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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霖春-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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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大家都知道你。这次皇上意外中毒,御医束手无策。便有人想起了你。怕消息走漏引起朝堂震荡,便说是宣平候爷生病。”
    夏衿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此时不是追究她为什么被请来给皇上治病这个问题,而是应该考虑如何面对。
    想了想,她问道:“我对皇上一无所知。你给我说说他是怎么样一个性格。如果我治好了他或是没治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妄议皇上,是大罪。如果对面站着的是别人,夏衿一定不会问,对方也一定不会说。
    但她问话的对象却是苏慕闲。苏慕闲能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跑来告诉夏衿这样一个绝密的事情,自然不怕说得更详细些。
    “皇上今年三十五岁。先皇元后所出,雄才大略,登基十年来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苏慕闲先介绍了一下皇帝在政治上的成就。
    夏衿点点头。
    她明白苏慕闲的意思。这样一个皇帝,他希望她能竭尽全力去救治于他。
    苏慕闲又接着道:“皇上他为人刚毅,杀伐果断;处事公平,为人宽厚,能听得进大臣的不同意见。”
    “如此就好。”夏衿松了一口气。
    皇上活着于国有利,这是公;朝庭下令让她医治,她一小老百姓又不能与国家抗衡,所以这宫进也得进,不进也是进。这是私。于公于私她都得尽力去救治皇帝。
    如果治不好,这自然没话说。她即便不死。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她不希望治好了皇帝,仍要落个身首异处或是别的不好后果。
    皇帝是个明君。所用的臣子应该也不是昏庸之辈。只要他们明理,她活下来的胜算才大。
    问完能不能活的问题,她便要关心其他事了:“我不能欺君,所以我得以女子身份去救治皇上。这样,无碍吧?”
    别她治好了皇上的病,皇上出于各种考虑,把她永远地留在宫里做他的妃嫔,这也是很糟糕的后果。
    苏慕闲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递给夏衿。
    “这是什么?”夏衿接过玉佩,对着月光看了一下。
    这玉佩入手细腻如凝脂,在月光下虽然看不清它的花纹和透明度,但它上面浮现出来的一层莹光,却显示出这玉佩不平凡。
    “我们家的传家之宝,先皇亲手所赐。”苏慕闲道,“如果皇上要你留在宫中,你就说你曾救我一命,我许你武安候夫人之位。这玉佩,是当时我给你的聘礼。”
    夏衿的手一顿。
    她看了苏慕闲一眼:“如果走了这一步,这门亲事便不能反悔。你可想清楚了?”
    苏慕闲凝视着她:“我一直说要娶你,从未改变过主意。”
    夏衿静静地与他对视。
    过了一会儿,她收回了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把玉佩慎重地放进了怀里。
    苏慕闲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
    “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这一步棋的。”夏衿道。
    苏慕闲刚刚柔和下来的表情顿时一变。他盯着夏衿,没有说话。
    夏衿仿佛没看到他变脸一般,又问:“皇上得的是什么病,你可知道?”
    苏慕闲摇摇头:“御医们都弄不清楚是什么病。”
    感觉到想知道的都差不多,夏衿便道:“黄玄威大概是去请示去了,不久就要回来。王嬷嬷虽武功不高,但为人机敏。你在此呆得太久终是不妥,先回去吧。等我从宫中出来,如有机会,再说别的。”
    苏慕闲点点头:“我现在是御前侍卫,离开太久恐被人发现。我先走了,你多加小心。”
    “后会有期。”
    苏慕闲点了点头,转身朝外面纵去,几个纵步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夏衿闪身回了房间。
    坐在床边沉思一会儿,将即将要遇到的事细细思索一遍,她这才摸了摸怀里的玉佩,躺到了床上。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进宫

虽躺到了床上,夏衿却是没有阖眼,她在等着黄玄威回来。
    黄玄威没让她等多久。只一柱香功夫之后,他就回来了。马掌上虽包了厚厚的布,踏在地上悄无声息,却逃不过夏衿敏锐的耳力。
    黄玄威先去了王嬷嬷那里,跟她说了两句话,王嬷嬷便跟他一起过来,敲响了夏衿的房门。
    夏衿知道黄玄威武功高强,屋里的动静他都听得见,便故意在床上翻了两下,做出刚刚睡醒的样子,又悉悉簌簌弄了一下衣服,这才头发凌乱、睡眼惺忪地去开门。
    “王嬷嬷,有事?”她半眯着眼,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候爷病急,劳烦夏姑娘这就跟我们一同进城。”王嬷嬷道。
    夏衿问道:“那我哥哥呢?”
