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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派高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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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虽不是富贵格,但是富贵必俗,竹主其清,清则高格,竹既然被称为君子,又是岁寒三友,苏学士也说无竹则俗,可见竹有其本身可爱处,名字是我的,我自己喜欢,管别人喜不喜欢!”她坚持不变,鸨母终于让步。
曹八虽然无才,对女人倒有眼光,当竹莹只有十三岁的时候,他就认定准是个美人,对她存有好感与幻想的了,因此,他常常到桃花江,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亲近竹莹,但竹莹一开始就叫他做曹大叔,几年来称呼未变,见面的次数却少了。
几个月前,礼部尚书的公子到桃花江,指名求见竹莹,竹莹恰巧是不舒服,拒绝见客,尚书公子恃势欺人,声势汹汹,实行用强,鸨母急了,只好哀求竹莹,但竹莹却绝不退让。她说,就是她爹爹来也没用,何况是个纨绔子,双方僵持不下。曹八适巧在这时到达,便出头劝架,结果和尚书公子带来的人打起来,大家都受了伤,也结了怨。在以后一段日子里,有一晚,曹八无端端被人打了一顿,伤得很重,找不到线索,却怀疑是尚书公子所为。
曹八因为与桃花江有这样的渊源,所以在桃花江所得的待遇是与别不同。
这一天,曹八奉命带领石喜棱出外去玩,他第一个站头就桃花江了。他介绍石喜棱和鸨母相识,大大夸赞了石喜棱的武功,说只要鸨母讨得石喜棱欢心,今后就天塌下来,也可以山石喜棱顶住。鸨母虽然不信是真,也利用一张油嘴,向石喜棱大灌迷汤。
但是,她选错对象了,石喜棱冷冷的呆坐不动,话也不多说一句,弄得鸨母很是不好意思。江燕在旁抿嘴而笑,说道:“曹师父,你这位石师父最好出家做和尚!”
银仙说:“我看他和竹莹妹子倒是一对!”
曹八是和银仙相好的,他们已无暇照顾石喜棱,只叮嘱江燕陪他,自己就要走了。
“曹大叔,许久不见你了,好吧!”一个少女袅袅的由小门走入客厅,便向曹八打招呼。
“哎呀,是七姑娘!你好!七姑娘,不见你一阵子,长得更标致啦,石兄弟,你过来,我介绍你们相识,这是名满京华的竹莹姑娘!”
“竹莹姑娘,你好!”石喜棱朝竹莹拱拱手,又坐下来了。竹莹对他本来并未注意的,见他如此,似乎不把自己看在眼内,不禁涌起一股怒火,虽未发作,却使她对他多看了几眼,心中更有所惊异。她觉得这个人很纯,和江燕隔了半尺有多,静静的坐着,这情形,在妓院中是少有的。因此,竹莹感到这个人不平凡,对他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石喜棱被竹莹看得脸更红了,但仍然静静地坐着,他想打开僵局,便对曹八说:“曹师父,你不是说和银仙姑娘回房去的?你去呀,快去快来,我等你!”
银仙“噗嗤”一声,“啐”他一口道:“去你的,什么快去快回,我才不肯呢!你不会和燕姐姐到房里去,谁要你等!”
“不了,我觉得这里很好,坐的舒服!”
有个人这时入来悄悄对鸨母说,有人要见江燕,鸨母怕得罪石喜棱,叫那人回说江燕有客,请他改日再来,或者叫花容陪他。石喜棱听到她们说话,坦然道:“何必呢,江燕姑娘在这里没事,你叫她去好了!”江燕刷的变了脸色,鸨母也不悦,道:“怎么,你不喜欢江燕?”
“喜欢,我没说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叫她走?”
“你不是说有人要见她?我好意思阻拦她吗?”
“你真这么想?”
“这也有假的?她去一会,还可以回来呀,我又不急着走,要等曹师父!”
“她要是一去不回来?你不生气?”
“生气?怎会呢?她有事要走,我怎能生气?比如王大人派人来叫我走,你们会生气吗?”
鸨母忽然问道:“你不常来这地方?”
