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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娇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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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扯着孟尘惜就要往外去,可很快外头就涌进来一群人直接就将孟端方还有相思尘惜围了起来。
  相思想要走已经来不及了。
  暗暗叹了口气,这当真是无妄之灾。
  “你们想做什么?这青天白日的,你们莫非还想打人不成!”孟端方扯着嗓子不满的对来人喊道。
  相思无奈,只是这孟端方到底是个孩子平日里又宠的太过,争强好胜总是难免,更何况他还带着两个妹妹,能有为她们出头的心已是难得,要换孟高鹏腿早就软了。
  “小珊,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喂!你耳朵背啊,那姑娘明显不喜欢你,你还缠着人家,你又是欺负孩子又是想强抢民女,这可是天子脚下!!”孟端方被人扯住了胳膊,他用身子挡住所有想要靠近两姐妹的人,生怕她们遇上任何闪失。
  “难道还要我亲自过来?他怎么还在这儿!”说话被人打断,锦衣男子简直怒发冲冠,顺手就扔过来一本书。
  这下相思他们也明白为啥孟端方会被书打中了。
  “这位公子,小的劝你还是先走吧,咱们家公子脾气不太好。”拉着孟端方的护卫小声的劝道。
  “嘿,瞧我这暴脾气,就兴他脾气不好,就不许我也是个炮竹?”孟端方一甩他手,拉着两姐妹就要往里去。
  那锦衣男子见状,上前就拉着那叫做小珊的姑娘往后退了一步,还将那姑娘挡在身后。
  “我看你小小年纪也不知事,别到时候弄伤了你,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锦衣男子这么一转身,众人才看清他腰间挂着的长剑。
  “你!谁怕……”
  孟端方还想梗着脖子逞能,到被相思轻轻扯了一把,哑了火。
  “敢问,这间书铺子可是这位公子的产业?”
  那锦衣男子这才发现孟端方身后这个漂亮得令人眼亮的小女孩。
  “否。”
  “那……公子可是包下这间书铺子?”相思歪着脑袋问道。
  锦衣男子即便蛮横性子高傲,却也实在不能对一个这么天真可爱的小女孩说出什么狠话。
  “否。”他只好答。
  相思一合掌,故作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我还以为这铺子今儿不卖书了呢……”
  锦衣男子初还没理解她的意思,可他一抬头,从侍卫当中往外望去,不少穿着书生衫的少年们正围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甚至还有好些自觉正义的还憋着气红的脸准备闯进来。
  “听说今儿来了一批好书,书院的先生都有提过,若是今儿买不上了,明儿长兄去了书院怕要被人奚落了。”
  细细小小的埋怨声,也说不出是说给他听,还是自言自语,锦衣男子又看了看铺子外头,若真如这小姑娘所言,今儿这事怕是真会被满是愤怒的学生告到书院去,且不说是哪个书院,这京都里谁家的耳目不灵光,万一被传到家里老爷子那里……
  “走!”锦衣男子回身死命拉住身后姑娘的手,往外走。
  一群侍卫也放开了对孟家三人的包围,随后离去。
  那个叫小珊的姑娘一路走,一路死忍着泪,与相思擦肩而过时,还深深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相思只是假装迷惑,并未有一言,他们都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孩童,在京都世家中哪怕就是三岁稚儿也懂得趋吉避凶,有些闲事可不是想管就能管的。
  果然,不但是相思,就是孟端方都没脑残的上去阻拦,孟尘惜更是直接奔向铺子里头,寻找起自己想要的书籍来。
