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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霖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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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费其他心思,派婢女来试探他的心性和想法。
  而现在来试探了,就说明罗骞对于他,还有别的想法。比如收归门下,或者……合作。
  如此一想,夏衿的心情就更好了。
  瞌睡遇着枕头,说的就是她这种情况啊。
  她当初之所以跑到罗家附近,打探罗家及罗家几位少爷的情况,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在治病之余,与这位罗三公子处出些交情,从而让他帮自己点忙。如果这人不错的话,两人以后还可以合作。
  以她的性格,她是绝不会把自己的命运和未来交给别人来掌控的,即便是对她极好的夏正谦夫妇和夏祁。
  所以,她需要隐在暗处的实力。比如钱,比如权。
  而目前,在她能够得着的人中间,罗骞就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看得出来,罗夫人在罗家并不受宠,而罗骞在罗维韬心目中的地位,可能还比不过罗宇那个庶子。他练武受伤却没能得到及时治疗,就是明证。而他,很不甘心!
  不甘心好啊。
  夏衿悠悠地想,将身体往靠垫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有求于人,不如被人所求。现在,她还是等着罗骞来求她吧。
  到了医馆,夏衿下了车,不缓不急地朝里面走去。一进后院,就听到夏禅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不是六弟吗?出去玩回来了?”
  夏衿蹙眉,转过身去,冷冷地看了夏禅一眼,举步就往自己屋里去。
  仁和堂午时休息的时间是半个时辰。刚休息时那一番争吵花了些时间,她再去罗府打了一转,时间已不多了。天冬提着食盒去厨房将饭菜热了热,主仆两人又稍微吃了一点,刑庆生就在门口叫了:“师弟,该到前面去了。”
  “就来。”夏衿赶紧就着冰冷的湿布巾净了一下脸手,走了出去。
  刑庆生见他出来,正要说话,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祁哥儿,你中午出去了?”
  刑庆生和夏衿闻声望去,便看到夏正慎站在廊下,身后还站着个夏禅。
  夏衿定定地看了夏禅一眼,笑着跟夏正慎解释道:“是的,大伯。同窗看我没去学堂,担心我出事。便叫小厮来打听一下。我想着应该跟他们打声招呼,说我以后不去学堂了,就出去了一会儿。”
  接触这两次,她也看出来了。只要不是夏正慎自己的妻儿,夏家其他人最好是只赚钱,不花钱。她表明以后不再去学堂,夏正慎只有高兴的份。
  果然,夏正慎听了这话,十分高兴,不再追究她出去的事,只叮嘱道:“以后中午还是在家歇息的好。歇息好了,下午才有精神做事。”
  “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不会出去的。”夏衿表现得很是听话。
  夏正慎满意地点点头:“走吧,前面医馆开门了。”率先朝前面走去。
  夏禅恨恨地瞪了夏衿一眼,跟在夏正慎进了医馆。
  眼见得夏正慎和夏禅的身形消失在了门口,夏衿才挑了一下眉,转头对天冬轻声吩咐:“下午,你找禅少爷的小厮打听一下,他平时在府里,喜欢去哪里闲逛。”
  “是。”天冬虽不清楚夏衿的用意,还是答应了下来。
  “师兄走吧。”夏衿假装着有伤在身,一瘸一瘸地进了门。
 

第四十一章 筹划
更新时间2014…11…25 8:02:54  字数:2698

 当初夏正慎安排夏衿跟着赵郎中,一来想安抚一下不能上学又被打的夏祁,卖夏正谦一个人情;二来是觉得赵郎中为人倨傲又一贯与夏正谦不和,连药名都背不全的夏祁在他面前,只有被喝斥责骂的份。如此一来,被安排去抓药的夏禅就心理平衡了。他也算得对两房人一碗水端平。