“这里我是第一次到!曹师父说带我去桃花江玩,我还以为是去游水!原来……”
石喜棱的话引得她们全笑了,笑得他无法再说下去,江燕与鸨母明白了,也不再跟他客气,就叫江燕跟那人走。但饶是如此,心中仍觉不舒服,怕曹师父等一会知道了会见怪。
“石师父,你先坐坐,我去叫桃红过来陪你!”
“不必了,你们看来都很忙,不必客气,我自己坐着也是一样!”
“这怎么行?给曹师父知道会见怪我,传了出去,更不得了!”
“妈,桃红姐姐不是有客?你就别打扰她吧,我今天精神较好一点,让我陪石师父坐一会好啦!我身体单薄,常患病,正好请石师父指点一些强身之道,石师父,你肯不肯收我这个徒弟?”
“我不会收你做徒弟的!我没有教过女孩子,也不会教人!我的气力大,怕伤了你!”
鸨母想不到连公子贵胄也不肯接见的竹莹,却主动要陪石喜棱,心中正自一喜,不料石喜棱却说出这样不顾情面的话,她心中为之一沉,真担心竹莹会反面。可是她又是猜错了,竹莹不但没有反脸,反而笑起来,轻松地说:“我真高兴你这句话,我许久不曾听到这种坦率的话了!石师父,你不用担心会伤到我,我教你一个办法,你只要依我的办法教我就行了!”
“你教我办法?好,你说!你可以说出来听听!”
“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方法可以练得这祥强壮?”
“告诉你也没用,你学不来的!”
“为什么?你可以说出来听听!”
“我自小就生长在深山,每天都和野兽在一起,我和它们交成了朋友,它们懂得我的意思,我也懂它们的意思。我是这样练来的!”
“你说的对,这个,我没法学。但你后来不是有师父指点你功夫吗?你能不能教我一点?”
“师父的,不行,我自己的,可以!”
“那就教你自己的吧!不太辛苦吧?太辛苦的,我怕练不来!”
“辛苦不辛苦,要凭自己决定,不能由别人决定!”
竹莹听来心头一凛,注视对方一眼。
鸨母初时还担心他们会话不投机,不欢而散,所以留下来准备打圆场,怎知她完全猜错,他们就如老朋友一般谈得十分开心,她透了一口气,悄悄地离开了。
竹莹待鸨母走后,对石喜棱说,“你做了王家的保镖,你知道王道德的为人吗?”
“知道!他官位虽低,职权甚大,只要他肯帮忙,升职机会亦大。”
“你还想升职?哼!”
“人望高处,水向低流,谁不想飞黄腾达,升官发财。”
“这么说,我是看错人了。”
“人谁无错,错而能改,便不再错了。”
“你肯改?”
“我没有错呀,改什么?”
“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承认有错。”
“错在何处,倒要请教。”
“你不该到这种地方来,你能有多少收入?应付得来?应付不来将如何?必然身败名裂。”
“常来是不对,但我今天可来对了,最少我有机会认识姑娘。”
“这么说,你以后不会来了?”
“这可难说,未来的事,很难先作决定,否则,就要后悔。”
“第二,你不该和曹八这种人混在一起,消磨了宝贵时光。”
“这一点,我自有分寸。”
“第三,你不该做王家的保镖,王道德人面兽心,残害……”
“姑娘禁声!”石喜棱一伸手掩住她的嘴巴。她想不到他会有此一着的,所以愕然。但她很快就明白了,因为她也听到了声音,知道尚书公子又来了。她再不怪他鲁莽,反而衷心感激他呢。
鸨母又入来了,她说尚书刘公子要请竹莹,竹莹眉头一皱道:“妈你真是,我不正在陪石师父,你说我有客,请他改日再来好了。”
“唉,竹莹,你不是不知道,他已经来过几次了,妈已经说到不好意思再说,你还是将就一点见见他吧!”
“妈,不是我不肯见他,你也知道,似他这种人,得一寸就进一尺,得一尺就要进一丈,怎有满足的?他今天是要求见一面,明天便要求陪他一天,往后呢,他可要赖在这里不肯走了。这种事,妈还能未见过?见得多啦!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连一寸也不要给他,让他知难而退。”
“姑娘这话痛快,这样的人实在不少,我也见过!”
