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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txt·莫 坑夫之路-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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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抱得有些透不过起来,想要从怀中挣脱,却又不忍心在他失神的以为自己找到廿九的时候残忍的离去。越是想要脱离,距离却越来越近。
  罗炎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闭着眼重复着“再不离开”。
  从认识开始,她以为这个孤傲的男子自信张扬,从不手软,看血染黄沙马革裹尸,一如天神降临的威严肃穆。当她好奇于每个人纯真柔软的本性被他隐藏于何处的时候,他把最干净的怀抱给予她,却依旧没有袒露自己的哪一片柔韧。
  这些从前没看见没发现的,今夜尽显。
  原不过,只要一杯酒,一个人。
  “我扶你回去。”
  罗炎轻哼了一声,廿九想着大抵他早就醉倒不知南北,连她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今夜知州府的人都聚在大堂中,院子里安安静静的,连个丫鬟也没有。四周空旷旷的,只有草木摇曳的暗影和远处吹来夹杂着喧沸人声的风。
  廿九将他一只胳膊扛在自己肩上,因为左手受伤,所以走得时候非常吃力。
  走下假山的时候,假山后传来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只一会儿,便没了声音。
  廿九也没有在意,喝了酒出了汗被冷风一吹容易着凉,她现在只想将罗炎快点送回房里。
  等到她二人离开,假山后又有了动静,赫然是一个人立在那里,阴鹜地看着廿九离去的背影。
  被月光拉长的黑色影子,缠绕着枝桠树叶的晃动,像张牙舞爪的阴司,诡异幽暗。
  廿九将罗炎扶到了床上,点了烛盆的烛火。
  昏黄的烛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到了同一水平面,投射在窗纸上。
  掖好被子,廿九倒了杯茶水坐在罗炎的床头。
  茶解酒。
  茶水到了他嘴边,他迷迷糊糊中却不愿意开口,无奈之下廿九只能生硬地将茶水灌进去,心中早已将林屈逸骂了无数遍。
  明知道罗炎不能喝,居然就这么让他醉了,还好他出来的及时,不然以后怎么在大军前树立威严!
  若问廿九身上有什么值得罗炎羡慕的地方,那一定是酒量!廿九就是个千杯不倒的,酒量甩罗炎几条街。
  握着倾斜的茶杯的手突然被罗炎抓住,廿九还未反应过来,手心的茶杯已经滚到了地上碎了一地玻璃,水溅在两人身上,罗炎却浑然不知。
  他在自己醉时的幻境中不可自拔,那里有他的妻子和一世相随的诺言。
  而现实,却是一把血淋淋的刀,剜出千疮百孔的心脏,割裂寄托相思的惆怅。
  受伤的手传至脑部痛感的时候,廿九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罗炎拉到了身下。
  他强硬的,不由分说的霸道,等不及她的反抗,已贴近她的脸颊,吻落在额头上。
  廿九急于护住自己受伤的手,另一手去推他,此时他所有的力量全部都汇聚在按住她的手臂上,让她无从逃脱。
  她能感受到他沸腾的血液和沉重的喘息,从她的额头一路下滑到耳垂,几欲调其她沉寂已久的情欲和爱意。理智和冲动的碰撞,爱情和现实的摩擦。
  耳垂一点点的酥痒瞬间灌入全身,她身体的颤栗将压抑已久的情感暴露无遗。
  但这是,沈吟心的身体……
  “罗炎,不要……”
  话音未落,他早已移至她的薄唇,重重地附了上去。
  氤氲缭绕的迷蒙中,他看见他的妻子在他身下和他抵死缠绵,好似几年前的场景慢慢拉进,按住她的双手也不自觉地颤抖。
  廿九……廿九终于……回来了!
  窒息的亲吻,翻卷的舌根,强硬的横冲直撞,他游走在她的唇齿之间,想倾尽这些天来所有的眷恋,却感觉到对方的抗拒。
  不对……不对……为什么廿九如此不甘不愿……是还在恨自己吗?
