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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神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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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爱上了这双眼神的主人……
二人就这样凝望着,仿佛已忘了自我,已不知身在何处。
众人大都隐隐约约觉察到了一些异样,萧帖行大咳一声,向萧玎珰轻叱道:“大妹,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一向都很害羞的么,今日却怎么地这般不知好丑?!”
萧玎珰蓦地回过神来,涨红了脸退回身来,只紧低了头不敢再看白皑皑一眼。
白皑皑叹息了一声,对萧玎珰轻声道:“你是萧姑娘吧?多谢你如此关心在下。”言罢,转过头又缓缓地向前走去。
禇宗侗冲萧帖行嘻嘻一笑道:“萧大公子,我看你最好还是莫要盼这位白公子死了的好——因为他若死了,你家萧大小姐恐怕也会伤心欲绝的……”
萧帖行呆了一呆,没有答话。就连林步清似乎也没有任何反应。
眼见白皑皑已走近最前面的木人,除曹雄、雷奔、赵学海和金三外,其余诸人均不知白皑皑有何能耐能破得了这个木人阵。
萧玎珰又抬起头,深情而焦切地凝望着白皑皑。
白皑皑在为首的木人前面停了片刻,一斜身便向里冲去!
不知触到了哪里的机关,这木人阵即刻又启动起来。但见刀光剑影四晃,几个木人齐地向白皑皑围过去,刹那间凌厉地攻出了数十招,将白皑皑严严实实地裹在了一大片刀林剑雨之中!
众人一阵惊呼,大多自忖自己无法在这一阵狂攻之下生还。萧玎珰更是掩了面不敢再看,一颗心却已提到了嗓儿眼上。
白皑皑施展一路“达摩剑法”挡得几招,锋利绝伦的碧灵剑立将几个木人手中的兵器削断,但其余众木人手中的兵器却尽数击在了他的身上!
惊呼声中,却并未出现众人臆想中血光暴射、碎尸飞溅的景象。
一阵阵绵延不断如击败革的响声。白皑皑被重兵器击得趴在地上,身上的衣裤已被利刃尽数划破,几近赤裸,那贴身收藏的《龟息大法》、《铁脉心经》和《僵尸神功》几卷书也被割得似化蝶四处飘飞,但他却未哼一声,浑若无事——这些狂暴的致命杀着并未能伤得了他分毫。
众人俱长呼了一大口气,曹雄也不由叹息道:“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是事实?”
万巫目光闪动,缓缓道:“达尼哈拉的护体功已是世上罕见,但这位白兄弟却未必在他之下!”
禇宗侗两眼发直,摇头晃脑道:“如此奇人,我小叫化子倒要跟他结交一番……”
萧帖行一脸惊疑,喃喃自语:“真看不出这小子还有这么一手……”
萧玎珰痴痴地发着愣,眼中是一片迷朦、一片古怪,眼角却已有几行清泪滑落。
白皑皑眼都不眨一下,硬挣着爬起身来,碧灵剑四周挥动,又将数个木人的兵器削断。但这些木人的身子却好生坚韧,白皑皑劈得数剑也只不过将几个木人削去了几块小皮而已。
万巫大声道:“白兄弟,你用剑往地下劈劈看!”
白皑皑依言用剑往地上一插,剑身直没地面,再用力一阵乱搅,立有几个木人停住不动。白皑皑再向前走了几步,如法用剑在地里捣了数次,片刻间十八个木人竟俱都不再动弹。
万巫抚掌微笑道:“木人阵已破,咱们可过去了!”
赵学海当先冲了过去,一边破口大骂道:“奶奶个熊的,看赵爷爷收拾你等这些鸟木头鬼!”骂声中,赵学海双掌乱拍,将几个木人拍得似麻袋般砸在左右两壁上,轰然落地时却仍完好无损。
赵学海呆了一下,拍着脑门叫道:“娘的,这到底他奶奶的是木头还是铁?!”
