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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娇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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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黄的光线下,相思似乎又看见上辈子的那个人笑着说:是不是又走路不看路,磕着胳膊了,来,让我揉揉?
  “相思!”陌篱见相思没有抽回手,原先还有些暗自窃喜,可一抬头到见相思双眼迷蒙,明明是看着他,可偏偏又不是看他。自从父母双亡之后,陌篱要较之从前敏感了许多,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相思眼里看不见他,或是看到了别人。
  这种感觉又微妙又羞耻,陌篱说不出原因,只能归咎到当年相思救了他两次,他又在这几年一直奉命看护相思,从而产生了一种怪异的占有欲。
  相思被他吓了一跳,可还没等她抽回手,陌篱就放开了她的手。
  “到是我唐突了。”陌篱垂下胳膊,面无表情。
  相思就站在他身侧,明明连陌篱的眼神都看不见,可她就是觉着他似乎生气了?
  “你……”原先相思本该冷脸以对,但这会儿到说不出一句重话了。
  “这是要准备睡了?”
  两人好长时间没说话,似乎时间都凝固了,然而相思没想到陌篱再开口竟然如此亲昵,好似他们许久不见并没有变得生疏还越发熟识了?
  “恩,时辰不早了,下次……你若是有事可以私下传信,或者用别的方法见面,别再半夜入府了,这不是我家,伯父的府上戒备还算森严。”相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原本面对陌篱的不悦一旦失去了爆发的时机,到跟烟雾一般散了不见。这是这话她说的也不妥,男女被该大防,如此一来到像是允了他私相授受。
  “往后,不会了,只是今儿事情紧迫,过几日便是击鞠的日子,我晓得你会去,可也怕你被人算计,到是提早一步过来知会的好。”陌篱扬起脸,只觉很是微妙,难不成师傅要他照看相思,就是因为她长得像那位杨姑娘?
  相思知道陌篱从来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更不会找些不实的借口,这时候她也生出几分感激道:“原是如此,到是谢谢陌公子了。”
  陌篱不满的皱皱眉,这称呼疏离的让他不痛快,再想今日庄晋元口中叫着表妹,那相思定然要称呼庄晋元表哥,孟霍然还是她的堂兄,平日里就是大哥哥,大哥哥的叫着,烦躁的很。怎的落到他这里,就变成了一句陌公子?
  “若是你不恼我夜半入屋,之前还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你唤我一声阿篱可好?”陌篱歪着头去看相思,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皮上笼罩了一层阴影。
  阿篱……前世她只唤他陌篱或是小叔,也唯有求他的时候才会叫他阿篱,阿篱,阿狸……她那会子总笑他用错了名字,分明他就是只狡猾的狐狸。
  “那我叫你陌篱吧。”终究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她叫不出如此亲密的称呼。
  陌篱止不住的失望。
  “那……也好。”
  陌篱笑得牵强,可还是勾得相思心头一跳。她从来都知道陌篱生的美,无论长相还是气质,京都四公子也唯有他称的上美而非俊俏,在他面前无论男女,似乎都很容易感到自惭形秽,包括相思自己。
  这种美惊艳的想让人收藏。
  察觉到自己突然生出的想法,相思扯了扯嘴角,散了多余的念头,她伸手给陌篱倒了杯水道:“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陌篱眼见时辰不早,也赖不下去,只好说道:“今儿我们几个一同入宫,出来的时候见着伺候先皇的江公公,原本我们都要一起出宫门,可你长兄到被那公公拦下……”
  “为的什么?”孟霍然与陌篱他们自从身上有了功名之后,圣上常常叫他们进宫闲谈,外人都说圣上年纪青青尚还需要年纪相仿的伙伴,不少老臣也以为这几个少年聚在一处都是谈些玩乐之事,毕竟庄晋元这好玩好色的毛病,从来没想过要改。
  可是相思很清楚,她长兄孟霍然将来是圣上身边最受倚重的重臣,她大伯父也绝不会让儿子进宫用些吃喝玩乐的事情带坏圣上,他们聚在一处多半都是聊些政事。
  “为的是你!”陌篱眨了眨眼,盯着相思的面容道。
  “我?”相思迷茫,她已经过了一辈子,上辈子半辈子都困在陌家,也没认识什么太监。
  “他说宫里有旧识想要见你。”陌篱见相思双眼流露迷茫之色,便清楚相思这绝对是招了无妄之灾。
  “宫里?旧识?怎么可能?”相思先是笑着摇头,而后又有些犹豫,她知道自己重活一世,可是陌篱之前送了那么多她前世的“遗憾”,很难说,会不会有与她相同的人回到这里,还看出她与上辈子的不同?
