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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派高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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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起石本来不曾准备在徐家逗留多久,所以埋葬了青松道人之后,便匆匆告别,直朝青云庄而去。
凌起石依照青松道人死前指示,沿途疾驰,五日之后,青云庄在望了。凌起石想起此行的任务,使略略检点一下衣着,然后走向青云庄,求见庄主。他看到神态傲慢壮丁,先就不高兴,及至道出姓名,说有要事求见庄主一面,对方那爱理不理,爱睬不睬的神气,更叫他气炸了肺,若不是看在青松道人面上,他纵不出手教训,也会拂袖而行了,但既是受了青松道人所托,便只好耐着性子了。
不过,人到底是人,忍耐有个限度,假如超出了这个极限,就要爆发了。凌起石就给对方迫得无法再忍,终于吵了起来。他指着守门的庄丁说:“我是受人之托而来,既然你们不肯代我通报,我亦不敢勉强,我只想知道你是叫什么名字,朋友问起来也好有个交代。”
“你想知我姓名?好呀,叫你姐姐来问我就说,叫你娘来问也好,快去……哎呀,你敢打我!”庄丁挨了耳光,放泼了。凌起石朝他冷笑了两声,并不作答气氛非常紧。
庄丁受伤也不轻,但他是平日横行惯了的,平日只有他打人骂人,哪里有人敢打他骂他?因此,他打人骂人感到高兴,嘻哈大笑,挨了打,就感道被辱,忍受不了,所以倒靠墙边,仍然不清楚的咒骂不休。其他的壮丁也觉得失威,都恨凌起石,要向他算账。
凌起石的扮相是一个四十来岁左右的精壮汉子,肩宽胸挺,四肢粗壮,一看就是一个有气有力,且练过武功的人。他的脸色很黑,看来是经常在雨淋日晒中过日子的,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在江湖上找生活的人。这样的人,庄丁们见得多了,认为他们并无真实功夫,只是懂一些花巧功夫居多,不切实用的。每年有不少这样的人来求见庄主,不是毛遂自荐,就是求助盘川。他们见惯了,以为凌起石也是这种人,所以故意予以冷谈,使之难堪,没料到凌起石却是出手不饶人,这才使他们惊骇,也使他们震怒,都挺身而起,要挽回面子。
凌起石见五六个庄丁一下子涌上来,恍如未见的屹然站着,冷冷地说道:“你们打算怎样?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要面见你们庄主,把话带给他,也把东西交给地,你们不妨直说一句,肯不肯代我通报?如果肯,就请帮忙,我十分感激,若果不肯,也不用抱歉,我不会抱怨,我已尽了责任,问心无愧!情你们就给我一个答复,要是你们想动手,在你们有了切实答复以后,我会考虑,你们是肯还是不肯代我通报?”
凌起石脸无惧色,侃侃而谈,倒使对方有所考虑,未敢妄动,对峙着沉默了半响,有个人道:“你想我代你通报庄主不难,但我们庄主不见无用之人,你想我通报,总得露一手给我们开开眼界才行。”
“这是你们庄主定的规矩?”
