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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霖春-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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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把这些背清楚。夏衿也把院子里那些女人都理顺了,接下来就跟在郭氏身边,开始学管家。先学管理厨房,需得知道一根葱是什么季节什么价。什么级别的人参、燕窝多少钱,免得被采买的下人当傻子哄;然后是针线房。先得学会分辨面料种类,再得清楚是什么价钱,做一身衣服用多少布料,一匹布能做多少件衣服;再到库房里的物品归置……
    就这么被虐了两个月。夏祁和岑子曼的婚期终于快到了。这一天,夏衿正在厨房里看管事婆子清点采买回来的菜呢,就听荷香来报。说夏家的客人到了。
    夏衿愕然,转头问菖蒲:“怎么请了他们来?”
    “老夫人说老爷被收养的事。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要是公子成亲不请他们,怕是要被人说闲话。”
    夏衿“哦”了一声,放下帐簿子,转身去了厅堂。
    一进门,她还没看清楚人呢,就被人一把抱住了,耳边传来夏家大太太的声音:“哎哟,这是我家衿姐儿吧?都成大姑娘了,越长越漂亮了,大伯母差点都不认识了。”
    夏衿皱眉。
    她最讨厌被人触碰。虽说这么些年,被舒氏时不时的揉搓习惯给治好了,但对陌生人的触碰,她还是挺抗拒的。要是换作刚重生时,夏大太太这样搂住她,她非得下意识地一掌把人拍飞不可。
    “娘,您别对郡主这样,不尊重。”一个柔柔的声音道。
    夏衿抬起头来,看到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妇人。要不是眉眼比较熟悉,她都快认不出夏袗来了。
    夏袗是梳着妇人头的,可见已成亲了。夏正慎爱财,当初给夏袗订亲,就是冲着人家的钱去的,跟夏袗订亲的那个男人还好,但家里情况也是复杂得很。看起来夏袗过得并不好。
    夏衿笑着唤了夏袗一声:“二姐姐。”不着痕迹地推开夏大太太,走到夏袗跟前。
    “我这不是看到衿姐儿,激动的么?”夏大太太被女儿说得脸上挂不住,上下打量了夏衿一眼,看她身上穿的衣裙料子极好,又满脸堆上笑来,“我家衿姐儿真是有福气,竟然被皇上封为郡主了。看看这身打扮,还真是不得了。这衣料,是御用的贡锻吧?”
    太后赐了不少好衣料给夏衿。邵老夫人告诫夏衿说,一个郡主要是不穿得体面些,就是打皇家的脸。她又执意用那些布料给夏衿做衣裙。所以现在夏衿身上穿的戴的,都是质地极好、做工极精致的,不过式样一贯的简单大方。
    见夏大太太伸手过来要摸自己衣裙上的料子,夏衿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手,眼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夏大太太被她这么一瞅,忽觉心里发毛,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再不敢乱动。
    邵老夫人坐在上首冷眼看着这一幕,朝夏衿招手道:“衿姐儿,过来。”
    夏衿快步走过去,邵老夫人站了起来,严肃着脸对她道:“虽然我知道你对夏家老爷、太太和哥哥、姐姐们有感情,但礼不可废。你是皇家郡主,第一次见面,他们得给你行礼,否则就是对皇权不尊。要是被你身边的嬷嬷传到太后耳里,不光夏家人要吃罪,你也得受责罚。”
    夏衿知道祖母这是对夏家人不忿,觉得自家儿子、媳妇在夏家受了委曲,却碍于名声,不得不对夏家人好,心里憋屈,便想在这里找个平衡。
    她装出恭顺的样子,应声道:“祖母教训的是。”
    夏正慎听到邵老夫人的话,赶紧诚惶诚恐地站起来了。又对其余人示意了一下。夏祷和夏禅虽有些不愿意,还是老老实实站了起来,走到夏正慎和夏正浩身后站定。
    夏衿摆出郡主的款来,站直身体淡淡地看着他们。
    夏家人都跪了下去,参差不齐地道:“给郡主请安。”
    “都起来吧。”夏衿伸手道。
    大家起身,这才重新落了座。
    夏衿扫了一眼,发现除了早已出嫁的大姑娘和四姑娘夏衯,夏家大房、二房的人几乎都来了。除了她熟悉的面孔外,还多了两个年轻媳妇,想来是夏祷和夏禅的妻子。
    这是准备全家迁移还是借机来京城玩一趟?
