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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派高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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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一点也不懂!”
“不懂就听着,刚才我与赵斌动手,你看到了?”
“看到了!”
“你也看到赶斌走了?”
“看到了!”
倪大侠叫他不管懂与不懂,都要记住他的话,将来告知老爷爷,小家伙满口答应,并搬块石头到炕前坐下听取遗言。
石洞中一片沉寂,且有阴森感觉。但小家伙并不懂得。
他也看不出倪大侠要死,所以全无悲哀表情。
洞外风雪未止,阵阵冷风卷着雪花吹进石洞,本来寒暑不侵的倪大侠,这时也觉得有寒意,瑟缩了。
突然,倪大侠仰首四望,似有异样,喃喃自语:“怎么,难道我听错了?”
“爷爷,你听错了?”
“嗯,可能是听错了!”倪大侠自语。
“爷爷,你听到处边有狼叫是吗?早上我也听到,却找不到,足印也找不到!”
“你到门口去看看,可有狼?”
“好,我去看看!”
“只可出门口,不可去远,快点回来!”
“是,我知道!”
倪大侠看着小家伙出去,又看着他回来。“爷爷,没有,什么也没有!”
“那好吧,你坐下,听我说!”
“我听着!”
“小家伙,你姓凌,叫起石。你的亲爹爹,亲爷爷是谁,将来长大之后,你爷爷自会告诉你!我先把姓名说给你听,是想让你知道自己也和别人一样,有个名,有个姓,不是只有小家伙这个花名!”
“我这儿有个小盒,他把它收起来,爷爷回来之后就交给他!”
“我和爷爷,你将来也可以在爷爷口中听到的!”
“我受了伤,伤得不轻,不能活着等爷爷回来了!”
“我已经尽了我应尽的责任,虽然未能完成愿望,但我是问心无愧的!”
“凌起石,你要好好练功,记住了?”
“记住了!”
“这儿不是你长久居留的地方,我死之后,你该马上离开,免遭仇人暗杀,你今天的武功,还不是人家的对手,不宜跟人家打硬仗的,你懂不?”
“不懂!”“你不懂不要紧,照我用话去做,就会没事了,你听得懂?”
“不懂!”
“不要紧,你记住就是!”
“倪钦,你要一个小孩子记这许多,不是叫他活受罪!何必呢?你几十岁人了,自己不记,却要一个小孩子去记,公平吗?太不公平了!”
“你,你是……”
“我是我时你是你,人生百岁不希奇,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亦分离!”人随声现,不知什么时候,石洞的一隅竟然多了个三十二三岁的青年乞丐。他手持打狗捧,端坐石笋上。
小家伙一见就问:“咦,你是几时来的?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一双明亮乌油的眼珠,射出惊异的神采。显然,他内心感到无比出奇!倪钦看了他一眼,凄然说:“你是找我来的?幸而你来得早,再迟两个时辰,你将无法了却心愿了!”
“心愿?哈哈!倪钦,你以为我是来找你寻仇的?你误会了!往事如烟随风逝,何必记恨到今天!往事,早就遗忘了!”
“啊,你不是寻仇来的?你来干什么?”
“你想不到的,你永远也想不到!”
“到底是什么事?”
“你是不是受了伤?感到五内翻腾,难以自遏?”
“你,你怎会知道?”倪钦满脸讶异之色。
“望、闻、问、切乃是医者四术,你的脸色,我可以看到!你的话我可以听到,你的问题我可以想到,四有其三,所欠只是一个切字,我自然会知道。”
“噢!后生可畏,十年不见,你学医了?”
“后生可畏,凌风起石!凌起石,这个名字真有气势,真好啊!倪钦,你中气有损,似非今日之事,据我判断,最少也有五年,你声中带哑,似属新伤,只是日内事,我说得对不对?”
“不错,你说得对!”
“你坐着别动,心念归一,不出一个时辰,我可以使你生命保存下来,若能支持两个时辰,病伤可以去半,若得三个时辰调养,可以好个八九,将来有可能完全恢复,问题是魔障实在太多,只怕你不易应付。”
“你真肯助我?”