    “自是一同去。”黄玄威道。
    其实入宫,夏衿一人即可,并不需要其他闲杂人等。只是黄玄威至今还不大相信医术高明的是夏衿,而不是夏祁。再者,拿夏祁作人质,让夏衿不得有任何不良企图,于他而言是最佳的行动方案。
    夏衿并无异议。病人既是皇帝,不要说夏祁,即便是远在临江的夏正谦夫妇,都是朝庭的人质。
    她转身往回走:“我收拾一下就来。”
    她梳了一下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便提着包袱走了出来。
    此时夏祁也收拾好了。黄玄威指着一辆马车道:“上车。”
    劳累几日,好不容易有一张床可以睡,却只睡了一个时辰便又被叫起来,夏祁满肚子的不情愿。但他知道一路奔波是来救人的。此时没有床,有一辆车也挺好。因此一点意见都没有,闷声不吭地爬上车去。
    夏衿上了车。便发现车窗用厚厚的布蒙着,外面则用木条钉死了,让人想掀开车帘看看外面都不行。
    不管事情有多复杂。于她而言都很简单,那就是给病人看病。不管那病人是宣平候爷还是皇帝。所以她也懒得管那么多,拍拍夏祁的肩膀道:“睡吧。”自己便歪在一边,心神放松地睡了。
    听得车里两个长长的有规律的呼吸声,黄玄威驾着车,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因为睡得很熟,夏衿不知道是如何进的城门,也不知道是如何进的皇宫。等得王嬷嬷进来拍醒她,下了车来时。她发现她已立在一座雄伟而雕梁画栋的建筑物前了。
    “王嬷嬷,你领夏公子到偏殿去。夏姑娘请跟我来。”黄玄威道。
    夏祁此时虽还有些迷糊,但一听说要跟妹妹分开,立刻清醒过来,声明道:“我跟我妹妹不能分开!”
    夏衿没有作声,只拿那大而黑的眼眸看了黄玄威一眼。
    黄玄威略微犹豫了一下,就对夏祁作了个手势:“那夏公子一起来吧。”
    一行人进了殿中,夏祁眼睛就直了。
    里面屋梁极高,面积极为宽敞,各处金壁辉煌。屋里的摆设闻所未闻,只觉得精致绝伦,奢华无比。
    “这是宣平候府?”他心里刚冒出这个疑问。就看到了里面明黄色的帐幄。他的脑子“嗡”地一声就炸了。
    明黄,明黄,这岂不是……
    他紧张得都忘记了呼吸。
    屋里或坐或站有七、八个人,看到黄玄威进来,大家立刻迎了过来,眼睛朝夏祁打量了过来:“便是这位少年?”
    黄玄威却指了指夏衿:“是这位姑娘。”
    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头儿立刻沉下脸来,斥道:“胡闹!”
    旁边另一个五十来岁、仪表堂堂,神态威严的老头儿则打量了夏衿一眼,问黄玄威:“你是说。一会儿给皇上看病的是这位姑娘?”