“石师父,我知道,等一会他就要借口吵着入来了,我们走,到我房间去。”
“到姑娘房间?方便吗?”
“心正路不斜,有什么不方便!”
“对,是我多心了,姑娘先请。”
“嗯,你怎么也学了这一套?”
“你先行是引路呀,你不先走,我怎知道哪儿是姑娘的房间。”
“也好,算你说得有理。”竹莹一边说一边把石喜棱引进一间幽雅整洁的小客厅,然后,便亲自替他泡了一壶茶,奉上儿式糕饼,说:“东西不算好,还能吃,本是我自己预备晚上肚饿的时候吃的,不成敬意。”
“这么说,姑娘可要挨饿了。”
“不!我会叫小青再准备的,你不要客气。”
“姑娘怎么晚上就会肚饿?”
“这个我也不明白,尽管晚上吃得很饱,午夜醒来还是觉得肚饿,非吃点东西不可。”
“姑娘看过大夫?”
“着过!都说没有病,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痛苦,似乎真不是病。”
“姑娘信不信我会医,肯不肯让我把一把脉?”
“怎么?你还会医?倒真看不出来。”她为以他是在说笑,故意伸出左手,还自动撩起袖子。
“再请看看右手。”石喜棱聚精会神的诊脉,三只手指忽轻忽重的在竹莹的玉腕处按着,脸色凝重,十分认真,使得竹莹的心情也紧张起来。
“姑娘,这病大约有一年多了吧?”
“石师父,你指的是什么病?”
“姑娘,我现在是以大夫的身份问你,希望你能坦诚相告,我才能处方,我是说,姑娘的月事大约有一年三四个月不曾来了,是不是?”
“嗯!是的。”
“你肚痛的开始,应该在月事停止之后一个月到两个月开始,你可记得清楚?”
“不错,大约是这样。”竹莹重新注视石喜棱,对他的医术高明,断症准确竟比名医更胜,不觉大感奇怪。
“姑娘,假如我没有猜错,姑娘大约也是在一年前才搬进这里住的。”
“你是说,这房间有古怪?”
“不,我没有说过。”
“石师父,不,石大夫,照你看,我这是什么病?”
“姑娘,你也不用瞒我,幸而你本身的内力纯正深厚,要是换了一个普通人,早该在半年前就死掉了。不过,这一年多来,你的功力也受到阻限,没有多大进展吧?你不必告诉我师承门派,我也不惯告诉别人的,既然我们碰上了,总是有缘,我就试试尽力为姑娘治一治这个病吧!”
“石大夫,到底是什么病呢?”
“现在你先别问,我也很难有把握说得准,且等有了事实之后,就是我不说你也会明白。”
“那我该怎么办?”
“你等一会叫人准备五斤上好的陈酒,要上好的,用个坛子载着备用,再叫人卖二斤大蒜头,去衣,用水洗净并吹干,要吹到干,就这两样东西够了。”
“还有,这两种东西都不可放到屋里,放到外边大客厅好了。”
“就这么了?”
“就这么了!”
“好,我马上叫人准备。”
“不要太急,更不可打锣打鼓,能少让几个人知道就最好。”
“好的,我明白。”
“我该走了。曹师父可能已经在外边等我了。”
“曹师父才不会这么快的呢,你等一会,我陪你出去走走。”
“去哪里?”
“去买酒和蒜头呀,你忘了?”
“那也用不着自己去!”
“不,我怕你走了之后,那个刘公子又来缠人。”
“那么,我们去哪里?”