    如果这个家只有夏正谦和舒氏在,夏衿或许得担心这些人会跟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不走了。但有个不动声色的邵老太爷和厉害的邵老夫人,她还真没把这些人当回事。
    眼神扫过夏祐,夏衿冰冷的眼眸暖了一暖。
    等大家坐定,邵老太爷开口道:“你们好容易来了,就在这里多住一阵子,等衿姐儿成完亲再回去也不迟。这两个孩子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参加他们的婚礼,也算是全了这些年的情份。”这句话,算是把夏家人想赖着不走的路给堵死了。
    “是,是,老太爷您说的是。”夏正慎尽快站起来笑着应道。邵老爷子身材高大魁梧,年轻时又带兵打过仗,坐在那里不动不说话,就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夏正慎面对他时,没来由的就觉得心里发慌。
    “坐,坐下说话。”邵老太爷把手压了压。可夏正慎坐下之后,他却一言不发了。
    见丈夫不开口了,邵老夫人就道:“你们远道而来,想是累了,我让人带你们去歇息。”说着叫了管事嬷嬷来,吩咐了几句,夏家人便告退离去。
    直到他们走远了,邵老夫人这才对夏正谦和舒氏道:“人的贪欲是没止境的。你们这夏家大哥、二哥品性不好。你们要是跟他们多亲近,估计这一大家子巴上来就甩不掉了。我安排他们住到了东北角的梅香院里,离你们那里比较远。你们心慈面软的,要去看他们,最好叫你们大哥、二哥和嫂子们陪着,否则我怕你们顶不住,又应承下什么来,就自找麻烦了。”
    夏正谦和舒氏都站了起来,恭敬地答应下来。
    “行了,都回去吧。”邵老夫人朝他俩挥挥手,却把夏衿叫住,“衿姐儿留下。”
    夏衿只得留了下来。她知道,祖母准是要问她管家的心得了。
    回到院子里,夏衿想了想,叫鲁婶过来,吩咐道:“你去把夏家大少爷和二姑娘请过来。就说当初他俩对我好,这回来了京城,我得好好招待他们。”
    鲁婶答应一声去了。
    “姑娘您可真坏。”菖蒲笑道。
    她娘去梅香院把这话一说,夏家其他人非得尴尬死不可。除了夏祐和夏袗,夏家人还真没几个好的。二太太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其实心里头总拔拉着小算盘。对三房人好,也不过是觉得这样做对她有利罢了。
    夏家人在临江就不是什么权势人家,这回来了京城,哪里敢做什么?只想着好好巴结邵家人。这回夏衿主动叫夏祐和夏袗过去,夏正慎不光没恼,反而很高兴,嘱咐他俩道:“你们妹妹现在是郡主了,身份不一样了,说话的时候小心些,万不可鲁莽行事。”
    二太太听得这话,嘲讽地撇了撇嘴:“刚才大嫂那样儿,算不算僭越呢?”L
  

☆、第三百零三章 不累

夏佑和夏袗到夏衿院子时,就看到她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看得入神。旁边是一张桌子,桌上放了一壶茶和一个杯子,茶杯里此时正冒着氲氤热气。
    她的身边,并没有人侍立;院子里也有一两个丫鬟在走动,其中一个正往屋里方向走的,正是夏衿原来的丫鬟菖蒲。
    看到这情形,夏佑和夏袗紧张的心忽然一松,两人的嘴角都噙上笑来。
    眼前这一幕,跟夏衿以前在夏家时何其相像?同样是坐在院子里看书的夏衿,同样安详静谧的院子,除了院子宽敞些,屋子高大些,屋梁上的彩画鲜亮些,似乎没多大区别。
    可见即便做了皇家郡主,眼前的夏衿依然是夏衿,没有变成一个陌生人。
    领着二人进来的婆子见状,开口提醒夏衿:“姑娘,夏家大少爷和二姑娘来了。”
    夏衿从书里抬起头来,看到夏佑和夏袗,忙站了起来,笑道:“大哥哥,二姐姐,你们来了?快屋里坐吧。”
    夏佑和夏袗进了屋里,才发现夏衿所住的地方其实变化还是挺大的。里面的摆设都是他们没见过的。那角落里半人高的彩釉大花瓶,条案上摆放的用玉石做成的摆件,还有旁边亮闪闪的东西,一下子晃花了他们的眼。
    夏衿笑道:“这些都是太后和皇上赐下来的,祖母说屋里不能太素,硬是我要摆上,害得丫鬟收拾屋子都紧张得不行。我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菖蒲亲自收拾,不敢让小丫头们碰。”
    “太后和皇上啊!”夏袗喃喃惊叹一句。
    在她眼里。临江知府罗维韬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更不要说太后和皇上了。那是天神一般的存在,提都不敢随便提的。而眼前这位在府里不大爱说话的妹妹,竟然是皇家的郡主了,进宫里跟太后、皇上叙家常,坐在一起喝茶吃饭都是常事吧?