  逆着光,相思回过头只能看见那群人挡开围观者的背影,那个女子脚步踉跄可只是低着头什么都不做。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是上辈子一位夫人说起她的闺蜜时,一脸遗憾的总结道。
  每个人的性格总能决定每个人的命运,即便老天总会给人一些偏爱,可有些人就算给足了偏爱,也定然会过的不幸。
  若她是那小珊,今儿就绝不会是她被人牵着往前走,而是会利用这个男人得到自己最大的利益,就跟前世那样。就算这个世界给她再多禁锢,她也一定会活的更好。
  “三娘,你快来看看!就是这本!”孟尘惜带着惊喜的喊道。
  相思忙走了过去。
  孟端方在她跟前哼了一声,却停留在她们不愿的地方默默守候。
  外头的人群太多了,不一会儿就全部涌了进来,原先的掌柜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书铺子里即刻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就好似刚刚那锦衣男子不曾出现过。
  兴许是铺子不能正常做生意太长的时间,所以涌进来的人几乎挡住了外头所有的空间,以至于站在里头的相思并没有发现,铺子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辆格外骚包的马车。
  加长,镶金,寻踪铃,还有东宛的高头骏马。
  车夫什么都不敢问,只能老老实实的缩在车架上。
  车里的主人也不曾露面,只是打开了窗户挂上了纱帘,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外面。
  这时,孟辛桐带着孟霍然走了过来,看来刺绣的线已经买上了。
  “走吧。”马车上的门缓缓关闭,车夫一刻都不敢耽误,立刻驾着马车往城北跑去。
  “怎么了?”孟辛桐见孟霍然停住了脚步,就也回头看了看,可一个熟人都没瞧见。
  孟霍然摇摇头,低声说道:“刚刚那辆马车好像是陌小公子的。”
  “是他?”孟辛桐只是起了一瞬的好奇,便带着孟霍然回到了书铺子,这时候那三个小家伙选出的书,已经有一人高了。
  “大哥!大姐!”
  “大哥,付账!”
  孟霍然苦笑不得,特意派了身边小厮去引了马车过来,就算付的起他也搬不动啊。
  回到定安伯府上,相思什么都没有说,到是孟端方将这事义愤填膺的告知了孟霍然。
  “你就是太冲动了。”孟霍然想了想,便知道那锦衣男子是谁,于是道:“他应该刚从军中回来,所以你不大识得他,只他的嫡出大弟你到是认识。”
  “我还认识有如此亲戚的人?等等,兄长所说可是嫡出,难不成今儿那人还是个庶出?”孟端方一脸嫌弃的问道。
  “确实。他就是肃宁侯府的庶长子——庄重则。”孟霍然有些惋惜的说道:“上一次去明觉寺,我就遇见他纠缠那个女子,没想到他居然还不更改。”
  “这样的人,也没有御史参他一本。”孟端方只觉着自己的双眼都被侮辱了。
  “他素来寡言重信,往日也不是这副模样,谁知道不过一个女子到是什么都不顾了。前阵子他还因为这事儿被侯爷送去军中,到没想到回来后还是如此。”孟霍然心中一直钦佩军中儿郎,尤其是骁勇将军的故事,他一直都记得很牢,可若是军中儿郎都是庄重则这样的脾气,他到是想近而远之了。
  “那女的长得也不怎么样,至于么。”孟端方觉着自己都比那姑娘好看,恐怕庄重则的眼睛被什么糊住了。
  “一个太过霸道,一个又似乎含糊不清。”孟霍然一眼便看透其中,所以也有几分忧心道:“若是那女子能说清楚,庄大公子不定还会死死纠缠,或是放弃或是换种方式,都有可能。而庄大公子应是第一次稀罕上一个姑娘,却忘记了抓的越紧得到的越少。”
  “那个姑娘就跟面泥似的,好生没趣……”孟端方眼珠一转,嘻嘻笑道:“大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孟霍然用手一拍他的脑门道:“小孩子家家,赶紧回去补了功课,小心晚上父亲查验,你又该哭鼻子了。”
  孟端方一脸菜色,二话不说直接奔回了自己的院子,今儿他可是一个大字都没写呢!

