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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个渔网捞相公-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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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了一起走的。
  他却爽约了。
  纵然他有一万个理由,也是不可饶恕的。
  “穗儿,你误会我了,那天我不是故意不去的,而是我娘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硬是把我关在家里了。”吴三郎拦在她面前,解释道,“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他看上去比记忆中消瘦了许多,原本得体的衣衫也变得松松垮垮的,让人觉得他的确是为情所伤。
  “相信又怎么样?不相信又怎么样?”麦穗不屑道,“如今我都成亲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的确没有用啊!
  以前麦穗没出嫁的时候,两人都没能在一起,何况是现在,再说了,她也不是原来那个麦穗啊!
  “穗儿,我这就带你走。”说着,吴三郎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信誓旦旦道,“咱们走得远远地,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咱们的地方去讨生活。”
  “吴三郎,请你自重。”麦穗奋力地挣脱开他的手,冷声道,“如今我都是成亲的人了,咱们再也不可能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最恨这种男人了,该出手的时候不出手,不该出手的时候,又跑出来瞎掺和。
  跟萧大叔不是差了一个档次。
  “穗儿,萧景田是土匪,你迟早会被他害死的。”吴三郎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也不想想,他在外面闯荡了十年,为什么突然悄无声息地回了村,肯定是背了不少人命官司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回来的,自古邪不压正,他迟早会被朝廷通缉的,到时候萧家的人还有你,都会被人连累的。”
  不远处,有人停住脚步,指指点点地朝他们看。
  “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麦穗实在不愿意听他碎碎念,一把推开他,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是算命先生吗?
  吴三郎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地消失,才悻悻地回了家。
  “三郎,你刚才去哪里了?”许氏端着木盆正在喂鸡,她养了好多五颜六色的鸡。
  吴三郎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进了自己屋。
  要不是他娘搅黄了他跟麦穗的事,麦穗也不至于嫁给那个土匪。
  都怪他娘。
  “三郎,如今麦穗已经嫁人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许氏并不在意儿子的态度,不冷不热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读书人,将来是要考功名光宗耀祖的,哪能为了那么一个女人断送了前程,娘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吴三郎不说话,只是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许氏神色从容地继续喂鸡。
  那个麦穗无父无母,只不过是寄养在别人家的孤女,身份如此卑微,怎么能配上她前程似锦的儿子?
  萧景田正坐在院子里的枣树下汗流浃背地劈柴,见麦穗推门进来,扭头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做饭吧!”
  “娘和芸娘呢?”麦穗问道。
  “不知道。”萧景田擦了擦脸上的汗,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她们都不在,你做两个人的饭就好。”
  “好。”麦穗应着,进了灶间把早上的剩下的五个油面野菜包子放进锅里,盖好锅盖,抱了些柴开始烧火,萧景田依然在劈柴,他宽厚结实的背影挥动着手里的斧头,轻松自如地劈着柴火,墙角已经整整齐齐地码了一堆劈好的柴,粗细长短一致。
  看得出,他是个做事很是认真仔细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就算是土匪,也会是仗义行侠的土匪吧?
  道听途说的传言,果然不可信。
  麦穗望着他结实宽厚的背影,心情复杂地想。
  两人头一次单独吃饭。
  麦穗咬着碗里的包子,感受着他身上陌生的男人气息,感到有些别扭,她甚至有些恍惚,她这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已经嫁给了他……
  萧景田似乎并没有看出她的不安,盘腿坐在炕上,不急不徐地吃着碗里的野菜包子,他的吃相很优雅,虽然吞咽得很快,却并没有让人感到狼吞虎咽,窗外树枝映进来的暗影斜斜地晃在他的脸上,半掩半显地模糊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深邃幽暗起来。
  麦穗不好意思再看他,只是低头吃饭,这样的男人,又在外面闯荡了十年,若说他身上没有故事,她是不信的。
  吃完饭,萧景田穿鞋下了炕,一声不吭地回了南房。
  麦穗也忙放下碗筷,收拾好灶房,便挎着竹篮出了门。
  她想去海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捡点小鱼小虾什么的打打牙祭,像她这样的吃货,虽然现在如愿吃上了绿色食品,但没有点零食傍身,也会觉得生活了无生趣的。
  可惜渔船还没有靠岸。
  沙滩上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
  几个小孩子在浅水里欢快地玩耍嬉戏,些许的鸡鸭晃晃悠悠地在岸堤边上啄食沙土里蚯蚓小虫,不时发出几声欢快的叫声。
  麦穗在海边溜达了一会儿,顺手从礁石上扯了一篮子海菜放在篮子里,这种柔软滑滑的海菜晒干后味道也不错,跟海苔没啥区别,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废弃的渔船后面,突然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老四,你确定在这附近见到过萧景田?”