“不,这是我们代客人通报的习惯。”
“那好吧!现在我要见你们庄主,为了尽责。不过,我有言在先,我不愿在此久留,如果你们庄主认为要见我,就请他带了信物到离此五十里外的三才客栈找我好了,我有急事要办,只能等他到明天天亮,天色一亮,我便上路,不再等他了!这一点,请你们千万要记住,若果有误,你们要负全责。”凌起石说完话,手一抖,长剑出鞘,各人以为他要动武,为之一怔,本能地向后疾退,不料就在刹那时间,凌起石扬手一甩,剑鞘飞出,疾射青云庄门前石狮,“擦”一声,火光四射,剑鞘直插入石狮座下石墩,深入石内,留在外面不过一尺左右,各人已经吓得失色,不料惊魂未定,己看到凌起石转身疾去,去了十步左右,陡然反手一甩,长剑脱手飞出,寒光刺目,森冷迫人,各人都怕伤了自己,哗然惊返。可是,他们太胆小了,剑不是射向他们的,是射向剑鞘,“啪”一声,长剑归鞘,寒光乍闪,剑鞘又再给冲力一迫,深入了石墩几寸,留在外边的剑鞘只有半尺左右了。
庄丁给这个情形骇住了,他们料不到凌起石腕力如此之雄,剑鞘深入石墩已难,入得那么深更难,飞剑入鞘于十丈之外已难,反手背掷如此之准,又如此大手劲,居然能借长剑归鞘之力,迫使剑鞘再入石五六寸,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庄丁们知道撞了板,不敢再加隐瞒,急急入去禀报庄主了。
青云庄的庄主是邵青云,他和青松道人是同胞兄弟,青松是大哥,青云是弟弟,他们兄弟志趣不同,一个出家做了道人,一个做了庄主。他们之间除了志趣不同之外,性情也各异,青云嗜武如命,长年长月沉迷在武术中,庄中事,一向少理,遇有高明之士,便求教,不达目的不休,胜负倒不怎么计较。但他自己不计较,别人倒计较,因此结了不少无谓的梁子。不过,他也着实武功不弱,有人寻仇,亦多非他敌手,且他不重杀伤,久而久之,别人了解他的性格,对他的仇恨倒是减轻了。
五年前,青松道人路过,曾经探望弟弟,兄弟俩久别重逢,当然有不少话说,但青云有求于哥哥的都是武功,要和哥哥印证,结果,不论在内功,拳法,剑法三方面都输给了哥哥。他问原因,并请哥哥提点他的优缺点,他说,过去他与人过招,有胜有败,倒是胜多败少,但何以会胜,怎么会败,有时自己也不明白,别人不肯说,他希望哥哥告诉他。青松道人素知弟弟为人,自己若不说,他必耿耿于怀,终生不乐,因此,他叫弟弟把自己练功经过,与人过招经过及练了些什么功夫都加以询问,并叫他逐一练了一遍或几遍,把自己明白的当即说了,把一些未明白的记下来,答允将来弄明白之后再告诉他,他高兴极了,恍如一个小孩子般连声叫哥哥。
这是五年前的事了,在这五年当中,邵青云不知多少次想起了哥哥,希望哥哥能重来,但他也知道,哥哥是四海为家,没有定址的,要想确知他在何处,简直不可能,因为即使有人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等到消息传到邵青云耳中,又不知转到什么地方去了。因此,只有等他自己找回来,去找他是无法找到的。五年的时间不太长,也不太短,邵青云无法盼得哥哥回来。
这一天,他正在和两位朋友在庄里谈论武功,听得庄丁的报告,三个人都吓了一跳,首先想到的是仇家找上门来,及至看到了剑,邵青云惊叫:“这是我哥哥的剑,是他回来了?”庄丁的回答使他失望,但他认得是哥哥的剑,既然来人说是受人之托,带了东西给他的。他大骂庄丁混蛋,急急赶到五十里外的三才客栈,客栈的掌柜认识邵青云,说确是来了一个那样客人,但他出去了。邵青云便在客栈等候。
凌起石去了哪里?他是去踩查邵青云的为人。他以为庄丁那么骄傲无礼,主人决不会是好货色,否则,不会有那样的人。他虽然受青松道人所托,青松道人却不曾说明与青云庄主的关系,因此,凌起石是不知道他们乃同胞兄弟的,凌起石自己想,假如青云庄主不是好东西,便要教训他一顿,再索回青松道人的剑。
但是,出乎凌起石的意外,外间的人对青云庄的庄丁虽然不满,但对青云庄主却是称赞的,他们都说青云庄主是一个好人。花了半天工夫,凌起石得出了一个结论,青云庄主是个糊涂的好人,沉迷于武功,有同情心,又有义气,却糊涂,对外间事,多不理会,以致庄丁胡来亦不知情。
邵青云在三才客栈已经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了,凌起石方施施然回来。掌柜的急忙出迎,道:“石大爷,邵庄主和甘爷、欧爷已经等了徐大爷许久了。”
“是么?那就太对不起了!”凌起石冷然地回答,却不理会邵青云他们,径自走向自己的房间去。
“石大爷,邵庄主拜访你大爷,你……”
“请他稍候片刻,我换过衣服再请他们相见。”
果然,片刻之后,他已换过衣服出来。
邵青云先向凌起石道歉,再请教姓名,并介绍甘、欧两个给凌起石相识,随着便邀请凌起石到青云庄去相叙。
“庄主不必客气,我实在有要事,非走不可,至于是什么事,暂时不便奉告,但不出十日半月,庄主自会知道。”凌起石说:“我在途经徐家的时候,遇到青松道长,他叫我把一柄剑和一封书信送到青云庄,亲自交给庄主,所以我才到青云庄去,可惜未能见到,反要你跋涉到来找我,实在不好意思!剑,我已留在贵庄,这儿只有一封书信了,请你老人家过目。”
凌起石把一封书信递给青云庄主,他立即拆开,见是一张写满了小字的羊皮,便留神注目,色然而喜,道:“哥哥待我真好,果然不叫我失望。”转口问凌起石:“石兄,我哥哥身体可好?他还说些什么来没有?”
