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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皇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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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全子得令,便如实禀报:“皇上,凤仪宫的寝殿内搜出一件凤袍,很有可疑。”
“凤袍?”司空烨眼带疑惑地看向小全子,“凤袍会有何可疑之处?”
“启禀皇上,那凤袍不同于衣橱里的其他几件,那件凤袍不知为何十分褶皱,而且那配套的腰带也有破损,像是被人撕破的。”小全子将底下人查出来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虽然他不明白,为何一下早期皇上就让他命人去凤仪宫外候着,待环儿出来的时候去凤仪宫搜查一番,看看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原本,小全子接了这个任务,感觉如大海捞针般困难。然而,当底下人分为三拨进入凤仪宫内三大宫殿搜查之时,却真的在寝殿内发现了异象。
按理说,皇后娘娘凤仪殿内的衣物每天都有专人前去打扫清理,理应整齐如一才是。可是今日却有一件凤袍例外,就算是清理之人还未前去罢,那也不可能会凌乱成那般,更何况,现在皇后娘娘还不在宫中。那么这凤袍该作何解释呢?
“可有将那凤袍带来?”司空烨一听,脑海中似是明白了什么,沉声问道,脸上的表情喜怒难辨。
“回皇上,带来了,就在殿外。奴才这就去拿进来。”小全子何等精明,一听便知司空烨情绪有变,越是此时,越要谨慎小心。他说完话,便匆匆地向外跑去。
此时,姜问趁着小全子不在,赶紧插进话来,“师弟,可是想起了什么?”
“嗯,”司空烨点头,“确实有些端倪。”
“皇上,凤袍在此。”小全子的声音很快响起,他将手中那天蓝色的凤袍衣衫双手奉上,呈于司空烨面前。
而司空烨仅是一眼,便已能确定,昨夜之事定是自己中计了。
“朕知道了。”司空烨摆了摆手,眼中顿时冷光大作,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越发重了起来,“小全子,你去吧环儿叫回来。这凤袍先留下。”
“是,奴才这就去办。”小全子心知事情严重,不敢有任何怠慢地向外跑去。
凤仪宫内,环儿一回来,便四处找寻那昨夜的罪证,可是无奈的却是,她怎样也找不到。此时的她,一脸焦急,额间冷汗直流,到底放到哪里去了?她不由怀疑,明明记得就是放在衣橱里的,为何会没有呢?
先前,由于昨夜一夜未睡,早晨又提放着皇上醒来,是以直到皇上离去,她才穿好衣衫步履艰难地回寝殿小憩。毕竟皇上上朝的时间并不很长,她没有太多时间。满身的疲累致使她不想再多走几步回自己的房间。况且,这凤袍也着实不好处理,扔了吧,怕被人看见。给浣衣局清洗,又怕惹人怀疑。一时间,环儿也没想好怎么处理才好。
可是哪知,从御书房回来后,竟是怎样也找不着了,这叫她怎能不急?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后果必是不堪设想。
就在她如无头苍蝇一般在整个寝殿内四处搜寻之时,小全子再度来到了凤仪宫内,“环儿在吗?”尖细的声音响亮毫不逊色于早朝之时。
环儿一听,忙小跑出来,“小全子公公?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小全子不予回答,只道:“皇上宣你去御书房觐见。快跟我来吧。”说罢,便转身向凤仪宫外走去。
环儿听言,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欣喜,难道自己成功了?愣怔了片刻,随后便脚步轻盈地跟了上去。
“师弟,这件凤袍……”姜问亦是深深思考着事情的始末因由,话才说了一半,便恍然大悟,“难道说那个环儿就是穿了这件衣服与你……”
接下去的话,姜问虽没有说,但是很明显的,大家都已心知肚明。
司空烨点了点头,脸上已是一片阴霾。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姜问问道,他一听司空烨亲口承认,心里便越发确定了。看来,师弟确实爱上筱桐了。不然怎会发生昨夜那桩乌龙?
