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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派高手-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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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马上就来。”
方蓉与弟先到后园去,趁爹末到,先练一次,觉得步法纯熟,甚为高兴。方蓉提醒弟弟,等一会动手不能留力,但出手又要注意爹的反应,不能伤了爹爹,因为这是第一次试招,威力如何还不知道,若果不慎伤了爹爹,就后悔来不及了。
方明有点不信地说:“姐姐,你以为我们会伤得了爹?真这么厉害?”方蓉立即正容道:“弟弟,你怎能这样说!你不听爹说,这些日子张三刀必定苦磨勤练,武功大进,爹没有把握胜他,那位大哥说我们可以胜过张三刀的,也就可能胜过爹了!”
方明道:“姐姐,你真这么相信那位大哥的话?一点也不怀疑?”方蓉毫不考虑地回答:“学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觉得没有可能在短短天半时光就能功力大进,但刚才我们合力接了爹一掌,爹竟受不了,我对那位大哥的话就不再怀疑了,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功力和过去有所不同?”
方明点点头说:“姐姐,你说得对!我也相信了!我等一会一定小心……咦,爹来了!”
方蓉抬头望,果然是爹来了,已换了一身紧身衣靠,似乎要认真的与儿女较量一番。他叫儿女先走一趟给他过目,然后再交手。方蓉与弟弟便再走一次,方火生看来觉得甚为平常,根本无精妙奇奥可言,心中不免嘀咕,认为人家言过其实,不禁有点失望,但既然出来了,便只好试一下了!双方站好了,方火生道:“你们动手吧!”
方明道:“爹,我来啦!”一跃而出,挺剑便刺,方蓉也相应发招,配合弟弟的攻势,方火生因为感到失望,便产生轻敌之心,沉剑要拨开儿子的来剑,怎知儿子已经撤招,女儿的剑却在他想不到的地方刺了进去。他用招已老,回救不及,晴叫不妙,已觉一阵冰冷,同时听得女儿惊叫:“爹,伤着你没有?”
“没有!不要停,再打下去!”方火生又惊又喜地叫,并用足精神接战,却觉得十分奇怪,儿女的武功即自己所传,用招也未变,何以所攻部位却如此刁钻,自己也无法预知,无法防御?他又羞又喜又是诧异,打了一会,被迫与儿女硬接一招,长剑竟然脱手,退身还来不及,儿女双剑已刺到两胁了,幸而是儿女及时住手,若果真是敌人,必血溅当场无疑!
“爹,你怎么了?未尽力?怕我们受不了?”方明天真地问,方蓉慌忙替爹把剑抬回来!方火生赧然道:“不,你那位大哥真了不起,我怎也想不到他在天半时光能把你们调教成这个样子!我练了几十年,竟不及他的半天时光,了不起!真了不起!阿蓉!阿明!照你们目前这身功夫,已比爹强多了,要不是爹熟悉你们所学,只怕挡不了几招!你们能不能胜过张三刀,我不敢说,但你们只要不怯场,他要胜你 们,只怕也不容易!因此,有你们对付他,我倒是有点放心了!”
“爹,这么说,那个大哥是没有骗我们啦!”
方火生道:“张三刀是个可怕人物,你们虽然未必输给他,也要小心!把敌人估计得强一点,先存谨慎之心,可立于不败之地。”
“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忘了说。你们要记住,天下间比张三刀武功强十倍百倍的人多得很,你们即使打败了张三刀,也不能稍有自满之心,仍要继续努力,虚心学习!更不可招事若非,明白吗?”
“我知道,爹!”
“还有,张三刀是他的前名,自从那次吃败仗之后,就改名换姓,苦练新招,现在,他改名为司徒铿,不再叫张三刀了!改变姓名,也是一些人避仇的办法之一,因此,你们以后碰上陌生人,不管他的姓名如何陌生,你们都要小心,千万不可掉以轻心,铸成大错!明白了吗?”
“明白了,爹!”