后边的常云羽见状,不由大笑道:“这位赵兄好掌力——且待常某献丑一番!”笑声中,人已奔至几个木人跟前,双掌相贴互摩了一会儿,右掌忽地一勾一兜,斜斜轻拂右边一个木人的头顶,左掌则闪电般直拍左边一个木人的胸口。
只听砰然一声巨响,左边那个木人已被震起撞在壁上,落下地时已是七零八落。再看右边那位,先是好似没事一般,一会儿忽地“哗啦”一下散成了数十块落在地上。
赵学海瞪圆眼伸了伸舌头叫道:“先前二哥说你号称‘天下第一掌’,咱家还不服气,现下看来,你果真比咱家厉害多了!”
万巫对常云羽道:“常大侠能将这‘红拂刚柔蚀骨掌’练到如此火候,想必有一段不堪回首的伤心往事……”
常云羽先是一呆,随即黯然叹道:“万公子说得不错。唉,常某纵能将掌力练到天下无敌,却又怎能挽回昔日之恨事?”
林步清冷笑道:“大哥唉声叹气做什么,何不看看小弟的功力近来进展如何?”笑声中忽地从腰间摸出一条细铁链,随手一下抖直如棍,竟差不多有两丈长。
林步清大声叫道:“大哥请闪开了!”叫声中手腕抖动,只听“叭哒”、“叭哒”数声巨响,有十数个木人竟被这条细铁链震飞两旁,落在地上时大多已是缺胳膊少腿。
林步清将铁链收回腰间,眼角向褚宗侗一边微斜过去,随即傲然一笑,似是在向禇宗侗几人示威。
一旁的金三赞叹道:“林兄的铁链功能练到如此境界,叫小弟好生羡慕!”
禇宗侗不以为然地轻笑道:“中看不中用,糊弄外行人罢了。”边笑着,边走到最后一个木人跟前,自语道:“这些木人能行动自如,定有甚多机关,相接处必很脆弱……”一边信手抽出腰间的一根竹棍,随手在木人的左肩轻轻一敲,这木人碗口粗的胳膊立刻砰然掉在了地上。禇宗侗又是轻轻几敲,竟轻描淡写地将这木人的脑袋、右胳膊和两条小腿尽数敲脱,这木人庞大的身躯随即轰然倒地。
曹雄一边上前向白皑皑走去,一边摇头苦笑道:“我等在这卖弄武技,却倒把白兄弟忘在一边了……”边说着,边脱了几件衣物递给白皑皑,微笑道:“白兄弟,辛苦你了……来,先将这些衣物穿上……”
白皑皑把衣物穿戴好,又将碧灵软剑缚在腰间,方对曹雄道:“曹大哥,咱们再向前走罢?”又看了看地上似缤纷落叶的碎纸,心道:“这些书倒不能还给人家了……”
当下由白皑皑带路向前行去。众人离他十数步远,俱都默不做声,只听得“咚咚咚咚”的脚步声回荡在耳际。
再行得片刻,忽听得刺耳的一声“哒”,接着是数声轰然巨响,但见头顶忽地一下裂开,同时砸下十数块圆柱巨石!
后面的众人惊呼之声未落,白皑皑已被两块巨石重重地压在了下面,就连稍前边一点的曹雄几人也险些被砸中。
众人大多止步,常云羽则走了上前,沉身、运气,将几块巨石移至一旁,但见前面的白皑皑只有头露在外边,正自不停地挣扎,那两块巨石却始终纹丝不动。
常云羽将几十数块巨石尽数挪开,白皑皑爬起来扭了扭身子,拍了拍尘土,便又向前行去——此刻众人更是大多已对白皑皑佩服得五体投地。
又走了里多路,但听得“铮铮铮铮”十数声锐响,左右两壁忽地蹿出两排黑漆漆的管筒来,齐地“哧哧哧哧”狂喷出数道黑汁,将白皑皑全身喷了头透凉。后边的曹雄几人见机得快,疾速退身,方险险避开了几注黑汁的喷射。
只听“滋滋滋滋”之声不断,白皑皑全身蒸出一大团雾气,眨眼间身上的衣物已化作焦灰,散发出一大股冲鼻的恶臭味。
万巫向地上撒出数把紫色药粉,待地上的黑汁化为乌有后,才又上前在白皑皑身上也撒了几把。
曹雄将金三的几件衣物脱了,走上前递给白皑皑,苦笑道:“好毒的机关!真又多亏白兄弟了!”