“你何必问,一试便知!”
乞丐说着便坐到倪钦身边,伸左手抵住倪钦后心,右手持打狗棒,目光凝视着洞外不稍瞬。
“怎么?有什么不安?”倪钦发觉有异,脱口便问。
“似乎有只黄鼠狼朝这里走来,不过,小意思,我会应付的。你看,我这打狗捧正闲着,疯狗恶狗且不怕,黄鼠狼更不在乎,你放心,一切有我。”
“好吧,我试试看。”
“不用试,你一心一意凋匀气息自疗就是,我会应付一切!”
“我呢?我怎样?”凌起石眨着眼皮。
“你也别管,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看,找个你看能得到我们,我们看不到你的地方就最好,你能找到这样的地方不?”
“能找到!你看,这就是。”他象一条没尾壁虎一样爬上洞顶,躲在上面,果然在下面不容易看到他,至于他能否看到下面各人就要他自己才知道了。
倪钦屏住杂念,专心一意于内力的运转,只觉功力似乎突然增强许多,流转得十分畅顺,十分舒服,但后心又无特别感觉,不似有一股内力自乞丐的手心传送过去。这一来倒使博学的倪钦弄得胡涂了。
倪钦有自知之明,凭自己的功力决不臻此,一定有外力相助,而外力何来?不用问必来自乞丐,这是无可怀疑的;问题是何以不觉得后心有异?乞丐明明用手心按在他的后心,显然是凭此传功,何以自己会无感觉?是自己感觉力弱?还是对方技巧太高?倪钦不由得为此分外思索,用心不专。
“你想些什么?怎么气流快慢不匀?不要乱想了,疗伤要紧!”乞丐的感觉十分敏锐,倪钦偶一分神,他就发觉了。
石洞内只有两人坐在炕上,静悄悄的没有半丝儿声音,所以洞外的风声特别听得清晰。
突然,有个人自洞外走进来,伸手拍着身上的积雪,发出刺耳的冷笑,使石洞内充满了阴森可怖的气氛。
乞丐不予理会,似乎没有发现来人,也没有听到来人说话,直如没有来人这个人存在身边。来人受此轻视,气得五内生烟,忿而大叫:“姓倪的,原来你真受了伤,刚才给你骗过了,现在你逃生不得了!”来人向倪钦一指,倪钦安坐不动,继续接受乞丐帮助疗伤,乞丐则镇静无比,眼尾也不瞧来人一下。这种轻视,来人怎也无法再忍受了。因此,他把目标投向乞丐身上,喝道:“臭叫化,我问你的话,你怎不回答!”
“你几曾问过我什么?我怎么没听见?”
“刚才我明明问你,怎说没有?”
“刚才?哦,真对不起。刚才原来你是叫我,我还以为你在叫你爹爹呢!”
乞丐这一句太占便宜了,来人勃然大怒,一抖手,三枚暗器已经打出,疾射乞丐。乞丐真是大胆,一点儿也不畏惧,左手不动,身形不动,只抬了抬右手,打狗棒划了个圆圈,三枚暗器,十分听话,无声无响地贴靠在打狗棒上面。用棒,用刀,用剑及用一切武器挡接暗器都极常见,一点也不出奇,但这一次乞丐以打狗捧接下暗器,竟然没传出半点声响,就这太惊人了。暗器是硬物,打狗棒也是硬物,何以两件硬物碰在一起会没有声音呢?来人为此神色倏变,怔怔地盯着乞丐。但乞丐依然没有出声,依然是一手捏打狗棒,一手按在倪钦的后心,半点也没有改过样。
来人是赵斌。他再回头去查看,结果看到了乞丐替倪钦疗伤。“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想架梁?”
乞丐斜望他一眼,还是不出声。
“你变了哑巴?不会说话了?”
“你爹才是哑巴!你娘才不会说话!”
乞丐不言则已,出言惊人,赵斌摹然变色,挺前一步,喝道:“臭叫化,你好大胆!敢向……”
“老子当然大胆,胆子小也不会来了。”
“那好吧,我警告你:我与这姓倪的有仇,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你撒手不理,我也不为己甚,你可以活着离去,要是你不听良言……”
“那又怎样?要坐牢?”