“哼,怎么处理?”司空烨冷哼一声,“此等下作之事怎可轻易姑息?若是不严加惩处,有了此事作为榜样,以后宫里此类事件岂非要层出不穷了?”
姜问闻言,心中对司空烨的赞叹更深一层,此事,确实如此处理才是最为妥当的方法。毕竟,这后宫中抱持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此类想法的女子数不胜数。一旦有一例成功,难保其他人跟着效仿,如此一来,后宫岂不乱套?
这时,小全子带着环儿自殿外走了进来,“皇上,宫女环儿带到。”
“奴婢叩见皇上。”环儿拖着酸痛的身子再次行礼。
然而,这次却是等了半天也不见皇上叫起。
“奴婢叩见皇上。”环儿稍稍放大声音再次说了一遍。
“抬起头来,看看,这是什么?”似是过了良久,司空烨的声音传来,却是令人有如置身冰窖之中,寒冷之极,与之不同的是,语气中那熊熊燃烧的怒火与这寒冷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环儿闻言,刚欲抬头,却在这个瞬间,司空烨用力一仍,将那凌乱不堪的凤袍整个扔到了环儿头上,蒙住了她的头,亦蒙住了她的眼。
环儿顿感不妙,心里一个哆嗦,颤抖着双手将覆于头上的那件物事拿下,睁开眼来看去。
赫然间,清澈的双眼徒然间瞠大。眼中先是惊讶,再是不敢置信,最后归为惊恐和害怕。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知罪了,求皇上绕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环儿心知不妙,立刻就红了双眼,哭着磕头求饶。
“砰,砰,砰”的响声证明了此刻她每磕一下头有多卖力用了多大的力气。寂静无声的御书房内顿时被这响声填得满满的。
“不敢?你连朕都敢设计,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带着滔天怒火的声音响起,司空烨重重地一甩袖子。
“小全子,传令下去,从今日起将宫女环儿贬到浣衣局做事,有生之年不得踏入宫内半步。”
环儿闻言,倏然间睁大了双眼,听小姐说过,浣衣局是宫里最苦的地方。一年到头有洗不完的衣服。寒冬腊月里,几乎每个人的手上都会洗衣服洗到双手满是冻疮。
“求皇上,绕了奴婢吧。奴婢求求皇上了。”凄惨的哀号声响彻整个御书房。只要是个人都不愿去的地方,环儿怎么会想去。“奴婢也是爱慕皇上才会如此的,求皇上绕了奴婢吧。”
“爱慕?”司空烨眼中写满了唾弃,“你当朕没见过宫里女人争宠是怎么的?爱慕!哼,少拿你那肤浅的虚荣心当做借口。来人,托下去。”
立刻,便有两个大内侍卫从御书房外走了进来,二人架起环儿,直往外托了出去。
小全子自跟着司空烨以来,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刚才环儿那哭得好似死了爹娘的惨像在眼前晃个不停,竟是让他傻愣在原地半晌,
“小全子,你还站着干嘛?还不去?”司空烨犹带怒火的声音传来。小全子才立刻回身,“是是是,奴才这就去。”说罢,便追着那两名大内侍卫行去。
然而,那凄厉的哭声直到连环儿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却还隐约传入御书房内。
“师弟,”姜问走到司空烨身旁,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此事做得好啊。”
司空烨斜眼瞥了一眼姜问,冷嘲道:“我记得刚才好像是师兄让我给她个名分来着,难道我记错了?”
