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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长夜星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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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末末……末末不一样,曲正扬在昨天才和末末有过泥泞中打滚般的性曱事,他的身体还记得末末紧紧缠着他的感觉,耳边还萦绕着呻曱吟和喘息……冯夜枢第一次觉得身上的西装绷得太紧了,领带几乎要勒得他窒息,正如曲正扬的职业对他本性的束缚一般,理性和欲曱望之间极致的张力,正是这个角色最具魅力,却也最难把握的地方……
    尤其……当面对的,是孟烟池。
    在李臻玩味的眼神之下,原本就闷热的摄影棚仿佛更加透不过气来。此时季东来不在身边,冯夜枢只好自己脱下西装外套,一连松开好几个衬衣扣子,总算觉得肺里有了些许空气,“不好意思,请帮我把水……”
    话说到一半,冯夜枢才想起来季东来不在身边。
    那么,这杯水又是谁递过来的?
    冯夜枢侧过脸,看见的就是一双比水更清莹的眼眸,目光落在自己的脸庞、脖颈、肩膀直到胸前和腰背,瞳中依旧明亮如湖水般地映着自己的身影,但在那湖底,似乎有什么在炽曱热地燃烧。
    以至于苏末河那张曱平凡的面容都魅惑得让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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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几天的剧情平淡无奇;直到冯夜枢NG了整整一天。
  接下来这场戏变得无比艰难。
  李臻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暂停休息一下。”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熟悉他的人却都明白这是李臻的脾气到了一定程度的表现;除了罗建周之外几乎所有人都乖乖地退到安全距离内。
  “冯夜枢,你过来。”李臻丢给罗建周一个颜色,后者立刻带着孟烟池走到房间的另一边。罗助理永远是那副笑眯眯毫无特色的好人脸,这会儿只能对着孟烟池微微耸肩;“李臻的脾气不是太好……夜枢看来这下会吃点苦头。”
  孟烟池使劲伸长了脖子也看不清那边的动静,显然他能看出情况并不是太好;毕竟这场戏确实艰难;“罗先生,这个戏……”
  罗建周微微有些头疼的样子,但是唇角的笑容没变,“夜枢NG了快一整天了,如果再因为他的问题浪费胶卷,估计会很不妙,但是……你不要担心。”
  孟烟池婆娑了手腕上那串紫檀木珠,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下一场的戏确实是《刺藤》的高丨潮,对自己也好,对冯夜枢也好,都是挑战,可是冯夜枢NG了一天,这并不是他的水准——到底是什么,如此为难他?曲正扬那一个耳光,到底是哪里难住了他?
  “你们私下是什么关系我不关心,但今天夜枢的表现未免有些太过失职了吧。”屏退众人,李臻说话向来不留情面。和公子凭的绵里藏针截然不同,李臻的凌厉就像一把快刀,刀刀见血,“舍不得?”
  看到冯夜枢暗暗握紧的拳头,李臻把语气放缓了三分,“虽然我不在大丨陆多年,消息却还算灵通。小孟的事情,从龙骑卫开始,我多少了解一些。至于你,从曲正扬这个角色本身来说,你并不是唯一也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我为什么偏偏挑中了你们二人,不想知道原因?”
  冯夜枢难以置信地抬眼看着李臻。眼前人的眸色略浅,尽管岁月侵蚀,这双眼已不如当年顾盼生辉,眼底却依旧清明透亮,教人畏惧。
  “我挑中你们二人,是因为你们的情形和刺藤的剧情简直是绝妙的巧合。苏末河*曲正扬,却不相信曲正扬*着他,自卑和逃避兼而有之;曲正扬对苏末河的*极其复杂,其中包括了初恋不得善终的悔恨和压抑多年的渴望和需要……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苏末河对他来说有多重要,直到彻底失去末末的时候。”
  “*之深,则责之切。”李臻呷了一口杯里的酒,让热辣的灼痛感顺着喉丨咙慢慢滑丨下,“当曲正扬看到末末重拾旧习开始偷窃,和以前认识的人重新混在一处,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大概和你看到小孟那些旧照的时候,差不多吧?”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地,却像烧红的铁钎插丨进心口般剧痛。冯夜枢纯黑的眼中几乎溢出了恨意,下颌的线条陡然绷紧,线条坚毅,沉如磐石,“李导……怎么会知道,照片的事?”