“你不怕死,可以试试!”
“我当然要试试!你动手吧!”
“好!”赵斌倒爽快,声落招发,一记劈空掌疾劈过去。
双方相距不到丈二,赵斌事前全无示警,第一招便使出这样狠辣阴毒,实为正派人士所不取,但赵斌却不理这一套,他以胜利为目标,不顾一切。
乞丐真是艺高人胆大,他端坐不动,打狗棒放下,用膝压住,只用右手轻轻一拨,单掌屈指一弹,赵斌发出的劈空掌力已被破去,而且,感到有劲风反击,急急后退几步。
赵斌不禁又惊又恨,也不能相信,恨恨地怒睁对方一眼,吸一口气,又要作第二次进攻了。
“臭叫化,你是什么东西,敢与我作对!”赵斌戟指乞丐喝骂。乞丐一点也不动怒,冷冷地说:“我的大老爷,这里不是你的府上,我也不是来向你求乞来的,你逞什么威风?
你有钱,是你的事,我穷也是我的事,我无求于你,你凭什么骂我?至于说我与你作对就更加笑话!现在是你寻仇而来,不是我去找你,是你要同我作对,不是我要同你作对!你怎能颠倒黑白是非,胡说八道!”
乞丐口齿伶俐,句句有理,有理就不用多加思索便可以脱口而出了。
赵斌说不过,吃了亏,只得又想在拳脚上占些便宜。所以说了几句,又磨拳擦掌,跃跃欲动了。“你别分心,我会对付他的,不管他怎样凶狠,怎样拼命,我都能照应得了。”乞丐悄悄对倪钦说。
倪钦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表示意见。赵斌听不到回答,以为是故意轻视,震怒之下,又把功力提高十足,再向乞丐进攻。
乞丐似乎不想动,总是凝坐不动,待得对方攻来,才再迎击。但他却能轻易化解对方任何功势,足证他是有力还击的。
赵斌接连进攻均未能得手,突然改了主意,破口大骂,骂乞丐,也骂倪钦,什么难听的词句都骂到了,使倪钦心情浮动。
“别理他!你理,就中计!”乞丐及时提醒倪钦,倪钦恍然大悟。
“你们到底是不是人!有没有种,怎么怕死得象个乌龟。”
“你们如果真怕死,快跪下来认个服字,我也会放过你。”
“你娘是怎么教你的?难道你是有娘生没娘养,没娘教的?”
“你是坏娘偷野汉偷回来的?”
“你爹爹是个绿头龟!”
“你娘是个婊子!”
“姓倪的,你自己要死就死啦,你怎也活不了,何必再累人。”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哪一个是相公?哪一个是兔子?”
“你们这样,不但武林的脸全给你们丢了,你娘的脸也给你丢尽了!”
“你们都是狼娘养,狗娘养的!”
“你娘是跟狗相好,生下你们的,所以,你们也是狗男女!狗畜牲!”
“你娘实在太可怜了,找不到人,却去找了只狗做你的爹……”
赵斌的话越说越难听,连小家伙凌起石也听不入耳。他几次想冲下去,都忍住了,因为乞丐曾警告他,不许他下来。
但是,小家伙却不是甘心受辱的人,他对乞丐与倪钦有好感,因此,想替他们出一口气,帮助他们打退这个赵斌。
赵斌无法激怒乞丐与倪钦,终于又改了战术,以暗器进攻,双手把石子抓碎,乱打一通,迫使乞丐分心。
乞丐却依然镇静如常,而且,这一阵暗器对他甚为有利,他竟以打狗棒把暗器反击回去,作为自己的反击武器。
赵斌以碎石进攻,乞丐以打狗棒击暗器作为自己的反击武器,赵斌料不到他有此一手,几乎为他所算,便以天女散花手法把石子一把一把的掷过去,实行以多取胜,希望能获得好处。
赵斌这做法,在理论上是对的,在事实上,却因为对象不同而跟着有变化,对于乞丐,他就打错算盘,看错人了。
乞丐年纪虽轻,出道也未久,江湖上的真实见闻有限。但是有关前人的一些事迹,他却是知道得不少,因此,他刘赵斌的一切伎俩都视作等闲,使赵斌自感惭愧,有食鸡肋之感。
“我已经好一点了,你先……”
“你别出声,集中全部精神要紧,谁坚持到最后,谁就能获胜。他动,我静,他损耗得比我大,不会支持得太久的!你放心,最后胜利,必属于我!”