    黄玄威点点头:“候爷,夏家懂医术的是这位姑娘。而不是其兄。当初给令媛看病的也是这位夏姑娘。”
    看来,这老头儿便是传说中“病重”的宣平候爷了。
    屋里都是聪明人。黄玄威只说这一句,大家基本上都明白了:京中盛传比御医还要厉害的“夏公子”,原来是这位小姑娘假扮的。
    大家不由得看了夏祁一眼。
    目前这种情形,并不适合开口,故而夏衿只微低着头,一语不发,任由屋里的这些人如何商议。要是有人因她年纪小,还是个女子,不相信也不同意她给皇上治病,她还巴不得赶紧回去呢。
    可她这个愿望注定不能实现。刚才问话的那位,是太医院的院正。不光他们整个太医院的郎中,便是在民间都请了不少传说中的“神医”来,都对皇上的病束手无策。
    而在这当口,宣平候老夫人进宫看太后姐姐,无意中说起自家女儿的事,又夸了夏衿几句。太后就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急急派人去临江请夏衿过来。
    现在要是有谁敢阻拦她给皇上看病,就是不愿意皇上活着,是弑君,绝对是自己活腻歪了。没谁跟自己肩上的脑袋过不去。
    所以尽管大家看夏衿这性别、这年纪,一个个都在心里直骂“胡闹”,却不敢像国舅那般骂出声来。
    而国舅,即那位花白胡子的老头儿,骂完之后也很后悔。不管怎么说,死马当成活死医,这小姑娘既然来了,就让她瞧瞧也无妨。至于她开的药方是否得当,到时候大家一起斟酌看看就是了。
    于是夏衿就被国舅和院正领进了内室。
    内室亦十分宽大,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悄然无声。空气里弥漫着十分好闻的淡淡的熏香。
    明黄色的宽大的龙床上,帐幔用金钩钩起;一个五旬上下的妇人正坐在床边,对着床上的人垂泪。
    国舅魏良快步走了过去,对着那妇人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妇人便转过身,朝这边望来。
    “还不赶紧给太后请安?”院正方温德低声提示夏衿。
    夏衿连忙上前,给太后行了个大礼。
    太后示意宫女将夏衿扶了起来,对夏衿轻声道:“有劳。你给皇上看看吧。”
    夏衿举步向前,朝龙床上看去。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看样子很年轻。不像三十五岁的人。此时他脸色发黑,印堂发青。嘴唇又十分苍白,双目紧闭,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表明此人还活着。
    不用夏衿多说,宫女熟练地将皇帝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然后在上面盖上一块绸缎手帕,退到了一旁。
    夏衿伸出两指,搭在了皇帝的手腕上。
    几息功夫后。她将手收了回来,问道:“皇上是如何发的病?”
    旁边一个宫女得到太后示意,走上前来禀道:“皇上身体一向康健,半个月前正吃着饭,忽然捂着心口大喊一声,便倒在了地上,晕迷不醒至今。”
    夏衿点了点头,沉吟不语。
    “怎么样?”太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夏衿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夏衿没有说话,只望着皇帝的脸沉思着,眼睛微眯。
    跟着一同进来的宣平候爷岑宣义皱起了眉头:太后问话。夏衿却不理会,这样表现很是无礼。
    夏衿其实并不是不理会太后,而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太后的问题。
    要不是她上辈子走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各种奇怪的病症和害人的方法,恐怕她对皇帝的病症也束手无策。依她的判断,皇帝这不是生病,而中了盅毒。而她,正好对于这个有些研究,知道一些解盅的方法。
    现在的问题是,她有必要掺和这种事情吗?这明摆着是有人处心积虑要谋害皇帝。她诊断出来并把皇帝救活,不会成为凶手报复的对象吗?而如果她说诊断不出,想来太后也不会太过为难她吧?外面那么多的杏林圣手都没办法解决的事。她一个年轻女孩子,说不出什么来也很正常嘛。
    可是。这是一位好皇帝。从他十五岁登基,二十年来。政治清明,国泰民安,边境蠢蠢欲动的外敌一直被压制着。而且皇帝成亲二十载,后宫佳丽无数,却只得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太子活到了十五岁,偏在去年得病死了;剩下的那一个才五岁。一旦他驾崩,皇帝太过年幼,天下恐怕要大乱。
    心里权衡着得失利弊,夏衿终于开了口:“我需要看一看皇上的胸肋。”她要做最后确认。
    屋里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夏衿一眼。
    太后一挥手:“把皇上的衣服解开。”
    立刻有宫女上前,把被子掀开,将皇帝的衣襟解了开来。
    夏衿走近去,朝皇帝的心窝看了一眼。
    那个地方,果然有一个红色的小点,像是被蚊子咬过后的痕迹。
    院正忍不住也凑上前来看了看。
    待他看过,夏衿点了点头:“可以了。”
    待宫女给皇帝收拾好,夏衿对太后道:“民女能跟太后单独谈一谈么?”
