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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霖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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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陈老爷是发了财了,今天可得请客……”
  夏衿喝着茶,听着四周这些人的闲谈。不过让她失望的是,这些人谈的无非是在哪里买房买地,或哪里新来了清馆美人,并没有她感兴趣的家长里短,尤其是,关于罗家。
  她端起茶杯,准备饮尽茶杯的这口茶,便起身离去。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吵杂之声。
  “快看,是罗大公子。”身后传来一阵惊呼。
  罗大公子?
  夏衿心里一喜,转头朝窗外看去。只见茶馆门前,两个健壮的男子正对着一个十三、四岁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拳打脚踢,旁边站着一位身着锦缎长袍的青年男子,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则站在他身边,指着地上的小男孩喋喋不休地训斥着。
  这是罗大公子,罗推官的大儿子?
  夏衿打量了他两眼。
  罗大公子大约十七、八岁年纪,眉宇间依稀能看到罗维韬和罗三公子的影子。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表情冷峻,看起来是个教养不错而且很自律的人。
  夏衿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衣饰上。
  石刻青绛纹蜀锦夹袍,银色镂空云纹镶边;头上束发的玉冠镶嵌着宝石;腰间悬挂的玉佩通透碧绿。无不显示出这位罗大公子衣饰的讲究。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看来,就算打听不到什么消息,她今天这一趟,也不算白走了。
 

第三十三章 清澈的眼
更新时间2014…11…17 8:06:15  字数:2437

 心里对罗大公子有了一个定论之后,夏衿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小厮的训斥声里。
  听了几句,她才知道,原来那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刚才从旁边冲过来,撞到了穿锦袍的男子,顺手把他怀里的荷包给偷了。这一幕被跟在后面的随从发现,这才把小男孩子抓住,拳打脚踢。
  “这该死的小偷,就应该把他给打死。”身后的那位陈老爷愤愤道。
  “哎,看看,这么冷的天,那孩子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身上瘦得只剩了一把骨头。要是过得下去,谁愿意做这种事?”另一人显然心存悲悯。
  夏衿听着身后的几人议论,看着躺在地下被打的小男孩,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在她看来,偷东西既然被抓,那就要有被打的心理准备;就像她前世做杀手,随时做好了被杀的打算。但偷东西,毕竟不是杀人,打几下惩戒一下就好了,没必要往死里打。
  可罗家的这几人似乎不这么想,那两个打人的随从也不管小男孩受不受得住,每一拳每一脚,似乎都用了七、八分力气,直打得小男孩抱着头,在地上痛苦地滚来滚去,嘴里大声**着。而罗大公子站在一旁,眼睛盯着地上的小男孩,眼睛里流露出厌弃之色,并未制止随从的殴打。
  “唉,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身后那心存悲悯的声音道。
  “怕什么,罗大公子可是推官之子,无缘无故打死人都无所谓,更不用说这还是个小偷。”
  夏衿紧盯着窗外,眉头越皱皱紧。
  眼看着地上的那孩子抱着头的手渐渐松开了来,露出肮脏的脸庞,紧咬的唇也松开了,夏衿便知情况不好。
  她“腾”地一声站起来正要出去喝止,与此同时,一声暴喝响起:“住手!”紧接着,一个人影闪了过去,转身漂亮的旋身踢脚便把快要落到小男孩身上的拳脚挡下,随即“嘭嘭”两脚,罗家的两个随从便飞起落到旁观的人群之中,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小兄弟,你没事吧。”那人上前,扶起了小男孩。待看到小男孩已处于晕迷之中,那人抬起头来,怒视罗大公子:“不过是偷了点钱,你就把人往死里打。一条人命,在你眼里就只值几两银子吗?”
  罗大公子没想到会有人出来打抱不平,微微怔了一下。
  回过神来,他也没有马上回答,微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对方,确定对方眼生,并不是这城东哪家公子,也不是衣着不凡的权贵之人,这才冷冷道:“古代行律,便有拾遗者刖、拾遗者诛的处罚。我这不过打他几下,已是仁慈,万不会要他性命。公子跳出来指责我草芥人命,意欲何为?莫不跟这偷窃者是一家?”