“庄主,很不幸,道长他,已经死了。”凌起石的声音也变了。邵青云的脸色变得更甚,眼泪也流出来了。凌起石除了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之外,把在徐家所见的都说出了。
邵青云听来大为震动,以诧异的目光望向凝起石,他对眼前这个人感到太难相信了。邵青云还是第一次听到石敢当这个名字,但却早就听过孙二娘的恶名,知道有不少成名人物毙伤在她手里,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但是,他既然是哥哥的朋友,又在石狮座下石墩露了一手,说他有过人武功,也有可能,为此,他狐疑不决,怔视着凌起石。
凌起石交待清楚之后,便要回房去,姓甘的突然说道:“石兄与道长乃挚友,当必精于剑法,庄主也是个中高手。平日甚难找到对手来钻研,今日天假其便,未知可否展示一二,以开茅塞?”
“很对不起!我虽学过几年武艺,可惜生性鲁钝,无成就可言,年来在江湖上混饭吃,均赖朋友赏脸才混得下去,怎敢随便献丑,免了吧!何况庄主此时心神必乱,容易生意外,更不宜舞刀弄剑。而我也是甚少用武器,甘兄,请你原谅。”
甘、欧两个在此情形下,自然不能加以勉强,结果,告别凌起石了。
离开三才客栈之后,姓甘的对欧、邵两个说:“你们看石敢当怎样?我实在看不出他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人,我不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但是,他给我的羊皮,写的确是我哥哥写的字,写的也是我派的武功精要,而且,他在石狮座所留的一手,也真不弱。”青云庄主说。
姓欧的说:“但是,孙二娘是何等样人,我们都清楚,说她会败在石敢当手中,我也不信,我以为道长可能与孙二娘拼个两败具伤,他就替自己脸上贴金。”
青云庄主说:“这对我们也无害呀!”
“我就是不服气他目中无人,我非要试他一试不可,欧兄,你看如何?”
“好!庄主不便出手,就由我们动手好了,庄主,你先躲起来,我们先找他试试。”
“我看不必了,他替家兄送遗物来,不为酬劳,对我总是有恩,看在家兄份上,不要难为他了。”
“庄主,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他的,只要他知道天下之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该如此自大,如此而已,庄主不必出面,他就责怪不到庄主身上了。”
邵青云本来就是一个嗜武成癖,见不用自己出面负责,又有真功夫可看,也不再坚持,只嘱欧、甘两个手下留情,不可令石敢当太难堪,然后就躲起来了。
姓甘的去把凌起石激了出来,对他说:“石敢当,你当然认得我们,毋须再要我多说了。”
凌起石道:“未知甘前辈、欧前辈去而复来,所为是何事?倒要请教。”
姓甘的说,“石敢当,早先你说击败了孙二娘,可是真的?我们虽未跟孙二娘动过手,但她的武功,我们却早有耳闻,你能指教我们一二不?”