  “这个圈子里不存在永远的秘密。”李臻轻描淡写地拂了拂袖,像是要把冯夜枢宛如受伤猛兽的眼神从上面拂掉一般,“无怪乎公子凭特别偏心你,你确实具有一些……他喜欢的特质。能隐而不发,能一以贯之,能心无旁骛,能问心无悔。不过,这样强行压抑忍耐,非常难受吧?在心中奉若至宝的人原有斑斑污迹,你甚至不知道证据里的和面前看到的,哪一个才是他真丨实的面貌……”
  “够了!停下!”
  那么一瞬间,冯夜枢觉得自己的身丨体已然失控,愤怒烧断了他的神丨经,将他的理智碾为齑粉。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抬起手向李臻扫去,李臻像早有准备向后撤了一大步,却还是迟了半秒,将他手中的杯子扫落在地面,顿时粉丨身丨碎丨骨。
  随着那清脆的一声响,怒火就如潮水般陡然退去。那一地的碎片,就像他的愤怒烧尽之后,徒留无处可去的悲哀与失望。
  “李臻!你没事吧?”罗建周听到响声立刻奔来,见到李臻的脸色略有发白,立刻将他半圈在臂中,一边唤工作人员来打扫碎片,一边与李臻低声询问。李臻的呼吸略带不稳,眼神却亮得惊人,“建周,你看到刚才冯夜枢的样子了吗?你一定不敢相信……冯夜枢会露丨出那样的表情。马上把人都叫回来,立刻开始!——那样的镜头,我一个都不想错过。”
  他在家里焦急地等待了一天一夜,却等到了警丨察的电丨话。
  从一地的烟头中站起身来,曲正扬摇晃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天以来没有吃任何东西,眼前有些发懵。他扶着门稳了稳身形,在屋中四下翻找,将家里所有的现金带在身上,这才出门。
  在警丨察局里……至少说明末末平安无事。
  听到电丨话的那一刹那,曲正扬紧绷的神丨经猛地放松丨下来,让他几乎要昏过去,因此没有注意到警丨察语气中的冷淡和鄙夷。末末熟悉了周围的环境之后,有时会自己出门去逛逛,没想到昨天晚上离开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曲正扬已经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料到最后得到的消息是:末末被丨拘丨留了,现在在警丨察局里。
  拘丨留末末的原因很简单:偷窃。
  没有任何误会的可能,售货员和在场的其他几位顾客的证词一致证明,是末末趁着售货员不备,将柜台上暂未收好的珠宝偷偷放进了裤子口袋,接着就逃跑。售货员发现之后冲上去追,末末一路跑进小巷,里面的人早就在等他,将追来的售货员打了一顿。最后商场报了警,警丨察只逮到了末末,其他同丨伙早就不知所踪。
  “曲先生,您是这小流氓的……老丨师?”看了曲正扬的工作证丨件之后,警丨察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嘴角,“那臭小子嘴还挺硬,不肯说赃物在哪,也不招出同丨伙是谁。据报案的人说,他偷的东西价值十多万,足够他坐上几年。您要是老丨师,就开导开导他,早点丨招供,没准能少坐几年。嘿。”
  也许是曲正扬坚冰般冷锐的眼神让他坐如针毡,警丨察也不敢再多冷嘲热讽,直接让曲正扬进去了。
  末末被手铐铐着坐在他面前,嘴角青紫,一身狼狈,只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曲正扬。
  曲正扬这才注意到,末末比之前圆丨润了不少。皮肤和头发都变得有光泽,不再是那个像小麻雀一样的小MB了。末末的五官也开始渐渐长开,有种少年独有的柔丨软和秀气。他就像之前吵架的时候一样,一言不发,倔强地盯着曲正扬。
  “末末,为什么偷东西,还打人?”曲正扬坐下来,手铐的反光刺眼地亮。
  “没钱。”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买给你……”
  “你以为你是谁啊曲正扬?我要的那东西贵得很,你压根买不起!”末末咬了咬青紫的嘴唇,手指紧紧丨抓着桌沿,“以你那点工丨资,绝对……不可能买得起!”