  这是临江城东,住在这里的人大多认识罗大公子,想要巴结或交好罗家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罗大公子的话刚一落声,四周便有无数帮衬的声音响起:“年轻人,请慎言。罗大公子的为人我们都知道,向来是仁善仗义的。他打这一顿,不过是想给这小偷一个教训,望他能改过自新,怎么可能会打死人?身为推官之子,这点律法常识还不懂么?年轻人你这样说话,无端把罪名加在罗公子头上,到底是何居心?”
  “可不是,我看没准这小偷就是跟他一伙的。两人唱这双簧记,没准就是哪个在背后指使,想坏借此坏了罗大人的名声。”
  “就是就是,这世道,人心不古……”
  那人大概没想到周围的人会如此说话,甚至连阴谋论都出来了,指着罗大公子和四周:“你、你们……”涨红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夏衿这才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那人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身上虽然穿着一件深青色绸缎长衫,面料不错,做工精良,但颜色陈旧暗淡,显是穿得久了;衣襟下摆和鞋子上还有些灰尘,看上去风尘仆仆的。不过他容貌却是不错,虽皮肤有些黝黑,却也剑眉星眸,鼻梁高挺。那双睁圆的眼睛尤其干净,如同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能照得见人影。
  “公子、公子……”人群里挤进一个人来,十五、六岁年纪,眉清目秀,小厮打扮,身上背着个巨大的包袱,手里还拎着一把剑。他看见那年轻人蹲在人群中间,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吓得声音都尖细了几分:“公子,你没事吧?”
  年轻人此时已放弃了跟罗大公子争辩,正低下头去看那晕迷的小男孩。听到自家小厮的声音,他头也不抬地道:“没事。”伸出手去掐小男孩的人中。
  罗大公子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此时见那年轻人不再说话,转过身去,对四周团团拱手作了个揖,道:“多谢各位仗义执言,罗宇在此谢过。”说着对随从一挥手,“走吧。”穿过避让的人群,朝罗府去了。
  见没热闹可看,围观的人也径自散去。
  夏衿见那小男孩还没醒来,连忙结了账走了出去:“我来看看。”
  年轻人闻声抬起头来。
  对上他的眼睛,夏衿顿时一愣。
  她没想到,除了新生的婴儿,她还能在世人身上看到这样一双干净眼睛。
  对,就是干净。
  不光是眼睛,这年轻人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极干净舒服的感觉,就像那秋日里湛蓝渺远的天空,透明纯净,一尘如洗。
  “我掐了他的人中,却还是不醒。”年轻人微皱着眉道,“你们这里,哪里有医馆?”说着就要把小男孩抱起来。
  夏衿回过神来,忙叫:“别动他。”低下头去看那小男孩:“我瞧瞧。”翻了翻小男孩的眼皮,又拿过他的手来,摸了摸脉相。
  “你还懂医?”年轻人眼睛一亮,看到夏衿的手收了回去,忙又问,“他怎么样?”