白皑皑木然地摇了摇头,穿戴好衣物后又再向前行去。
后面的众人受了数惊,又跟白皑皑拉开了十多步之远。
又再走得约摸两里多路,前面忽地出现了一丝亮光。
再向前走了片刻,前边越来越亮。待到拐过了一个大弯,前面豁然开朗,众人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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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喋血马王堆(1)
众人不由发出数声惊叹。
但见这“大殿堂”方圆十几丈,四周壁上镶嵌了数百颗鹅卵大的夜明珠,地上铺的尽是光滑洁润的白玉石,一座镂刻了精细金龙图纹的高台上平放着一具紫红色的长大乌棺,棺材四周的雕栏玉砌堆满了无以数计的金银珠宝、珊瑚玛瑙、锦绫绸缎、古画珍玩,外周还排放着数十件刀枪剑戟之类的兵器。
曹雄对众人道:“咱们已到了该到的地方,诸位想拿什么就请自便吧!”话音未落,早有十数人疾冲了过去,将金银珠宝猛往自个怀里塞,还不时相互争吵几句。
曹雄微一皱眉,对白皑皑道:“金银如粪土,梅大庄主自不会放在眼里——白兄弟,辛苦你去打开那具棺材,看一看里边有何宝物。”
白皑皑微一点头,便向那边走去。从右侧的石阶上了高台,白皑皑对着棺材一作揖道:“对不住了,这位先人,在下也是受人之托。”说完,便伸手去掀那棺盖,却直如蚍蜉撼大树,那棺盖竟纹丝不动。
曹雄见状,冲白皑皑大声道:“白兄弟,用剑削它!”
白皑皑微一思索,自语道:“也只好如此,却更对不住这位先人了。”
下边的萧帖行冷哼一声道:“惺惺作态!”
萧玎珰急道:“大哥你怎能如此说他?!”
萧帖行冷冷道:“不如此说他,却又怎样说他?!你如此关心他,却切莫忘了天乐会生气,更不要忘了你与天乐还有婚约!”
萧玎珰顿时眼圈一红,幽幽叹道:“天乐哥肯为我生气就好了,他更丝毫不会把我与他的婚约放在心上……”
正说间,白皑皑已用剑在棺盖四周划了一整圈,收好剑后便俯身抠住棺盖用力一掀。只听“铿铿”几声锐响,那棺盖四沿忽地惊蛇般蹿出四支短矛来,其中三支正好猛地刺在了白皑皑的胸口,将白皑皑震得连人带棺盖一同跌下了高台。起身看那件外衣,已然被刺破了三个洞。
曹雄冲上前将白皑皑扶起后道:“又辛苦白兄弟了!”又回头对万巫大声道:“万公子,你我一同看看这棺材内有什么物什如何?”
万巫微笑道:“如此甚好!”笑声中,人已如飞燕掠至高台上。
萧帖行、禇宗侗、雷奔、赵学海和金三几人也不甘落后,纷纷掠上高台。
曹雄也携着白皑皑一下跃了上去,往棺材内一看,但见里面赫然躺着一位美貌妇人,看来虽已死去多年,却仍面貌如生,眉宇间尚还有一股雍容华贵之气——其所以能保持完好,江湖传言是因四周埋了大量木炭之故。再看她的衣着,更是华丽精贵:蝉丝纱裙,锦绣花边,葱绿荷月裙裾,金丝项圈,琼璆镯环,飞凤缠银腰带,大蝴蝶细纹貂裘黑披风,粉红挂珠玉弓小蛮鞋。
再看四周,仅堆了数卷帛书,并无别的什么物什,可见这美妇人生前必是一位高雅之士、不同俗流。
万巫用铜笛捣了一下这些书卷,但见除了《老子》、《孟子》、《庄子》、《诗经》、《春秋事语》、《尚书》、《史记》、《屈原诗》、《相马经》、《五星占》、《战国纵横家书》、《周髀算经》、《汜胜之十八篇》、《伤寒杂病论》、《脉经》、《神农本草经》、《备忘千金要方》、《千金翼方》之类的诗书、理书、农书、史书和医书外,竟还有《太府神刀谱》、《三十七路卷云棍法》、《塞北雁八打》、《燕子门打穴秘技》、《纤手素心剑法》、《鸳鸯腿法》等数卷武学之书,足见这位美妇人平生所学甚是渊博。
万巫先将那卷《太府神刀谱》挑到手中,略一翻看后便递予曹雄道:“这书所载的是汉时太府神刀堂的‘杜吴刀法’,看来颇为精奥——万某对刀法知之甚少,这书就请曹大人拿去罢!”