☆、第三十七章

  庄重则……
  相思心不在焉的挑着手里的布料,这个人上辈子听陌篱说过,沉默寡言又不肯成婚,是个京都里世家的异类。若是他像陌篱也就罢了,陌篱的大伯母害怕他成婚之后取走原先的产业,就死拖着让他不婚,甚至不惜败坏他的名声弄得无人敢嫁,可庄重则的嫡母却是个厚道人,不但从小就善待他,等他长大之后更是给他选了不少京都里的好姑娘,然而他一个都不娶,甚至躲去了军中,最后拖成了与陌篱一样大龄不婚的世家大少。
  难道说这位大少与那位小珊姑娘后来有了什么变故?
  思绪越发飘远,相思不禁联想到当时京都不婚的四公子,那会儿还传说他们都有断袖之癖才不愿成亲。
  不知道为何,现在想起,相思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也难怪她与陌篱的苟且之事一日爆出,让多少人惊掉了下巴,这么想她死也算值了。
  “姑娘?”缠枝见相思一直看着一块荼白色的布料发呆,便轻声唤道。
  “就这块吧……”相思认命的叹了口气,这是陌篱上辈子最喜欢穿的颜色,他总说穿着这色的衣衫有飘飘欲仙之感,说什么别人都会信服。
  缠枝将那荼白的布料抽出来放在相思跟前,其余的就都收到柜子里去了。
  “姑娘准备做什么?”缠枝迟疑道。这料子实在太素了,虽然定安伯府上在守孝,可姑娘们毕竟是要去参加暖阁小聚,总不好太素溜儿了。
  “正是孝期,暖阁里不会来外人,也就大家相熟的。”相思不在意道:“再说大姐姐的针线那么好,我年纪还小,做什么都是应个景,到不如做个自己喜欢的,回来还能用上。”
  “姑娘是要做常用的?”缠枝了然,也觉着是个不错的主意。
  相思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道:“嗯,我想做个荷包。”
  她上辈子沉不下心来做刺绣,所以做出的东西顶多算个针脚密实,却算不得精致,可是上辈子她自觉做的最好的就是这荼白的荷包,当然也做的最多,只是她并未亲自戴过罢了。
  “花样,姑娘可想过?”缠枝又问。
  相思刚想说夹竹桃,屋外的帘子就被打了起来。
  “姑娘,赶紧回去瞧瞧吧,老太太和太太吵起来了。”石榴裙边飞舞,神色慌乱。
  相思将手中的布料平静的放在软榻上,还用小手抚平了上头的皱褶。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也是大约这个时候,上辈子的她还在二房里窝着,沉浸在少了一根手指的悲哀中,那时候与大房几乎都没有来往,所以母亲被梅姨娘诬赖偷窃家中财物时,也只有她一人用幼小的身体站在老太太的院子里,护着那个被气哭的女人。
  “走吧。”相思提起裙子往外走。
  虽然她知道母亲永远都拎不起来,可母亲的嫁妆她却不想被人就这么抢走,毕竟那里头还有她的一份。
  缠枝跟在她身后,一脸担忧。
  “缠枝姐姐就别过去了,嬷嬷应该在那头等着我,再说我还有石榴呢。”相思跨过门槛,转头说道。
  缠枝脚步往回一缩,无奈应了。
  相思一笑让人放下了帘子,她才不会让父亲看见缠枝,多增麻烦。
  “姑娘,木棉前阵子托了人,去了三姑娘院子里。”石榴略显懊恼道:“张嬷嬷见您在养伤,就不忍告诉你。”
  “嗯。”相思的表情极淡。
  石榴就不多言了。