  却不想夏祁被换成了医术高明的夏衿,一个上午跟赵郎中相安无事,这使得夏禅万分不忿,闹出了中午的事。而中午的那场争执,夏禅不光没有挑拔赵郎中与夏衿的关系,反正让两人更为融洽。一个下午,夏禅就看到赵郎中对夏衿满面春风,偶尔还会在医术上指点她几句,完全不复上午的模样。这情形,把夏禅气得牙痒痒,抓药时频频出错,不是打翻了称,就是撞到了别人。惹得夏正慎忍不住把他臭骂了一顿。
  刑庆生看这情形,很是忧心。夏祁在学堂常被夏祷、夏禅欺负的事,他是知道的。待傍晚医馆收市,大家即将分别时,他拉过夏衿,悄悄地叮嘱:“师弟,回到家里就在院子里呆着,别到其他地方去。”
  “知道了,师兄。”刑庆生这番关心,让夏衿十分感激,挥挥手上了马车。
  回到夏府,跟夏正慎等人分了手,夏衿左右看看没人,低声问天冬:“我叫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天冬为难道:“秦艽根本不理小人,只顾着跟石韦和杜仲说话。小人怕他生疑,也不敢做得太明显。所以……”
  秦艽就是夏禅的小厮,而石韦和杜仲分别是夏正慎和夏祐的随从。
  “哼。”夏衿冷笑一声,安慰天冬道,“不要紧,以后有机会再打听就是了。”眼看着到了垂花门前,她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
  到了夏祁的院子,夏祁又故技重演,将扮成女装的夏祁恢复原样,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跟他说了一遍,当然,除了去罗府的事情。
  完了,她又叮嘱道:“一会儿去请安吃饭的时候装得像一点,别说漏了。”并再三交待,“如果有人来找你,你一定要先派人来告诉我,别擅自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有爹娘在,莫不他还敢冲进来揍我不成?只要我不出去,他就是有气也没地方撒!”夏祁气哼哼地道。听得夏禅在医馆里挑事,他就恼恨不已。
  夏衿拍了一下他的头:“你别罗嗦,照我说的做。他派人来叫,你别拒绝,只管派人来告诉我就是了。”
  “拍我头干嘛?你不知道会拍傻的么?”夏祁嚷嚷道。
  对于妹妹的变化,他都说不上好还是不好。这样自信满满而又本事强大的妹妹,自然比以前那胆小懦弱的妹妹要好。但这暴力的倾向,却让他很苦恼。
  “傻瓜,你不会还手啊?”夏衿瞪了他一眼,抬手又拍了他一下。
  “你你你……”夏祁指着夏衿,拽着拳头却半天挥不出去,最后无力地垂下手臂,“算了,我还是走吧。”沮丧地往门外走。
  “喂,拳头你都不敢挥,你还是男人吗?”夏衿在后面叫道。
  夏祁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哪里受得住这话?转过头就吼道:“我不是男人难道你是男人啊?”
  “那你连拳头都不敢挥!”夏衿紧逼一声。
  夏祁咬着牙拽紧了拳头,看样子就要冲过来了。不过下一刻,他的肩膀就耷拉下来了,有气无力地道:“谁叫你是我妹!”说着,掀帘出去了。
  夏衿望着晃动的帘子,好一会儿才扁了扁嘴,嘟哝一句:“不煽情会死啊!”
  她前世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从不知道,原来手足之间的情谊,能让人如此窝心。
  她这边换了装,估计夏祁已进了正院了,这才起身,带着菖蒲去了正院。
  这两天夏祁去医馆,夏正谦和舒氏都很挂心。见了儿子回来,嘘寒问暖一番,又问他在医馆里的情况,夏祁照着夏衿的吩咐,简单的答了。与夏禅和赵郎中之间的纷争,却是只字未提。
  夏正谦和舒氏见儿子脸色不错,精神也挺好,就放下心来,一家四口静静地吃完了饭。
  饭毕坐着闲话了一会儿,夏衿和夏祁就告辞回了各自的院子。
  一边等着夏祁那边的消息,夏衿一边拿起原主的绣活来绣。
  她前世要学医要学各种杀技,从来没摸过针拿过线,做这种精巧的活计。但她脑子里有原主的记忆,而且原主的绣活很好,她要是不会,很容易穿帮漏馅。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这两天夏衿就一直在摆弄这些刺绣。
  脑子里想着要把针从绣布的这面穿过去,但她的手似乎不听使唤,费了老大的劲才把针穿过去,反手过去一摸,手指就被扎了个血洞。
  “靠!”夏衿不由得骂了一句,下意识地学着原主的样子,把手指吮在嘴里,紧接着又觉这样容易不卫生,又把手拿了出来,看看没血了,继续又绣了起来。
  她脑子活,学东西总比别人快。她就不相信,这绣活还能把她难住!