    说实话,看到夏衿如此年轻,又是个女孩子,太后心里是极失望的。她根本不相信夏衿能看出什么来。只是千里迢迢把人给召来了,不让她看一眼,说不过去,这才让她过来给皇帝拿脉。
    却不想夏衿的表情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这女孩儿相当的镇定,而且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这不由得让太后心里升出了一股希望。
    她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
    国舅和院正、宣平候都退了出去。屋子里除了太后和夏衿,只留下了几个宫女、太监,以及躺在床上晕迷不醒的皇帝。
    夏衿跪了下去,对太后道:“对于皇上的病症,民女有一些猜测,也愿意尽力去诊治。只是在诊治之前,恕民女大胆,还请太后答应民女两个请求。”
    儿子命在旦夕,不要说两个请求,即便是十个请求,太后也不会不答应。只是还没治病就提要求,这便有要挟之嫌,让她心里很不痛快。
    她淡淡道:“你且说来。”
    “皇上的病是人为所至。民女治好了皇上,必会被人视为眼中钉,杀之而后快。民女希望太后能下封口令,不要让人知晓是民女治好了皇上的病。”
    太后脸色大变:“人为?难道是被下了毒?”
    夏衿点了点头。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好,我答应你。”心里的不痛快倒去了一大半。
    给皇帝治病,却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在这样的情况下眼前的姑娘还出手医治,可见她是个忠心的。所求也极合理,太后完全能理解。
    夏衿又道:“一会儿民女给皇上医治,必要肌肤相接,甚至得让皇上坦诚相对。民女是个未婚女子,虽有不便,但医者眼里无男女,与救人性命相比,男女之别便顾不得了。民女想请太后应允,治好皇上的病后,仍许民女回到民间自行婚嫁。”
    太后盯着夏衿看了一会儿,随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道:“本宫应允。”
    “谢太后。”夏衿磕了一个头,爬了起来。
    太后这才问道:“皇上中的什么毒?”
    “盅毒。”
    “盅毒?”太后骤然色变,“你确定?”
    夏衿道:“十有*。”
    太后脸色白了一白。她显然听说过盅毒这种东西,而且对此颇为忌惮。
    她又问:“皇上目前可有性命之忧?”
    夏衿摇摇头:“十天之内无性命之忧。”
    “你治病需要多长时间?”