  只是,她思索许久,也想不到她曾经接触过的人会有入宫的。
  “你应该不认识,可是不代表不是江公公的旧识,他还让你伯母带你入宫。”陌篱声音渐冷,可见对此极不满意。
  相思大惊,她之前已经确定孟二老爷有心将她送入宫中,怎么一个老太监也想参上一脚?这万一在宫里有个什么变数,那她这辈子期待的平静生活岂不是要打了水漂?
  “莫慌莫慌!”陌篱下意识就握住相思的手,他不忍看她任何不快乐的表情,更不要说惊惧的瞪大眼睛。
  “对不住,我只是有点不能理解,我似乎与宫里没什么牵扯。”相思太过惊讶,再加上面前的人在上辈子实在太过熟识,她也就忘记抽回了手。
  少男与少女的手再一次纠缠在一起。
  “我想……和你应该没有关系,到和你外祖母家里一位姑娘有关系。”
  “外祖母?杨家?”相思只是这几年与外祖母有了来往,可是杨家她根本没有接触过。
  “问题出在你这张脸。”陌篱继续道:“你这个长相不像孟家人,也不像关家人,而像……杨家人。”
  “怎么会?”相思刚想说她其实长得还像关氏,然而她想起镜子里的自己,那个又陌生可又实实在在陪着她度过这么多年的脸,那张明明小时候还是她那个小时候,可等她渐渐长大到像变成了别的人。
  “你小的时候不显,可是随着你越渐长大,你就越像那位杨家的姑娘。”
  “我像我外祖母家的人也没什么奇怪,可这与进宫有什么关系?”相思不安道。
  陌篱想了想道:“他应该在你伯父袭爵的时候来过,且还见过你,不然以他多少年不爱出宫的习惯,他怎么会见过你?至于那位杨姑娘,如果活着岁数应该比你外祖母都要大了。”
  相思顺着陌篱的说法一想,一时间竟然想通了许多事情,上辈子孟二老爷明明没有想到要送她进宫,可是偏偏这辈子他动了心思,而且她的祖母也是在伯父袭爵之后慢慢转变,对她的态度也有了好转,那时候她是觉着她仗着伯父的势,他们不得不软化态度。
  可今儿一对上,才想到,恐怕那时候江公公就表现了对她的关注,所以她那个爱钻营的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那位杨姑娘我从未听过。”相思本来就不是什么贵女,这些贵女圈子里的事情,她从何得知?只是奇怪为何伯娘与大姐姐似乎也没有提起过。
  “现在知道她的小辈已经不多了,不过这事儿要查起来也不困难。”陌篱说的轻巧,可到底还是付出了一些代价从兰总管那里得到的消息,“那位杨姑娘在生前是先皇胞弟礼亲王的妻子。”

☆、第一百零二章

  先皇嫡子出身,他有位同胞的弟弟很多人都知道。那位礼亲王自打出生就一直体弱多病,几次徘徊在生死线上,先帝的生母当时的继后将这个小儿子当成眼珠子一般疼爱,那时的皇帝也同样对这个小儿子多了几分怜爱。
  先帝当时还是储君,对于这个同父同母的胞弟格外的照顾,就是其他异母的兄弟也会因为礼亲王对皇位没有竞争力而待他多加宽容。可以说,只要不是礼亲王作死谋反,在陈国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论是谁,都不敢踩着皇帝的底线惹恼礼亲王。
  如此厚爱,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嚣张跋扈,在京都里横着走了,可偏偏这位礼亲王因为身子关系,常年待在屋里与书为伴,就是老师教导也多为做人之道,养生之道。久而久之,礼亲王成长成为一位知书达理,温柔亲和的如玉公子。
  他醉心于书画,喜欢诗赋经史,对朝政有一定的见解却又不愿意混迹与政客之间,他自由自在几乎放肆的活着,等到先帝登基之后更是迷上了短途游学,走遍了京都周边大大小小的地方,若不是受限与身体,他应该可以走的更远。