“那好吧,你们再练一趟!”方火生看着儿女们越练越快,已到熟能生巧这个巧字的境了,对儿女的悟力不由的心感欣慰,这个女儿已经订婚几年了,女婿却一去无踪,音讯隔绝,直至几个月前才得到一个间接的消息,讲女婿是因为有奇遇,出了海外,已有人看到他,并且知道方蓉不肯另婚,仍在等他,大为高兴,准备于短期内来方家入赘,但这个消息传来快超四个月了,仍未见他到来,到底是真是假也难说,因此方火生听得儿女说是一位年青大哥教他们功夫,还以为是女婿呢。
方火生看了一会,见他们越练越起劲,周而复始,并无了解迹象,便叫他们停下来,双方印证一次。
这一次,方火生看了已许久,认为已看出一些眉目了,不禁信心也增强了,还问儿女要不要歇一会呢。方蓉姐弟说不知怎的,练这功夫与过去不同,过去爹教的功夫练一会就流汗乏力,但走圈子却越练越有劲,觉得十分轻松,全无疲倦感觉,所以不用歇息。方蓉说:“看来这套功夫,可以跟敌人作久战的!”
父子对阵,儿女联手对老父,双方声言全力以赴,各自要小心,接触才第五招,自以为已略知阵势的方火生,已经被绞飞了剑,若非儿女收手得快,他难免血溅当场了!经过两次印证之后,方火生口服心服了。他认为儿女的招式比早先配合得更紧密,功力也更强了,他实在输得服贴,再无怀疑了,而且,对于对付张三刀也更具信心了。
父子三人回到大厅去,儿女便换过衣服,时刻准备着张三刀的突然来袭!可是,傍晚时分,张三刀杀到,却来了个他们意想不到的客人,以致方家父子等人心情有了极大变化。
傍晚,方家的人正在大厅,突然听得一声马嘶,就吃了一惊,不约而同的凝神静听,目光外望,只听到似乎有人在外面大声说话,方蓉倏然起立,说:“爹,让我去看看!”
方明也说:“姐姐,我陪你去!”
方明随在姐姐后面,但双方相距已在二丈过外了。他看到姐姐和来人相对峙,突然呆住,像两段木头般的木言也不动,对方是个相当粗犷的青年,也怔怔地看着姐姐。方明因为他面对自己所以看得较为清楚,看出他似是个分激动,却又是一脸喜悦的样子,方明也觉得奇怪,这个人为何如此面善?方明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问身边的家人:“他是谁?姓丁?”
家人说:“他自称是丁一雁。”方明突然冲前,说:“你是丁大哥?姐夫?”
“你是明仔吧?长得这么高,我都认不得了。”丁一雁笑说。他正要再说什么,方明已经转身了,说:“姐姐,你陪姐夫,我去告诉爹去。”他见姐姐转身要走,又冒冒失失地说了一句。
原来方蓉一见面就认出对方了,只是他来得太突然,使她这时难以表心意,不知怎么说才好。他们过去本来很熟,但过了几年,又是未婚夫妻,尽管朝思暮想,又爱又怨,到底是个少女,见了面便不知怎么说。她正在三分含羞七分喜悦之际,弟弟却先来一句姐夫,使她平添不少羞怯,准备退回去,岂料这个弟弟却冒失得很,明言留下她陪姐夫,使她退也不是留也不是,羞得头也抬不起来。结果丁一雁替她解了围。他说:“蓉妹,我们也入去吧!”他本要伸手扶她,但只动了动手臂,又停住了。
“蓉妹,几年不见,你长得更好看了,这几年,爹过得还好吧?”丁一雁走上一步,和方蓉并排而行,她只是幽幽地说:“这几年爹还算硬朗,只是你,去了哪边?怎么不捎个讯回来,真叫人挂心。”
“我知道,真对不起你,苦透你了,不过,我是死里逃生,实非得已。爹来了,还是等会再说给你听吧。”
丁一雁的突然到来,使本来天愁地惨的方家,突然充满了生气,充满了欢乐,自然,最开心的是方蓉。
张三刀要来报仇,方火生本来要迫儿女离开的,不料来了个神秘人物,以天半时光加强方氏姐弟武功,使之可以抵挡张三刀,已使方火生放心许多,此刻又得未来女婿意外光临更是喜上加喜,方家这一顿晚餐,自然是十分热闹,为了欢迎丁一雁光临,也为了预祝杀敌成功,方火生还特别容许大家喝酒,增加欢乐气氛呢。
但小心的方蓉却不让他们多喝,说等待胜利之后再开怀畅饮。
丁一雁并不知道张三刀寻仇之事,听方蓉如此说,甚为奇怪,便问原因。方明抢着说:“姐夫你来得正好,今晚有一个叫张三刀的要来找爹寻仇,我们正担心,你来了就好极了,姐夫,这几年不会把功夫丢生吧?”
