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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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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周氏当下吃了一惊,赶紧起身向她福礼。

赖云烟让丫环挡住了她,不急不缓地淡笑道,“莫要惊慌,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个平常祭日。”

确实是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明日她要茹素,也赏不了什么红花了。

**

“小姐,”蹲着的冬雨在给赖云烟穿素面的鞋子时,外面的秋虹进来道,“刚刚小公子也回府了。”

“不是在书院吗?”

“三儿说是大公子派人去送了信,小公子一路快马赶了回来。”

赖府那边一大早送了素面过来,不知怎地被大公子知道了,这一知道可好,连小公子也招来了。

这平常祭日是小日子,只是去烧些纸钱就好,但看样子,大公子小公子都是要跟着小姐一道去了。

“唉。”赖云烟今日的心情有些糟蹋,只叹气轻摇了下头,也没再赘言。

“娘,你给我备好素衫了?”魏世朝一进来,就朝赖云烟道。

“冬雨去给你拿去了,有她你担心什么。”赖云烟朝他笑,又问他道,“小公子,是谁给你通风报的信啊?”

“娘说的哪门子的话。”魏世朝不以为然。

待他换了白衫,要与她一道出门时,他朝她问,“你可替我为亲曾外祖父吃了素面了?”

“吃了。”赖云烟点头。

“你就是为着这事才不回的小筑?”

赖云烟笑着摸摸他的头。

踏出门,魏世朝犹豫了一下,顿了顿之后朝他娘小声地又问,“你见过司夫人了?”

“嗯。”赖云烟微笑。

“你说了什么?”

“她是来道歉的,说是她小女对你说了什么不妥的话。”赖云烟没打算让他着急。

“没什么不妥的话,司夫人定是多想了!”魏世朝想也不想地摇了头。

赖云烟好笑地看着急迫的他,心中也涌起了一片感慨。

孩子长大了,都有小儿女的心思了。

他终究不再是她的小娃娃了。

“我知道,你都没有跟娘说过什么,想来也是没有什么,”相比儿子的激动,赖云烟淡定得很,语气也还是跟平常一样平静中还着些许笑意,“所以跟司夫人解释了一下今日不能去她府中赏花的事,司夫人也就回了。”

“如此。”魏世朝松了口气,这时他们已走出了修青院,见父亲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领着他们,也不往他们靠近,魏世朝走了几步,又问他身边的娘,“你见过司夫人的长女吗?”

赖云烟想了想,摇了下头,“未见过。”

司周氏对她保护得很,从不带出来见人,没几个官夫人见过她。

“这样啊……”魏世朝听了失望得很,过了一会有些扭捏地道,“孩儿曾碰巧见过她两次。”

“哦,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得可好?”赖云烟讶异问道。

“长得有些像司夫人,脾气甚好,教养也是一等一的好,看得出来,司大人与司夫人是花了相当大的心思教养她。”魏世朝很是肯定地说,嘴角还有一点点笑。

看着儿子眼睛里的亮光,口气中说及她的喜爱,赖云烟伸手又去摸了下他的头。

“娘……”魏世朝躲了一下,无奈地看着她,“孩儿长大了,你就别老动不动摸我的头了。”

“呵,”赖云烟哑然失笑,“知道了。”

真是长大了啊。

**

赖家太老爷的这祭日虽说是平常祭日,但对赖家来说还是不算小日子,而能来给他来烧香的,除了男丁,就只有那年长,辈份大的老妇人了。

赖云烟能来,也是因她是赖家的嫡长女,且当家人还是她的兄长。

而魏瑾泓带着儿子跟她一道来,意义就不一样了,赖家的族人对见到魏瑾泓还是很是欣悦的,毕竟这能说明两家的关系还是坚如磐石,对魏瑾泓来说,这也无异于讨好了赖家一族,而对赖云烟来说,魏瑾泓跟着她来也给她长了脸,于魏家也好,于赖家也好,都是再次奠定了她在两家的地位。