“嘿嘿,”姜问干笑一声,撇了撇嘴角,“我那不是试探试探你嘛。”
“试探?”司空烨转头问道,脸上的怒火已退,只余了几分晦暗不明。
姜问见状,心知不妙,连忙扯开了话题,“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既然事情查也查清楚了,现在也处理了,那不就得了。还说这干嘛。”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可是着实心虚了一把。“科举的公文已经发到全国各地了,师弟,接下来可有的忙喽。”
“嗯,此事笔试的部分交由你全权负责,我只负责殿试的部分。”司空烨一句话,将所有累死累活的活儿全部推给了姜问。
姜问虽然早就知道,但还是故作愁眉苦脸地道:“师弟,你倒轻松了。”
“那么,师兄,要不咱俩对换两天试试看如何?”司空烨说着话,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邪的笑容。
姜问一听,连忙双手大摇却之不恭,“别别别,我可享不起你那福。”
环儿哭着被大内侍卫拖了一路,心里十分不甘,但更多的却是追悔莫及悔不当初。
直到被拖到浣衣局里,里面的管事嬷嬷一见了小全子,赶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哟,这不是小全子公公嘛,今儿个什么风把你吹这儿来了?”
“呵呵,唐嬷嬷,好久不见。”小全子换上小脸应道,“这小宫女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今儿个犯了点儿事儿,被皇上贬到浣衣局来做事。唐嬷嬷,您可多照应着点儿啊。”
小全子还是很会做人的,他没有将环儿勾引皇上的事说出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若是让唐嬷嬷知道她是犯了什么事儿过来的,环儿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那种人人唾弃不齿的日子仅是想想都觉得可怕。这点上,小全子自小在宫里长大,又怎会不知?是以,他才留了点儿口德,也算是无形中办了件好事。
可是显然,唐嬷嬷在浣衣局待得太无聊了,这么好的八卦,她怎么可能不问呢?
“啧啧啧,这小丫头我瞧着倒是水灵灵的,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啊,年纪轻轻地就被贬到浣衣局来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唐嬷嬷说着话,脸上满是遗憾。
小全子自然听出唐嬷嬷话中的意思,估计是不知道什么罪过来的,怕不好处理吧,看来今天没个交代是不行的。
“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不是皇后娘娘前几天出宫看病去了嘛。这丫头收拾娘娘在的时候穿的衣物的时候,不小心把那衣服给弄坏了。皇上又最喜欢娘娘穿那件衣服,所以喽……”
小全子不着边际的扯着谎言,脸不变色心不跳,一看就是老手了。
“原来这么大点儿事啊。我还当犯了多大的事儿呢。”唐嬷嬷说着,爽快地拍了拍小全子,“行了,人放心的交给我,只要没犯什么大事儿,我也不会为难她。”
“诶,那就麻烦嬷嬷了啊。”小全子一边说话,一边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侍卫将环儿交与唐嬷嬷。
“不麻烦不麻烦。呵呵。”唐嬷嬷会意地接过手来扶着哭得全然无力的环儿,憨厚地安慰道:“别哭了,咱们浣衣局其实没有外面说的那么苦。除了不能到后宫勾引皇上,你只要安分做事就行。”
站在一旁的小全子一听唐嬷嬷这话,额间赫然一滴冷汗滴下,心说,这可不就是个打谱勾引皇上的么?
“唐嬷嬷,那您先忙啊,我还得回去伺候皇上。”小全子差事办完,自然就要走。
“诶,你忙吧。这儿有我呢,尽管放心。”唐嬷嬷一边吃力地扛着环儿摇摇欲坠的身体,一边说道。
“嗯,回见。”小全子说完便转身欲走,然而,没走几步,又转回身来,“差点儿忘了,皇上交代了,千万别让她离开浣衣局大院。”
唐嬷嬷纳罕,好奇问道:“不是说没犯什么大事儿吗,怎么能不让出院呢?”