乞丐打断倪钦的话,自己说了一番话,他充满自信,却不自满,倪钦只好又闭上嘴。赵斌的碎石一大把一大把掷过去,满以为必有几颗可以打到乞丐身上的,没想到它丐这一根打狗棒竟是如此厉害,在乞丐舞动之下,恍如有法术一样,舞得并不快速,似有很多漏洞。可是那些碎石掷到乞丐那儿,就可碰上一堵墙,给挡住了,射不进去,有的反射,有的碰得粉碎,哪有半颗射到乞丐与倪钦身上。
“姓赵的,你能否伤我,该已心中有数的了,我先提醒你,大约再过顿饭时光,我就要反击了,如果你自信能胜得了我,不妨再呆下去,否则,你该为自己打算,到时你再向我求情,可嫌迟了!我言尽于此,你好好考虑吧!”乞丐朗声同赵斌说。
乞丐的话是否真实,赵斌心中有数,不用别人再提,他已经意会到,这一场打斗他是没有办法占到好处了,哪怕是一点点的好处!乞丐的话他不能轻视,暗自思索之后,对自己说:“这场仗输定了,还是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走的好,等将来有机会再来过!”主意打定,便再次展开攻势,钩发如电,一闪便至,疾斩乞丐肩头,凶狠得更惊人。
“哼,这样的手艺也要来炫耀,真不怕笑掉人牙!姓赵的,你看我的吧!”乞丐陡然挥棒还击,棒风不大,发出的声浪也不大,但是,听劲汹涌澎湃,袭到赵斌身上,他竟是无法站得住脚,被迫退了两步。
赵斌心下骇然了。乞丐只是用一只手发招,又是坐在那里,本来不易发劲的,今竟有此,他实在心中骇然。
不过,人要面,树要皮,赵斌是不能就此一声不响就走的,他想了一会,才说:“好吧,看在你们一个受伤未愈,一个又消耗精力过剩,我就是杀了,你也不会甘心的,暂且饶你一遭,等你们复原之后我再来找你算帐!你们记着了,这笔账我还是要追索的!”
“你到时连利息一起带来就是,我会等你的,趁我还未真正动手,你快走吧!”
乞丐针锋相对地说,一点也不领情。
赵斌出到门口,心中一恨,咬着牙,暗运全力呼的发出一掌打在门口一块大石头上,把大石推进了洞口,塞了一大半,看来那大石不会少过二千斤,这石把门口塞了,出入自然不大方便,这是倪钦未愈,乞丐又未能活动,于是,塞在门口那块大石便安然搁在那儿。
“凌起石,该是你表演功夫的时候了!”乞丐向躲在上而的小家伙说。小家伙早已闷极了,一听得乞丐此言,一声“我来也!”人已跃下来了。
“凌起石,你象到办法了?”乞丐说。
“还没有!”
“你要开动脑筋呀,不能偷懒啦!”
“我知道,我会的。”
“那好吧,你要快点想呀!真若和敌人打仗,拖延二分就增加一分危险了。”
凌起石在石块旁边绕匝而行,似无止境,怎料走了三匝正要绕走第四匝,猛的心头一颤,欢然拍掌:“哈哈,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想到办法了!”
“你想到什么办法?”
“好办法!”
“说出来听听。”“不,不用说,你看到就明白了。”
“好吧,你快给我看吧!”
