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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霖春-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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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心爱的妻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满眼无辜。苏慕闲忍不住低下头去,亲了她一下:“我知道,你想让我有出息。反正你是女子,功劳再大也没什么好处,最多把头衔从郡主换成公主就已顶天了。而像你这种异姓郡主或公主,只在你在世时才有荣耀,不能荫及后人,所以你想把功劳给我。我出息了,所得的好处都是咱儿子的。”
    夏衿点点头,很是高兴不用自己分析利弊,苏慕闲就能明白她的意思:“正是这个道理。”
    “可我要是同意这么做,你还看得上我么?”
    夏衿一愣,抬起头来,望向苏慕闲。
    苏慕闲的眼眸里带着笑意。
    夏衿也微笑起来。她稍稍顶起脚顶,在苏慕闲那唇形极好看的嘴唇上飞速地啄了一下。
    苏慕闲微微一怔,随即就低下头来,直接吻上了夏衿,极尽缠绵。
    菖蒲和薄荷没想到这两人说着说着就亲热上了,忙不迭地退了出去,两颊羞得通红。
    新婚燕尔,苏慕闲哪里经得起撩拨?夏衿又是个外冷内热的。只要她愿意,只要她喜欢,那真是个热情似火,极尽妖娆。两人干柴遇着烈火,亲着亲着就滚到床上去了。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这才叫了热水,让人摆饭。
    “这汤你多喝些,我让厨房放了些滋补药材,对你有好处。”苏慕闲也不让菖蒲动手,自己亲自舀了一碗汤,放到夏衿面前。
    夏衿一看,却是滋阴活血汤,里面有知母、黄柏、生地黄、熟地黄、女贞子、山萸肉和炙龟板等药物,是滋阴降火,补肾活血,化淤通络的汤,对她现在这状况极有好处的。
    她是名郎中,而且现在掌管着后宅,每日订菜谱是她的份内之事。苏慕闲却在她最擅长的领域,该她掌管的地方,出乎意料的叫人做出这么一道汤来,这种感觉让夏衿感觉十分神奇而新鲜。
    她睁着黑亮的眸子,好奇地看向苏慕闲:“你怎么知道做这个汤给我喝?又是什么时候叫厨房炖的?”
    苏慕闲笑道:“前段时间,我常请徐太医喝酒,送了他不少从边关带回来的好东西。这汤便是他教我的。我中午出门的时候,特地吩咐了厨房。”
    夏衿嗔他一眼,心里却甜滋滋的。
    徐太医是宫里妇科圣手,在宫里伺候后宫女人三十多年了。虽然身为男人,却可堪称女性专家。估计苏慕闲昨夜的那些个手段,都是从徐太医那里学到的。
    看夏衿喝完了汤,苏慕闲又给她添了饭,夹了她最爱吃的菜。夏衿基本不用抬头伸筷,就混了个肚儿圆。
    饭罢,两人又手牵手地去花园里散步。
    苏慕闲是知道夏衿喜欢摆弄花草的,早在订了亲后,就买了两个花匠收拾花园。如今虽是冬天,但花园里仍然盛放着梅花,还有些耐寒的植物。
    夏衿倚着他的肩膀,站在梅园里看着红艳艳的梅花,问他道:“这梅园以前就有的吗?”
    “不是。我花了大价钱,叫人从城外移进来的。还好都活了。”苏慕闲一副庆幸的表情,“咱们府里面积大,主子又不多,我便弄了春夏秋冬四个园子,想让人把花木都种上。不过时节不对,有些花木没办法马上种植。到了春天,你再照着你的想法把园子布置起来吧。”
    “好。”夏衿应道。
    望着冷凛寒风中摇晃的红梅,她只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有舒适的家,相爱的丈夫,充满关爱的亲人。再来几个可爱的孩子,她的人生便圆满了。L

☆、第三百一十三章 回门

虽然很煞风景,虽然很不想说,夏衿还是决定在这里,把她从武安候老夫人那里探听出来的消息告诉苏慕闲。她当初避开苏慕闲给武安候老夫人催眠,是怕有什么隐情,让苏慕闲听了更加伤心。现在掂量了一下,她觉得事实的真相能让苏慕闲更释怀。
    “今天你进宫后,我又去了熙宁院。”她道。
    苏慕闲眉头一皱,满含暖意的眸子渐渐冷了下来。
    他淡淡道:“她又怎么了?你不用理会她。”
    看来,今天武安候老夫人的行为,让他彻底寒了心。
    “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夏衿道。
    苏慕闲嘴角露出一抹嘲讽:“凡事皆有例外。我早问过卢嬷嬷了,我确实是她亲生的,并没有什么隐秘身世。”
    “你没有,但你那个弟弟有啊。”夏衿幽幽地道。
    “什么?”苏慕闲眸子一紧,盯着夏衿问道,“你问出了什么?”