请来的法师一番吟唱作法,等法事完毕,纸钱烧尽,已是黄昏了。

他们走后,而这时离太老爷坟墓五里地外的山脚下,只有一处独坟的坟墓处,一个枯瘦如柴的尼姑跪在其前,满脸痛苦地捶打着胸,对天无声地咆哮着。

黑幕这时完全袭卷了大地,天已全黑,也掩去了她那狰狞的脸和疯狂的眼神。

那隐在暗中的探子嘴角冷冷一挑,弓身快步如飞,悄声离开了藏身的树林。

这厢魏瑾泓拒了赖震严前去赖府一叙的邀约,带着魏世朝与赖云烟回府。

赖云烟坐在了后面的马车上,没与魏瑾泓与儿子一车,中途她的马车停了下来,听了赖三儿的报,就令他去赖府,再把事情与兄长一说。

虽说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但现在萧家死盯着赖家呢,赖画月还真是除不得,暂时只能让她活着,找人盯着她拘着。

**

一连半月,司周氏又再上了两次门,赖云烟都是热情周到接待,却不提起要看司笑一眼。

司周氏又是放心又是提心吊胆,回去与司仁一说,司仁与妻子说道,“魏家小公子能看上我儿,魏夫人不一定能看得起,你与她见了多面,应能料出她的一些为人出来。”

这时他抱着,司周氏在他怀里挪了个舒服的位置,想了半晌才摇头道,“她为人处事确是滴水不漏,但三分真七分假,妾身这般的人,根本料不准她心中所思。”

“笑笑之事,你要如何定笃?我都随你们。”她和女儿怎么决定,司仁都无妨,料不准就料不准吧,顺她自己的意就行,别的他来就好。

“依笑笑之意。”司周氏说到这苦笑道,“就是笑笑不喜,但我又不能得罪这魏夫人,生怕她开口提起此事,可她不提,我这心啊又吊着,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顺其自然吧。”司仁安抚地拍了拍她,“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别想太多,睡吧。”

“唉。”司周氏轻叹了口气,闭上眼道,“这半月我也累了,不想出去了,看看下月吧,要是身子好,再去拜访她一道,越儿在宫中也是不容易,得了赖家公子的相助,这份情,我们不得不还啊。”

可是还,也不能用女儿还,这是她的坚持。

儿子是她的命,女儿也如是。

魏府中半月赖云烟都没有离去,只是搬到了静观院,其中魏世朝回来严肃劝过她两次,赖云烟先是笑他可真是舍得她,但在儿子真是希望她得那安宁,连未来岳母也没想着让她去帮着讨好后,她确实心中还是有几许安慰的。

这时,她也不得不与魏世朝说了实情。

此翻不离去,不是为他,而是为了魏赖两家,还有任家之事。

“我们这几家里,娘是对三家,对上面都有些知之的人,以后有个什么事,我也好按着你爹和舅父的安排来办,娘是想回小筑,可这当口,那清静确是享不得了。”

所以她与魏瑾泓又做了交易,她候在魏府之中见机行事,而他最后别辜负她的付出,把她该得的那份给他。

她兄长舅父的好,她儿子的也好,该他们得的,魏大人最好都如她的意。

说坦白点,要有凶险,最好是他先死了才能论及到她的家人身上去。

而她已在这几家人的船上,确实是下不来了。

“就是爹存了这心,你要走才好。”魏世朝说这话时口气都有些急躁,“你怎不知孩儿的心呢?”

“娘为人母,为人妹,为□……”赖云烟忍住了摸他脸的冲动,看着他依旧微笑着道,“要是这时候都逃避,我就不是你娘了,你说是不是?”