“管他呢,出了门再说。”
“好吧,我就做你的保镖好了。”他笑说,她也笑了。两个人谈得真是投机。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恰巧和尚书公子打个照面,他趋前叫了一声“竹莹姑娘”,她朝他看了一眼,说:“你好!”连名也没一句,把尚书公子气得呱呱叫,粗言也冲口而出。她头也不回,和石喜棱出门,乘兴而去。
竹莹与石喜棱两个出门不到盏茶时光,舆夫已经回到桃花江了。鸨母问姑娘去了哪里,他们说,姑娘出了街口不远就叫他们回头,自己与石喜棱步行去了,至于去哪里则不知道,鸨母听得,倒有点不安了。
不过,她不用担心,傍晚时候,一乘小轿把竹莹抬回来了。她显得容光焕发,十分高兴,以致鸨母有了另外一种担心,怕她与石喜棱有了超友谊关系,她就损失不少了。看竹莹眉舒眼笑,神采飞扬,确似。但看她全无困倦态,又不相似,所以心中十五十六,总想找机会发问,却又怕触她之怒,引起严重后果,所以迟疑不决,讷讷未能出口。
不过,在鸨母看来,这是一件大事,不能不问一个明白的,所以在她认为适当的时候,便婉转的问了。竹莹听了真是有气,急急地说,“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是你所认识的那样吗,我认识的朋友,才不象你的朋友那么下流!你别疑神疑鬼!”
“阿弥陀佛,这样我就谢天谢地了!”鸨母说道:“不过,似石师父这种人,又粗鲁,又没钱,好勇斗狠,常常有危险,你还是不要和他太亲密,男女之间,日久情生,我见得多了!”
“妈,你还有话要说吗?我要歇息了!”
“你听妈话,妈是为你好呀!”
“我几时不听妈的话?我一直都听你的话呀!”
“这才是乖女!你今后少和他来往一些吧!”
“你这样想可能要失望了,他今晚就会来了!”
“他今晚来?你说……”
“嗤”一声,竹莹忍不住笑了。她转身就进入睡房,不理会鸨母了。
鸨母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恨恨的在心中骂:死丫头,你迟些时就知价钱!
天黑的时候,有人送来一坛上等好酒,还有二斤蒜肉,鸨母听说是竹莹买的,心中大为惊异,不知她又捣什么鬼,但不敢追问,只好暗中监视。
入黑之后,妓院更热闹了,这一天竹莹心情好,也肯见客了,所以桃花江更形热闹。鸨母是又惊又喜的,喜的是竹莹肯见客,惊的是她心情特别好,由见客之外还肯饮酒这一点可以见到。而这一切,是在她认识了石喜棱,和他去玩了半天之后才发生的,可见得她对他极有好感,他对她的影响力极大,在鸨母看来,这是十分危险时。她非及早加以防止不可。
竹莹这一晚一直闹到将近二鼓才回房歇息。一如平常,全无异状,鸨母暗中派人监视,也看不到什么,及至房中灯火熄灭之后,监视的人也离开了。
桃花江渐归沉寂了,有的只是个别房中透出的灯光和一些浅笑微吟,外边的更鼓刚打响三更,一这黑影似电闪星流的突然闪入了桃花江,驾轻就熟的溜入竹莹闺房中,蛰伏一隅,过有约半盏茶时光,使听到有一阵“沙沙”之声响自瓦面,由微而着,跟着,两点绿色光芒由瓦与墙相接的地方现出来,由上而下,移动得并不快。
这两点绿火光越移越近了,伏蛰一隅的人已看清楚来的是一条蜈蚣,那两点绿光是它的眼珠。它的体积甚大,由头到尾,有三尺过外,足爪张开,也有七八寸宽,它的样相可真凶啊。
它由墙上爬下,沿着床柱而下,身子的长度,占了床柱一半以上。蛰伏着的人手指动了一动,三枚铁钉陡然飞出,“啪”的一下声响,三枚针竟同时到达,分三个不同部位把蜈蚣钉在床柱上,床上的竹莹也被惊醒,听到床柱上传出异声,不由的心头一跳,本能地推被下来,由两点绿光而看到娱蚣,吓得张口惊叫!
不过,她才张嘴就给人用手掩住了嘴巴,同时耳边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姑娘别惊,是我,石喜棱!”
