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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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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别人灭亡这点,她的耐心向来好得出奇。

世朝,世朝,世世朝朝,如若不是世朝,谁知她背后的棋要怎么走,世朝的出生,让他们都有了生路,她为了儿子必须对他手下留情,而他在毁她与留她之间,断然选择了后者。

只是这结果还是不能如他的意,她的心确实是他捂不热的了。

她的冷酷坚决还是跟过去一样,并不因他们之间多了个孩子有真正的改变。

晚上守灵堂,要连着三夜,孩子跟他跑了一天,已是疲惫不堪,魏瑾泓轻瞥过她看向儿子的眼睛,把在犯瞌睡的孩儿抱在了怀里。

“爹。”

“睡吧。”魏瑾泓拍了拍他的背。

“娘。”他朝她看去。

她朝他浅浅地一笑。

世朝这才闭上眼,靠在了他的胸前。

魏瑾泓低头看他一眼,随即抬头看着堂上的灵牌,心中无波无绪。

前世的遗憾成了空,连遗憾都不是了。

他跟他娘母子两场,世事牵连中还是没得来善果,只能当是缘分尽了。

半夜,他再向她看去时,见她垂眼看着地上,身上一片静谧。

两世,在他与她之间还是留下了无法磨去的痕迹,她的心已经硬得谁也无法改变,连她自己都怕是不允许自己懦弱,而他还是跟上世一样,以为只要早知前世,他定能挽回一切。

她已成形,而他过了而立之年,却还要从头改变。

而她用态度很明确地告诉他,他怎么改都无碍,但与她无关。

世朝知他难受,求她对他好点。

想来心中也有些好过,孩儿再对他有所忌讳,也还是记挂着他。

不像他的娘赖氏,最会挖他心肝,每次出手,必要打得他心口闷疼得不能喘气。

**

虽说丧事要办三月,但前面的半个月熬过去后,就无需夜夜都要守灵堂了,赖云烟这次把几位适合帮着魏瑾泓的婶子留了下来管家,她以修养病体之名搬回了静观园。

说来,这半来个月,她只是让魏家的族人去管魏家事,她还是把魏瑾泓让她帮魏府的事情挡了回去。

而她也隐约觉出了不对,魏瑾泓教世朝的方式与前面不太相符,而世朝也被元辰帝召去了几次,按她多方打探出来的消息,魏瑾泓是想让子承父业了。

黄阁老来了信,信中也说魏瑾泓不比当年了,他也须小心行事了,让她也小心点。

赖云烟也承认,魏瑾泓确实不比当年了,这金蝉脱壳,李代桃僵这手玩得她都叹服。

她问世朝是怎么想的,世朝说父亲的皇上说的话,有些对,有些不对,他还要再想想。

江镇远这时已回京,赖云烟听闻他已进了德宏教书那日,差点被口里含着的果核咳死。

半晌咳过气来后,她又怔怔坐了半晌,当真是无话可说了。

这月过后,她回了趟赖家,在赖府住了一日,回府的路上又遇过那座老茶楼,听闻楼上那有些熟悉的琴声后,心中再次有恍如隔世之感。

回府一进静观园,刚沐浴出来,就听丫环说他来了。

赖云烟请了他进来,进来后,魏瑾泓朝她道,“国师这两日邀我们喝几杯他炒起来的清茶,你可有闲暇?”

“这时?”

“嗯。”

“好。”赖云烟朝他点了头。

**

这次他们去的是善悟的静修之地青山寺。

和尚较之前赖云烟看到他时又瘦了点,但皮肤光洁,看起来确有仙人之姿。

在这满京都的名俊雅士中,这人确是有上上之姿了。

“选秀之事已推至两年后,皇上说这事还是等太后孝期过后一年再谈。”一坐下,善悟就朝魏瑾泓说这话。

赖云烟眉毛微扬,看向了不像凡尘中人却尽说凡尘话的秃驴。

“夫人有话且说。”善悟微微一笑。

“为何还要推后两年?”赖云烟随了他的话往下讲。

“孝期未满。”