  就这样一个令人几乎所有人都羡慕的亲王,若是一辈子就这么潇洒下去,那便没有后来的许多姑娘,可偏偏他在一次游学的时候遇见了一生中的情劫——那位杨家的姑娘。
  杨家,算是个人才辈出的家族,祖辈的时候曾经也在前朝担过大司马之职,后来不愿意参与党争抽身而出,之后几辈人就算科举也大多都是地方官员,直到出现了一位上马能安邦下马能治国的文武状元,也就是后来的威武侯杨素,那时候陈国朝局不稳,边境还被人骚扰,当时的杨素就如同陌篱的父亲担当起了保卫边关的重责。
  如此一战便是十年,也正是因为有这十年的血战,才有后来数十年直到陌篱父亲那一代这么长时间的安稳。可以说杨家对于陈国那可算是忠肝义胆,殚尽竭力,无论经过多少年依旧还被百姓牢记。
  这位杨姑娘便是杨素嫡嫡亲的亲孙女。
  杨家子孙颇多,杨素排行老七,相思外祖母的祖父排行老八,与杨素是同胞兄弟,后来杨素病故,长子带着家眷留守江淮,相思的外祖母这一支则返回京都老宅入朝为官,说起来外祖母的娘家虽然一直都住在京都威武侯府,但其实真正袭爵的侯爷却是江淮杨素的后人。
  杨素的长子生有一女,名唤清言,原是希望女儿声如清泉,言之有物,可谁知道清言从小聪明过人,无论琴棋书画还是骑马射箭都小有涉猎,若她不是一个女子,恐怕又会出一个杨素那样的人物。
  若是光有才华也便罢了,但这清言模样娇美,小时候便叫人移不开眼,等着年岁渐渐长大更是让侯爷恨不得将女儿锁在家中,不让外人瞧见,生怕惹出什么事端。
  清言温婉听话,小时候还能跟着祖父出门玩耍,等着过了十二便只好待在家中弹琴看书,家中原想着给她许一门亲事,但杨素看着孙女长大,聪慧又如他一般,几乎都是宠着捧着,哪里会舍得那么早就定给旁的臭小子。
  杨素的长子拗不过父亲,便只好将女儿的婚事押后,这才给清言与礼亲王制造了可能性。
  那时候杨素已老,他的子孙又不适合习武,他年轻时安稳下来的边境隐隐又有了不好的苗头,不少外来的商人进入陈国,有些是为了坑蒙拐骗,有些就是纯属想要在陈国扎根,探听陈国的消息送出去。
  当年杨清言与礼亲王是怎么认识的,有很多种说法,有说是路上偶遇,也有说是关于一张字画真假的误会,还有就是两人同时卷入了一场关于外来细作的阴谋。
  总之在这一场阴谋当中,杨清言的智慧与果断给礼亲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人后来也就顺理成章成为了夫妻。这原本应该是个很温馨很浪漫的故事,可谁知道就在杨清言二十岁生辰的那一日,礼亲王突然暴毙,而这位年轻的王妃也随之在第二日跟着死去。
  他们的死因众说纷纭,可谁都不敢窥视其中秘密。
  “那为什么要说杨清言是奇女子?”相思听到陌篱说到这里,有些奇怪的问道。
  陌篱偷看了一眼相思的侧脸,耳尖发红,垂下眸子道:“据说礼亲王本身并不善于朝政,可是在他回到京都后,先皇有不少头疼的难题都是他帮着解决的,有人传说,这都是杨清言在后头出谋划策。”
  “这都是谣传,也说不得准啊?”相思觉着自己没有一丝像那个女人,她不喜政事更不会骑马射箭,读书也都是杂书,别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了,就是那些史书她也都当故事看个热闹。