  “所以你就去偷东西?难道为了钱你什么都可以做?”
  末末冷笑起来,“在你看来反正我就是个卖丨身的,偷偷东西有什么大不了?没给你带绿帽子就好了。
  “啪!”
  这一个耳光正中末末的左脸,登时让他的脸肿了起来,末末眼里略略转过错愕,之后就是沉寂,再也不复言语。
  曲正扬转身出门,传来摔门的巨响,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这一场拍的干脆利落,李臻心满意足,下场休息。
  而孟烟池被冯夜枢一耳光打的都有些发昏,哪怕连耳朵里都有些嗡嗡作响——这是真打,按照之前剧本上的安排,其实只要冯夜枢作出打的姿态,自己转过脸就可以了,但是,冯夜枢整整一天都在这个耳光的剧情上NG,直到刚刚这一个货真价实的耳光。
  非常疼。
  冯夜枢下手是知道轻重的,自己前世和今生都知道,这个男人性丨情坚毅隐忍,轻易不会失手,这个耳光,打的是有些重了——冯夜枢被什么激怒,好像是无处可逃的受伤大犬,只能露丨出锐齿,低低咆哮。
  LINDA上来给孟烟池敷冷水的时候,卸掉了妆都能看到孟烟池微微肿起来的左脸,她不由得抱怨了一句,“夜枢这一耳光打的有点重了啊,明天你要打多厚的粉才能遮住啊。”
  她一面给孟烟池敷冷水,一面吩咐旁边的助理弄个煮熟的鸡蛋来给孟烟池滚脸颊,演艺圈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打人不打脸,哪怕是拍戏,都很少有人真打。演员大部分靠脸吃饭,像冯夜枢今天这样打的这么重的真打,可真是不多见了。
  “总算拍过了这场,稍微肿两天也不要紧。”孟烟池任LINDA在自己脸上用鸡蛋滚来滚去,一面叹了一口气。
  “夜枢……”季东来欲言又止,看着冯夜枢的背影,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如何说起。
  在季东来的经纪人生涯中,冯夜枢算不得顶省心的,却是最好带的。虽然看上去冷冰冰不近人情,其实他对身边的人给予极大的信任和宽容,也是季东来所见过的最能控丨制自己情绪的人。刚才那一幕的失控,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非到万不得已,冯夜枢绝对不会,哪怕只是轻微地,伤害他人。
  季东来看了看手丨机上的未接来电,心里暗暗决定还是暂且不告诉冯夜枢为好。
  “夜枢,刚才我去小孟那里看过了,还好,不是很严重。”季东来小心地措着词,偷偷瞄着冯夜枢的神色,“等明天他好点了,过去道个歉……如何?小孟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冯夜枢没有回答。
  他从烟盒里取出香烟,想要点上,却试了好几次都没点着。季东来这才发现——冯夜枢的手在轻轻地颤丨抖。
  只是很轻微地,甚至很难一眼就看出。但这极小的失控却从来没有发生冯夜枢身上过。
  刚才打了孟烟池的右手,像是在忍着极大的痛苦,颤丨抖得无法点燃一根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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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夜枢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在剧本中其实并没有曲正扬摔门而出这一幕;与其说是他自由发挥;倒不如说是夺路而逃。
  当他听到末末说“你买不起”的时候;就好像看见照片上的孟烟池对他轻蔑地挑起了嘴角;“你能给我我想要的吗?我想要出名的机会,想要充裕的金钱支持……至于你,冯天王,虽然很有名也不缺钱;但你不会为了我屈尊做那些事。”