丁一雁说:“当然不会,这几年我可说得是靠武艺吃饭的,你放心,管他张三刀也好,张四刀也好,我都要会他一会,看看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
“你刚回来也许未知道,这几年,他的名头可真不小,他改名了,现在叫司徒铿。”方火生说。
“什么?司徒铿?好呀,原来是他,又碰上了。”丁一雁自语地说:“青山不动绿水流,绿水青山有相逢,这话真个不错!哈哈!今晚,又要相逢了。”
方氏一家听出话中有话,便问他和司徒铿是什么关系。丁一雁说他回来的第一天就和司徒铿的一个手下结怨了。他问:“司徒铿有一个手下名陆志豪,不知你们可曾听说过?我在路上碰到他带着十来个人,他们拦途截劫,我自然和他们打起来,结果我们三人受了伤……”
方蓉紧张地问:“你也受了伤?”
“是的,我挡住他们,让两个同伴先走。我怕他们有人来援,那就不易脱身了,那是我们多年来辛苦得来的财富,总不能轻易地送给人家,就这样,我杀了他们几个,伤了几个。我的伤已没事,不必担心,今晚他也许会跟司徒铿来,冤家路窄,再打一场。”
“你伤在哪里?真的不要紧?”方蓉仍不放心地问丁一雁。
这也难怪,情属夫妻,自然关心。丁一雁话伤在左肩,没有事了。
方明突然说:“可惜天快黑了,要不然我倒要试试姐夫的武功。最近,我和姐姐练了一套武功,很厉害,爹也打不过我们呢。”
“真的?什么时候学的?谁教你们?”
“昨晚才学的,你信不信?那位大哥比你年轻,但没你这么高,他先传我们内功,再教我们功夫,真灵,很快就可以用了。”方明说。
丁一雁惊道:“真是这样?那就太神奇了,竟然有人在一天半天时光就教出这样的武功,我倒从未听说过,明弟,你且说说他怎样教你。”
方明照实说了,方蓉看到丁一雁听到她被那青年手按后心时脸色有异,使出言岔开话题,但方明却不会意,仍然兴致勃勃的把学功夫的经过说出来。
丁一雁默默地沉思,没有出声。
方蓉似乎怕他误会,解释地说:“那位大哥是一位甚为神秘人物,他只教我们一套步法,并没有传我们刀剑上的功夫,也没有把姓名留下来。”
方明说:“我曾问过他姓名,他说知道了对我只有害处,没有好处,将来未必再有机会碰头,假如有此机会,叫我就叫他一声黑大哥,因为我们是在黑夜中见第一次面的!”