  “确定,他就是化成灰老子也认得他,当时若不是他身边有人,老子早就一刀结果了他了,哪里用着惊动老大过来帮忙。”
  “你小子不吹牛能死啊?若是你能杀了萧景田,老大还用着派那么多兄弟出来找他?”
  “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当然是越快越好,等他一出现,咱们就送他上路。”
  麦穗吃了一惊,见渔船后面露出一小截黑色带白纹的衣摆,便匆匆拐了个弯,慌不择路地往村里跑,只是她方向感不好,走得又不是来时的路,竟然在村里迷了路,来来回回绕了半天,才回了家。
  萧芸娘正站在门口四下里张望,见到麦穗回来,埋怨道:“三嫂,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我都去海边找了你两趟了,你再不回来,我们还以为你跟着别人跑了呢!”
  “我,我在村里转了转,迷了路。”麦穗皱眉道。
  萧芸娘嘴角扯了扯,顿感无语。
  这么个小村子,还能迷路……
  “三婶娘回来了。”萧菱儿见了她,兴奋地朝她跑过来,仰脸道,“奶奶刚才把三婶娘晒的小鱼,全都用油炸了,真好吃,等明天咱们再去海边捡小鱼好不好?”
  “好。”麦穗笑着应道。
  “菱儿,快进屋吃饭了。”沈氏招呼道,她看了看麦穗,不冷不热道,“弟妹,吃饭了,就等你了。”她似乎并没有因为离家出走而有半点尴尬。
  乔氏也领着儿子从西厢房走了出来,也不看麦穗,大踏步地进了屋。
  不得不说,两个妯娌脸皮还真是厚。
  晚饭很丰盛。
  除了油炸的小鱼,桌上还有一盘肉,肥的多,瘦的少,散着诱人的香味。
  媳妇回来,萧福田和萧贵田兄弟俩很是高兴,一个劲地给各自的妻儿夹肉,眨眼工夫,盘子里的肉便空了。
  萧芸娘气得摔了筷子,饭也不吃了,愤愤地回了屋。
  “你们吃你们的,她是跟我生气呢!”孟氏讪讪道,“适才做饭的时候,我说了她几句,这闺女脾气坏,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小姑这脾气得改改,要不然,以后嫁了人该怎么办?”乔氏津津有味地吃着碗里的肉,嘀咕道,“甩脸子给谁看呢!”
  “她是得改改。”萧贵田附和道。
  萧福田和沈氏悄然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笑,心安理得地继续吃饭,多吃几块肉怎么了,别忘了,家里还欠他们一袋白面的聘礼呢!
  麦穗心里想着那两个人说的话,也没有心思去看谁吃了肉,谁没吃到肉,反正她又不喜欢吃肉。
  萧景田似乎也没有在意,不动声色地吃完饭,一言不发地回了屋。

第8章 你是要赶我走吗?

  萧景田回屋后,又很快拿了布巾去了院子。
  他从井边提了两桶水,迈开长腿出了门。
  麦穗不知道他要出去干什么,便也跟着走了出去,这个男人身处危险当中,她觉得她有必要提醒他。
  屋前栽种着一排柳树。
  枝条已经泛青,在夜风里轻轻摇曳。
  些许不知名的夜虫,躲在角落里低鸣浅唱。
  萧景田提着水桶,绕到柳树后面,开始宽衣解带,把脱下的衣裳搭在树上,麦穗忙回了屋,幸好他没有发现她,否则,他还会以为她偷看他洗澡呢!