“哦,石师父,吓死我了!”她腿一软倒在他怀中了。
竹萤被吓得心跳腿颤是真的,但仍不至于站不稳。他倒下去却是别有用心的。她十六岁了,在桃花江这种地方,耳濡目染,对于男女情爱,早已了解,有些客人更另有企图地故意加以诱词,还加上手势以挑逗。有时,她更亲耳听到姐姐们在欢娱时的淫呼浪叫,也听到她们交换情报时的肆无忌惮的研究姿式。她对这些都懂,只是找不到对象,所以把一份真情抑压在胸膛,不曾发泄。白天她与石喜棱玩了半天,对他极具好感,回来之后被鸨母查问,便有了决定。此刻知道是石喜棱救了她,想到他待自己如此之好,一时感触,便有献身以报的思想了。
但是,石喜棱并不乘机揩油,他把她抱起来,放到椅子上,对她说:“别怕,没事了,我以为是蛇,所以白天你问我,我不敢说,怕你吃惊,再也不敢上床睡觉,也幸而我白天没说是蛇,要不,我便说错了,姑娘,你快去把酒和蒜肉取来,我要用了。”
“我怕!你陪我去!”她抓着他的手,偎靠着他,情意绵绵,溢于言表。他抚着她的肩膊说道:“不行,我要守着它,可能还会有一条出现!你叫小青陪伴吧!”
竹莹没法,只好叫醒了小青,两个人一起去取蒜肉与烧酒。
这时候,石喜棱立即抢上床前,迅速地把两颗蜈蚣的眼珠和额珠取出来,用预先准备好的药纷把它裹着,等竹莹刚入房就叫她用酒送服。然后,把那条大蜈蚣丢进酒坛,再加上蒜肉,最后把坛口密封,放在竹莹床下,笑对她说:“它吸了你许多精血,你可以报仇了,匝月之后,便可以饮了,若等到六十天,那就更有功力了,就怕你没有这个耐心。”
“不,我会等的,到时,我们一起饮。”
“好的,小青也可以饮,她……”
“哎呀,我才不饮,怕死了,我恐怕要做几晚恶梦了。”
“竹莹姑娘,我……”
“怎么啦!我叫你别姑娘姑娘的叫,你又忘了,你叫我竹莹就行啦,要不,叫我莹莹也行。”
“那怎么好意思?给别人听到,要说你闲话的。”
“管他呢!别人管得了我?”
小青也识趣地说:“石师父,我们姑娘这么说你就这么叫好啦,你不答应,我们姑娘可不高兴啦!”
“那好吧,竹莹姐姐,我该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什么?你叫我姐姐?你……”她嗔着脸,更加显得淘气可爱,石喜棱朝她笑笑,捏一下她的脸颊,低声说:“你妈来了,我该走啦!”
石喜棱走了不到片刻,鸨母果然是来了,她隔着门问:“竹莹,你怎么啦,还没睡?”
“我睡了,不知怎的,给饿醒了,妈,你也未睡?”转口又叫:“小青,小青,还不开门!”
“不了,我不入来了。”鸨母口里说不入,却不曾动脚步。竹莹知她不入来看看便不放心,索性让她入来。
“妈,你也吃点吧,很不错呢。”竹莹把一碟糕饼递给鸨母。鸨母随手拿了一件,赞了两个好字,一双眼晴滴溜溜地转,把房中每一个角落都瞧了个遍,找不到什么,在离开之前,借故说到衣服,拉开竹莹的衣柜看了一眼才放心的离去。
竹莹对她的举动甚为反感,但忍住了,没有出声。
下半夜,竹莹思绪甚乱,幻想极多,直到天亮也不曾好好再睡过。
第二天,竹莹正在梳洗,便听得鸨母在外边大声说着什么,她叫小青出去打听。不一会,小青就回来了,她告诉竹莹,说昨夕有人三进三出左相府,杀了七个卫士,宫廷也发现有刺客,西宫娘娘的头发给削了一绺,皇帝的胡子也给剃了,现在皇城紧闭,不许任何人出入,展开逐屋搜查,闹得全城风声鹤唳,一班大官贵人寝食难安。无母说叫大家快准备,可能会有人来搜查。
竹莹听得后冷冷地说:“好呀,这才大快人心,假如有人把刘公子宰了,那就更好。”
“小姐,今日刘公子不会来了。”
“你怎么知道?”