  思维在酒精的充斥下越发迷糊,心里却下了一个肯定,她是在恨他!恨他固执地承担危险,恨他不愿将苦难共同分担,恨他隐瞒对她不利的消息,恨他执拗的保护却适得其反。
  想说无数次的对不起,却抵不过她所受的伤害。
  廿九感觉到身上的人一时间的失神,趁此机会想要逃离,却没算到他的反应力,一下子重新拉回怀里。
  “嘶。”廿九倒吸一口冷气,那一磕磕到了手臂。
  罗炎犹豫着将缠了纱布的手轻轻挪开,好像怕弄疼了她,“你怎么受伤了,是谁伤得你?”
  “……”
  廿九无奈,这个故事告诉她一个道理,永远不要试图去照顾一个喝醉的人,否则他会问出你回答不上的问题,严重的还可能搭上自己。
  见她不回答,罗炎低下头垂下眸子,那张精致的脸就在廿九的面前,双眉入鬓,目光迷蒙,褪却他独有的冷漠,是冰山之巅的一抹流云,渺远微凉却诱人心弦。
  她觉得自己愈发不争气,这张脸看了四年,这个人处了四年,该亲的该做的以前都做了,自己却依旧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而漏掉了心跳的节拍。
  廿九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看见他眼里的似水流年和曾经的如花美眷,看见两个人的浮世清欢和细水长流,看见山地崩塌前的那一刻离别的悲伤和真切的不真切的过往。
  这是她男人,她夫君,明媒正娶了她,满城皆知。
  又为何会沦落到连那一点点的温存她都要反抗?
  廿九单手环上他的脖子,近乎主动地贴了上去,去索取他身上的温度和鼻息间淡淡的酒香。
  罗炎是被廿九这突然的主动挑起了内心的*,贴合她的唇齿再一次厮磨起来,她身上的碧玉竹清香是从前的廿九喜欢的,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和廿九一模一样。
  这就是廿九,没有错!
  青丝交缠,摇曳在微弱烛火中的低吟和喘息漫过一室靡靡的微香,重叠的身影和晃动的软榻……
  亲吻已无法慰藉干涸疲惫的身心,几乎在一瞬间,伴随廿九慌张的轻吟,他的手已从她的肩膀摸索向下,拂过女子曼妙有致的上身落到了盈盈一握的腰肢。
  可嘴被堵着,她根本无法喊停。
  罗炎却在这一刻离开了她的唇,没入她细嫩的脖颈,去咬她的领口。
  廿九方才知道,自己恍惚间的主动是多么愚蠢,是她自己引火上身。
  束手就范,还是拍晕他,这是一个问题。
  当然廿九知道,罗炎就算醉的时候神志不清,一旦身边有一点点的危险,他也可能立刻跳起来。偷袭他,难上加难。
  她还在犹豫,罗炎却异常淡定。
  自己的夫人,他有什么好犹豫的?
  衣领的口子被一粒一粒解开,廿九无奈挪动她受伤的手臂想要挡住的时候,“豁喇”一声,上衣被拉开大半,露出一片白而细腻的皮肤和不堪束缚的胸。
  她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和他粗重的喘息,心中湿濡的汗液和绷紧的心弦,像下一刻就要冲了出去。
  不要……不要……她如何能接受哪怕罗炎早已认出了她却伏在她仇人的身体上,就算是酒后乱性。
  时间在缓缓跑过。
  罗炎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他侧过身倒在软榻的一边,仰天闭上了眼。
  静默的有些,难以琢磨。
  罗炎紧皱这眉头彷佛是因为酒精充斥大脑带来的症状,突然一手捂在额头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走吧,你不是廿九。”
  廿九起身和起衣服,听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你不是廿九,廿九不是这样的,这不是廿九的身体。”
  廿九猛然一震,这不是廿九的身体……
  罗炎闭着眼,记忆中廿九的轮廓,她的身体他记得清清楚楚,哪怕混沌的脑子让他将另一张面孔错当成廿九,但她的身体带给他的熟悉和依赖他怎会忘记。
  太过熟悉所以哪怕闭着眼,也不会搞错。
  廿九不知道心里是侥幸还是动容,他将自己深深地刻在心底。
  就像有些真相用眼睛看不见,却能用心感受到。
  廿九起身走出门外,轻轻带上门。
  关门的时候,听见里面的罗炎坐了起来面对她一声悠远留恋的叹息,“廿九。”
  他醉了……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一个眼底浑蒙的人怎会清醒。
  夜静,月明。
  廿九一路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开着。
  下一刻她停住了脚步,看着对着门坐着的廿五,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廿五的脸色……太难看。
  


☆、第34章 被人栽赃陷害

  廿五的脸色很沉,廿九莫名地提起了防备,这种感觉很不好,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得死死的。
  “你怎么了?”廿九离得远了点。
  廿五突然微微一笑,“我没事,你能给我倒杯水吗?”