“谁知道呢。怕是担心以后让皇后娘娘撞见了惹得不快罢。”小全子又随口扯了个谎。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唐嬷嬷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小全子将一切都交代好了,这才带着两个侍卫转身离去。
唯有留下来的环儿,心里悔不当初,眼神呆滞地看着小全子他们离开的方向……小姐,环儿错了……
唐嬷嬷眼见着小全子离开,自己一个人又扶不动环儿,连忙对着里院喊了一声,“丫头们,都出来帮忙。”
话音刚落,便有一群粗使布庄打扮的姑娘从里院跑了出来。
“哎哟,唐嬷嬷,活还没干完呢。”
“是啊是啊。”
“没看来了新人了嘛。快点儿帮忙,估计刚受了刺激现在连路都走不动了。”唐嬷嬷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相当具有号召力。
“原来是来了新人了。姐妹们,动作快。”不知道谁这么一号召,便一下来了好多人,帮着唐嬷嬷将哭得好像只剩了半条命的环儿向里院儿抬去。
原来,未国的浣衣局并不似外面传说的那般辛苦,在这里,只要不是犯了大事的人,基本上都不需要无穷无尽的从早洗到黑夜,只要完成每天规定的任务便是。
而且,这里是一个异常宽阔的院落,即使不走出去,这里也不比皇宫里面任何一座宫殿小。毕竟整个皇宫的衣服都要送到这里洗呢,仅是个晾衣服的场地就要占了很大地方了。若是浣衣局太小,怎么可能容得下去呢?唯一的缺点是,这里是离皇宫内廷最遥远的地方。并且有明文规定,浣衣局的人除了管事嬷嬷,其他人皆不可随意出入内廷。这,也是司空烨罚环儿来此地的一个主要原因。
第八十二章
午后的阳光带着点满满的暖意,天空中片片白云不停地变换着形状,一会儿似马一会儿似龙,在过会儿,又转而变成其他。一排排大堆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自北向南迁去,预示着寒冷的冬日已然渐行渐近。
一片静谧的管道上,远远的,便见一皮肤黝黑,粗眉大眼,长相丑陋的女子悠哉游哉地骑在马上。女子约莫十七八岁,身穿素衣灰色布衣,体型略显臃肿,肩膀上背了一个塞得满满的棉布包袱。
整个人乍看上去,普通、丑陋便是给人的第一印象。唯有那一双灵动的双瞳,才透露出些许的不凡。
筱桐策马前行,速度不疾不徐。再过一会儿便要到路城了。她实在没必要很赶。这样的速度天黑之前进城绰绰有余。最近几日,她,每天骑马赶路,当中有两天,几乎是骑马飞奔才堪堪赶到下一座城镇。稍微慢一些,便有露宿野外的风险。是以,那几日里,她每天驾马狂奔,屁股殴斗几乎颠开了花儿。难得今日路程略短,她自然不能再那般虐待自己。
自弃城出来后,筱桐为了防止再遇上皇帝派来的人,便又换了一番打扮。此次倒不是三十几岁的女人。她只是简单的把脸化丑了些而已。单就年龄上来说,基本上看不出任何变化。
原本,她是想女扮男装,但是思来想去,又觉得此行路途遥远,身着男装的话,住客栈的时候难免会有不便之处。是以,她才决定还是着女装前行。
就在这时,安静的官道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是一阵狂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奔腾扫过的马蹄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筱桐见状,赶紧以左手捂面,但还是没能幸免地被那飞扬的尘土眯了眼。她眼带怨恨地看着那急速驶去的马车,口中没好气地低咒一声:“赶那么急去投胎啊!”
而马车内所坐之人却全然无所察觉。满面悠然地坐于四平八稳的马车之内,颇具闲情地谈天品茗。
“王伯,你说此次爹这么隆重的举办寿辰,此举是为何意?”