乞丐也是急性子,见凌起石已想到办法,想看看他想到的是什么办法,是否和自己想的一样。凌起石搬来一块高可一尺左右的石块,放在大石快的旁边,一大一小,恍如大母鸡身边的一只小鸡,颇为有趣。
凌起石把小石块放好,又去取来一根长长的山藤杆,然后用小石块托着长山藤,自己则执着一端,跃起,再向下一沉,借力一挑,果然把大石块移动少许,他就连续用这个办法去移动大石,很快就把它移出洞外,滚下山去了。
这是杠杆原理,凌起石不知怎的竟然会懂得利用这个原理。这个办法比乞丐想的要方便而实际许多,乞丐因此为之叹息说:“后生可畏,果然不假,这小家伙比我们老一辈的要聪明得多了!我就想不到这样办法。”
倪钦收掇心神,集中精力自疗,对身外的物尽量不去思索,更不参加意见。所以乞丐的话他虽然听到,但是不予作答。大约过了半顿饭时光,乞丐缓缓把手掌离开倪钦的后心,自己静坐一旁,自己调息养神,补充消耗了的功力。倪钦了解情况,并不打扰他,亦在养神。
倪钦也静静地坐着,继续他自己的调息工作。两个人都不言不动,使得挑移开了石头,满心高兴的凌起石也把要说的话紧紧咬住,不让漏出嘴巴。突然之间,石洞内变得十分宁静,死一样寂静。
凌起石振衣疾出洞外,展开轻功,在雪地上飞走,快极了。
凌起石个子小,身体轻,跑起来十分好看。他并没有去远,只在石洞附近。跑了大约顿饭时光才停下来。
他这是为什么?原来是高兴过头,倪、丐两个又都在练功,不便打扰,他变得无人倾诉,便以体力作发泄,乱跑一通,直至出了一身大汗,目标转移了,这才停下来。
雪,白皑皑远近一色,只有极小的几点翠绿在点缀,那并不妨碍大片的雪景,反而增加了大自然的生气,更觉好看。
凌起石左顾右盼,正感兴趣,目光突然停在一处,眼睛睁得极大。他有点不能相信,揉了揉,再看,事实摆在眼前,看得那么清楚,他不能不相信了。“小娃娃,你看什么?”
“老爷爷,你怎么睡在这里?”
“我肚子饿,走不动,就倒下来睡了一觉。”
“现在饿不饿?”
“饿呀,怎么不饿。”
“你等一会,我给你去拿吃的。”凌起石飞快地跑回石洞去,拿了两条刚烧熟的红薯给老爷爷。老爷爷似乎未够,问:“还有不?”
“现在没有了,等一会我再烧两条给你!”
“怎么只烧得两条?”
“不,烧了五条。”
“那三条呢?”
“那三条,一条留给爷爷,一条给乞丐伯伯,还有一条绐农奴伯伯。”
“你自己呢?留了多少条?”
“我本来有两条最小的,现在,调了两条大的绐你,我没有了。”
“你要挨饿?”
“我会摘野果!我不饿!”
“那好吧,我吃了你两条红薯,给回你两块米饼吧,这东西硬得很,我没有牙齿,咬不动,你拿去吧!”老人递给凌起石两块薄饼,他也不客气,接下了。
老人和凌起石很谈得来,以后一连几天,老人都用薄饼换凌起石的红薯,如是过了差不多有十天,仍未被人发觉。
这一天,老人说要走了,问凌趁石想要什么,凌起石小孩子心性,什么也不要,却想学老人不怕冷,可以在雪中睡觉这方法,老人听的笑了,但没有拒绝,答允在三天之内教晓他,但要他答允,不许说出是什么人教的,他答应了。于是老人便教他如何翻筋斗,如何呼吸,又如何抗寒抗暑的办法。
三天过去了,老人走了,凌起石便偷偷地到洞外的雪地过夜,开始时有点冷,但渐渐也习惯了,睡了两夜,反而觉得睡在雪里更加舒服,不愿睡到炕上了。
乞丐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觉凌起石走路不稳,有头重脚轻的感觉,把他叫住,他说他在想着打筋斗的事,所以如此,乞丐以为他说谎,便叫他打个筋斗看看,凌起石点点头蹲低了一点,一跃而起,在空中连续翻了四个跟斗才双足着地,看得乞丐呆住了,诧然问:“你这跟斗是怎么学来的?”