  木棉去了别的院子相思一点儿都不奇怪,这个女孩子本就是个心不小的,只是她比芙蓉更懂的收敛,可又坏在那张喜好传话的嘴上,上辈子因为她多疑,后头脾气也暴躁,木棉自然不敢另投他主,到是眼下,自己都住进了定安伯府也没带了她,她若是能静的下心守着院子才怪。
  原还想留着她传话解个闷,这会子走了,相思也不过少个陪说话的。
  不过,她也能理解为什么孟桂芝会将木棉要了去,那个丫头恐怕一直都怀疑掉头发的事情与自己有关,所以有什么比得上要走自己院子里的丫头来的更方便,尤其这个丫头嘴巴上还没个把门。
  相思转头看向萧瑟的花园,她这个妹妹怕是要失望了。
  进了二房的角门,相思就见着张嬷嬷拿着披风等着她,相思一见自己的衣物露出一丝尴尬,石榴更是缩紧了身子。
  “姑娘也是不注意自己的身子,这手才好,若是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办?”张嬷嬷利眼扫过石榴,转身给相思披上披风。
  相思连连赔了不是。
  “姑娘此去,可要小心说话。”张嬷嬷瞧了瞧四周无人,才敢道:“老太太毕竟是姑娘的亲祖母,若是太过,怕是会对姑娘名声有损。”
  “梅姨娘这般说母亲,可有证据?”相思将带了毛绒的帽子戴了起来,小声问道。
  张嬷嬷垂着头,看似只是在走路,实则捏声道:“说是找了几个人证,还有一部分老太太的东西也被搜了出来。”
  “到是准备的全乎。”相思冷笑。
  “姑娘,这事儿……”张嬷嬷怕姑娘想起那日被人掳走的事情,担忧的问道。
  相思轻声道:“无妨,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终归我没事儿。”
  “这女人真真可恶,不但偷了家里的东西,还想掳走姑娘,还诬赖太太!”张嬷嬷义愤填膺,气得眼眶都红了。
  石榴偷偷瞄了相思一眼,后背僵硬。
  相思面不改色,反而拉住张嬷嬷的手安慰道:“这人在做天在看,她偷了那些钱,总不会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石榴把头垂得低低的。
  老太太的院子里果然外头都围了不少人,下人们一见相思来了,赶紧报信的报信,躲开的躲开。相思还在人群里看见了木棉,心里便知,木棉在三妹妹的院子里也不过是和她一样的用法。
  木棉一见她看过来,居然掉头就跑,生怕她追上来吃了她一般。
  相思觉着好笑,转身进了院子。
  院子里大堂的门全部打开,大堂外头的院子里站了不少老太太院子里的下人,她们见着相思连行礼都没有,好似就等着看她们这些嫡出的笑话。
  “你说说你,这么些年来咱们孟家对你怎么样?你多少年来一个蛋都没下过。我儿子对你如何了?你看看他的后院!”相思刚一进来,就听得老太太这般说。
  相思挑眉,她确实不是一个蛋。
  “我们什么都容你忍你,你居然因着没有儿子就伙同外人偷了家里的库房,你简直……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老太太一拍桌子,气得大骂。
  梅姨娘也不忘加火道:“我知道太太不喜欢大郎,可大郎也要叫太太一声母亲,老太太的东西在大郎那里丢了,太太就舍得看着大郎因此茶不思饭不想么?这得费多大罪呢?”