    “我给她催眠,问了她当年的事。原来,你那弟弟的亲生父亲不是你爹,而是翼王。”夏衿把她从武安候老夫人嘴里问出来的内情仔细地跟苏慕闲说了一遍。
    苏慕闲听了,沉默着久久不语。
    夏衿叹息一声,亲亲他的唇:“别难过了。为这样的母亲难过,不值得。”
    苏慕闲摇摇头,忽然轻笑起来:“放心,我不难过。为了这么一个不慈不贞的母亲难过,我傻了不成?”说着牵着夏衿的手往回走,“走吧。再不回去就看不见路了。天冷,小心冻着。”
    夏衿见苏慕闲眉眼舒展,显然是已想开了,她亦笑了起来,与他手牵手地慢慢往回走。
    “以后除非有客人来,熙宁院那里,你我都不用过去了。”望着一盏盏华灯在各处院落被一一亮起。苏慕闲开口道。“她既给了我生命,我也不会要她的命。衣食往行我也会让下人侍候好,至于更多。就没有了。”说着他凉凉地嗤笑一下,“不让母亲犯下杀孽,我这也算是孝顺了吧?”
    夏衿没有说话,只是把苏慕闲的手握得更紧。
    冬天的日子。最能让人慵懒得哪儿都不想去,只想跟心爱的人。一起呆在温暖的屋子里,吃甜点喝茶看书。接下来的两天,苏慕闲除了进了一趟宫,就跟夏衿窝在家里过这样的生活。日子过得甜得能渗得出蜜来。夏衿还亲自下厨*心甜品,让苏慕闲品尝自己的手艺。
    苏慕闲就着夏衿的手,咬了一口她递过来的蛋挞。然后把她拉进怀里,接过蛋挞来喂了她一口。然后满意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日子,神仙都不换。”
    过门三天,夏衿回门,舒氏就连呼女儿胖了,脸蛋白里透红的,气色好得不行。
    胖了?夏衿摸摸自己的脸,颇有些郁闷。
    因为练武的缘故,她可是怎么吃都不胖的。如今才停了三天没练功而已,怎么就胖了?
    “你婆婆对你怎么样?”舒氏悄悄拉着女儿问道。
    “……咳,还好。”既不用请安也不用理会,能不好么?
    “衿姐儿,明天的婚宴你是要去的吧?”邵老夫人笑眯眯地问自家孙女。
    “要去的,祖母。”夏衿忙应道。望着坐在上首的头发有些发白的祖母,想着那丰厚得令人乍舌的嫁妆,夏衿的心就暖得一糟糊涂。
    她向来不在乎钱,她在乎的是邵家人的一片心意。想起她跟父亲谈及成药铺的那份防范,她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邵老夫人招手叫夏衿到她的身边,用手抚了抚她乌黑发亮的头发,慈爱地笑道:“到时候祖母也去,你跟在祖母身边就行。”
    “好的,祖母。”夏衿笑着点了点头。
    过年前有许多人嫁女娶媳妇。三天新婚期过去,明天夏衿将第一次以武安候夫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周国贵妃圈的社交场合。
    想起这事,夏衿就很无奈。她真的不喜欢去对一群陌生人陪笑脸,说一些没营养而又虚伪的话。
    陪邵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夏衿便跟岑子曼回了她原来住的院子。
    “罗骞订亲了。”岑子曼忽然道。
    夏衿抬起头来,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是龚玉畹?”