  她这里正跟针线较劲,菖蒲便进来了,道:“姑娘,紫苏来了,说有人来叫少爷出去。”
  “哦?”夏衿立刻兴奋起来,放下绣绷,一咕噜从床上下来,抬脚就往外走,“走,一起去。”
  “姑娘!”菖蒲却一把拉住她,“你头都不梳,等别人看到了,又得说闲话。”
  “也是。”夏衿道,不过转眼就有了主意,“你拿那件戴帽的披风来。”
  菖蒲只得把披风拿来,给她披上,又将帽子戴上,两人一起出了门。
  紫苏正在院子里等着,看到夏衿出来,忙上前行礼。
  “是谁来叫,怎么说的?”夏衿问道。
  紫苏递上来个帖子:“是守二门的婆子来传的话,说是程捕快的公子亲自来递的帖子。”
  夏衿将帖子打开一看,却是约夏祁今晚在醉月楼吃酒,落款处署名程义。
  紫苏又道:“少爷说,这帖子上的字学得挺像,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夏衿冷笑一声,关上帖子,转头对菖蒲道:“将我刚换下的衣服拿了,再把太太早上送来的马蹄糕带上,咱们去看看少爷。”
  “是。”菖蒲忙回房去将东西拿来。
  几人去了夏祁的那里,夏衿就吩咐紫苏:“去找个好看的碟子,把马蹄糕装了;再看看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点心,一并装了放食盒里。”
  她又转头对夏祁道:“等我出了门,你就带着点心,往大哥那里去,说是感谢他今天的照顾。”
  “那你这是……”夏祁指了指菖蒲手里拿的包袱。
  “自然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夏衿道。
  夏祁骇然,忙劝阻道:“妹妹,你别犯傻。你这小身板,就是四哥都打不过,更不必说他还带了人。听哥哥的话,咱们别理他!不管是真程义还是假程义,反正这饭咱们不吃,谁也奈何不了咱们。”
  “放心吧。”夏衿拍拍他的肩,“你妹妹我不光跟邵婆婆学了医术,还学了一身功夫。三五个人,根本不在话下。你就在家等着看夏禅鼻青脸肿的样子吧。”
  “妹妹……”
  夏祁还想再劝,夏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哥,躲起来做缩头乌龟不是咱们的风格,否则他还以为咱怕了他,以后麻烦不断。不如主动出击,他惹咱们一次就打他一次,直到把他打怕了为止。”
  说完不再理他,找了间房把衣服和妆容换上,径自出了门。
  “姑……少爷,要不要叫天冬?”菖蒲跟在后面问道。
  夏衿摆摆手:“不用。你也不用跟着,快回去吧。”说话间,她离开了回廊,往旁边的小路上走去。
  菖蒲张嘴欲言,却终是闭了嘴,转身回了院子。
 

第四十二章 遇故人
更新时间2014…11…26 8:02:20  字数:2740

 夏家的占地面积,如果放在现代,那自然是一等一的豪宅;可放在地广人稀的古代,这样的面积实在不算什么。整座宅子分了四处院落:老太太住北院,大房住东院,二房住西院;而三房,则是住在比较偏僻的南院。南院离北院上房最远,过去请安时,还得穿过池塘上的石桥和小花园。
  但这样的布局,看在夏衿眼里,倒是正中下怀。
  前一阵她借着体能训练,在花园和小径上四处走路的当口,把夏府的边角旮旯都看过了一遍,最终找了一处跟医馆坍塌围墙十分相似的地方——靠南院不远处的一丛茂密的竹林后头。那处围墙虽然没塌,地上却有一堆乱石,再加上有竹子可以借力,围墙外面还是个僻静的小巷,最适合她偷偷出入夏府。