曹雄微笑着接过这卷《太府神刀谱》,只看得几眼,脸上顿露惊惧之色——但见书上所写:“刀法之紧要所在,仍不外乎‘精’、‘气’、‘神’,刀手必得有深厚的功力,更要有摧毁一切的气慨,最紧要的是必得有浓重的杀气,当视敌如牲畜、如草芥,以恨弩刀……刀式讲究无招可循、无所不在,刀随意动,以快为先,出刀必致敌于死地……”再看得片刻,曹雄脸上惊惧之色顿去,眼中一忽儿是一片饥渴,一忽儿是一片迷惘,一忽儿是一片欣喜,还不时手舞足蹈,口中嘀嘀咕咕。
赵学海“咦”了一声,问雷奔道:“二哥,老大这是咋啦?”
雷奔沉吟道:“我看他此刻正沉迷于武学之中,咱们最好不要惊扰了他。”
正说间,褚宗侗已将那卷《三十七路卷云棍法》抢至手中,边掠下高台边对万巫大声道:“你万大公子大方得很,拿武学奇书做人情去讨好当大官的——我小叫化子可是小气得紧!”话声中,人已掠到台下,急不可耐地将手中的书卷翻看了起来。
萧帖行手脚也不慢,抓了《纤手素心剑法》和《鸳鸯腿法》两卷书掠回萧玎珰、常云羽几人身旁,顺手将拿卷《纤手素心剑法》递给萧玎珰道:“看这书名,必是女子适练的剑法,大妹你拿去好好修炼……”边说着,自个边翻看起那卷《鸳鸯腿法》来。
万巫微微摇头苦笑了一下,一边将那卷《脉经》揣在怀中,一边对白皑皑道:“白兄弟,你也别空着手,也随便挑一样……”
白皑皑默默一点头,也随手拿了一卷书,残缺不全,也没有书名,中间更是缺章少页。白皑皑只瞟了一眼,便将这卷书揣入了怀里。
万巫纵下高台,将地上的棺盖举起后又一下跃了上去,叫声:“只是冒犯这位先人了!”叫声中双手一抡,硬生生地又将棺盖合在了棺材上,相接处难见那丝缝隙,仿佛这棺材从不曾打开过一般。
正此刻,忽地响起数声惨叫及惊呼,但见地上十数人痛苦万状地打着滚,口中发出凄厉的嚎叫,各自的眼、鼻、口俱都淌出了大滩大滩的黑血。其中一人挣扎着嘶声道:“这、这些珠、珠宝……有、有毒……”话音未落,头一歪便没了动弹。紧接着,其余十数人也在瞬息之间俱都气绝身亡。
萧玎珰急向万巫叫道:“万公子,你是使毒高手,请你快救救这些人吧!”
萧帖行收起正在翻看的《鸳鸯腿法》,狠狠瞪了萧玎珰一眼,冷叱道:“你多管什么闲事?!”
万巫掠到地面,微斜了萧玎珰一眼,冷冷道:“这些人利欲熏心,早已该死!况且他们中的是没有解药的‘九泉一盏茶’粉毒,此刻均已毙命,万某就算想救他们也是无能为力!”
再看另一边,林步清与关妙子斗得正凶,链啸棍吼,杀声连连。原来他二人却是为了争夺一柄短剑——关妙子先抢得,林步清不服,这早有怨恨的二人便动起了手来。
看情形,林步清略占上风,一旁的郑文龙便风言风语地叫道:“四哥,手下留情,只废了这小娃儿的两条腿便罢了,不然的话,他爹娘都会心疼死的!”