“哦,你们原来是怀疑我自高身价,要来较量我,你们既然有此心,我若不接下来,不但会增加你们怀疑,谅你们也未必肯干休,但我出道以来,跟人动手的机会虽然不多,但每次动手,势必毙伤对方,今晚,看在已故的道长份上,我得要改变方式了,请问两位是徒手还是用武器?”
欧、甘两个勃然大怒,忿然说:“我们都用刀,你用什么,我们不会干涉。”
“你们用刀,这很好,刀在人在,刀亡人存!我就破例一次,以两位的刀作为两位的代表吧!我虽练过武器,却惯于用掌,非不得已,甚少用武器,出道以来,只用过两回,还是借用别人的武器呢,两位请吧,不要客气!”
凌起石这话,欧、甘两个如何忍得住?顾不了身份,一齐飞扑,双刀并举,势如崩云,两道刃光化作两道银虹,疾向凌起石的头上射去。凌起石连望也不望一眼,待等刀光迫近,才猝扬双掌,运指疾弹,“铮铮”两响,欧、甘两个便相继发出惊呼,人向后退,两道刀光同时飞向天空,一东一西,相隔在几丈外,欧、甘两个正要腾身跃起,蓦然看到人影一闪,两道刀光忽然凝住,一齐握在凌起石手中,而他却仍然站在原处,并未移动分厘,甘、欧两个这才震骇于对方的惊人武艺,还没有机会开口,只见凌起石两手一抖,“噗噗”几下异响,他手中双刀已折成几段,都掉到地下了,跟着,听得凌起石说:“两位请回吧!我也该上路了!”轻轻一啸,他那匹又高又瘦的坐骑跑来了。他一跃上马,迅即隐没在黑夜中,一阵马蹄声由近而远,终于听不到了。
甘、欧两个如在死亡边缘中逃出来,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又羞又惊,也有恨,但对方武功实在太高了,他们根本无法估侧,所以反以不曾想到报仇。
青云庄主安慰甘、欧两个,但也抱怨他们不听劝告,至有这个结果,若非对方手下留请,后果更不堪设想。三个一路上少不了谈论着这个石敢当的来历,并且在此后一段颇长时间上踩查石敢当这个人的底细,可惜的是有关石敢当的消息,以后虽曾听到一些,但有关他的底细却一点也不清楚。江湖上对于石敢当这个人,可说无人知道他的底蕴,便将他形容成一个神秘人物,对他的武功固然神乎其说,就是对他的身形,年岁,一样是人言人殊,莫衷一事。邵青云他们是曾经目睹石敢当的“真”面目的,自然是不会相信外来的传说,但人家也说是目击的,不愿相信邵青云他们的话。
凌起石这一天到了金锁镇,他的坐骑已经变成银灰色,与外传的颜色不同的了。他找到一间中型客栈投宿,黄昏投宿,吃过饭,洗过澡,就关上房门睡觉了。午夜,他给异声惊醒,静心一听,知道有一帮镖客将要经过金锁镇,经过洪泽湖,南下到扬州去。本来,这是身外事,他不会留心,但对方提到了镖局的名字,竟是山西太原的武威镖局,这就是几年前护送吕兆熊逃出虎口的镖局,凌起石与他们是颇有交情,这就不能置若罔闻了。
凌起石因为与武威镖局发生了直接关系,既然知道他们有一批镖经过,又有人打这批镖的主意,他自然就不能不管了。
武威镖局对吕家有大恩,吕家的小姐却爱上了凌起石,愿以身相许,只要凌起石愿意,随时可以结婚,就等于说,凌起石随时都可以成为吕家女婿,而武威镖局对吕家有恩,也等于对凌起石有恩,而且,凌起石与武威镖局的总镖头尚青交情甚深,这次负责押镖的又是尚青,就以两人的私交而论,凌起石也不容袖手旁观。因此,他很快就决定改变路线,决定南下,先到扬州,等武威镖局交妥了镖之后,再去办自己的事。
武威镖局的镖车不多,只有两辆镖车,而且由运行观察所得,车中装的不是重物,所以走得甚快。但是,虽然是如此,随行的镖师却不少,连尚青在内,足有五个人,而且是镖局中的高手,其中彭氏兄弟尤其名传江湖。如此重视这两辆镖车,当然不会是普通物品,可是什么呢?却不容易为人猜想得透,包括凌起石在内,也看不出有什么值得镖局中人如此重视的物品,但他并无立心侦察这个秘密,他只留意这值得镖局重视的东西在谁人身上,摸清了这个“底”,他才能暗中加以帮忙。