说话之人一身蓝衣素锦,生得丰神俊朗,气质优雅。如星的眼眸如一汪宁静无漪的湖水,平静祥和,温润如玉。
此刻的他,眉头微蹙,似是一脸深思,眉目间几许忧愁展露无疑。可尽管如此,眼底的那一抹自信了然却是透露了他真实的想法,显然已是了若指掌。
王伯跟随少爷身边伺候多年,怎么会不知少爷心中所想,言语间也不忌讳,直言道:“公子已是躲闪了几年,今年只怕是逃不过了。”他说完话,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少爷的脸色,见其面上并无异声,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下去。“公子,老奴也劝了你多次,男子先成家后立业是为常理。少爷你虽然已有庞大家业,但却独缺一个可以在背后支持你的女人。这点上来说,老爷夫人的焦急也并非全无道理。”
“呵,笑话。”年轻男子冷笑一声,“他们给我找的那些,哪个不是出生良好的千金小姐?平日里骄奢金贵的,又怎能做那身后的支柱?摆在家里当个花瓶还差不多。”
“唉,少爷,话也不能这么说。”自古以来,成亲之事,向来讲究门当户对。老爷夫人这也是为了咱们谢家的声誉着想啊。“王伯苦口婆心地劝说。自家少爷自小为人淡漠,与人相处之时总是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远亦不亲。这般谪仙般的人物,却在十五岁时便继承了谢家庞大的家业,在那充满铜臭气息的商场上如鱼得水叱咤风云。但对年以来,却是执意不肯娶亲。每回老爷夫人一问起,少爷便只以一句:”我娶夫人,绝不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非自己看中,坚决不娶。“断然回绝。
本来此言倒也没什么,毕竟老爷夫人也不是那迂腐之人。只是,如今已经好几年下来了,少爷这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让老爷夫人怎能不急?此番大肆举办寿辰,据闻是邀请了各世家大族及富贵人家的千金一同前来参加,只为了能让少爷碰上一个中意的,也好早些了了二老这一桩心事。只是恐怕……这次又要白忙活一场了。
”王伯,声誉是靠人赚出来的,不是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就可得的。
显然,男子并不认同王伯的说法。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男子转而问道:”大概还有多久到路城?“
“没多久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吧。
”王伯见男子不愿再说,也很识趣地不再多言。一时间,内间豪华的马车里一片安静,只余了那奔腾的马蹄声和车轮快速转动的声音响作一团。
筱桐慢悠悠地打马前行,每每渴了累了或是饿了,便随便找一处停下来休息少许,才再继续向着路城的方向行去。
直到夕阳西下之前,才进了路城城门,向城内行去。
筱桐离开皇宫这十几日来,途中也算是经过了几个大城,如今,对于未国各城镇的布局基本已是了若指掌。
不知为何,未国的城镇非常的统一,各个城镇都分了东西南北四个区域,东区多为官宦人家的府邸,南区多为富商的豪宅,北区则为普通百姓家的住所,至于西区,便是城中最为繁华的市集商铺之所在。
筱桐一进城,便直接慢悠悠地坐于马上向着西区行去。
城内之人见到筱桐,皆是一脸惊讶与新奇。筱桐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似是看得多了,也习惯了。不甚在意的眼光掠过每一个人盯着她看的人。
其实,筱桐有所不知,在未国,除了江湖女子,普通女子一般是不涉猎骑术的。因此,难得一见普通人家的女子骑马,自是引得各个城里的百姓纷纷好奇观望。
筱桐行至一隅,便下得马来,仔细一看,这附近竟是一连四五家客栈。筱桐自是犹豫,住哪间比较好呢?