“那为何先前要选秀。”

“太妃好意。”

“太妃应比谁都知皇上的孝心。”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国师好会说话。”赖云烟觉得无论说什么,这明显不怕进地狱的秃驴都有那鬼扯的话在等着她。

“瑾泓之意呢?”善悟淡然一向,看向了静默不语的友人。

“萧家办了应天书院,萧家的脚可以缓上一缓了。”要是再往宫中送人,哪怕再看在太妃的面上,皇上也是忍不住了吧。

送走一个废太子,他是万万不会想再来一个萧家觑瑜他的皇权,利用他拿他当血刃。

皇上虽是用了外族之力踏上皇位,但萧家要是因此权倾朝野,皇上哪只是一千个不喜,多大的不喜都会有之。

可萧家现下如日中天,眼前猖狂之前渐起……

“瑾泓明见。”善悟转着朝赖云烟道,“夫人之意呢?”

赖云烟眨眨眼,“妾身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善悟听了哈哈大笑出声,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才正容与他们道,“萧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魏赖两府,瑾泓私下所做之事是领了皇上的旨意的,还有皇上现下之意,是想让你兄长之子入东宫,伴太子读书。”

赖云烟听着,那本在眨着的眼睫毛就这么突兀地停了下来,眼睛直直地往善悟看去。

善悟了然地看着她,“你们赖家与任家,不是一直都往宫里送银钱吗?这次,就看你们自己之意了,该送往何处,送到什么人手里,你们两家好好想想。”

赖云烟想也不想,偏头就往身边的魏瑾泓看去。

魏瑾泓对上她的眼神,没有闪躲,只是微微一愣,过了一会,他看向善悟,淡道,“这是皇上之意?”

“是,昨日说的。”善悟坦然地看着挚友。

“嗯。”魏瑾泓垂下眼轻颔了下首,把身边女人面前那杯凉了的茶倒了,重给她添了一盏,才朝看着他举动的善悟说,“这事让他们兄妹再商量商量罢,赖家长子体弱,次子年幼还未行走,可……”

“不能缓,最多十日得有决定。”善悟打断了魏瑾泓的话,又转头看向赖云烟,“这次来见你之前,我卜了三卦,三卦皆言你我有生死之恨。”

“大师……”赖云烟僵硬且冰冷地扯了下嘴角,“怕是缺德事做多了,才会卜了这种卦象。”

“是然。”善悟垂头,又念了几句佛号。

看着还能微笑的和尚,赖云烟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们这些人……”

这些手握涛天权势,明知会下地狱也不会改其行的人……

她话仅于此,就重重闭上了眼,善悟在此时又再轻念了一句佛号。

他们念那千秋万代,这妇人啊,念的却是眼前人的七情六欲,生死悲喜。

谁对谁不对,自有后来人评这功过。

这眼前当下,便是佛祖,也是说不清的。

**

回去的马车内,赖云烟累得连人都坐不稳,她软弱无力地靠在马车上,随着马儿的脚步,她的身子也随之轻微地抖动着,就像一具抽了骨头的尸体。

魏瑾泓看了几眼,猛地把她拉了起来,把身上的厚麾解下,塞到了她的身后,又紧掐住了她的手,与她冰冷道,“坐直了。”

她不是一直为兄为舅,还为儿,这时候倒下了,像什么样!

“你们算计了我什么?”赖云烟浑身无力,这时从喉咙挤出酸涩的话,都像是要了她的命。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魏瑾泓淡淡地说。

“但我回来了。”

“我也是。”并且他还以为,他可以与她一切重来。

“那善悟?”赖云烟朝他看去。

“不是。”魏瑾泓抿紧了嘴,“他不是,他只是得了他师傅的手卷,了他前后三世的因果。”

“我们回来是为了什么?”

魏瑾泓看她的话已经带有抖音,他重重一拉,把她拉到了怀里,语气淡淡地道,“你只要知道不是为了我们自己回来的就是。”

“我……”

“嘘……”魏瑾泓止了她的话,“闭上眼。”

赖云烟闭了眼,好一会,她睁开眼,眼睛内恢复了平静,“这国家,皇上是定要变上一变了?”