    想到这里,夏佑和夏袗一阵恍惚。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梦中。
    “大哥哥、二姐姐快坐吧。”夏衿叫道。
    看两人坐下。菖蒲上了茶来,便退到了门外。
    见到手边的描金彩画半透明的白瓷盏,夏袗都不敢伸手去拿。
    夏衿暗自叹息。开口问夏佑:“大哥哥现在还在仁和堂做事么?医馆的情况还好吧?”
    夏佑定了定神,道:“是的,还在那里做事。仁和堂自打三叔……”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抬头看了夏衿一眼,生怕她对这个称呼反感。但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夏正谦。毕竟夏正谦并未改回邵姓。这里有邵老太爷不让儿子忘本的意思,那夏正谦一家跟他们就还是亲戚。理论上说,他还得称三叔。
    见夏衿微笑着凝望他,脸上并没有一丝不满。夏佑这才说下去:“……三叔离开后,情况就不怎么好。不过那处只有我们一个医馆,即便情况不好。糊口还是没问题的。”
    夏衿点点头,又问夏袗:“二姐姐是什么时候成的亲?怎不说一声?我好托人送份礼去。”
    夏袗脸上露出一抹赧然的神色:“您上京没多久我就出阁了。当时三叔、三婶还在临江。送了礼的。当时三婶代郡主送了一插屏风过来,说是您亲手画的画、提的字,再找人绣的。想来上京后事多,三婶忘了跟您说呢。”
    夏衿诧异了一下,笑了起来:“我娘还真没跟我说。他们一进门,就被邵家的事给震惊住了,人仰马翻的,想是忘了。”
    那插屏风,她记得的,正是她亲手画的画,提的字。学中医的,她古学功底还是有的。依她的水平,京城里有学问的人面前她不敢献丑,但送给夏袗做成亲礼物还是没问题的。不管怎么说,也是她的一番心意嘛。
    夏袗恍了恍神,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道:“幸亏您送给我那插屏风呢。您不知道,它帮了我多大的忙。”
    夏衿扬了扬眉:“姐姐这话怎么说?”
