魏瑾瑜行过礼,头也抬了起来,眼睛看向赖云烟。

赖云烟与他双眼相触,发觉这个这世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几眼的荣公子已老了许多。

没有了风度翩翩的败家子混帐模样,荣公子变成荣老爷,眼角纹比他兄长还多,眉眼之间有着几分挥之不去的凝重。

赖云烟知道他不好过,但真在这个她就算看不起,也当是弟弟辈看待的人身上看到沧桑,在那么一刻里,她着实也有些哑口无言。

在无声无息中,岁月把她认识的每个人都催老了,也把他们都变了。

上一世这个时间,她从来没见过魏瑾瑜,也就不知道失了父母与兄长庇护的魏瑾瑜变成了什么样子。

“嫂嫂。”见赖云烟看着他发怔,魏瑾瑜再道了一声。

“怎地觉得你变了呢?”赖云烟回过神,失笑道,“坐。”

“多谢。”魏瑾瑜选了她对面的椅子坐下,不再像之前那样闪躲在角落里。

“瑾瑜是前来与嫂嫂致歉的,嫂嫂一直为府中的事烦扰,一路为粮草费心,哪料弟弟不才,疏忽大意,犯了大错……”魏瑾瑜一字一句恭敬地说着。

不管内容真假,赖云烟都看到了以前不可一世的人终为他在意的人和事向她真低了腰。

“你恼我吗?”魏瑾瑜的话一完,在一片静默后,赖云烟看着魏瑾瑜温声问道。

魏瑾瑜等了半会没料等到这句话,抬眼看向她,见她神色温和,眼睛也温柔,过了一会他也平淡道,“恼又如何,不恼又如何,你终归是我的嫂子,是我的家人。”

☆、155

魏瑾瑜说完,屋子里安静半晌;魏瑾瑜就起身告辞。

虽说是家人;但彼此都无亲近之意,以后能维持不咸不淡的关系就已是不错了。

这世上有些关系不可能改变;是因为当事人根本不想改变。

魏瑾瑜恭敬说了告辞之后,赖云烟淡笑点了头;两个人的眼底都有着疏远冷漠之意。

说是家人;不过是摆脱不了罢了,可不说他们就是亲人了。

**

西去之路的四月褪去了最后一丝寒气,天气乍热,空气闻起来有几许蠢蠢欲动的意味,一行人前行的队伍中也杂事不断。

四月中;魏家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赖云烟带的一个武使丫环血崩在了路上,那落出的血胎看样子是有三个月出头了。

队伍未停,但引来祝家人不少目光,祝伯昆也派了人过来问了话。

夜晚扎营,易高景察看之后也与赖云烟禀道,应是三到四个月的样子。

统管丫环的冬雨再次犯事,在摇摇欲坠的油灯中,跪在赖云烟面前不起。

赖云烟翻丫环上禀的月事记册,这丫环上报的日子每月都有。

“以后注意点。”冬雨在帐蓬中长跪不起,赖云烟手支着头淡然道,口气中无责怪之意。

“奴婢罪该当罚。”冬雨猛地磕了一下头,磕得赖云烟眼皮猛跳了一下。

“罚了你,谁来侍候我?”赖云烟把册子扔到她面前,口气温和,“去查清楚,该怎么做,先想好了,再来禀我。”

冬雨又猛地磕了个头,道了一声,“是。”

她抬头起身,那牙已把嘴咬破溢出了血。

冬雨躬身往门边退,赖云烟平静地看着她,当冬雨退到门口之时,赖云烟开口道,“我身子不好,你们要比我活得久点才好。”

冬雨僵住了身体,她低头站了一会,面前有水滴从空中掉落到了地上,随后她低低再道了声“是”,安静退了下去。

跪坐在赖云烟身边的秋虹这时擦干了脸两侧无声落下的泪,若无其事笑着与赖云烟道,“您晚膳用得不多,呆会老爷回来了,您再陪他用点罢。”

“嗯。”赖云烟点头,侧头看她,见秋虹神态还算不错,脸孔没有操劳过度的疲态,她伸出手去摸了摸这个陪了她小半辈子丫环的头发,浅笑道,“你们是我的丫环,也是我的妹子,做什么都不要怕,知道么?”