凌起石有过人的地方是耳灵过人,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细微声音,能在嘈杂的声音中分出不同的声音,他就利用自己这份长处,在人静的深夜中听得尚青与彭氏兄弟在低声谈论。彭寿年大言不惭地说:“尚镖头,你怎么越来越胆小了?我们沿途所经之处,哪一处不给予三分薄面?这儿是官道,谅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动我们的脑筋,你想想,我们沿途所经,不少是险隘之地,从未出过事,见得他们对我们存有顾忌,不敢轻举妄动,这儿是官道,他们更不敢胡来了。”
“彭兄,你这话是有点道理,但你不能不注意,当今天下不靖,盗匪横行,官道亦怕贼,做官的更勾结贼匪,压榨百姓,我们这次保的是什么,你明白,万万不能丢失的,假若稍有损失,只怕我们还未回到太原,局主一家就已经不保了,所以,我们就是丢了性命也要把它保住,既是然如此重要,影响如此之大,怎可以轻率大意?”
“镖头放心,我会小心的,就是丢了性命,我彭寿年也决不让贼子夺走就是,这样,你这放心啦!”
“彭兄弟,你对局主的忠心,我一点不怀疑,我绝对放心,我所不放心的是你这种想法。你不该想到丢了性命也不让贼子夺走,你应该想到逃出贼子的监视与追踪,迅速把镖送到镖主手中,完成责任。拼死并不难,完成使命才是最困难。彭兄弟,你面目生,也许未为人所注意,天亮之后,我们就上路,你不要跟着来,你待我们走后,再自己上路,然后,追上我们,赶过我们,先我们而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要引开贼子的注意。”
“好吧!我一定完成使命,把镖送到镖主手中。”
“你明白就行了,我们也该歇息了。”尚青说。
随后人声寂然,可能都睡着了,这一晚,过得十分平静。
翌日,尚青等人先上了路,留下彭寿年一个人押后,后来,他独自上马,果然追上尚青,赶过尚青他们,自己抢在前头去了。
凌起石虽然未知尚青保的是什么东西,却已知道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关系到局主的身家性命,使决心插手,他要尽自己全力,帮助尚青解决难题,以报杨武威义助吕旭存孤之高义。
彭寿年独自一个人从后赶上,超越了尚青一班人,冲到了前面去。
这一条路虽然是官路,却少人行走,他跑了一程又是一程,远远抛离了尚青等人之后,却听得背后传来阵阵的马蹄声,他暗吃一惊,偷望背后,发现远远有一人一骑,正在从他的来路追上来。彭寿年是身负重任,关系着武威镖局的安危,自然事事小心在意,反应特别敏感,他发现有人尾随追来,以为会对自己不利,便暗中戒备了。
但是,来人似乎并非为他而来,纵马疾驰,一闪而过,头也不回就到前面去了。彭寿年这才透了口气,暗笑自己多心,疑神疑鬼,自己吓自己,可是正想着,另一个念头又闪过心头:这个人会不会是贼人的探子?他的目的只是打探消息,并非动手,想道颇为相似,刚刚放松的心情却又紧张起来。
彭寿年的想法并非虚妄,当他在黄昏时候投店时,他就更相信自己的想法了。他在一间客店中见到路上所见的人,心中打个特,暗觉不安了。
这客店在界头集,和洪泽湖很近了。彭寿年也曾听到一些不利于武威镖局的消息,所以他才会堰旗息鼓,暗渡陈仓,但能否瞒得过对方,却是十分难说。他住在那人的邻房,自然是先感不安了。
黄昏时候,尚青他们来了,看到彭寿年留下的记号,也住进客店,以便暗中帮助彭寿年戒备。
尚青刚刚入店,掌柜的便递给他一封信说:“尚爷,贵友已经代为订好房间,这封信是给你老人家的。”
尚青以为是彭寿年干的,正在暗暗怪责他不该自己这样暴露身份,怎知拆开信一看,知是一位自己从未谋面,记不起来的人写的,他为此怔呆了一刹,低语彭鹤年,问他可有这样一个朋友。
彭鹤年接过信一看,道:“役有!熊友石,这个名甚为陌生,记不起来,镖头也记不得他?”