关妙子本虽处于下风而无险情,一套棍法使得又悠、又圆、又净、又纯、又滑,出棍快、稳、准、巧、狠,闻得此言,不由怒上心头,顿时一阵浮躁,棍法即刻大乱。
林步清的铁链趁机疯狂杀上,招招不离关妙子的要害,不给关妙子以一点喘息之机。
关妙子只得连连退后,眼见将贴至墙角,已无路可退,便狠狠一咬牙,正待冲上前去拼个两败俱伤,忽听得身后炸雷般的一声巨响,震得他耳聋心怵,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他与林步清二人一下掀起一丈多高,重重地摔落到几丈开外的地上。
褚宗侗骤惊之下,忙奔过去扶起关妙子,焦切问道:“妙子,你没事吧?”
众人俱都大吃一惊,齐地朝那响声处望去。但见那里的墙壁赫然已洞开了一丈见方,破砖碎石飞溅了满地,几缕亮光射了进来,还隐隐传来一阵阵厮杀之声。
随即有脚步声传来,越来越响,亮光处还有阴影晃动——有人正向此处走来,还一边在谈着话。只听其中一个沙哑嗓子道:“莫非此间也有人先进去了?唉,真不知这些人是如何进去的……看那几个党项狗,僵尸一样冒出来,真像大白天撞了鬼,有几位胆小的兄弟竟给活活吓死了……”另一个尖锐嗓门道:“那些有人,这里也未必就不同,大伙儿可要小心戒备了!”
听得响声越来越近,几支长枪在洞口刺探了一会儿,随即有几个人猛地蹿了进来,各人手上都拿着一支火把,中间的几位还俱端了一柄红缨长枪。
为首一人尖嘴猴腮,正是那位沙哑嗓子。他一见场中的情形,不由叫道:“果真有人!”又朝万巫、褚宗侗、萧帖行和曹雄诸人大声道:“你等是什么人?!怎地会到了此间?!与那些党项狗可是同党么?!”
褚宗侗白了他一眼道:“你又是个什么玩艺,在此大呼小叫的!”
那人不由怒形于色,正待开口,一直呆在众人后面的成都打穴名家“绣花锥”方子秋忽地急步走上前,冲他一抱拳道:“田兄,你怎地会到了此处?”
那人一看方子秋,不由喜道:“子秋兄,原来却是你!你不是保柳四公子去了碧灵山庄求亲的么,怎会到了这个坟墓里来?”
方子秋“唉”了一声道:“此事小弟也说不清——小弟还是先将你与大伙引见一下吧!”说完,指着那人回头对万巫、褚宗侗、萧帖行和曹雄诸人道:“给诸位引见一下,这位是在下多年的好友、成都‘霹雳堂’副总管田希成田兄!”
田希成四周一抱拳道:“诸位好!田某在江湖上还有个入不得耳的名号,叫做‘霹雳猴子’,不知诸位可曾偶尔听说?”
方子秋跟着将万巫、褚宗侗、萧帖行和曹雄等人给田希成引见了,田希成方得知面前这些人大都是去碧灵山庄求亲的江湖成名人物。
方子秋接着问田希成道:“田兄,外边却又是怎么回事?”
田希成却先自扫了场上几眼,颔首道:“此处果真有些宝物……”接着扶了方子秋的肩头道:“咱们还是边上去边谈吧……”
当下田希成与方子秋几人先向洞口行去。林步清与关妙子相互瞪了一眼,也跟在了方子秋几人身后。其余诸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田希成一边走,一边对方子秋道:“江湖早传言汉墓马王堆有无数的金银财宝、武学奇书,引得广州‘神枪帮’、苗疆‘五彩门’去请了我们‘霹雳堂’的几位好手来助他们开土。就连退隐已久的‘武林学圣’祁白和‘武林赛手’祁胜两位老前辈也重出江湖,还有西域的毒鸠婆婆也领着她的‘毒尸帮’赶了来……”
正说时,外头的厮杀声越来越响,面前忽地一亮,但见头上烈日高悬,四周一片丘陵低矮起伏,数百名服饰各异之人立在两旁,达尼哈拉则正在与几个怪异的彩衣人厮杀。
待众人全都到了上面来,蓦听得雷鸣般的一声沉喝:“住手!”众人大都心神一震,向那发话之处望去。常云羽更是满面激动,全身不停战栗。达尼哈拉和与他相斗的那几个彩衣人也俱都停了手。
但见发话处是三座垂帘大轿,每座均有四人抬着,轿前分立两位年轻公子,轿后是数十个年轻的彩衣姑娘,每个姑娘手中均持了一根五彩长鞭,幽光闪闪。
先前与曹雄比武的那位澉浦“神蛇鞭”顾仁须早与几人向那边走了过去,其中一名年轻公子对中间那座大轿道:“姐,你来得还真及时……”
那轿中有一个年轻女子声音似是对顾仁须道:“辛苦大哥了!”