“知道呢。”秋虹笑,见主子笑得开心,她把头依了过去,靠在了她的肩头,“您放心,我们定会陪着您。”

赖云烟拍拍她的肩,笑而不语。

她拖着她们把她们的命运与她的绑在一起,这二十来年间,她们为她劳心劳力,她怎可能舍得怪她们什么。

魏瑾泓回来得晚,赖云烟依在枕头间半睡半醒,他进帐后坐在了床榻边,她才多清醒了两分。

“还未睡?”

“炉上有汤,去喝了罢。”

魏瑾泓见她起身,把枕头竖起,让她靠得舒适点。

赖云烟扶着他的手靠好,再行催促了一声,“去罢。”

秋虹让她谴去休息了,她也懒于起身,魏瑾泓只能自己动手。

魏瑾泓待她躺好就起身去舀了汤,在炉火前站着喝了一碗,又舀了一碗吹凉,过来喂赖云烟。

赖云烟本欲要接过,但魏大人不松手,她也就没推辞魏瑾泓这刻意维持的亲密了。

魏瑾泓上床榻后,她靠近了他怀里。

他们现已行至有水源的草原,今夜扎营的地方不远处还有一处湖泊,赖云烟在他身上闻到了水气,一直没有全睁开眼睛的她这时伸手在空中一扬,摸了下他的头发,见还湿润,就把发带扯开了来,让他的长发散着。

其中一缕扬在了她的脸上,她有些发痒,还没来得拔开,就被魏瑾泓伸手帮她拿开了。

他温热的水碰到了她的有些冰凉的脸,赖云烟这时才完全睁开了眼。

“去沐浴了?”她问。

“和瑾允他们一起去的。”

赖云烟翘起嘴角看他。

魏瑾泓嘴角也微微翘起,“伯昆叔也去了。”

“谈什么了?”赖云烟笑意吟吟。

“祝家也未必少得了这些事。”魏瑾泓笑笑道。

赖云烟轻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她完全趴在了魏瑾泓的怀里,还忍不住亲了亲他在油光中更能蛊惑人心的眼,亲了几下,又觉得这人对女人的心思太稀奇,又乐不可支地亲了好几下才罢口。

“怎么了?”魏瑾泓微微有点错愣。

赖云烟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又笑了一会才道,“祝家不会有。”

魏瑾泓脸带疑惑看她。

“我看她们都是怀不上。”赖云烟在他耳边轻笑着道。

都是阴寒之身,来之前就被喂了药,伤了根底,能怀得上就怪了。

魏大人对朝廷多数之事知之甚详,可妇人的那点小心思小计算,他料来料去总是缺根猜对的弦。

祝家那边两位姨娘对丫环与护卫之间的暧昧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用此来拿捏护卫,她这边是管得严,可抵不住丫环的春心萌动,欺上瞒上。

她的贴身武使丫环在路上滑胎至死,而她事先根本毫不知情,可能祝家的人还比她更清楚,她这人可是丢大了。

祝家两位姨娘今晚没前来见她,怕都是忍了又忍了。

魏瑾泓半晌无语,等想好要低头说话时,怀中人已睡,嘴角还带着笑,似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般。

**

第二日起程前的早膳,祝家两位姨娘带了丫环过来拜见,往常赖云烟把这事推托给白氏,这日就让她们进了帐蓬。

两位姨娘一进帐蓬见到魏瑾泓也在内,着实愣了一下。

她们没想到魏大人在帐内,魏夫人还让她们进来。

“我跟祝家的两位姨娘说说体己话,您先出去罢,呆会我来找您。”赖云烟扶着魏瑾泓起了身,给魏瑾泓打理了一下衣裳,温柔道。

魏瑾泓应了一声,没有去看那躬身往边上退的两位祝家姨娘,目不斜视出了门。

“魏夫人身子可好一些了?”这时肖姨娘忙不迭地说话道,“可是扰着大人和您了?”