  “还好,没事。”夏衿用指关节对着正会穴用力一顶,“唔”地一声,小男孩眉头皱起,**出声,随即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他醒了。”小厮在一旁惊喜地叫道。
  “能说话不?感觉哪里不适?”夏衿看着小男孩的眼,轻声问道。
  “手……”小男孩嘴里吐出一个字。
  刚才夏衿就拿过他左右两只手的脉相,并不见有什么异状。她抓起他的右手,便要将袖子往上卷——手掌及手腕没事,那受伤的就应该是手臂了。
  “不!”小男孩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侧身猛地一翻,将右手手臂压在了身子之下。但这一动作触及了伤处,痛得他脸上皱成一团,这大冷的天,额上竟然冒出豆大的汗来。
  “你这是……”年轻人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耐心道,“这位公子懂医术,你让他给你看看。”
  “不、不要……”小男孩摇摇头,脸渐渐红了起来,一直红到发根。
  夏衿心里一动,转移视线,朝小男孩的胸部看去,看到薄薄的打满补丁的夹衣里面,明显有一圈用布条缠绕的痕迹。
 
 

第三十四章 一两银
更新时间2014…11…18 8:04:23  字数:2521

 待年轻人还要再劝的时候,夏衿对小男孩问道:“除了胳膊,还有哪里疼不?如果没有,你看能不能试着坐起来。”
  小男孩身上其实有很多伤,哪哪都疼,尤其以胳膊为甚。不过听了夏衿的话,他等痛劲稍过,还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年轻人见了,忙上去搀扶。
  “谢、谢谢您,我自己来就好。”小男孩的脸上越发红得厉害,躲避着年轻人的手,不愿意让他碰自己。
  年轻人疑惑着没有说话,小厮却不高兴了,拉了拉主子的衣袖,道:“公子,咱们走吧。天色不早了,咱们还要找住处呢。”
  夏衿听了也赶紧站起来,准备离开。
  身为杀手,她可不是什么爱心泛滥的好人。在她看来,做小偷被打,根本不值得人同情。刚才伸手相助,也只是出于医者的本能。现在年轻人要大撒手,她自然也不可能留在此处。以她现在的身手和身份地位、所带钱财,不允许她惹上任何麻烦。
  见三人误会自己,小男孩大急:“我不是……我不是那个……”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年轻人道:“阿墨,你给他一两银子。”
  “公子!”小厮大惊,左右看看,生怕别人听到这话,嘴里道,“我们……我们一共只有二两银子。这要是给了一两……”眼睛盯着小男孩,戒备的神情很是明显。
  夏衿看了年轻人一眼,在心里摇了摇头。
  要知道,这朝代的物价,跟明初差不多。一个走街串巷的小贩,一年的收入不过是二十两银子;而五十两银子,就可以在郊外买一个小宅子了。
  如今这年轻人,人生地不熟的,随随便便就施舍出一两银子,而且还是给个小偷。他就不怕这小偷恩将仇报,设个陷阱将他身上的钱财偷了去么?就算这小男孩有良知,可这财露了白,把别的坏人招来,也是一场祸事。
  “叫你给你就给。”年轻人倒是挺有主子的派头,又对小男孩道,“拿着这银子,找个事做,或是做个小营生,再别偷东西了。”
  “公子……”小男孩一下泣不成声,翻过身来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小人本不是小偷,只是哥哥病重,无钱买药,才出此下策……”
  “行了行了。”见四周的人又看了过来,连茶馆楼上都伸出几个脑袋,朝这里望,小厮把这小男孩恨个半死,在怀里摸了半天,摸出几文钱,扔到地上,发出几声脆响,高声道,“我家公子心善,给你几文钱,你可别再偷东西了。”
  年轻人见了,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却见小厮凑近小男孩,低声耳语道:“一会儿分头走,你到前面巷子来我再给你银子。这会儿太打眼,银子给了你都要被抢掉。”
  小男孩倒也机灵,感激地看了小厮一眼,嘴里直称谢:“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跪在地上一枚枚地把铜钱捡了起来。
  “公子走吧。”小厮拉着年轻人就往前走。
  夏衿早在年轻人说给一两银子的时候,就踱到了路边的商铺檐下,做出一副不关我事的姿态。此时见年轻人走了,她赶紧也快步朝另一方向离去。
  今天把罗府的情形打探了一番,又管了一桩闲事,她得赶紧回仁和堂去了。天冬守着茅厕前,还不定怎么心急如焚呢。
  一盏茶功夫之后,她的身影已出现在仁和堂侧面的围墙之外。她左右看看没人,一个助跑到围墙根下,纵身跃起,胳膊已挂在了墙上,再用力一撑一个跃步,已骑坐在了围墙上面,伸头看看院子里没人,将脚收回,轻轻一跃,便落在了围墙内侧。
  听听茅厕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她大摇大摆地穿过菜地,走到角门处,却没看到天冬的身影。她奇怪地唤了一声:“天冬。”
  “少爷。”圆柱后面一声惊喜地叫声,转过来一个人,正是天冬,“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他抬脚朝这边跑过来,可脚下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跟斗。
  夏衿见天冬脸色煞白,额上却冒着虚汗,满眼疲惫,便知他是担惊受怕过度,心里极是歉意:“对不住,让你受累了。”
  天冬看到夏衿平安回来,心里安定,脸色倒是好看了许多,强笑道:“少爷平安回来就好。”
  两人回了屋里,夏衿叫天冬打来热水净了手脸,问道:“有人来过吗?”