一脸颠簸几天,前几天晚上都是在床板又硬又窄的小客栈住宿,筱桐如今已是浑身酸痛不已,考虑了半天,咬了咬牙,算了,今儿个就奢侈一回,住好的。
下定决心,筱桐便牵着马儿向那家装潢最为豪华的客栈走去。
客栈内,此时还不到晚饭时间,大堂里安安静静,只有三两散客人坐于那出品茗聊天。
小二见有人进来,殷勤地抬头看去,但一见是一衣着普通的女子,脸上便立刻露出一脸嫌弃,爱理不理的模样趴回柜台上假寐。
筱桐自是知道生意人难免势力,也不予计较,既然山不来就我,那就只好我去就山了。
“小二,可还有上房?”筱桐客气礼貌地问道,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尽管,这一丝笑意在那张丑颜上看来并不那么让人顺眼。
小二听言,歪着嘴角挑眼说道:“有是有,不过上房需要五两银子,这位姑娘,我劝你还是住间下房吧。”言语间,势力之色尽显。
筱桐听言,心下顿生怒火,面上却不见任何怒色,只淡笑道:“不必,本姑娘家太穷,勉强住住上房即可。”语毕,便拿出一块五两的碎银子放在柜台上,“五两是吧,这里有。”
小二一见银子,连忙堆上笑脸欲伸手去拿,筱桐见状,眼疾手快地将银子拿回,理所当然地说道:“明儿个结账的时候再给。”
一个女子,只身一人上路,自然要多加注意些,虽然说财不露白,但五两银子在筱桐眼里还算不得什么。露一露也无妨。即算碰上二三小人,她也自有办法应付。
小二见状,一脸失望,别无他法,只得垂头丧气道:“姑娘请跟我来。”
然而筱桐却是不走,微微沉了声说道:“这就是你们客栈的待客之道?”
小二再次茫然了,“姑娘,你此言何意?”
“我门外的马儿就扔在那儿没人管了不成?看着你们这客栈似云来的模样,我还当服务多好,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姑娘何出此言?”就在筱桐欲加讽刺之时,一个温润疏远的声音自楼梯上传来。
筱桐抬眼看去,只见一男子,面冠若玉,眉眼含笑,素蓝锦衣加身,手中执一扇,显是高门大户人家的公子。男子身后跟着一个年约三旬年轻掌柜打扮的从人和一年约四旬的老仆人。
“我何出此言,与你何干?”筱桐反问道。
“敝人乃此间客栈的老板,不知姑娘觉得,姑娘刚才所言,与在下是否有关呢?”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筱桐,眼中闪烁着趣味的光芒。
“老板?呵,来得正好。你们这客栈外观倒真是不错,可惜服务太差。我刚进来,你们这小二不但不予理睬,还冷眼以对。难道说,狗眼看人低是你们这儿的待客之道?”筱桐毫不客气地发难,一点儿也没有要给这位公子留个面子的意思。
“你胡说,我哪有?”许是老板在此,那小二也不敢怠慢,连忙急急否认道。
“哼,到底有没有,你还不清楚吗?”筱桐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有多久了,她几乎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任性过了。唯独今日,她想随心而行,随性而至。
蓝衣男子见状,心里自有一面明镜。“这位姑娘,若是下人有失礼之处,我这个老板在此给你陪个不是便是。你又何必跟一个下人计较。”说到这里,他微微侧头过去跟身旁那年轻掌柜打扮的人说道:“李叔,带这位姑娘去客房吧。”
筱桐见蓝衣男子都已经服软,也就只好不予计较。只回头与那小二说了一句,“记得把我的马牵去马房。”
说罢,便上了楼梯,由那位掌柜带着路向楼上的客房行去。经过男子身边时,筱桐微微一顿,而后道:“空有富丽堂皇的躯壳是做不好生意的。”接着便继续沿着楼梯向上行去。
男子微怔半响,转过身去看着那个略显臃肿的素灰色身影,眼里陡然升起一丝兴味,沉思良久,才转身而下。向柜台处走去。
此人,正是闻名大半个未国,无数未出阁少女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人选,年方二十却未娶一妻一妾的古代钻石王老五——富商谢谦。
谢家本家凤城,祖先曾经入仕为官,家底殷实。自曾祖父起开始弃官从商,短短五载迅速发迹,几代下来,谢家家业迅速扩张,产业遍及各行各业。新一代谢家家主谢谦更是了得,年仅十五便抗下重担,不仅将原有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将谢家的生意版图扩大至宣、靖两国。谢家在谢谦的带领下,进入了有史以来最为鼎盛的时期。
但是,与其辉煌的成就相比,谢谦本人却是低调许多。他性格钱和,不管与谁,都是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从未有人能够真正了解他,就连谢家二老,亦如是。
筱桐随那李掌柜上得二楼,便听那掌柜边走着路边态度诚恳地道歉:“这位姑娘,你千万别生气。许是刚才我带老板上楼,小二见我不在便想趁机偷懒,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筱桐本来一肚子火,但一见掌柜的诚心道歉,再大的火气也浇灭了不少。于是也诚心说道:“掌柜的,其实刚才那事儿我也有错,因着那小二态度傲慢,是以我才故意整治整治他。”
“不管怎么说,是那小子有错在先,我代那小子给您先陪个不是。”掌柜的也不多加苛责,只一味道歉。
筱桐见状,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刚才的鲁莽之举,她竟真的被歹人盯上……
是夜,夜凉如水,筱桐在客房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门。
《各国图志》有载,这路城内,鼎鼎有名的美食便是烤鸭。
筱桐四处周游,一边游玩一边赶路,自然不会错过各地美食只是不知,此烤鸭与现代的北京烤鸭相比,孰优孰劣?