丁一雁想了一会,终于说道:“他是一个外人,也肯传你们武功,助你们对付张三刀,我当然更应该这样,只是正如他所说,你们知道他是谁,只有害处,没有好处,我呢?我若留下来,也只有害处,不会有好处,等今晚对付了张三刀之后,我明天就走,你们,就当我没有回来过好了!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一雁,你怎能这么说!你要知道,如果我会移心别向,对你不忠,也不会等到今天了!你竟不信任我,这样忍心,说出这样的话!”方蓉激动地说,泪也流了。
丁一雁否认自己有此想法,说他这几年其实过的是海盗式生活,若果给人家知道,必然瞧不起,也连累了方家,所以,他实不应该留下去。
“废话!男子汉说话出自肺腑!对自己人也说违心话,我真替你害臊!丢脸!”一个既陌生又不陌生的声音陡然传进他们耳边。众人循声望去,厅口赦然站着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年青人!方蓉惊异地“啊”了一声,方明猛的站立,叫“黑大哥”。各人都明白了,来人就是去夕传授武功给方明姐弟的神秘青年。
“方兄弟,还是你老实,我也饿了,你快给我一份碗筷!有好酒嘛,多弄点来,食不言,寝不语,各位,有话且等吃喝过了再说如何?”黑大哥倒是老实不客气,他就坐在方明身边。
丁一雁看他那样熟络,绝不似是第二次见面的人,心中更起狐疑,忍不住发问:“朋友,你就是昨晚教导他们武功的人?”
“怎么?你有怀疑?”
“你真能在一夜之间教会他们武功,功力大进?”
“你是姓丁,方姑娘的未婚夫不是?我说你呀,枉你经过风浪,却一肚子肮脏,方姑娘等了你几年,从未怀疑过你在外边有什么不轨行为,你却好意思怀疑她?我本来不会再回来了!只是得知司徒铿这次来袭,同行的有几个颇为轧手的家伙,我若不来,你们恐怕都要遭毒手,而且,其中有一两个与我也有点过节,所以,我只好回来一趟!想不到,我回来却便宜了你这个满肚子肮脏的人!我不看到那是无话可说,既然我看到了,为了免使方姑娘伤心,我不能不救你一命!”
“什么?你救我一命?”丁一雁大叫:“我有什么不妥,要你救我?”他大怒,方氏一家人也吃惊,怕黑大哥出言不慎引起打斗,他们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黑大哥喝了一口酒,对丁一雁说:“怎么!难道你自己还不发觉,你是不是每到午夜就觉得脑胀便急?每到中午就口渴眼倦,恹恹欲睡,总不想动?照我看,这毛病你已犯了两个月以上,最近已毒侵肝脾,若不是你今天遇到我,哼!保管你活不到下个月圆,你快要完蛋了,却跟我来喝这干醋,不是自速其死!”
黑大哥这话出口,各人无不色变,尤其丁一雁更是神色骇然。
方蓉则花容失色,急问道:“一雁,你真个有病?”
丁一雁默默地点点头,他呆望着黑大哥,他不能不承认黑大哥说得很对,但又不相信自己活不到下个月月圆。因为,相距月圆只有十六日,他决不相信自己活不了十六天。
黑大哥见丁一雁不相信,道:“你不信,我也很难叫你相信,命是你的,阎王的簿子握在崔判官手中,我没有理由非要你吃药就医不可。但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胡思乱想侮辱方姑娘。现在初鼓刚起,张三刀他们大约二更后三更前才到,你要歇息,随你的便。你若要和我动手,我也可以奉陪,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你最好是别和我动手,否则,吃亏的必然是你,各位!我讲完了,干杯!”他仰首一口就喝干了一杯酒。
丁一雁深知自己这两个多月来确是每夜头痛和夜尿,日间神倦与口渴,而且越来越严重,他曾看过大夫,其中有两个是相当有名气的大夫,都诊断不出他患的是什么病,只开了张补中益气这类的方子给地,吃了全无好处。
现在,黑大哥只看他一下脸色,听听他话音,就已经知道他的病情,口口声声暗示可以治好他的病,这实在是千载难求的机会,他是不能错过的。
但是刚才自己在盛气之下,不但得罪了人家,又说得口硬,无法转圆,不好意思再低首下心求人,所以话说出口之后,便不再出声了。
方蓉比他更加着急,代他求情,方明也替他说情。
黑大哥说:“你们怎么啦?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自己都不紧张,你们何必紧张呢!来,我们大家再干一杯。”
一仰首,又干了一杯。
方蓉力劝丁一雁向黑大哥道歉,请他原谅,并求他救治,丁一雁终于承认自己太过冲动,向黑大哥陪不是了。
黑大哥也不再为难他,立即替他把脉,跟着是刺穴,开了一些药给他吃,叫他好好歇息半个时辰。
黑大哥还点了他的昏睡穴,这样,他不睡也不行了。
丁一雁自己不知睡了多久,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二更鼓响,据说是张三刀快要到来了。
方明和黑大哥很合得来,吃过饭之后,他一直跟黑大哥在一起,黑大哥嘱咐他等一会必须与姐姐联手才能发挥威力,若果自己单打独斗,功力会减弱一大半以上,不足以威胁敌人,结果自己吃亏。但方明却有顾虑,他认为早先丁一雁未返,姐姐自然会跟自己一起,共同联手对付敌人,现在,姐夫回来了,姐姐怎会离开姐夫跟自己合作?他把这意思说出,黑大哥微微一笑道:“你能想到这一点,足证你很会动心思,不过,你别忘记,你姐夫刚刚才到,对这里一切全未了解,与你姐姐也未合练过,恐怕仓促之间很难紧密合作,再说,你姐夫出外多年可能已经练了一身惊人武功,不用别人帮忙也能杀敌了,你姐姐不是一样要跟你合作?”