  廿九慢慢地挪了过去,其实廿五就坐在桌子边上,一伸手就够得着茶壶,为何要让她倒?
  事有蹊跷!
  她没有倒水,习惯性打开茶盖嗅了嗅,水里没有异样,普通的温热茶水,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杯子很干净,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廿九倒了一杯水,没有递给她,推倒了桌子边上,上下观察廿五。
  廿五坐着没动,盯着茶杯却不端起。
  然而廿九却嗅到了一丝血的味道。从廿五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她一直置于背后的手……
  廿九恍然,突然站起来,“你的手怎么了!”
  廿五的身后,鲜红粘腻的血从腕上溢出,沿着袍子游移而下。
  “有人来袭击你!”
  廿五摇头。
  廿九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看见几道凌乱的刀痕,浅的只是割出道红印子,深的将骨骼都翻了出来。
  莫非有人趁着众人在庆功的时候偷袭了廿五!廿九自责,自己怎么会安心让廿五一个人待在房里。
  “疼吗?”廿九的手指拂过她的伤口,其实廿五也是个强硬的性子,明知道这伤口一定很疼,她却也不啃声,陀螺山出来的姑娘大多如此。
  当她的手触到廿五的袖子时,碰到了坚硬冰冷的物体。
  有诈!
  廿九立刻抽出手,与此同时廿五突然将袖子里的匕首抽了出来。
  她来不及多想廿五为什么突然要杀她,近乎神速地抓住廿五的手腕不让她攻击自己,然而廿五本要刺向廿九的匕首突然转了头,在廿九的阻力下正好往自己身上刺去。
  “你要干吗!”
  廿九怒喝,此时廿五的匕首刚刚进入自己的身体。
  “哧”!
  金属和*摩擦的声音。
  “砰”!
  门口传来碗落地的碎裂声。
  今晚廿九和廿五都拒绝了去庆功宴,李嗣开怕两个姑娘饿着,让伙房给他们准备了宵夜。门口站着的,正是来送宵夜的丫鬟。
  那丫鬟瑟瑟发抖地站在门口,哪里见过血腥的场景。
  看见廿五握着廿九的手执着匕首刺进自己的身上,血浸染整一片浅色的衣衫,煞是可怖。
  “愣着干嘛,还不找大夫!”廿九一声斥责,自己扶起廿五将她放在床上。
  丫鬟反应了过来,也顾不得看见廿九杀廿五,立刻找来了大夫。
  林屈逸也被叫了过来。
  乍一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廿五,他有些困惑,当方才目击的丫鬟颤颤巍巍地说是廿九杀廿五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
  “沈姑娘,你……”
  “我什么?”廿九忙着给廿五擦拭手上的血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她发现周围异样的目光时,这才想到,廿五突然一下将匕首换了目标,其实是早就准备诬陷她要杀自己!
  看周边怀疑的目光,廿九意识到,今夜恐怕要遭殃。
  她抬头问林屈逸,“你相信我会杀她?”
  林屈逸坚定地摇头,然而过了片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变得脸色苍白。
  到底是什么?廿九忘记了什么!