  天冬嘟了嘟嘴:“可不是有人来过?你走后不久,刑少爷就过来了。敲门不见咱们,就找了过去。小人告诉他你在茅厕里,他才回了前头医馆。”
  夏衿点了点头。
  她虽然没在前面医馆呆过,不过看夏正慎的行事风格就知道,他是个对下属极严苛的一个人。刑庆生除了夏正谦,并无其他背景。夏正慎对他定然极不客气。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冒着被责骂的危险,抽空来看一看她,可见是个请情义的人。
  “我躺一会儿,你出去吧。”
  这副身体不行,折腾这么久,又是翻墙又是跑路的,夏衿真觉得累了。
  天冬却没有动弹,端着水盆极认真地劝道:“少爷,以后咱们还是老实在医馆里呆着吧。”
  夏衿抬起头来,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天冬不躲不闪地与她对视。
  夏衿收回目光,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看着天冬出了门,还把房门关上,夏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不是被拘在这医馆里,就是被关在夏家深宅里。想要做什么,十分不方便。
  这种时候,丫鬟和小厮就很重要,完全可以做为她的臂膀,给她一定的助力。
  菖蒲还好,虽不能做太多事,但至少不会拖后腿。可这天冬则不一样。虽有忠心,却缺乏胆量。如果她下次再这样出去,保不齐天冬就要把事情告到夏正谦或舒氏处。
  看来还得教唆夏祁换一个随行小厮才行。
  带着这些思量,夏衿朦胧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香,直到傍晚时分,夏正慎等人要回去了,天冬进来叫她,夏衿这才醒来。接了天冬递过来的布巾擦了把脸,起身穿了外衣,夏衿便匆匆出门,到了前面医馆,夏祐等人已收拾好东西在等着她了。
  夏禅本是个调皮捣蛋的性子,今天被拘在夏正慎眼皮底下做事,在药柜前抓药称药站了一天,腰酸背疼,还被夏正慎责骂了几次,早已一肚子的火气。
  此时见夏衿还得让大家等,越发不忿,看夏正慎不在,阴阳怪气地道:“老天真不是公呀。狎妓饮酒的人,进出有软轿送迎,躺在屋子里吃香喝辣,还得大伯大哥探望安慰。咱这些老老实实的,出入靠两条腿走,站在柜台整整一天,辛苦劳作一刻未停,腰酸背痛就不说了,还得在这里等着送别人回家。唉,苦命呀。”
 

第三十五章 赵郎中
更新时间2014…11…19 8:03:42  字数:2263

 “四弟,六弟不过是身上有伤,哪来那么多说法?”夏佑在一旁道,又挥了挥手,“行了,废话少说,赶紧走吧。”说着,头痛地率先出了门。
  对于念书好又乖巧懂事的夏祁,夏佑是极有好感的。再加上对夏正谦的敬重,以及夏祷陷害夏祁的愧疚,夏佑便想在医馆里好好地照顾夏祁,因此今天特地到父亲那里求了情,给夏祁行了诸多方便。
  却不想却引出了夏禅这番牢骚。
  要是这两人都是他亲弟弟,倒也没什么,直接喝斥一声就完了,偏这两人代表了夏府的二房和三房。
  “大哥,我伤口不那么疼了,明天可以做事了。”夏衿跟在夏佑后面,轻声道。
  “六弟。”夏佑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感激地看了夏衿一眼,拱了拱手,“多谢六弟。”
  夏禅在旁边冷笑一声:“装得倒挺像!我看伤口早好了吧?这会子拿来哄大哥。”
  夏佑忍不住了,高喝一声:“四弟!”