魏世朝哑然。

她这话一出,他能说什么?说走的是她,说留的是她,说好说坏都是她,他说不过她。

**

祝慧芳的书信中写到了她对司周氏的看法,那就是清高,但擅于自保,这与赖云烟对其的看法不谋而合。

信中祝慧芳问及了她对司家的打算,赖云烟在信中与她说了绝大部份的实话,说她曾有意拉拢,但司周氏与她亲近不来,防心过重的人与她向来打不来交道,如此她也是没打算深交了,至于世朝看上司家之女,这事如他的愿,他要是让她提亲事,她也是定会去提的。

至于司笑,赖云烟也道,如若此女性情肖似其母,那她们以后就当那相敬如宾的婆媳,把距离隔得远一点,也就出不了什么事。

祝慧芳再来信,言语中道赖云烟也真是心硬之人,不给人机会。

赖云烟回了一句此事八字都没一撇,另道,人生在世,该如她意的她已得,别的能得就好,不能得就无须苛求。

儿子长大,再有自己的家,她就是还是把他当小时候一样放心不下,还是一生都维护他,那他们还是两家人了。

隔得远点,于她,于他于他以后的妻子家人都好。

她与祝慧芳来往信件的线路已被岑南王与魏瑾泓征用了,祝慧芳的这再来信中,也道她的信被人拆动了,让她去找魏大人问问。

赖云烟想了想,这天在魏瑾泓来与她喝茶时随口问了一句,而魏瑾泓想也不想地点了头道,“送出去之前会交到我手中过一遍,我是看了,再替你封的蜡,王妃那边,王爷也是看了的。”

“你们是女人信件都要看了。”赖云烟感慨。

“王爷要看,”说到魏瑾泓淡笑了一下,道,“顺道叫我也看看,说是你们说话有意思得很。”

赖云烟略一扬眉,“什么叫有意思得很?”

“什么话都敢话,便是皇上新纳的妃子长得像他膝下公主这事你们也说。”她理直气壮,魏瑾泓说得也气定悠闲。

赖云烟被他镇定的的口气都得呛了一声,缓了一下才面无情地道,“这是先前的。”

不是两线共一线用之后说的。

“王爷写信跟我说的。”

“他什么都说给你听?这事慧芳知道吗?”赖云烟真是服了那手指壳那丁点大的醋都要吃的岑南王。

“你可以在这次告知王妃。”魏瑾泓支招道。

赖云烟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新妃之事,你还有什么看法?”既然提了出来,魏瑾泓就顺着话题跟她聊下去。

“长得够美,够娇,这么小年纪就胸大屁股翘,真是得天独厚,再长两年可怎么得了?”赖云烟笑叹道,“到时怕是美得天地都要为之失色了,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上月太后传她进宫给她下马威那趟,她只是远远瞧过那新妃子一眼,就觉得那小姑娘都美得让她心醉了,何况男人。

美□人,远辰帝现下也是真喜欢她,才十五岁的小姑娘,身子没长开都如此了,还有好几年的好光景呢。

“你兄长却未动。”魏瑾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嘴间淡道。

赖家没有去拉笼那现在艳绝后宫的小新妃,看她们说到那新妃的口气,她们心中似是也没有拉笼之意。

“动什么?”赖云烟笑着朝魏瑾泓道,“魏大人再明白不过,美色可是用来享受的,若是误事了,到时结果会怎样还不一定,你再明了皇上不过,何必来与我说这般见外的话。”

皇帝下了一盘这么大的局,要是真为个小女孩破功了,她还真是谢天谢地了。

魏瑾泓略转了一下脑,就明了她的意思。

这种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身上就越是易生事,想撇得清,那就是最好不靠近。

想来,萧家现下是有点饥不择食了,居然想拉拢这小新妃,让太后在宫中居然对她赞赏有加。

“想来,那新妃来历你与王妃也是心中有数了?”魏瑾泓道。

赖云烟微愣,“不是顺承府包家?”