  “这也并非空穴来风,当年大食国来朝上贡,夜晚酒宴时当场提出几个刁钻的问题问先帝,只可惜当朝无一人可以应答,那时候也是礼亲王站了出来,仔仔细细回答了来使的问题,这才化险为夷。当时有知情者就瞧着过杨清言私下写了纸条偷偷让太监递了上去。”陌篱感慨的说道,自从杨素之后,陈国内有学识的不是被当时丞相的老师赶走,就是籍籍无名都是阿谀奉承之辈,若不是后来先皇将丞相拉起来压制那位狡猾的老臣,指不定还能不能等到自己的父亲出兵边关。
  “那……这杨清言看起来聪慧,其实也不过是个蠢人。”相思放下杯子,到说了句让陌篱都惊讶的话。
  陌篱不解道:“人人都说她智慧超群,甚至赶上前朝那位有名的公主,可为何你要说她是个蠢人?”
  “陈国民风开放没错,可说到底又有几个女人可以插手朝政?又有几个女人可以披挂上阵?说到底她不过是想实现她的价值,她想要一展才华通过她的丈夫,只可惜……”相思冷笑道:“这样的地方是永远不可能让女人出头的,所以她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自己的丈夫。”
  陌篱不语,因为他在心里已经认同了相思的想法。这个世道人想出头,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当年杨素为保杨家重新出头,不惜锋芒毕露,征战沙场,他的父亲骁勇大将军也是为了光耀门楣才跑出去出生入死,杨清言不愿埋没与后院想着通过丈夫将满腹的学识学以致用。可结果呢?
  杨素用十年征战换来侯府的空头名号以及一身伤痛,被迫一支留在江淮不得入京,这才保证让自己的胞弟进京入仕,至今也还没入阁。他父亲骁勇大将军那更是命都丢在边关,还不知道被杀的死因到底是敌军还是自己人。杨清言想着通过丈夫,结果还没等造福百姓一家子的命都没了。
  人人都想往上走,人人都想实现自己的抱负,可最后能站着意气风发的有几个?与众人不同太过出挑的,到最后也不过得到别人一句天妒英才罢了。
  “总之,当年杨清言的死因很奇怪,这其中似乎还牵扯宫中,你还是小心点别入宫的好。”陌篱实在不想也不愿看到相思这样好的姑娘在将来的某一日,为了一个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女人承担别人的恶意。
  “我真的很像杨清言么?”相思用手捂住脸,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陌篱。
  灯光下,陌篱看着那双眼睛,心脏不由自主的猛烈跳了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从嘴里跳了出来。
  他觉着自己似乎有些不由控制,若不是拼命压制,他的身体恐怕就要自己伸出手臂将这个姑娘揽入怀中,狠狠地,狠狠地……
  “陌篱?你没事吧?”相思见陌篱在发呆,心也一跳,陌篱现在这样的表情太像前世那个人,就连嘴角抿住的弧度都一模一样,似乎都是在隐忍什么。
  “没!”好似法术被破解,陌篱一哆嗦松懈了下来,他感觉后背几乎全部湿透,他强笑着说道:“我是在想,那杨清言十二岁遇见礼亲王,你如今也是十二……我怕有人不怀好意,你多加小心。”
  “你别想太多,我老实待在家里也不出去,想来也不会有事。”相思受了好意。
  “那……那我先走了,往后有什么事儿,你只要往窗台上放三颗石头,我就知道……你放心,我已经许久不碰梨花白了。”陌篱害怕的站起身,他就怕自己再坐下去,会出现刚刚那种不受控制的情况,再对相思有什么伤害。
  “等等!”谁料,相思拉住他的衣摆道。
  陌篱不敢挣脱,只能回头看她。
  相思缓缓抬起头,咬了咬嘴唇道:“之前那些东西,都是你送来的?包括那颗石头?”