“坐罢。”赖云烟摇头,含笑看她们。

“是。”两人齐应了一声,坐在了赖云烟半丈之外。

她们等了一下,见魏赖氏只含笑看着她们,似是在等她们说话,刚看到了魏瑾泓的祝家两位姨娘在简陋的凳上有点局促地挪了挪脚,在心中琢磨好了的那些挑不出什么错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谁知道那位魏大人此时是不是站在帐外。

“奴婢们就是来问问您的身子今日感觉如何,眼看这天气热了起来……”很快,肖姨娘笑道。

“是。”佟姨娘轻声附和。

赖云烟见两位姨娘识趣,重要时刻总算记起她是谁,她们自己是谁了,微笑回了话,“尚好,有劳两位姨娘记挂了。”

“这就好……”肖姨娘状似松了一口气,面对着笑意吟吟的魏赖氏,心下不安之感越来越重,尽力不让眼睛往帐门边瞥去。

这时冬雨掀了帐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碗药,祝家两位姨娘便就势起身福身告辞,赖云烟点头,“那就不留你们了。”

祝家两位姨娘走到门边时,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只一下就如常往外走,这时赖云烟喝着药,眼睛盯着她们的背影,冬雨也一直顺着主子的眼睛盯着,等她们消失后,她问赖云烟道,“她们存的什么心思?”

“热闹嘛,是个人都想看,长路漫漫啊。”赖云烟咽了口中的苦药。

“那什么时候临到看她们的?”冬雨顺着她的语意往下说。

“看她们的不容易,”赖云烟把最后一口苦药喝完,拿起茶杯清了下口,“她们可比我能干多了。”

见冬雨脸色立马拉了下来,赖云烟不禁失笑,“急什么?你想要你们家主子跟个姨娘去争一时之气?”

“听说他们家抬夫人就这几日了。”赖云烟起身准备出门,冬雨站在她身后替她编着还未梳好的长发。

冬雨说完,见赖云烟不语,眼睛往跪在地上替主子整理裙角的秋虹看去。

秋虹便抬头看着没打算说话的她家小姐,好奇道,“小姐,她们这段时日老往您身边靠,是不是谁拿捏得住您,谁就是祝家族母?”

赖云烟笑出声来,拍了拍她的头。

这时掀开的帐门撩开没有盖上,不远处,离赖家护卫站着的三丈之处,白氏朝这边盈盈福礼,头上扎的白玉莲花在晨光中闪闪发光。

隔着距离,赖云烟扬了扬下巴,朝那亭亭而立的荣夫人微笑点头。

那神情,看在白氏的眼里,却有着高高在上的倨傲之态。

**

“您的打算是?”魏瑾泓在前方与子侄们在说话,魏瑾荣带着魏瑾允跟在了赖云烟的半步之后,与她在湖边慢慢走着靠近他们。

祝伯昆刚与他们说待到一下个肥沃之地,待休整的那几日,祝家会有桩喜事要办。

什么喜事,大家都了然于心。

湖对岸的祝家人往这边看来,赖云烟眼睛看了过去,家眷,护卫,牛马,她皆看得仔细无比。

祝家子弟中,有一两人敢与她对视,女眷中,有一个丫环敢对上她的眼,牛马不知她的眼光,只管低头吃草……

“嫂嫂?”魏瑾荣扫了对面一眼,又叫道了一声。

“船到桥头自然直,”祝家的两位姨娘正要上牛,看到她,两人一前一后朝她福礼,赖云烟翘起了嘴角,笑容看似温和,又透着几许冰冷,“这一路谁死都不过是眨眼之事,你们烦那么多身外之事作甚?”