“记不起,我姓熊的朋友甚少,他们都不是这个名。”
“镖头,这个人的字写得不错,劲迈异常,似非常人,他字里行间,似乎暗示着甚么,希望他真是个朋友,否则,倒是个劲敌。”
“彭兄,你怀疑他另有所图?”
“未必无可能,只是我猜不透。”彭鹤年指着其中几句道:“你看这几句:洪泽湖畔风光好,慎防堤破水淹,早为之谋;水浊难分鲮与鲤,隔墙预防有耳,注意白头!这几句话古灵精怪,和前文与后语似乎脱节,且墨色特浓,必有原因。”
“唔,你提醒了我,早先在门口,我看到一个头发斑白时汉子,他似乎对我们甚为留意,所谓白头,莫非应在此人身上?”一顿,又说:“别想了,管他什么白头黑头,我们小心提妨就是。”
“镖头,我们要不要通知寿年?叫他小心?”
“不必了,他自己会的,可能有人暗中监视着我们,千万不可轻动!”
“是!还是镖头想得周到。”
彭鹤年指使大家把镖车送到房间之后,便关上房门,连吃饭也没有离开过房间。
夜了,初鼓响了,彭寿年在茅坑中把一张字条交给武威镖局的人。
尚青拆开来看,是彭寿年叫他们注意骑灰白马的那个汉子。尚青看到一个白字,便想到白头那个白字,但两音之间却大有分别,扯不到一起,因为白头与白马,无论如何不能说是一件事。彭鹤年也同意尚青这个想法。
尚、彭两个商量不出结果,只好小心提防,以不变应万变,因为小心提防是对付任何意外发生的万能法宝。
夜更深了,鼓打三更了,尚青突然被一阵异声扰醒,他反应真快,霍的坐起,手中已多了一柄刀了,倾听了一刹,证明自己所听无误,便轻轻把彭鹤年和两个镖师推醒,一齐戒备。彭鹤年已听到异声了,但另两个镖师还听不到,感到一片茫然。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撕破了夜空,骇人心魄,但只是叫了一声便没了下文,是怎么回事,尚青他们无法知道,他们都怕有失,不曾外出查看,只在房中窃窃猜付。
一声惨叫过后,又归于宁静了。大约过了半顿饭时光,尚青他们还未躺下,杂乱的夜行人声传来了,从声音判断,不下于四五人之多,而且都有一身极俊身手。尚青他们都以为是冲着他们来的,开始紧张了。可是他们猜错了,有个苍劲声音喝住了对方,他说:“你们是哪一条线上的朋友?懂不懂规矩。”
来人有人冷笑,以嘲讽的口吻道:“你要讲规矩,你是哪里来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儿自然是洪泽湖畔的界头集,那还用问。”
“你知道就好!”那人说:“你既然知道这是洪泽湖畔界头集,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还跟我们讲什么规矩。”
“我不是问你是哪一条线上的朋友,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还来问我!”
“你要洗耳恭听莫听差了,水里来,水里去,洪泽湖便是我家,这是我们的地方,你到这里,不向我们拜会,还敢说我们不懂规矩,倒算你好胆量!”
“原来你们是洪泽湖水寇,那就好极了!我问你,去年中秋,有三个卖解人路过这里,后来遗尸湖畔,身有刀伤,可是你们干的?”