    岑子曼点了点头。
    “很不错啊。”夏衿微笑起来。她是真心希望罗骞能彻底忘掉她,过上幸福生活。等他成亲的时候,她也会奉上一份大礼。
    “成亲的日子定了吗?”她问道。
    “嗯。”岑子曼点点头,“明年的三月份。”
    “你们家那老夫人,没为难你吧?”顿了一顿,她又问道。她没有问夏衿婚后过得好不好。两人都不用问,从脸上甜蜜的笑容就可以看出,彼此都过得好。
    夏衿也不隐瞒,将敬茶时的遭遇跟岑子曼说了。
    “这女人,疯了不成?”岑子曼愤愤道,“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夏衿没有说话。
    那天的事,只限于她与苏慕闲知道。她不会跟第二个人提这事。这不光关乎苏慕闲的名声,苏慕栾的真实身份更不能暴光,否则会给候府带来大祸。
    岑子曼只是随口抱个不平,说着又欣慰于苏慕闲的表现:“还好,我表哥不是那等愚孝的。她这样闹闹,你不用每日去请安,倒也是好事。”
    两个闺蜜加姑嫂叽叽咕咕说着私房话,直到苏慕闲则夏衿陪着进了院子,岑子曼这才跟丈夫一起告辞离开。
    当天晚上,夏衿和苏慕闲便在她这小院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这才回了武安候府。
    下午,夏衿收拾妥当,跟苏慕闲乘了马车,先到邵家跟邵老夫人汇合,这才一起去了宁国公府赴宴。
    今天是宁国公府娶媳,娶的不是别人,正是郑尚书的侄孙女郑婉如。
    岑子曼作为邵家的孙媳妇,身上又没品级,本不必参加这种应酬的。但邵老夫人特地叫了她来,陪夏衿赴宴。把苏慕闲赶下车去骑马,她就上了武安候府的马车,跟夏衿嘀咕道:“你还不知道吧?宁国公府这位七公子,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人有些傻傻的。”L

☆、第三百一十四章 赴宴

“啊,有这事?”夏衿惊讶。
    郑家虽不是勋贵,却也是官宦世家。如今郑尚书掌着实权,论地位,并不比勋贵差。郑婉如虽说*于彭喻璋,但这种事,怕是除了郑婉如的亲娘和无意中窥透此事的夏衿、苏慕闲,没几人知道。所以郑婉如在外人眼里,还是尚书大人家矜贵的嫡女,身价极高,郑家怎么会给她挑这么一门亲事,嫁个傻子呢?
    岑子曼撇撇嘴:“外人虽不知郑婉如的龌龊事,但她跟彭喻璋走得近,大家都是知道的。彭家被灭,郑婉如大病了一场,身体大不如前,再加上她为了彭家跟罗骞退亲一事,京城体面人家,谁还愿意娶她?要是郑家为她好,愿意像当初那般,为她在外地挑户人家,日子也还过得。偏皇上对郑尚书已几次表示不满,眼见得他这官做不长了,便想找个靠山。宁国公虽无实权,但好歹是太后娘家,嫁个没什么价值的侄孙女过去,换来太后面前的一句好话,郑尚书自然是乐意的。至于郑婉如以后过得好不好,就不在他考虑之列了。”
    夏衿摇摇头。
    比这更无情的事她都见得多了,郑家这样行事,不足为奇。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马车便停了下来,宁国公府到了。
    两人下了车,跟邵老夫人和郭氏汇合,这才一起往里走。
    跟着宁国公府的下人到正厅时,里面已来了许多人了。邵老夫人跟熟悉的人一一打招呼,而厅里的谈话声渐渐小了下去,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夏衿身上。
    夏衿跟邵家相认前身份地位不够,默默无闻。即便跟着岑子曼参加狩猎活动和赏花宴,也没人有兴趣认识她;跟邵家相认后,邵老夫人离京城几十年,自己都还得慢慢熟悉权贵交际圈,再加上夏衿不喜应酬,她出来便没带夏衿;而夏衿从边关回来后就被赐婚了,在家备嫁。甚少出门。为此,夏衿的名声虽然极响,京中这些权贵夫人小姐并不认识她。
    但不用介绍。大家看到她穿着郡主服饰,站在邵老夫人和岑子曼身边,就已猜出她的身份了。
    邵老夫人见状,生怕夏衿不自在。连忙拉着她对大家道:“这是我孙女,永安郡主。武安候夫人。”