  远离上房和天冷的好处,就是行人稀少,夏衿很顺利地到了竹林处。她站在石堆上,挑了根竹子,借助竹子的弹子,轻轻一荡,就轻易地跃上了墙头。看看巷子没人,她轻提一口气,纵身一跳,就落到了地面上,身姿轻盈,落下的脚步声也很轻。夏衿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的训练,还是很有成效的。
  出了巷口,夏衿打听了一下醉月楼的位置,发现离夏府并不远,走上一刻钟就到,她也懒得雇马车了,直奔醉月楼而去。
  夏禅做局,定然不会在醉月楼动手,应该会选择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里,而且还是夏衿去醉月楼的必经之地。
  所以她一路走着,一路观察着地形。又准备许几个铜板的赏,找个在路边玩耍的小孩儿,到前面去探路。
  “咦。”她忽然在一群玩耍的孩子中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正是那天在茶馆前偷东西被罗大公子打的那个男孩——不,应该说是女孩。这孩子,应该如夏衿一样,是女扮男装。
  不过她此时并不是在跟其他孩子玩耍,而是站在路边,望着天空,一副呆滞而迷茫的模样。身上穿的,仍是那天那件满是补丁的衣服。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女扮男装,隐隐触动了夏衿隐藏在心底的那一根弦。她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女孩一动不动的眼眶这才眨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着夏衿讶然道:“你?是你!”
  夏衿点了点头,又望望后面一间破破烂烂的房子:“这是你家?”
  女孩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一丝悲戚。
  夏衿记得那天这孩子说她哥哥病重,皱眉问道:“怎么,你哥哥的病没好?”
  女孩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哽咽道:“大夫说了,哥哥得的是重病,治不好的。”
  夏衿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去办件事,最多一顿饭功夫就打来回。回来后我就给你哥哥瞧病。”见女孩愣愣地抬眸看她,她又补充一句,“我是郎中。”
  “真的?”女孩眼睛一亮,随即又想到什么,隐晦地看了夏衿一眼,目光黯了下来,不过仍恭恭敬敬地拱手作了个揖,“多谢公子。”
  她这番表情变化,夏衿都看在眼里。她暗自点了点头,道:“不过在此之前,你帮我做一件事。”
  “公子有何事,尽管吩咐。”女孩抬头望她,眼睛里却有一丝戒备。
  “有人想要暗算于我,大概是在前面去醉月楼的路上做了埋伏。你去帮我打探一下,看看他们藏在什么地方。”
  听到是这样的事,女孩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个酒涡:“这个没问题,公子在此等候一会儿便知。”说着,飞快地去了。
  不一会儿,她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道:“公……公子,我看见他们了。穿过这条巷子,再过一条街,转个弯那里,有三个男人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什么人。我过去的时候,他们还看了看我,又回过头去跟后面说了几句话。我特意瞧了一下他们身后,似乎是个小院,门是虚掩的,那人应该躲在院子的门后面。”