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么坚决的行动力,还有谁能给得了魏瑾泓这么大的底气。

“你知道就好。”她推他,魏瑾泓便放开了她,他松开手,虚弱无力地垂着,闭眼疲倦地道,“我们一直是臣民,再大,大不过这头上的皇,大不过这头顶上的天。”

☆、108最新更新

“那关我什么事?”她可不会自恋到以为她是他们要变上一变的关键;非得她也跟着重来一世,而很显然她于此也并不有益。

“上世;我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自你为我挡刀后;我回来了你就回来了。”魏瑾泓说完这句后,还笑了笑。

只是脸上无一点笑意。

赖云烟良久都没有说话;一路无言。

“挡错了?”下车时她问。

“挡错了。”魏瑾泓面无表情地答,一步下车;扶了她下来。

他们本可以恩爱一世,而不是纠缠两世。

“不再问了?”魏瑾泓扫了她一眼。

赖云烟摇了头;有些事知道得多并不是什么好事,好奇心会让她更添重负。

她宁肯不明不白。

但她还是错了;儿子不该生下来;他太无辜。

在一群站在权利巅峰,而联手想干点什么样的人中,他不可能不受其影响。

天知道以后的世朝会做什么事。

**

赖云烟回来后,其间只见过赖震严一次,其余时间一直在睡。

这天睡醒,发现世朝就在身边,她不禁笑了,“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魏世朝向母亲微笑了一下,扶了她靠在床头躺着。

赖云烟打了个哈欠,接过丫环手中的茶杯漱了一下口,与他笑道,“娘这几天缺觉得很,老想睡,你来要是有事,让冬雨她们叫醒我就好。”

“嗯。”魏世朝微笑,他伸手把母亲耳边的头发替她放到耳后,嘴里也轻柔说道,“你多睡也好,气色好多了,很好看。”

“是么?”赖云烟不禁摸了摸脸,转头叫冬雨,“快拿银镜过来让我瞧上一瞧。”

冬雨笑着道了声是,拿了银镜过来,赖云烟一打量,觉得自己气色确实也不错,镜子一移走后,她就与魏世朝笑着道,“说来也又快要过年了?”

“是。”

“你都快十二了。”赖云烟不由叹道。

“是呢。”魏世朝把鞋脱了,盘腿坐在床边,眼睛带笑看着他那想跟他说点什么的娘亲。

“今年你替娘去江南给外舅公拜年如何?”赖云烟微笑着问。

“今年怕是去不成了,”魏世朝拉了母亲的手放在手里,过了一会道,“先生把这一年的功课都安排下了,哪都去不成。”

赖云烟手动了动,摸到了他红肿的手心,抬眼时,她脸上的笑淡了些许,“你开始练习拿武器了?”

“嗯。”

“拿的什么?”

“长枪。”

“多重呢?”赖云烟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轻松,还带有几分笑意。

“九斤。”

一斤十二两,这九斤是接近于她那个年代的十一斤了。

对小儿来说,够重了,难怪手都肿了。

“你爹舍得?”赖云烟这时的口气听起来就像在说顽笑话。

魏世朝想了一下道,“孩儿不知舍不舍得,武师父教时他没过来。”

赖云烟笑了笑。

“娘舍不得?”