顾仁须走近那轿边,愧然笑道:“愚兄武艺低微,有辱使命。”
那轿中人又对那年轻公子道:“小玉,胜了大哥的是什么人?”
那年轻公子手一指曹雄几人道:“是什么‘大内四台柱’中的‘神刀’曹雄!”
曹雄闻言,不由微微一笑,冲那边一抱拳道:“多有得罪,请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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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喋血马王堆(2)
轿中人冷冷道:“有何得罪可言?!比武论技,输了便是输了,须怨不得谁!……”她话未说完,萧帖行身后的常云羽忽地急步抢出,满面惶惑,身子发抖,盯着那轿子颤声道:“你、你、你……你莫非是我的青儿?……”
那轿中人似乎呆了一下,右首那轿中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青儿,这位就是你要找寻的江陵绿林寨‘八大金刚’之首的‘红拂掌’常云羽常大侠了!”听他的声音,正是先前大喝“住手”的那位。
常云羽忽地泪流满面,一下跪倒在了右首那座轿前,悲声道:“师父,果真是你么?事隔多年,你还不肯原谅徒儿么?”
众人不由一阵哗然,均未想到右边那轿中之人竟会是常云羽的师父。
田希成对方子秋道:“中间那轿中之人就是‘五彩门’门主顾仁青顾姑娘,那个叫小玉的年轻人乃是他的同母异父弟弟顾仁玉顾公子。至于右边的那轿中之人么,正是常大侠的师父‘武林学圣’祁白祁老前辈,而左边的那位却是‘武林赛手’祁胜老前辈……”
说起“武林学圣”祁白与“武林赛手”祁胜的故事,那该是六、七十年前的事了。这二人乃是一对孪生兄弟,哥哥祁白天资绝伦,聪慧过人,无论大小何事,总是一学就会。他后来潜心钻研武学,将天下各大、小门派的武功俱都融会贯通,集于一身,更虚心向诸多游侠、隐者讨教,用心之良苦、勤学之发奋,令人肃然起敬,以致他终成一代武学巨匠,江湖人称“武林学圣”。而祁胜则不同,他本人没有学任何门派的武功,却专门费尽心思想方设法来破兄长祁白所学,每当祁白新学了一套武功,他经过数日揣摩后总能破解,而这时祁白又开始习练另一套武功……祁胜未拜任何人为师,未向任何人求教,却凭着天生慧资和一股坚韧顽强不服输的精神意志而终成一位顶尖武学大师,江湖人称“武林赛手”……这兄弟二人成名后,挑战他们的人不计其数,却无一不败,且败得心服口服。他二人一直享誉江湖数十年,从未吃过败仗,江湖人说他俩已不是人,而是“神”、是“仙”,并合冠他二人以“武林俩神仙”的称号。
“红拂掌”常云羽在江湖上已算是一流好手,有人甚至传言他的武功并不在江陵绿林寨大寨主“绝寰刀圣”萧王天之下,足可够资格与号称“中原武林第一人”的“梅大庄主”梅寒香一战。梅寒香虽被称为“中原武林第一人”,但谁都相信祁白、祁胜中的任一位都能胜得了他。
万巫问田希成道:“请问田兄可知常大侠与他师父为何闹成这模样?”