  她发誓,她真不是那样的人。
  过了一会儿,萧景田回了屋,见麦穗还没有睡,便站在门口,冷声问道;“你是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出去洗澡。”麦穗有些脸红,原来他早就看见她了,真是太丢人了。
  半晌,外屋再没有声响。
  看来,他是半句话也懒得跟她说。
  麦穗只得硬着头皮下了炕;
  萧景田还没有睡,只是倚在床头上拿着一块抹布仔细地擦拭着一把长剑,剑锋在昏黄的烛光下,散着幽幽的光芒,那光芒倒影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凌厉刚硬,让人望而生畏。
  见麦穗进来,萧景田头也不抬,不慌不忙地收起长剑,用一块厚厚的绸布包起来,有条不紊地放在枕头底下,他白日里穿得外套也整整齐齐地摆在床边,丝毫不乱。
  “我后晌去海边,无意听到有人说要杀你。”麦穗压低声音道,“他们有两个人,说在这附近发现了你的行踪。”
  “知道了。”萧景田不动声色地应道,脸上竟然没有半点波澜,似乎此事跟他不相干。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自认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故而听了她的话也并不惶恐。
  “那你最近还是不要出去了。”麦穗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紧绷的弦也跟着松了下来,又道,“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凡事还是小心为好。”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萧景田探究地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问道,“你读过书?”
  借着朦胧的烛光,他第一次细细端详着这个女人,她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适中,榛首蛾眉,眸光清澈,模样还算清秀,至少她看上去不像沈氏乔氏那般愚昧无知。
  “只是认识几个字而已。”麦穗谦虚道。
  “我本来无意成亲,想来你也是不愿意嫁我的。”萧景田显然不想跟她继续这个话题,淡淡道,“如今我身处险境,身家性命朝不保夕,你实在不必跟着我担这个风险,你从明天开始就回娘家去住,我会退掉这门亲事,也会像世人证实你的清白,从此你我嫁娶自便,互不牵扯。”
  “你要赶我走?”麦穗睁大眼睛看着他,说道,“你说你会退掉这门亲事,那你怎么来保证我的清白,既然你不愿意娶我,为什么还要去我大伯家下聘?”
  若是萧家不出这一袋白面的聘礼,那麦三全夫妇肯定不会让麦穗嫁到萧家来的。
  如此一来,吴三郎也不可能带着麦穗私奔。
  麦穗不私奔,她还是原来麦三全那个侄女。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家的一袋白面引起的。
  “娶你这是我爹娘的意思。”萧景田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对家里的事情一向是漠不关心的,他爹娘去麦家下聘,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如果说他是在成亲的前一天才知道他要成亲,想必她是不会相信的。
  事实上,的确如此。
  他低估了他爹娘的迫切,毕竟他跟他们分开了十年。
  十年,的确很漫长。
  漫长到江山可以易主,人心可以改变,甚至沧海也可以变成桑田。
  兜兜转转想起了一些往事,萧景田皱起了眉头。
  他对成亲的确是没什么兴趣。
  “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麦穗暗叹此地世风炎凉,冷声道,“就算是为了应付你爹娘,你就可以拿我一辈子当儿戏吗?你想娶就娶,想赶我走就赶我走,你不觉得你太不讲理了吗?”
  像吴三郎那样的妈宝男临阵逃脱也就罢了,怎么像他这样沉稳的邻家大叔,也不走寻常路呢?
  把人家姑娘娶回来,没几天又把人家打发回去?
  是坑爹还是坑娘呢?
  她倒是想回娘家去,可是她偏偏没有娘家可去。
  大叔,不带这么玩人的!
  “你放心,聘礼不用还。”萧景田扯开被子躺了下去,顺手熄灭了蜡烛,他一直觉得她之所以嫁过来,无非是因为他爹娘出的聘礼多,想来她家里的日子肯定是艰难的,要不然,她家里怎么舍得把女儿嫁给他,他的名声他知道。
  “就算是聘礼不用还,我也没有娘家可回了。”麦穗说着,掀帘进了里屋。
  不是她脸皮厚,而是她真的无处可去。
  再说眼下她需要的是一个遮风挡雨的所在,并不是一个男人。
  萧景田望着晃动的门帘,沉默不语。
  他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
  这时,窗外传来一两声猫叫。
  那叫声很是缠绵凄凉,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萧景田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便不动声色地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麦穗以为他是出去打猫去了。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萧景田回屋。
  麦穗猛然想起在海边听到的话,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
  他不会是出什么事情吧?