    “两个时辰足矣。”
    太后望着床上的儿子,静默了一回,对夏衿道:“这样,我叫他们进来,你想个病症,当着他们的面说一说,然后本宫叫人送你们出去。你且在宣平候府呆上一阵。到得明日晚上,我再让人把你接进来,给皇上医治。”
    夏衿大喜:“谨遵太后懿旨。”这样做她就可以完全脱离凶手视线了。至于太后是否要借此引出下盅的人,就不关她的事了。
    太后随即便叫了院正等人进来,对夏衿道:“你把你的诊断说一说吧。”
    夏衿道:“皇上脸色发黑,嘴角发白,左脉沉而弱,民女觉得此为心疾。”
    几个郎中对视一眼,俱都不以为然。
    “你开个方子吧。”太后道。
    夏衿便写了一个治疗心疾的方子。
    太后看了,递给院正,对宣平候爷吩咐道:“你且带他们出去吧。他们千里迢迢而来,劳累得很,让他们在此多歇息几日再回去也不迟。”
    这便是变相的赶人了。
    宣平候行了一礼,领着夏衿退了出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偏心

看到夏衿从内室出来,一起出来的宣平候爷脸色很不好看,呆在外屋原来正低声议论着什么的几人俱都安静下来,望向夏衿的目光全是失望之色。
    虽说大家觉得以夏衿这年纪而且还是女子,给皇上看病有些不靠谱,但心里未免不抱着些希望,总期待她能将皇上治好。全国上下,没谁愿意这样一个好皇帝英年早逝,继任者还是个五岁的孩子。
    但看她这么快出来,而且宣平候爷脸色还不好,显然是没办法啊。
    屋子里安静得让人难受。
    “各位,我先送夏家兄妹回去。”宣平候对大家拱了拱手。
    大家草草回了个礼,便没精打采的坐了下去。
    夏祁听说要回去,连忙走了过来。
    宣平候率先出了门。
    这一回,夏祁和夏衿没有乘马车,而是跟着宣平候步行出去。足足走了一盏茶功夫,才出了宫门。王嬷嬷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候爷。”路过门房时,一个四十来岁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跑了出来。
    宣平候精神不大好,一路都默然不说话。见到自己的随从,也不搭理,一直往前走,直走到了外面大路上,这才问道:“马车备好了?”
    “回候爷,备好了。”中年人应了一声,朝一个方向招了招手。
    一辆马车从那里驾了出来,旁边一个小厮还拉着一匹马。
    宣平候对夏家兄妹道:“你们坐车,咱们回府。”说着翻身上马,待夏祁和夏衿都上了马车,便朝左边的方向奔去,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响亮。
    一顿饭功夫后,马车在一扇朱红大门前停了下来。
    “下车吧。到家了。”宣平候的脸色比在宫里时缓和多了。自己翻身下了马,便走到车前,和言悦色地对夏家兄妹道。
    夏衿和夏祁下了车。跟在宣平候身后,进了大门。一直往里走。
    绕过影壁,走过长长的甬道,穿过一扇门,再往里走,便到了宣平候府的厅堂。
    让夏衿意外的是,厅堂里灯火通明,宣平候老夫人和岑子曼竟然都在座。
    她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外面的月影,发现此时已是丑时。也就是半夜两三点钟的光景了。
    “你们怎么不睡觉,在这里呆着?”宣平候看到老妻和孙女,也很意外。
    “心里掂记,睡不着。”宣平候老夫人站了起来,目光投向了夏家兄妹。
    夏祁和夏衿连忙上前行礼。