    夏衿朝大家微笑着颔首示意。
    在场的绝大部分女眷都站了起来。她们的品级比夏衿低,在夏衿面前可不敢托大。
    宁国公府待客的大夫人忙上前,对夏衿先行了一礼,笑道:“郡主能来赴宴。是我们的荣幸。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邵老夫人给夏衿介绍了她的身份,又道:“来。祖母给你介绍大家认识。”带着夏衿,从身份高年纪大的几位起。一一给夏衿引见。
    夏衿身份在这里罢着,而且明显的受太后信宠,在场的夫人小姐自不敢怠慢于她,态度都亲热客气。
    不过夏衿仍然感觉到了几个人对她的不喜甚至敌意。
    用余光往那几人身上扫了一眼,她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些人,都是未出阁甚至未定亲的闺秀。苏慕闲原来是许多闺秀心里的梦中情人,如今这块肉落到了她的碗里,这些人对她有敌意也十分正常。
    冯意蕊是宁国公大夫人的女儿,今天随着母亲出来接待女眷,也正是原先对苏慕闲比较心仪的闺秀之一。夏衿一进门,她就一直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夏衿。
    大概因为是新婚,夏衿今天穿的是一件大红色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头上戴了三四件金镶玉的首饰,整个人看起来既高贵又典雅;她此时正坐在宁国公夫人和邵老夫人身边,微笑着凝视倾听,无论是仪态还是言行举止,似乎都没有能让人挑出毛病的地方。
    “哼,惯会装模作样。我听说她以前所在的夏家,就是个小地方的小户人家,下人都没几个,还得自己做活。这样的人,就算到京城来呆上一年,骨子里估计仍然小家子气。”冯意蕊的表妹孙彤在她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
    冯意蕊赶紧伸手悄悄掐了她一下。
    这里人多嘴杂,要是这话给人听见了可不得了。夏衿圣眷正隆,这话传到了太后耳里,就算宁国公府是太后娘家,府里的夫人们恐怕都要被喊进宫里去训斥一顿,要她们管教好女儿。
    孙彤虽闭了嘴,心里却不以为然。
    她是镇南候府的嫡出小姐。在苏慕闲从边关回来时,她就听家中长辈议论,说要把她许给苏慕闲。可没想到托去探口风的人还没出门,就传来了苏慕闲被赐婚的消息。她离自己心仪的男子如此的近,对苏慕闲的执念自然要比冯意蕊深。因此无论夏衿表现得多么出色,看在孙彤眼里,仍然是个出身寒微的乡巴佬。
    厅里来的客人越来越多,而宴席还有一会儿才能开始,宁国公府大夫人便让下人上了水果和点心。孙彤见状,眼珠一转,招来下人嘀咕了几句。不一会儿,下人便拿了一个跟枕头一般大的椭圆形的东西过来。
    孙彤领着那下人走到夏衿面前,对她笑道:“郡主高才大义,十分令我敬仰。”说着指了指下人手上捧着的东西,“今儿个我表哥大喜,太后赐下来一种水果,我借花献佛,送给郡主尝尝。”
    夏衿搭眼一看,笑道:“这菠萝蜜是热带水果,真难为南方的那些小国远途运输,献到咱们京城里来。”
    孙彤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夏衿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听人说起过。”
    孙彤心头一跳,总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被夏衿一眼就看穿了。她强笑道:“郡主既认得这东西,那就再好不过了,正好教我们怎么吃。”
    太后既赐下水果,不可能不让人教宁国公府的人怎么吃。孙彤此举只不过想让她出丑罢了。
    夏衿道:“让人打水过来净手,再拿把锋利的匕首来。”
    “还不快去?”宁国公府大夫人瞪了身边的下人一眼,低声喝斥道。
    孙彤便知大舅母对自己不满了。她看了夏衿一眼,将手中的帕子绞得死紧。L