第9章 海边出事了

  月上中天。
  窗外一片浅浅的白,依稀能听见村外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呜咽着,咆哮着,似乎跟以往没什么不同。
  麦穗听着,却觉得心惊肉跳。
  一闭上眼睛,眼前便浮现出那截黑色带白纹的衣摆,心里隐隐不安。
  她索性起身穿好衣裳,下了炕,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门前树影幢幢,虬枝摇曳。
  麦穗提着裙摆,沿着蜿蜒曲折的田间小路,朝前走去,夜风习习,不知名的夜虫在杂草丛里低鸣,她心里有些害怕,但她想到萧景田,依然鼓起勇气朝前走,她担心他遭了什么不测。
  不是说她多么喜欢这个人,而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一个鲜活的人突然消失,何况这个人还是她所谓的夫君。
  再说,谁也不想刚进门就当寡妇不是。
  海边正是落潮时分,露出大片软绵的沙滩。
  一排排渔船静静地卧在岸边,像是搁浅的鱼,一动不动,连绵成了一道黑色的屏障,如同暗夜里的眼睛,显得异常诡异。
  四下里空无一人。
  海浪涌来又退去,落下一块布条在浅水里起伏,麦穗一眼认出这布条正是她那日看到的黑色带着白纹的衣摆,这衣摆断口整齐,像是被什么利器所划断。
  “你在这里干什么?”身后冷不丁传来萧景田低醇的声音。
  “我见你没有回屋,便出来看看。”麦穗吓了一跳,忙回过头来看萧景田,他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满是狼狈地站在她面前,神色似乎异常疲倦,忙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你看到了什么?”萧景田冷冷地问道。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麦穗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布条,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就发现了这个。”
  萧景田看了看麦穗,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
  麦穗也忙扔了布条,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了家。
  刚巧萧贵田起夜,见到两人很是惊讶,忙问道:“这大半夜的,你们两口子是去哪里了?”
  萧景田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进了屋。
  倒是麦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口道:“我们睡不着,就四处转了转。”
  “那老三的衣裳怎么还湿了?”萧贵田不依不饶地问道。
  麦穗欲哭无泪,继续瞎编道:“我,我鞋掉河里了,他帮我去捡鞋,所以衣裳湿了。”
  萧贵田哦了一声,转身回了屋,心里暗忖道,到底是村里哪条河能让老三湿了衣裳?
  “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你问那么清楚干嘛?”乔氏从被窝里探出头,翻着白眼说道,“是不是你是看着老三媳妇年轻好看,才故意找机会跟她说几句话的?”
  “睡你的觉吧!胡说什么?”萧贵田低吼道,“老三媳妇是谁,她是我弟妹,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乔氏哼了一声,翻过身不理他。
  东厢房的两口子也没有睡着,听见麦穗跟萧贵田的声音,沈氏忍不住冷讽道:“老三会帮他媳妇捡鞋?打死我也不信,两人还不知道去干嘛了呢!”
  “人家的事情你跟着操什么心?”萧福田说道,“他俩愿意干嘛就干嘛,管咱们什么事情?”
  “怎么不管咱们的事情?”沈氏起身给孩子盖了盖被子,撇嘴道,“只要一天不分家,老三的事情就跟咱们有关系,他若是出去杀个人放个火,咱们难道不跟着倒霉?我早知道你有这么个兄弟,我才不嫁给你呢!”
  见媳妇这么说,萧福田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外面的人说的那些传言,但萧景田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兄弟,他当然也不好跟媳妇一起编排自己的兄弟。
  “你说,你到底愿意不愿意分家?”沈氏越说越气,在被窝里踢了自家男人一脚。
  “我,我自然是愿意的。”萧福田挠挠头,皱眉道,“可是爹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啊!”
  “如果什么事都听你爹的,黄花菜也凉了。”沈氏愤然道,“反正我不管,如果你爹不同意分家,我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你就跟着你爹过吧!”
  “好了媳妇,别说气话了。”萧福田忙揽过沈氏,哄道,“此事咱们慢慢商量,你且不可再回娘家去了。”
  “哼,在你爹娘眼里,我跟老二媳妇都比不上老三媳妇金贵,人家一点嫁妆也没有带过来,却白得了一袋白面的聘礼,哪里像我们,就值三十斤粗粮吗?”沈氏继续埋怨道,“都怪你这个老大在你爹面前一点分量也没有,让我也跟着你在这个家里抬不起头来。”
  萧福田只是叹气,却不敢再说什么。
  他怕惹恼了媳妇,媳妇真的回了娘家。
  第二天晌午,干完地里的活以后,一家人开始收工回家,萧宗海牵着牛慢腾腾地走在前面,孟氏则挽着麦穗的手亲昵地说着话,婆媳俩在一起干了好几天的农活,彼此也有了些了解,孟氏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媳妇,能干,也不多说话,很合她心意。
  萧景田扛着锄头,一声不吭地走在最后面。
  隔壁牛五急匆匆地从前面跑过,边跑边大声道:“出事了,出大事了,海上死人了。”
  在地里干活的人顿时变了脸色,纷纷扔了手里的锄头,撒丫子往海边跑。
  “你们先回家,我和景田去看看。”萧宗海脸色一变,把手里的缰绳递给孟氏,老大老二就在海上捕鱼,他当然是担心的。
  萧景田闻言,快走几步,大踏步朝海边走去。
  “媳妇,你回家去,我去看看。”孟氏脸色也不好看,忙把缰绳给了麦穗,踮起小脚就跑。
  麦穗见众人都急匆匆往海边跑,便一个人牵着牛,慢腾腾地往回走,想到昨晚在海边发现的那截衣摆,心里不禁一沉,暗忖道,此事会不会跟萧景田有关系呢!