“黑人哥,你说得也有道理,黑大哥,你的武器呢?怎么你没有武器?”
“你看不见罢了,我其实是有武器的,你该听过:举重若轻,举轻若重这两句话?重本来是重,轻本来是轻,怎会重若轻,轻若重呢?这是功力的深浅问题,但既然重可以轻,轻又可以重,那么,有也可以变无,无也可以变有,你看不见,不等于无,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但我仍然看不见你有武器。”方明说。
“阿明,你想看到?你试向我进招,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好,我进招了。”一招“白虹贯日”直指黑大哥,却是恐怕错手,不肯用上真劲。黑大哥一看就说:“住手,再来,既然进招就得认真,你放心,你用尽全力也伤不了我的,来吧!”
“好,我来了!”方明再次发招,功力用到八成了。他一剑疾刺,眼看要刺到黑大哥身上了,心中大悔,但功力所限又不能收回,正焦急间,突觉虎口发麻,不知怎的,手中剑已到了黑大哥手中,变成自己无剑了。
“好一记空手入白刃,高明!高明!”丁一雁的声音突然传来,黑大哥一笑说:“过奖了,不过,不是我自己夸口,当今天下,能胜过我老黑的人,为数是实在不多,亦足以自豪!”
“这么说,失敬了,黑大哥,我想空手向你领教几招,不知可肯赐教?”
“你既然有此雅兴,敌人又未来,玩几招又何妨,但你我无仇,纵有失手,亦属意外,不必记仇,你以为如何?”
“好,一言为定,请发招吧!”
“还是你请吧。我让你先手。”
“好,恭敬不如从命,接招!”招随声发,影到掌到,黑大哥竟是不闪不接,以胸膛硬接对方一掌,“膨”一声,吓得方氏姐弟哗声惊叫,以为黑大哥必然伤重倒地,准备过去搀扶了,怎知情形恰巧相反,踉跄倒退的却是丁一雁。
丁一雁踉跄倒退,一脸异色,方蓉看到,马上转身扶住他,他苦笑说:“别慌,没什么事,我只是奇怪他中了一掌怎会安然无事?”
黑大哥笑说:“当然没事,如果你不信,可以再来一掌看看。”
黑大哥声音清亮,神态如常,全无中招受伤迹象,丁一雁想了想,把心一横,道:“好,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再发招,你接着了。”双掌齐发,并成一招“推沙填海”,奋力而发,掌势夹风,实在是非同小可,双双打在黑大哥的肩膊上。
黑大哥带笑说:“怎么。如此客气,不肯用尽全力?是不是怕我抵受不了?”