“是。”

“那你何出此言?”如若不是话中有话,何须明知故问。

“包家与勍西江家有一点渊源。”魏瑾泓知道她怕是查得没那么清楚,“江大人退婚之女何氏的亲表姐,多年前嫁与了包家二房,后膝下育有一女,也就是如今的包妃。”

赖云烟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魏瑾泓看她一眼就收回了眼神,给她再添了半杯茶。

何氏被退婚后遁入了空门,现下已有四年之久了。

赖云烟沉默了一会,苦笑出声,偏头叫了冬雨进来,让她弯腰在她耳边吩咐了话,让她叫人传到赖府去。

她与江镇远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不好与兄长讲,但这包妃与江大人的关系还是要告知他一声的好。

“江大人现在书院呆得如何?”赖云烟回过身来,平静问他道。

“尚好。”

赖云烟听了垂头喝茶,许多的话终是化了心中悠悠一叹,一个字也没有露出来。

他是该成亲了,这亲不成,对他真是祸事。

**

赖云烟上世曾听树王妃跟她言道过,她说这世上女人大多的苦,就是心眼小,爱记恨,拿不起且放不下,这样的人都不苦又有谁来苦,上世赖云烟对树王妃的这句话也只是听半句,因对她来说,任何人来这世上一遭都是要经历七情六欲的,人生中大多数的情绪该来的就会来该走的就会走,哪有这都不苦谁来苦的说法,但对于前半句的话,她还是有些认同的,有些女人确实不能得罪,因为人家一记恨就会记上个好多年,好几代。

这天魏世朝回来与赖云烟前安,说过家事后就与她道,“江先生怕是要被指婚了。”

赖云烟当下一听,先前的预感又再成真。

“意指谁家的女儿?”她问了一句。

魏世朝不由奇怪地看了他娘一眼,平时他说先生的话,他娘从不搭话,今日怎地就像别的婶娘那般爱问这些了?

“说是曾跟江先生订过亲的那家,那家仰慕江先生的才华,定要在家中择一良女许配于先生。”

“哦,那你先生的意思是?”

“先生说,已经辜负了一位,此生已决定不再娶妻了,”魏世朝说到这敛了眉,“可他这般回上去,宫中传出话来说他对前订亲的女子念念不忘,清深意重,皇上已准备下旨让那女子还俗了。”

“啊?”赖云烟惊讶至极。

“这是今日之事,”魏世朝在他先生身边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说到这时,脸色也不如平常那样镇定自若,眉头深锁得与他父亲皱眉时有得一比,“不知先生会如何应对。”

为免他涉入此事,爹叫他从书院回来,所以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先生会对此作出何反应来。

这夜,魏世朝刚与他娘亲用完膳,他在书院的奴仆就回来了,与他报时声音都是惊慌失措的,“江先生剃了光头,说是要追随国师遁入空门,为国尽忠。”

“剃了光头?”魏世朝手中的果子从手上掉了下去,嘴里含着的果肉都忘了嚼动。

“是,已经剃了,”那跟着魏世朝的小仆小通侍候过江镇远,说起这话是已经是一眼眼泪一把鼻涕了,“江先生还说,若是皇上不允他尽忠,他就把全身的毛都剃了,上呈朝廷向君表全忠之心。”

这时赖云烟正在装着淡定地喝着茶,一听小仆报了这话,一口热茶就从她嘴里喷了出来,刹那间呛了个天翻地覆。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断更,而是这两天实在没空摸电脑。

这个月剩下的几天更新大概是每天7000左右这样的字数。

下个月大概每日更新1W+,追更新的大伙就放心好了,追我的文别的没保证,就一点作者真能保证,那就是不会坑。

☆、116

全身的毛……

“娘;娘。”魏世朝急急地替她顺气,那厢秋虹冬雨也快跑到了她身边替她拍背。

“您喝茶怎不喝慢点,呛着了可怎办?”冬雨不免有一些抱怨。

“没,没事。”赖云烟顺过气来;朝她们挥了挥手,“忙你们的去。”

待下人全部退下去后,魏世朝真要开口说话;刚出去的冬雨就又在门边报,“大公子来了。”

“爹来了。”魏世朝忙站起;朝门边走去。

“爹。”他迎了魏瑾泓进来。

魏瑾泓不紧不慢走到赖云烟身边的椅子坐下;问,“你们用过膳了?”