  那牛不好好走路,只顾吃路边的草。
  麦穗拽也拽不动,急出了一头汗。
  这时,萧芸娘慌里慌张地跑过来,急声道:“三嫂,海边出事了,咱们去看看吧,大哥二哥还在海上呢!”
  “好,我跟你去。”麦穗扔下缰绳,撒丫子就跑。
  “哎呀三嫂,得把牛牵回去呀!”萧芸娘又匆匆跑过去牵牛。
  沙滩上围满了人。
  “是两个外乡人,肯定是不知道怎么翻了船,被海水冲到咱们这里来了。”
  “谢天谢地,我还以为是咱们村的渔船出了事了。”
  “啧啧,这两个外乡人也是可怜的,家里的人哪里知道他们遇了难。”
  “唉,这就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呐!”
  大家站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让开让开,许知县来了。”里长黄有财带着两个身穿官服的衙役走在前面开路,众人忙闪到一边。
  许知县矮矮胖胖地,身着宽大的官服,走路摇摇晃晃,慌得黄顺低头哈腰地在一边搀扶着,唯恐他摔倒,许知县捂着鼻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个人一眼,沙哑着嗓子问道:“有人认识这两个人吗?”
  “大人,这两个人是外乡人。”黄有财忙上前说道,“我们都不认识。”
  “仵作,验尸。”许知县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便满脸嫌弃地退到了岸堤上。
  片刻,仵作小跑着上前禀报道:“大人,这两个人是溺水而亡,身上还有剑伤,生前肯定是跟人打斗过,而且从伤口上看,跟他们打斗的人要比受害人高大魁梧一些。”
  “把鱼嘴村的男人们都带到这里来,其他人都退下。”许知县沉着脸下令道。
  透过人群的间隙,麦穗清楚地看到了躺在沙滩上其中一个人的衣裳,正是黑底带着白纹的颜色,显然跟她昨晚捡到的布条是同一块布料……
  她的心里也跟着沉了下来。
  难道是萧景田……
  “三嫂,咱们回去吧!”萧芸娘没注意麦穗脸上的表情,悄然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声道,“许知县也就是例行公事罢了,村里哪有人会用剑,你放心,我三哥他们很快就会回去了。”
  “走走走,咱们回家去,看什么看,有啥可看的。”孟氏在人群里发现了姑嫂俩,上前拽着两人就走,边走边数落萧芸娘,“姑娘家家的,就知道往外跑,也不怕人家笑话。”
  “我这不是担心大哥二哥嘛!”萧芸娘不服气地顶撞道,“若是家里没有人出海,我才懒得到这里来呢!”
  “总是你有理。”孟氏佯怒道。
  母女俩拉拉扯扯地往回走。
  麦穗心里想着那把长剑,没心情听母女俩说话,大踏步走在前面,风风火火地回了家,
  一进屋,便直奔萧景田的床头,翻出那把长剑看,剑鞘依然用厚实的黑色绒布缠得紧紧密密的,似乎根本就没有动过,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把剑藏起来,就算那两个人不是萧景田杀的,若是被官府的人搜出家里藏着剑,萧景田是说不清楚的。
  只是把剑藏哪里好呢!
  麦穗拿着剑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转了几圈,终于在墙脚发现了一个小洞,刚想蹲下身看个清楚,却听见萧芸娘在门外梆梆地敲门:“三嫂,快出来吃饭,咱们后晌还得去地里干活呢!”
  “就来了。”麦穗手忙脚乱地把剑塞了进去。
  不一会儿,萧福田和萧贵田一前一后地回了家。
  “景田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孟氏有些紧张地问道。
  麦穗的心也一下子悬了起来。
  难道许知县发现了什么端倪吗?