“黑大哥!你高明,我佩服了,心服口服了!”丁一雁撤招而退,赧然直说。
“丁大侠过奖了,我练的是挨打功,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黑大哥说。
黑大哥连中两掌,居然若无其事,最为吃惊的是丁一雁,他的功力如何,自己知道得最清楚,他这几年功力大进,曾经打败过几个江湖成名人物,而且胜来相当轻松,没想到此刻却伤不了黑大哥,真叫他百思莫解,但这到底是事实,不由他不承认。
年轻人都是比较直率的,丁一雁两掌无功,已经知道黑大哥的功夫远在他之上,而且高出许多了。他由此而想起另一个问题,假如黑大哥真个存心和自己争夺方蓉,而方蓉又真喜欢黑大哥,自己就绝对得不到好处,但方蓉仍然向着自己,黑大哥又肯为自己医病,则自己的猜疑实在是多余了。他觉得惭愧,于是再向黑大哥赔罪,并向方蓉道歉。
一场误会总算是揭过了。更鼓已打到二更半,远处响起一阵狗吠声,丁一雁脱口道:“他们来了。”
黑大哥说:“早就来了,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已快到门口了,后面跟得最近的是个跛子,可能拄着拐杖。”
丁一雁惊异的张大眼睛,道:“你听得这么清楚?”
“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看,你上瓦面就可以看到了,小心那个跛脚的,他的武功可能最强。”黑大哥说。
丁一雁飞身上房察看,方蓉也跟了他上房去。
“黑大哥说得一点不错,前头的果然是一男一女,跟着的也真是个跛子。”方蓉以赞叹的口吻说。丁一雁也暗暗心服,过去,他自恃武艺出众,以为同辈同学纪的人,没有多少个可以比得上自己的,怎知碰上黑大哥,一下子就把他比低了,心中自然觉得不是味道,但事实总归是事实。他看着来人飞快奔来,心中便打了个突,对方蓉说:“你不是和明仔合练了一套武功?快下去和明仔一道吧,我自己会小心的,去吧,敌人快到门前了。”
方蓉实在想和丁一雁在一起的,但正如他所说,她与弟弟合练了一套武劝,必须联手才能发挥最大威力,便只好离开丁一雁和弟弟在一起了。
丁一雁高踞瓦面,注视来人行踪,见走在前头的两个已接近门前,一个男的更拔身上了瓦面,便不客气的挺身档在来人面前,冷然说:“朋友,黑天半夜光临,有何指教?明人不作暗事,直说好了!”
来人以为来得十分秘密,会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没料到自己才现身,站足末稳,对方就摆开攻架,显然是早有准备了!不过,正如俗语所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丁一雁的话虽然使对方感到意外,却未被吓窒,一怔之后便大言不惭地说:“你们不过是冢中枯骨,根本不在我眼内,知机的就快快逃命,我网开一面,你还有生望,待等我动手,你就活不成了!”
“哼,想不到你的屁眼这样大,能放出这样响的屁!”
“住口!你这是自己找死,休怪我手下无情!”一闪身,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剑,耐且极其准确地刺向丁一雁的要害。丁一雁滑足斜闪,左避尺许,手按刀柄,却没有把刀拔出鞘!对方一招走空,再发第二招,一抖腕,剑锋倏转,疾指丁一雁的左胁。剑势如电,又快又劲,确是名家手法。丁一雁再避一招冷然道:“唐大新是你什么人?快说个明白,免得自误!”
“你既看出我师门,就该束手待擒,免我动手!”来人口气更大,丁一雁也果然似有顾忌。忽听得黑大哥的声音传来:“管他唐大新唐小新,管教无方,为害天下百姓,死有余辜,我还要去找他算账,治他一个纵容门下弟子,管教无方的罪呢!丁大侠,你就说是我干的好了,我老黑什么也不怕!”
“好!你黑大哥不怕,我难道就怕了!我不过可惜他唐家……”
“有什么可惜的,他们杀人放火,何曾可惜过别人!大丈夫只问应不应干,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好!现总算是明白了!看招!”丁一雁的雁翎刀出鞘了,一道寒光把对方的剑光淹没,丁一雁开始进攻,取得优势了。
这时候,在另一边,负责守卫的与一个来敌展开了徒手战,拳来脚往,打得倒也激烈,后来,跛子来了,拐杖一伸,点在方家的人腿上,他顿觉混身麻木,站不起来,跛子以拐指着他说:“今晚我们是来传话的,不是来杀人的,算你命大,让你多活一晚吧,快去把方树给我叫来说话!”