☆、第三百一十五章 恭敬

见宁国公府的下人领命而去,夏衿对身后的菖蒲低声吩咐了两句,菖蒲答应一声,转身也出了门。
    不一会儿,净手的水被端了上来,下人还取了一把带套匕首来,放到了几案上。而菖蒲也回来了。
    厅里里旁观的女眷早已停止了各自的谈话,朝夏衿这边看过来,有些还窃窃私语几句,显然是议论此事。宁国公府大夫人把手帕拽得死紧,不知道如何处理此事,才能既不得罪夏衿,也不得罪厅里的夫人小姐们。孙彤心里想什么,她一清二楚;她也知道厅里还有许多人怀着跟孙彤一样的心思,就是想看夏衿出丑。而原因则多种多样,有的曾想把苏慕闲招为女婿,有的曾想嫁给苏慕闲,还有的则是看不上夏衿的出身,如今却不得不对她行礼而心怀不忿,还有的则是事不关已,纯属看热闹……她一旦阻止夏衿,绝对要让这些各怀心思的人不高兴。最重要的是,夏衿也不一定能领她的情,因为刚才她并没有推托,想来是要显摆一下她的本事。
    她不禁把目光投到邵老夫人身上,希望邵老夫人能出言阻止夏衿。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邵老夫人却像是没听到刚才的话一般,只顾着跟坐在上首的白发苍苍的宁国公老夫人说话。
    她叹息一声,转过头来,正想婉言劝阻夏衿,便听夏衿对她的丫鬟道:“菖蒲,你左手把手套戴上。”
    宁国公府大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呼吸都顺畅起来。
    刚才吓死她了。因知道这位郡主出身小户人家,刚才又叫人去拿工具,她差点以为夏衿是要亲自动手,给大家处理水果。要是这样。一定会被大家私下里取笑,说她上不得台面,便是太后她老人家都没面子。还好还好,她吩咐丫鬟动手,如此就没事了。
    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都目露失望之色。
    邵老夫人则抬起桌上的茶杯,轻呷一口,以遮掩自己嘴角禁不住露出的嘲讽之意。
    那丫鬟将手中的一个木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轻薄白绸做的、跟手掌一样的东西来。戴在了手上。
    “呀,这就是手套吗?”人群里有人惊叹着叫出声来。
    夏衿抬目朝那人看去,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是手套。”
    那女人是兵部一个官员的夫人,夫家姓孔。见大家都朝她望来,她不由得红了脸。不好意思地道:“我听我家老爷说,这手套是永安郡主做的。在边关时起很大的作用呢。给人看病的时候戴上它,就不会染上疫病了。”
    夏衿在边关做的事,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听得这话,大家都好奇地看向那只白手套。问夏衿:“郡主,是这样吗?”
    夏衿笑着给大家普及卫生常识:“我们的手,就算是用水洗了。也还会有肉眼看不见的脏东西。而手套缝好之后用水煮过,就可以达到消除脏东西的目的。所以戴上手套做事。比较干净。”
    “那我们自己做再用水煮,也一样干净吗?”有人问道。
    夏衿点点头:“自然。用干净的布做,做完了后用胰子洗干净,放到锅里沸水煮一刻钟。”
    “小姑娘,能给我看看吗?”另一个夫人指着菖蒲手上的手套。
    菖蒲只得走了过去,把手套给人看。
    夏衿吩咐薄荷:“另拿一只,你去切水果。”
    薄荷从小匣子里另拿出一只手套戴上,把匕首从套子里抽出来,眼睛好奇地盯着桌上的菠萝蜜,等着夏衿的命令。
    “你从这里把它切开。”夏衿在菠萝蜜的中间比划了一下。
    大家的注意力从手套转移到了菠萝蜜上。
    这种水果,厅里的这些女人没一个人见过,更不知道这东西如何吃。
    薄荷将菠萝蜜的一头切开,便露出里面黄灿灿的果肉来,一股淡淡的奇异的蜜香味在厅堂里蔓延开来。
    大家都坐不住了,起身伸头过来看。还有人问道:“就是吃里面这些吗?”