    夏佑见夏袗咬着唇,似乎在极力抑制自己的眼泪,连忙替她道:“王家嫌咱们家跟二叔和三叔分了家,既不是秀才门第,医馆生意又不好,袗姐儿过门后就拿袗姐儿差点跟王家退亲、去给人作妾来说事,尤其是他家那两个嫂嫂,明嘲暗讽的,总是欺负袗姐儿。我娘看不过,上门去闹过一次,原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王家老太太也给袗姐儿脸色看了,又嫌她过门这么久还没动静,扬言要休了她。要不是袗姐儿的夫婿还好,知道护着她,这日子都快要过不下去了。结果您封郡主的消息一传到临江,王家就收敛了许多,再得知那插屏风是您画的画、提的字,一家对袗姐儿就客客气气起来。本来这次上京,出嫁女不应跟着的。但我娘担心这事过后,王家人又恢复以前的态度,便拉着袗姐儿一起上京城来了。知道袗姐儿跟您有来往,王家人至少不敢对她怎么样。”
    这短短几句话,夏衿就能听出一本书的宅斗故事来。要不是她有几分本事,想必重生不久,就要跟夏袗过上一样的生活。
    “二姐姐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拿个脉看看。”她对夏袗和声道。
    夏袗是夏佑的亲妹妹,兄妹俩关系向来极好。夏佑又在医馆做事,算是半个郎中,她成亲一年多没身孕的事,夏佑刚才都帮她说出来了,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伸出皓腕,放到了桌面上。
    夏衿将手指搭在上面拿了个脉,点点头道:“你有些宫寒,还有点其他小问题。我给你开个方子,吃一阵便没事了。”
    夏袗大喜,站起来朝夏衿施了一礼:“多谢郡主。”临江的郎中也说她宫寒,但没说还有别的毛病。吃了半年的药都没有什么效果。夏衿的医术闻名天下,能得她一张方子,夏袗相信,明年她就有可能做娘了。
    菖蒲在门外听得此话,连忙进屋来拿纸研墨。夏衿给夏袗开了个方子。
    替夏袗看了病,到时候时不时地派人去临江给她送些东西,便算是解决了夏袗的问题。有郡主撑腰,谁还敢给夏袗气受?
    相比夏袗,夏衿更看重夏佑。当初在夏家,夏佑帮她良多,她更想回报于他。偏夏佑是夏家支撑门户的长子,跟夏正慎、夏大太太紧密相联。她帮了他,夏正慎和夏大太太便受益,这是夏衿接受不了的结果。
    不过她仍问出了口:“我成亲后,准备开个成药铺,你愿不愿意来帮我?”
    夏佑一愣,站起来感激地作了个揖,道:“多谢郡主好意,但我却来不了。现在仁和堂的事大部分都是我在管,我爹年纪大了,精神不如从前,我是家中长子,有责任担起家里重担。”
    夏衿遗憾的点点头:“那就没办法了。”夏佑说的是实情,但他和她都明白,如果他到京城来帮她,夏家大房势必会一家子都上京来,巴住她不放。这才是他拒绝的真正理由。
    夏佑不欲再谈这话题,转而问道:“祁哥儿呢?怎么不见他?”
    夏家人大老远从临江来喝夏祁的喜酒,按理说,夏祁刚才就应该出来陪客才对。但现在都不见人影,显是外出了,没在府里。
    “因为打了胜仗,皇上大开恩科,考试的时间就定在年前呢。国子监里的老师们这段时间抓得很紧,我哥得明天才能请假出来。所以明知你们要来,他也没法出来迎接你们。”
    “念书才是大事,我们来不来不要紧,总有见面的机会的。”夏佑道。
    夏袗得了夏衿的方子,心里大松,此时不由打趣道:“人家说大小登科,我看祁哥儿这可是双喜临门呢。”
    “可不是。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看样子祁哥儿是要把这好事都占尽了。”夏佑也附和着道。
    三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夏佑、夏袗便告辞了。
    过了两日,便是夏祁成亲的日子。夏衿是小姑子,即便跟岑子曼要好,也不好去宣平候府送嫁,只能在邵府等着花轿到来。本来她背了一遍人际关系表,邵老夫人打算给她个任务,便是跟在郭氏身边迎接女客,将京城的贵妇和闺秀们都认个全,但舒氏心疼女儿,她知道夏衿最不喜欢应酬。以前有个岑子曼陪着还好,现在她一个人,气氛更尴尬。因此劝住了婆婆,让她给夏衿一天的松快日子。夏衿才被放过。
    看到夏祁出去敬酒,喜娘也从新房里出来了,夏衿便亲手端了一碗桂花汤圆,进了新房。看到岑子曼一身红衣地坐在那张拔步床上,神情里似乎有些疲惫,她笑问道:“怎么样?累不累?”
    岑子曼顿时精神一振,摇摇头:“不累。”
    夏衿一愣:“真的?”
    “自然。”岑子曼睨她一眼,“在家里吃饱喝足,穿上嫁衣化好妆,坐上花轿就过来了,有什么可累的?”