  听到女孩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甚至连夏禅的藏身之地都打探好了,夏衿不由得定睛看了她一眼,又暗自点头。
  “我先去办这件事,一会儿再回头找你。”夏衿道,走了几步,她又回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犹豫了一下,道:“我叫董方。”又补充一句,“方圆的方。”
  夏衿深深看她一眼,径自去了。
  虽然打探了情况,夏衿还是一路小心。穿过两条巷子,过了一条街,转过弯,她果然看到有两个下人打扮的男子朝这边张望。
  她瞧了瞧董方所说的院子,又四处打量了一下,便退回了路口,从另一条巷子穿了过去。不一会儿,她就到了那条巷子的另一头,找了个地方爬进院子,便看到夏禅一个人弯着腰撅着个屁股,正从门缝朝外面张望。
  刚才穿过另一条巷子时,夏衿便已在路边捡了一条破麻袋。此时悄没声息地走去,猛地用麻袋把夏禅一罩,再用力一顶他的哑穴,正要出声呼救的夏禅顿时没了声息。她将夏禅拖到旁边的屋子里,拿开麻袋就是一通好打。
  “唔、唔唔……”夏禅看清楚打他的是夏衿,眼睛瞪得老大,嘴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身体待要反击,但哪里是夏衿的对手?拳头还没挥出去,腹部就被重重踢了一脚;脚还没伸直,腰部就被夏衿的肘关节用力撞了一下。到最后他只顾得倒吸凉气,抱着头蹲在地上放弃了反抗。
  夏衿拳打脚踢地折腾了一下,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穿越以来所有的憋屈,都随着这几拳几脚烟消云散了。看看差不多了,她闪身出门,跑到角落里两个纵身,就消失在朦朦暮蔼中。
  一刻钟后,她出现在了遇见董方的地方。
  董方仍站在那里。用旧布条扎着的头发被傍晚的风吹得凌乱,大概是因为冷,她身子佝偻着,把手埋在怀里,脚下不停地来回踱步,脸色被冻得青白。她时不时地抬起头来,朝这边张望。
  “公子。”看到夏衿,她眼睛一亮,小步朝这边跑来。跑到夏衿面前,她停住脚步,腼腆地一笑,露出几颗白牙,“您的事办好了?”又打量着夏衿,“您没事吧?”
  “没事。”夏衿道,“走吧,带我去见你哥哥。”她时间不多,还得赶着回去。
  “公子这边请。”董方转过身,给夏衿带路。
  跟在董方身后进了那破烂的小屋,夏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屋子是用木板随意搭起来的,木板间的缝隙根本挡不住这早春的寒风;屋梁上盖的是茅草,茅草间透下来的光射,就可以知道下雨的时候这小屋是什么样的情形了。
  而在这简陋的屋子里,唯一的家俱就是一张木板床——说是床,其实就是把木板放在两张长凳上面,再在木板上铺上茅草的简易床。
  此时床上正躺着一个人,脸朝着里面,身上又用看不出本色的破棉絮盖着,看不清面容和年纪。
  董方走过去,正要把她哥哥翻转过来,那人就已自已转了个身,又烦躁地胡乱扯扯身上的衣服。人却是昏迷不醒。
  “哥,郎中来了。他给你把个脉啊。”董方柔声说着,将她哥哥的手扯了过来,放到床边。
  夏衿伸手一搭,眉头就皱了起来,问道:“原来请的郎中没开退烧药吗?”
  原来这董方的哥哥身如炽炭,摸上去都感觉烫手,夏衿估摸着怕不得三十九、四十摄氏度。
  董方的眼泪落了下来:“开了,可没用,根本不出汗。郎中说……说叫我准备后事。”

第四十三章 争执
更新时间2014…11…27 8:02:36  字数:2380

 “胡闹!病人烧成这样,哪里有汗?需得先调理,再发汗。”夏衿道,左右看看,“可有纸笔?”