  对于这位受老太太宠的大哥,夏禅还是有些怕的。他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有夏佑护着,夏衿自然不会在这时跟夏禅争论,一声不吭地跟在夏佑后面,一拐一拐地出了医馆。
  如此一来,这份识大体的行径,又获得了夏佑的一分好感。
  乘着马车回到夏府,夏衿拒绝了夏佑让软轿来接的提议,扶着天冬,慢慢回了三房院子。
  回到内院,夏衿先去见了夏正谦和舒氏。一看夏正谦和舒氏只关心她的伤势和在医馆里的处境,她便知道兄妹易装的事,夏祁竟然连父母都瞒着,心里极是满意,在正院里说了几句话,借口要去看妹妹,就直奔她住的小院。
  薄荷正在廊上做针线,一见夏衿进来,便迎了上来:“少爷,您回来了?”
  见薄荷并无异状,显是不知真相,夏衿一挑眉:“妹妹呢?”
  “姑娘在屋里躺着呢。奴婢这就去通禀。”薄荷说着,回身快步往屋里去。
  却不想也不知是夏祁耳尖,还是一直在窗户那里看着,还未等薄荷掀帘进去,夏祁就一拐一拐地走出来了,张嘴便想说话,可声音一出,变声男孩的鸭公嗓就出来了,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闭了嘴,还不忘心悸地望了薄荷一眼。
  夏衿忍住笑,扯着他的衣袖,吩咐薄荷道:“你在外面就好。”一掀帘,直接将夏祁拽进了屋。
  进了里屋,夏祁便急急对夏衿问道:“如何,被人看出来了吗?”
  夏衿白了他一眼:“被人看出来,我还能平安回来?”
  夏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拍心口道:“我这心呀,可是悬了一天。妹妹,以后可不能这么玩了。再来一回,我非要得心疾不可。”
  夏衿也懒得跟他废话,在床上趴了一天不能动弹,她一身都酸痛着呢,转头吩咐菖蒲:“拿衣裙首饰来,给我换装。”又指着夏祁,毫不客气地命令道,“先到外屋等着。”
  夏祁也不知原来跟小猫一般温顺胆小的妹妹,何时变成了女土匪。他苦笑着摸了摸鼻梁,转身去了外屋。
  夏衿换了女装,便把夏祁叫进来,让菖蒲给他换衣梳头,自己出了外屋。等都收拾停当,这才对夏祁道:“明日还是这么办。”
  “妹妹……”夏祁大惊,还想劝说,夏衿却举手止住了他,“如果你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就发奋念书,春闱时一举考上秀才。”
  夏祁默然。半晌,脸上露出坚毅的斗志,抱起桌上的书本,转身去了。
  第二日,兄妹俩又如法炮制,夏衿替换了夏祁,跟着夏佑出了门——夏正谦跪得太久,膝盖的伤势极重,至今下不来床,却是没能去医馆。
  夏正慎见夏衿今日没有乘轿,而是走着出来,显然是好了,能干活了,倒是挺高兴,虚情假意地关心一番,这才上了马车。
  到了医馆,刑庆生早已来了。见到夏衿,很是高兴:“伤大好了?”又问及夏正谦的情况,夏衿一一答了。
  夏正慎却见不得他们闲聊,板着脸叫道:“庆生,赶紧回到你位置,一会儿病人就来了。”
  “是。”刑庆生应了一声,歉意地看了夏衿一眼,转身去了。
  刑庆生虽还年轻,但已跟着夏正谦学医十年,如今已能正式坐堂,看一些头疼脑热的日常小病。
  “祁哥儿,你过来。”夏正慎又叫道。
  待夏衿走到他面前,他指着一个五十多岁身材瘦小的一个老头儿道:“刚来医馆,本应从抓药开始。但你行动不便,便到赵郎中身边去,给他打个下手,写写药方做些杂事。”
  “是。”夏衿应道,跟着夏正慎走到那赵郎中身边。
  夏正慎虽是这医馆的大东家,对那赵郎中却很客气,满脸堆笑地把夏衿的情况说了一遍,道:“自家子侄,赵郎中也别有顾忌,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只管训斥就是。严师出高徒么!”