  “他面子大,被里长喊去陪许知县喝酒去了。”萧贵田揶揄道,“谁知道那个许知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全村就单单挑了老三去里长喝酒。”
  萧福田啥也没说,一声不响地上炕吃饭。
  麦穗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孟氏也跟着放了心。
  后晌,萧宗海带着萧福田和萧贵田兄弟俩去了地里干活。
  沈氏和乔氏在鱼市卖鱼还没有回来,孟氏便带着麦穗去了海边清理渔网。
  婆媳俩刚展开渔网,就见萧芸娘急匆匆地追了过来,问道:“三嫂,我三哥的剑放在哪里?”
  “剑?啥剑?”麦穗心里一动,佯装疑惑道,“谁要剑?”
  “刚才家里来了两个衙役,说许知县要看看我三哥的剑,让他们来取的。”萧芸娘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我在你们屋里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来问你了。”
  “你三哥没有剑啊!”麦穗扭头看着孟氏,故作不解地问道,“娘,你见过景田的剑吗?”
  “他哪里有什么剑?他回来的时候就背回半袋子麦种,其他啥也没带回来。”孟氏不以为然道,“你跟那两个人说,就说咱们没见过,许知县想看剑,让你三哥自己回来取。”
  萧景田背着半袋子麦种回来的?
  麦穗很是吃惊。
  她以为他是背着宝剑耀武扬威地回来的呢!
  萧芸娘应了一声,急匆匆地走了。
  夜里,麦穗刚刚睡下。
  萧景田竟然掀帘走了进来,倚在炕边沉声问道:“你是怎么想到把我的剑藏起来的?”
  屋里没有点灯,皎洁的月光透过糊着白麻纸的窗棂洒了进来,他高大魁梧的影子笼罩在她脸上,感受着他陌生的气息,她顿觉有些呼吸不畅。
  “白天的时候,我听仵作说那两个人身上有剑伤,我唯恐你受到牵连,所以,所以就帮你藏了起来。”麦穗从被窝里探出头,却不敢抬头看他,如实道,“还有后晌的时候,许知县打着你的名义来取剑的时候,我就觉得此事很是蹊跷,说不定其中有诈。”
  “你为什么觉得其中有诈?”萧景田语气变得平和了许多。
  他有些惊讶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聪慧。
  若是今日许知县真的拿到了他的剑,那他是不会全身而退的。
  吃饭的时候,许知县旁敲侧击地提出,要他去衙门效力。
  被他婉言拒绝了。
  他说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在家过几天安稳的日子。
  当时许知县呵呵一笑,便唤过衙役,低声吩咐了几句以后,又把话题转移到那两个外乡人的案子上。
  “凭直觉。”麦穗自然不知萧景田心里的起起伏伏,答道,“我觉得作为知县,是不会平白无故地派人到家里来拿剑的;若真是你的意思,你定会自己回来拿的。”
  “那你是不是觉得溺水那两个人是我杀的?”萧景田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若是那两个人是你杀的,你不会这么问我。”麦穗正色道,“相反,你会对此事避而不谈。”
  萧景田愣了一下。
  沉默片刻,又道:“把剑拿给我。”
  “在墙角的洞里,你自己取。”她只穿了一件里衣,怎么好意思在他面前起身。
  墙角的洞里?
  萧景田脸一沉,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她竟然敢把他的宝剑放进老鼠洞里,真是岂有此理!
  “这件事情怎么处理的?”暗夜里,麦穗看不清萧景田的表情,若是看到,她是不敢再问的。
  “只是两个外乡人,许知县只是做做样子,调查一下罢了。”萧景田轻描淡写道,“再说他们是溺水而亡,也怪不得别人。”
  “原来如此。”麦穗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暗忖,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没有引起知县的怀疑,看起来这男人的城府还是蛮深的。

第10章 一起去地里干活

  第二天一大早,萧景田便扛起锄头跟萧宗海去了地里,麦穗也跟着起床帮着孟氏烧火做饭。
  萧福田和萧贵田早早就出海去了,沈氏和乔氏还没有起床。
  两家的房门紧闭着,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萧芸娘故意在院子里把木桶敲得梆梆响,她恨不得把那两个懒婆娘拽起来揍一顿,她们分明是故意的。
  “等你大哥二哥出海回来,她们还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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