    “吃这些。”夏衿指了指里面的苞肉,吩咐薄荷,“把这些都取出来。”
    薄荷用匕首将里面一划,便把夏衿点的那些苞肉取出,放到水果盘里。结果被根须粘住了,用匕首弄了一下,这才成功放下来。
    “把这个划开,将里面的果核取出来。”夏衿又指着苞肉对菖蒲道。
    菖蒲将苞肉划开,里面果然露出硕大的果核,依照夏衿的指示放到另一边的小碗里。
    待两人把果肉大部分都取出来后,夏衿便让宁国公府的下人端来盐水,将果肉浸渍到里面。
    “为什么要这样?”这一下,连大夫人都不由奇怪道,“太后赐下这东西时,说直接食用就可以了。”
    “这样吗?”夏衿眉头一皱,“这东西有些人吃了没事,有些人吃了则会起红疹子。”说着起身对大夫人福了一福,“还请夫人派人进宫去跟太后说一声,让她用盐水泡一泡再吃。”
    上首的宁国公府老夫人一听这话,忙吩咐大夫人:“你赶紧进宫一趟,把这事跟太后说一说。”
    看着大夫人领命而去,大家才松了一口气,气愤道:“南边那些小国也太可恶了,进贡东西也不说清楚。要是吃出什么问题,可怎么得了?”
    “可不是。”大家附和着,看向夏衿的目光,跟刚进门时已完全不同。
    不管怎么说,有本事有见识的人,向来都令人佩服的。更何况,夏衿说话做事落落大方,骨子里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从容与淡定,态度看似温和,实则高冷,实在是没法让人在她面前保持心理优势。最重要的是,刚才虽然是宁国公府大夫人进宫去说菠萝蜜的事,但任谁都知道,众目睽睽之下,夏衿的功劳谁也占不去。为向夏衿示好,大夫人还得在太后面前拼命赞赏夏衿呢。前番立大功,今儿立小功,永安郡主的圣眷只会越来越旺。谁跟她过不去,就是打太后的她老人家的脸。
    尝过香甜的菠萝蜜,大家赞叹了一番,便到了宴会开席的时间。夏衿随邵老夫人和岑子曼入席,明显感觉到跟她说话的人态度恭敬了许多。L
  
☆、第三百一十六章 爱意

当然,也有不那么友好的,比如孙彤。
    因为心里责怪她刚才出言不逊,大夫人安排她坐在夏衿的隔壁桌。可即便是这样,也堵不住她那嫉妒的心。
    菖蒲刚端了一碗汤给夏衿,就听孙彤在那边含笑开口问道:“永安郡主,不知表姨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这句话,她自认为自己问得十分得体。她的母亲跟武安候老夫人是远房表姐妹,晚辈问候长辈的身体,不光不算失礼,还十分有心,任谁都不好说她这话问得不对。可武安候老夫人对苏慕闲那满满的恶意,谁都知道,想来她对这个儿媳妇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她当着众人的面问这话,无疑是掀夏衿的伤疤,让夏衿这个新晋的武安候夫人没脸。
    可她没想到,夏衿竟然用那双漂亮的眼睛,足足盯了她有半刻钟,直到厅堂里的说话声渐渐停止,大家把目光投到两人身上,夏衿这才嘴角微微勾了勾,似笑非笑道:“孙姑娘,你是我家老夫人的表外甥女?”