“你问得太奇怪了,去年中秋的事,我们怎么记得许多?你还是直接说想怎样吧,别拐弯了。”
“这也好!那三个人是我的朋友,我是来要替他们报仇的,你明白了?”
“废话少说,来吧!”
“你们五个人来,我只容许一个人回去报讯,其余的都得偿命!”苍劲的语音才落,凄厉的惨叫便起,几乎同在一时候,四个声音连续传出,听来尤其骇人,直听得尚青等人毛骨悚然,冷汗泽泽。他们虽然未见到这个人,但可以想像得出他的威武。
惨叫声过后又是归于宁静,一直到天亮,尚青等正要出门,却给洪泽湖的人把客店团团围住,一个也不许离去。为首的一个对大家说:“你们听着,昨晚,有谁在这里逞凶杀人的?给我爬出来!我要看看他是怎样英雄好汉,居然敢到我洪泽湖畔来撒野!爬出来吧!昨晚那个英雄,怎样现在变了狗熊了!我提醒你们,他不爬出来,我们就自己搜,搜不到你们一个也别想得活,不愿受累的,就快把他挤出来!”
没有人走出来,掌柜的给抓了出去,他回答,说店中没有那样一个老人。
掌柜把店中的客人名册交给为首的看,逐个解释客人的年龄与容貌,卖在没有一个五十多岁,略为驼背的人。为首的把昨晚唯一逃出的人叫来对质。
掌柜的挨了打,给踢倒在地,但他说,店中实在没有那样一个客人,他无法交出。他又说,他要在洪泽湖畔求生,客人是过路的,若果真有那样一个人,他没有理由冒生命危险去保护一个陌生的客人,他的话使对方沉吟起来。
掌柜的话甚有理由,他没有必要为个陌生客冒生命危险,何况以后还要生活下去!对方想了一会,要掌柜发誓赌咒,掌柜的照办了。于是,他被释放了。
洪泽湖的头儿下令搜店,搜不出什么,却乘机要向镖车下手,摘下武威镖局的镖旗。
“住手!除非你能把我杀了,否则休生妄想!”尚青挺身而出,神色凛然。对方看了他一眼,冷然一笑说:“你想死还不容易,你不是有武器,自裁就是,何必求人!”
“你有本事就动手吧!我等着呢!”尚青守在镖车的旁边,朝走近来的一个水寇兜头劈去,吓得那水寇慌不迭的急退。尚青并不追击,仍然守护着镖车。
“快退出去,我们放火把这客店烧掉,看他是爬不爬出来!”洪泽湖的头领大声说,吓坏了掌柜和许多人,都哀求不要放火,但是没有结果,火起的时候,尚青等只好逃出客店,却不见那个驼背老人。
尚青他们被困在一隅,但尚青不言妥协,坚持拼死力一战,以保镖车,对方见状,恨怒交集,终于下令抢攻,自己也和尚青打起来。
尚青一见对方出手,就“咦”了一声,几招过后,横刀一封,喝道:“你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
“废话,除非你交出镖银,不必再说。”
“少废话,看招!”水火棒连续狂扫,棒风如涛,排山倒海而来,颇有毁山裂石之势,尚青更为吃惊,连避几招,陡然一扬手,喝道:“小心,接镖!”连珠镖发,均射对方要害。对方似乎也识得厉害,不敢大意,回棒招架,几声“叮叮”声响,把三枚暗器都碰飞了,但他顾此失彼,头上帽子给尚青横刀削落,露出一个光头,赫然是个和尚,尚青一看,明白了,同时想起了一个人,诧然问道:“你是沙月和尚?”
“姓尚的,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今晚决难饶你!”沙月和尚运棒如山,狂烈无比,尚青施出浑身解救,也只是堪可自保,再无能力照顾其他镖师了,沙月和尚看准了这一点,就叫同党夺镖,以分尚青之心,尚青一急,果然迭遇险招,处境更危。可是沙月和尚也没占到好处,他的同党涌向了镖车,武威镖局的镖师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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