  陌篱下意识就点点头。
  相思深深的看了看他,心略微往下沉,而后又问道:“是你自己想起来送我,还是受人之托?”
  陌篱这才觉着不对,本来师傅让他找到的东西各式各样就够奇怪的了,可是明显相思并不觉得奇怪,似乎还有什么隐情在内。
  “没有,只是我随意买的,想着也许你会喜欢,我并没有直接相送,不会给人知道,你放心。”陌篱忽然就不想让相思知道师父的事情了。
  “是么,那谢谢你了,我很喜欢,可是……还是不要送了,对你我都不太好。”相思眼底有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失望,可偏偏直接撞进了陌篱眼里。
  陌篱什么都没说,打开窗户飞身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年快乐!!!摸摸摸摸大!财神都要迎面了!

☆、第一百零三章

  ——咚——
  ——咚咚——
  ———咚咚咚——当!!
  琴弦已断,鲜血从指间低落染红了光亮的琴面,一身荼白的衣衫也染上了片片红梅。
  “今儿的琴声居然含着杀气……是谁那么倒霉让你恨上了?”
  陌篱冷漠的抬起头,看清楚来人也没有回答。
  兰总管两年过去丝毫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一副随意中夹杂残忍的模样。
  “啧啧,看着人家小姑娘你到是含羞多言,对着旁人却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你跟踪我?”陌篱皱起眉头拍在琴面上发出难听的声响。
  兰总管动了动眼皮,露出不满道:“我以为这两年你已经有了长进,可没想到不过是个女子,你便原形毕露了。”
  “不劳你费心,是不是又有什么任务交给我?”陌篱忍了忍,重新跪回原处,随意用发带圈起的长发也随之落了地。
  兰总管眼底划过赞许,可依旧带着不屑道:“别老是想着人家姑娘,那个姑娘是个麻烦。”
  “师父不是让我照顾她么?”陌篱拢了拢袖子,也不知道是说给兰总管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啧啧……”兰总管一步步走上亭台,忽然抬起一脚将原本残缺的古琴踹飞出去,亭外的小厮一个纵身便将那古琴接住退了下去。
  兰总管脚踏在原本放古琴的案几上,伸手掐住陌篱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道:“你问问你自己的心,到底是庄主让你照顾,还是你自己想要照顾!”
  陌篱瞳孔微缩,死死咬住牙关。
  “别自欺欺人,我最讨厌不能正视自己的人,无论是伪善的,恶心的,还是黑暗到令人崩溃的……通通都是值得自己喜欢的!
  庄主让你照料孟三娘,谁知道是有什么计划,可是你……我的少主,你动了凡心了……”说完,兰总管甩开陌篱,心情突然大好的直起身子笑道:“你这算不算……监守自盗?”
  陌篱半跌在亭台中,眼中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师父和三娘认识么?”半天他只问了这一句。
  “谁知道呢?你师父飘忽不定,脑子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当初他下这个命令三娘才几岁,总不能他看上了这么小的孩子?”兰总管恶劣的玩笑道。
  陌篱明明知道不可能,可是还是忍不住掐紧了手指。
  “也有可能,是想试试你过不过得了情关?哪天不想玩了……咔!扭断了那小姑娘的脖子……”
  “够了!”