  罗炎醉着无法处理,林屈逸是偷偷被叫来了,他不想惊动其他人,毕竟这事说来古怪。
  廿九要真想杀廿五,四源山就根本不会救她,何况她想杀一个人,要么光明磊落的杀,要么永远都不会让人知道。
  这种突然让送东西的丫鬟看见杀人灭口一幕的安排简直弱爆了。
  换位一想,倘若他林屈逸要杀廿五,将她约出来杀掉弃尸,会有谁知道?廿九和廿五住一个房间,一旦对方出事,另一个必定是被率先怀疑的对象。林屈逸并不觉得,廿九会傻到这种地步。
  但廿五也不至于傻到自己拿着刀自戳身体。
  “明天,等罗炎来处理!”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愿意相信廿九,但有件东西让他无法解释,既然这样,等罗炎清醒。
  廿九坐在床头没说话。
  “今晚沈姑娘就不用和廿五姑娘待在一起了。”林屈逸补充道,嫌疑犯有该待的地方,但她身份不同,林屈逸只是另外安排了一间,让人看守起来。
  第二日罗炎醒来,隐约还能想起和廿九在假山上以及她送她回来之后的事。
  沈吟心,廿九,罗炎自嘲地摇头,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忘记了,但他知道她在身边,足够。
  用着仇人的身体再次回到他身边的廿九,有自己的苦衷和不得已,罗炎可以理解,却也纠结。
  借尸还魂,倘若廿九本身的身体还在,那么灵魂是否可以归回原位。
  “罗炎。”林屈逸进来时,看见一个发呆中忍不住低头一笑的罗炎,笑容很轻很浅,却没有杂糅任何的杂质,干净清澈。
  “有个不好的消息,你很快笑不了了。”林屈逸焦急道,“廿五出事了,昨天有人看见沈姑娘杀廿五。”
  罗炎侧过半边脸颊,淡淡道:“无稽之谈。”
  “我也相信她,可确实有丫鬟看见了。”林屈逸解释,“沈姑娘自己也没解释,被我关起来。”
  “你居然舍得关沈吟心?”百年不开玩笑的罗炎突然调侃起林屈逸,照他所说,廿九是从罗炎这回去之后对廿五下手。
  廿九会对廿五下手,罗炎怎么都不会相信。
  昨夜她留下点的碧玉竹香味依稀残留,他能想到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再度归来的廿九能够原谅他之前所有的不是。
  他的玩笑开得太不是时候,以至于林屈逸稍稍怀疑他是不是被昨夜的酒烧坏了脑子,所以今天表现得和从前大不相同。
  “廿五伤得很重。”
  林屈逸说得太认真,罗炎不由地皱了眉。
  让玩世不羁的林屈逸那么严肃,事情恐怕已经超出了他想象的范围。
  他立刻和林屈逸去了廿五的屋里。
  廿五高烧不退失血过多,大夫开了药方下人正在喂药,这样虚弱的廿五早失了从前霸道的模样。
  杀她的人下手很重!
  罗炎越发确定这不是廿九下的手时,林屈逸拉了他一把,将他拽出房间。
  “我也不相信这是沈姑娘,但是有件东西,我得给你看看。”林屈逸从怀中拿出一张被烧成残边的纸条,只剩下边缘几个字,却依稀可以认出来:杀了廿五!
  “哪里来的?”
  林屈逸咬了咬牙,廿五是朋友,沈吟心是梦中情人,但无论是什么身份,生死大事,不能失了公允。虽然他偶尔好玩,但人命关天,他从不敢胡闹。
  “第一次来灵州的时候,从沈姑娘的房间里飘出来的,那天我恰巧走到她的房边,门开着,我看见她将纸烧了,留下这点残迹被风吹出来。”
  那一次,正是廿九在房间里看见黑衣人却被跑掉的那回,对方让她杀了廿五,她将纸条置于烛火上烧,却没有烧干净。被风吹卷的纸条恰好吹到了正来看廿九的林屈逸的脚下。
  罗炎将那一点点的纸片揉成团放在手心,陷入思考。
  人证,物证,哪怕他相信她,别人也不会信。
  “他人呢?”