    夏衿一想,点点头同意:“那倒是。”累的都是那些张罗各种事宜的人。新娘子则是被伺候的,怎么会累呢?要累,也要到晚上……
    想到这里,夏衿暗自坏笑。

☆、第三百零四章 成亲

可二十多天后,夏衿才知道岑子曼的话有多坑爹,成亲那绝逼是累啊,累觉不爱!
    一大早,天还没亮呢,她就被折腾起来了,被扔进放满了鲜花的浴桶里洗涮干净,然后提出来开始刮毛——喜娘用两根细绳把脸上的毛绞掉。虽然以夏衿对于疼痛的耐受力来说,这点痛只能算毛毛雨,但她特别不爽,对舒氏抱怨道:“这又是热水烫,又是褪毛的,我怎么感觉我就是一头要上屠宰场的猪呢。”
    舒氏一巴掌拍在她身上,笑骂道:“你就胡说八道你吧。”
    夏衿看到给她绞脸的喜娘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挑了挑眉,不说话了。
    她本以为沐了浴、绞了脸,就收拾得差不多了。等休息休息,吃过中午饭,再化个妆穿上衣服,等着花轿来接。可没想到舒氏给她抹了把脸,就叫喜娘上妆。
    “等等,还这么早呢,上妆做什么?”夏衿一把挡住喜娘拿了粉直往她脸上扑的手,诧异地问道。
    喜娘是太后派人请来的,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喜娘,许多名门闺秀都是她送的嫁。可她是第一次看到说话这么有趣而又对成亲程序一无所知的新娘。
    她瞥了舒氏一眼,解释道:“郡主,待会儿那些来做客的夫人、小姐都会来看看,您要不上妆穿上喜服,怎么像个新娘子呢?”
    舒氏被喜娘看得满脸的无奈。
    她哪里敢跟夏衿说这成亲要折腾整整一天啊,从天没亮就起床,直到被送处洞房,跟新郎喝了合卺酒才算完。要被她知道了,她定然大手一挥。直接砍掉若干环节,吃过午饭再来收拾。夏衿本来就有主意,被封了郡主之后,又没人敢驳她意见。要真像她说的那样,岂不被人笑邵家三房没规矩?
    其实舒氏冤枉夏衿了。她虽有主意,但这种风头还是不会出的。这喜娘可是外人,要是出去往外一说。丢的不光是她夏衿的脸。而是邵家的脸面。
    但即便如此,看到镜子里喜娘给扑的足有半斤的粉,脸上惨白地一片。嘴上还抹了鲜红的口脂,夏衿还是没忍住,向菖蒲招手道:“去打盆水来。”
    菖蒲看到转过头来的夏衿,不由得“扑哧”一声。低头出去了。不一会儿便端了大半盆水进来,手里还拿了洗脸的胰子和布巾。放下东西便利索地用布给夏衿围住了前襟,一副准备伺候夏衿洗脸的架式。
    “哎,这是做什么?”喜娘顾不得夏衿的郡主身份,拦住菖蒲问道。
    菖蒲瞥她一眼:“武安候爷看到我家姑娘的脸。非得嚷嚷退亲不可。”
    喜娘脸上隐隐有怒意,但极力克制自己:“大家成亲时都是这样打扮的。”
    菖蒲见夏衿朝自己摆摆手,到嘴的话便又咽了下去。她不再理会喜娘。卷起袖子上前伺候夏衿洗脸。
    “三夫人……”喜娘打算到舒氏那里寻求支援。
    舒氏只得劝夏衿:“衿姐儿,既然京城是这样的风俗。咱们就照着做就是了。清汤挂面地素着一张脸,可不喜庆。”
    “正是这个道理。”喜娘拍着腿道。
    夏衿的手脚快得很,舒氏这边把话说完,她那里已将脸上的妆洗掉了。
    “娘,您别急,我不是想素着脸。只是顶着这样一张脸,我难受。”夏衿道,招手让菖蒲把她装化妆品的小匣子拿过来,对着镜子开始自己化妆。
    她自打有了个试验室之后,做的就不仅仅是药品。适用于乔装打扮的各种化妆用品,能捣鼓的她都捣鼓出来了。
    喜娘看到夏衿先往脸上抹了一层白白软软还带着香味的面脂,待被充分吸收后,她才往脸上扑粉。那粉颜色更自然也更细腻;扑完粉后,夏衿打开一个瓷盒子,里面一小格一小格的装着深浅不一的胭脂。匣子里还装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夏衿一双手灵巧地拿着它们往脸上使,不一会儿,一个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的美人儿就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喜娘目瞪口呆地望着夏衿,好半天才咽了咽口水,开口道:“郡、郡主,您用的那些都是什么?”