  “有!”董方听了一喜,顾不得擦干眼泪,飞快地跑到一个角落,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破箱子里拿出一张纸,又取了笔墨砚台,在旁边的一块木板上铺好,又取水磨墨,“夏公子这边请。”
  夏衿过去,将那张纸看了看,直接分成三份,提笔写了三张方子,并告之董方:“这是三剂药,先吃这第一剂,再吃第二剂,最后吃这剂。吃到第三剂时就会发汗,发了汗就没事了。”
  董方接过药方,仔细地看了一遍,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夏衿深深看她一眼,从怀里掏出几十文钱,递了过去:“赶紧去抓药吧。”
  董方连连摆手:“不用了,公子,那日那位公子给的钱还没用完呢。抓这药足够了。”
  夏衿暗自点头。
  她望望门外,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她连忙告辞:“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家里还有事。有空我会再来的。”
  “多谢夏公子救命之恩。”董方跪到地上,给夏衿磕了个响头。
  “哎,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夏衿伸手去拉她。这动作却把董方唬了一跳,她用力地抽回手,垂下眼睑,脸色变得通红。
  “呃。”夏衿不由得好笑,也不解释,拱手道,“我走了。”不待董方再说什么,便转身飞快地离去。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回府还要看一场好戏呢。
  果然,两刻钟之后,当夏衿回到家换好衣服,刚坐下喝了一口茶,就听得菖蒲气喘吁吁地来报:“姑娘,老太太把少爷叫过去了。”
  “老爷和太太呢?”她抬起眼问道。
  菖蒲摇摇头:“老太太院里的婆子直接去少爷那里把他带走了,老爷太太并不知晓。”
  “叫薄荷去,就说看到少爷被带走了。”
  “是。”菖蒲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转了进来,显然事情已办妥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夏衿这才放下绣棚,站起来道:“走吧,咱们也过去。”
  一进到上房的院子,夏衿便听到老太太尖锐的喝斥声。
  她叹了口气,进了屋子,便见夏正谦低着头站在老太太面前,垂手肃立;而夏禅立在一旁,正扭腰揉肚子,嘴里“哎哟哎哟”不停地**;二太太在他身边满脸的疼惜模样,时不时地还用手帕抹一下眼泪。
  因为早已吃完了晚饭,其他人都回院里去了。屋里除了上述四人人,就还有夏正慎、夏正浩和大太太、舒氏几人和一些下人。
  “……你真真是养一个好儿子!前几天刚狎妓饮酒被打了板子,路都还没走利索,转过头就又把禅哥儿给打了。简直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夏衿站在门口,就看到老太太嘴巴一张一合,唾沫横飞,长着长长指甲的手都快要点到夏正谦鼻子上去了。
  好不容易待得老太太骂累了喘一口气,夏正谦赶紧插嘴辩驳道:“娘,这事怕是讹传。您又不是不知道祁哥儿向来生得文弱,以前跟祷哥儿、禅哥儿有什么争执,他只有被打的份。再说,禅哥儿身边还带着人呢,祁哥儿就算有心反抗,又怎么打得过禅哥儿身边的那两个小厮?更何况还打成这副模样?”
  二太太抹着眼泪叫了起来:“三叔,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家禅哥儿虽说平时顽皮一点,但从不冤枉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以前他也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回来,也从没说过是家里谁打的。他今天既然说是祁哥儿,那就定然是祁哥儿!”
  这话一说,夏正谦也将信将疑起来。他虽很忙,但夏禅、夏祷因为年纪与夏祁相近,几人从小时候起又时常闹些矛盾,故而对于俩孩子的性情,他还是知道的。夏禅虽然调皮,却有些江湖习气:做事直接了当,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很少说谎使诡计——倒是夏祷,最擅使阴招。
  “那就等祁哥儿来了,问问他吧。如果这事是他做的,我定然会亲自教训他;如果不是他做的……”他扫了夏正慎和夏正浩一眼,“任谁也别想冤枉我儿子。”
  “禅哥儿都这样说了,难道还有假?这事不用问了,定然是祁哥儿打的。问他他也不会承认!”老太太喘顺了气,又开始咆哮,“小小年纪就男盗女娼,打架斗殴,连自己兄长都敢打,真是反了天了。来人,给我把祁哥儿捉来,狠狠地打上三十板子,再送到庄子上去。”
  “娘!”夏正谦和舒氏同时惊叫起来。
  夏衿看着老太太那张变形的脸,想起在池塘边听到的议论,越发觉得夏正谦的出身另有隐情。否则,一个做亲祖母和母亲的,再偏心,也不可能偏心成这样,问都不问,就认定是夏祁打的夏禅,直接忽略了打不打得过的可能性。
  “老太太,祐哥儿和祁哥儿来了。”丫鬟进来禀报。
  老太太阴沉着脸:“叫他们进来。”
  夏祐和夏祁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给在座的长辈行礼。
  “孽畜,给我跪下。”老太太指着夏祁喝道。
  听得这声喝骂,夏正谦脸色铁青,舒氏则紧紧拽着手帕,牙咬着下唇。
  夏祁一愣,转头扫了屋子一眼,目光最后落到夏衿身上。不过随即便收了回去,看向老太太,表情冷静而疏离:“不知孙儿犯了何罪?”