  哪怕现在他已经和管成治脱离了关系;可一想到当初他未尝不是出于那样的目的和管成治在一起,冯夜枢便觉得有尖锐的刀刃在心口慢慢绞动;让血一滴一滴地渗出来。
  在他眼中,难道自己不过是另一个“管成治”吗?不……不会是这样的;就算孟烟池这么想,程叙也一定不会……
  程叙。
  冯夜枢的胸口突然一窒。多年来对于程叙的记忆,几乎全都出自他自己的想象,而程叙真实的性格,心里的想法……其实上,他所知道的寥寥无几。他成名之前的时间几乎都被工作占据,唯一能和程叙相处的余裕也只不过是工作之余,程叙坐在他身边,他捧着程叙亲手做的餐点狼吞虎咽,二人对话的内容也大都围绕着工作,程叙的真丨实生活,他的家人、他真正需要的一切……
  他冯夜枢,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少得可怜。
  冯夜枢并不是个愚蠢的人,通往星光的道路也从来不是一条坦途,人心险恶多变,他不说却不代表不懂。程叙于年少的冯夜枢而言,就像寒夜秉烛的微光,他总是相信,等到经过这漫长的黑暗,等到黎明初现的那一刻,他一定可以再见到……再见到那个人。
  可就在他想要回程寻找的时候,那个人却永远消失了。
  有关程叙的一切也已经无从寻找。自从那天起了怀疑,冯夜枢暗中调查了程叙生前的所有关系。他的遗孀已然出国,带走了大部分所剩无几的资产,他的母亲搬离原处一人独居,用尽了各种手段,也没能查出程叙和她还有任何联系。
  他曾经住的房子也早已被卖掉,所有的个人财产……应该也都处理了吧。这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正常无比,却不知为何,令冯夜枢觉得隐约有种不对的感觉——程叙的死讯传来之后不过一周,自己就从国外赶回,却发现他的财产已经被处理得干干净净,生前的亲人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哪怕是委托了专业的机构,哪怕程叙生前的关系简单到不能再简单,这样的效率也着实……
  程叙,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暴雨在青石板路上珠玉迸裂的声音,被人疾奔的脚步打乱丨了节奏。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水彻底打湿,几乎看不出本来的形貌。
  他反复叫着某个人的名字,可惜被大雨淹没。
  末末,究竟会去哪里?
  那天之后,他将末末领回家里,末末始终一言不发。后来警方找到了赃物,也捉到了那天末末的“同丨伙”,从他们嘴里曲正扬才知道,末末为什么要去偷东西。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什么……你叫他末末是吧?非要去那种地方偷东西,早就告诉他是找死了……”被捉到的半大孩子揉着胳膊一脸鄙视地看着曲正扬,“你也没比别人长得好到哪里去嘛,简直是发神经,非说那两个钻石的什么东西才配的上你用,早就和他说了去那种死有钱人的地方抓到会很惨,妈的这回老子可栽了……”
  那一对袖扣在桌子上静静地泛着冰蓝色的光泽,虽然造型简朴,设计却显得气质出众。曲正扬这才想起自己有一天无意中曾对末末提起衬衣的袖扣坏了,想要买新的,却始终没有找到好的式样,既要大方简练又不显得食古不化……
  他只是随口一提,根本也没有想过要去专门寻觅,却不想被那孩子牢牢记住。
  虽然不知道真实的价格,但这样的成色,在商场里的标价想来也不是自己能够负担的。曲正扬的心中五味杂陈,从末末旧习不改的愤怒,到他自作主张的无奈,直到最后……沉淀在心里的,竟然只有后悔当时动手打他的酸楚。
  偷窃确实不该,但末末从来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曲正扬一路昏昏沉沉地回到家中,心里还在踌躇着如何与末末道歉,打开门的时候却发现家里……已经人去楼空。
  末末……你到底在哪?