    “哦,是我在研究药的时候顺便弄出来的。”夏衿对着镜子,最后刷了一把睫毛,以至于那双本就漂亮的大眼睛更为神采奕奕,长而翘睫毛如两把小扇子,在她眨眼的时候上下飞舞,十分好看。
    朝着镜子端详了一会儿,见脸上没有什么瑕疵了,夏衿这才站了起来,吩咐菖蒲:“把衣服拿来。”
    对于夏衿犹如换一张脸的化妆手段,菖蒲和薄荷已经见怪不怪了。满屋子人还沉浸在夏衿高超的化妆术时,两人已分工合作,薄荷取下围在夏衿前襟的布,菖蒲则展开了嫁衣,等着夏衿将手往袖子里伸了。
    “起床没有?”门外传来了岑子曼的声音,话声未落人已进了门了。看到舒氏在屋里,忙上前给她请安,这才抬眼望向夏衿。
    “天呐……”看到穿着嫁衣、妆容精致的夏衿,即便早知夏衿有一手高超化妆术,岑子曼仍然被夏衿的美惊呆了。
    其实五官什么的夏衿都没有改变,只是将某些不完美的部位给修饰了一下,但整个人的神韵却提高了一大截。
    “那个,郡主……”喜娘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似乎有话说,却又不敢开口。
    夏衿在镜子里瞥了她一眼,正要开口说话,岑子曼忽然抢过话道:“阿衿,不如咱们开一个胭脂水粉铺子吧。就用你捣鼓出来的这些。”
    夏衿笑了起来,漫声应道:“好。”尾音拖得老长。
    岑子曼鼻子里哼哼了两声。她知道夏衿这是嘲笑她掉进了钱眼里。
    妆化好了,衣服也穿上了,岑子曼亲自动手,给夏衿头上插了首饰,这么一折腾,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邵老夫人一早就来看过夏衿了,这会子进来看到夏衿打扮好了,便催促道:“打扮好了就出去吧,太后派人来给你赏东西呢,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
    大家赶紧出去。
    这次来的仍是上次来宣旨的那个内侍。看到夏衿,他上前行了一礼,先恭喜了夏衿一番,然后道:“太后娘娘派咱家来,给郡主送嫁妆。”说着递过来一个礼单。夏衿一看上面金银首饰、绫罗绸缎不少,还有两处田庄、两个铺面和一所五进大宅。
    因知今天太后和皇上必有赏赐,所以香案早已准备好了,夏衿捧着那礼单,跪在香案前,朝皇宫的方向磕了一个头,这才起来向内侍道了一声辛苦。
    这个内侍还没走呢,今天在门口待客的邵泽宇又领了个中年内侍过来,却是皇帝派来送赏赐的。皇帝赏赐的东西跟太后差不多,只少了个铺面,多了个田庄。
    如此,夏衿的嫁妆丰厚得令人咋舌。
    这么一折腾,一个上午就过去了,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因为化了妆,如厕也不方便,为了避免一切麻烦,新娘子一般都不吃午饭,只能吃一些没有汤水的点心。夏衿只得认命地干啃点心。
    这边刚咽下一块点心,外面就有婆子来催:“老夫人、夫人,花轿快到了。”
    “怎么这么快?”大家一边嚷着,一边手忙脚乱检查夏衿的妆花了没有,检查她的嫁衣有没有问题,再检查头上的首饰有没有歪……刚检查完,又有婆子飞快来报:“花轿到大门口了。”
    夏祁早已在外面等着了。
    他要背妹妹上花轿。L

☆、第三百零五章 花烛

“来,把盖头盖上。”喜娘做惯了这些事的,倒是一点儿不慌,把盖头给夏衿盖了,然后她和菖蒲各一边,扶着夏衿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叮嘱夏衿:“郡主,一会儿出了门,你就要哭出声来。否则别人会说你不留恋娘家爹娘,不孝。”
    哭?夏衿无力地翻了个的白眼,可映入眼睑的却是红彤彤的一片。
    她哭不出来怎么破?