  林屈逸会意立刻将罗炎带了过去。
  廿九半靠在床榻边休憩,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睁开眼。
  罗炎站在面前,面无表情,却能从他深幽的眸子里看到半分忧虑半分焦急。
  林屈逸被支了出去,房间里只有罗炎和廿九两人。
  “为何杀廿五?”
  “你信吗?”
  罗炎低下头,将林屈逸给他的纸条递给了廿九。
  乍一拿起时廿九觉得陌生,看了许久,突然记起自己烧掉的那张命令她杀廿五的纸条。
  怎么会在罗炎手上。
  “有什么要说?”
  廿九摇头,然而她看着罗炎的眼神,却是透亮的。
  “那就去地牢。”
  罗炎说得很随意,彷佛只是说一句那就去我房里坐坐或者只是那就饿一顿,但地牢是什么地方?灵州的地牢大多是骚扰灵州的蛮子,个个身强体壮又野蛮,运气不好被灵州官兵抓到了,全部关在地牢。
  那是个没有人敢进去的地方,哪怕那些蛮子都被关在铁笼里。
  他们的吼叫,足以吓死一个胆小的人。
  “我不去。”廿九说得很坚定。
  “别无选择。”
  “罗炎!”廿九突然怒上心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后悔过吗?苦痛吗?为什么还要一次一次这么做!有人想陷害我,我自己能解决,我不需要被你保护!”
  罗炎抬起眼皮,“你怎么知道我后悔苦痛?我要保护的不是沈吟心,而是你!”
  他虽这么问着,眼底却有一丝欢喜一闪而过。
  一次一次,他的一次一次,只是拿来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廿九。
  她突然咬紧唇,低声道:“非要这样吗?”
  “如果你可以保护自己,就不会让对方一次次得逞,为什么会被人栽赃诬陷,为什么一次次身陷囹圄,为什么受伤的都是你,你还能说你能保护自己?”
  她仰起脸看到他硬朗分明的下巴和坚定的眼神,他余光瞟过她脸颊的时候有似是而非的笑像在嘲笑她粗浅的伪装,瞳仁中分明写着的是“廿九”两个字。
  他曾经没有保护好他的妻子致使她被奸人所害,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再发生。
  “给我七天时间,我查!”
  他根本不给廿九反驳的机会,大步流星走出门外。
  “罗炎!”林屈逸迎上来。
  “把她,带去地牢!”
  屋内的廿九偏起半边唇角无奈地笑笑,所谓关押不过是保护,还有什么地方,比灵州的地牢更加安全?
  即使这样,廿九却也心中明了,其实罗炎有私心,他们那么久的默契,岂是能被人点破的?
  当日,整个知州府都听说,大司马沈汝鸿的女儿沈吟心不知犯了什么事被罗炎关到了地牢。
  在众人赞叹罗炎处事公正不畏权贵的时候,正义化身的罗炎让人压下了廿五被刺一事,只是告知了众人廿五和廿九发生了一点小冲突受了点伤。
  


☆、第35章 收服地牢蛮子

  第一日。
  廿九安然无恙地坐在地牢的单间总统套房里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喝着茶听前边无数的蛮子披头散发鬼哭狼嚎将铁门摇得震天响。
  当他们看到这地牢中第一个女子,还是个穿着光鲜亮丽长得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时,众人互相对视了几眼静默了一秒,然后爆发出更大的骚动。
  “女囚犯啊啊啊啊!”
  “不给吃药吗?”廿九悠悠地靠在铁栏杆边问狱卒。
  狱卒也是知道这女子的身份,被罗炎亲自送来还托人来话好生招待的,吃公家饭的狱卒哪敢胡来。
  “哎,甭提了,药那么贵,哪能给这些个蛮子喂。”
  廿九打了个哈欠,“那就没得治疗了,啧啧。”
  于是她和这些个蛮子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天,系统地研究了一下关于蛮人和大耀居民在身体上的差异以及力量上的对比。
  此时躺在床上的廿五一动未动,罗炎和林屈逸在门外坐了一天。
  “他们真的会有动作?”