“娘舍不得。”

魏世朝笑了起来,“孩儿已经长大了。”

“是啊。”赖云烟感叹道。

是已经大了,心里都已有了主意了。

而她也要慢慢放手了,孩子的路要孩子自己走,他自己疼了苦了,才会真正知道成长是个什么样的过程。

她说的再多,再想为他好,也是不行的,他有他自己的人生。

“孩儿明日要随师父去山中闭关半月,今天就让我呆在你在陪你一会吧。”魏世朝又道。

“好。”

“园中的梅花这几日长了苞,娘要是睡足了,就去看上一会。”

“好。”赖云烟眼睛里都是笑。

魏世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顿了顿又说,“舅母差人来了信,说过几日要到寒山庵去住几日,舅父已派人过去布置暖房了,让你也过去住几日,孩儿想着这冬日的庵堂也是别有一番风景,就替您答应了下来。”

“好。”赖云烟又再次微笑了起来。

“你跟爹,”魏世朝说到这又顿了一下,才又张嘴说道,“要是不想见他,你就不见吧。”

虽说这世上的夫妻皆要恩爱才好,但他娘要是真是不想跟他爹好,那便不好吧,她高兴就好。

这世上哪那么多尽如人意的事。

“慢慢会好起来的,”魏世朝说到这,把母亲身上的被子拉起,“孩儿大了,是定要护着你的。”

赖云烟偏着头看着他,笑着不语。

等他穿了靴子,她披了狐披送了他出去,等他走后,她偏头与冬雨淡淡地说,“不知心里有了什么主意。”

“您猜不到?”

“猜啊……”赖云烟抬头看着灰色的天,自嘲地笑了起来,“猜着了又怎样?”

有些事她已做错了,而不能改变的事,她一点都改变不了。

人只能跟着命运走,这话是没错的,这些人大手乱动,可不也就是命运。

她这种人,只能做妥她自己的那点了。

**

“世朝跟的谁去闭关?”晚上魏瑾泓来的时候,赖云烟温和地问了他一句。

“江大人。”魏瑾泓掐了块玫瑰糕放进了口里。

“他现在是谁的人?”

“皇上。”

赖云烟叹了口气,转头对冬雨道,“这么冷的天气,他身边仆人少,你现在过去提点小公子一句,多带几件厚衣。”

“是。”冬雨答了,悄然退了下去。

“怎地就成了皇上的人了呢?”赖云烟说这话时,略带鼻音,似有悲意。

魏瑾泓垂头吃糕,吃完了喝了口茶,一直无声。

两人静坐半晌,空气里安静得只有炭火里木炭偶尔发出的兹兹声。

“你月中要去寒山庵?”

“嗯。”

“天寒,多带点木炭。”

“唉。”赖云烟点了头,她看着对面的清瘦男人,终是有些不忍,开口道,“你也别撑着了,天冷,找个喜欢的人暖床罢,这冬也就好过了。”

有了喜欢的人,以后烦闷了,也好有个开解的,说上几句贴心话,总比跟她这么单耗着的要强。

“呵。”魏瑾泓轻笑了数声,一会抬起笑眼问她道,“你不去见他?”

现到如今,他们都心知,他是管不着她了,现在的魏家也好,还是他也好,都束缚不住她了。

就算世朝,哪怕她做任何惊世骇俗的事,也只会把她当他的娘。

这十几年,她还是悄无声息地把身边的一切都改变了,就是儿子姓魏,也敬爱他,可他的心与她的心是贴着的,紧得无缝可钻。

只有他还得随着朝廷这艘大船,不停地改变方向,依旧与前世一般,劳心劳力,怕是这世还是会不得善终。

“见他又怎样,”赖云烟说这话时眼睛里全是悲凉的笑意,“哪怕再成知已,也不能再回到往昔了。”

镇远已入局,她就算与他再惜惜相惺又如何,他的路跟魏大人的路会是一样的,到时,苦的不过又是她而已。

“是么?”魏瑾泓看着她的笑,觉得心口有一种残酷的痛感,他缓了好一会,才又道,“也不尽然。”

“哦。”她闭上了眼。

“世朝给你找来的地册,一本是他亲自书写的吧?”他问道。

看她睁开眼看他,他情不自禁抚了抚胸口,才微笑道,“现在放在你手边的,是他江家的藏本,轻易不现于世的。”

最好的,他又都给了她。

她哪是不想见啊。

赖云烟闻言转眼看向了手边小几上的那翻了几页的书,好一会才转回眼神,迟疑地看着魏瑾泓。

魏瑾泓的心被揪成了一块,提在了喉咙口。

他微笑了一下,又慢慢地垂了头,看向了她的长指。

前世她戴着双戒的手指中,依旧空无一物。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换来的是恩爱不在,她劝他怀拥新人,他劝她去见旧情,再是最讽刺不过了。