  相思瞅了瞅又宽了一些的孟高鹏,眼角抽搐了一下。
  “老爷,她们都诬赖我,你可不能不管啊!”关氏谁都不理,只揪着丈夫啼哭不止。
  孟二老爷的脑仁都要炸了。
  孟若饴缩在下手,看看老太太和太太,难得什么都没说,她到盼着母亲找人将东西偷了,这样她以后能得到的肯定比在老太太手里的多。
  “都是养不熟的狼崽子!”老太太终于瞅见了相思,一想到她一直住在大房,心里就不痛快,只觉着在大房跟前落了面子。
  相思将帽子取了下来,露出了墨色的发髻,她双手一叠放于腰间,稳稳的行了一礼,给老太太也给父母。
  “你瞧瞧,你两个女儿都在这里,你敢说一句实话没有!”老太太一想到自己的东西,心肝肉都疼到痉挛。
  可关氏压根不理她,只是眼汪汪看孟二老爷。
  孟二老爷实在受不了这种僵持不下,咳嗽一声道:“既然人都差不多齐了,梅姨娘也可以说说看你手里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太太联合外人窃了库房。”
  其实二老爷压根就不信太太会窃了大郎的私库,他自己心里明白妻子有多少嫁妆,更明白这个女人脑子除了情爱别的什么都没塞下,她恐怕连一个包子值多少钱都不知道,她还能买凶偷盗?简直是笑话。
  孟二老爷投机取巧的本事是有,可看他对待女人的方面就知道,他内里也是个胆小怕事的,这若是别的事情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是想告太太偷盗,这事情一旦传出去,哪怕永昌侯府已经与关氏断绝关系,人家也会上门调查,毕竟出嫁的姑娘可是关乎永昌侯姑娘们的名声,若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人家肯定不会饶了孟家二房,弄不好最后丢脸的还是他。
  相思就是知道父亲的性格,才会如此处之泰然,不然上辈子就以她这么小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护住只会哭的母亲,左右不过是父亲害怕母亲的家族罢了。
  只是,上辈子母亲到底损失了一些财物买得清净,这辈子她到想让梅姨娘吃些教训,也省得老是伸出手干扰她的小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孟家二房其实欺软怕硬的多,窝里横。真正相思抓住脉了,也就不难对付了。

☆、第三十八章

  梅姨娘手里攥着汗,可表面却镇定自若,她其实并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正如孟二老爷心里所想,她也怕惹上永昌侯府的人。只是她更为了解老爷和老太太,只要她不闹的太过,到时候太太再拿点儿东西出来,既不张扬大家又得了实惠,也算平了她心里那口恶气。
  “太太,也不是妹妹有心针对太太,只是这东西是在大郎那儿丢失的,妹妹若是不想尽办法追查下去,还怎么给老爷,老太太交代。”说完,梅姨娘还委屈的说道:“只是,太太这样做也未免太心狠了。”
  “让她心死!!说给她听!”老太太拍着桌子怒道。
  “到是奴婢来迟了……”
  相思一直微垂着头站在一旁,听见这声音,才抬起头望向门口。
  薛姨娘一身靛青的衣裙,梳着老气横秋的发髻,由一个小丫头搀扶着进来,双眸平静的如同一滩死水。
  “奴婢……”
  还没等她开口,相思就走了过去道:“薛姨娘还不算迟,这不,梅姨娘还没开始说呢。”
  见薛姨娘还想说什么,相思赶紧将她搀到一旁坐在边角的地方。
  “二姑娘……”薛姨娘眸子里终于有了波动。
  相思却笑着摇摇头。
  薛姨娘嘴唇微颤,叹了口气。
  再没有人比相思更了解薛姨娘此时来的目的,她在这个后院里已经待的够够的了,若不是对太太还有一丝牵挂,对两位姑娘还存着一丝回护之心,怕是早就一根绳子吊死了。
  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薛姨娘进来就承认了是她找了人盗了私库,求着老太太老爷惩罚,只是梅姨娘压根不愿让她给太太挡灾,最后找了好些证据,太太破了财,薛姨娘还因此受了罚。
  关氏一见薛姨娘,脸就臭了起来,揪着帕子看向了别处,就跟梅姨娘想要针对的人不是她似的。
  梅姨娘被打了岔,很是不悦,但她还是沉下气来说道:“既然薛姐姐来了,那好的很,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个见证。”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梅姨娘挺直了背说道:“妾身势单力薄,不得已还劳动了老太太……”
  梅姨娘双眸一瞥老太太,老太太立刻道:“嗯,这过程可都有我盯着,某些人可别说梅姨娘存了私心!”