  老太太正要说话,夏禅就抢着道:“你把我打成这样,还装作没事人一般,我今儿总算看清楚你了。”
  夏祁又是一愣,疑惑道:“我打你?”上下打量了夏禅一眼,摸了摸头,“怎么可能?”
  夏禅大怒,正要说话,老太太就叫了起来:“还想狡辩!来人,给我把他拉出去打。”
  立刻有婆子上前,就要把夏祁拉出去。
  “娘,就算是衙门审案,也要问个明白。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就不怕寒了我们的心!”夏正谦护在夏祁面前,目光凛然,脸色铁青。
  平时这个时候,都是二房的夏正浩和二太太上前来和稀泥。可今天被打的是他们的儿子。二太太恨不得夏祁被打,夏正浩也不作声。
  夏正慎倒真怕夏正谦寒了心,仁和堂还要靠着他支撑呢。见夏正浩夫妇俩不说话,他忙上前劝道:“娘,您就听听祁哥儿说什么吧。反正事情发生了,总会有人瞧见,不是谁说怎样就怎么样的。”
  老太太也怕逼急了夏正谦拂袖而去,冷哼一声道:“行,那就听听他是怎么说的。我就不信,黑的还能说成白的!”
  这就认定夏禅是被夏祁打的了?听得这话,夏正谦十分生气。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夏祁。
  夏祁望着夏禅,问道:“我问你,你什么时候被打的?又有谁看见是我打的你?”
 

第四十四章 真的很冤
更新时间2014…11…28 8:02:07  字数:2712

 “就是小半个时辰之前!”夏禅道,“我去同窗家拿点东西,走到林家巷,你就拿了麻袋罩了我的头,把我拉到旁边去就揍了我一顿。”
  “小半个时辰前?”夏祁又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转过身去疑惑地看向夏祐,“大哥,那时我在你那儿吧?”
  夏祐皱起了眉头,盯着夏禅,问道:“果真是小半个时辰前?”
  “要不,就是三刻钟之前。”夏禅道,“反正就是那段时间。”
  “呵。”夏祐笑了起来,笑容甚冷,“从酉初起,六弟就去了我那儿,一直在跟我下棋;直到刚才婆子来叫,才跟我一起过来。你说是他打的你,难道他会分身术不成?”
  “这、这怎么可能?”夏禅叫了起来,眼睛盯着夏祁,又坚定道,“我不会认错,绝对是他,就是他打的我。”说着,伸出手就要去揪夏祁的脸,“这张脸,我绝不会认错。”
  夏祁后退几步,避开他的手,瞪着眼睛看他。
  “四弟,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夏祐沉下脸来,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这两天夏禅抓药时常出错、叫苦叫累,还挑拔离间,惹事生非。他跟夏祁有矛盾,自家人关起门来吵闹还能原谅;可把赵郎中扯进来,却是夏正慎和夏祐最不能容忍的。
  这样的夏禅,跟又懂事又能干的夏祁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禅哥儿,你是不是记错时间了?”老太太问道。
  她虽然宠着夏祷,但在孙辈里,她最看重的还是长房长孙夏祐。而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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