“连日来都有人在官府人家杀人,刘尚书怎会放儿子出门。”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从另一方面看,则又恰巧是相反了,刺客入到刘家,当然知道他是刘公子,要是他出了尚书府,刺客即使碰了面也认不得他是什么人呢,他在外边不是更加安全。”
“这个,也对!你看怎办?”
“怎办?见一步行一步,船到桥下自然直,何必太多顾虑。”
“小姐,你好象不很开心。”
“我是担心石师父,说不定哪一天刺客摸进王府,唉,别想了,如果石师父来了,马上通知我。”
“是!”
这一天石师父没有来,曹师父也没有来。
翌日,消息传来,右相府又闹刺客,杀了四个卫士,伤了十三个武师及卫士,王大人府中也闹刺客,石师父与汤怀都受了伤,汤伤了胸膛,石伤了左臂,幸都是轻伤。据说,刺客很年轻,只有十四五岁,却厉害无比,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根本无人能够阻止。这消息传到桃花江,吓坏了竹莹,她叫小青去打听,又托人请石、曹来桃花江。
这一天,曹石没有到得桃花江,当晚也没有什么事故发生。又隔了一天,石喜棱来桃花江了。平日冷漠不愿见客的竹莹紧张的亲自出来迎客了。她不顾别人在场,热情地依靠在石喜棱身边,问长问短,十分热情,在客厅坐了一会,就请他到房中去了。
她无限关怀地询问起他的伤势,还亲自撩起他的衣服查看,玉指轻抚,无限情意。她幽幽地说:“你不干王家这一份工怎样?那太危险了,我真替你担心,因为,那个刺客实在太厉害了。”
“你放心,别人怕他厉害或者是会有危险,我是不会有的。”
“你不是受伤了?”
“不,那是我自己不慎弄伤的,他们说我是给刺客刺伤的,我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便默认了。”
“你没有见到刺客?”
“你说见过可以,讲未见过也可以,我自己也弄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刺客!嗯,是了,你该可以继续练功了,让我再替你把把脉,看看今天怎样?”
“石师父,你不如来我们这里做保镖,我可以对妈说,妈一定肯。”
“不!我现在是客人,她要待我客客气气,我如果做了桃花江的保镖,就不能再坐在这里替你把脉了。”
“对!我倒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你的脉象是好得多了,但血积沉瘀,对你练功仍然有碍,我就索性帮你一个忙吧,你躺下来,不要害羞,我来给你针刺通穴。”
她如言盖卧床上,石喜棱卸开她肩膊的外衣,在她肩膊上按摩,进行针刺。
石喜棱入了竹莹闺房许久还不见出来,反而小青给关在门外,个中情形还用查问?鸨母又气又急,用自己的门匙开了竹莹的房,直入睡房,这一看,可怒也,只见竹莹伏卧床上,裤虽未除,上衣已卸到肩下,露出雪白的香肩了。石喜棱侧坐床沿,背向门口,双手在竹莹的背上捏着。
鸨母看到眼火爆了,扬起手掌正要朝石喜棱脸上打去,陡然看到他手中拿着一根银针,正在竹莹的腰部脊骨处插下去,长长的一根银振竟然只剩不到几分露出外面,竹莹居然不会叫痛,使鸨母看得呆了。
石喜棱没有转过脸,平静地说:“你最好是出去,要不就把门关上,别让人来打扰我!”
“石师父,你,你这是干什么?”
“竹莹姑娘得了奇病,午夜非起来找吃的不可,我是替她治病,这叫‘金针渡劫’,本来是佛家语,但用来医治怪病,却十分灵验!”
“你还会医病!”鸨母透出不能相信的神气,紧紧的盯着石喜棱。
“你不信?要不要自己试试?”
“我又没有病,试什么?”
“你未给我把脉,怎知道没有病?有时候,你自己也未必知道呢!不过,我替你把把脉倒可以,要处方医治吧,这笔诊金倒是不便宜呢!”