  相思心中暗笑,只觉着两人难怪关系不错,若是不牵扯到钱,到是极有默契的。
  “那日私库丢了东西,也是妾身不查,妾身也有过错。”梅姨娘起身先不说别的,反而先向二老爷请罪,接着才道:“只是一番查探下来,妾身发现那日整理私库的人当中,有几人是太太陪房的旧故。”
  “当然,若是仅仅以此来论,那妾身真是罪该万死。”梅姨娘就怕有人和她抢话一般,接连又道:“只是前阵子老太太那头抓着几个学嘴的下人,到漏了端倪,妾身不敢妄动,只等着老太太指点才查到了那日看角门的老婆子……”
  孟二老爷沉着脸,见梅姨娘不往下说还直瞅自己,心里也打了鼓,难不成真是关氏所为?
  老太太见儿子似有疑虑,心头一急,她才管不了这事儿是不是媳妇所为,她只知道关氏手里有不少嫁妆,而她的私房已然去了大半,要是不找补回来,那是睡觉都不安稳。
  于是她痛心疾首的指着关氏说道:“那老婆子可是你身边秦嬷嬷的老乡,她可是说了,那日就是你交代将人放进来的,还有夺财之人也是你私下里寻了京都城北地痞所为,你别抵赖!我老婆子活到这么大岁数了,也不可能无辜冤枉你这个小辈儿,你别以为做的事情无人可知,老天也是有眼的!”
  相思差点笑出声来。
  “你自以为做的严密,那些人为了财物内斗也死了不少活口,可还有一些人并没有被你挑中,他们可是亲耳听过那些死者临来咱们府之前,留下的话!要不要我让人带上来与你对峙?人家认的可是你身边秦嬷嬷的外甥!”老太太说到这里,连她自己都有些相信了,所以后头的口气越发笃定,愤恨不已。
  秦嬷嬷跟在太太身边,腿都要吓软了,这可是欲加之罪啊,更何况她确实有个远房的外甥,且那外甥从小不学好,吃喝嫖赌总会沾染,这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再胡乱攀咬她,不说太太,她今儿就要被老爷送去官府了。
  “老太太,这话可不能说啊,老奴从永昌侯府出来就跟着我家太太,对孟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可不能为了八竿子找不着的亲戚,怀疑老奴啊!这……这老奴原本就是京都人,谁家还没个远房啊!”关氏还没说话,秦嬷嬷就跪了下去。
  关氏一见,这才正视老太太,满眼的指责道:“老太太有什么直接冲着我来,何苦借着嬷嬷欺辱我?这事儿是真是假大家心里都有数,我瞧着到不如让老爷做主,我到要看看谁还敢胡乱攀咬!”
  梅姨娘这时候已经不说话了,刚刚老太太全部都替她说了,她现在只需要躲在一旁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你!你居然还死不悔改!”老太太早就气昏了头,她只觉着关氏又在忤逆她,似乎还在隐隐嘲笑她,她眼眶一红,就对着孟二老爷道:“儿啊!为娘就这么点儿家当,那可都是为你留着的,你瞧瞧,你这个媳妇,不但半分功劳都没有,还老想着咱们家的财产。她也不想想她一个没儿子的人,要那么多,有个什么用!”
  “老爷!我可什么都没拿,您可不任由老太太污蔑我!”关氏看着地上跪着秦嬷嬷,以及咄咄逼人的老太太,心中悲愤,眼泪又开始哗哗的流。
  孟二老爷心里啪啪打着算盘,老太太的东西肯定是要不回来了,再说,就算要回来也只能去了梅姨娘处,他若是想沾手怕是不易。到是太太这里的嫁妆,他只要心情一好温柔小意一些,总能哄到一件半件。再说了,什么好玩意儿到了老太太这里就肯定吐不出来了,若是等两个女儿出嫁,他还要找老太太要嫁妆,那时候定然没有什么分量,若是陪嫁出去怕是要笑掉同僚的大牙,他日后还怎么高升,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结仇!