“是。”

“坐下吧。”

“好。”魏世朝坐下后又朝他爹问;“先生之事您可是知道了?”

“嗯。”魏瑾泓淡定地点了头;转头对赖云烟道,“江先生此番削发明志,皇上知情后,许是会明了他忠君爱国之心。”

削发明志?这魏大人可实在是太会说话了。

“那……”魏世朝看向他爹。

“明早我会去书院一趟,你跟我去。”魏瑾泓看着儿子道。

“多谢爹。”魏世朝向魏瑾泓作了揖,就又起身道,“孩儿还有功课未有巩固,先退一步。”

爹来娘的住处,应是有事,怕他在他们不好谈,魏世朝想先走一步。

“去吧。”知道儿子的那点小心思,赖云烟干脆出声。

等他走后,赖云烟随口问了一句,“喝茶吗?”

“好。”

魏大人应得也挺干脆。

“明日你要出门?”茶上来之后,魏瑾泓开口说了一句。

赖云烟好笑地看着她的肚中蛔虫,笑而不语。

“江大人之事,我会尽力而为。”魏瑾泓又言道。

“您想怎么尽力而为?”赖云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如他所愿。”她的话中带笑,让他的声音冷了一些下来。

赖云烟闻言又笑了一笑,眼睛笑得因此都眯了一些,让整个呈现沉稳的妇人都变得有些许年轻了起来。

“如他所愿?”她笑着自言自语,略带讥俏。

江镇远不成婚,于她没有什么好处,她愿意的不过是他安然百年。

江镇远不成婚魏瑾泓说尽力而为,当这是在帮她?

就当这是在帮她?结果呢?他以为她和江镇远会在一起,结果他还是会真让他们在一起不成?

不过是料定她现在离不开魏家,对她说的漂亮话罢了。

男人啊,她再活一百年,怕也还是会为他们有时的想法感到啼笑皆非。

“那,不帮?”她显得讥俏,魏瑾泓便再问了一句。

面对他的应对,赖云烟是真笑了起来,这一次的笑意中还有浓浓的自嘲。

她还真不想拒了魏大人的好意,她可没这样的风骨。

“你就好好帮吧,少不了你的好处。”赖云烟向魏瑾泓笑道,“明个儿你把要交给世朝看的帐本给我,我来理理。”

魏瑾泓“嗯”了一声,因此也垂下了眼。

**

当夜赖云烟想了一夜,第二日还是出门跟几位贵妇人一道去买了姻脂,说了几句话。

过了几天,京中几个厉害的官媒就给江镇远说起了媒,也说到了他以前订婚的那位小姐,与他怕是八字不合的事。

再又言道,那位小姐年纪也大了,这般大年纪的人,已过婚嫁之年,也是与江大人不配了。

朝廷上,以楚子青为首的几个与江镇远交情好的朋友也向皇帝进言,再加江镇远本身自己的明志,皇帝那边也就没什么大动静了。

这时宫中又有妃子怀孕,那位倾国倾城的包妃因此跟皇帝小闹了一场脾气,结局当然不是美人讨了好,而是皇帝减了去她那的次数,不再日日恩宠,因为包美人那锐不可当的锐气就少了一些下来。

这事算是暂时歇停了下来。

魏世朝回来与赖云烟说,皇上不乱点鸳鸯谱后,先生为此大喝了一场,还醉得看着他傻笑了好一会。

“先生笑得很傻,”魏世朝如此跟他娘描述他眼中喝醉了的先生,“但笑得就像春天里的清风一样。”

魏世朝之所以跟他娘说这么多他先生的话,是因为他觉得那样看他的先生是真的喜欢他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他的这位先生是全心全意为他好。

**

这年入秋,天气凉爽了起来,过了苦夏,赖云烟借着烧香的名义,就又出去透风去了。

一行是打算先去烧香,还没到寺庙时,路中秋虹与赖云烟又唠叨道,“您跟菩萨说话的时候多告个罪,就说您去湖边钓鱼是在家中闷了太多时日去透气去的,可不是杀生。”