“他知道我?”她迟疑地问了这句。

“你们曾见过一面。”魏瑾泓伸手再拿了一块糕,塞进口里,大力一噎,把那提着的心也顺道吞回了原位。

“就一面。”她轻嘲。

他看着她这时笑中带泪的眼睛,魏瑾泓把一整杯水都喝了下去才淡然道,“一面就够了。”

她的眼里,身上,太多东西了。

当年岑南王的杀将也不过见她几面,就已把她画得栩栩如生,满密室都是她的画。

“想见就去见吧。”魏瑾泓捏了捏手指,温和地说,“这往后,你要做何事,全如你的意。”

这是世朝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

“要是觉得有不妥处,与我说,能助一臂之力,我自不会推托。”魏瑾泓说完这话朝赖云烟微笑了一下,“去见吧,见了也好,以后就别笑得……”

赖云烟怔怔地看着他。

“如此悲伤了……”魏瑾泓扶着桌子把话说完,朝她一揖,“打扰,先走一步。”

门边来叫他的翠柏一见他,在他耳边就说起了他要相报的事。

魏瑾泓听完,大步离开,冬雨在其后送了他到园门口,看着他走得看不见影子了,这才转身去向赖云烟报讯去了。

这边魏瑾泓见了几个来说事的族人,把事谈话,又送了他们到门口,回屋后,一直压着的血气翻涌而上,再也压制不住,从喉咙口冲出,随着嘴角蜿蜒流下。

☆、109最新更新

吃了几天药,魏瑾泓的身体又缓了过来。

孝期还未过;下葬之日要在明年出节后了;这段时日他无须去宫中,族学之事有瑾荣在,府中事务有二婶娘带着几个婶娘在;现在府中人少;也无太多让他过问的大事。

云烟准备去寒山庵,他派了人先去庵堂送炭火;下人回来报,赖家现在的老爷早就把暖房备好了。

魏瑾泓闻言沉默了一会,转头问翠柏;“离庵堂不远似是有一片湖泊?”

“是。”

“冬日泛舟冷是冷了点;但夫人还是会去上一趟的。”他淡淡道。

“是。”翠柏附和。

可不就是会去;只要好玩的,夫人都会去玩上一趟,哪管这冬日会冷不冷。

“如旁边只有独木舟,就换条乌蓬船去吧,让她在船上煮茶赏雪。”魏瑾泓道。

“诶,好。”翠柏笑道,又略偏了一下头,“也不知夫人会去多久?”

“她是去庵堂为老夫人念经的,想呆多久就呆多久。”魏瑾泓笑笑道。

“是,”翠柏一愣,又答,“可不是嘛,尽孝心哪有那时日长短的。”

魏瑾泓又笑了笑,闭上眼又靠在了榻上,嘴里依旧不紧不慢地道,“寒山那边路窄,容不了六马,你去跟赖绝说一声,挑马房性子最稳健的两马进山。”

“是。”翠柏突然知为何有点鼻酸,他缓了缓才道,“奴才这就去了?”

“去吧。”

**

赖云烟迟了苏明芙几日才到的庵堂,刚下马车,见是兄长迎的她,她不由纳闷了,“您怎也在?”

“来不得?”赖震严瞪她。

“来得,来得。”赖云烟忙快快点头,在他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又与他笑道,“兄长定是想我念我,才在我来的这日来迎我,好看妹妹一眼。”

说着就拿手抚心,一派感动不已的模样。

这时听了赖震严的话,因躲风站于门后一点的苏明芙听了不禁笑了,她身边的婆子,也是她的女先生笑着说了一句,“这性子,多少年也没变上一变。”

苏明芙笑道,“老爷最喜她这性子,若是变了,最恼的是他。”

这时赖云烟与赖震严已经走近,这时的她正与赖震严吱喳着说个不停的话,“您为何板个脸呢?定是嫂嫂惹了你吧?这可不成,我可要说说嫂嫂去,咦?莫不是嫂嫂没惹你,是你惹着嫂嫂了,哎哟,哥哥莫急,我就这去为您说好话去,嫂嫂可最听我的话了。”

这时她已站于苏明芙面前,她嫣然一笑,拉着苏明芙的手就道,“嫂嫂你说是不是?”