    夏祁两人进宫,宣平候老夫人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三更半夜在此等候了。此时见他们才进宫一会儿就回来了,诊治的结果不用说,她心里也猜到了。
    想到朝庭很快要要有一场大风波,她心里担忧。但面上还是挤出了些笑容来,问道:“一路很辛苦吧?吃过饭了吗?我叫人做了些宵夜,你们吃些东西再去歇息吧。”
    “多谢老夫人。”夏祁作为兄长。一应都是他在对答。
    岑子曼早已跑到夏衿身边,凑在她耳边说话了:“一年多不见,你长高了好多,都跟我一样高了。”
    可不是,夏衿自重生以来,就一直不停的长个儿。这两年她足足长了二十厘米,差不多有一米六五的身高了,跟属于北方人的岑子曼差不多,但在南方人里面。她也算是高挑个子了。
    说完身高,她又推荐上吃的了:“我叫厨房给你做了紫苏梅饼和蟹粉小笼包。你一会儿好好尝尝。”
    这两样点心,是她在临江时跟夏衿描绘过的。说她家厨子做出来是一绝。
    一年半没见,岑子曼还是这样一副热情爽朗的性格。夏衿极高兴,冲岑子曼一笑道:“好,我一会儿定然要好好尝尝,看看是不是跟你说的那样好吃。”
    此时宣平候老夫人已叫了下人摆了洗脸水来,给两人洗脸净手。而那头,早已将食物摆了满满一桌子。
    “来吧,坐下。”宣平候老夫人慈祥地对兄妹俩招招手,“专门给你俩做的,赶紧趁热吃。”
    “大家一块吃吧。”夏祁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我们吃过了。”宣平候老夫人叫下人布了些点心到两人前面的碟子里。夏祁和夏衿便不推辞,告罪一声,便慢慢地吃了起来。
    宣平候老夫人见兄妹俩落落大方,举手投足并不显局促,满意地点了点头。
    吃过宵夜,宣平候老夫人便叫人引两人去歇息。夏祁去了外院的客房,而夏衿则跟岑子曼去了她院子。
    “你托人带来的帐本我都看了,咱们这一年来赚了不少钱啊。”岑子曼挽着夏衿的胳膊,慢慢地往她院子方向走。
    “因消息不畅,我没经你同意,便将咱们赚的钱又拿去做了一个投资。”夏衿歉意地道。
    宣平候府门槛高,夏家也没有下人可以长途奔涉到京城来送信。这一年半时间来,只有岑子曼让候府的护卫送了两次信给夏衿,夏衿回信的同时,让他把帐本带给岑子曼。除此之外,两人再无消息来往。
    说到消息不畅,岑子曼叹了一口气:“一年半以来事情极多,我表哥那边一桩事接一桩事,所以我就没顾上给你写信。”
    夏衿对苏慕闲的事还是很好奇的。这一年半的时间,岑子曼还来过两封信,苏慕闲承了她那么大一个人情,却是音讯全无。依她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是那等过河折桥的人。
    “你表哥?苏公子吗?”她问道。
    “是啊。”岑子曼点点头,“你都不知道,这一年半,他真是九死一生。”
    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极其厌恶的神色:“我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母亲,不光把儿子从小就送到寺庙里生活,还派人追杀他。你不知道,我表哥浑身血淋淋地出现在葬礼上时,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表哥晕迷前跟我祖母说,他母亲和弟弟要杀他,我祖母还不信。结果在我表哥养伤期间,就发现药里被人下了毒,顺藤摸瓜往上一查,发现下毒的竟然是他母亲!”
    说到这里,岑子曼似乎有些害怕,身体微微颤抖。
    夏衿忍不住问道:“她不是苏公子的亲生母亲吗?”
    “是他亲生母亲。”
    夏衿一怔,转过头来看着岑子曼:“怎么可能?虎毒不食子,苏公子既是她亲生,她为何屡屡害他?”