    “出来了出来了,新娘子出来了。”外面闹哄哄一片,听声音都是女眷,有邵家嫂嫂的,还有些陌生的嗓音,想来是跟邵家交好的哪家夫人小姐。
    夏衿的脑袋被蒙在盖头里,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觉得胳膊一阵吃痛,却是喜娘在掐她。想起喜娘刚才说的话,她嘴角抽一抽,正想放开嗓子嚎两声,就听身后传来舒氏的哭声:“衿姐儿,我的衿姐儿……”声音里全是不舍与担忧。
    娘这是担心她去了婆家,过得不好吧?
    这回不用装,夏衿的眼泪忽然就下来了。
    前世的母亲心里装的都是深爱的丈夫,对于她这个女儿倒是顾得极少,她跟母亲的感情并不是很深。到了古代,舒氏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心。虽然有时很唠叨,虽然有时会嫌她性格不够完美,但这份母女情,却是越来越深。舒氏就像一团暖水,将她这块坚冰给捂暖,渐渐融化。她让一向独立的夏衿产生了深深的眷恋。
    “娘。”她甩开喜娘和菖蒲的手,转身循着舒氏的声音奔去。没走几步,就被一双柔软温暖的手给扶住了。
    这正是舒氏的手。
    “娘,我会过得很好的,您别担心。我不在家了。您跟爹要多保重。有什么事,派人去寻我,我马上就家来。”她安慰道。
    “……”哭得稀里哗啦的舒氏一下子被噎住了。
    一旁的邵老夫人又好气又好笑,拍了夏衿一下:“好了,你娘我会照顾你,你赶紧上轿吧,别耽误了吉时。”这母女俩。真真不知叫人说什么好。本该新娘舍不得离开父母。哭得一塌糊涂,母亲则尽力安抚,百般劝慰。偏到了夏家母女俩这里就反过来了。
    夏衿的脑袋仍在盖头里。根本看不到邵老夫人和舒氏的表情。见舒氏的哭声没了,她便放下心来,道了一声:“那我走了。”便转过身,朝刚才的方向走去。
    愣在旁边的喜娘连忙上前搀扶她。
    走了一小段路。菖蒲和喜娘的脚步便停了下来。然后夏衿在盖头下面就看到了一双男式鹿面短靴。这是夏祁的鞋,是她叫舒氏做的。夏祁每日要去国子监念书。天气寒冷,有这么一双里面夹棉的靴子,会舒服很多。舒氏做了这么一双给夏祁后,便又给邵老太爷、夏正谦做了。夏衿尽管针线不好。也给苏慕闲做了一双,当即就叫夏祁带给了他。
    十七、八岁,正是男孩子长得最快的时候。这半年来夏祁又长高了许多。如今已是一米七八的高个子了。他虽没有从武,但夏衿教给他的拳法并未停下。营养好。勤锻练,所以他的身体并不单薄,将夏衿背在背上,他的步子迈得又快又稳。
    “妹妹,要是受了什么委曲,别一个人担着,回来告诉哥哥。”他一边走,一边闷声道。
    “我知道了,哥。”扒在夏宽阔的肩背上,夏衿不由想起她刚重生时,那个偷了书直往她被子里塞的少年郎。似乎一忽儿的功夫,她跟夏祁就各自婚嫁了,从此成了两家人。好在岑子曼和苏慕闲都是极熟也极好的人,倒不会因着婚嫁,她和夏祁就生份了。
    外面见着夏祁背了新娘出来,顿时鞭炮齐鸣。夏衿蒙着盖头,啥也看不见,不过她知道苏慕闲定然是在的。被夏祁放下在轿子里坐稳,她也没敢乱动,听得外面吵吵嚷嚷一阵,唢呐就吹起来了,不一会儿,花轿被人抬起,晃晃悠悠地上了路。
    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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