魏瑾荣与魏瑾允对视了一眼,魏瑾荣刚已与赖云烟说了不少祝家之事,动了不少嘴舌,这时魏瑾允接话沉声道,“大嫂言下之意是?”

这时魏瑾泓朝他们走来,赖云烟扫了眼那以松柏之姿飘然而来的人,回过头与他们轻言道,“活到最后的才是胜者,你们只管想着以后之事就是。”

说罢,回了头,嘴边笑容温柔可人,与前刻之态完全截然不同。

那厢,带着祝家人准备出发的祝伯昆朝这边遥遥揖礼,正好正对着赖云烟,赖云烟脚往后退了半步,微微一福还了礼,抬起头来,正看到走到她身边的魏瑾泓朝对面还礼,笑容清朗,衣角长发在晨风中轻飘,那仙人之姿不知羞煞了谁的脸。

☆、156

下个地方;一个名叫扶达的小县城,虽说是肥沃之地;但这次这个地方已不是未成国的民族;它归属一个叫夷萨的小国。

他们接下来一年,就是穿过这个叫夷萨的小国;再往西进。

陌生的地方,连人都长得不一样,语言,吃食已与宣朝有着天壤之别;魏祝两家随身带的译官说来是百事通,但也只听懂得两句夷萨语:吃饭,睡觉。

而扶达只是夷萨的一个小县城,并不说夷萨语,当地的扶达人所说的是扶达语,于是那两句吃饭睡觉都派不上用场。

祝家要操办婚事,首先这置办什物都是个大问题,但祝家确也是能人居多,一个白天出去,晚上居然买回了大红的锦布。

秋虹与冬雨跟着白氏前去祝家那边打招呼,回来后,秋虹笑得连眼都找不着,“那锦布说是花了五十两金呢,祝家可有银子了,不愧为大富大贵之家。”

赖云烟看她笑得找不着北,问冬雨道,“怎么回事?”

“那锦布,看样儿似是出自咱们宣朝的南方……”冬雨淡淡道。

这时正在案桌上写信的魏瑾泓停了笔,抬头道,“舅父的生意做到这来了?”

扶达也埋了他们的暗桩?

“好似是有那么一两个掌柜来过这。”赖云烟不太确定地道。

看她嘴角微翘,就知她又在装神弄鬼,魏瑾泓低头,重提顿住的笔尖。

“那婢子退下了。”秋虹冬雨见赖云烟无事吩咐她们,老爷又在屋内,就先告退了。

“去吧。”

丫环走后,赖云烟坐回了魏瑾泓的身边,看他写信。

世朝已成婚,新来的信中说是娇妻已怀胎三月,赖云烟拿信看了又看,都没找到一点当祖母的喜悦。

宣朝现已开始小乱,民心不定,京都也不是很安全了,这个时候司氏有孕,要专心照顾,还有司家是寒士之家出身,司家乡下也来了不少家人投靠,魏家得挪去一些护卫给他们用,这样一来,魏家的就不够用。

见魏瑾泓给族中大长老的信中写到派谴的人马,赖云烟开了口,“你准备派多少?”

“两队。”魏瑾泓停了笔,回头看她。

赖云烟想了一下,“三队吧。”

魏瑾泓未语,候着她的下话。

“两队给司家,一队给司氏。”赖云烟笑笑道。

“无须,世朝身边有人。”

“他是个看重妻子的,现下司氏有孕,怕到时候有事也是顾不上自己了,多给他点人吧。”赖云烟淡淡道。

儿子顾及妻小是应该的,而做母亲的,只得替他多想点。

“世朝身边的那队人马,我让兄长派。”赖云烟对上魏瑾泓的眼,“你看可行?”

魏瑾泓点了点头。

“世朝身边的两队人马让他打乱用,”赖云烟又趴在了魏瑾泓的肩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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