  罗炎坚定地点头,他最担心的并不是对方不动作,而是廿九一定收到了对方的指令,但对方不知道沈吟心其实是廿九。对方隐藏得很好,廿九无法摸出底细,廿五突然来这么一手,搅浑了他的视线。而廿五究竟为什么这么做,罗炎也不是很清楚。
  第二日。
  狱卒来送饭的时候,给廿九带了特地做得菜。沈吟心不吃肉,但廿九吃,罗炎吩咐了没人敢不听,导致伙房的厨子误认为是罗炎公报私仇所以专挑廿九不吃的东西,这可比让人饿着还狠,当你看见一桌的山珍海味却都是自己不爱吃的东西时,就是万蚁噬心的煎熬。
  当然这煎熬是他们幻想出来的,廿九表示最为一个无肉不欢的人,她很高兴能在牢里吃到那么美味的食物。
  但是她前面的蛮子的并不开心。
  同样身为囚犯,一边是美味珍馐一边是馊饭咸菜,天上和人间,当然也有可能是天上人间。
  廿九夹起一块肉准备吃的时候,下意识地张望了一下,看见许多双布林布林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手中的肉。
  她举着筷子往左,无数双眼睛跟着她的手向左,她默默地将肉放在嘴里,无数涨嘴里发出了口水下咽的声音。
  “想吃?”
  默契一致的点头。
  她走到前面,扔了一块肉过去,众人哄抢。
  人多产生矛盾的地方就会出现小团体和领导者,虽然这是一群未开化的蛮子,但自然规律无可改变。
  “还有一块肉。”廿九举着筷子,“胜者才会有食物。”
  她看着扭曲成一团的蛮子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廿五依旧没醒,老何、拐子周、胖子孙等人一同过来看了看,罗炎和林屈逸始终没进屋,和他们三人小聊几句便各自离去。
  一切似乎照常中,但又有点不同寻常……
  第三日。
  昨天疯抢食物的蛮子们已经有了决胜者,其中一个高壮的蛮子成为唯一的幸存者,他拍着自己的胸脯和肌肉展示自己的力量,廿九拿着今天鸡腿,晃了晃,“想吃吗?”
  蛮子用力地点头。
  “有三个。”廿九笑道,“你可以选择两个你的朋友一同分享。”
  蛮子虽然头脑简单但并不是傻子。
  再牛逼的武士也抵不过一堆文人的群殴,何况那些躺在地上的蛮子个个精壮。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打了人家的迟早也会被打回来,想要始终保持胜人一筹,就免不了需要有人相助。
  听到有肉吃,地上的蛮子们个个殷勤地看着那个胜出的人,一群如狼似虎的蛮子突然个个像楚楚可怜的兔子,这画风完全不对。
  那蛮子很快选出了两个壮实的蛮子,对于常年挨饿的蛮子来说,只要能给吃饱的,都是好人。
  那两蛮子围着第一个蛮子击掌跳跃,发出一些独特的声音,这似乎是他们的礼节。
  廿九很快将鸡腿给了过去,他们在其余人羡慕的眼神中吃掉了鸡腿……
  “小王!”廿九认识了这里的狱卒,使唤起来一点都不费劲,“告诉罗炎,明天我要一大快羊腿。”
  “……”小王咽了咽口水,他都没有那么好的伙食啊!
  “第三天了,完全没动静。”林屈逸很着急,罗炎答应了廿九七天,这一眨眼,小半段时间过去了。
  罗炎反而一点都不紧张,主角若是不压轴出场,他的重量感和惊喜度就完全不能体现出来。
  最好的,永远都在最后,最重要的,也一样。
  “廿五醒了吗?”