  鞋子里注满了水,湿透的衬衣贴在身上,曲正扬却已经完全顾不上。他心里想的,只是末末什么都没有带走,在这座大雨滂沱的城市里如何落脚;他没有身份,甚至连租房都成问题,难道要蜷缩在某个街角,甚至……回到从前的地方去?
  一想到此,曲正扬便顾不得喘息,在雨中继续奔跑叫着末末的名字。原本熟悉的街道变得如此陌生,这座城市突然间像是变成了巨大的立体迷宫,而他如同失去了线团的忒修斯,将永远被困在其中,直至化为游魂。
  “末末……”忽然在巷尾的旮旯处见到一抹熟悉身影,只是一闪而过,却逃不过曲正扬的注意:那身装束和末末身上的别无二致。因停得太急,曲正扬险些打滑,顾不上身形稍稳,便向那里奔去。
  在巷尾处有一处尚可遮蔽的地方,曲正扬听到那个自己找得快要发疯的声音,迟疑中带着几分畏惧,“我都说了,我已经不做了!不要缠着我!”
  末末贴着墙把身体绷得紧紧的,那个男人背对着曲正扬看不出表情,只是背影就比末末高大许多。看他的样子应该曾经是末末的熟客,也许是偶然遇到,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重温旧梦。
  冯夜枢在大雨中狂奔的这一场烟池并不需要上场,但是由于下一场就是他需要蜷缩在巷子里的戏,他一直在旁边带妆等,清和站在旁边笑得无比狡猾,顺道拿手机咔嚓咔嚓拍照,“小烟池,冯夜枢湿身露点啊!多难得……不保持点期待?”
  孟烟池对清和御姐的关注点居然这么微妙表示了默默的吐槽,但是穿着衬衣在洒水车造成的大雨里奔跑的冯夜枢,确实是另外一种好看——雨水浸润他的黑发和衬衣,黑发落在脸颊两侧,有一种让人心疼的气质,有如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犬,在大雨里奔跑寻找着主人,但是却不得所踪的味道。
  他突然想到冯夜枢出道不久的时候,他们要拍那部小制作文艺怀旧片《老师》,冯夜枢穿着军绿色的咔叽布衣服,骑着破旧的黑色永久自行车,一面慢慢骑一面絮絮对坐在自己车子后面的女学生说话,眼眸低垂,唇边仿佛有笑意。
  自己演的那个小龙套村长站在路边,看这个村子里唯一一个有文化的老师从自己面前一晃而过——自己那一瞬间的仰慕仅仅只是表现还是真实,孟烟池只觉得苦笑。
  这个人真是自己的劫难啊。
  “小烟池,你说冯夜枢这场戏会不会打动一干妹子啊?”清和凉凉的微笑,唇角那抹狡猾的笑容毕露。
  孟烟池当然知道这是她故意这么说,可是面对冯夜枢,自己还真是一点儿胜算也没有,这一场大雨之中的戏码,他突然想,如果冯夜枢对倾心相*的人这样无助奔跑,大概十个人里有九个人都要被他打动。
  “他一直很有美色。”
  清和笑眯了眼,“下一场又是*戏了,要好好享受美色哟~”
  烟池觉得自己认识清和一定是灾难,这话说的自己多么饥丨渴似的,巴不得和冯夜枢来一段,实际上每次*戏自己都要被李臻骂的狗血淋头,因为自己按照李大导演的说法是“每次你都搞得和三贞九烈的古代女人一样,你看一眼冯夜枢那么难?你是MB,你应该热情,应该引诱他才是!”——更过分的话孟烟池实在不忍心吐槽,只好默默忍下来,研究该怎么热情引诱冯夜枢,但是依然每次*戏必NG,搞得大半个剧组都有些习惯了,万幸这个剧组都能理解孟烟池这点羞涩。
  “末末……”忽然在巷尾的旮旯处见到一抹熟悉身影,只是一闪而过,却逃不过曲正扬的注意:那身装束和末末身上的别无二致。因停得太急,曲正扬险些打滑,顾不上身形稍稳,便向那里奔去。