  赵郎中一直严肃地站在那里,眼睛半眯,时不时地伸手抚一抚他的胡子,样子甚是倨傲。
  听得夏正慎这话,他皱着眉瞥了夏衿一眼,微微点了点道:“东家这样说,我自不好拒绝。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既到医馆来学医,就要有个学徒的样子,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必须听话懂事。要是还摆夏家少爷的架子,甚至觉得自己是夏郎中的儿子,医术了得,不懂装懂,那便还请东家另作安排,老夫伺候不起。”
  夏正慎陪笑道:“赵郎中说哪里话?到了这医馆,可就只是学徒,再不是什么夏家少爷。”
  他转向夏衿,将脸上的笑容一收,露出严厉的表情:“祁哥儿可听到赵郎中的话了?赵郎中的医术,比起你爹来也毫不逊色。能得到他的指教是你的福气,你可别辜负了大伯父一片苦心。”
  “侄儿明白。”夏衿拱了拱手。
  夏正慎对赵郎中笑道:“那就拜托赵郎中了。”
  赵郎中对他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夏衿见状,忙跟了过去。
  赵郎中指着旁边的一张凳子道:“坐吧。”又指了指桌上的笔墨纸砚,“一会儿我念方子,你记下。待我看过一遍没有谬误,再给病人拿去抓药。”
  前世跟师父学医,夏衿没少做这样的事,听得赵郎中这话倒也亲切,态度极好的应了。
  夏正慎见各处收拾妥当,大声道:“开门。”立刻有两个柜上的抓药伙计跑过去,把门栓抽了出来,将两扇大门打开。
 

第三十六章 错漏
更新时间2014…11…20 8:06:51  字数:2297

 “终于开门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似乎等候多时,门一开就走了进来。他穿着厚厚的锦缎棉袄,仍浑身冻得瑟瑟发抖。进得升了火盆的室内,他仍是紧拢了一下棉袄,呲牙裂嘴地环顾了一下外堂,问道,“怎的?夏郎中今儿没来?”
  在他身后,也有两三个病人走了进来。
  这个病人显然是熟悉的,夏正慎迎上前去,拱手笑道:“刘三爷,怎的今日身体不适?我三弟他受了寒,怕给大家传了病气,在家歇着呢。要不,让其他郎中给你看看?”
  刘三爷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也好。”在其他两个郎中和赵郎中之间来回瞧了瞧,便坐到了赵郎中面前:“赵郎中,您给看一看。”
  赵郎中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问道:“哪里不适?”