“知道了。”赖云烟全身没骨头一样靠在冬雨香软的怀里懒懒点头道。

“还得跟菩萨报一声,说这鱼钓上来,咱是要放回去的。”自从冬雨不再爱提醒她们家小姐后,秋虹觉得需要她操的心可就多了。

“知道了。”赖云烟轻咳了一声。

秋虹被提醒,知道自己话多了,无可奈何地浅叹了口气,就闭上了嘴。

这时住在魏府虽还有养病之名,但到底是不比小筑的,这家子里,她们小姐虽是主人,从除了她们的自己人,其它可全是大公子的人,到时有个什么传到大公子的耳朵里,大公子虽不会训责她们小姐,可他就是小姐在午歇他都会守在他们的地方,闹得他们都不安宁。

还是要顾忌点好,能省不少麻烦。

他们烧香的小寺是一座别人不常来的小庙,建的时日不久,来烧香的人少得可怜,上山的路通不了马车,去山上必须还要下地走一段路,夏日那次初一来的时候,一行人都走了个汗流浃背,这次好在凉爽了不少,他们上去后没流汗,到了山上风一吹来,还凉爽得很。

这时秋叶泛黄,已被风吹落了不少下来,庵院的老尼见到赖云烟来,洗了喂鸡和鸟的手,在她上香的时候为她敲木鱼。

烧完香,老尼与她道,“上次您送来的老马闭了眼,我就埋到后山了,它走后,寺里又飞来了一只断翅的鸟,养了几日又活过来了,偶尔间还能飞几步,您要不要去看看?”

“好,去看看。”赖云烟提了裙去后院看了老尼养的那一群残脚断翅的动物,瞅了半晌,那边去湖边探看的仆人就回来报了,说湖面今日美得很,在微风下碧波荡漾。

送她出门时,老尼说,“稍会给您做些素饼带回去吃,您走时让人来取一道,一并带回去。”

“多谢了。”这庙是赖云烟为着老尼养老建的,两人只见过几面,相谈也寡淡,就是说到建庙的事,到完事之间也不过是区区几句话而已,冬雨她们还道她们是交浅言深,但她们不知的是,她与老尼都是已老到无须用言语去沟通什么了。

很多人活一辈子,活到苍老,虽说因人,因环境的不同轨迹也不会全然不同,但人生中那些谁都无法逃脱的事,怕是都会都经历一遍的,说来这世上的幸福各有各的不同,但苦难和痛楚却是一样的,如果沧桑写在了人的眼睛里,往往只需一眼,同类人总会在别人身上看到相同的过往,赖云烟这世见过不少人,但只有在老尼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一种同类的感觉。

她给老尼建了一个庙,给了她一个归宿,某种意义上,她也是在给自己归宿。

怕是有一天,这里也会是她的平静之所。

“女施主慢走。”老尼念了佛号,赖云烟回头朝她微笑点头,领着丫环往离庙不远的湖边走去。

男仆已经把桌椅摆好,赖云烟到后,他们就退到十米多外的地方去了。

这厢赖云烟刚甩了一把酒糟放到湖中,刚瞅到鱼儿偷食时,那边有一赖姓男仆就急跑了过来,与她道,“小姐,来了个书生。”

“嗯,赶下山去。”赖云烟眉眼不眨地道。

“唉,赶了一道,没赶走,”男仆是个老仆,跟了赖云烟不知多少年了,知道不少内情,这时他又道,“他姓江。”

“江?”赖云烟把刚又放到湖面的眼睛转了过来看他,微有点愣,“江大人?”