  “醒了,但是状况不太好,大夫说需要静养。”
  罗炎的指尖敲打在石桌上,“那就静养,谁都不许进去,除了大夫!”
  林屈逸虽不解,但也只能照令去做。
  罗炎听到廿九在地牢中带话要羊腿的时候,小震了一下,随即让人去吩咐厨子。廿九她在做什么?
  第四日。
  廿九拿着羊腿撕了一小块,表示知州府的厨子手艺真是不错,等到出去的时候,必要是要大吃大喝一顿以慰藉这几日自己受伤的心灵。
  “胡扎!”她一开口,第一个蛮子便乐呵呵地跑到铁杆前,顺从地看着廿九。
  “今天是羊腿哦,你们三个人可吃不了,所以你是不是……”
  经过了昨天的鸡腿,其余的蛮子早就看出来,对面的女子完全让胡扎来分配这些食物,所以他们要拉进的,便是那个叫胡扎的蛮子。
  起初他们反抗过,想要将胡扎打死,但是廿九一脸愤懑的表示胡扎现在是他的人,谁打了他以后会连馊饭都没有,众人就都不敢打了。
  面对连果腹都做不到的一群人,食物是最好的诱惑。
  胡扎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立刻挑出了五个在别人围攻他时护着他的人以及最起初那两个一起分掉了羊腿。
  地牢里原本闹哄哄的蛮子们已经不闹了,狱卒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清静了。
  老何等人一起来看望廿五被门口的两尊门神请了出去,最后送来了一些补药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老何为了对上次的冲动表示歉意,还特地送来了一把和乞颜答答作战时缴获的塔尔短刀说是等廿五好了让她耍着玩。林屈逸冷汗淋漓,廿五虽然喜欢玩刀,但毕竟是个女孩子,老何居然送来一把刀,活该一辈子单身!
  李嗣开也让人送来了东西。灵州城一众官员听说沈吟心因为和廿五起了冲突居然被罗炎关进了地牢,顿时觉得这廿五姑娘才是罗炎的真爱,于是纷纷送来了礼物以表示自己的关怀。
  林屈逸摸着堆积如山的礼物连连叹息:“灵州可真是个富裕之乡,这些官员送得可都是珍品。罗炎,你说对了,他们开始行动了。”
  罗炎随手拆了一个礼盒,鼓捣着一支大大的野山参,“把所有的东西都拆了检查一遍。”
  他就不信,那人会没有动作!
  第五日。
  廿九让人送来了一大桶的馒头,二话没说让狱卒搬到了那群蛮子的牢前。
  她不说话,所有人都不敢动,只有胡扎突然站起来搬过木桶大吼了一声,随即像是叫他们排队。
  他自己站在一边,叫了其中一个人将馒头一个一个均分给所有人。
  吃惯了馊食的蛮子们吃到火热热软绵绵香喷喷的馒头,一个个狼吞虎咽。
  胡扎不安地看了眼廿九,廿九静静站在那边向他点了点头表示赞赏。
  但凡需要形成一个团体,那么团体中央就会产生权力的划分,金字塔状的管理分部,最顶端的领导和一众的下属,当等级确定之后,如果领导者没有犯众怒,一旦有底下的人想要推倒这个均衡分部的状态就会受到众人的反对。
  最原始的等级划分,适用于大部分的人,包括这些个蛮子。
  当廿九看到这群只要能吃饱就安静不闹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群时,想到了一个省时省力的保护灵州的办法。
  这些蛮子,一个抵得上好几个灵州的守城士兵,他们听从于能让他们吃饱的人。
  所谓打劫和骚扰,都是由于最严重的衣食问题。
  灵州城的士兵虽然能抵挡一下周边各国的军队,却抵不住时不时就来城州抢一轮是一轮抢一点是一点的蛮子的骚扰。他们大多不要命,只要吃的。
  以蛮治蛮,这可以不损到灵州的根基。
  “东西都没有问题。”林屈逸检查了所有礼物,只是大致看过,保证所有的东西没有毒,“你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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