“丐伯伯,我不能说。”
“不能说,为什么?”
“我答应过人家不说的!”
“你是几时才学的?能说吗?”
“今天,昨天,前天,大前天,是大前天学的。”凌起石数着手指计时间。
“你大前天才学的?学得这么快?”
“我学了一天就会了,丐叔叔,除了翻跟头,还能打架呢!你看!”凌起石又一次拔身而起,连翻两个跟头之后,身子猝然定住,然后吐出一拳,足一挺,竟然斜斜滑出了有六尺左右,右拳一收,左掌陡进,一个翻身,右手化拳为掌,左手也化为抓,右拳一劈,左手立即探抓,招式怪异无比,饶是乞丐与倪钦两个见广闻多,也看不出是哪一家哪一派的武功,不禁各自暗叫惭愧。
“凌起石,你练得真好,还有其他?”
“有的,不过,我还没学会!”
“你以后好好学吧!”
“好的,我会好好学的。”
“你出去玩玩吧,顺便拾一些松鸡回来生火。”
“唔,我会拾的。”凌起石背了一个竹篓,出了石洞。
“倪大侠,我们去看看是什么人教小家伙练这样的武功的。”
“那不大好吧?偷看他人练功,是武林大忌,不必犯此禁忌。”
“我怕他走入歧途,误了终身。”
“那么,你小心点,别闹出笑话。”
“你不去了?”
“我不好意思,你去吧,但千万要小心。”
“放心,我会的。”
乞丐远远地跟着,看到凌起石在雪地上往来奔跑,快极了,不但跑得快,而且止步快,起步也快。看他在雪地中飞跑,突然身形一下子就停住了,跟着便能转身回头,连由山上飞奔而下也能做到要停就停,要跑就跑,完全不受惯性影响。
他跑了一会,经过松树下,一个跟头翻过去,手中已经拾到一只或几只松鸡,有时又一跃而起,伸手摘下还来下掉的松鸡,身法美妙,显然与平时所见惯的名门大派的轻功身法不同,但其美妙处却远远过之。
“这到是奇了,这小家伙当然不会是自己创出来的,但是什么人教他的?真个走了?”乞丐喃喃地自言自语,似乎对这问题感到极大兴趣。突然,他看到小家伙在一连串跟头中竟然撞到雪堆里,头下脚上的撞下去,久久也不见爬起来,乞丐替他吃惊了。
急急走近去,以适度的掌风把积雪击散,却见小家伙安然坐在那里。他见到乞丐,欢然说:“丐伯伯,你也来玩雪?”
“不,我刚刚出来,想问你抬到多少松鸡,却看到你掉进雪堆里,你没有跌伤吧?”
“没有,我是故意的,不会受伤。”
乞丐又多了一份怀疑了。但他没有出声,只是在暗中注意他的行动。
晚上,各人都安歇了,乞丐看到小家伙悄悄出了石洞,便尾随而出,以为必有所见了,怎料小家伙出了门口不远就躺到雪地上,一声不响,安睡在那里。
满天尽是雪片,一阵密,一阵疏,纷纷蒋到小家伙的身上,渐渐的,雪片盖过了他。乞丐深感诧异了,这是怎么回事?竟然躺在雪地里过夜?这是哪一门子的功夫?小家伙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一种功夫?学会又有什么用?一连团问题在乞丐心中浮动着。
翌日,乞丐,把所见告知倪钦,倪钦也愕然,不知是什么道儿,于是两个对凌起石的一举一动更加注意,经常都在暗中监视了。这一天早上,一阵狼嗥吵醒了倪钦。他推衾而起,披衣出门,才踏出门外,已瞥见有六七只狼把凌起石困在中间,双方对峙着。倪钦一看,急得心跳到了喉头,回身入洞抓剑在手中,就要外出去援救凌起石,却被乞丐斜里扑出,把他扯住说:“别急,看热闹吧,他自有办法解围。”
“他有办法解围?丐兄,不行吧?我怎能放得下心?”