  刘三爷紧紧地拢着棉袄在桌前坐下,捂着脸痛苦地道:“我这牙痛两三天了,昨晚又有些发烧,用了些法子也未见好。”
  赵郎中伸手拿了拿脉,又让刘三爷张开嘴看了牙,伸出舌头瞧了舌苔,便转过头来,点了点夏衿面前的白纸,道:“记下。”见夏衿拿起笔,便念道,“桂枝三钱、芍药三钱、生姜三钱、大枣十二枚、甘草二钱。”
  夏衿拿着毛笔写了两味药,便停了下来,抬起头来,眉毛微蹙地对赵郎中道:“赵郎中,这病人似乎挺怕冷。”
  刚才赵郎中给他拿脉的时候,夏衿看到他手上尽是老茧,虎口处犹甚。可他身上衣着配饰甚是讲究,夏正慎对他又极客气,想来他有些地位或有钱的人。这样的人却手有老茧,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人应是个练武之人。
  既是练武这人,看样子这汉子又健壮得很,应该不很怕冷才对。可现在,医馆里升着几大盆炭火,极为暖和,这大汉还紧紧地拢着厚棉袄,可见他此时畏寒怕冷。
  牙疼,又无更多阳症表现,外热内冷,当是元气外浮之故。赵郎中现在却用桂枝汤,在夏衿看来,就是不对症,应用白通汤或四逆汤才行。
  “嗯?”赵郎中抬起眼来,看了夏衿一眼,眼睛一眯,“你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做学徒。”夏衿也不恼,回答得也极及时。
  “何谓学徒?”
  “学而未成,需得向师父学习。”
  赵郎中鼻子里冷哼一声:“既然知道,就老实做你的学徒。别以为你是夏郎中的儿子,就也如他一般医术高明。想挑我的刺,等你再学十年医再说。”
  那刘三爷是个练武之人,耳聪目明。赵郎中和夏衿声音虽小,这番对话却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本想等两人说完话,再纠正赵郎中的错误。此时忍不住出声:“小哥儿,你是夏郎中的儿子?”
  赵郎中和夏衿一齐转过头去看他。
  夏衿笑着点了点头,拱手道:“正是。”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刘三爷哈哈笑道,甚是豪爽。
  赵郎中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刘三爷见状,也不好再跟夏衿说什么,转头对赵郎中道:“赵郎中,我是练武之人,平日里大冬天最冷的时候,我都是穿一件夹衫的。可这两日身上摸着挺热,我却只感觉到冷。而且越发热就越觉得冷。你看,坐在这屋子里我还直哆嗦。”
  赵郎中脸色变了几变,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对夏衿示意了一下,念道:“生附子一枚,干姜二两,葱白四茎。”
  用的是白通汤。
  夏衿这回没有异议,提笔将方子写下,让赵郎中过目后,再递给刘三爷。
  看赵郎中改了方子,刘三爷对夏衿顿时刮目相看。要不是她提醒,赵郎中开了不对症的药让他吃,白花钱和白难受不说,没准还会加重病情,小病也要变成大病。
  不过毕竟要给赵郎中几分面子,他拿了药方,只站起来鼓励两句:“好好学,以后争取也能跟夏郎中一样,成为一名好郎中。”
  说着他对赵郎中又一拱手:“多谢赵郎中。”这才拿了药方去柜台抓药。
  这边赵郎中仍是一副倨傲的性子,抚着山羊胡子斜眼一睇夏衿:“刚才我用的是什么方子?”
  夏衿愣了一下,答道:“桂枝汤和白通汤。”
  赵郎中又问:“病人牙疼而外热内冷,为何就要用白通汤而不用桂枝汤?”
  夏衿道:“牙痛而无阳症可凭,便是阴盛而元气浮;皮肤大热,内里却极怕冷,这便是元气外越。此时当用白通汤或四逆汤。”
  赵郎中点了点头,便不说话了。
  接下来病人渐多,赵郎中忙了起来,夏衿在一旁写药方也忙着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赵郎中能被夏正慎推崇,自有几分本事,后面的诊治再无偏差。
  大家直忙到午正时分,夏正慎叫吃饭,这才得以歇息。
  赵郎中也不理夏衿,看完最后一个病人,站起来便往后面的院子走去。医馆里的坐堂郎中,每人都在院子里分得一间屋子,用以中午歇息。
  夏衿将笔和砚台拿到一旁洗净晾着,又收拾桌上的东西,便听到身后夏祐的声音:“六弟,忙完没有?过去吃饭了。”
  “就来。”夏衿将纸墨收拾起来放好,这才转过身,看到刑庆生和夏祐站在那里等她,其他人都已走了。
  等她走过去,刑庆生关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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