“是。”老仆作揖。

赖云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她淡道,“要是还在,领他过来。”

人都找上门来了,那就见吧。

**

衣着黑衫的男人提着酒壶悠悠走过来的时候,面无表情的赖云烟看着他的样子眼睛不由自主缩了缩。

多少年没见过这人了,她真不知当他到了这个年纪,他会长成这种样子——褪着光头的男人全褪去斯文,那张脸失了柔和,全是坚硬阳刚的线条。

他的脸让赖云烟觉得他陌生不已,但看到他嘴边那抹懒洋洋又意味深长的笑容后,她又觉得就算时空变异,也还是没把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变得面目全非。

“夫人。”他靠近后,提着手中的酒壶两手相附,向她揖礼。

赖云烟坐在椅子上没动,她再上下扫了他一眼,就又转过了头。

“公子,请坐。”冬雨搬来了椅子,轻道。

“多谢。”江镇远又朝她施了一礼,又与她温声问道,“在下可能否把这酒壶放到桌上,再向这位小嫂子讨上两个碗?”

冬雨朝他轻福一礼,眼睛朝赖云烟看去,看到赖云烟没什么反应,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与他道,“公子稍候。”

“夫人?”

“嗯。”

“浮漂动了。”

他的手握了过来,赖云烟的手没有动,转过头,与近在咫尺的他脸对上脸,眼对上眼。

他们这时的距离,近得完全可以从对方的眼睛里看清楚自己的倒影。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摸电脑的时间不多,只写了这么一点,应该不会二更了,争取明天把摸电脑的时间控制到手,到时多码点。

☆、117

117

全身的毛……

“娘;娘。”魏世朝急急地替她顺气;那厢秋虹冬雨也快跑到了她身边替她拍背。

“您喝茶怎不喝慢点,呛着了可怎办?”冬雨不免有一些抱怨。

“没;没事。”赖云烟顺过气来;朝她们挥了挥手;“忙你们的去。”

待下人全部退下去后,魏世朝真要开口说话;刚出去的冬雨就又在门边报;“大公子来了。”

“爹来了。”魏世朝忙站起;朝门边走去。

“爹。”他迎了魏瑾泓进来。

魏瑾泓不紧不慢走到赖云烟身边的椅子坐下;问,“你们用过膳了?”

“是。”

“坐下吧。”

“好。”魏世朝坐下后又朝他爹问;“先生之事您可是知道了?”

“嗯。”魏瑾泓淡定地点了头;转头对赖云烟道,“江先生此番削发明志,皇上知情后,许是会明了他忠君爱国之心。”

削发明志?这魏大人可实在是太会说话了。

“那……”魏世朝看向他爹。

“明早我会去书院一趟,你跟我去。”魏瑾泓看着儿子道。

“多谢爹。”魏世朝向魏瑾泓作了揖,就又起身道,“孩儿还有功课未有巩固,先退一步。”

爹来娘的住处,应是有事,怕他在他们不好谈,魏世朝想先走一步。

“去吧。”知道儿子的那点小心思,赖云烟干脆出声。

等他走后,赖云烟随口问了一句,“喝茶吗?”

“好。”

魏大人应得也挺干脆。

“明日你要出门?”茶上来之后,魏瑾泓开口说了一句。

赖云烟好笑地看着她的肚中蛔虫,笑而不语。

“江大人之事,我会尽力而为。”魏瑾泓又言道。

“您想怎么尽力而为?”赖云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如他所愿。”她的话中带笑,让他的声音冷了一些下来。

赖云烟闻言又笑了一笑,眼睛笑得因此都眯了一些,让整个呈现沉稳的妇人都变得有些许年轻了起来。

“如他所愿?”她笑着自言自语,略带讥俏。

江镇远不成婚,于她没有什么好处,她愿意的不过是他安然百年。

江镇远不成婚魏瑾泓说尽力而为,当这是在帮她?

就当这是在帮她?结果呢?他以为她和江镇远会在一起,结果他还是会真让他们在一起不成?

不过是料定她现在离不开魏家,对她说的漂亮话罢了。

男人啊,她再活一百年,怕也还是会为他们有时的想法感到啼笑皆非。

“那,不帮?”她显得讥俏,魏瑾泓便再问了一句。

面对他的应对,赖云烟是真笑了起来,这一次的笑意中还有浓浓的自嘲。

她还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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