“不会有危险的,今晚已经是第三晚了,第一晚,我也跟你现在一样紧张,可是第二晚,我一点也不紧张了。”
“嗯!这许多狼,我自己也难应付。”
“但他却应付得很好。”
“那好吧,希望他没事。”话才说完,一头狼已经由凌起石背后扑上,左边也有一头跃起了。倪钦看得“哎呀”惊叫,乞丐也心头猛的一撞。
但是,这时他们距离极远,足有百数十丈,任是轻功再好,也休想及时救援,所以两人只有空着急。
不过,他们不但是空着急,而且也是白着急。在他们发怔那一刹那间,凌起石已经连换几个方位,巧妙地避开了四头野狼从不同方位扑击的攻势,安然无事。
倪钦摇头自语:“这到奇怪!明明见到野狼快要咬到他了,到头来却又给他避过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想不通,这些狼都很大只,凌起石怎会把它们像毫不费劲就抛出去,这是什么道现?”乞丐也怔怔地注视着凌起石。倪钦与乞丐两个都说出心声,猜不透凌起石这一身功夫由何而来,小小年纪何来这么大气力,居然能把过百斤的大野狼摔出老远。“丐兄,你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猜得出来吗?”倪钦注视乞丐。
“我也感到奇怪,倪大侠,你看出他练的是什么身法?属于哪一门派?”
“似曾相识,看不出来!”
“我奇怪,过去他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才不过没见他几天,竟然有这样大的进步!”“着呀!假如今天赵斌再来,仅是小家伙也能应付有余了!”
两个在猜疑中,凌起石已经击伤了两头,还打死了一头,其余几头,明显地有了怯畏,不敢过分扑近了。
凌起石不懂得害怕,当饿狼扑来之际,凌起石就加以分析、估计,然后针对其弱点予以回避或远击,应付得十分精妙与正确。有时他会猝然蹲低,一记“一柱擎天”,拳击狼腹,打得野狼狂嗥倒地,爬不起来;有时斜避半步,陡然反击,狼也应付不了,又是惨叫连声,终于不起。
凌起石的应付是多彩多姿的,有如此手法,连倪丐两个也想不出来,及至看到,无不心折!这样打了一会,几头野狼凶狠而来,负伤而逃,还有两只伤得太重,不治毙命了。
野狼跑了,凌起石抓了两把雪往脸上一抹一擦,再用袖子抹干,便高兴地唱:“山高人更高,人小志气豪,野狼驱不尽,先杀两三头!”歌似是自己想出来的,幸好无外人听到,不会引起讪笑,但仅是倪丐两个已经感到歌词不凡了。
“小家伙,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去睡觉?”
倪钦与乞丐偷看凌起石打退狼群,双双暗赞凌起石本领高强,与他只有九岁的年龄,实在太不相衬。倪钦不作直白说明,只问他何以不回房去睡觉。
“我觉得睡在雪里很有趣,很舒服!”
“真的?睡在雪里会有趣?舒服?”倪钦不相信地问。“真的!爷爷,你可以试试!”
“我才不试,我这么大年纪了,怎同小孩子?我睡下去,冻也冻死了。”
“怎会呢!老公公比你更大年纪,他也不怕。”
“老公公?哪一位老公公?”
“嗯,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啦,别想了。”
“真的!爷爷,我也不知道,是一个老公公,不知道是谁。”
“老公公教你睡在雪里?”
“没有。”
“你不是说老公公睡在雪里不怕冻?”
“是他自己睡在雪里,我觉得有趣,也学他,果然十分舒服。”
“你这半个月都睡在雪里?”
“是!”凌起石微微点头,应得很低声,几乎没有人可以听到。乞丐与倪钦两个面面相视,都一脸诧然之色。他们相信凌起石不会撒谎,但都无法想得到那老公公是什么人,他们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样一个老人,也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个门派。“倪大侠,过去我常常自诩见闻过人,没料到原来是井底之蛙,孤陋寡闻至此,想来真个面热。”
“天下这么大,山川这么多,哪里没有高手?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怎能尽知?前有古人;后有来者,我们也无法尽知过去与预知未来?丐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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