  在巷尾处有一处尚可遮蔽的地方,曲正扬听到那个自己找得快要发疯的声音,迟疑中带着几分畏惧,“我都说了现在不卖了……”接下来的声音断断续续,曲正扬也听不完全,他只听到自己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踏在雨水里激起一片水花的声音,之后就听到了末末的惊叫——然后,那个比曲正扬还要魁梧的男人沉重地倒在泥水中。末末的眼神带着惊恐,曲正扬却一点也记不起他对那个男人做了什么……在雨中奔跑了几个小时之后,他疲惫至极的精神早就无法控制身体,支撑着他站立、行走,乃至于现在把末末整个人扛在肩上不顾他拼命反抗的……只不过是意志支撑着他在瓢泼大雨中带着末末往家的方向奔走。看到曲正扬这幅样子,末末也渐渐不敢吱声,终于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任凭雨水将二人淋得透湿。
  雷声大作。
  只有他们二人在世上奔逃,好似要躲避末日来临的劫数。
  身体冰凉,只有灼热的亲吻在身上游走。
  屋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随手丢弃的衣物和水渍,二人纠缠之中溢出喘息和呻丨吟,被窗外大作风雨声依稀盖过。
  曲正扬的额头像烧着了一样滚丨烫,大脑中名为“理智”的部分似乎也随着高烧一并融化了。末末每当想挣扎让他停下,就被吻吞掉了后面的话语——
  不准言语,不准反丨抗,因为你属于我。
  末末不知道哪里触到了曲正扬的底线,这次欢*与从前都大为不同——曲正扬并不是没有粗暴地对待他过,但这个男人的理智强如钢铁,哪怕在最动情的时刻,只要他愿意……便能很快回复冷静。有时候末末甚至觉得,他最大的快感来源并不是自身,而是看着对方在他的技巧下逐渐崩溃。
  但是这次……这次不同。
  □已经快要烧红了他的双眼,他的动作不再如从前拿捏精准,反倒像饥不择食的困兽。有那么一瞬间,末末甚至觉得好像有泪要从他眼中溢出,在他的愤怒之下,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悲伤。
  他咬着末末的脖颈,已经超出了啃咬的力度,好像要吸干他的血液,让他永不见日光。。

90
  冯夜枢很少失控。
  孟烟池池在程叙的时候就很明白这一点,但是这场戏里,他实在不明白,冯夜枢为什么会失控。
  他扮演的曲正扬确实在这场戏里失控非常,但是连冯夜枢本人都如此失控……是为了什么?
  他看得到冯夜枢眼底里熊熊燃烧的烈焰,烧的自己几乎就要焚成灰烬。他手指滚烫,不因为浑身湿透而冰凉,反而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婆娑着自己身上敏感的区域——甚至冯夜枢的力道都有些偏大,几乎可以想到身上会青紫起来,他的唇舌在自己的脖子锁骨上游动,时不时重重的啃吻,几乎会让人因为疼痛而叫出声来。
  这不是冯夜枢一贯演戏的风格,他的风格是哪怕是最狂放的戏码里,眼眸深处都有一丝清醒明晰,但是不细看是看不出的——而这种完全被戏带着走的冯夜枢,孟烟池只觉得有些莫名的……心疼。
  不仅仅心疼他被戏带着走,更是心疼,到底是谁让冯夜枢这个冷静的男人失控如此?这一场戏必然有所原因,才会让他如此入戏,入戏的几乎疯狂。
  “唔……疼……轻点……”
  这台词本来没有,但是冯夜枢的啃吻实在是太过用力,甚至都可以看到锁骨上那一枚吻痕出现了淤血,冯夜枢牢牢扣着自己的腰,手指已经往下挪去。
  手在颤抖。
  冯夜枢自己感觉得到指尖发颤,让他无法停下动作,好像被吸附一般用指腹划过孟烟池身上的肌肤。这场戏其实不需要彻底裸露,拍摄的镜头也只集中在某几个位置上,但他紧张得却像捧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他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丢掉多余的装饰,在触摸到它本身的时候,贪婪而小心翼翼,一遍一遍地用手指,用嘴唇来确定它完好无损,重新打上自己的标记。
  在经过心脏的部位时,冯夜枢慢了下来,隔着胸腔听到他心跳的声音,显得比平时局促得多。冯夜枢用嘴唇在那里逡巡,像是在宣誓主权,谁料到突然就咬了下去!