  一排银镖从陌篱的袖子里甩了出来,毫不客气的直打兰总管的面门,那种速度与力道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满脸开花了。
  然而兰总管脚尖一提,整个人跃了起来踏着亭柱上了顶樑,那排银镖不是钉在柱子上便是飞出亭外不见踪影。
  “我好歹也算是你半个师父,你到是下得了手。”兰总管依靠在顶樑之上,晃悠悠的说道:“我今儿来就是要告诉你,你父亲曾经身边的那位副将,昨天下午已经偷偷进京了。”
  一阵清风,陌篱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兰总管就已经不见了。他所留下的这句话其实找谁带一句都是可以的,但他偏偏来了还要闹上这么一出,可见他是待在山庄无聊,又似乎察觉出了陌篱对孟相思的异样。
  伸开手,手心里已经沾上了血红,陌篱看了许久才挪开视线,他刚刚看到血,却只想到了红艳的相思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便是相思了。
  “情关么?”陌篱自语道。
  骁勇大将军死于边关,却并非死于战场,当时给陌家的说法是骁勇将军恶疾发作救治不及便匆匆的去了,可是陌篱知道,他的父亲一直身体强壮甚少生病,又因为自小习武善用药浴,一般的□□都不起作用,更何况什么恶疾。
  他虽然已经遍寻不到当初二房那些伺候的人,可他身边的魏叔却能很肯定的保证他的父亲绝没有什么遗传病。这些年陌篱不但在寻找被大伯母赶出去的二房下人,还在寻找那些对自己父亲忠心的武将。
  只可惜,大部分因为父亲的亡故离开了京都不知所踪,就算少部分留在军中,也多是不敢多言,或是出事当日根本没有在父亲身边的。他现在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联络父亲的旧部,私下培养自己的人脉。
  可是父亲的副将居然会回京,这又是父亲身边的哪一位副将?当时父亲身在边关,亲近的有四位副将,其中一人战死,两人贬黜,还有一人在军中依靠着家族勉强站稳脚跟。
  而稍远的副将也有八人,但这些人大大小小不知道跟着父亲参与过多少战事,其中不乏大家族的公子……
  陌篱仔细琢磨,他不认为兰总管专门跑一趟就为了说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这个即将进入京都的副官也不可能是个与父亲无关的人,说不定父亲的死因就能从这个副官身上找到线索。
  “零壹,让魏叔去一趟拐子胡同……”
  所有的谜题他都会一一揭开。
  “红豆……小红豆?小小红豆?”
  相思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外头不停有人说话,下意识她便卷着被子缩到了床里头,而后伸手掀开了帷帐。
  “你怎么还在睡啊?”
  相思吓了一跳,帷帐空隙中钻进来一个脑袋,好好的珠花都因为她动作粗鲁歪到了一旁。
  “郡……郡主?”相思吸了口凉风,打了个嗝。
  “姑娘,郡主来了实在拦不住……”缠枝这会儿已经走了过来,拉开了帷帐。
  “无妨。”
  相思笑着转过头对李芸萝道:“芸萝姐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李芸萝直起身不在乎的摆弄了一下碎发,又理了理一身的骑装道:“今儿不是击鞠比赛么?我就是怕你又找了借口不去,所以干脆一早就过来接你。”
  相思轻笑,只觉着郡主越发直率可爱,这样的性子将来也不知道谁能降得住她。
  “傻笑什么,赶紧的起来。”
  李芸萝上手就要去拉相思,石榴惊得举着双手不知所措道:“郡主可小心点,咱们姑娘身子弱,万一再扯坏了,还是让奴婢们来吧。”
  相思反倒不在意,借着李芸萝的力气爬了起来,穿着亵衣靠在床边道:“别嚷嚷了,赶紧的把我的骑装拿来,不然咱们这位活祖宗怕是连衣服都不想让我穿了。”
  屋里头又是一场忙活,相思刚穿好了衣裳,头发还披在肩头,就听着门口孟端方高声道:“懒姑娘你起来没有?”