苏明芙笑着点头,回握了下她的暖手,这才道,“蜜姜汤正煮在火上,快快去喝上一盅。”

说罢她朝赖震严身后的虎尾道,“你带赖绝他们去后面的院子里喝点酒暖暖身子,这天儿啊可是太冷了。”

“可不是,奴才这就去了。”虎尾朝他们作了揖,就去领赖云烟的下人去了。

“庵堂不进男客,你哥哥这就要回了,你可是还有什么要跟他讲的?”苏明芙打趣道。

“这就要走?”赖云烟喝了口气,惊诧地看着赖震严,“走得这么急,您不是来看我的?”

赖震严身边的忠仆风丝闻言憋笑不已,这时朝他们小姐禀道,“是来给夫人送新鲜的素果子的,正好碰巧了。”

赖云烟闻言把脸都埋进了苏明芙的肩头,道,“如此自作多情,真是羞煞我也。”

赖震严被她逗得那张冷脸上这时有了笑意,他用带笑的眼睛瞄了妻子和妹妹一眼,道,“风大,进门吧,过几日我再来。”

“走吧,走吧,反正不是来迎我的,走了又与我何干。”赖云烟抬了头,挽了苏明芙的手,意兴阑珊地道。

赖震严顿时便训了她一句,“没规矩。”

“骑马慢点。”苏明芙笑意吟吟地看着他,又上前给他理了下披风,又道,“您记得要按时用膳。”

“嗯,”赖震严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伸手紧握了下她的,道,“那我就走了。”

说罢,怕自己留下来又要说个没完没了,就领人快马去了护卫呆着的那处院子。

看到他的马消失,苏明芙才回过头,朝赖云烟道,“回屋吧,外边冷。”

“是。”赖云烟又挽了她的手,仔细看过她两眼,笑道,“气色好多了。”

“嗯。”

府里最近血腥大,怕冲了她,这才让她来庵堂住几日,怕她住着冷清,就又叫了云烟过来,对夫君的这片心,苏明芙是了会的。

她身体弱,但为着他,就是不死不活的,她也要多拖那么几十年。

这么些年,他待她一年好过一年,给她的越来越多,她可真是舍不得死,哪能不顾好自己。

“你住几日就回吧。”苏明芙又道。

赖云烟便笑了起来。

苏明芙用温暖的眼睛看着她,又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她也笑而不语。

“长嫂如母,真好。”这么多年了,又多了个心心念念为她着想的亲人,时光待她也是不薄的。

魏瑾泓现在病着,她说是来为魏母念经的,但时日长了也不好,风言风语的对她也不利,是歇得几日回去才最为妥当。

也只有自家人,才会这么为自家人着想。

“你也很好。”苏明芙轻语了一句。

也亏了她想让他们都好,他们才熬到了如今。

“嫂嫂,”赖云烟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笑了两下才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日子会好,以后也会好。

人生就是活着呼吸能通畅,家人能康健,身边还有能相互拥抱过人生百年的心爱之人,这些,她自己是不会有了,但希望前世用一生护她的兄长有,也希望自己的儿子有。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在好,有一些人在坏,得到和失去,只要没有太大的不平之心,其实得失都是能守恒的,想明白了,能坦然也是对自己有好处。