  到是太太,两个女儿都是她的亲闺女,陪嫁能没有好东西么?到时候他只需要出点小头,太太就能给他摆平了大头,如此,要比送到老太太手里实惠多了。
  “母亲,关氏她平日确实不大懂事,可是若是说私结外人偷窃一事,怕也是个误会。”孟二老爷一脸为难的说道。
  关氏顷刻间激动的红了眼圈,她擦着泪感动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郎君懂我,是我的知心人……”
  梅姨娘缩在角落,皱起了眉头。
  老太太一听,这还得了,好好的儿子居然在这上头站在了媳妇那头,这是有证据哪怕是没证据她今儿也不能饶了关氏!
  “好好好,这个家里怕是没有我老太婆说话的地方了,想是就算我老婆子拿出证据,老爷也是不会相信,还以为我老婆子捏造诬陷。”老太太抽动着鼻翼,深深吸了口气道:“那我干脆交予官府,让他们来定夺!”
  孟二老爷一听就急了,这是家丑,上次丢了东西不得已喊了官差已然是丢了面子,这还是他等着授官的重要关头,要是再捅出去,自家老娘怀疑老婆偷窃,他还要不要过了,永昌侯府第一个就给他小鞋穿。
  “娘,这事儿还要斟酌,万不可外扬啊!”孟二老爷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妻子出点儿血,安抚一下老太太了。
  “官府就官府,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关氏脑袋一热,站起身就嚷嚷道。
  大堂里吵得是一塌糊涂,下人们恨不得缩成灰尘消失不见。
  当真宛若市井之家,大约只有相思如此悠闲了,她很有心情的看了一阵,见事情闹到这个程度,再不说话怕是父亲会让母亲拿钱买清净了。
  “老太太,父亲,母亲……我临来时,大伯可有一句吩咐。”
  相思的声音不大,可是一瞬,所有人都没了声音。
  相思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道:“大伯本来想亲自与父亲说上一句,只是今儿公事繁忙,似乎有关父亲前程不得不亲自出外访友……”
  孟二老爷喉头一紧,忙摆手道:“你大伯有事儿自然不必亲自前来,你带话也是应该,应该的!”
  相思一笑,意味深长的扫了眼梅姨娘道:“大伯说,咱们家这个案子到是有了眉目,说是上次死的那些盗匪的身份已然查明,都是京都的地痞……”
  “可不,我就说!”老太太横了关氏一眼。
  “只是……”相思又道:“那个与地痞接头的人可并非老太太所说,是秦嬷嬷的外甥。”
  秦嬷嬷长舒了一口气瘫倒在地上。
  “那人现下已经落网,他对外自称祥叔,是个米商,只是背地里却是当年雁红山的匪首之一。”
  相思的声音并不大,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梅姨娘,她从梅姨娘的眼睛里看到了最初的惊讶不信,到后头的恐惧慌乱。
  没错,上辈子这事儿就是梅姨娘伙同她父亲的“好友”实则曾经的同伙祥叔一起筹谋的,就连那几个混混都是祥叔让下头人随便找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大堂上,只能听得相思一人侃侃而谈,虽是转述,却也是口齿清晰,语句通畅,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听得明白。
  孟二老爷听得心惊肉跳,这雁红山是什么,他早些年也有所耳闻,据说那是远北地区有名的匪山,山上大大小小的山头,光寨子就有几百上千,好些年前官府曾经派人剿灭了一些,还有一部分被招了安,然而一些来头极大的顽固山寨如今却依旧屹立在雁红山顶端,至今还出来作案。这次若真是雁红山曾经的当家所为,那他不但再不怀疑内鬼,反而还要找个时间去烧烧香……这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疯子,眼下偷了他家事小,没杀光他全家已经是顾忌官府了。
  老太太更是听不得这个,从燕州来的路上,她早被匪寇吓破了胆子,这若真是太太找来的地痞流氓那到是好了,可听定安伯府的意思,那可是大案,这钱别说要回来了,就是提她都只能窝在自己个儿寝室里悄悄说。
  “既然是你大伯父所言,那定不会错。”老太太咳嗽一声,到还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只是这可真是你大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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