  相思一喜,也顾不得没有梳妆,快步跑到门口打开门就瞧着来人,眯起眼睛笑道:“原是二哥哥回来了,怎的也不让人知会我一声?”
  十三岁的少年不羁的站在庭院里撇着枯枝,满脸的不屑,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只是见着堂妹从里头出来,眼底瞬间划过喜悦,可那喜悦也随之被嫌弃覆盖,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
  “我知会你什么?你又不能管我吃,又不能管我住,见着你就烦。”孟端方口是心非的说道,他才不会告诉相思他临走之前扫过了书院周围许多的书铺,就为了给她寻那些奇离古怪的话本。
  相思是早习惯了孟端方这种脾气,这两年她住在大房,孟端方没去书院之前经常与她作对,可往往事后又会借着各种方式送了东西过来赔罪,只是他嘴硬说话还难听,不少不熟悉的下人还以为二少爷对三姑娘心存恶意。
  其实相思对孟端方也是存着一丝愧疚,不但是当年她害得孟端方大病了一场,还因为后头孟端方找茬,她私下也恶整了他几次,每次他都弄得极为狼狈。即使如此孟端方也没记仇,私底下总是想着她,那时候她没想明白,现在到是稍稍懂了,总有一种人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却又想引起对方的注意,找茬挑刺各种蹦跶便成为了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
  再说相思已经活过一世,到没想到竟然与个孩子计较起来。
  相思想明白了,可李芸萝啥也搞不清,她只知道突然来了个小子就站在她家小红豆的屋子门口叫嚣,这怎么得了,在京都里能比她嚣张的用手指都数得过来。
  她一腿迈过门槛,叉着腰呵斥道:“什么东西还敢在门口吠!”
  孟端方还没瞅够自家这个软萌的小妹子,到被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恶婆娘啐了一脸,他眼睛一瞪,也不管对方是谁,便立刻反击回去道:“哪里来的土匪婆,还敢在我家里撒野!”
  小郡主眼珠一转,拉着相思就道:“我就说你在这里肯定寄人篱下,这都堵门口欺负了,到不如今儿出去你就别回来了,跟着到我府上,咱们一起住。”
  相思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解释,孟端方更不干了,快步上前就扯着相思往里去,边走还边道:“怎么什么人你都往家里带,万一是个拍花子呢?”
  “你说谁呢?”
  “就说你了!”
  “你知道我是谁么?”
  “管你是谁,这是我家!”
  “姑娘……”石榴被这两位惊得不敢言语,偷偷扯了扯相思的衣角。
  可是相思只是一笑,甩了帕子道:“让他们自己玩去吧,咱们梳妆。”
  作者有话要说:  孟端方:妹纸是我的,我的,我的!
  小郡主:小红豆是我的,我的,我的!
  陌篱:二位问过我的意思么?

☆、第一百零四章

  击鞠,每年秋天举办一场,场内分成行家与玩票两种,所谓行家大多都是权贵们平日里用金钱培养专门用于击鞠比赛的队伍,而玩票则多是权贵家里的公子们组成队伍相互切磋,到并不认真,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陈国人热爱击鞠,不但是因为击鞠刺激很有竞技的美感,还因为陈国平日禁赌,唯独每年击鞠大赛的时候会开放有顶线的下注活动,只是所有的下注过程以及规范都由官府拟定监管,不允许个人私设赌局,违者重罚。当然这种赌局大部分是为了给朝廷敛财,但也同时刺激了百姓的参与积极性,有些人因此小赚一笔,也有人因此亏了些钱却由于上头封顶不至于倾家荡产卖儿卖女。
  可以说,除了每年的春节之外,就数秋季的击鞠最受百姓期待,更何况陈国还为此给书院官府还有各个行业规定放假,大批放假的人员自然涌进击鞠场观看比赛,有了闲钱的甚至还可以赌上一把,别提多有滋味。
  相思坐在马车里靠着李芸萝,马车外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人,比正月十五花灯会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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