她出得客栈大门,便步行于大街上。
天空中,一弯新月高挂空中,几点星星俏皮地眨着眼睛,西城区的街道上,大部分店家已都关门,只余了酒楼客栈及青楼妓馆依旧灯火通明迎来送往。
筱桐一路走着,左拐右绕,却在经过一个寂寞的小巷口时突然被两个流氓挡住了去路。
“你们干什么?”筱桐立刻装出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瞪圆了双眼,朱唇微张,一脸惊愕地看着两个笑得令人作呕的流氓。
“干什么?”其中一人说道,“今天在客栈看你不是一副很有钱的模样吗?兄弟想借几个兄弟想借几个子儿来花花。”
“是啊,在客栈外守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等到你这么个好抢的肥羊,你说我们还想干什么?”
“就是,瞧你这体型,再瞧你这长相,咱们总不至于是劫色吧。”
两个流氓说着话,步步逼近了筱桐。而筱桐则是步步后退,故作恐惧。巷子另一端,两个身影慢慢走过,经过这个巷子时,转头看了一眼,而后又状似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快步离去。
“少爷,那个姑娘好像是下午住店的那位,咱们补救么?”王伯眉头紧皱,眼带担忧地问道。
“不关你我的事,何须出手?”谢谦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处,而后便带着王伯转身离开。
而小巷口,筱桐拼命后退,但却已被逼进一处死角,无路可退。
眼看着两个流氓越靠越近,筱桐心下镇定,面上却仍作惧怕状,以降低对方警戒。
“姑娘,我劝你还是识相的把银子交出来,我们也就不为难你了。”两个流氓见筱桐仍旧没有动作,非常“好心”地提醒道。
“我……我不给。”筱桐语带颤抖地回道。
“不给?不给可就怪不得我们了。”二人说着互相使了个眼色,而后同时朝筱桐扑去。
筱桐眼疾手快,看准时机,动作利索地一个闪身,从二人中间闪过,同时以右手拉过右边一个流氓一脚朝他下体重重踢去。这时,旁边一个人扑了个空,转身欲再次袭击。筱桐一个反手将另一个人反背过身去,只听嘎吱一声,紧随而来的便是“哎哟”一声哀嚎,那人的胳膊竟是整个脱臼,悬于膀上。
二人此时已被揍得疼痛不已,无力还击,筱桐一口恶气横在心间,顿时对那二人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叫你们抢我银子,看我一个人出门好欺负是把,哼,本姑娘不把你们打得满宇宙找牙今天绝不罢休!”一边说着,筱桐下手越发狠了起来。
“小丫头,别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就在筱桐疯狂的发泄心头不快之时,一个沉重厚实的声音自小巷的墙头上传来。
筱桐闻言,这才停了手,抬头向墙头看去,只见一鹤发童颜的老头,衣衫褴褛地蹲在墙头上,神态悠闲自得,口中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第八十三章
筱桐闻言,这才停了手,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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