方树就是方蓉的爸爸,跛子也真狂妄,竟然要主人去见他,消息传到方树耳中,把方树气坏了。黑大哥劝住他,叫他不必生气,也不必出去相见,一切由他代表便可应付,方火生见他自动请缨,也就同意了。于是,黑大哥两手空空出去见来人,问:“你要求见庄主,有什么事?说吧!”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方树不出来见我?”
“我不问你是什么人,你也别管我是谁,你们的挨三刀为什么不亲自来见?你不过是挨三刀的鹰犬爪牙辈,怎配面见方老英雄?有话快说,有屁就放,无话无屁嘛,就给我滚蛋,走你的春秋大路,别在这里现眼,惹得老子生气了,对你没有好处。”
黑大哥一顿话出口,跛子给气得蹬眼了。他似乎知道碰上了对手,他挺杖指住喝道:“你去告诉方树,叫他明天晚上三更到百丈崖去决一死战,不得有误!”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挨三刀?”
“住口,你敢侮辱我们张舵主,你嫌命长了!”
“废话,我偏叫他挨三刀,你能把我怎样?你别忘了,这儿是方家,不是你们挨三刀的地方,你说话最好客气点,否则……”
“否则怎样?你敢动手?”
“你如果想证实自己有没有猜错,最好试一下,怎么样?你想不想试试?”
黑大哥神态悠闲,另有气概,来人欺善怕恶,竟然缩沙,不敢犯险,再重说一次叫方树翌日晚上三更到百丈崖去决一死战之后,便招呼那个女的离去。那个男的此时与丁一雁仍然打得十分紧张,看来一时未必能分出胜负。跛子招呼离去的暗号传到那人耳中,却被丁一雁缠住,无法脱身,被迫继续打下去,打到几时算几时。
丁一雁不是一个顽固的人,他见黑大哥止步不前,没有追击跛子,也就手下留情,让对手离去。然后问黑大哥:“刚才你本来可以把他留下来的,怎么让他走了?”
“他不过是张三刀的爪牙,杀不杀有什么关系,要杀,什么时候都可以,何必一定要现在?”黑大哥说。
“黑大哥,你以为老人家去不去?”
“去哪里?”
“去百丈崖赶约。”
“我不会告诉方老英雄的,那跛子太没礼貌了,竟对我如此无礼,呼呼喝喝,气指颐使,我为什么要代他传话?”
“黑大哥,你不告诉老人家,岂不叫老人家失约于人,贻笑天下?若果被人误会是怕了他们,所以不敢去,老人家怎么能还有脸见人?黑大哥,你这样做,岂不是叫老人家难堪?”
黑大哥见丁一雁以大义指责,不禁失笑道:“君子可欺以其方,丁大侠,你说得不错,如果方老英雄知道了,答允了,然后失约,自然不对,但我不告诉他,他不知道,根本就没有失约这件事……”
“但是你答允了跛子……”
“丁大侠,没有呀!他这样无礼,我怎能答允?明天晚上,我们大家不要去,由他们自己去好了,保管把张三刀气得扎扎跳,你等着好了,一定有得够你看的。”
丁一雁固然真做过海盗,却从未有如此方法去捉弄人,他细味黑大哥刚才的话,确实是十分滑头的做法,但对付某种人,却是应该的。
敌人来了,又去了,来得速,去得也快。丁一雁与黑大哥两个在讨论当前情况还没有结果,方蓉、方明姐弟俩来了。
黑大哥带走了方明,让方蓉有机会单独与丁一雁在一起,他们也不客气,一下子就消失了身影,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黑大哥与方明两个一起去见方火生,但刚刚见面,黑大哥突然凝神倾听,忿然说:“好家伙,居然还敢再来,方老英雄,刚才的事,等一会我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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