田希成深深叹息了一声道:“这个中曲折,萧帖行萧大公子都未必知道,田某却是一清二楚……”顿了一顿,方道:“常大侠的夫人祁莲姑,就是祁白老前辈的女儿。常大侠与常夫人生下这位‘五彩门’门主顾仁青顾姑娘不久后,突被大批仇家追杀,幸得江陵绿林寨大寨主萧王天相救,才得以保住性命……不料萧王天竟对常夫人萌生爱意,且爱意极深……常大侠觉察后,欲将常夫人……唉,常夫人一怒之下嫁到了澉浦首富顾家,不料又被顾家相公误会而寻了短见,顾家相公悔恨之余也跟着自杀徇情……顾仁青姑娘在她外公祁白老前辈的扶持下,成了苗疆‘五彩门’的门主,意欲找到常云羽、萧王天,为她父母报仇……”
正说时,但听右边轿中的“武林学圣”祁白对常云羽道:“你总算还记得我这个师父!嗯,你先起来罢……”待常云羽起身后,他方又对中间轿里的“五彩门”门主顾仁青道:“青儿,这就是你一心想要找的人了!”
常云羽满面愧色,低了头嗫嚅道:“青儿,爹对不住你们母女俩……”
顾仁青似乎沉思了许久,最后叹息了一声道:“你只图自身心安理得,将我娘用来报恩,可你又怎不替我娘想一想?你跟她是多年恩爱的夫妻啊……说来也不能全怪你,我娘她也不该赌气嫁到顾家,更不该寻短见,将我后爹也连累至死,丢下了我和小玉孤零零地……哼,要怪就怪那个萧王天吧,他当初为何要救下你和我娘、还有我?!他又为何要喜欢上我娘,才弄得我们一家如此凄惨……”后边的话越来越哽咽,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了。
常云羽抬起热泪纵横的脸,摇了摇头叹道:“不能怪他,不能怪他,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顾仁青忽地厉声道:“为何不能怪他?!若不是他,我们一家人就算死也死在一起,死得快活、死得幸福,又怎会落到这般悲凉的境地!若你还想认我这个女儿的话,就去把萧王天那个老贼杀了!”
萧帖行闻言,不由大怒笑道:“嘿,小丫头,你真的是好生不明事理、不知好歹!若不是我父亲当初救了你们一家人,你此刻还能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么?!你不感激救命恩人也就罢了,却竟还要以怨报德、要杀救命恩人!……”
顾仁青厉声笑道:“你就是萧老贼那个不成器的宝贝儿子了?!你说姑娘我不明事理也好,以怨报德也罢,姑娘今日就先杀了你,以解二十多年来的怨气!”话音一落,似对轿前的两个年轻公子道:“二位师叔,你们去把那小子的人头拿下来吧!”
这俩人齐地应了声:“好!”便又齐地一步一步向萧帖行那边走去。
但见右边那位约摸二十七、八岁,高大健壮,肌肤古铜般油光发亮,面貌却甚为清秀,双目炯炯有神。再看他的兵器,却是捏在手中的一把拇指宽、四寸长的小刀。
左边那位的面貌跟右边那位相似,只是年纪较轻,看来二人是兄弟俩。但这位的身板却甚为瘦小,走起路来好似有气无力,一副病态。然而他背后缚的一柄巨剑可真够吓人的——剑身有他腰板宽,剑柄高过他头顶一尺多,剑鞘尾端却几乎挨到了地面。
田希成对方子秋几人道:“右边那个叫穆小刀,是祁白老前辈新收的弟子;左边那位叫穆大剑,是穆小刀的弟弟,也是祁胜老前辈的新弟子。这两兄弟的武功高得出奇,杀人手法更是令人惨不忍睹……”
曹雄忍不住问田希成道:“不知田兄何以知晓得如此清楚?”
方子秋道:“敢情曹大人还不知,希成兄其实乃是澉浦顾家相公的表兄啊,故他才肯率了‘霹雳堂’的人来此助‘五彩门’开土……”
正说之间,穆小刀和穆大剑二人已逼近了萧帖行。穆大剑一抖身,已将背后的巨剑抖到空中,手一伸,搭住了剑柄,再将剑横抱当胸,好似一只瘦猴抱着一颗大树。
褚宗侗朝穆小刀和穆大剑二人叫道:“小刀、大剑,好久没有看到你们杀人了!”
穆小刀扭头冲褚宗侗微微一笑道:“小侗子,待此间事了后我们再去找你玩耍。”转头又对萧帖行道:“对不住了,萧公子!”说话之际,他目中已泛出一阵炽热的杀气,仿佛要将萧帖行烧着了。
萧帖行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崔云寿、林步清和郑文龙早已齐地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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