    “我那表姨母,生大表哥时难产,差点丧命。后来又有尼姑说我大表哥命硬,克母。所以在他三岁那年,表姨娘生了一场病后,就执意要把他送到寺庙里去,而且这么些年,一直在表姨夫耳边说,要封二儿子为世子。世人最重嫡长,没个嫡长子尚在,就封二儿子为世子的,所以表姨夫一直不同意。这才有了表姨夫一死,表姨就派人追杀大表哥的事。”
    夏衿叹息。
    夏老太太一直说是因为难产,所以特别讨厌夏正谦。没想到这事在夏家是虚言,却发生在了苏慕闲身上。世上人心都是偏的,偏心的父母不在少数。《郑伯克段于焉》里,就有母亲偏心小儿子,帮助小儿子造反想篡大儿子王位的。苏慕闲不光难产而生,还有克母之传言,难怪要被亲母和弟弟追杀。
    “他母亲现在怎么样了?”夏衿问道。
    “毕竟皇上以孝治天下,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事闹了出来,皇上亲自出面调解,把表姨母的诰命撤了,又让太后召她进宫训斥了一番。表姨母消停了一阵。结果过了不久,追杀大表哥的人被捉到了,说是二表哥派的。”
    说到这里,岑子曼嘲讽地笑了一下:“你不知道,我表姨娘最是溺爱二表哥,宠出了我二表哥一身嚣张跋扈的性子,整日在外面惹祸。二表哥听到这话,哪得忍得住,跟大表哥争执起来,一言不和之下,拿箭射伤了大表哥。因表姨是大表哥的母亲,皇上不好惩罚于她,但二表哥本就声名狼藉,惩罚起来毫无压力。叫人捉拿了他之后,便将他流放到琼州。表姨母一来怕被大表哥克死,二来舍不得二表哥,便跟着他一起去了。”
    “现在京城苏家,只剩了你大表哥一人?”夏衿问道。
    “还有两个庶母和一个庶妹、庶弟。”岑子曼道。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这大表哥也是倒霉,好不容易送走了母亲和弟弟,得了爵位。结果陪皇上狩猎,遇上一只野猪,他为救皇上受了重伤,在床上足足休养了大半年,上个月才能下床行走。”
    “原来如此。”夏衿回想了一下她见苏慕闲的情景。因是夜晚,视线不佳,她当时倒没注意苏慕闲的脸色是否苍白。不过她倒注意到他有些气短,当时还以为是他赶路太急所致。
    此时她们已进了一个院子。岑子曼将她带到一个屋子前,对她一笑:“你也累了好几天了,我叫人给你准备了热水,你沐个浴,好好睡一觉吧。明日不必早起,能睡到何时就睡到何时。”
    “行,那我就睡个懒觉。”夏衿笑道。
    岑子曼回自己屋里去了,夏衿洗了澡,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第一百九十八章 次日

虽然很累,但一来夏衿的自律性极强,二来又是客居别人家,不好睡懒觉,夏衿仍然是一早就起床了。待她梳洗完毕,岑子曼得到下人的通禀,跑了过来。
    “你累不累?如果不累的话,我今天带你出去逛逛街。”岑子曼道,“本来你到京城来,我该设宴招待你,并给你介绍一些闺秀的,但现在皇上那里……”
    她话没有说完,但夏衿明白她的意思。皇帝病重,随时都有驾崩的危险,京里哪家还敢开宴娱乐,绝对是找死。
    “我先歇一两天吧,逛街的事不急。”宫里随时会传召,夏衿自然不敢跑出去游玩。
    “也好。”岑子曼心里有些遗憾,正欲让下人传早膳,就听丫鬟急走进来,禀道:“三姑娘,夏姑娘,候爷来了,在小厅等着。”
    岑子曼诧异地站起来,朝外面看了一眼:“奇怪,我祖父怎么会……”这么无礼,跑到住有女客的后院来呢?
    当然,后半句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夏衿却知道宣平候来干什么。她道:“想来是为了宫里的事。”
    “嗯,定然是这样。”岑子曼点点头,看看夏衿身上衣衫整齐,便拉着她道,“走罢,咱们出去。”
    两人到了小厅,便见宣平候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还不停地朝外面张望。看到她们进来,他大喜,正要开口说话,却看了岑子曼一眼,对她道;“曼姐儿,你先出去。”又对侍立在一旁的丫鬟道,“你们也出去。”
    岑子曼一阵愕然。
    虽然她祖父是个正人君子,而且是个五十来岁的老人。但即便如此,他和夏衿单独在一起,也是不合规矩。
    她为难地看了夏衿一眼。
    “岑姑娘。令祖怕是有话要跟我说,你先回避吧。”夏衿亦道。
    岑子曼这才听话地退了出去。
    看到屋子里只剩了他和夏衿两人。宣平候脸上禁不住露出兴奋的神情,问夏衿:“听太后说,皇上的病你能治?”
    “愿意一试。”夏衿道,“但不敢说一定能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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