    大家族错综复杂的联姻关系,大家没有不知道的。孙彤不觉得这里有什么文章可做,自然一口承认:“是啊,我母亲跟贵府老夫人是表姐妹呢。”
    “哦?”夏衿惊讶地挑了一下眉,打量了孙彤两眼,“给老夫人治了那么久的病,我倒没听说过她还有亲戚呢?难得孙姑娘有心,还记得她这位表姨母,我代我家老夫人谢谢你了。她现在身体已无大碍,但病后留下个后遗症,口不能言。孙姑娘要有心的话,便去看看她吧。人病久了。难免寂寞,最希望的就是亲朋好友的探视了。”说着她朝孙彤点了点头,端起汤碗喝了起来,再不理她。
    看到大家投过来的意味不同的目光,孙彤的脸又红又白。
    她着实没想过这位出身平凡的永安郡主,口齿如此厉害,非但没有一点被打脸的尴尬。反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讽刺她们孙家为人凉薄,亲戚生病那么久,都没上门探望过。
    宁国公府大夫人真是又气又恼。府上喜宴。最怕的就是有人发生口角纷争。可没想到别人没闹,倒是她自家府上姑太太的女儿挑了事端,搅了喜庆气氛。最重要的是,她替两府丢了个大脸不说。还平白得罪了风头正盛的永安郡主——要知道,宁国公老夫人近来身体不好。正想让永安郡主给看一看呢。可这会儿三番两次得罪了人家,还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大家对视一眼,全都低下头去,开始吃东西。
    现在。那些看不惯夏衿的人已息了心里那点念头。这位永安郡主,可不好惹。
    邵老夫人和岑子曼眼里含笑。
    贵妇圈里的交际,最忌讳的就是剑拔弩张。如果稍遇一点不对就跟刺猬一般。跟人发生冲突,在京城交际圈里是呆不下去的。必然会被所有人厌弃。所以,刚开始孙彤问水果时,夏衿的表现就很好,大度宽和,不与她计较。可如果孙彤再一次挑衅,她仍选择宽和下去,却又会被人轻视。像现在这般,露出自己强硬的一面,给对方一个既有力度又不失礼的回击,就表现得很漂亮了。
    邵老夫人很欣慰。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孙女是最优秀的。只是夏衿不爱应酬,她一直担心她在贵妇交际圈会不适应,没想到她应对得相当好。
    虽是喜宴,但大家都是名门出身,讲究用餐规矩。开始吃饭后,便都不再作声,只优雅而安静的用餐。孙彤被夏衿噎得说不出话,又被宁国公老夫人严厉地瞧了一眼,不敢再说话,但心里忿忿,目光仍落在夏衿身上,就希望她用餐时会出丑。然而再一次让她失望,夏衿用餐的优雅丝毫不亚于在场所有夫人小姐,孙彤的期望再次落了空。
    饭毕,仆妇撤了桌子,将茶端了上来。喝了茶再坐一坐,大家就准备告辞了。
    一个丫鬟从外面进来,走到夏衿身后,跟菖蒲轻声说了一句话。
    菖蒲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去正要跟夏衿说话,却见兵部尚书家的黄夫人跟夏衿相谈甚欢,她不好打扰,只得跟着那个丫鬟出去。不一会儿,她手里拿了个精致的银手炉走了进来,轻唤了一声“夫人”,将手炉递到夏衿面前。
    夏衿惊讶地抬起头来,望向菖蒲。
    她是练武之人,向来不怕冷。手炉这玩意,她从来不用。今儿菖蒲是怎么回事,巴巴地拿了个手炉给她?
    而且,这手炉似乎挺眼熟,好像是武安候府特制的,上面还有候府的徽记,她在武安候老夫人房里看到过类似的。菖蒲什么时候从候府里带了手炉出来?
    菖蒲道:“夫人,候爷怕您冷,特意叫人送了手炉来。”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坐在周围的人都听到了。这话一出,大家都静了一静,转头朝夏衿这方向看来。
    黄夫人对夏衿是极有好感的。听到菖蒲的话,她不由得笑了起来,打趣夏衿道:“看看,苏候爷可真是心疼你,巴巴地让人给你拿手炉来,唯恐你被冻着。”
    夏衿是什么人?一下就知道苏慕闲的用意了。
    她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还带着甜滋滋的感觉,脸上浮起一抹红层,不好意思地道:“让夫人取笑了。”
    “不取笑不取笑,新婚夫妇么,蜜里调油似的,一刻不见就想得慌,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取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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