  “这……”罗建周立刻起身,一干人等也同时直起了身子——冯夜枢的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了剧本的设计,而且很可能会伤到孟烟池!就在罗建周要冲上去的时候,李臻竖起手指拦住了他。
  罗建周甚至都来不及说什么,李臻一个眼神就回答了他。
  ——如果说一个人能够嫉妒到发疯,大概没有比冯夜枢现在的角色诠释得更加完美了吧。
  微微颤抖的双手,苍白的脸上只有眼中好似有烈火烧灼,因为无法完全占有对方的心而要让彼此都感受到疼痛——罗建周见过无数的演员,但眼前这一幕,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是完全的演技。
  这样的状态很危险,就像,走火入魔。
  李臻是个*走险棋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镜头。但罗建周见过太多因为过于入戏而无法区分现实和想象的人,冯夜枢身上还有很多有待挖掘的潜质,他并不希望冯夜枢毁在这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罗建周见到了拿着手机在一边伸头伸脑的季东来。
  季东来这样的经纪人,是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在演员演出过程中专门来打扰的。能让季东来这样踌躇不前,一定是非同一般的大事。罗建周想了想,做了个手势让他过来。
  “冯夜枢正拍到重要的情节,有什么要紧事情吗?”罗建周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路人脸,好像路遇的无害金毛大犬,“我可以代为转达。”
  季东来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长长的一串未接来电,不知为何有种心惊肉跳的不好预感。这个号码他不认识,回拨过去,对方问明了不是冯夜枢,立刻就挂断了。有一回季东来试探着问他找冯夜枢究竟有什么重要事情,对方只是冷哼一声道,“如果不想萧眠月死的话,最好让他快点接我的电话。”
  到底和萧眠月又扯上什么关系?
  无论季东来怎么琢磨,都想不出萧眠月在这里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冯夜枢和萧眠月确实有一段私交不假,但这个打电话的人来者不善的口气,季东来从业多年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出事了。
  但是片场的人谁不知道李臻的脾气,他老人家没让停,谁也不准中途打扰。加上冯夜枢自己也是极为敬业的人,季东来只好在周围张望现在进展到了什么程度,哪知道就给罗建周逮了个正着。
  “李导,夜枢那里似乎出了点事,是不是稍微停一下?”罗建周拿过季东来的手机,在李臻面前晃了晃。罗建周并没奢望这么一点小事真的能让李臻停止拍摄,放过这个“状态极佳”的冯夜枢,只是希望他至少可以中场休息,让冯夜枢喘口气……
  哪知道李臻的目光从屏幕上掠过,竟然一下就定住了,出神了数秒钟之久,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让他们暂停。建周,帮我把冯夜枢叫过来。”
  李臻突然喊停,让被冯夜枢啃的都有点不知所措的孟烟池颇感微妙,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情让一贯敬业的李臻李大导演停下来了呢?
  冯夜枢刚被叫走,孟烟池就靠在墙边找了个凳子坐下,LINDA过来看他,给他带了杯水,看他身上那么吻痕斑斑的样子都不由得有点想笑,“小孟,你这惨状……怎么感觉好像出去搞外遇被老公抓到的样子。”
  “外遇你妹啊!我要真能外遇了,也就不至于这里纠结了。”孟烟池哭笑不得,对LINDA和清和这种时不时的恶趣味吐槽无力,但是那边的情况显然更吸引他的注意,“李导怎么突然喊停了……?”
  LINDA耸耸肩,“似乎是季先生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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