石喜棱把银针逐根捻劫了三遍之后,才一一拔出来,竟有十二根之多,最长的竟有长达五寸的,若非亲眼看到,鸨母无论如何也难相信,看过之后,她倒愿意给石喜棱诊一次脉了。石喜棱只把过左手腕脉就说:“你不但有病,而且病势不轻呢!”
“你别吓我!你说,我有什么病?”
“我刚才曾说过,把把脉倒无妨,要处方,就得付出一笔诊金!”石喜棱说:“我说你每日下午申牌时分就会心怀翳大作闷作呕,却没有东西吐得出来,状似怀孕,实在不是孕,开始时是只有白天如此,现在,只怕早上辰牌时分也有此现象了。照脉理看,再过三个月到半年,午夜也会有此现象出现,那时已十分严重,之后又过三个月到半年,可能每个时辰都有此情形,那就病入膏育,即使华陀再世,扁鹊复生也将束手无策了!我说得对不对,你比我更加清楚!”
鸨母被吓得脸无人色,惴惴汗流,连连点头说是,问怎么医。石喜棱道:“你另找高明吧!我年纪轻,临床经验不足,诊病倒有把握,处方嘛,你最好另外找个有名的大夫!你可以先让你诊过脉,然后再把我说的对照一下,看看他怎么说,你觉得对了,才叫他下处方未迟。你也不用急,即使不医,也有一年过外才会发作!”
鸨母想到只有一年多就要死,如何不急?她要求石喜棱下处方,石喜棱索取诊金百两,否则不下处方。鸨舍不得银子,果然另请大夫,但他们都说她没什么病,只是辛劳过度,很快就会没事。他们说不出病源,也说不出病情,她一连找了几个大夫,没一个看出她的病情,她觉得还是石喜棱的诊断最准,便决定请他下处方,至于诊金,她决定叫竹莹出面求请,希望减收多少,她认为只要竹莹开口,石喜棱必定肯答允。没料到石喜棱已经料到她一定会回头再找自己,早已和竹莹商量妥当,首先是竹莹不肯代为恳求,理由是她自己也不曾要求减少,怎能替鸨母减少,再说,大夫处方,用药轻重只有他自己知道,病人若斤斤计较诊金,他减轻一点药,多下两张方,吃亏的还是病者。鸨母见说,只好在心咒骂。
石喜棱一连替鸨母看了三天病,赚了她三百两银子,心中大为高兴,鸨母一连吃了三天药,心翳果然她了许多,不能不佩服石喜棱的医术高明,到了第四天,鸨用旧方单配药,藉以节省支出,自以为得计,怎知吃了下去,却心胸翳闷之外,更加上了绞痛,这才大为惊骇,立即派人去请石喜棱。曹八认得来人,怕给东主知道他带石喜棱去嫖,会有不便,立即说石喜棱外出来返,叫他先回去,若石喜棱回来,马上叫他到桃花江去。
这一天,石喜棱没有到桃花江。第二天下午去了,鸨母如接财神,客气极了,石喜棱处好两张方子,交给鸨母,鸨母实行诈傻扮懵,不给诊金,拿了处方就走开,及至要去配药了,才记起来未问清楚先服哪一张。她试过一次,受过了苦,再不敢乱来了。但自己又不便出面询问,便叫人去问,回报说:“石师父说,哪一张先付诊金就先服哪一张,未付诊金的压后服。”鸨母没法,只好照付诊金了。
就在这一天,石喜棱告诉竹莹,说他翌日便要离开京师了,他说他此行到京师的目的已达,也该走了。他再三叮嘱她要好好把武功练好。她对他依依不舍,他握着她的手说:“姐姐,我们相识一场,实在是有缘,但我们的缘份只限于姐弟,不可能超越过这个范围,我言尽于此,其中内情,你日后自会知晓,我没有什么送给你做纪念,就把这珠子送给你吧!”
“石大哥,你真这么忍心,丢下我就自己走了?你人都走了,我还要这珠子何用?”
“你听我说,这不是珍珠,是蜈蚣珠,能解百毒,如果有人误服毒物,用清水浸这珠子半盏茶时光,然后把清水吞服,便立即会解除了,若给毒镖毒箭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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