**

赖云烟在庵堂过了几日,划船赏雪煮酒烹茶,过了几天神仙日子,就打道回了魏府。

一是为了自己,二也是冬雨她们都是有孩子之人,也离不得多日,怕孩子们想他们娘亲,她就带着她们回来了。

说来也是该换几个没家累的丫环了,但赖云烟是念旧之人,她舍不得丫环的陪伴,丫环们离了她多日也是怪不自在的,主仆几人一商量,决定还是就这么陪着过下去。

人生要经历那么多事,来来去去也要见过不少人,但最实在最安稳的就是身边的这几个人,散了就没了,赖云烟确实舍不得。

进府沐浴歇息,刚端上热茶,修青院那边就来了人。

传了进来,是翠柏来道小主子写了信回来,放在了大公子处,大公子知道她回来了,便让他拿过来。

赖云烟看过信,抬头时看翠柏还在,她顿了一下,便问,“大公子的身子这几日可好了一些?”

“好了许多。”翠柏喜气洋洋地答道,“劳夫人记挂了。”

赖云烟笑看向他,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今天刚好下了点雨,大公子现正在雨阁煮茶呢,夫人要是空着,就,就……”

“大公子让你来请我的?”赖云烟略挑了下眉。

“不是,是奴才自己的主意。”翠柏声音说得很小。

赖云烟沉默了一会,又摸摸自己已经干了的头发,才微笑道,“正好歇妥了,且去与大公子讨盏茶热热身。”

说完无视于手边的热茶就站起了身,招呼丫环过来与她梳头。

等她穿戴妥当,一踏上雨阁的长廊,在湖中的亭中就打开了窗,有人朝她远远看了一眼,随后不久就走了门,停在了半道上,等着她过来就与她一道走着,温和地与她道,“一路顺当吧?”

“顺当。”赖云烟进了亭中,左右看了一下,见没什么暖意,就与他商量般道,“我想坐一会,又冷不得,放几盆炭盆吧?”

“好。”魏瑾泓微微一愣,随即往门边看去。

这时站在门边的翠柏不等他发话,忙道,“奴才这就去。”

“坐。”魏瑾泓把他那张椅上的厚毛垫搁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赖云烟看着一哂,坐上去时顽笑般说,“大公子确实不同以往了。”

魏瑾泓也随之坐下,把残茶倒掉,又重注入了壶清水,嘴边也挂着淡笑,也回道,“有些不同就好,你我也能多谈几句。”

赖云烟没想他这般坦然,好一会才失笑道,“确实是不同了。”

不知怎地,他们也过到了如今这不针锋相对的一天了。

可能真是时间过得太久了,他们身上的锐气都疲了,爱恨都不那么明显了。

☆、110最新更新

“庵中可静?”

“嗯。”

魏瑾泓轻颔了首。

赖云烟张口慢慢道;“今年冬寒;庵院前堂的井冻住了,老主持让挂单的女师傅和香客去了后面的古井取水用,那水四季常温;煮起茶来别有一番味道;我还带了些许回来,回头差人给你送点过去。”

他开了口,她就跟着释放善意吧。

哪怕哪日又再撕破脸;但他们都老了;能平和的时候就平平和和吧。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纠缠永生永世的爱恨情仇;人的身体会疲;情绪更是这样;人活到一个份上;只要不争不夺就能活得好好的,那还是安安静静的好。

再则,他与她又斗了这么些年,在立场分明的如今,其实只要他愿意休止,她也愿意。

谁都能好过点,何尝不好。

“多谢。”天冷,水沸得慢,魏瑾泓看了看还没煮开的水,漫不经心与她道,“看过世朝的信了?”

“看过了。”都是叮嘱她的饮食起居的,赖云烟想及不由笑了起来。

“他下月初七回来。”他道。

“知道了。”赖云烟颔首。

魏瑾泓看着这时慢慢起了烟雾的紫砂壶,不再出声,直到水开得好一会,面前有柔荑伸出时,他稍一愣,这才回过神替了她的手提壶而起。

泡好茶,给她倒好,他又沉吟了一下,这时,对面的她了然地笑了笑,“说吧。”

魏瑾泓抬起眼,看着她平静的脸,而这时她的目光静止得就像没有波澜的水面一样,看不出悲喜欢愁。

“皇上说,在过年之前接世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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